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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怪兽可以吗全文阅读

作者:古信玄     只有怪兽可以吗txt下载     只有怪兽可以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68:你怎能假定东国社会风气!

    七夕佳节,搭配上所谓‘可真实啦’的模拟成像,会成就怎样的项目?

    任谁都很轻易地猜想着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流的佳话盛景,又或是给情侣准备的良辰美景,乃至是给单身人士配上那所需的另一半。

    考虑其节日所在的文化背景,所谓君子、美人,不外如是。

    于是在奥默的猜想中,自己尝试节目的体验,了不起是看情侣恩爱,又或是被分配AI性质的第一人称故事体验、牛一点的就是化身牛郎,望见织女。

    最末多少有点邪门了,考虑牛郎织女传闻的诸多版本,说不得还会有些18X。

    虽然奥默已经19了,但估摸着罗德岛那些听来皆是女性的制作者们,大抵不会搞得这么狂野。

    负责剧本的那批不是还吵起来了吗?

    想着说不定就是因为在版本取用上引发的争端,奥默便也有几分好奇最终的成果。

    毕竟制作人名单中有着夕小姐与那位麟青砚女士。

    前者为巨兽的分化,寿数悠长,说不定能是传说发展过程的见证者,后者曾为那‘异世界炎国’的‘政府’效力,在司法机关有着不低的地位,有能接触不少秘闻的机会。

    这二者的存在,大抵能保证这项目的‘剧本’存在一定真实原型。

    如此一来,这节目不失为一种异界文化作品,令那一直以来都对异界有着足够好奇的他不须催促地,主动步入那宛若画纸般的门扉。

    委实说,因为那门扉造型的缘故,奥默很怀疑夕小姐还兼职了一部分技术协助——那挥笔成画,画虚为实的技艺任谁看了都会印象深刻。

    好在,黑暗中有光屏浮现。

    一行【等待加载完成】的提醒,让他重回模拟实景系统的实感。

    在深度浸入系统完善之前,模拟实景系统便已在AR基础上成熟发展,比起游戏,更多运用于播片,并且都有着那已然发展成特色的简陋提醒框。

    当看到那丑不拉几字体出现,奥默甚至有种自己在读盘本地产物般的熟悉感。

    不过这也没什么,独立创作中使用了免费框架也是司空见惯,只是奥默多少还是感到些许的失落。

    毕竟之前听到缠丸小姐提到有技术公司的朋友提供技术指导,便是让他有种能体验异世界科技差异的‘误会’。

    不过那点失落也是很容易抛开的,想着本土就本土吧,内容不本土就行——怀着这样的期待,他等到了光屏上浮出仍然传统的闭眼提醒后,配合遵做,待到那隔着眼皮感受些许微光后,方才睁开。

    便见那物理意义般如水墨重彩般的风景。

    让他想起前段时间还听毕泽推荐过的一部东炎动画作品。

    叫什么……雾山五行?

    他愕然发现自己居然需要特地回忆了,无言的抬手,以双指轻轻敲打脑后。

    调动记忆文件的神经讯号,没能与芯片达成往常的无延迟互动……他想,这大抵是一种高明的信号屏蔽。

    换做半年前,他还会将‘芯片老化失常’纳入考虑,毕竟他脑中芯片也属于是工作好些年的老式型号了,仅仅是用于记忆管理,而不像现在的芯片都能列好几行的功能。

    但在这半年中,这老式芯片一度被加拉特隆的算力优化调整,要出问题也只能是物理冲击、电子攻击。

    信号屏蔽也能被算作电子攻击的领域,即便这或许只是一种免打扰手段。

    其实不难见到,因为模拟实景系统虽然通常都是家用,却也存在着相关的体验馆、特色店。

    这些店都有屏蔽其他干扰的特别装修设计,用以提升用户的使用体验,便连家用系统的贩售套餐中,也会存在要不要带信号屏蔽器的可选项。

    奥默之所以会投身深度潜入系统的怀抱,便是因为他不喜欢那种服务。

    你断掉他的通讯功能他就会‘死’,收不到任何消息、短信,待在某处模拟世界,便仿佛失去了与原本整个世界的联系。

    他会理所当然的感到不安,也自然做不到真正沉浸一个虚拟世界。

    这便好比此刻,虽身处这瑰丽的河畔林野,他却还在考虑着诸多现实相关的人与事。

    甚至想要划拉出光屏。

    无响应后,转而摸出兜里那平日不会被动的实物终端。

    一番操作无果后,方才重新环顾四周。

    然后面无表情地发出感叹:

    “我草,有牛。”

    “薇恩塔!薇恩塔!缠丸我做得不错吧!一次就拉来了六位用户哦!!”

    自那一页画纸诠释的入口外,缠丸正对此次节目装置调试员薇恩塔夸耀着自己的功绩。

    说是功绩并不为过,毕竟在这之前,她们这小场馆已经正式开放两个多小时,却无一位体验者。

    所以那位被唤作薇恩塔的棕发女性,便是颇为宠溺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很不错,很不错哦,缠丸,我回头就和夜刀与博士说,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功劳。”

    一米六与一米七的身高比让这一幕显出几分违和,但当事人显然都不在意。

    因那一米七的缠丸便是有着相对偏低的心理年龄:“嘿嘿,对吧!博士居然说缠丸我不适合招揽客人,真是太过分了!”

    而一米六的薇恩塔也是足够包容温和,蛮擅长接触这种心理年龄段的女孩:“确实,回头一定要好好说说博士,不过……”

    薇恩塔微妙的看向屏幕上显示的各项参数,转而看向那入口的方向,额前几缕银色挑染轻轻晃动,一如她那略显不安的心。

    “一次性就六位还是有些多了,尤其是数量分配不合理,得注意下次绝对不能这样啊,缠丸。”

    “诶?哪里不合理?”秉承着直来直往的种族常性,缠丸自然是有问号就直接打出来,“不是说好男生去左边,女生去右边吗?”

    她总不可能连这个都记错,只觉得薇恩塔的话语前后矛盾,明明安排引导去向的人也是她。

    “可……”

    薇恩塔的包容正在经受挑战,欲言又止地看着屏幕,又看向那入口,最后只能大声呼喊:

    “可是一个男生和五个女生怎么看都很不对劲吧!”

    其实笔者也不清楚东国社会风气,因为舟游这方面只言片语的,也就是绮良、月禾这些东国干员的档案,以及几次故事集的碎片拼凑。

    本是个整体却分裂为八大家族,八大家族又凑成南北对立,冷战中隐有战事待发,有浪人有忍者(忍者甚至兼职快递),听起来还蛮原始的,但又提前发展起了动漫、游戏之类的东西——虽然舟游盛产缝合,一个地区可能缝了多个不同时代,乃至别的元素,但东国目前展露的元素拼凑出的,仍然是非常之扯淡的画风。

    能让你罗德岛同时有游戏jk(绮良)、大小辣妹JK(宴)、武将(赤冬)、流浪武士(缠丸)、牛郎(月见夜)、忍者(风丸、白雪)、巫女(月禾)、僧人(嵯峨)这种组合,甚至故事集里提到的灾后重建的‘新安芸市’乍一看很新东京,实际上可能是被原子弹摧毁后重建的广岛。

    日本简化字将“艺”写作“芸”,对应中文的“艺”,安芸等于安艺国——日本古代令制国,同时广岛也在其范围里。

    基于以上种种,笔者只能说东国社会整个一元素缝合怪,古代元素和现代‘流行’元素全缝上了(其实大炎也差不多,算上龙门的话也算非常反差,不算龙门倒是比较统一),反而不好说社会风气

NO.69:夕、惊蛰:6

    牛郎。

    牛郎织女中的牛郎。

    并非是指男公关群体,而是放牛的男人,本质是放牛郎。

    所以你在牛郎织女的故事中看到牛出现是很正常的。

    它就该出现,它合该出现,它甚至在某个牛郎织女的故事版本里是指引者定位,能提醒牛郎去遇见织女,能给牛郎出些不是很正人君子但却行之有效的主意,甚至能给牛郎做心理辅导,还能在织女被抓走之际,以角作船,让牛郎拼上一把(没有成功,所以有牛郎织女的分别)。

    ——在这个版本里,它简直就是牛魔王!

    所以当你在七夕故事中听到牛的出现,那多半也绑定了牛郎。

    可奥默并不觉得自己真路子如此之野的,替代了牛郎的位置。

    因为他眼前的牛。

    既是牛,也是人类。

    那他妈是个丰蹄!

    Forte,对应意罗语意:强壮的,是天天在群组里发打折券的神:可颂的种族,用以指代存在牛亚科体征的群体。

    换言之——牛头人!

    当然,在奥默的情报了解中,罗德岛公司也有一位代号为图耶的银发黑皮丰蹄女性,但她的种族特征比起牛更像是骆驼,而关于这一点……

    只能说又回到了当年的猜测里:

    那边那个泰拉对智慧生物的种族定义,或许只取决于‘看起来像什么种族’。

    但委实说,这点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前那位身着布衣的牛角青年正坐在河边钓鱼。

    坐在一块能有半米高的大石头上钓鱼。

    牛类特有的只有末端蓬松的小细尾巴更在其身后左右甩动,好似真在履行着牛尾巴那驱赶蚊蝇的职责。

    不过奥默倒是没有想拽那尾巴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对方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的位置过于完美。

    玩过高自由游戏的玩家都该知道,这种站在高处边缘位置的人,自有一份奇妙的吸引力,让你很难不给他一臂之力。

    奥默感觉自己此刻的手也正在高呼着什么,但他也终归是留了一手,在略作思索后,走向那始终专注的男人,略略躬身作揖道:“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尔怎知我刚钓一尾六斤重的鳞——”

    噗通!

    青年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看着那在水中扑腾的丰蹄青年,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而且也没人问你这个。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那云雾缭绕的高山之上,五位女孩正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露难色,直至有人开口,直接指着不远处那看起来异常原始的木质器械问:

    “现在怎么搞啊?有人会用它吗?”

    切列尼娜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空以更快的速度摇头:“我也不可能见过,而且我只是来凑热闹的,别指望我推剧情啊!”

    比起一头雾水的奥默,女孩们在被缠丸送进房间时俨然得到了更多的节目讯息。

    一次没有骰子的跑团,亦或是强化了可能性,拉满服化道的剧本杀——总而言之,这是一场模拟游戏,模拟着旁人的人生。

    而她们唯一得到的提示,便是一句隐约浮现于半空中的字句,在她们眼中翻译成各具古意的语义,显出某种神异的色彩:

    【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

    当然,她们其实还有更直接的情报源——这字句中的主角,那位美女丽人、机杼女工,正是在隔壁的屋房中,操纵着她的那份织布机,全不在意她们的拜访与询问。

    “千明,你怎么看?”自小有着无数老师,习得多项技艺,人称全能全才者的鲁道夫象征,也发出了不会用织布机的声音。

    “我看哦,我们应该把织姬叫来。”千明阴恻恻道。

    “你有办法叫动她?”鲁道夫有些意外。

    “没有,我说的是爱慕织姬,”千明摇了摇头,抬手抹了抹额头,“哎呀,明明是七夕节来着,我怎么忘了旅行把她也捎上?”

    “她说的谁?会织布的吗?”

    空有些诧异,而茜则是微笑着摆了摆手:“只在界门区算是出名的赛马娘啦,她开玩笑而已,虽然叫这个名字但也不是真的织女一啊。”

    “这不是看着气氛凝滞,想要活跃活跃嘛,”千明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笑笑,“倒是空啊,你在龙门有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没有现在的线索么?”

    “我们那儿听到的故事也和你们这儿没什么区别啊,反而没听过织女是龙,也没听过织女是超级织布狂,根本不搭理我们说话。”

    “但那句话说了,”切列尼娜看着半空,注视着那所有人都可见,但却都在所有人各自视野的字符,“天帝的女儿,年年都在辛劳工作,织出……云雾般的衣服?”

    她一时有些迟疑,看来项目的多语翻译功能做得不是很出色,无法让这位叙拉古人理解什么叫‘云雾绢缣’。

    “是一种修辞啦,”空连忙解释,免得让德克萨斯对老家有奇怪的误解,“绢和缣都是丝的加工物,用云雾来做比喻而已。”

    “增加神仙的神秘度嘛!我懂我懂!”千明双手抱臂,垂首连点,好似自己真的很懂,“我们极东的神话也搞这种修辞,不过不多。”

    在各地传说神话或多或少都在吹逼表现力的时候,极东神话显出几分修辞文学上的匮乏,好似大家都在因果律、跨世界、无限重启、大盒叠小盒、我他妈直接灭世的激烈斗兽时,他在砸坑。

    当然,这对民俗学家们而言是好事,研究的时候不会太麻烦,代价就是没什么论文能写。

    东西稍微有些少了,除非拿八百万神明的概念凑数。

    “如果这话真的是提示,那重点就还是咱们之中得有人能用那东西吧?”新条茜有些无奈。

    她本是觉得说不定蛮有趣,而且还能捉弄小蛇才提议的,结果眼下不仅看不到小蛇,自己等人还‘卡关’,甚至查不了攻略。

    这就有趣不起来了。

    “我认为不应该光看提示哦,”像是要挽回一下自己之前插科打诨的无作为,千明又接口说道,“应该从创作者角度入手,想想这个节目又不是只对我们开放,用不来织布机的肯定不只有我们。”

    “所以应该有别的,更加大众,大家都能做到的方式。”鲁道夫象征说着,扭头四顾。

    突闻新条茜的惊人之语:

    “要不……我们把隔壁的织布机砸了怎样?”

NO.70:还是不一样的

    或许自己就是有着与怪人之间的引力,又或是能够流传千古的故事主角定然远非常人……

    奥默看着那像个没事人一般爬回岸上的丰蹄男人,不由如此思考。

    分明是被人推下了河,却是上来之后不同他说哪怕一句话,倒是一点都不避嫌地脱起了湿透的衣裤,甚至连布靴都被他摘下狠狠地拍在石块上。

    若是想要让它脱水的话,这操作未免太过粗暴,令他不由思虑起了这算是那所谓大炎历史的哪个朝代。

    按照本地现实而言的话……好吧,他也没琢磨过这种节日的起源。

    虽然不排除在某些杂学网页、书籍里见过,但在芯片功能暂时失效的当下,他那‘博闻强记’的被动便是一片灰暗。

    可就算是如此,他仍能抬手一划,令一道色泽相对正常的火焰在半空浮现。

    作为人时提炼积累起来的的魔力,与作为魔人开放特化的恶魔之力都还能正常响应。

    甚至连兜里的怪兽卡片也都散发着感应平稳的波动。

    也在这时,那已经在用手臂拍压卷紧衣物的丰蹄男人才真正露出古人应有的反应——他整个吓了一跳,接着看向奥默的目光带着几分诧异与敬畏。

    “啊,原来你真是天师啊…”

    “原来?”奥默注意到他的用词,“你怎么猜到的?”

    虽然对‘天师’这种东炎式的古称有些陌生且疑惑,但他更在乎自己的言行在‘当地人’眼中暴露的讯息。

    而这一问也让对方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你当真问的?”

    接着,那人又面色一变:“难道你是住山上的神仙?”

    很快的思维反应,像是面对某种长久以来的威胁养成的条件反射……奥默这么想着,又问:

    “山上的神仙又是什么说法?”

    “你不是山上来的?”

