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般来说很难拒绝
甩不掉了...
问题很大......
别慌...
慌也没用。
全副武装的执行人，明显用于团队行动的大型浮空车。
两界安全局第三科侦察队整装出发，各个翻阅着出行前收到的案件讯息，只是目光或多或少都有朝着角落里坐着的那位青年瞟。
随行协助者奥默.林顿。
其人的资料也在他们收到的讯息之中，虽然没有提及其化身怪兽作战的记录，但作为侦查队成员的首要条件之一情报搜集能力以及情报敏感嗅觉，所以对这一车人而言，青年的身份属实和完全公开没啥区别。
不过这些人对青年的主要关注原因倒不是昨日战绩，而是那青年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从见面之初就时常走神，自我介绍也像是强打精神，着实令人担忧。
侦查队的内部聊天群已经就这个话题讨论了五十条消息了，目前支持度最高的猜测是：奥默先生昨日的战绩付出了某种代价以至于而今都没缓过来。
一众人纷纷表示‘雀实雀实’，一个年轻人掌握那么夸张的力量怎么可能没有代价，不过大家也不要随意将表现出怜悯，年轻人心高气傲，怜悯反而伤人心。
于是‘是极是极’的复读机也开始列队，一名名队员都尽量隐晦地关注起奥默。
以他们那本就可以代理侦察兵的能力，演技本就不差，无奈后者的警觉性其实还蛮高的，当察觉一众同行者都在默默盯着自己后，奥默整个人都开始毛骨悚然起来。
我不会暴露什么了吧？
这帮侦察队员都是去现场追查痕迹，干的那都是探员的活，奥默自觉自己那点能力不配在专业者面前班门弄斧，尤其是名单里又有侧写人员，又有灵媒人员，科学到像玄学以及真正的玄学人员构成都凑齐了。
他在只求这帮人多点职业素养，别闲来无事窥探自己的隐私，然后直接暴露自己不久前才刚接触的秘密。
被局长接见都还好说，与泰拉之心的交流可是大秘。
天门之城为什么不开美塔领域，这么多破坏和这么多伤亡人员出现的原因，奥默听了这些后可是压力山大。
委实说，从理性角度而言，他其实是赞成泰拉之心的。
城市发展过快以至于臃肿到机能跟不上肥胖，一场大乱正好大刀阔斧的改革。
奥默已经可以预见不久后天门之城就会颁布、或改进一系列的新法案条例，待到他回到地球后再来天门之城时，这座城市就会是‘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内里会很不一样’的模样。
但这种赞成属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牺牲的不是自己，当然可以说这是必要的牺牲。
奥默对这座城市还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说归属感，泰拉之心和局长这种立场他明显是不配代入的。
作为一个游客，他不做评价，一声不吭，就算是较为安定、谨慎的回应。
这一劫也就算是度过去了。
不多话、别好奇。
被迫知道这种内幕的他别说消化了，只能尽可能先将其封存在记忆深处。
但市长却又在他告退时留下了一句话：
“除了那两张卡，安全局还回收了一组装置，记得筛一下你的邮箱，边疆灯塔的朋友或许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奥默知道那时自己失去了表情管理，所以老人笑得很开心。
但当他登录邮箱筛选发件人，真的看到边疆灯塔发来的信件时，仍是忍不住摆出一副生无所恋的颓废脸来。
那是封催促信件，催促他赶紧联系，但那信件又措词谦逊、彬彬有礼，甚至带着点卑微。
告知奥默限于天门之城的网络保护，他们这些大企业无法直接接入奥默的通讯，只能奥默主动联系他们，请奥默看到邮件的时候尽快联系，绝对不会令他失望。
一般人大概无法理解奥默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信件不是惊喜而是生无所恋，甚至会觉得他非常凡尔赛。
但奥默的脑回路没有问题，整件事其实不难理解。
一言以蔽之便是：大佬都对他抱有期待。
大佬都乐意对他施予好意，这是一种殊荣，亦是一份重压。
而且这种待遇还是从他昨日打了波碾压局之后开始的。
这就更令他心慌了。
贝利亚和哥斯拉的卡已经没了，仿品贝塔魔刃也嘎了，虽然收获了觉醒的血统，与变潮的发型，但却根本无法弥补他不复昨日的巨大差距。
他现在的感觉颇有一种最后的月牙天冲淦翻蓝染之后，尸魂界和灭却师都对他抛橄榄枝的感觉，但爷还没有拔出那贼尼玛丑的双刀呢！
我刚洗点！
很恐怖，兄弟！
不过安全局回收的明显是正版贝塔系统和魔刃，再想起之前边疆灯塔话事人提出的条件，奥默倒确实动心了。
谁能拒绝代哥的正版玩具呢！
除非是更酷炫的魔改玩具！（划掉）
正版贝塔魔刃，倘若真能驱使得动，那配上刚入手的两张卡倒是能最大程度的弥补失去的抛瓦，至于原本排斥的每年发一轮使用报告......
奥默也是个折中的人。
你一开始要他发报告，透露自己的资料，并且可能让边疆灯塔搞出些哈人东西，他会拒绝那样的未来。
但你要在他被一群大佬的注视下再跟他提这个条件，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发报告。
正版玩具不正版玩具无所谓，主要是爱你的摸抛瓦。
但奥默也是个小矫情的人。
虽然看到了邮件，但又不想急着打，非要到现在——他在浮空车上被一车的面包人‘小心刺探’，才赶忙敲下联系方式。
首先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同时也是转换自己的状态，免得被一群‘侦探’察觉出什么。
其次大家都知道。
人在打电话时，必有一方需要回避，他现在表现出‘正在商量正事’的模样，懂礼貌的其他人多少也该把目光移开。
这一招也算是一石二鸟，只是奥默来不及满意成果，就听到联络对象那头接连的祝贺、夸奖、吹捧。
分明都是用的人类语，用词却格外丰富，连哦咩得多、斯巴拉西都混了进去，奥默‘不存在的记忆’直接闪出些很哈人的角色形象。
“你要不冷静点？”奥默什么阵势没见过，对面这么兴奋他是真没见过。
边疆灯塔难道不是星际巨型企业吗？
包揽十多个领域，手下不缺强大的军事武装，更与星垣机械生产联合体合作提供边疆探索的殖民队伍，为此每年都招手大量佣兵，哪怕是高端战力也大抵是不缺的。
这位话事人就算不是老板，也算是个高管吧？
难道是因为星恒重工那边在搞机械哥斯拉研究，你们也决定搞点怪兽研究当竞品？
“我很冷静啊，奥默先生，我和我的研究团队们对你的作战记录研究了一晚上，所有人都对你与那份力量的出色契合赞不绝口，并且可以肯定，你一样能与正品达成同调！”
“听闻两界安全局将那两张卡片也托付给了你后，我们甚至决定再加一份诚意。”
“免费提供对贝塔魔盒的伪装或是改造。”
研究一晚上还行，奥默没想到老是研究别人的他也会有一天被人研究，倒是意外的不排斥，至少别是毫无所求的给东西就行。
而且他反倒是更在意其话语末尾：“...伪装还好理解，改造也做得到吗？”
他还记得自己在货运舰中查看的贝塔系统研究日志，那个大箱子的成分属实复杂，具体的他也看不懂，但日志里的研究结果连最初目标设定的轻量化都还没达成。
“像是奥特曼变身器那般的小型化还做不到，但同体积改造却是没问题的，以它的稳定程度你甚至不必在乎撞击，其本身的强度又颇为优秀，我的团队甚至想过把它改造成巨剑之类的武器，只是感觉您或许不会喜欢。”
以前的自己肯定不会接受，但而今的身体素质倒也可以尝试尝试那种猛男武器，奥默心里想着突然冒出个念头，令他小心谨慎的发言道：
“那载具呢？”
“载具？这倒是个全新的方向，敢问你的喜好是？”
“摩托。”
奥默的燕国地图格外小，但好在对面不在乎。
“浮空？”
“不，陆上，浮空倒是其次。”
“真是古典派啊，奥默先生，不过我也喜欢这种古典，那么我们可以详细讨论一番，比如...变形功能？”
“完全同意！”奥默简直想和对方握手，“希望改造过后帮我发到地球界门区，对了，包邮吗？”
发现已然可以奥特曼和假面骑士全都要，甚至还能讨论机车变形后，他心情也早已从绝不调变作绝好调。
已然是好好好，妙妙妙的激动模样。
就算姑且还记得要做表情管理，却也仍然憋不住些许笑意。
如此神经质的心态变化让人很难不在意，令某些同行者看着更加惊疑忧虑。
而他那边还在：
“当然包邮。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边是合作双赢。
第五十九章：说得好像有机会冒进似的
佣兵玛塔尔和‘怪形王’边沁.卡洛琳在天门之城的临时驻扎点，意外的是同一家旅店。
而且还是蛮偏僻的小旅店。
两道房间相距不过十数米，单人房的室内陈设看起来乏善可陈，几乎可以说所有物件都是旅店本身准备的用品。
不属于旅店的那部分是外卖包装。