    “我从龙门来。”

    “龙门?我只听过玉门,那可是老远的地方了。”

    “也是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过比起这个,你还没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问题?哦,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是天师对吧?”

    “分外好奇。”奥默点头,想着在这剧本世界中是否存在某种特别的感知方式,或是给客户上了什么npc才能感知的印记。

    这其中的区分往往能做点文章。

    但对方却给他一个出乎预料的回答:

    “动作咧,动作,我们这儿的书生作礼也不会左手抱右手,像是要藏着大拇指似的,也就你们天师会这么干!”

    竟是礼节上的差异,常人作揖与道士作揖是两个分类……这倒是让之前考虑过后特地还原那本《邪炁秘蕴三极帖》描述过的礼仪打招呼的奥默,想起了更加古早的记忆。

    关于源能学科里的那些道教试卷。

    他曾经也是考虑过要不要走东炎源能专业的,尽管他对其了解亦是不多,不少内容都需要想个好几秒才有些印象。

    “…负阴抱阳?”

    “对!对,你们这些家伙都这么说。”

    “原来如此……感谢解惑。”

    有些惆怅的发现这纯属自己的常识缺口,而非能够利用的舞台规则,奥默回过头去,不再看那裤衩男人:“所以附近山上还有神仙住着?”

    “你想干嘛?你奉劝你不要想着上山啊!那山上的神仙脾气可暴躁了,据说这条河就是他们当年劈出来的。”

    “……”奥默闻言,干巴巴道,“那还真是可怕。”

    他看那道宽三四米,长倒是看不出的河沟,心头稍微对比了一下,觉着自己的抓握光束也能做到。

    若是用上壬龙的卡片,大抵能做得更轻松。

    但他的心情却是真的沉重。

    早在之前,当与外界断连的不安依旧,却发现火力储备足够安稳时——他就反而有些不安。

    没有限制……

    怪兽卡片这种特别的力量难以被常规约束便罢了,能压制魔力与恶魔之力的装置却是点开网店就能购入,而这通常也是那些体验店必备的设施之一。

    这很重要,尤其是你这角色扮演类互动连个主持人都没有。

    有主持人还能与刁民斗智斗勇,而没有主持人……

    ‘能做出来就肯定是隐藏玩法!你怎能说我作弊!?’

    ‘能做出来就肯定是隐藏玩法!你怎能说我作弊!?’

    因而没有主持人的游戏,通常会有更多、更厚,更周密的规则书。

    除非设计团队缺乏常识的同时,还不参考同行,也不听劝——这种团队奥默只在别人的吹水中听过。

    毕竟模拟成像产业在这年头已经没落了,新入行的就不多,老人还在坚持的也都必须有两把刷子。

    总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诚然,之前那位缠丸小姐提到的制作团队都是些穿越者,异界人士没有本地人的‘顾忌’与‘专业’也是有可能的,但一想到那所谓的泰拉土地本就不乏危险,尤其是所谓的‘神’。

    据论坛搜集的情报可知,那片叫做泰拉的土地有不少神被信仰膜拜,但唯独在那名为‘炎’的地界,一度成立了针对‘神’的专门机构。

    如今,那片地界对‘神’的官方称呼已是“巨兽”,且还有着专门研究该族群的“巨兽学”。

    在其他土地还在顶礼膜拜的时候,‘炎’已经解构了那所谓神明的存在,而代价,便是大炎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神了。

    唯有神的“碎片”、“执念”还在游荡,作为那段在流血漂橹中达成的伟业证明。

    巨兽的危险性毋庸置疑,而曾在大炎土地的神更是或弑杀或驱逐,以至于明面上的存在只剩下一位的“碎片”们尚在活跃。

    夕小姐与年小姐,皆是其中的一员。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面上的巨兽只剩下她(他)们,那便是否意味着大炎所有的‘神仙’,都无法做到与人相处?

    或许不见得……奥默想。

    一国人类的军队对众神的讨伐,本身便是两个阵营的对立

    或许其中不乏一些对人类友善,但却限于立场,限于同胞的态度而难以留下的存在。

    这样的可能自然值得保留,但他也是个只要不涉及主观思想就有些‘悲观’的人。

    或许里面会有‘好神’,但他会先考虑遇上‘恶神’的前提。

    不过比起这些,他扭头看向那摊开衣物对着火焰摇晃的男人,问:“先…兄台敢问怎么称呼?”

    然后引来对方狐疑的目光。

    “你是天师还是书生啊,怎么还说兄台的?”

    “都可以是。”奥默并不在意这点,入乡随俗是他的诚意,但若诚意被人调侃没到位也没办法。

    毕竟试卷真的不考道士怎么称呼民众。

    而这也让那牛角男人的目光愈发古怪了。

    “这么随意?那我叫你天书生咯?”

    这话听着多少有点毕泽的弱智感,再次令他心头升起开篇的感触,某人好像不在,又好像随时都在。

    “自无不可,那么称呼?”

    “牛郎。”

    “…这听起来不像名字。”

    “老人说贱名好养活。”

    “……”

    隐约间好像是听过东炎同学说起过这种道理,但比起这个,他的视野更在其一旁的水墨风景处。

    在云林之间的天空,有着方才浮现的东炎文字,在云彩将隐现。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

    跂彼织女,终日七襄。

    虽则七襄,不成报章。

    睆彼牵牛,不以服箱】

    某种提醒么?

    奥默猜测道,再看向那一旁已经在穿起衣裤的牛郎,问:“敢问那山上的神仙最近有过状……”

    他话未说完,便听雷鸣阵阵,下意识抬头望天,便见那本是缭绕一片的白色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作黑,更有隐约的锐光闪没。

    “喏!那不就是,我就说老暴躁了。

    最末是《诗经.小雅.大东》里的词句,其中有关织女、牵牛星宿的记载被认为是牛郎织女传说的原始版本。

    就是吐槽织女星不织布,牵牛星不驾车——纯为了讽刺西周贵族不干事,而被摆在一起

NO.71:‘她们又太过保守了’

    天有汉维,监亦有光——仰望天上银河,如明镜般闪烁明光。

    跂彼织女,终日七襄——三足鼎立的织女星,一天七次移位。

    虽则七襄,不成报章——虽一天七次移位,却织不成像样的文章。

    睆彼牵牛,不以服箱——再看另一颗牵牛星,也不能像真牛一般拉车厢。

    长且古意的提示,虽不知是独创还是经典,但奥默确实费解于这样的文字出现。

    他自小来到界门,便是在东炎风格的校内学习,不管你是哪个区来的,文言文是理所当然的必修内容,也就并不存在理解上的门槛。

    但就算如此……这些词句似乎完全不考虑牛郎织女的故事,就只是在对织女星和牵牛星指指点点,用来当什么剧情推进的提示,又未免有些怪异。

    “天书生,走快点!这天一看就是要下雨了,咱们得赶紧到屋里去,我可不想再湿透一次。”

    “啊,好的,不过牛郎,我能问一个问题么?”

    “我有几位朋友一同出游,但我也在中途就与她们走散,多少有些忧虑。”

    而她更以十二分的警觉凝视着那与龙卷风相接的漆黑云层,只等电光划破黑暗——她的刃光亦将与其相抵。

    “快有什么用!”牛郎气急,只觉得这人心心念念上山好几次,真是不可理喻,“村尾那家驼兽耳朵也很快,遇上神仙可是得掉一身皮的!”

    “占卜,算命时的文字记录。”

    “啧……”

    “我说天书生,你老惦记着山上干嘛?”

    “但你这……呃,难不成是夫人小妾?”

    而在那模拟的近千年前,在这此时此刻,皇帝的视线一眼投来,震颤的雷光便完全脱离巨兽的掌控。它们簇拥、飘舞于鲁道夫象征的身侧,随着她举臂抬手,易如反掌般的振臂作斩,化作疾驰的雷霆之枪,在顷刻间电射而出!

    铠袖一触/易如反掌

    ——鲁道夫象征的独有进化橙技能

    “…是女子。”

    ——却也在这时,那无数苍蓝的雷霆中又有幽蓝泛白的电流交错!

    它们交错,它们歪斜,在歪斜中避让着那下坠的身姿,好似谒见更在其主之上的神威。

    “一兆度之类的?”

    “你说这些谁懂啊!”茜大声喊道,暗恨自己把包塞储物柜了。

    而不是现在靠念力来给自己酸痛的手臂加固当鲤鱼旗。

    “你听说过织女么?”

    不断拉刀光来撼动雷霆,切列尼娜那保护友人的姿态固然英姿飒爽,但那一头长发被狂风席卷时的姿态也是同样微妙。

    “那村里不就有吗?你要换身新衣服?你那衣服看起来很尊贵啊。”

    自那呼号的狂风之中,空小姐正与新条茜一同抱着那织布机的木柱,抗拒着狂暴的风压,在那噪声中大喊,也唯有如此才能准确传达话语。

    “麟小姐不是参与剧本创作的,而是来提供雷法参考的!”

    而在那被掀开的屋顶之下,切列尼娜拎着两柄银华的大剑,蹲伏于那质量惊人的木梁之上,无数经由源石技艺塑造的剑刃虚形环身,以暴乱的轨迹截断一切试图撼动她的风压。

    “有的。”

    奥默闻言,重新抬头望向那雨停的天空,沉默了几秒后忽然问:“……牛郎,你说这山上经常会有刚才那种异象吗?”

    “空!”

    “不多吧,我有好一阵子没见,算算时间呃……算不了,大概有几百天?”

    “尽量不把山毁掉的火球。”

    “你没说这节目还有战斗轮!!”

    “而且我认为,够大的火确实能赢过神仙。”

    雷鸣电闪,乌云蔽日。

    “我想我能护你周全。”

    “用那团火焰?”

    但当那一脚踹在那庞大宛若一栋三楼房屋的龙首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记沉闷的隆响,而切列尼娜更能清楚看到那一瞬间龙首面颊的扭曲与偏扭,以及那扩散开来的,碎裂风雨的冲击波。

    那高跃的双腿看起来仅是修长优美,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显出她好似常有复健的事实,却又无论如何都与强大无关。

    “卜辞是什么?”

    “我很怀疑我的朋友们就在上面,也很担心她们的状况,她们没有来这种地方的经验,”奥默耐心地同他解释,即便对方只是个NPC,“虽然有俩家伙比较乱来,但更多人会管着那俩,这样的话她们又太过保守了,在这种危险状况下很容易出事。”

    “那俩人还没好吗!不是说她们搞定吗!!”

    自人世洗练造就的威光总会在需要时屹立于那些所谓的神明之上,在近千年后,这样的历史将由一位敕封神明的皇帝开启与终结。

    “年是什么?”

    那是皇帝。

    “喔,你懂得真多啊,不愧是天书生。”

    “……”感觉不出这话是夸奖还是阴阳的奥默望着山沉默了一会儿,旋即看他,“牛郎,你有想过上山看看嘛?”

    “我不道啊!而且不是咱们先动的手吗!!”

    “那就有一年了,是一种反常。”

    “啊?”还在力图用念动力来辅助抓固的茜再次扭头,不靠这种方式取巧的话,她那体力是不配和空一起挂这儿的。

    曾提过,退役的赛马娘都有机会掌握那用于赛场之外的源能技艺,毕竟她们大多退役时也仍然年轻,也仍富有学习、接受新事物的热情。

    “?”

    皇帝の眼差し/皇帝的视线

    “我可以带你上去,很快的,几个眨眼的功夫。”

    “……过去的粟一年一熟,年用于指代这一时间,也是一种历纪称呼,就像是卜辞里的'唯王某年',过去叫‘唯王某祀’。”奥默毫无压力地扯着自己世界的杂学,也不在乎这边是不是一样。

    “确实如此。”

    “问个问题干嘛这么客气?”

    这下迫近风暴了。

    “嗯?你和几位女子一同出游?不对啊,女子怎能出游?”

    当然,不去学这些的赛马娘也是有的,但显然不包括又有医学证书又有训练员证书还有侦探职业的千明代表。

    “非礼勿言,当务之急本该是那些朋友们的安危。”

    “怎么了!茜!”

    你也不好说那袖子下面的肱二头肌,是否能在握手会中狠狠重创死宅。

    那是被称作天衣无缝的脚步,亦是如其名般的天赋技艺,宛若腾飞般的步伐闪烁着三女神系源能的辉光,更有着在那之外凝聚于双腿的翠绿光彩。

    “你觉得火大就能赢过神仙吗?!而且你为什么就一定要上去!!!”

    “还有这种地方?”

    “不,只是好奇一问。”

    “多大?”

    尤其是每次的刃雷相交都将短暂制造一次小冲击,给她狠狠地塑造一波狂风大背头。

    汝、皇帝の神威を見よ/汝等,瞻仰皇帝之神威——鲁道夫象征固有技能

    黑气缭绕的刃华与那苍蓝的雷霆碰撞,爆出暗红光彩的那一瞬,便有一道身影踏跃于风雨,直朝那高处幽蓝的长龙而去。

    “哦对对,女流之辈沦落到这种深山老林可是大事,要是上了山触怒神仙就更是大事了。”

    否则现在就该掏出个怪兽实例化,去给那条蓝龙一拳。

    “那是什么?织布的女人?”

    “来时地域的风气要开明些,女子也能出游。”

    “别急!她们已经在靠近了!”伏在高处,视野便是还算开阔的切列尼娜大声提醒道,旋即又是一轮迅捷甩刃。

    “那并不是我的极限。”

    “好像不打雷了?”

    后者毕竟是现役且人气不低的明星偶像,光是边唱边跳还要安可(返场)的体力,就已然足以胜过许多的同龄男性。

    “确实如此。”

    “没想过,你不会真要上去吧?”

    山脚的村庄,村庄口的茅草屋前,两位年轻人探头看向山顶高度那渐渐转白的云雾。

    “你早说啊,”牛郎非常热心的说着,好似真的忘了一开始的落水,倒是没忘带上自己的渔获,“都是些什么模样的兄弟?我可以帮你问问村里人。”

    “我现在开始怀疑!”空忽然喊。

    “那又是什么?”

    她硬生生将那巨兽的颅首踹歪了60°,接着在后者的嘶嚎咆哮中,眼看就要被卷入无处躲避的雷池——

    天翔る足取り/腾飞的步伐

    弾む大地/震颤大地

    ——千明代表的独有进化橙技能

    这波大家都在偷偷放技能(x),在三女神天赋树里混入其他的源能强化

NO.72:织:今天怎么回事?

    “我就说不行的吧!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办?”