而且因为现场面积出乎预料的窄，这一车面包人甚至有点塞不下，总得有人站在走廊，还要顺便安抚一下惊慌的旅店客人。
在这之中，奥默作为一个‘随行协助者'，实际定位是旁观者。
在里面一群人详细搜查取证的时候，他也只能和其他几个执行人站一块。
区别是那几位执行人都在划拉封锁或是罚站式的警戒，而他则站在门口朝着门内探头探脑，像个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
像这个字或许可以去掉，毕竟他也确实是个年轻人。
只是里面或站或蹲，或趴在地上确认床底缝隙的侦查探员都极大的妨碍了观察，奥默的探头探脑也没什么成果，所以很快就又摸出终端敲字。
【凯利夫，我到那两位的暂驻地，不过地方蛮窄，暂时让那些探员调查，我还没收获】
敲完他又转向另一间房，那个叫玛塔尔的外星佣兵的房间所在。
似乎是因为笃定了怪形王才是主谋的缘故，大部分探员都在那边调查，甚至用上了些奥默也看不懂是干什么的奇怪仪器。
而这玛塔尔的房间，就只有两位探员在负责。
一位戴着手套对抽屉挑挑拣拣，一位拎着个紫外线扫描仪正在划拉地上的脚印。
奥默的进屋引来了两人的注意，见到是他，那位挑挑拣拣的执行人倒是提醒了一句：“换上门口的鞋和手套，小心一点。”
也算是相当了宽容了，专业所在却能容忍外人踏足。
奥默便也非常配合地一面点头遵从，一面瞥了眼终端屏幕中的回复：
【行动力真强啊小蛇，现充的耀眼光芒都要刺穿屏幕咯~】
【你真的管这种处境叫现充吗？】奥默一面敲着光屏发送，一面开始张望，不远处的执行人瞥见他那疑似分神的行为也没在意。
哪怕是同事之中也会有一面查案一面求协助的类型，更有一面调查一面狂刷搜索引擎，属实是临时抱佛脚的奇葩分子，相较之下奥默就算是一面调查一面聊天，他也不奇怪。
倒不如说本就是个临时加进来的外行，谁都没指望这个年轻人真的能查出什么。
【我拍几张照片你能给建议吗？】
【诶？我可不会办案啊，小蛇你对我的期望过高了哦，倒不如说我都没想到你会去调查那大婶住处】
【多少有些在意】
奥默没有细说的打算。
在之前泰拉之心作为公证的市长回答最后，奥默直接对泰拉之心发问：怪形王将那能够抽取怪兽力量的道具放去了哪里？
泰拉之心是有监控一切的能力的，如果它当真要针对一个生活在联邦地盘的存在，那位存在必然是毫无反抗之力。
以怪形王举例，她做过什么、她聊过什么，甚至是心理抱着什么想法，一个算力庞大的强智能AI完全能够模拟出来，但它不打算做。
可它又没有无视奥默的问题，它回应以拒绝，更补上了一句说明：
【观察价值】
比起道具，掌握那道具的智慧生命更具备观察价值，也正因为奥默曾在对抗中与怪形王有了强交互，所以泰拉之心才将奥默的权限上调到允许对话。
在对抗之中，奥默的‘观察价值’也得到了展现，并被它认可。
而今的文明发展令它颇为满意，为此它已将大部分选择权都交予了人类，而它只需要维持整个文明的稳定发展，并从中寻找有价值的观察对象。
对抗、冲突总是能进一步表现更多，但泰拉之心所遵从的条律，它那作为AI的底层协议规则又令它不可挑起争斗。
所以它自始至终都只是观测。
总而言之，能让泰拉之心都觉得具备观测价值，那秘钥定然是落到能够引发冲突的危险者手中，而且泰拉之心标准下的‘冲突’大抵得对标昨日画风的天门之城。
于人而言，可谓极度危险！
更危险的还是奥默不清楚持有那份道具的存在如何看待自己。
他无法埋怨天门之城的危机公关方案会让自己落入对方视野，事实上对方若是真有心要查的话，敌暗我明也大抵跑不掉。
那位存在定然与怪形王有所联系，他希望对方与怪形王属于互不对付的关系，至少对于怪形王的死，态度会是‘好死，开香槟！’的程度，可一面嚷着这种话一面要帮同僚报仇的人也是有的。
最好的期望应该是双方交集不多，死了也不太关心的这种吧？
这也只是期望，一想到对方可能被那种家伙盯上，有着被针对的可能性，他就忍不住想要主动掌握些情报。
不够理智，不够谨慎。
万一对方本来对自己没兴趣，结果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反而被标记了呢——这种可能性，奥默也想过，但他还是来了。
潜在偏执型人格障碍，他的精神诊断上有着这么一条。
一般于早年开始，此类偏离正常的人格一旦形成以后即具有恒定和不易改变性，智力并不低下，但人格的某些方面非常突出和过分地发展，包括敏感多疑、过分警觉、阴谋论、心胸狭隘之流。
这类人格障碍的病因通常包括早期失爱、后天受挫、自我苛求和处境异常。
在病因上，奥默这人全占，可谓纯度极高。
但他还有另一重人格障碍在逻辑回路上与其相抵。
潜在强迫型人格障碍。
特点是过分追求完美、精确，容易把冲突理智化，具有强烈的自制心理和自控行为，甚至达到纠缠，吹毛求疵的程度。
行为上过分循规蹈矩，拘泥于形式、章程及次序，甚至连生活细节也力求程序化及仪式化，要求按部就班等。
这类人格障碍的成因有遗传因素，也与幼年时期，与家庭教育和生活经历直接有关。
奥默又全占了。
只是这两种起因相似，但表现上又互相牵制的人格障碍，一方要求足够感性一方要求足够理性，最终反而令他状况还好。
再加上莫里森那虽然是没用的大人，但偶尔也能像个好榜样，以及——对特摄作品的喜爱以及对赛马娘赛事的关注。
这两者意外地对奥默的精神进一步矫正，以至于他的精神检测单子上对两种人格问题的判定是——潜在。
连轻微都谈不上，只是潜在。
属于是还算正常，但或许将来会变成障碍。
医生尽量劝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老把威胁评估太大，不要老带着完美主义办事，也不要过分要求控制和确定。
还鼓励他多去交友，多去投以信任与真诚，不要那么敏感——讲道理，这些也确实是奥默试图去做的。
他已经很有自知之明了，但看到这些东西列成表后被医生苦口婆心的劝告，还是让他格外尴尬。
变成了只会说‘啊对对对，啊是是是，在做了在做了’的复读机模样跑路。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因为谨慎与多疑跑来加入调查组，属于是有点难蚌。
感觉自己一脚陷入了泥潭里，若是一无所获的话，反而心怀不安。
若是找到点什么，便又是全新的麻烦气息。
要不再抛个硬币吧？
他心里想着，手就已经朝着挎包里探。
要决定的不是要不要调查，而是先静观其变还是莽夫冒进。
他这么想着，摸出那熟悉的纪念币。
不过正面是代表静观其变还是莽夫冒进呢？奥默开始纠结起了这个。
他对硬币代表是有讲究的。
恰如上次决定时，硬币正面鲁道夫象征，意味着从容惬意的旅行，硬币反面千明代表，作为步入可能的泥潭。
这是对他对两位赛马娘在那场比赛中的定义。
只是他并不那么排斥泥潭。
那时他抛出了正面，便有些纠结的看了眼来时的入口，因那泥潭中也曾有他的目标、他的牵挂。
之后的发展则是证明了他确实会陷入泥潭。
那么再给一次选择。
倘若已然预知了未来的泥地，那他是否还会踏上那道起跑线？
他想着这一点，注视着硬币上的反面。
注视着那不曾被疲惫与伤痕击倒的脸，再想到那警局停尸间内的干枯脚踝，他便阖上了指尖的硬币，将其重新放入了挎包。
他已有答案。
第六十章：吸血鬼，便乘人（为盟主宇宙鸽加更
虽是下定了决心。
但也正如上一次这么下定决心还是上次那样，现实的发展其实和奥默的决心配合得...不是很好。
他搁那儿纠结了那么多最后做好了准备，然后死神没有找上他，他自个儿也没找到敌人。
【凯利夫，有个坏消息】
【嗯？什么坏消息？小蛇被绑架了？】
【？倒也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甚至奥默自我感觉现在的自己还蛮强的，虽然真正动手还得回头重新做适应训练。
破坏公物的隐患倒是不大，现今大部分公物所用建材本就足够结实，更别说这里是久经考验天门之城。
但比起这个，奥默更在意地戳着不需要担心损坏的光屏按键。
【但是完全没有收获啊！没有收获！】
甚至因悲愤而强调了一遍。
【那些探员搜查之后我也去搜了一遍，甚至和两个负责侧写的探员互相交流补足情报，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收获，没有钥匙的消息】
【那也不奇怪啊，毕竟如今联系方式这么多样，快递系统也很方便，一次调查没成功很正常啦~
你们可以等等哦，等预言系和时间系的人帮忙】
正常科技手段不起效果就用玄学破案，这个世界的人都有这份常识，奥默也不例外，只是听到这种安慰他也开心不起来，他觉得这不是回溯时间和预言未来能解决的问题。
因为有人研究预言，也有人研究干涉预言甚至反预言，所以在大案子面前，预言系的加入通常都属于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毕竟牛逼的罪犯都愿意花钱请人做到更好，倒是时间系......
这屋子虽然确实是那两人的起居房间，但生活气息实在太淡，再考虑早已调出过的两人各自在城区内各个时间段的监控记录，可以确信那俩人都是真实逛该王，在外时间碾压待在室内的时间。
转移秘钥也多半是在户外完成的，眼下只能企盼一下那俩人有在室内自言自语过什么关键地名或是组织名之类的。
或许会有那么蠢的家伙吧，毕竟怪形王的表现那么差劲......
【目前也就只能这样了，等他们后续调查】
【我觉得就算就这样告一段落也无所谓啦，倒不如说小蛇你不是准备回地球么？想着这种东西反而败坏心情无法享受假期不是么？】
【也确实啊...】
奥默又被‘假期’这个词刺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直说。
过去还会稍微注意一下涉及现实的交流，而今连名字都被对方知道，加上一直以来的交情，就总觉得自己学业寄了提前踏入社会也没什么好瞒的。
待到下一次来天门之城再见面，也迟早会知道的。
【不过我也没什么假期不假期的了，我为了更正当的干掉那俩家伙签转了佣兵，接下来回界门区那边考虑怎么张罗事务所吧】
他还是把这串字敲了出来，其实佣兵也不妨碍实现梦想，只是一直以来规划好的路突然不走，多少会有些空落。
凯利夫一直没回答，Line上显示过好几次ta正在输入回复，但都停了下来，令他也不由笑了笑，想着ta还是察觉得到。
察觉得到奥默这个选择对他的打击，然后不知该怎么回复。
是安慰还是无视，安慰要用怎样的语气，无视的话要找怎样的话题...奥默觉得ta应该在纠结这些，而且也蛮难为ta的。
他一直觉得凯利夫蛮聪明的，并且大抵也是个学生，而且还是个不老老实实完成学业，所以闲暇时间特别多的差生。
ta只愿意将那份聪慧用在怪兽方面的琢磨研究上，所以学业马马虎虎——以上都是推测，只是奥默有八成把握。
而此刻，他还完全有理由怀疑凯利夫的人际关系中没有其他特别聊得来的朋友，所以ta对这种状况的应付经验急缺。
不过迟迟不发也可以视作是重视自己吧，所以奥默笑了笑。
先敲上一行：
【别在意，我已经自我调节好了，就看回去创业顺不顺利，顺利的话你哪天来地球旅游，到界门区的话可以找我，我给你当导游！】
凯利夫之前说什么给自己当导游，能不能行不好说，奥默倒是很自信以自己对界门区的了解，当个导游肯定是绰绰有余。
【到时候再说，不过导游就算了吧】凯利夫的回答末尾还带了个嫌弃的表情包。
【十个景点八个和赛马娘有关，你肯定会这样】
【……】
很难反驳的奥默打出个两道点点点。
换做来天门之城之前，他或许还会挣扎一下，但在刚来天门之城的没多久的那个出租车上，奥默便已意识到自己许多时候的思路就很偏向训练员，甚至连在某些挣扎抉择中想到的同处境参考，都不是什么小说作品、游戏剧情经历、电视剧内发展中找，而是从赛马娘。
在这一点上，最喜欢的特摄都被比了下去。
没办法，他有过一度将分析赛马娘的赛事，当做家庭作业来对待的日子，这点哪怕是怪兽研究都比不过。
他可没在怪兽研究上写八千字的笔记，更没在怪兽研究上准备一整个文件夹放满文档和链接以及骨骼、肌肉对比图案。
甚至在养父教他体术，涉及用腿的提膝、踢腿、撩卷练习中都尝试着融入他对赛马娘腿力训练琢磨上的理解。
被不明所以的莫里森称赞他过悟性。
这是个锤子悟性，这是科学研究的成果！
那些赛马娘一个个可都是天生的武者，尤其是释放三女神体系的技能时可是实打实的源能释放，奥默琢磨着她们的状态与训练成果，偶尔也会看一些访谈中提到的训练，以他那下意识从中提取些关键信息的性子，做的笔记也完全可以用在人身上。
只是一般人大抵是没有能够承受其训练方式的体质的，这放在正经源能课程里也属于入门一年后进阶训练内容，唯有理论方面不分体质与否。
对奥默的训练起到作用的也正是那些理论。
看他一步步这么走来的莫里森，对奥默不选训练员的遗憾可太深了，得亏他本就是过分随意的性子，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开明家长，根本不干涉他的选择，否则换个家庭恐怕不会让奥默放着已然打好的基础不管，跑去‘追梦’。
说来莫里森这家伙是不是消失太久了？真就一如游戏深似海，从此寝食是路人是吧？
这家伙好像连饭都不用吃了，已经成了完美的游戏尼哥，可以骗去给人当代练。
这么一想，他就敲开莫里森的Line发了一句：“醒醒，帮我参谋”，然后回到凯利夫的通讯界面，意外的发现对方已经显示离线了。
【我到时候再参谋参谋赛马娘元素不那么浓的路线】
虽然离线了，但还是留个言挽尊。
奥默这波纯属打肿脸充胖子。
毕竟他自己在界门区每天的生活都感觉被赛马娘元素包围，连去个玩偶店都能看到货架上摆的全是些熟悉的赛马娘。
什么东海帝王啊、无声铃鹿啊、特别肥啊、大头晨光啊...把某些仗着异世界不方便执法的米X鼠布偶都挤到了角落，俨然一副‘这是赛马娘的地盘，该滚的是你们吧！’的黑帮若头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泷原来的扛把子，真是失敬失敬。
不过这也确实是有靠山。
界门区的旅游宣传直接将赛马娘当主力输出，恰如记忆中某个巴蜀地区到处挂熊猫的玩偶和横幅乃至立牌。
道理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那些食铁兽待在动物园和培育基地一个个像条懒狗，动都懒得动，而赛马娘可就各个活跃，数量还多。
元素不那么浓，大概能做到吧...奥默想来这种事也是蛮将来的了，倒是不曾想回答刚发出去没个十秒，对方的头像又重新亮起显示在线：
【好！我问完手续了！暑假后可以转到界门区的高校，等事务所开起来缺人可以叫我，我帮你研究怪兽】
“？”
这是否有点......