    金发红瞳的兔子偶像站在一道如布匹般构筑的巨大壁垒前,扭头看向一旁的粉发JK。

    毕竟,一切都始于对方的那句‘把隔壁的织布机砸了怎样’。

    其实正如某人所言,这五位女性的队伍中更多是常识人,新条茜这样乱来的提议便是理所当然的在一开始被搁置。

    但当出门探查周遭环境无果,反复换人尝试与隔壁那位织女沟通亦无反馈后……一群没辙‘卡关’的选手,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理应最不可能的方案。

    须知,这队伍里并无真正意义上的社恐。

    不论是总是装备假笑的新条茜,还是职业需求营业的空,或是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的千明代表,以及那总是不乏支持的鲁道夫象征——只要有需要,她们都会是社交上的一把好手。

    即便是沉默寡言的切列尼娜,也一样能走言简意赅的酷姐搭话路线。

    但是,这都没有意义。

    不论是哪种风格的搭讪交谈,都像是游说roll了个失败般的不被搭理。

    ——这就不能怪大家都变通了。

    这里有一向以实干著称的学生会长,也有向来风格自由的B,更有本就有些无法无天的新条茜与那著名的企鹅物流的两位成员。

    那可是企鹅物流!(震声)

    当初是如何被统一搁置,如今便是如何的全票一致,当一群人冲入那龙女的织房,再由那力量最强的鲁道夫象征越众而出,对那看起来仅仅是木质的织机踹出一脚时——

    所有人都看到,那织布机在明显的冲击气流中纹丝不动,但那龙女却是终于抬起了头。

    空气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变化。

    阴郁湿黏的质感几乎是瞬间就让队伍里的叙拉古人拔出了腰间的双剑,其中一把直接横于队友身前,示意退后。

    曾在一片好似终日阴雨般的土地生活,也让她对那湿度骤提有着相当程度的敏感性。

    尤其是这湿度拔高是如此地迅猛,甚至能让她觉得自己的整个尾巴都好似沉甸了几分。

    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她的警惕没错。

    当大雨瓢泼而来,风暴席卷而至时……就算眼前没有血条展开,大家也一样能够理解这是开了Boss战的事实。

    接着便是那踏步奔行,一个飞踢,一个反握雷霆的一幕。

    在那看似踢门速通将成的当下——那忽如缠丝般虬结而至的丝绸勉强抵住了雷枪。

    之所以说勉强,便是因为那雷枪的尖端仍然刺入龙腹,令其渗出了大片血迹。

    换做一般女性,乃至一般人的话,看到那大片渗血,好似惨烈的伤痕时,大抵便要犹豫,想着是否收手了。

    但这里的组合显然不一般。

    从风暴拉扯中幸存的新条茜,叫嚣着再来一次,而空则开嗓展示歌喉——那属于异世界那与音乐挂钩的奇特技艺俨然是在试图干扰对方的状态。

    等到这个机会不用再守着脆皮队友的德克萨斯,已然从房梁上弹射冲刺,既是要加入战局,亦是要与前面那两位马娘合流之际——

    这群人便被一同赶了出来。

    被那再次出现的,好似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丝绸化作的长卷。

    不惧冲击、难以劈斩,雷霆亦能轻易抗下——那令棕发马娘皱眉,轻声道出一句‘天衣无缝’的布匹,正是那样轻易地将所有人裹挟,却又未致她们于死路。

    仅仅是将她们包围包裹,接着甩出山上这层的入口。

    便是此刻,在那山洞般的入口处,这帮人都在望着那白色门扉。

    “再试试踹门?”

    “踹不动,没有一点动摇,感觉真可能是千明猜的那样。”

    天衣无缝,这个词本身就是出自东炎,是由一个寓言故事演化而成的成语。

    虽在而今常用于表达一种浑然一体境界,亦或比喻事物的周密完美,全无矫揉造作,一如当年她那被媒体们竞相报道的脚步,正是被形容为天衣无缝的末脚。

    但其原意便是字面意义:天上神仙所穿的衣服没有衣缝。

    听起来像是什么太空服的范畴,但这也并非重点。

    重点在于——那出自《灵怪录·郭翰》的寓言故事,同时提及了织女。

    不论是千明代表还是鲁道夫象征,都接触过不少杂学,前者被评价多了偶尔会生出几分对原典词义的好奇,而后者……

    在那有太多被要求看的书,便连娱乐也只能在书本内选择的少女时期,她便是那样地接触过诸多不同语言、不同产地的书籍。

    且不像某位靠着辅助芯片来维持‘博闻强记’的魔人训练员,中央的学生会长向来都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

    所以她会认可千明的感叹,并作为一度破坏过布匹的人,提供进一步的情报:

    “那布匹的韧性很是惊人,应是源能体系中的规则相关。”

    “规则系啊…能有什么克制的吧?我想想,要说衣服的话…浸湿或是点燃?”茜若有所思地看着鲁道夫,“之前的雷枪算是高温破开的么?”

    “也或许是雷本身的效果,”切列尼娜忽然说,“之前提到的那位负责剧本的麟小姐,曾在公司里开过关于雷法的讲座,说是不论天然的雷霆还是人造的雷霆,都有着破魔的天然性质。”

    “总之先再来一遍雷怎样?”

    “…?”空有些迟疑,“真要这么做吗?这也太过分了。”

    敲人织布机还伤人,最后还烧门……分明对方之前还好像放过了自己等人,只是封上了门。

    “难道我们之前做的不过分吗?”正在端详着周围的山林环境,甚至还抓了些许泥块在手中端详的千明,便在这时站起身来搓了搓手,一句话便令空无言。

    “这也不是更过分的理由吧?”她低声嘟囔着说。

    她对在场的两位马娘都存有一份敬畏,尽管并非是其粉丝的关系,但不论是初来界门区,还是转至天门之城发展,圈子里都会提到赛马娘的话题。

    不少艺人都会感慨赛马娘那条固定、稳定且速成的偶像路线是多么幸福,不像他们这边要摸爬滚打,而她便是撞见过数次有人这般感叹,然后其中一次,便被某位对她很照顾的圈内前辈指指点点。

    ‘赛马娘哪儿来什么幸福,她们的名气都是先从比赛打响再转换偶像概念,其一切地位都是作为运动员的变现,而她们的赛事内卷程度可是一点都不比娱乐圈中的激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偶像圈子的内卷普遍不至于要造就伤残,还要把被人撞到重伤的地步——赛马娘可是真的容易出那种事故。’

    便是这般的话语,成为了空对赛马娘理解的启蒙,而在之后,那位好似很懂马娘圈子的前辈提及的那些著名的明星马娘中,千明代表与鲁道夫象征这样的称谓便也赫然在列。

    哪怕不在那位前辈口中,也会在她接触到的其他天门之城人那儿听到。

    那往往都是一副感慨前人的口吻,给她平添几分好似对业界名家的敬畏——

    ——即便她其实和那两人同龄。

    在这俩人在时,她说话都是有些拘谨,哪怕有些意见也都说得小声。

    “确实不是,不过现在不是想着要通关嘛!”双耳微微晃动,千明代表便一如既往大方地笑道,“还是说你要下山看看?这么想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奥默。”

    “空酱啊,只要你多玩几款游戏,就会发现立场不坚定的人最不适合作角色扮演了哦!”新条茜亦在一旁叹息,“不论是当好人还是坏人都得当彻底,不干不脆可是会连个成就都拿不到的。”

    “也没必要硬为成就玩游戏吧。”切列尼娜淡淡道。

    她与新条茜认识快一个月了,在某个匿名群里,也在某个小群里,其实还有在某个她没意识到的粉丝群里,不过没意识到便不需多提,需提的仅仅是她对新条茜颇有些抵触。

    就像对拉普兰德的抵触。

    这两人委实说并不算是一个类型,但那些冷不防提出的激进提案却都显出某种混沌无法的本质。

    于是便如她须常在聊天室注意别让拉普兰德把同伴带偏那样,她也要注意别让新条茜将空的性格带偏。

    “各有爱好咯,”茜倒也不执着说服,直接退了一步,“不过说真的,是要回去还是下去?”

    “我倒是觉得奥默不需要我们担心,”鲁道夫摇了摇头,身侧已有电蛇扰动,“比起去找他,不如多搜集线索。”

    “我们没被压制能力的话,他也肯定没被压制咯,”千明耸了耸肩,“我也投回去。”

    “三票了,”茜扭头看向切列尼娜和空,“如果是你和空酱一起下去的话,大家也蛮放心的哦。”

    “……回去吧。”切列尼娜看向空。

    稍作考虑,还是决定跟着大部队。

    “好吧。”都这么说了,空便也只能无奈点头,便见鲁道夫抬起那雷蛇缠绕的右手。

    “那就试试吧。”

    她说着,无数雷光在那并指如刀的前端汇聚,化作螺旋的尖锥。

    “给我——开!”

    轰!

    伴随着她的话语,那轰然的巨响令所有人中包括她都怔了怔,透过那破开的丝线之洞,所有人都看着那硬生生少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穿了的山顶。

    有些愣神。

NO.73:茶座你学学训练员的配音!(x)

    太原郭翰,盛暑乘月卧庭中,仰视空中,见有人冉冉而下,直至翰前,曰:“吾天上织女也。”徐视其衣,并无缝。翰问之,曰:“天衣本非针线为也。”每去辄以衣服自随。——前蜀·牛峤《灵怪录·郭翰》

    大炎的神明皆是巨兽,或多或少都有化作人形的能力,而比起化人,更基础的大抵是某种程度的规则技艺。

    恰如年的熔铸、夕的绘画、令的逍遥、以及某位睚的裁错,至于另一位罗德岛成员们所知的重岳……他已不算巨兽的碎片了,也没有那与生俱来的规则,有的只有自身练就的‘武’。

    诚然,武至明晓自身,破除虚妄的程度也未尝不是一种规则技艺。

    后天的至高之境固然更令人神往,但那终归不属与生俱来。

    眼下所提及的,还是神明们本身的天赋,而那生来便知‘织’,化身为龙女的女性,其掌握的规则技艺,其研习的后天技艺,便皆在那单字之上。

    【织】

    七轮回转,七线织就,严丝合缝如彻底的平面,便是她所铸就的那份抵御皇帝神威的防御。

    那是将分子层面的物质也聚合为一同的能力,亦是能将不同的物质都编织为一同的能力,可相同的分子密度再高也不会改变其本身的性质。

    纤维终归是会被雷霆灼破的,更别说那纤维还附着了会被雷电概念克制的异常规则。

    经过ZG-75/9.81高温高压循环流化千度阳炎真火,经历75kw特高压输变电线路九九八十一转而传来的电力造就的雷击木,至今都还在被东炎源能的道士们长期用于锻就辟邪之剑。

    若是带点热核辐射,那便更是人称阳炎之息,或是火之高兴,效果更强——就是拔剑的时候得先嗑几粒抗辐射药,又或者花个大价钱来买个微缩的核控仪器。

    否则就会被直接带去局子。

    诚然,织女会被鲁道夫象征的雷枪破防纯属措手不及的初见杀,倘若她织就布匹纤维以外的分子,其硬度与韧性都将得到堪称巨量的跨越,真正造就完全的天衣无缝,那将是物理性质强韧、无敌、最强。

    化作彻底的防御与监牢。

    远比她在仓促抵挡再将其全部驱逐时的用料,更加坚稳,甚至锋锐。

    只消越想越气之后就能暂时放弃父王给她定下的规矩,直接下山大开杀戒,再遇上那几个女孩儿也将完全不惧。

    但是!

    阁下的编织技艺确实神妙,堪称科研界的第一把手,简直就和某个未元冰箱一样能够轻易造福人类,但若我掏出两张怪兽卡片,亲自操作杰顿使用一兆度火球,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没有人说这样的话,却有人做这样的事。

    当奥默带着牛郎以美菲拉斯的传送能力瞬息而至时,那才刚将几个人类女人驱逐出去的织女那‘越想越气’的进程也将更加迅速。

    那不再从屋中飞出,而是直从地面,从土石中拔地而起的杂色‘绸缎’,正以惊人的速度扩展、延展,俨然遮天蔽日。

    更要将两者吞没包裹其中。

    “哇啊!”

    “别牛叫。”

    但那声音又是在下一瞬从外面传来,令织女整个怔然,赶紧控制散去的空洞以腾出得以目视那辆人类的视野。

    同样陌生的身影,却是两个人类男性。

    人类?

    她盯着那个黑发却又额前一缕白的异域男人,一时又有些不确定。

    那混乱至极的气息之中隐有几分自然而然的贵气,好似父王那般,但他又有着毋庸置疑的人气。

    混种?

    她摸不清楚,但却无碍她的动作。

    不论是什么,只消动手就能试出。

    念及于此,无数色彩不一的‘布匹’便是迅捷如电,朝外延展!

    她已瞧出对方有着某种直接消失出现在外侧的能力,但那能力显然需要时间,而且跳的不远(?),那种一寸寸消失的画面所需的时间,只需要自己多编织几道‘笼’就能将其捆住!

    届时不论是杀掉还是询问那几个女人怎么回事,她都已经在心头打起了腹稿,毕竟她也已有好久没与人类说话,每次说话也不过是几句短语。

    对了,人类的语言是怎么发音来着?

    她已经在想这个,望着那已经传达出‘抓住了活物’反馈的布匹,将其收拢作球体,正准备五指攥紧,却陡然又有‘朝外膨胀’的力自其中鼓动。

    这是……

    她愕然得瞪大了眼睛,只因发觉其中的力量沛莫能驭,连她那一经编织造就便自信无比的织锦也难以抗拒。

    分明她自信这将是再来几轮之前的雷枪也难以贯穿,难以烧灼,克制法则也是无用的致密致坚之物——

    可那杂色的‘织锦’中都已纷纷显出高亮黄红的‘斑点’,更有无数白气点缀着那再明显不过的高温。

    好似她正包裹着一道小太阳,不……甚至比太阳温度更甚,令她下意识地退步。

    不断地退步,不断地抬手,让一道又一道的织锦拔地而起,又凭空出现——那些悬浮于空气中的颗粒也被她一并运用,不断加固着那愈发胀大,已然十数丈的庞大球体。

    这一系列举动不过十数秒,而最终,她那惊愕的神态已是惊恐,继续堆叠的织锦也仅仅是朝下覆盖,而不在乎它处。

    她放弃了控制,她想护住这片小场地,至于那更上方的百来米的顶峰……

    轰!!!

    宛若火山爆发,但看整体又像个小鸡破壳,便在那竖立的鸡蛋顶部,冲天的烈焰直破山峰,更贯穹顶,驱散了所有的云层,

    而在那已然完全被火焰自内而外的灼出无数碎洞的织锦之中。

    隐有漆黑而又灼黄的,尖锐、异形般的可怖身姿浮现,隐隐还发出了只在空洞却又狭窄处回响开来的急促怪声。

    嘟嘟嘟嘟嘟——!

    那令人焦虑的声音仿佛唤醒了祂模糊的记忆,好似曾几何时,祂也在哪听过这样宛若警告般的急促而又多重的怪响,那就像是……

    一种警报。

    而在那末尾,那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更令所有人印象深刻。

    那声音在低声轻吟:

    Ze—tton!

    标题指茶座当年在奥默梦里的发音。

    杰顿正统系列配音都很蝙蝠侠,我是说喉癌,我是说沙哑浑浊。

    总之……有兴趣可以听听海帕杰顿和新奥杰顿的配音(这俩最好搜,我说官方啊,不是说那个叼支墩),压迫感都是拉满的

    以及,舟游的神都是寿命蛮长的,但舟游的年历只有千年出头,然后他们又有古文明,特雷西斯开口单位又是万年起步,非常鸡掰,所以笔者想了想。

    这里就设定完整的神(年她们不算,睚也不算,舟游目前出的完整神好像就一个山里的耶拉与那把自己分很多份的黑蛇,以及肉鸽那几个,还算是稳扎稳打)其实是接触过一些史前科技,甚至可能是见证者

NO.74:织:不想丸辣!

    情绪多样复杂的生物,也常因此而感到恐惧。

    这是拥有心灵的副作用,它常纤细且脆弱,会对无法理解的一切反应过激。

    而若是一知半解,亦同样会招来不适,一如人类那所谓的‘恐怖谷理论’。

    不论是娃娃,还是机器人,似人非人的造物总会招来如此的排斥与非议,尤其是当它们置身于静谧的场景时,那无机质的双眼便好似被赋予了一分灵动,映照着自己。

    绝大部分时候,那都是种错觉。

    他们心头清楚,但却遏制不住心底那点恐慌的蔓延。

    甚至就连他们自己拟造的急促合音,也一样能为心头带来恐慌与紧迫,于是这样的声音便被广泛运用于警报领域,用来威吓提醒同类做出决断。

    人类很早便掌握了从死物中撷取恐惧的技术,更系统剖析研究了恐惧的根源,接着便是尝试利用那份恐惧。

    其他星球的‘人类’也不例外。

    在这之中,培育创造怪兽的宇宙人们,无疑便是个中高手,他们甚至能做到反过来,以活物塑造死物,创造更甚的恐惧。

    这就比如说,杰顿星人。

    能够拟态成任何人,其能力不亚于巴巴尔星人的杰顿星人,一度有着变身怪人的称号。

    但这只有一只眼睛,头顶弯曲‘喇叭’一如凯姆尔人的宇宙人一族,更加广为人知的事迹乃是操纵杰顿。

    诚然,会玩和玩得好是两个概念。

    大家都知道杰顿的职业玩家是百特星人,而杰顿星人往往都是些托管级的菜鸟,只会任由杰顿AI自己自由发挥,但他们也确实是杰顿的首批‘养殖者’无疑。

    准确来说,杰顿星人都是杰顿的‘科研者’,而百特星人才是懂得如何发挥杰顿强度的‘机师’,但在百特星人也掌握了杰顿的养殖及改造技术后……

    这个种族的定位就比较尴尬,久久不曾改善,但他们确实是杰顿研制的先驱者。

    至于为什么用‘研制’这样好似死物般的形容,便是因为杰顿的诞生行程过程本身就是一场科研。

    宇宙恐龙杰顿的称呼,并非是指它真是恐龙分类,恐龙不过是种用以形容其战力——如恐龙般称霸宇宙,事实上,作为一种生物兵器,它的诞生过程恰似东炎民间的‘养蛊’。

    从宇宙中各种各样的地方收集来的生物互相进行战斗,令赢家杂交优化,随着这个过程的不断推进,最终诞生出没有感情、只懂战斗的存在——那如杀戮机械般的杰顿。

    当然,这样的杰顿并不多见,因为在杰顿成型之后,许多宇宙人,包括杰顿星人都直接偷懒,对成体进行繁殖扩张甚至复制,让杰顿的纯度大大降低。

    虽然保留了数值上的稳定,但战斗技巧却是简单电脑,更没有进行安排成长的加点。

    而偏偏杰顿星人对杰顿的态度都是托管,手操什么的,做不了一点。

    百特星人笑嘻了.jpg

    而真正从层层筛选的‘拉克希尔仪式’中成型的杰顿,无一不是真正的杀戮者。

    更是能唤起有心者那原始恐惧的存在。

    它们毋庸置疑都是生物,可它们的身姿又充斥着无机质的机械感。

    不论是那生物发音难以做到的呼吸灯音效,还是那沉浑的低鸣,都在强调着它们那比起生物更似机械的异质感。

    而当那声音在狭窄区域回响,当那身姿在火焰中屹立,那已然重新化作巨龙的织女也仍会下意识退缩。

    比起传统那造型本身便宛若仿生机械体般,不乏晶体、金属、胶质结构的杰顿,那显现在她眼前的杰顿要具金属感,身姿亦更加颀长且凌厉。

    因为那其中还混入了奥默与美菲拉斯。

    “ZettonAlienMefilas。”

    “EvilashZetton/恶烬杰顿”

    清冷的播报音源俨然是波旁,令奥默再度疑惑茜她们是否给所有寻思能行的组合都有过设计配音。

    但疑惑从来无法绊住他行动的脚步。

    接踵而至的力量自有无声的讯息,冠以一兆度火球之名的招牌技能更是悍然在握,但比起直接释放以至于自己面对炎流回转,他有更具安全且可控的释放方案。

    以自身为中心,进行热能释放——没错,你也可以称其为杰顿炸弹,而且比起那些字面意义上没有奥特之心的东西,恶烬杰顿有着轻易抗下这份千万高温的表皮——那极具金属质感,覆盖周身的漆黑正是源自美菲拉斯的强化。

    其胸口那比起原版的晶体而更具熔岩色彩的储能器官,则是魔人身体内构的影响,多出抗震与温控层面的意义。

    既能提升火焰的输出,亦能充作将温度均匀分散至表皮各处,其本身更是超高温隔离层,最大程度的保护胸腔内部的核心脏器不受外界温度干扰。

    ——这亦是奥默那魔人化的双角尖端与眼孔处常驻火焰,却不构成生理妨碍的核心结构。

    别说双角和眼孔了,这魔人连开口都能被人隐约窥见那靠近喉管的位置有光发散,好似随口就能冒出点火星子。

    而他眼下化身的恶烬杰顿则是进一步扩展了那份印象,杰顿那总被戏称为巨乳的胸部结晶此刻是真正流淌着熔岩,想必能让罗德岛的某位德拉克小姐升起高度的认同感。

    但显然,织女不见得有接触那样异乡的族类。

    看到那样的器官她只觉得异常,尤其是对方头部那好似替代了双眼的竖状菱形晶体中溢散着同样的灼热。

    什么叫做火热的目光?

    不通情爱的神明从物理意义上理解了这种形容,并在试图奔逃的瞬间,被那意外冰冷且坚硬的五指攥住了脖颈。

    好快!?

    不…是空间跨越?!

    蓦然间,她想到了那位曾来拜访父王的,名为睚的先生。

    神明们没有性别之分,但却可以选择以怎样的姿态化身,织正是见过睚那裁错春秋,咫尺跨越的神通,方才能在被攥住的瞬间反应过来。

    可就算是反应过来,无数布匹更是自周身空间延展而出,禁锢对方的手臂乃至周身,并浑身肌肉扭动挣扎——也都是无济于事。

    嘭!

    反倒是对方那尖锐修长的五指,攥住她那同样修长的脖颈瞬间,便已朝着她方才尽全力护住的地面砸去。

    缠绕那黑甲臂膀与全身的织锦被尽数灼烂,没能起到半点阻拦作用。

    那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黑色火焰,带着令她本能排斥的负能气息,再次轻易地压下她认为最具抗高温效果的编织材料。

    “是想去哪里?巨龙阁下?”

    “不聊聊为什么突然袭击的话,你恐怕就得好好做做面部护理了。”

    被甩得七荤八素的她,隐约听到这样低沉沙哑的问询,还没反应过来,便又感那扑面而来的热浪——

    ——那是对方手中浮起的巨大火球。

    灼黄的色彩中掺杂细微的黑色焰蛇,看着好似太阳黑子,却在温度表现上与其截然相反,几乎令祂那龙首上的须发尽数齐段焦黑,本是光泽水润的幽蓝鳞片们更是干巴蜷缩。

    她连在岩浆中洗澡都没有问题,却还相距那火焰几十米就已是连呼吸都感到灼痛。

    这也令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因为脖子蛮长以至于发声器官没被压制的她,便是艰难道出一句:

    “分明…是尔等突然袭击我……!”

    “这话又从何说起?”

    那棱角分明的漆黑面孔上看不出丁点神态,但那伴随话语呈现暗红波动的菱形晶体确实散布着某种令人感同身受的精神波动。

    带着几分疑惑。

    而后猛然扭头——让那远方一行疾奔而来的女孩们——之中的空小姐顿时止步。

    不过,被那恶烬杰顿猛然扭头盯着而吓得顿步的,也只有她。

    在她的前方,切列尼娜便是大声呼喊:“停手!奥默!那是织女!”

    “停停停!别这样动手!”狠狠踹过别人脸的千明代表亦如是喊道。

    “保持这个姿势哦!小蛇!咱们就这样审审她!”能说出这种话的,只有新条茜无疑。

    “收起火焰!奥默!你们边上那个男人已经脱水了!”有着纵观一切视野的鲁道夫象征,发出了更有力的命令。

    让那身高六十有余的恶烬杰顿下意识偏头,便见那已然昏迷的男人。

    虽然一开始有意护住对方,甚至将其短暂置身于‘机舱’并同时传送,将对方送至百米之外,但在他还是漏算了对方的脆弱程度。

    牵牛星不该是这样才对啊……

    散掉手中火球的他再次感到几分费解。

    杰顿战力波动的理由,尽力在圆了好吧(x)

    不过这种也确实是主流思想,尤其是在海帕杰顿的实力差异解读上,传奇的那只确实是养得很肥,很难有机会复刻出第二只同等发育的海帕杰顿了。

    值得一提的是,杰顿养殖大概早就普及了,甚至连奥王都抓了只ex杰顿看守贝老黑的格斗仪。

    以及,杰顿的养蛊杂交其实也从皮套设计中体现出来:艾雷王起雷达作用的角,雷德王的蛇腹皮肤和肌肉力量,以及源自美菲拉斯星人的皮肤颜色(还有一类移植说脸是布鲁顿与萨伊哥综合(老实说不太像),还有说胸部黄色部分是奇拉(大概指眼睛),背上的甲壳是凯姆拉(这得重涂吧?),空间移动能力则是从达达那儿移植,屏障是第二代巴尔坦的屏障——这种说法在1993年竹书房的专栏里有出现,杂交养蛊反倒是之后提及的)

NO.75:牛郎啊,要多想

    牛郎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他化身一头驱驰天际的巨兽,在天空中自在遨游,直至有人想把他当驼兽拉车。

    他自然愤怒,他那般雄伟磅礴的存在怎可帮人拉车,哪怕那辆车有着远比他更加庞大,包覆着厚实的合金,在真正动起来后就不需他再提供上升力也是一样。

    何况这样的尝试没有意义。

    天岳早已崩断,远不及苍穹,那人已没有机会寻到故人。

    可那人又是无比的执着,三番五次的烦他,仿佛他与其他巨兽有所不同,仿佛他就一定能驼起那人笨重无比的铁壳子。

    梦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也不知到底是怎的说服了,他只记得见到对方摸出了一张奇怪的小片物件后,自己就叹息着任由其将那鞍具般的巨大袋子固定自己周身,然后……

    然后便是奋力的奔跑。

    跑到火花盛燃,跑到耳边充斥爆鸣,跑到自己浑身剧痛,心肺更是犹如火烧般的,祈求着四足停下那同归于尽般的驱驰。

    但大脑终归没有答应。

    他没有停下,他没有减速,他如一头沉默的驼兽,自下而上地化作耀眼的火光,奔至彻底化作穹顶缩小的光点时——方才开始在麻木中的微轻下,悍然扭转身躯。

    望着那仍然上升,仍然围绕着火光的铁壳子,朝着天际,朝着那双月之一的所在飙升,化作远比自己更耀眼的巨大光辉。

    不以服箱…谁说……不以服箱……

    这不是…做到了吗,作为最后的…协助……

    希望你真的能找到他吧……

    找到那被幽囚的……

    他在那刺目的光芒中闭眼,酸涩的白芒中唯余周身的灼痛,迎接那光明中忽入黑暗的转变,却又突然听到一句询问:

    “被幽囚的什么?”

    “哇!”他猛然睁眼,所见乃是清澈得陌生的蓝天。

    与那视野边缘残留些许的白雾。

    难道我还在飞?

    他不由想着,却又听到那熟悉的一声:“别牛叫。”

    呃……

    他扭头,便见没好气的天书生,正坐在一截…像是什么大树桩子的东西上俯瞰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睡着了吗?

    之前不该是……?他吃力的回想着,继而瞪大了眼睛,再看那天书生,再发出一声更加响亮的:“啊!!!!”

    “…我真受不了了。”似乎被震得耳朵疼的抬手撑耳的,却又只是象征性地只撑一边的天书生,在抬手间好像在半空散布了什么奇怪的纹路。

    而牛郎自己只是下意识地瞪着那个青年,瞪得像个铜铃。

    在那回想里,他记起了那无尽的黑炎,那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氛围,以及在那氛围中,身缠无数火焰枷锁的青年。

    时而是那副熟悉的平静模样,时而是一副狰狞可怖的怪物外表,他的手中缠绕着同样的火焰锁链,以一副泰然自若的站姿与神态,头也不回的朝自己迅速低声道:

    ‘待会儿出去立刻反方向跑。’

    而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眼前一花,只觉无比灼热的同时,再见那可怕的神仙与那陌生的,与之前的天书生姿态一同悬于半空的庞大怪物。

    可那明明是与天书生造型不同的怪物啊?

    他愣在当场,一动不动,俨然忘记了青年刚才的指令,便因陡然的地震而摔倒在地,望着那好似离自己很近,又实际颇远的巨兽,与那躬身望着巨兽的怪物侧脸,都还没来得及叫——

    就因陡然的灼痛而视野一黑。

    他回想起了那一切,便震惊问:

    “你也是神仙?!”

    “不是。”天书生面无表情,回答不假思索。

    “可你都能变成那样!”不曾注意自己些微的沙哑,牛郎抬手比划着,活力仍然,“还能变回现在这样!”

    而那天书生也仍然平静。

    “并不只有神明能做到这一点。”

    “那你就是那些天师提到过的妖鬼?”

    “世上之事绝不非黑即白,牛郎。”

    “那你是什么?”

    “推你下河的人,你口中的天书生。”

    “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你居然提起!”

    “已经发生过的事是不应忘记的,过去的记忆总会追上你的,牛郎。”

    天书生说着,扭头看向门外的方向,像是意有所指,又回首目光复杂,像是想起了其他的什么,而牛郎自己也沉默,忽地想起了那已经开始褪色的梦。

    有些梦就是这样,梦中无比清晰,好似能完全感同身受,可当一旦醒来,那份感触,那份记忆都会迅速斑驳,就好像你的脑袋一点都不希望你记住,连点内存都不愿给出。

    但他仍然记得那宛若身体燃烧般的灼痛,就像不久前他坐在石头上端着鱼竿打盹那般清晰,当他习惯于佯作无事的开个玩笑时,却被推进了河里。

    那倒确实清凉许多。

    “我好像做了个梦。”他忽然道。

    “什么样的梦?”天书生问。

    他的语调还是那么平静,好像自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并不奇怪,分明牛郎自己都觉得自己突然说这个挺奇怪的。

    不过对方本来也很奇怪,他就继续说:“一个非常熟悉,好似一直在做的梦。”

    “在梦里,我好像很热,很渴,很痛。”

    “你之前被高温炙烤,若非织小姐愿意搭救的话,恐怕短期内都没办法这样说话。”

    “我操!原来我是真的痛吗?!”

    “……”大炎的脏话竟是这般源远流长吗?沉默的奥默不免疑惑。

    “痛苦从现实反馈到梦境——我本想这么说,但你说自己好像一直都有这个梦?”

    “对,梦里的我还在奔跑。”

    “听起来像是某位逐日的巨人。”奥默倒是记得那已然以一种成语的方式传承至今的东炎典故。

    热、渴、痛、奔跑,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追逐。

    换做屋外的那两位马娘,大抵会有别样的感触。

    “可我好像在追月亮。”

    “……这可真是出乎预料的反转,还记得原因么?”