奥默觉得他都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应该能够处变不惊了，但有时候又感觉身边好像只有自己是个正常人一样。
其他人的节奏是不是都不太正常？
“喂！小兔崽子，叫我干啥！你怎么这个眼神？”
“我觉得你好亲切。”
“我恁爹！”
“爪巴，帮我咨询一下回地球的票怎么凑减免，你那公司有没有门路？员工死亡福利呢？”
“你是人？又想压榨死人价值！”
“你是人吗？”
“吸血鬼也可以在身份证上写人！大家都是人！”
第六十一章：谁身边还没有个麻烦
吸血鬼压榨计划最终没成。
倒不是吸血鬼不配合，而是资本吸血鬼更胜一筹。
活人和电子幽灵一起研究了一下电子幽灵当年签下的公司保险，发现这玩意儿真是滴水不漏，完全没有油水可捞，然后顿时上阵父子兵，一起臭骂资本吸血鬼的丑陋可鄙。
然后痛苦的花上了11451.6块钱。
好歹能把零头给抹了，否则光看前面就觉得这票多少有些味道。
当然，抹了可能味道更纯正一点。
吃着午饭的时候就买了晚上启程的机票，时间也是够赶的，奥默完全就是一副要连夜逃回地球的模样。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在坐公车回临时宿舍时，都俯瞰到几个大投影屏幕上挂着怪兽作战记录，以及他自己退出化身时被抓拍的录像了。
清晰的像素可以看到自己那时的一头黑毛白了一小戳，整个人也摇摇晃晃，在恶魔与人形之间仿佛超频一般瞬间切换数次，然后被飙车过来的执行人搀扶接走，
旁边还有几个大字在发出疑问，俨然是在问他是否是两界安全局投放的人形兵器。
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那时直接扭头看向了其他执行人，这些之前还不断偷瞄自己，一副女的母爱如水，男的父爱如山的吊样，现在都直接避着他的目光，甚至还有俩装模作样地假咳的。
不靠谱。
整个不靠谱的气质几近升腾凝结，怎么你们局长那么严肃正经，手下就是你们这群外星人呢？
就因为这份不靠谱，奥默落地就马不停蹄的往食堂赶去犒劳自己的胃，顺便和莫里森你一言我一句的琢磨当初的协议，骂完之后赶紧买票，接着把之前定时发送的快递给取消了。
那些礼物现在能自己去送了，某些录音也要统统取消。
做完这一切的奥默重新收拾好行李，和那位见过好几面的执行人知会一声就被送去了机场。
围巾微竖挡嘴，渔夫帽微倾挡眼，保持着好孩子绝对不要学的低视野，直奔机场候机的个人休息室后，方才松了口气。
“一路起码有三个人把你认出来了，果然还是该听我的直接戴个面具如何？”
挂在光屏里作视野指挥的莫里森得意洋洋。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能给点能正常过安检的建议么？”奥默说着，摸出了挎包里的卡盒看了眼，又塞了回去。
这玩意儿虽然连他和卡片的共鸣都没拦住，但确实拦住了安检的能量检测。
不过实际被查出来也没关系，安全局有给他准备了武装用许可证，到了界门区也一样能用。
不过这种卡片类型的许可证持有者通常都是把卡片当刀片用，而不是召唤术。
等边疆灯塔那边把贝塔魔刃以及贝塔系统送来，他的钱包还得多塞几个证件。
一想到正版新玩具，心情倒是会好一点，不过他这人很擅长折磨自己，捞开终端屏幕就拨出了邮箱，然后看到了源能工程学院措辞礼貌又无比公式，疑似智能发放的拒绝信。
数据同步检测到他注册了佣兵，然后程序自动拟件，都不需要经人之手。
方便是方便了，只是没什么温度。
不过拒绝信本也不需要温度，所以奥默迅速浏览而过就把它删了。
然后那页面便自动弹到了上一封信上。
to：奥默.林顿先生
林顿先生，冒昧联系，还请见谅。
因为您在六月八日的出色发言以及两位赛马娘学生对您的特别看法，中央特雷森学院有位贵人对您很是关注，只是始终遗憾无法寻觅您的踪迹，直至近日留意到天门之城的事件。
那位贵人迫切想要联系您，因而我向您发送了这份邮件。
我们可以向您承诺，中央特雷森学院致力于实现训练员与赛马娘实现的梦想，不论过去，不论身份，秉承着两人三足的精神，追逐荣光与理想的桂冠。
特雷森学院的大门会始终向各位敞开。
倘若您有着这份意向，请点击下方的蹄铁形印记，跳过为期两年的培训直接注册登记为一名新人训练员。
在这之余的疑问还请抵达学院之后，由我向您解答。
——骏川缰绳
“……？”
“迟钝！！缰绳，如何，那位少年还未回复吗！！”
“那其实是青年啦...理事长。”
“否决！那正是位少年！还是需要引导才可看清真性的模样！我已经看过那录像三遍！三遍！”
狠狠强调了一遍那‘三遍’，秋川理事长就连手中的扇面也在啪的打开之中写着龙飞凤舞的‘三遍’二字：
“反复！再询问一次，那少年还未回复吗！都过去五个小时了！也该整理好现状了，难道是另有隐疾尚在昏迷不成？”
“……”
已经不想反驳理事长那副‘看过就是掌握’的自信姿态，骏川缰绳沉默了一下，转而再看了眼面前的投影电脑，方才再回应道：
“没有，天门之城两界安全局虽然拒绝了所有采访，但唯独表示了林顿先生状态无碍，至于回复......”
或许他确实是不打算当训练员吧...骏川缰绳心里这样想着。
有许多年轻人怀着各种各样的期望踏足这个行业，然后失望而归，甚至于连最初的几年都熬不过。
因为刚入职新人训练员是很难愿意托付生涯的赛马娘的，除非运气极好，否则怎么也得给前辈作为副训练员进行两三年的锻炼。
更何况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带得好。
新人缺乏判断经验，很难顺利将书面知识运用于实战，那些运气好到刚入行就找到了担当赛马娘的训练员，也很少有第一位搭档就顺利带出成绩的。
真正的成就都是需要时间和汗水熬炼的，当这样的事实摆在那些新人面前时，最多的选择便是辞职，然后将这一切的经历大书特书，成为训练员专业入行都要面临的人造壁垒。
近年来招收之后成为正式训练员的通过比例一直不太乐观。
秋川理事长更是一度疑惑地问过：现在的成年人是不是都生活太安逸了，一点苦都吃不得，一个个大人还没那些女孩儿坚韧、顽强。
而除此之外，还有着穿越者身份的那些新人训练员们。
他们倒是有热情，但却急于求成，更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一度将赛马娘训出些身体问题来，得亏而今的医疗技术足够发达，倘若放在过去，这就是毁了那位赛马娘的一生！
可即便医疗技术足够发达，一切都还能够挽回，也能让很多人，包括骏川缰绳自己和理事长都气的不轻。
后者甚至一度想给训练员守则里添几句告诫的话，但回头又觉得有些过分，还是取消了。
并非所有的训练员都是那般不堪的，理事长还是明白。
但也正因如此，一旦出现了真正出色的苗子，理事长的表现便也远比过去更加热切。
可是这位林顿先生自始至终也没有表达过意象，关于‘优秀’这一点也尚需落实考察。
骏川缰绳开始觉得秋川理事长是不是有点上头了，已经是从单纯的欣赏变成了‘三顾茅庐你还不来我就跟你耗’似的赌气行为。
只是她才刚这么想时，便听投影电脑处传来新消息提示音，这次不用她说什么，理事长已经以比她更快半步的速度窜到了屏幕前，满脸的期待整个都垮了下来。
RE：骏川缰绳小姐
感谢您与贵人的邀请，亦感谢后者的抬爱，我已理解贵校对人才的包容与急切，只是正如两位所了解的那样，我所处的状况略显复杂，需要安定下来再做考虑，好在我正准备回到界门区安定下来，还请两位稍候两日。
我不希望辜负两位仅从一次采访与一次误会中持续至今的期待，但事关人生前途，我亦不希望我可能身负的麻烦为各位，为未来或许会有的搭档造成麻烦，希望两位能理解海涵。
“看起来至少也有些希望呢，理事长。”
想到新闻报道的夸张程度，倒是相信对方确实会情况比较复杂的骏川缰绳，不疑有他。
想着至少可以让理事长消停消停，暂且冷静一下，却见对方微微皱眉，纸扇一合。
“疑惑！这封回信仿佛就像看到你我二人，口吻亦像是直言，分明落款仅是缰绳，于我的措辞亦有遮掩。”
“只是巧合吧，说不定林顿先生只是考虑比较周全的类型，想必也是存着一次性同时回复我和您的想法。”
看着那回复的话语，骏川缰绳倒是有些意外于对方的礼貌与周全，感觉确实不像是面对一个刚刚高考毕业的孩子，倒像一位言语得体的鸿英区绅士。
不过想来奥默这个名字应该是omer，既是希伯来语中的‘一捆小麦’，又是柏德区的常用名。
那片地区的居民大多严谨刻板——这虽是一种刻板印象，倒是在眼下的观感中确实造成了一定影响。
或许他会和荣进闪耀小姐比较合得来也说不定...骏川缰绳这么想着。
“大概！那便先等等吧，希望他最好不会是十分感动，然后拒绝。”
想起过去某段时间流行过的转折语，秋川理事长不由以扇柄顶了顶帽檐，令那倚在帽上精神不振的猫发出两道不快的呼噜声。