    “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以为你是牛郎,而非卞庄。”

    “卞庄是谁?”牛郎疑惑。

    “祖师九天尚父五方都总管北极左垣上将都统大元帅天蓬真君,北斗破军星的象征。”

    “…您不喘口气?”牛郎大为惊愕,好似发现了天书生的新技能。

    “喘气即不纯,借名作咒须一气呵成,否则效果大打折扣。”

    “可我都没记住那一串东西。”

    牛郎尴尬地看向那抬手唤出一个水团的奥默。

    后者刚喝了一口:“简称天蓬元帅。”

    “哦。”

    奥默虽然连道士作揖的特别都不知道,却对这些知识考点记得清楚,尤其是东炎神明那些大多贼他妈长的尊号。

    原因就是因为这样的要求,尽管他最终并未走上那样的道路。

    否则的话……

    一位柏德道士——听来就像怪兽使一样免不了非议。

    不过委实说,天蓬元帅的形象如此战狂,在神霄派更是衍生无数变相,其天蓬雷法更是志愿填报热门,到了西游记就成了那般德行……奥默自然不相信二创的内容,但却很好奇创作者梦里有没有被正主找上。

    毕竟在泰拉联邦,那些神明可不见得只是泥偶石像。

    “那天蓬元帅是干什么的?”

    “?”

    眼见奥默那难以言喻的眼神,牛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表述上的问题:“…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提起他。”

    “因女人而逐月,在某些传闻里有着微妙的相似性,但我想了想,或许是藤原翁也说不定。”

    “那又是谁?”牛郎再次感受到了天书生的博学。

    但天书生却懒得展示:“不重要,料想也没那个本事,继续说说,你还记得什么?比如那女人怎么称呼?”

    他说起这个时,好像又在看门口,让牛郎也下意识看了眼那门口,谁都没看得见。

    “记不太清楚。”

    “哦,到头了。”奥默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叹息。

    “应该能记起来的,让我想想,至少,至少能想起一个字。”

    “那你慢慢想,想不出来也可以喝喝水。”奥默说着,抬手指了指凭空浮现出的另一个水团。

    然后自个儿又决定去饮面前的水球,便听对方忽然兴奋道:

    “我想到了!是夕!”

    啪!

    水在喷出的瞬间,被青年一个迅捷地抬手拍向一侧,硬是在牛郎那惊恐的目光中在木墙上甩出清脆鸣响,留下一道明显的湿漉凹痕。

    当事人自不在意这些,只是以拇指抹了下嘴边的湿迹:

    “你要不再想想?”

    “想想想!我再想想!!”

NO.76:也不算很冲击

    当奥默从屋中走出时,他的目光便率先朝着正前的远方,便见一颗巨大的榕树留下大片的余荫,余荫下站着六名女性。

    “小蛇!有问出什么吗!”

    新条茜远远的招手喊道,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而与之相反的,便是站在她不远处的蓝发龙女。

    本还只是冷着一张脸的织,在瞧见奥默出现的瞬间便是面色微变,接着更随着奥默的步近而同步远离,当奥默走至人群之前时,她已是几乎要退出人群。

    她差点就能真正退出去了,可惜有鲁道夫象征、千明代表那一左一右挡在她路上的脚步,更有仍拎着两把剑的切列尼娜默默地绕至两人身后。

    直接堵住了织那本还能从两者之间瞧见的视野。

    而这宛若早有排练般的配合,便令那龙女脸色一青。

    她自然不惧这三人的组合,即便她一度被其中两者所伤,却也有着重来一次不再轻视绝对能赢的信心。

    但她若是真的动手……

    “比较遗憾,问出了更多的问题。”

    那个声音,那个即便少了几分沙哑与漠然,也仍是低沉得熟悉的声音,或许就会重新补全缺失的部分。

    于是她便只能顿在原处。

    甚至得重新转过身去,强迫自己注视那危险的存在。

    但那位存在却没有看她。

    这本是令她稍感安心的好现象,但她注意到那存在关注的对象便又会愤怒。

    ——她还记得就是那个粉发的人类带队突然要砸她的爱机。

    在激怒自己后,却又躲在最后方,甚至就连被那存在扼住命脉时,对方也仍在进行死性不改的发言。

    之后就算是被那位存在抓过来致歉,却也是一副缺乏诚意的模样,令她第一次意识到——那不起眼的人类中竟有如此可恶的存在。

    可就算如此,她也难以提起动手的勇气。

    她更无法理解那位存在为何要如此‘低声下气’地与这群人类相处。

    就算那五人中有二人带着疑似同族的气息,却也决然与神明无关。

    想来不过是略加关照的程度,更别说其中还有三个明显毫无背景的普通人类。

    若说祂在隐藏身份的话,经历过之前的事也不应这般平静才对。

    活在千年前的织,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的状况。

    也不太明白这群家伙的一些用词与话语。

    “他确实是牵牛星没错,至少会与牵牛星有着直接关联,或许疑似夕小姐她们的状态,也因此无法指望,他连过去的记忆都要在梦里拆解。”

    “这算什么问题?他记不清?”

    “对,只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反而容易混淆事实,事实上他之前甚至提到了夕小姐。”

    “诶,夕小姐?”

    开口的是她眼中的第二位普通人类,一个卡特斯女人,没有和那鲁珀一样掌握过于独特的技艺,而是和大部分她认知中的普通人类一样,有些独特的天赋,却也没有如何的开发。

    这份弱小,才是她熟悉的现今人类。

    相较之下,那俩大抵得到过神明宠爱的库兰塔女人,以及那个不知何处练就本事的鲁珀女人,根本不符常规。

    那群人类不是向来歧视女子么?怎会能让这么个女人臻至这等程度?这是她最疑惑的点。

    相较之下,前者还只是少见,毕竟确实有些神明自甘堕落,会接受那些人类的贡品,而那贡品有时会包括人类自己。

    那俩库兰塔女人也确实颇有姿色,不输某些同族的人类幻化,虽然以人类的喜好而言,年纪有些大了,但神显然不在乎这个。

    真要在乎年纪的话,神眼中的一切人类都不过是稚童。

    何况祂们都能喜欢人类了,心智八成也不正常——织便是不止一次的听父王这般讲。

    分明人体通常都为便利所化,而非审美选择,结果却会有神与人类生活,甚至生子什么的……

    这爱好多少有些特别,很难不遭受同族的偏见。

    织亦是无法理解这样的选择,所以当她看到那位存在竟不在乎那人类的冒犯,显出那般异常的宽容与温和时,她的眼中也不免泛起几分古怪。

    该不会……

    祂也有那样奇怪的爱好吧?

    她刚在心头做出这般冒犯的揣测,却突然听对方朝着这边招呼:

    “织阁下。”

    “……叫我织女即可。”刚想着就被对方叫到的织女,差点以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颇有些心虚的同时又保持着下意识的冷漠态度。

    但还是在话上泄了气。

    没办法,对方有着与父王相似的贵气,必然是一方天地的君主,更别说她已见过对方最为凌厉的模样,短短几个照面便仿佛要将恐惧刻入心底,令她实在摆不出那面对爬山客们的高傲淡漠。

    这要弄不好又被拍在地上火球探脸怎么办?

    这类存在的脾性总是变幻无常,远不能因为他此刻与那些人类和颜悦色,就相信对方不会突然暴起。

    她甚至为此转以人类的文化给自己合了个‘织女’的称呼,就因为对方好像对人类确实宽容,之前甚至还对那个丰蹄男人的安危极为看重,特意来问自己是否有挽救他的能力。

    她当然是有的。

    虽然对真正的同类搏杀极不擅长,但在涉及各种功能的材料编织上,她却是有着首屈一指的天赋。

    也因而得以被父王无比看重,委派以长期机杼的职责。

    就连那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怪胎,也在当年特意来找自己求一份能扛三千度高温的挽具。

    相较之下,区区令血肉再生,让器官复苏的编织,更是手到擒来。

    “我想我有个问题需要你的协助。”

    “…妾身定当知无不言。”

    “那么敢问,”他轻声,说出那个与空小姐简短交流后得来的名字,“织女是否知道夕娥。”

    “……”

    “看您的反应,我想这个问题能有不少收获。”

    “不…呃,林顿大人难道会读心?”

    “常有人这样误会。”

    “其实也和读心差不多吧,”茜插嘴道,双手叉腰道,“小蛇是能看穿你想什么的哦!说话最好老实点。”

    “现在不是你点威吓的环节,新条小姐。”奥默有些无奈。

    “可是……”“先让奥默说。”

    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切列尼娜上前拉了回去。

    “林顿现在不需要打配合啦,”立刻跑到切列尼娜一旁的空也在试图打消茜继续发挥的心,“而且我老觉得这个模拟怪怪的。”

    “太真实了对不对?”

    千明亦是加入了嘀咕:“我听说罗德岛的那位夕小姐是有画虚为实的能力?”

    “对啊,像林顿之前的那个形态,”空点头,“真正的房间应该会被破坏才对……”

    “但作为一个七夕节项目,”鲁道夫象征扭头四顾,望向这若是系统渲染,定将耗费不少的风景,“它的内容量不该这么大,这么耗时间。”

    “对诶,牛郎织女也都彼此不认识,难道接下来还能跳时间?”确实被这边话题吸引了的茜加入讨论。

    “也可能光速发展哦!”千明提出个被漏掉的可能性,“这里毕竟是古代嘛,听说你们这类异界的古代都很早就结婚生子?甚至经常因为父母的要求和陌生人结婚。”

    “政治婚姻的话,现在也有。”鲁道夫皱了皱眉。

    “但是也不多见嘛,想想现在婚姻约束力那么低,”千明摆了摆手,“政治联姻也都不靠谱了,不过话题是不是扯远了?”

    “我有个问题。”切列尼娜举手。

    “请说,切列尼娜同学。”茜立刻搭腔,引来对方那没脾气的一瞥。

    “这个项目到底是想让我们见证牛郎织女的故事还是改变牛郎织女的故事?如果只是见证,我们所有人都很多余。”

    “对诶,有没有可能有很多结局?”

    “关于这一点,我想提醒一下。”

    陡然间的男声加入了对话,令所有人扭头看向那刚与捂着腹部好似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的织聊完的奥默:

    “你那边聊完了?”

    “取证要多个阶段,现阶段的聊完了,”奥默摊了摊手,“不过比起这个,我得提醒一下各位一个冲击性的事实。”

    “牛郎织女之间,很可能没那样传统经典的故事。”

NO.77:织女有机杼,牵牛有拉厢

    委实说,打从听到制作团队阵容,并通过简单询问切列尼娜与空,大致理解了惊蛰、霍尔海雅、星极三者的身份与职业后,奥默就有一份显而易见的疑惑。

    为什么——一位大概清楚些大炎秘闻的大理寺卿,一位琢磨古史、文献的羽蛇遗族、一位占星学者会加入剧本的编排?

    一个七夕活动项目,要写剧本的话,只需整个一般水平爱情故事+优美风景、细致演出的技术支持便算足够,委实说,就连某位短视频导演也未尝不能来试试。

    故事短一点,说不定也能做得不错。

    毕竟那人一旦故事长了就想塞私货,故事短些她反而不好发挥,老实许多。

    但是她没来!

    在这一点上,大抵可以猜测夕小姐那一贯对年小姐不是很友善的态度,在创作者的领域做出成绩以嘲笑后者亦不失一种可能。

    但……这帮人真能做出成绩吗?

    缠丸小姐报的那些名字,真的是要写爱情故事的组合吗?!

    委实说,这四人的名字更适合集体出现在学术研究上,而不是编排剧本。

    哪怕是那位颇具文学素养的主笔人——夕小姐。

    那也是画画的,不是写文的。

    根据奥默自己搜集的情报以及空提供的证明,夕小姐的作品里几乎没有叙事画,倒是有画过小四格。

    小四格和游戏文案当然是两个世界,但若她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什么爱情故事呢?

    委实说,奥默在一开始就有一种猜测。

    一种这四人的组合与其说是要编排七夕故事,更像是要编排纪录片的猜测。

    纠集一群研究古史,研究星象、知晓秘闻的人物组成团队,你说这是要写爱情故事?

    整点纪录片给人科普科普七夕传统就差不多得了。

    尤其是他在山下与牛郎相遇,得见那一串‘天有汉维,监亦有光……’的文字时,那不沾半点情爱的内容更是令他心头确信几分。

    而在那之后,同时也是几分钟前。

    当他从屋中走出,与空、切列尼娜一行人汇合后,简单交换各自情报时,问及——‘泰拉是否有关于嫦娥奔月的传说’,得来一份:‘有叫夕娥奔月的典故’回应后,他便委实不须牛郎再想了。

    夕小姐与年小姐当真是对姐妹,他不禁如此感叹。

    在罗德岛的论坛上,曾有无数人评价过年大导演的烂片,其中点赞最高的一份说法,便是:因为她总在作品中塞入自己往事的碎片,但又融的不是很好。

    起码没她冶铸的技术好。

    到如今看来,夕小姐大抵也在做同样的事。

    诚然,她自不会是亲历者。

    否则便不需要其他人的协助。

    倒或许可能是认识当事人,所以才生出了这份心思。

    但她也认识得并不深刻,所以需要惊蛰、霍尔海雅、星极的协助。

    ——从不同的侧面拼凑出相对生动完整的形象,方才能画出宛若真人再现般的画中人。

    那确实栩栩如生……

    当他注意到织女那身躯紧绷却又故作坦然的勉强,他便不由赞叹夕小姐的妙笔。

    “织女,那位夕娥,便是被你拒绝了吗?”

    “是…是的。”

    织女回答得有些踟蹰,甚至于胆战心惊,仿佛奥默发出的不是一句疑问,而是喝问。

    “我想您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一切都已从头再来的当下。

    那个可悲的女人除了踏足九州,遍及各地去寻那些古老遗迹,期盼着从中获得期望的材料外,便也只能来找自己这样的故友。

    但……

    又有谁真会帮她呢?

    大家已经习惯了那些家伙不在的日子,便连父王也会感叹那群家伙不在才是好事,但那个女人却想要寻回她的丈夫。”

    “我猜,她的丈夫,叫做羿。”

    “…猜?大人您不知道?”

    “我并非本地人。”

    “啊,原来如此,想来您那神性也不可能是这片土地培养的,否则就该和父王争抢了。”

    “您的父王,是天帝是么?”

    “对,祂是最伟大的神。”

    “可我听说,岁才是最古老、最高大的悠久存在。”

    至少论坛中关于炎国的资料中,有着这样的明文记载:那位饱受争议的真龙以功过相抵之名饶恕了这最后一只留在炎国土地上的,最古老、最高大的悠久存在,条件是它必须臣服于大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份确实伟大的条件姑且不提,巨兽口中的伟大,大抵够强即可。

    奥默料想对方也是够格的。

    但织女的反馈却是:“那算不得伟大!”

    勉力维持的气度出现了极大的波动,看起来多少是有些急了。

    “原来如此,”奥默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抱歉提起这个不开心的话题。”

    “不…大人不必向我道歉。”

    “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羿是‘人类’,对么?”

    “……”织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奥默缓缓闭上眼,已然得到了答复。

    莫名其妙的,就好似从七夕转到了中秋,令奥默不由叹息夕小姐的特立独行。

    寻觅不到的存在,须去月球才可能瞧见的人,不被神明欢迎的丈夫与其族类……

    到如今,空的口中有提到‘夕娥是有千里眼能力的’,也不见得是神的能力,内置电子辅助也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而这片土地听说有着两道高月,也就是说这片大地有两颗卫星,若要以地球做比,便必有一颗卫星不同寻常……

    再将文明断代前那高度发达的文明考虑进去……

    杂乱的碎片在思绪中一一连接、厘清,魔人在几秒后睁眼,一如过去那般,感慨着异世界的玄奇。

    “暂时没有问题了,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大人请说。”

    “我对你的力量有些兴趣,能试着用这个工具抽一小管血么?”他说着,手中突兀地浮现那造型古怪的,缠绕着暗红晶体的金属圆筒。

    秘钥。

    便与怪兽卡片,以及手腕上常挂着的那串手链一样,总是被他随身携带。

    而在此时此刻,它所充当的便不只是抽取他者讯息,为使用者开启全新力量的钥匙,更是他用以确认这所谓‘模拟成像’的‘模拟度’的钥匙。

    于是当织女犹犹豫豫地接过那抽取器,在奥默口中那“小小的提一提那刻度”即可的提醒声中,终归是依言照做后,她在短暂的眩晕后又听对方道:

    “可以了,非常感谢,接下来我建议你去看看屋中的牛郎。”

    那把玩着手中那一小管泛蓝晶体的青年,头也不抬的说。

    令她稍微怔了怔。

    “那个人类?”

    “那个人类,或许曾是故人。”

    “故人?”

    “牵牛,或称,牛,我也不清楚哪个称呼更能让您有印象,只是想说,您织就的挽具,最终用在了祂身上。”

    “……”

    “我听闻岁有分化自身的能力,也衷心希望牵牛亦是如此,否则的话,便多少有几分遗憾。”

    “我先告退!”

    他刚说完,便见那还扶着腹部的龙女匆匆远去,直朝房间的方向。

    于是他继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器具,看着其中那仿佛在哪儿见过的一抹蓝,旋即将其收起,走向那边的姑娘们。

    心头感叹着眼前那番若隐若现文字的无意义。

    这个月的月票日历提醒有月末双倍,但总会有读者在月末忘记投票

    ——直到我们再次相见

NO.78:创作之间

    “嚯~”

    罗德岛公司的某处员工宿舍,一位好似闭目养神的蓝发女性陡然睁眼,那澄澈的蓝眼中颇有几分诧异,嘴角却挂着一缕微笑。

    转头便远远招呼着那坐在电脑前的妹妹。

    “夕,你有关注天门之城那边的项目经营么?”

    “令姐,你管这个做什么?”妹妹回头,那被刘海遮挡半分的眼中带着几分阴郁与不耐。

    做姐姐的便是常常希望自己这妹妹能换个精神些的发型,至少不要随意到能遮住眼睛。

    但结果显然是收效甚微。

    有些人的造型不变是刻意维持,有些人的造型不变却是单纯的懒,还会犹自嘴硬说这就是最满意的姿态。

    说什么都没用。

    或许真如大哥所言,给她找个男朋友,大抵才会真正在意起自己的形象问题。

    但让这瓜妹妹想那种事也难啊,仔细想来,最有这种机会的或许是博士,但博士又招太多人的喜欢,自己这妹妹要说画技确实天下无双,但若是与旁人勾心斗角……

    那还是算了吧。

    她只能在看宫斗剧时锐评几句,真上阵时大抵憋不出几句话来。

    一想到这里,令便只能在心里摇头,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仍是一副颇有兴味,心情不错的面孔道:“那不是花了不少功夫的作品么?”

    “甚至能让你特意来找我为那方小天地添上几缕清浊。”

    “我听大哥也提到你还找他打听过那几位的始末。”

    听到姐姐说起这个,做妹妹的夕反而心情更糟几分:“本以为他会记得,结果他却是斩得彻底。”

    “岁以化身行走天地时的那些残留记忆,”听到小妹对大哥的这番不满,做大姐的脸上终于显出几分无奈来,“本就是斩了更稳妥啊,小夕,你和小年就是太念旧了。”

    “大姐不也一样?才会留下那些传唱的诗词。”

    “好歹得是亲身经历才行,”令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桌边端起自己那酒葫芦,起开饮了一口,“要将岁的记忆视若己出的话,倒像二哥了。”

    这话倒是言之有力,瞬间就让小妹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仿佛和那位二哥相提并论是一种很过分的骂人的话。

    “只是要做还原的话,就要力求最好而已,总比年那乱七八糟的剧本要好。”

    “你啊……”

    “令姐不就是因为外面在放年的那破影片才会跑到宿舍里休息么?”

    “…看破不说破哦,我和大哥啊,都在同一天被两个瓜妹妹两边找上求助,本以为是能大展拳脚,结果实际参与也都仅仅是做点小边角,也是让人遗憾啊。”

    “但你至少因此清楚了年这次发的节目有多烂。”夕毫不客气道。

    “真亏那些人愿意再相信她,只是个pv就能让他们大力投票,甚至能上总部节目。”

    “啊,小年和大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嘛,”令摸出手机来划着那工作群中的状态,看起来都还没有决定性的走向偏转,于是又翻到了另一个工作群,便是立马瞧见里面的热闹讨论,“倒是小夕你啊,多和大家熟络熟络怎样?”

    “不要,我就这么过日子也一样。”

    “杜绝了合岁隐患后,小夕你反而更死气了哦。”

    “大姐你倒是和大哥越来越像了,你也要变成人类了吗?”

    “那还是算了,人类对酒精的耐性太差啰~”令说罢,便饮上两口,“现在这样每天都能找朋友喝酒,才算逍遥自在。”

    “可惜星熊被调去加班了,连在梦中再叙的余地也已然消失。”

    “听起来和我一样忙,”夕回过头去,重新盯着屏幕上的画图软件上的扰动,“没事的话我就戴上耳机了,我还要赶下次展上的稿,没空浪费在那无意义的七夕上。”

    “否则我就要在隔壁群说你躲在屋里喝酒。”她拿出了杀手锏。

    所谓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大部分相同的成员组成,也是能造就好几个群的。

    “倒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令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以为你会更在意自己的作品反馈。”

    “没必要,光是那些油墨与令姐你施展的清浊变化,就足够让那些人类沉醉。”

    “花那么大功夫,只让他们看个风景就够了?”

    “那些人也看不出别的,这个世界的人没有那些知识,恐怕就算是给了提示也理解不了剧本。”

    “可不能小看这边世界的人哦。”

    “这不是小不小看的问题,令姐。”夕有些心累,感觉自己这大姐多少有些撒酒疯的嫌疑,虽然她清楚对方并不可能喝醉。

    “没有大炎的知识与见解,就没人挖得出那些往事。”

    “那万一游客里面有知道这方面的人呢?”

    “可能性太低了,除非乌比卡和麟青砚她们为了数据好看点,特意自己去当托了。”

    “……这种猜测就对同事有些过分了。”

    “所以令姐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真的要戴耳机了!”

    “那我要告诉你,有人已经接连达成三个探索成就、两个战斗成就,甚至抽走了一缕清浊,你会怎么看?”

    “?谁?”

    “看名字还不算是陌生人啊,你和小年在几个月前还受过别人关照。”

    “那个怪兽使?”夕反应很快。

    毕竟她这几个月的出门次数寥寥可数,就连工作记录也不到十次,唯有一次算是有人协助,也可以说是协助别人。

    “奥.默.林.顿,”令一字一顿地,读出屏幕上的名字,再回想之前那在梦中的一瞥,那确实是与新闻上的样子相称的造型,连发型都没什么变化,“这个登记名,应该不算常见?”

    “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人类太多了,同名更多,但能搞定那些成就的话……”夕端过鼠标滑动,在屏幕上点开了令在手机上翻的工作群,看着已经在发言讨论的星极、霍尔海雅几人的消息。

    “确实是他……居然和五个女人同游。”她在记录中翻到了身为女性很难忽视的内容。

    尤其是那内容里还提及了有过几次眼熟的两个同事。

    “要去查查吗?”

    令姐不知为何颇具热情,反而让她有些抵触。

    “不要,我要赶稿,回头翻记录吧。”

    “那我去查查咯?大哥前段时间还和我聊起想找个机会见见对面。”

    “你们随便。”夕说着,关掉群组,也戴上了耳机,专注于屏幕中那狭长双耳的绘制。

    自打在这边宅居之后,号称不接稿,笔刷是把剑的夕太太,倒是常常自主作画,愈发步入死宅画师的生活日常,最近甚至还主动参与了某个可以自由发挥的同人企划,颇为上心。

    她自然上心,毕竟即便处境已有着极大的变化,她也依旧只能远远看着那些耀眼的女孩放手去做那她曾做不到的选择。

    梦想、理想什么的,对如今的她而言,也都一样是些陌生的词。

    但她有画出来的能力。

    而见她真的愈加专注,令便也只能打消自己的想法,转而重新坐回自己的床边。

    虽然还在界门区,要远程操作天门之城的仪器也远得太过头了。

    但只要她为小夕那片画卷附着的似梦概念不变,就算亲至,也不过是一瞬间的过程。

NO.79:让子弹飞一会儿

    【破仙山

    您造成了仙山的大规模破坏,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现在它比天岳还灵。

    获得方式:破坏山体十分之一以上的结构】

    【不闻机杼声

    您的同伴试图破坏织的神机,尽管无果,却也还是意外真有人会触发这项蚀刻章。

    获得方式:对织女的织布机动用足以造成常规破坏的武力】

    【节节缟

    您发现了中秋节的真相,比起传说更不友善,人类排斥着异族,异族也排斥着人类。

    获得方式:了解夕娥往事】

    【七姐惮

    您与七姐打成一片,并令对方感到畏惧。

    传说七姐(织女星)是编织云彩、纺织业者,是情侣、妇女、儿童的保护神,七夕更是古称‘七姐诞’、‘七娘会’、‘七娘妈诞’等,因在晚上祭拜而被称作七夕。

    如今拜七姐这类活动已为人遗忘,因为神明已不再值得敬畏。

    获得方式:与显出本相的织所对抗,并赢得压倒性的优势】

    四份成就般的文字,四份容纳文字的古怪六边形徽章,在空气中若隐若现,覆盖了原本那片‘天有汉维,监亦有光……’之流的文字,显然是达成某个阶段后予以的嘉奖。

    但它又未免太过隐晦且缺乏实感,让奥默猜测这事也没算完。

    正巧,鲁道夫象征便也在这时发问:

    “‘没那样传统经典的故事’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示意稍安勿躁道:“我想大家刚才都或多或少听到了我与织女小姐的对话。”

    “听不懂诶~”某人率先发出宛若唱反调般的实话。

    关于羿、关于夕娥、关于天帝和岁——这些东西别说她了,就连世界层面上的两位‘本地人’也会是一头雾水。

    “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新条小姐。”

    “这是什么意思?小蛇解释清楚哦。”

    “始于东炎民俗的节日,不会只有你不清楚,”奥默淡道,“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发掘出了一段同时牵扯织女与牛郎过去的往事,而那件事同时也扯上中秋节,也就是极东口中的‘十五夜’的节日原典。”

    “我想大家都清楚,两边世界普遍都有的牛郎织女的故事,皆是一凡一仙,或者说神。不论其相遇相知的前提为何,最终都会是相恋,继而被突如其来的阻力所拉开,遥遥相望,一年之间唯有一次相会,因而被人以七夕作念。”

    “但在神圣泰拉联邦的历史考据中,牛郎织女的故事扩散多个版本并延续至今,属实是代代二创发挥的结果。”

    “七夕节最初源于星象崇拜、数字崇拜,那时既无牛郎也无织女,唯有因造型想象而被划分而出的牛宿星与织女星,而这,大抵也是剧本团队有着星极小姐加入的原因。”

    “但这里不是有牛郎织女么?”空疑惑的问,再看向一旁的切列尼娜,“而且还和年小姐她们很像。”

    “是的,这就是接下来的重点了,”奥默点了点头,略微抬起双手摊开,“在两位的故乡,就像年小姐、夕小姐那般,神明是真实存在的物种之一,甚至其本身都能化作庞然巨物,在大炎研究中被定义为‘巨兽’。”

    “所以在两位的故乡中,星象崇拜极有可能不是节日最初的原型。”

    “那最初的最初,应该是某种巨兽崇拜,即——首先崇拜的,是巨兽,巨兽化人而显出神异,再重新化作巨兽而被崇拜,而在这崇拜的过程中——”

    奥默说到这里,顿了顿,稍微走出几步,让出视野令众人都能看向那容纳两位木屋的所在。

    “人们将其形象与星象勾连在一起,便会觉得祂们都是星象的化身——于是创作团队中还有着民俗学专家霍尔海雅女士,与那可能知晓不少炎国古事的麟青砚女士。”

    “按照这个道理,牛郎也该是某种巨兽吧?”并不难跟上话题的千明代表,抓住了他停顿的空隙问。

    “而且本体真的长得像牛,所以才会有人给星辰定义牛宿星。”

    “没错,但在这同时,我需要为并不认识夕小姐的各位,科普一种名为‘岁’的存在,科普祂与夕小姐的关系……”

    【追根溯源

    您解明了七夕节的源头,织女有机杼,牵牛有拉厢,异界的真相恐能让您兴味盎然。

    获得方式:以口述的方式道明精准度八成以上的真相】

    【染

    您将节日的起源与另一位(划掉)另几位分享,尽染那段风景与曾经。文明与情感,总是如此传递。

    获得方式:以口述形式向其他体验者分享七夕与中秋的见闻】

    当新的六边形文章浮起,奥默对女孩们的推理阐明便也显然得到了官方的认可,只是从‘另一位(划掉)’这种措辞看来,这些文字的书写竟然不是一开始固定好的。

    也不知是AI还是……

    奥默无言得看向自己的手腕。

    在那里的袖口内,有挂着一串手链,而那看似很小的手链实则能化作一人高的铁棺,足以充作不太安稳的储物工具,能放下秘钥那般看似脆弱实则坚固的东西。

    能从本应只是虚构角色身上抽出的,自不可能是血,抽血的话只是骗那‘自认自己是织女’的画中人,却也不算是完全骗,毕竟奥默确实是按照抽血的规格来的,只是他清楚自己大概抽不出来。

    他本来想做的尝试,只是一种猜想证明——是能否从画中人身上抽出夕小姐那般画虚为实的力量,是透过作品毛作者的力量。

    这属实是有些刁钻邪门儿的想法。

    当然,这也是大概率无法成功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毕竟就算夕小姐为了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定然是付出了创作意义上的心力,那力量大抵也只是她的九牛一毛,再经由他那小小的抽取——那能量单位大抵小得看不清,更难以在秘钥中成型。

    所以他才只是随口一提,也没想过真能抽出什么。

    只是想着,只要秘钥能够成功启动,就算证明这片空间绝不只是什么模拟成像。

    因为那小场馆也本该容不下60米有余的恶烬杰顿。

    所以他只是想要一份证明,但结果……

    好像真的抽出来了什么,甚至还是蓝色的能量。

    这啥啊?

    这空间还有什么比画虚为实更接近秘钥固定点的力量么?

    还是说,自己误抽了那无法直接瞧见,以高维形式管理这个项目运转的GM的力量?