如果是会怎么样？
您不会真的卯上劲了吧？
骏川缰绳一贯的笑容有些勉强，对于理事长偶尔会如样貌年龄那般胡闹的心性深感叹息。
第六十二章：有没有可能，地球环境也没好到哪去？
奥默的文字阅览速度是蛮快的，这份速度在血脉觉醒之后似乎还有些许的提升，距离真正的一目十行亦是相距不远。
可就算是身负这份余裕，他盯着那封信已然是一分钟了。
若说是否心动，那其实是有过一瞬，尤其是他其实能够猜到那位‘贵人’是谁。
秋川弥生。
职位是中央特雷森理事长，同时也是骏川缰绳的老板。
这对于大致明白那座学院大多数教职工与学生姓甚名谁、彼此交好程度乃至家世大概状况的奥默而言，要猜测骏川缰绳为其做事实在是太轻易不过。
是那个她的话，倒也确实是这幅牵扯赛马娘就会热心、宽容过头的模样。
奥默对此亦是有些受宠若惊。
只是训练员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即便那些赛马娘们也可以视作某种穿越者。
被异界赛马灵魂附着的降生，可谓最温和的一种魂穿。
不会干涉你的记忆，不会强迫你的精神，还会予以你远超常人的天赋，赛马娘就像得受天赐的存在，但也因此，多会被赋予那匹赛马的名字，并且对速度与竞赛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
只是这很难说是否是赛马灵魂的影响。
毕竟人也是会对极限有所追求的。
但凡有着超人的素质，都会想要一探自己能够做到的极限，更别说现实还为你提供了无比完善的舞台。
友谊、认可、财富、荣光皆在其上，很难会有赛马娘拒绝特雷森学院，更难有赛马娘拒绝那份仿佛为你量身打造的赛道。
然后，做出了选择的她们，便要对抗其身负灵魂那宛若诅咒般的命运——
——体质的缺陷、如期而至的病痛、乃至深刻宛若烙入灵魂的滑铁卢事迹，正是这些自异界生涯的干涉影响，强化了赛马娘身负的异界元素与命运元素。
哪怕是在量子纠缠已经得到证明，上帝确实会投骰子的这个世界。
在界门区，涉及赛马娘的案件也都归于两界安全局的管辖。
证明哪怕只算一点点，也算是穿越者。
但她们并不属于奥默的理想目标范畴。
只是已然察觉自己在某些思路上的惯性后，奥默也不可否认那些存在对自己影响深远以至难以割舍。
特雷森尚在他的兴趣范畴。
可这邀请直接怼脸训练员，要的就是他来工作。
又是熟悉的问题：兴趣和工作的差异。
训练员的工作，那可是当爹又当妈，然后才是当教练，有必要还要当营养师，最后搞不好还要当伴侣，再奇崛一点就成了当商鞅。
——嘶！
奥默觉得自己该拒绝接触怪文书了，尤其是那几个匿名会员制论坛。
总有些论坛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整赛马娘歰图和怪文书，偏偏里面好像有过几个真训练员，哪怕是匿名也碍不住专业理论扯得头头是道，令奥默做了不少笔记的同时，也被迫看了些容易败坏印象的古怪创作。
奥默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怪文书里塞正经训练步骤，但好像世上总是会有这种人，就连‘不存在的记忆’里，也证明了异世界有过一个画师画了一系列飙车红字本，ghs部分只是一般，但唯独画车的时候极尽详细，令人感叹。
想来，或许正是为了这碟醋而特意包的饺子。
不过这就扯远了。
回过神来的奥默只是琢磨着这封信。
想着虽然佣兵这行蛮随意的，时间全由自己支配，但训练员却是不好说了。
遇到些独立自主基础好的赛马娘倒是有的是鱼可以摸，但遇到些基础差又黏人的小姑娘，那你就是被她绑定的哆啦A梦。
虽说这担当马娘是可以互挑的，不满意有矛盾也可以解约，但好像也不是新人该想的事。
——就算这邀请好像直接跳过了训练员专业培训，但奥默能猜到过去之后还是会有培训等着自己。
然后就是熬资历吧，这一点不管是东炎区和极东区都大差不差。
那时自己恐怕没什么余暇去刷两界安全局声望和穿越者事件。
所以这就比较微妙了。
他看得出那边求才若渴，想来自己的能力所学或许也确实帮得上忙。
回顾这么多年来从这一群体那里获得过激励，也借此赌取过钱财，而自己除了请特别周的那一杯饮料外就真没有过别的回报。
本是想着留待以后，但眼下也正是做些什么的大好时机。
于是他便敲出了如上的回复。
先拖一拖，等回地球看看自主创业能不能行，行与不行都可以和特雷森聊聊。
既然邀请写得这么煞有介事，能连身份都不论，那想必也有考量不同身份带来的不同状况吧？
思路就此落定，奥默退出邮件看了眼时间，重新拉起了‘莫里森.林顿’这段程序的音量。
距离登入护航舰还有一段时间，他打算查一查界门区的佣兵行业状况，再了解一下独立事务所的申请规则。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养父作为从业者的建议。
但因为之前回信时把莫里森拉到静音的缘故，此刻这个吸血鬼的吵闹程度更甚以往，反倒派不上什么用场。
于是奥默又打开了音乐软件，拉高音量，以盖过耳边那什么‘你最终还是要走上这条路！’的嘲笑话语。
先让他叫吧...奥默听着他那样故作猖狂的笑声，类型毫无波动，甚至蛮羡慕这家伙乐天活力。
他现在只觉得需要忙碌的事情一堆，仿佛又回到了与养父一同来到界门区的初期。
那时对莫里森而言，只是一次平淡的归乡，捎带了个‘特产’。
但对奥默而言，他要鼓起勇气接受全新的环境、全新的人际，以及全新的困难——
——那个生活自理能力为0的男人本身就是个大问题，尤其是其本身还将一切视作理所当然，令他的努力举步维艰。
谁曾想那个男人变作这幅模样之后，自己也仍然要面对那么多的问题。
世人常说这是属于成年人的烦恼，想到这里的奥默视野下挪至角落，瞥了眼那还在说些什么的莫里森。
呵，成年人。
这几天就压榨压榨成年人吧。
准备让吸血鬼感受一下更加概念上的吸血鬼会是什么模样的奥默，全然不顾之前还曾与莫里森一起痛骂那样的吸血鬼。
这还不到一天，人就已经变成了自己憎恶的样子。
对此自己也很感叹，顺势确认了余下时间的奥默，起身开始点数物品。
准备前往护航机前的排队队列。
该回家了。
通过二度安检与身份确认，自惊讶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轻量化的行李箱，奥默再度登上星门护航机，心头多少有些复杂。
短暂的再临，去掉了陌生感，但身旁的乘客却足够陌生。
当屏蔽仪器开启，莫里森也该老老实实退回到网络安全区或是直接登入游戏，等待奥默落地后再叫他。
这么一来，感觉便也是忽然安静了许多，令那重新戴上抑制感知装置的他考虑是否要打开音乐软件。
想来还是算了。
星门传送的体感乃是极速，将音乐压缩成那副模样感觉会是很微妙的杂音。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坐好，尽管有些疲惫，但他还是没有选择莫里森那样的眼罩覆头，平静而眠。
星门传送的具体时间暂且不论，奥默排斥着‘孤身一人在载具上入睡’这样的体验。
这既没有安全感，也容易造成不便——例如睡过头被人叫醒，发现只剩自己在车厢、机舱里，亦或者更倒霉一些——不管有没有别人，反正乘务员告诉你，已经错过了站点。
奥默排斥着那样的展开，所以这次他也仍然醒着。
等来了星门准备就绪，等来了机舱传来些微的震动，等来了护航机在星门中化虹飞升，等来了一道流窜而过的樱色‘流星’——等会儿！？我可没等这个！！
一眼瞥见那似龙似人，有着极东区装甲风格，与毕泽曾经给他展示过的游戏王卡图八分相似，却又体型却无比庞大的身影，奥默第一反应是思索抑制装置是否出了差错。
幻觉亦或真实根本不必考虑，护航舰已然被对方近距离呼啸而过所影响，对不明真相的乘客们予以安抚的话语也开始通过广播播放，无数乘客们重新安心躺下，而奥默却还注视着天花板的方向。
他的‘视野’依旧，可以望见那一闪而过，愈发远去的身影。
庞大生物装甲看起来颇为狼狈，带着破损与黑迹的装甲加上一闪而逝的极速都令ta像是在逃命，而那紧接划过奥默视野的小型星舰更是落实了奥默的猜测。
这是一场借着超时空网络进行的追逐战。
双方的极速犹若两道追逐的流星，顷刻间便从奥默的视野中消去。
可那令人惊异的画面却留在奥默的记忆中，被他调阅以更细致的观察。
前者的造型与那张名为【俱舍怒威族.阿莱资哈特】《游戏王》卡片图像八分相似，但又有着显而易见的庞大与非人质感，几乎可以猜测是直接作为外观原型造就的生物装甲。
后者是一道全副武装的小型星舰，说明很短却能撵着前者逃亡，奥默能从那外挂武装瞧出诸多门道，却又硬是没看到所属旗帜。
只能在其后方引擎喷口处瞧见些许的疑似Logo一部分的线条。
视角太差了啊...
闭上眼来审视着自己的记忆录像，一帧一帧慢放好几轮，奥默也无法从那一小部分线条中得出信息，反观那星舰的外观型号也足够大众，得不出像样的收获。
说不定过段时间会在新闻上见到也说不定...重新睁开眼来便见乘客们纷纷起身，奥默也摘下了头上的抑制装置，微妙的端详着看了几眼后将其放下，随同起身前去换衣。
要回到界门区了，抑制器的问题和方才的见闻什么的，还是别去多想。
眼下他能想到的只有：
哈哈！i'm地球人！天门之城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辣！
卷末感言
第一卷结束了，从10月8号到11月5号，过了一个月多，我本想着或许能拖得更晚些，但还是那句‘世事难料’，我給自己搞出了些需要加更的幺蛾子，硬是加了不少次更新，过快的丢出了近18w字。
感觉都折寿了（指这本书的发育期）。
不过这种事也算是有舍有得吧，对的上胃口的读者总是更满意的，而对不上胃口的读者，你加更也白搭——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不然，看看咱和隔壁俩开龙族同人的兄弟同期开书，都是每天稳定更新，上推荐位稳定双更。
结果我都这字数了，他俩一个10万字，一个12.21万字——这是半夜看到的字数，实际等你们看到这章，估计他们的字数能多个五千或是六千左右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误差。
只能说，对比起来就不禁令笔者陷入深思。
按照起点的推荐机制，我是不是把成长期冲得太短了一点——不过冲都冲了，没什么好说的。
这本书预计会有五六七卷吧，每卷长度按照实际剧情决定，我是写了个粗纲，然后塞细纲，但细纲随时可能改，以及加塞，所以之前有吐槽过本来只是让奥默间接当个训练员，结果后来调整大纲还是改成了初版的训练员设定。
真甲方啊。
不过闲话休提，说说当下剧情吧。
第一卷叫秘钥，是指三道钥匙。
其一是天门之城的天门秘钥
其二是名为秘钥的道具，怪形王让佣兵玛塔尔以实验抽取怪兽力量的异界改造道具
其三便是激活奥默一直压抑的血脉，同时昭示全新力量道路的钥匙。（说来奥默还一直没注意过自己血脉死活不觉醒其实是被自己的人性压住了来着）
同时这道秘钥也把奥默原本规划的道路搅没了，属于是开全新大门了。
作为第一卷，自然是介绍世界观与铺垫舞台，天门之城其实是个中后期地图来着，毕竟那里是近代发展的穿越者大本营，而地球，而界门区，属于古代穿越者集结点——这听起来地球更有当后期地图潜质。
倒也没什么高下之分，只有境界与实力是否有资格触及那些本就存在，只是过去不曾接触的秘密。
奥默的目标不是星际佣兵而是琢磨研究穿越者才选择以佣兵的方式绕远路，所以没什么星际旅行必要，也就地球和天门之城两边跑了。
作为日常文，也不必写成公路文不是？虽然一开始大部分读者都没注意这其实是本日常文......唉，这波我的，毕竟书名和简介看起来也不够日常，‘怪兽’这个玩意儿也很难给人日常的联想，除了怪兽娘企划那个可以算是死了的神必东西。
不过这个月初重新点上‘日常文’标签，更在简介挂上日常之后，想必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
——说是这么说，但按照本书的赛马娘相关设定，时不时来点超能力战斗也不奇怪，我只能说日常元素占比很大好吧！占比！
受众会比较微妙这种事一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本就是从隔壁来起点的第一本书，不能指望一口气吃成胖子，干脆先写一本自己能快乐，喜欢的读者也会快乐的书来培养热情、改变写作习惯、自省写作问题，然后再考虑尝试原创罢。
现在的话，已经铺好界门区和这综漫世界的基础，下一卷就会是不少读者关注的赛马娘片场了，同时也有说好了尽量每卷都来至少一次的怪兽银河格斗（x
界门区其实也有些黑暗一面来着，甚至会涉及马娘势力。只是奥默过去还未亲自涉入，会觉得自己能比天门之城轻松些。
简介里提到的几个势力也会提升出场比重，第二卷是注定会比第一卷长。
但我的存稿是真的攒的很慢，求求各位饶我一命，不要动不动就丢个盟主过来让我加更。
顺便我期待的其实是追读，起点开局最重要的就是追读，在轻小说区这个最卷的绞肉场里，追读不够都不配吃完新人四轮推荐。
垦请各位开局不要养书，倘若真能顺利吃到推荐我都会加更的，认识我的读者都知道我加更通常是比较主动的，而且理由也都蛮微妙。
多来点信任，家人们！
最后，提一下。
下一卷叫入门，非常简单直接的，承接秘钥这一含义的卷名。
第一章：你要不考虑和你的收藏说再见吧
6月14日过去了。
奥默回到地球界门区的第一天，或者说第一夜过去了。
护航机的所见确实只是个小插曲，前后不过六个小时，奥默就在莫里森‘生前’工作的私人安保公司大厅电视上看到了尤格尔集团回收失败作品赤王星的新闻，所谓的‘赤王星’便是那红甲巨兽，而那尤格尔集团的徽记也与自己印象中的那纹路尾部对的上，是数个圆环上下勾连的纹样。
只是比起那则新闻，更需要令奥默全神贯注应对的，还得是养父同事们那不必要的安慰。
要谢绝不必要的玩乐邀请，拒绝不应当的贵重赠与，很难不收下的商场优惠券与代金券，尤其是关于家具的——待在屏幕里的莫里森大嘴巴跟这些人说了自己养子打算开事务所的消息，一群大哥大姐。大叔大婶们就已经考虑他该张罗怎样的地段，考虑怎样的装修和怎样的家具了。
讲道理他还没去提交申请，这事也算是八字没一撇，奥默都回复不急，但这帮打工人显然各个都有着自立门户的梦想，眼见同事家的小家伙竟有如此志向，那不得鼎力相助！
一个个都使出来了浑身解数，纷纷拿出了自己做梦时的素材。
结果就是过于大量的方案塞到了奥默手中，而且各个方案总结而出的大致价格也足以令心肺骤停，心里琢磨着这些东西能不能分期。
其实他目前的启动资金还是够的，经济些的方案也不是负担不起，但有钱显然不代表能大手花钱，更何况他还指着界门区政府在佣兵创业上的福利政策狠狠省钱！
——关于这方面他还没彻底弄清，这事儿怎么也得研究两天。
不过他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和这些人商量这些，而是带着莫里森去老岗位办理退休流程，顺便把莫里森留在岗位和办公室的某些私人物品回收。
这倒是值得一提的收获。
莫里森出差携带的武具仅仅是他收藏的十分之一，而今余下的九成武具现在都交由奥默处理，放在公司里的三成也将由他回收。
十几柄武器里有枪械有利器，甚至还有钝器，奥默看着那其中那鹤立鸡群的连接着锁链的铁棺材，就转而打量起光屏里一脸悲痛的莫里森，想象着这个逼抡着疑似自己移动帐篷的玩意儿打人到底是个怎样的画面。
然后再想到自己使用的画面——
——就想立刻联系二手武器回收商！
莫里森硬是在屏幕里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奥默放下了处理某些实在离谱也不太用得上的武具的念头。
说真的，以前奥默只觉得莫里森那对武具的收集癖很浪费钱，不曾见过他的全部收藏。
并且他在训练自己时也都是用的比较常规的武器，直到这19岁的夏季——
——他才知道那些玩意儿里有捆着锁链的棺材，藏着激光发射口的拐杖，混着枪械构造，随时可以变形成巨炮的巨剑，还有带源能喷射加速的变形斩斧和看起来足够朴素，但却能立刻展开成为一柄盾牌的极东刀。
你是什么刺客吗？
你真的会用上这些东西吗？
你买这些东西真的就是当玩具的吧？！
你是不是还从每年毕业季的源能工程院炼金科地摊上淘货啊TMD？！！
奥默看着莫里森同事一脸兴高采烈搬出来的那些东西，整个人都是地铁老人手机的神情，再见莫里森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啊，有点恶心。
恶心得他还是拨打了货运公司中介，额外申请了压缩货运套餐。
他总不能开个质量很牛批的三轮车招摇过市，仿佛回收废铁的老大爷一样把这些加起来得几十吨重的玩意儿送回家。
界门区机场外区的几个大屏幕上还在播放他在天门之城的战绩呢，三头巨大生物摆在一起，俨然一副‘了解你的捍卫者’的架势，他还占了个C位，令那时的他忍不住拉了拉帽檐加快步伐，
一开始来养父公司大门时，也是一群人迎接他凯旋的架势问东问西。
这一趟就来得他很心累，哪怕回头等来负责运送的快递员是俩能触动他‘不存在的记忆’的罗德岛员工，都是立在那儿就足够赏心悦目的美少女，也无法为他的心情带来些许好转。
尤其是那顶着个光环的红毛快递员还好像认出了他，那副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的模样令他想起了毕泽，而那位沉默寡言，黑发狼耳的搭档拦下她的模样也总觉得熟悉，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
单方面的同病相怜并不能让奥默给对方加小费，若非这快递费完全都是行业定死的价位的话，他甚至还想讨价还价。
可惜了，确实讨不得。
而且以罗德岛制药公司在记忆里的印象，说不得还会在佣兵行业上有交集，还是留点印象吧...奥默心里想。
虽然一家制药公司又有快递员又有警员混在里面的状况颇为离奇，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亦是他的优点，想来一家做大做强的企业会涉及多个行业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更何况那是家异界企业。
——任何特别的状况只要扯上穿越者就很合理！！
一位曾经目标是两界安全局执行部门的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也不知道企鹅物流的成员在这边齐不齐......看着两人利用空间压缩工具将所有东西打包完毕后对他递来的检查清单，奥默点数完毕无误后便礼貌道别，并未蹭个便车和她们一起回去。
虽然也没别的急事，但总觉得上车之后就算是那位德克萨斯小姐也拦不住能天使小姐那机关枪般的发问。
别问为什么是机关枪那样的频率，奥默猜的。
凭着记忆中的所谓人设，以及见面后的短暂观察，足以让奥默暂时对其敬而远之。
不过这种介乎于搬家快递的状况也确实不常有，想来交集也不会多的奥默，在联系物业重新激活了蒙尘已久的快递暂放服务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去界门区的佣兵中心站实地咨询。
他现在着实不方便出现在公共场合，更别说是佣兵站那种，能作为谣言主要传播点一般的地方。
老老实实搜集网络上的资料，拉开养父不怎么用的电话簿以及刚才在公司收到的那些叔叔阿姨的电话号码来挨个咨询吧。
就像小时候琢磨怎么作为孩子能够合法赚钱一样。
第二章：人会本能的抗拒工作
第二天的时候，奥默已经把佣兵创业手续摸个七七八八了。
并且有着毛扶持政策的十足自信！
高考高分作用不是很大，教导主任能够担保才是重头，而更大的重头，则是他目前的家庭状况。
养父刚‘去世’不久，他成了家里唯一青壮年以及经济支柱，因为养父成为电子幽灵的缘故，遗产也没得分配，到手的只有保险金。
保险金会让奥默失去贫困补助，但不妨碍佣兵创业补助办理。
遗憾的是只有十万，但也好歹有十万。
对于这几天光用钱没进账的奥默而言，那六位数算是难得的安慰，不然再这么过几天他都得考虑再入赌马，重操旧业。
哦...不入也得重操......