    便是怀着这样的疑惑,奥默在看到那个六边形纹章上的灵活文字,首先怀疑那关于GM的猜想。

    “难以置信,小蛇的那些推理居然是真的,我这儿好像有什么成就跳出来了。”

    “难以置信和居然这两个词未免太令人伤心了,新条小姐。”

    “可一点实物证据都没有,全靠人证的推理居然真的能成,真的很不可思议嘛,这又不是什么浮夸的推理游戏。”

    “对啊林顿,难道你们这些开事务所的都兼职侦探吗?”一瞬间想到那位老鲤的空,也觉得不可思议。

    “林顿事务所确实接受侦探业务,”奥默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只是迄今为止都没人找我办理这方面的委托。”

    他对此很是受伤。

    不管是找阿猫阿狗还是出轨捉奸都不是不能做,但好像更多人都是找自己帮忙干架,或是指望把自己雇去干架。

    他又不是什么名侦探吕布,全靠力量破案,明明是有那个本事的,但好像就只有周日宁静用过——还是以误打误撞的方式。

    因为周日宁静一开始没指望他真能办事。

    满打满算,真正意义上的找人委托还是是找新宇宙——那很难算是常规侦探委托的找人。

    “什么,奥默要跟我抢生意?”

    “我一直很怀疑你是否真有做侦探的功夫,千明小姐,您难道不该在中央医务室里耗尽所有的青春么?”

    “好过分啊这话!我会在长假干侦探活的诶!短休也能挤出时间!”

    “真是出色的时间管理啊,千明小姐,这么会管理时间的你,空闲时间一定很多吧?”

    “咕……”

    “奥默。”

    “怎么了?切列尼娜。”

    当话题逐渐不再严肃,渐渐要被插科打诨覆盖时,却是那位沉默寡言,面色平淡,好似性情也无比寡淡的切列尼娜忽然叫他名字,问出个好像快被大家忽略的问题:

    “那织女和牛郎,作为巨兽时,有过牛郎织女的关系么?”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我们不妨等上片刻,为给这次所谓的‘模拟成像项目’收尾。”

NO.80:哇,又有电子女鬼!

    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觀妖祥——

    ——《周礼·春官·保章氏》

    在古老的过去,追求秩序的人们不仅将地面规划出不同的分区,还将星宿与地面一一对应。

    而这份对应关系,以天文的说法,称作‘分星’,换到地上便是‘分野’,为的便是配合占星理论进行天象占测。

    东西方皆有同样的诉求,也都有各自的分法。

    而在那片名为大炎的土地,星宿定论的规矩,显然便是贯彻东方的分法。

    ‘牛宿’,位于银河的东岸,由6颗星组成,好似两个倒置的三角形,这几颗星组成了一个头上有两角,却只有三只足的牛,因此古人称其为“牵牛”。

    牛郎星仅有一颗,牵牛座却是一整套足以构成纹样的星点,用以联系那区别于寻常驼兽的,曾让无数人瞧见过的宏伟巨兽。

    祂曾行于山野,几乎与山同高。

    祂曾奔于天际,声势如雷,遍及惶惶人心。

    但又不知从何时起,世间便再无祂的消息。

    仅余无数怅然,以及因那怅然生出的怀念,令天上星痕以祂为名,其主星更宛若祂的化身本命。

    牵牛星(大炎),又名河鼓二、天鹰座α(哥伦比亚),彦星(东)。

    那明亮的恒星俨然被寄托了诸多的期望,其中也包括对那总是大嘴不是很干净,但却对人类态度不错的巨兽的崇敬。

    人类会老去,但他们的寄寓会代代传承。

    它们始终存在,只是可能会被曲解,可能会有特别的衍生,而真正伴随记忆长存的,还得是同类们的记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那有过数次相见的男人,在当年还不是而今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啊?回神仙娘娘,小的叫牛郎。”

    “牛郎…还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小的生来就吃村里的百家饭,没人知道小的的父母,只有一枚石头上刻着牛样的驼兽,村里人就索性都叫小的牛郎了。”

    “那枚石头你还留着么?”

    “留着,但它上面有许多裂纹,小的……”

    “裂纹…所以祂真的去做了啊。”

    “呃…神仙娘娘是在说什么?”

    “叫我织女就好,你知道前世么?”

    “知道,天师们说那是假的。”

    “对神仙来说,那便是真的,而你的前世,是个得罪过我和我父王的混账家伙。”

    “……”

    “想不想知道怎么得罪的?”

    “不,不想。”

    “说不想也没用,老实听着,听你当初是犯下了怎样的过错!”

    “唉,这人对我就没有这么恭敬,分明我也不缺礼貌才对。”站在空处一大片的高处残山,踩着那一片灰迹的奥默,便是居高临下,俯瞰着那没有天花板的屋房。

    没有特意去看,便也不会招来警觉的回视,但出色的听觉却能轻易捕捉那开放式建筑的音色。

    “对哦,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刚被微笑着的千明拽上平台的茜搭腔道,“咱们这边直接被分配了一个织布机,你那儿是不是也该分配一头牛啊?”

    以他为首的一群人,都在朝这儿聚拢,大家其实都不具备那绝佳的视力,但不论是马娘还是兔子(卡特斯)还是狼(鲁珀),听力都是不错。

    也让某位各种意义上都是人类的茜小姐体会到了无声的霸凌。

    她在这儿可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找人搭话。

    “我可没见他放牛,倒是钓鱼有些收获。”奥默无言地摇了摇头。

    接着便听到一句:“难道不是因为你刚见面就把人踹下河了?”

    “……”

    或许只是幻听,但或许再难有那样清晰的幻听,宛若就在耳畔响起,构成一整段的调笑。

    那同时还是以陌生的声音,传达那份他不曾对女孩们道出的内容。

    这让他沉默地抬起视野,没能在那儿看到本应出现的黑色小羊jio,只觉几分恍惚。

    刚才,是有发生什么?

    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那含混不清、无法忆起的刚才,显然很是不同寻常,因他曾体验过那样的恍惚感——往往都在半梦半醒之间。

    换做现实,能够随时提炼过去的芯片能让他清醒,只要他愿意的话。

    当然,此刻正是芯片派不上也用场的状态,但这并非重点。

    重点在于,自己也没理由突然进入那样的状态。

    若说融合怪兽的负担,出场便只是放了个热量爆破的恶烬杰顿,所带来的负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他又不是昨晚熬夜通宵的状态。

    这种时候的忽然恍惚……在他略作思忖间,茜已投来疑惑地目光:“你们怎么在钓鱼啊?”

    “严格来说是他在钓,”目光四下打量间,甚至故作无事般的退后那么两步,方才如愿看到那若隐若现的一缕幽蓝,奥默转而收回目光坦然继续道,“在牛郎织女的神话中,有多个版本皆是两者腻在一起以至于荒废各自工作,接着被天帝降罪。”

    “所以他在偷懒?”

    踩在焦灰中颇不踏实的空,问着又垂首看向自己以脚尖垫了垫的地面,旋即再抬头看奥默时,自有几分微妙。

    看过对方那夸张的姿态,就很难适应眼前这个温和平实的青年。

    这可是比当初接触德克萨斯过去时的冲击更直观的物理反差。

    “倒也不见得,”再以眼角的余光瞥向那或许疑似管理员的虚影发梢,奥默继续道,“或许他放的牛就是他自己。”

    这话不免让几位女孩疑惑,倒是鲁道夫象征横臂扶肘地思索问:“巨兽还活着?”

    “或许……”

    他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他只是瞥着那一缕垂在眼角余光里的发梢晃动,甚至有着疑似龙尾末端的蜿蜒之尾闯入视野。

    又是蓝色……

    看那明显的摆动弧度,或许可以算是心情不错的意义?

    他以看待赛马娘心情外显的方式,瞄着对方的尾巴,却不直接扭头去看。

    好似深陷怪谈故事中的主角那般,尽量对异常视若无物,却又试图观察总结其规则。

    也可说是做题的考生,在试图从考官的反应中寻求自信。

    这多少有些不切实际,让他心头感到几分好笑,所以他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重新看向下方那废墟般的屋房。

    委实说,就连巨兽还活着的这种可能,也都是他在聊天中忽然从脑中蹦出的想法。

    想着那或许能够一定程度说明对方那外星人般的行为举止,但如此一来,又对不上他那一直在做的梦。

    但若牛郎只是因为那枚石头而被冠名,若他不再是那头牛,那他还剩下些什么?

    眼下半躺在屋房的那个男人,可是过往的残渣?

    “你去帮了那个夕娥,就像你曾说你一定会履行你对某个人类许下的诺言,而这个决定将让你站在我们所有神的对立面。”

    “我还记得那天的酒宴,你辱骂我等,父王几乎是要动手,却被岁那家伙闯入宴会大闹一通。”

    “我…我好像梦到过……”

    “你若真如那位大人所言,没有梦到过一点才会奇怪。”

    “…那怎么会是真的……”

    “我也想问你,那怎会是真的?你到底是如何做出那样不惜一切的决定?我不理解。”

    “许久未见你,再见面时,就听那位大人说祂是你,我才反应过来,你竟真做得如此彻底。”

    “诺言那种东西,真有那么重要?!”

    在下方,两人的对话仍在继续,而在上方,女孩们亦在交头接耳,热烈吃瓜。

    茜:“感觉有点怨妇样子了诶。”

    皇:“但好像和一般的男女吵架不太一样……”

    千:“我觉得他俩真的没什么感情吧,织女小姐唯独在谈到诺言时很激动的样子。”

    空:“我也这么认为,所以帮夕娥好像是很严重的事,而牛郎因为过去许下的某个诺言而帮忙,以至于……”

    德:“那巨兽,真的死了?”

    茜:“不会吧?他不也还经常梦到吗?从生物学上讲,至少记忆细胞有一定相似,感觉更像失忆哦。”

    皇:“可是灵魂学也有灵魂影响生物记忆的理论。”

    千:“奥默怎么看?你和那牛郎接触过吧?”

    “……”

    “奥默?”

    “啊,抱歉…在想事情。”本还在看那忽然提起的幽蓝尾巴在半空挥洒的墨迹,奥默便稍稍有些走神,回过头来迎接千明等人的目光,便是叹了口气。

    “牛郎确实不再是牵牛星了,他的身上没有一丁点的神性,倒是手中那枚石头残留着一点点。”

    他说着,看了眼那副忽明忽暗的笔墨。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却是指着远赴广寒啊,冷对当时所有同胞的祂,最终执意要送那位女子,前往那一片寒冷死寂之所。

    而自己也毁于一诺,消于晨曦之间。】

    【你说,凡人口中那不通人性的巨兽,到底能为一腔承诺做到怎样的地步?】

    奥默沉默了好几秒,没有回答那副字的问题。

    他只是叹息着,对千明等人接续上自己方才的话题。

    “看来……那就是他所牧的牛。”

NO.81:这下中计了

    【迢迢牵牛星

    您发掘出了牛郎的出身,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天河之西,牵牛郎,行于八荒、陨于河畔。

    获得条件:获悉牛郎的身世】

    【牛脾气

    您见证了织女对牛郎的质问。巨兽非人,也可学于人乎?

    常人难以理解织女的不解、执着与嫉恨,但您不同。

    获得条件:了解牵牛的承诺却不诋毁织女的立场】

    【牛郎织女

    您完成了牛郎织女线主要奖章收集。

    牛郎织女是大炎最早关于‘星’的故事,同时也是最早凭‘星’所意会,衍生出无数版本的故事——有人会关心它们的真相么?

    获得条件:牛郎织女主要奖章全收集】

    牛郎织女就像无数故事中所讲的那样,在七夕重逢。

    河汉清且浅不过是句谬言,天上银河的距离光年数以亿计,但在这泰拉,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不过就是山上山下,只是从不曾有过会面,也不曾察觉旧日的渊源。

    若非一行外来客的介入,也不知到了何时才会让双方见上一面,且意识到这一点。

    但这样双方,终归不是那些神话中的恋人。

    甚至女方带着显而易见的,令男方惊慌失措的敌意,乃至怨恨。

    却不是因为爱,而是一份无法理解,乃至在那之外的——羡慕。

    一天到晚都在织布机前忙碌的神明,大抵不曾想过漫游九州,行于八荒。

    更不曾想过要为昔日的一句话押上性命,乃至现有的一切。

    比起爱,那更像一种未知的引力,让两颗本不相干的星辰靠拢。

    诚然,其中一颗终归是‘坍塌’了,但也宛若真正恒星的坍塌爆发,其耀光照射相距无数光年也能看到,祂们之中固然有像织女这般不知个中具体详情的存在,但也同样会心头有所触动。

    只消一个契机,那触动就将化作更大的涟漪,乃至成为浪潮。

    正如那位织女,会真按奥默的建议跑去问那牛郎,更会在询问中的情绪愈加激烈,最后问出那‘真有那么重要?!’的质问。

    诚如那成就所言,常人大抵难以理解她的激动,好比茜那初次吃瓜就称其为怨妇!的直球,但这里的‘非常人’倒也不少,千明代表与鲁道夫象征皆是看着若有所思。

    “整日忙于机杼的神明,还是会有自己的烦恼啊……”

    有此感叹,她们便也能如奥默一般,解锁那名为‘牛脾气’的蚀刻章。

    只是不论如何,这场节目都已落至尾声。

    织女得到了回应。

    那份昔日的牵牛星已无法再现,但如今作为人类的牛郎却会毫不犹豫的回应。

    伴随那句‘重要’的话语落下,他手中的那枚石头便是裂纹进一步扩展,彻底破碎成渣。

    好似应和他那回应。

    也令奥默若有所思,转而招呼着其他人准备下去。

    “如此一来,他便不用再对自己放牧…是这个意思么?”

    “小蛇你在嘀咕什么?”

    “一句无关紧要的感叹而已。”抬手拍了拍茜的肩,迎向其他听得清楚而投来各式目光的女孩们,露出个浅淡的笑容,奥默便略略扭头,可看那半空中的字块变化。

    【恰如你所言,这下便算天开月明,海走冰散】

    一切清明。

    不过……

    【还有些边角成就以及其他线路的蚀刻章没拿,要不再走走?】

    奥默无声的,以指尖在半空划出一闪而逝的流焰:【不了】

    【我没有全成就的追求】

    “天书生!”

    当他已与女孩们行至那之前拦住她们封住的入口,便也是下山的出口时,后方便传来这样中气十足的呼喊。

    便有那本该久躺的牛郎,在有些踉跄不稳的步伐中跑近,让奥默的双眼有那么一瞬,被暗红、被漆黑所替换。

    以确认对方的身体是否有被动什么手脚。

    结果所见的都是熟悉的气象,一如那碎裂的石渣,大抵是牵牛对自我的补全与强化。

    “你……”

    “小心些。”抬手搀扶住了那跑近就松懈将摔的牛郎,奥默瞥了眼那远处缓步走出,站在门前的织女。

    后者还是会下意识的绷紧身躯,对他远远行礼。

    而在奥默身前的人,则是看向新条茜等人时,又赶紧收回目光:“你找到夫……”“我找到同伴了,牛郎。”

    面对‘外星人’那总是需要额外注意的习惯,让奥默截断了对方那将有的失言:“然后,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如果你要我们护送你下去的话,倒是可以顺路。”

    “不,不用了,我还想和织……神仙娘娘了解更多我前世的事。”

    “或许她知道的也不多……”便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这一点的奥默,却也注意到了对方那与毕泽相似的目光。

    真的是有人分明不在,却又好似处处都在,让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起来:“或许有机会将牛郎织女的故事传唱下去?”