倒也还记得那待在自己邮箱里的邀请，奥默摸了摸下巴，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佣兵这个职业，大家的第一想法不是亲赴战场，就是探险直播。
就像是传统RPG游戏里的冒险家一样，自由无拘，快意恩仇。
这种想法不能说错，但它既存在于现实，那就有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叫做人脉。
佣兵就是个吃人脉的职业。
加入佣兵团的佣兵享有着佣兵团发展的人脉，成为宇宙该溜子的独走佣兵大多也有自己建立人脉，否则就是纯粹的宇宙难民，能不能撞上合适的委托全靠运气。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建立事务所的佣兵，其定位与佣兵团相近，但立场更偏向于官方，也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更具口碑——同样需要人脉！
奥默选择的便是第三种，只是这种选择的劣势也很明显。
首先，容易在同行鄙视链里直入底层。
“没有自由之魂的东西！”、“和坐办公室上班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浪漫！”、“假条子！草！假条子！打！”这类评价在佣兵圈子里评价事务所佣兵，出现的频率颇高，不过对奥默而言倒是无所谓。
毕竟他压根就没有佣兵探险家之梦，一开始就冲着体制内公务员高歌猛进，差马跑法跑得好好地，突然被人开着怪兽过来又闸又创，赛道都给他创歪来，现在只能去跑残奥会了。
不过也没事，残奥会不禁义体，画面远比正式比赛要百无禁忌得多。
哪怕是接受官方政策扶持的事务所佣兵，在处事风格与时机选择上也都比执行人更加自由，正好能与特雷森学院的邀请之间做个平衡。
而此刻摆在奥默面前的主要问题，就是保证了建立事务所的第一步之后，他还得面对‘人脉’二字。
初出茅庐的奥默显然没什么人脉，大卫那边的关系也不便借用，所能靠的也就是养父的电话簿。
其中五分之三是同事，五分之1.5是佣兵，五分之0.5是安全局混熟的朋友。
——完全不行！
虽然这么直接多少有点不尊重当事人，但考虑当事人还在游戏世界里驰骋遨游，那这尊重还是丢到一边吧。
活了一百来年，电话簿都不到十页，奥默想了想这家伙过去的德性，承认是会抱希望的自己的问题。
同时他自己也确实有问题，他的问题叫做年纪轻轻、师出无名。
即便莫里森的那些亲朋好友都相当友好，但涉及正式工作这方面时，真敢替奥默做担保，当推荐人或是中介的，却是没几个。
按理说，他得找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可当面对这些零散的人际，奥默便发觉自己需要的不仅是证明自己的机会，还得是足够出名，能让自己这些养父的熟人们都能收到消息的机会。
关于这一点，按理说他在天门之城的所作所为也算是足够了，但奥默却觉得那种状况难以复刻，他也还没尝试过那两张卡片，正版玩具也还没送过来的消息，这名号没什么打起来的底气。
所以他本是打算将这个有些为难的问题暂时放置，一面处理好其他问题一面再想办法，结果他研究完创业手续脑袋跑火车时直接冒出个想法——
——不考虑养父的人脉，自己从特雷森那边发展人脉如何？
更直接的说，目标是让秋川理事长成为自己事务所今后业务的引荐者与中介。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却有着相当的可行性。
首先你不能仅仅把中央特雷森学院当做一个普通学校看待。
这里可是『中央』。
在神圣泰拉联邦治下的地球屹立着不下二十座地方特雷森学院，以及与特雷森有着直接关系的赛马娘学院，可冠以『中央』之名的只有界门区，只有三女神初至这个世界时所踏足的土地。
同时这也是地球上建立起的第一座特雷森学院，第一座赛马娘学院。
更别说其背后有着界门区中央竞马会，也就是URA协会的支持。
想想这个世界的赛马娘比赛有多么热烈吧，泰拉之心早年推手过的竞技赛事早已风靡整个联邦。
再想想连天门之城都作为竞技赛场选址之一，这竞马赛事早已是踏足星际的盛烈程度。
作为培养赛马娘的最高学府，中央特雷森学院的理事长。
秋川理事长到底掌握着怎样的能量与人脉？
成名的事务所大多都有着正经的靠山，这些靠山也正是令事务所沦为鄙视链底层的原因之一，尤其是靠山为官方，也就是两界安全局的那群——这同时也是作为奥默目标的那群。
可当他的思路朝着特雷森那边歪时，就意外意识到...好像中央特雷森是远比两界安全局体量更庞大的后台。
并且两界安全局还要管赛马娘相关的案件，他完全可以凭着这种机会更名正言顺，更光明正大地和两界安全局搭上线。
比什么低声下气的说‘我是莫里森.林顿的养子，想请各位照拂一二’要像样得多！
不过好像也速成不起来......
想想赛马娘训练的日程再想想那些比赛的周期，奥默那刚热起来的血又重新冷却了回去。
但也没必要退回其他路线。
因为事务所刚开那会儿肯定不会是立马就有单子可做。
倒不如说一开始就没什么像样单子会来才是常态，而且他还要趁这个机会去考几个证，把自己的实力证明提上去。
然后才考虑真正上任干活。
同时这意味着奥默得至少一个月没有收入，净在花钱。
嘶——
很少有事能让奥默吸冷气，而这种‘坐吃山空’般的恐慌感算是其中之一。
尽管他的山要吃空得吃很久。
要去特雷森学院那边好好谈谈了，至少做个特招的新人训练员能够预支工资吧？
奥默心里想着，手中却是捞起了两袋礼物挂在手腕上，腾出手来摸起终端开始喊人。
喊的是毕泽和大卫，得到回应之后便开始敲入汇合的地址。
回来已经一天了，还没见过好兄弟们。
带回来的礼物也还没送出去，是时候约出来聚一聚，聊一聊聊天软件中说不清楚的各自经历了。
特雷森还是等到说好的第二天再去吧。
第三章：不患寡而患不均
界门区南区，威趣大街人来人往，其中不乏年轻人。
盖因东炎校区的长假已至。
仿佛就像是要补上上学时没能在街道上度过的时间一般，太多换上了私服的学生在街道上来来往往，享受着校区周边那些本就是为假期学生们准备的娱乐、美食场所。
在这群学生里，某三位并排而行的青年组却也还是显眼。
他们之中一个挂着口罩，戴着帽子，黑裤白衣加外套，额前落下一缕白色挑染，只留锐利眉眼注意四周。
手里，拎着杯饮料。
一个顶着朋克头穿着，披着万年不变的鲜艳明黄夹克，目光不着边际到处乱飘。
手里，也拎着杯饮料。
还有一个虽然发型衣着普普通通，黑裤黑T恤，但是别人手里只有一杯饮料，他端着两杯！
俩吸管一起凑嘴里，突出一个鲸吞，却掌握着不妨碍说话的绝技。
“你都拎着艾雷王和艾斯杀手的卡片了，快去再弄个贝利亚卡片合格雷霆杀手啊！你不知道这个公式么？”
“还有这种公式？”
打量着这个一边喝水一边说话的逼，奥默疑惑他为什么能不被呛到。
“哦...这个世界好像还没人抄《捷德奥特曼》......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怪啊，”毕泽开始摇头晃脑，“欧布和泽塔也没人抄，真的会有人忍住星云赏不搞文抄吗？”
“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阻力吧，比如当事人也在这个世界什么的。”
不懂那几部作品却也不妨碍理解话语，奥默能够轻易举出几个类似的例子来。
涉及穿越者的新闻，他在过去也是看了有不少，尤其是关于隐私权维护上的争端。
文抄的时候发现作品角色也在这边摩拳擦掌，可真是人生一大‘惊喜’。
“那就不可能不上新闻啊！他们都那么大个儿，而且泽塔是个纯憨憨莽夫。”
“你能说点我和大卫都能听懂的话吗？大卫，别走神了，在想什么？”
‘不存在的记忆’中没有所谓的泽塔奥特曼，不知是记忆原主没接触还是单纯因为当初的数据损坏正好囊括那一部分，总之听不懂的奥默回头便招呼起了那有几分钟没有加入对话的大卫。
“我...有点好奇，伯父是真的变成电子幽灵了？”
“是啊，我本来还打算帮他把工作岗位的浏览记录和硬盘文件删了，结果他自己就能做，看来是对电子幽灵的技能掌握得很熟练了。”
“你要见见他么？我可以试着把他喊出来。”
大卫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也行。”
看得出大卫提出这话题时就有些愁眉不展，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去，对此，奥默便也顺着他的话说着，然后瞥了眼毕泽。
果不其然，这个很了解大卫一行人往事的穿越者正对他挤眉弄眼，试图开启‘队内语音’般的功能。
他若真给自己脑子里加个芯片的话倒是有机会做到，但毕泽显然还执着于有机躯壳，更没有能和奥默眼神交流的默契。