    “哈,哈哈,倒也没那么快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牛郎干笑道,虽不知怎的他的胆子大了一些,但也大得有限,“不过我是来谢你的,谢谢你带我上来。”

    “能在山脚相逢既是有缘,”奥默平静道,“只是可惜那一尾六斤重的鳞我还没吃到。”

    “那你下去的时候直接带走吧,就当对你的供奉。”牛郎笑。

    “那可真是诚意满满,那么……”奥默回头,看了眼大多心情不错地看着这边互动的女孩们,再回过头,“我们就此别过。”

    “等等,其实神仙娘娘还托我问你一个问题!”

    “…”奥默略略抬眼再远远望向那半具身子躲在门后的织女,再回头看来,“请说。”

    “你是岁吗?”

    “…不是。”

    “好,那就没别的事了,”尚不知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仅仅是在转述的牛郎,愉快的上前,在奥默以为他是要握手时,却是直接抬起双臂抱了抱,“天书生,咱们以后再见啊!”

    在奇怪的地方倒是这般豪爽……

    “…有机会的话。”遏制住了推开对方的打算,奥默无奈的点了点头。

    然后在后者的挥手中自下而上的,与其他女孩一同,化作消失的方块。

    只是在他传送完毕,消失在原处的瞬间,他却不见那些本该在身旁的女孩。

    甚至好像连坐标也算错了似的,没到山脚,反而是仍然立在那山顶。

    且还是那被他一手缔造,如横置的月环造型般的山顶上。

    月环横置,高有两头,他站在那稍稍高出一小节的焦质山石上,垂首便可见那百米之外的牛郎与织女重新汇合。

    那看起来还算和平的氛围,大抵不至于出现什么织女薄纱牛郎的展开,透过那还空着的天花板,甚至能看到两人正在屋内彼此相对而坐,似是讲述着什么。

    以古人的礼节而言,这份距离感倒也算是不同寻常了。

    “不考虑把那鱼捞走吗?”一旁有声音忽然问。

    有过之前那次的恍惚,这声音虽是仍然陌生,却又不令他诧异。

    “梦中的东西,便是捞出去也没用吧?”

    奥默轻声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蓝发女性。

    是那熟悉的蓝色发梢,也有那些微晃摆的幽蓝龙尾,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又更是他曾在资料上见过的样貌。

    “有些意外,夕小姐的项目原来还请了……”他说着说着,忽又卡壳。

    “怎么没了后文?”

    “按理说是该按照东炎那令堂、令兄的说法来,但到您身上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哈,好像是这么回事,”女孩说着,端起自己抱着的金属杖上挂着的酒葫芦,“但也无所谓,称呼本便不重要不是么?”

    “若你喜欢,大可以直呼其名,不过相对的,我也会同样这样称呼你,你觉得呢?”

    “令小姐,如何。”

    “哈,随意随意,奥默先生。”

    “……原来竟是这般不公平的对话。”

NO.82:与此同时,下面还在尬聊(4k)

    令,岁兽十二碎片中排行第三,名副其实的长姐。

    为人随性洒脱,嗜酒如水,有过军事、诗词曲艺方面的卓越造诣。

    其名大抵存在着至少三层含义。

    东炎传统文体中的‘词’、‘曲’中的一种体裁:令。

    东炎传统酒文化中所行的一种助兴游戏:令。

    东炎传统政治通告中的时令、节令之:令

    能力不详——

    ——这是奥默曾对罗德岛论坛所能调取的情报整理中,一并囊括的内容。

    在这样的情报整理中,像是令小姐、耶拉小姐、斯卡蒂小姐这样的特殊存在相关,自然会让奥默特别注意的同时……成果都如上文那般,无可奈何地简略。

    委实说,虽然罗德岛公司那帮职员在论坛上什么都聊,就连又抓到老总半夜偷吃东西也敢拿到论坛上水,足见其风格上的百无禁忌。

    但就算是如此,那些闲聊所能筛选归纳的情报也终归有限。

    甚至还有许多看起来非常离奇的内容,进一步地提升取证门槛。

    并不是很闲的奥默,对此要求便也不高。

    有个大概即可,就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年与夕的能力填作冶炼与绘画,却也清楚,那两位的能力远不止如此。

    可在令的资料中,他并未将那‘逍遥’二字划入对方的能力列表栏,而是仅仅挂着个‘不详’。

    倒不是缺乏实证,而是无法理解。

    虽已在这东方地界生活了十数年,但他仍有太多不明的文化与词汇。

    逍遥二字于他而言,就是个极致陌生的境界。

    别说他了,就连对大部分东炎出生,根正苗红的东炎人而言,“逍遥”这个词的使用频率也是愈来愈低。

    这也与武学、仙法流派的源能学校分数线逐年提升,脱不了关系。

    但更多还是源于时代的变迁,让社会风气更多讲究一个“责任”。

    诸多琐事缠身,自然便也谈不上‘逍遥’一说。

    摆脱一切牵绊的自由,听来并不难懂,这种活法虽然当代少有,却也并非找不到案例。

    但作为能力的描述,却又未免太过含糊。

    何谓逍遥?随心所欲?她能做到何等程度?她能行至怎样的境地?那是否能列出具体的数值?那是否能够更加形象化的说明……

    怀着这些不得解答的问题,他便最终将那一栏空置,想着待到以后有所收获时,再作补充。

    按某人的料想,那所谓的以后,应是很远很远。

    因他最近没有要与罗德岛一方的特殊存在接触的必要。

    更没有在与年小姐、夕小姐的短暂接触中出现什么交谈甚欢,相约再见的契机。

    那些情报就像现役且出色的赛马娘情报一样,皆是就算搜集起来,短期内也不会用上——因为最近没有可跑的比赛,茶座、波旁、速子三人都还要进行为期至少半个月的平稳训练期。

    但就算赛事章程可以稳定无误,个人境遇却是另一个层面了。

    就像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所谓的“预想”本身就很脆弱,一旦遭遇意外就会被轻而易举的创碎。

    就像此刻,他都还与年小姐与夕小姐不算熟,就已经要被那两人的姐姐以名相称。

    “不公平?何出此言呢?奥默先生。”只有名,而无姓的岁兽化身这般微笑道。

    那泛紫的蓝眼还伴有不知天生还是人为的胭红眼影,笑言自有一份漫不经心的妩媚与轻佻,让魔人下意识的侧眼,以遏制那份鲜明突兀的感触。

    他并不会生出错觉。

    因他明白在绝大部分时,那些女孩都只是正常的接人待物,而他偏偏又有一对过于细致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能帮他捕捉一个人的性格、习惯、经历,也常连‘多余的部分’也一并捕捉完成。

    譬如美。

    精神之美、容姿之美,乃至那自美中延展的诱惑。

    那些女孩儿自己都不见得会认可、自信的美丽,他也能用那眼睛一并“捕获”。

    而当面对那些本就足够美丽的女孩时,那双眼睛还会给他自己一份‘错觉’。

    一种容易变成‘普信男’的错觉。

    像是对方的眼睛在说话。

    像是对方在特意展示那份诱惑。

    ——换做旁人多是自我意识过剩,而轮到奥默身上……也是一样。

    只要是别人无自觉而你却犹自认定时,那便是一种自我意识过剩。

    所以才要有意识地收敛那份意识。

    他确实有着物理意义上的,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自小便让擅长美术的嬷嬷夸赞,好似他真能有怎样的艺术细胞。

    虽然柏德人搞艺术就好似某种晋升仪式的前置,但他显然还是没有走上那条道路。

    毕竟谁都知道,不论是音乐还是画画还是其他……艺术之道,也是花钱之道。

    更别说不论是哪条道都要和AI竞争——这口饭可不好吃,和AI竞争便是意味着你得有胜过AI的优秀特色,而在开创那份特色之前,你还得付出更加漫长的积累成本。

    这便回到了暑假前几日的那个夏天。

    在那个夏天,他便与毕泽那慵懒闲散的对话,在跳跃的话题中天南地北,谈及美术院的志愿填报再创新低。

    而现在,有着那样一双宛若画家双眼的奥默,早已具备足够的自知之明。

    “没什么,既已中招,就没必要吵嚷着受害宣言,”挪开了视线,奥默平复着那一瞬稍微放缓的心跳,想着这半年来这算是第几次了,口中仍道,“倒是令小姐特意截下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重新俯瞰那下方破屋的视野,望着那牛郎织女那没什么动作变化,连个茶都不奉,好似就搁那儿坐着对聊的模样,奥默又补充道:

    “这里的一切,不算假的么?”

    “真假之分,终归是要由你自己判断的,奥默先生,”一旁的令说着,手中突兀地划出一道古拙的酒碟,端起葫芦便满上一杯,朝奥默递来,“不过比起我的来意,我还以为奥默先生会关注时间。”

    “时间是被停止,还是拉长,我想的话,应该是这么个状态吧?大概是后者。”奥默淡淡的说,瞥了那酒杯,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过。

    “虽然下面那两位还在正常对话。”

    织女大抵没有人类的待客礼仪常识,而牛郎大抵也没有主动提及的勇气,所以那俩人就搁那儿纯尬聊。

    不过要算算时代背景,或许待客礼仪这块儿本身都还比较原始。

    上面也没好到哪儿去,奥默端着那浓香四溢的酒碟看了几秒,轻抿了一口。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无比正确。

    那仅仅是一小口带来的辛辣感,险些让他给下面降下一场雾霖。

    但他终归没有失态,只是沉默。

    然后在沉默中,又小酌一口,以进一步的适应那份反而让感官钝化,也让眼中看得更清楚的极端。

    他好像能看到空气中游离的异常气团,还有那一切更加对比碰撞更加鲜明的油彩。

    而将他那并未失态,也无脸与耳泛红的反应收入眼底,令便是愉快的回道:“不错。”

    “在这里,外面的时间会无比缓慢,奥默先生暂时不用犯难出去之后被女伴们念叨。”

    所谓的梦,便是常给人这样的体验,委实说奥默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时间观感极长的梦了,只是对于罗德岛论坛的那群人提及的‘令的梦’,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她甚至能将梦境走向加诸于实物,给一卷画轴平添几分朦胧的真实。

    朦胧与真实,这份本该彼此冲突的感触融为一体,当真随心所欲、神乎其技。

    所谓的‘逍遥’形式之一,便是这般?

    奥默垂眼望着杯中残存的液体,旋即看向那一缕被风吹拂,略微晃动的发梢,以及一旁隐约的发辫。

    “所以说,一开始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有没有兴趣再走一趟类似的土地?奥默先生。”

    “关于那所谓的夕娥?”

    “不,就像此方世界是七夕的项目体验那般,那边的土地则是另一群人打造,纯粹的游戏体验。”

    “邀请我试玩?”

    “不错,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小夕她们所做的这番世界,虽然足够真实,却在设计上有着过于明显纰漏。”

    “确实,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那些隐藏的往事,”奥默叹了口气,一口将那剩下的酒液饮尽,“那些成就也不知是给谁准备的。”

    他意外的蛮喜欢这酒。

    多来几口便逐渐适应,自肚中高升的暖意不仅对抗着高峰上的寒流,更让他有种重回魔人状态的温暖充实感。

    便连开口都仿佛能喷吐几分热浪。

    那或许并非错觉,毕竟令确实看到他那棕色的眼瞳中逐渐升腾的暗红。

    饮下那非人所钟爱的酒液,非人的成分也在理所当然地躁动,这亦是理所当然。

    “当然,换一种看法,小夕她们的设计虽然抬升了门槛,却也筛出了奥默先生这样能够与她们想到一块儿去的妙人,未尝不是一出高山流水觅知音。”

    “这话就实在太高看我了,”奥默摇了摇头,“我所用的仅是一份前人总结外加自己添拙的观察演绎法。”

    “与其说是想到一块儿去,不如说是我一点点试错地,有那么一瞬触及了她们设计的思路。”

    “或者说夕小姐?”他又补充这么一句。

    文案虽是一个团队,但那种七折八绕的说明方式,感觉就是位很别扭的个人,实在不好说是否是惊蛰女士、星极小姐等人的风格。

    以他对夕小姐的几次浅见,倒是感觉有那么几分重合。

    “是小夕没错。”令的话也佐证了他的猜测。

    “我这妹妹便是涉及了什么作品都喜欢藏着掖着,也不与人看,怎样的得意都不想与人同享,怎算是得意?”

    “我想,对于得意的判断,大家各有自己的标准,分享也是。”

    “确实如此,我听奥默先生年不过二十,倒是有着出人预料的远识。”

    “过奖了,不过是捡着旁人的经历献丑。”

    “那么话不多说,奥默先生对那些游戏有无想法?”

    “若说想法的话,自然是有的,只是不见得有时间。”

    “时间不妨的,那些朋友们的项目也还未真正完善……”

    “所以需要测试员?”

    “体验嘛,”令笑着说,提起了手中的葫芦,“莫说测试。”

    奥默亦抬手,将酒碟探近,任对方重新续上:“特意找我就为了说这个?那所谓的游戏真是游戏?”

    “千真万确,是那些莱茵生命的朋友们用来给员工体验的游戏,不过说是试炼场也说不定。”

    “这么说的话,我能带外人么?”

    “当然可以,非常欢迎,只是还需提醒一句,就像小夕这天地的设计一般,寻常的孩子或许无法接受那织显化的压迫。”

    “那些孩子不惧这些。”

    “那就是我瞎操心啦,我自罚一口?”令洒脱地笑了笑,说着便是已经抬起葫芦,与其说是自罚,不如说是迫不及待。

    她确实太爱喝酒了,让奥默看得无奈。

    “令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问吧。”

    “罗德岛公司自有一个世界做后盾,公司成员亦不乏奇人异士,何必特意邀我?”

    “奥默先生会不知自己的特别之处?”

    “我想,光是猜测总是靠不住的,还得有实际的验证。”

    “那么,奥默先生,你觉得织女对牛郎无比看重那个回答,本质是问什么?”

    “用问题回问题可不行啊,令小姐。”

    “仅此一次。”令笑了笑,扬了扬葫芦。

    奥默便也递过酒碟,与其相碰,本是打算先喝,却也还是顿了顿后,回道:“织女所质问的,也就是他为什么能为一句诺言而放弃现有的一切——那是生来便伟大的祂们,最无法理解,甚至最为恐惧的。”

    “这是视点的不同。”

    他说罢,端起酒碟,一饮而尽。

    与他一同的,还是同样端起酒葫芦,笑得无声而又畅快,共饮的令。

    “诚如斯言,凭着这一点,我想奥默先生便能帮到那些朋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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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9969/ 第一时间欣赏只有怪兽可以吗最新章节! 作者:古信玄所写的《只有怪兽可以吗》为转载作品,只有怪兽可以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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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怪兽可以吗介绍:
星盟历613年,一位穿越者抵达两界安全局予以的咨询地点。
望着这小巷中的事务所,再对比手中的电子地图,不禁怀疑起了指引。
“西边是时钟塔分部,东边是罗德岛制药,南边是特雷森学院,北边是暮海侦探事务所...”
同样是各式异界残留,唯有此地格外朴素。
安奇分外不解地踏入事务所门扉,望向柜台前睡眼惺忪的男人。
“你这儿能咨询什么?”
“只有怪兽可以么?”
奥默指了指一旁柜台上摆放成排的卡片,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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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已是一种常见社会现象的类银魂综漫,主要涉及赛马娘、明日方舟、奥特曼、型月等,次要涉及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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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某平台已完本作品《尼德霍格提不起劲》、《普通穿越者,大概》、《明日曙光》,亦将以此书伴各位时光。只有怪兽可以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只有怪兽可以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只有怪兽可以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