让他以后试试修行灵能和念力之类的吧，不装芯片也能靠源能进行传音入密之类的技巧，至少纯普通人是不太行的。
不过老实说那种技巧被窃听的风险也挺高的，但凡别人比你更擅长点就成了公共自由麦，所以奥默自己都没学。
但不妨碍催促这个逼人嘛！
经历了天门之城这场事后，奥默的心态也多少是发生了变化，原本对源能修行和体术训练都是循序渐进，慢慢来、不着急，而今却多少是有了些紧迫感，开始有点抛瓦人的迹象。
也就只是有点。
毕竟他好歹还清楚天门之城那地方本来就挺奇葩，那种不定时刷新穿越者和魂穿现象乃至怪兽的环境是界门区比不了的。
正常城市哪能时不时就开限时活动和危命任务啊！
界门区姑且还算是舒适新手区，治安不能说特别好，但至少都是在阴暗处，而不像天门之城那种无事岁月静好，有事——
——决战，星之古战场！
得多劝劝毕泽上进些了，他这么想着，一面看了眼心怀郁结，只是下意识迈步的大卫，便不着痕迹地朝着毕泽方向迈出两步，微微倾身。
这都不需要配合与默契，本就很有说明欲的毕泽见到机会就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
“大卫有个亡母，没他那种待遇。”
‘他那种待遇’——指的是大卫在六月5日凌晨1点带着破碎的金刚义体出现在界门区西区，在精神濒临极限又缺乏移动能力，只能无能狂吠中惊动了清洁机器人，被送到了最近具备医疗设施的建筑——界门区立门中学医务室里。
基于肢体横截面重塑的身躯，三位精神系源能教师一同应急清洗的精神。
可谓绝大部分学生都没能享受过的，牌面到老师们亲自上的医疗阵容。
也是这样的阵容才把当时的大卫.马丁内斯从无限接近死亡的状态拉了回来，甚至令其从疯狂中挣脱。
大卫一直视其为奇迹般的幸运，哪怕遇到了分明被碾碎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边的瑞贝卡，也没有轻视那份幸运丝毫，但或许听到自己说起莫里森的经历，他才真正察觉被他视作奇迹的瞬间在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少见。
哪怕被烤成焦尸、哪怕灵魂四分五裂，都能被重新聚合转化作数据，这种技术应该令他想起了荒坂塔的神舆——《赛博朋克2077》早早被人文抄的当下，大卫甚至被同伴们推荐玩玩这游戏。
这件事他在联络软件里跟奥默聊起过。
但荒坂塔的灵魂监狱和这边网络的数据天堂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奥默甚至可以随时把莫里森喊出来，前提是莫里森愿意搭理他。
一想到这一点，大卫便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他迄今为止以来，已然真切体会到幸福之后的，仅剩的遗憾。
他的亡母，葛洛莉亚·马丁内斯，永远被留在了原本的世界。
“大卫，我听说你的这个，”奥默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背，那是名为‘斯安威斯坦’的军用植入体所在的位置，“是伯母给你留下的？”
“...是。”
陡然被提起这一点的大卫不疑有他，毕竟他也确实向奥默介绍过自己的特别之处，提及那是母亲给他留下的东西，但怎么留的却不曾细谈。
“我听说你拒绝了让人改造优化这个植入体。”
“……”大卫沉默着，垂首望着手里的奶咖。
这不是什么大事，哪怕他的同伴知道也没劝他什么，毕竟此世对于精神调整，乃至灵魂防护都颇有研究，哪怕不作植入体调整也能通过其他的植入体效果补正精神状态，只是要多花些钱。
与从小到大的经历外加最近的遭遇而强化了‘抠门’属性的奥默不同，大卫不在意那价位的昂贵，毕竟他都已经身处稳定起步的佣兵事务所了，攒那笔钱更不难，更别说他还被人关心着。
奥默觉得他说不定会更早装上那些辅助植入体，凭着身边人对他的关心。
明着来多半会被拒绝，但若是作为礼物的突然袭击呢？
想到这里，奥默端起手里的汽水。
面颊上的感应口罩旋即呈粒子态‘分解’出一小部分，令他得以接触吸管喝上一口，待到吸管离开又重新弥合。
气泡在口中渲开的感触令他思路更加清醒，尽管远不如黑咖啡来得深刻，但却也还算鲜明，他当初觉得大卫身边人迟早会因为他对大卫的干涉来找麻烦，结果这几天过去还没动静。
或许自己该主动‘帮助’，将这个方案递交给他身边某位来当做赔礼。
不论是那一日的豪爽大哥还是之后有来接过大卫的矮小姑娘，想必都是会一脸‘小子你很上道嘛’的反应回应自己...当然，或许也会有些小警告。
总不能真把人想得那么单纯啊。
“让我猜猜，仅仅只是一个猜测，不考虑当今辅助植入体的考虑，你是...”稍微整理了些思路的奥默重新开口，目光也旋即看向大卫，“想完整保留她留下的东西对么？”
这句话令沉默的大卫投来了目光，略显惊讶的目光在几秒后又带上几分释然。
“又是奥默式的所谓猜测吗？”
“失误还是会挺多的，说过了不要把这当读心。”
奥默无奈，但见他是这副反应倒是松了口气。
这似乎完全是可以放着不管的事，他自己也不是不能想通。
“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想太多。”
他本想说伯母留下的植入体在大卫体内，她的意志也会常伴大卫身边，但想来这话或许让毕泽说都比他合适，他的养父还在电子世界活蹦乱跳，就算大卫不想太多，他也自己也觉得有些虚伪。
敲打敲打毕泽算了...奥默回过头来的目光扫了眼一旁那没心没肺模样应和着“是啊是啊”的家伙。
说来一开始和大卫混熟的也是毕泽，这家伙分明是个情商不低的现充，更知道大卫那边更多的情报，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是真的没太上心还是自己步调太快了？
回头问一下算了，奥默心里想着，耳中听着大卫苦笑的应和，又略微改变了些出行计划。
这种状态去打游戏也是慢热启动乃至不好启动，干脆露一手更能转移注意的东西好了。
“大卫、毕泽，游戏厅晚点再去，先去一趟源能训练场如何？”
“啊？”“可以啊。”
比起还在疑惑的大卫，反应无比自然的自然是足够了解奥默的毕泽。
正因了解，才会清楚能让奥默改变既定安排，本身就是一件问题很大的事。
至于源能训练场……
因为没有源能修行的基础，毕泽还真没去过那种专业场所，对此颇有些好奇。
而大卫作为机械植入体选手，更与源能几近绝缘，奥默的招呼也确实引起了兴趣。
没有过接触非凡力量并不意味着没有向往，只是单纯没有接触渠道，而这个世界都能把‘魔法’这种存在挂在口头，其法术理论更是印在教科书上——大卫无可否认自己心头也曾有过悸动，只是贸然展露反而羞臊。
毕竟自认也不是小孩子了。
然后今天，奥默给出了能让他名正言顺尝试接触的理由：
“给你俩表现一下我的旅行收获，去那里看应该更加直观。”
那他自然也愿意抓住机会。
第四章：你还记得刚放假吗？
界门区的南区，有个‘教学区’的外号。
源能工程学院、界门理工大学、界门第三中学、泰拉师范大学。
三座大学一座中学，都挤在这南部城区，其中源能工程学院与泰拉师范大学同为一线名校，后者更是神圣泰拉联邦建立之初的纪念师范校，与西区的中央特雷森学院合称为界门区双璧，为界门区的外部生源引入起到了极强带头作用。
同时也正因为南区挤了这么多名校的缘故，为学生们建立的娱乐设施、为教学额外打造的教学设施，也都有着建设初期的专项拨款。
源能训练场便是那专项拨款的教学训练设施之一。
不过在它真正建成之后，就发现一开始的规划太过正式且高规格，步子迈得大了些。
学生们的教学、训练大多犯不着到那个地步。
于是界门区的源能训练场又变成了公共收费设施，允许持有一系列源能证书的泰拉公民使用。
当然，你能拿出当期学生证倒是能享受到最初设置的免费待遇。
所以这学生证应该能用吧...？
虽然都高考了，成绩也有了，但毕业证都还没发，应该还是学生。
不行的话让毕泽顶上，这家伙已经确认留级了，只是没有源能相关的证，这一点奥默可以用自己初学者证书补足。
不过待到三人一面闲聊着‘源能’以及‘天门之旅’的话题，抵达那座占地庞大，建筑外形更是科技感十足的场馆前时，奥默便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学生证还能用，源能初学者证书也能用，甚至那读取系统还读取了奥默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自动为他选取了C级的训练区域场地。
在问及是否需要向导时，奥默回答需要。
这里的向导所能负责的，不单只是引路而已。
源能训练场常有游客，有的是训练者的亲朋好友，也有的单纯只是向往着那些源能修行者的身姿，更有些其他杂七杂八的原因，所以‘向导’也会在有需要时担任‘导游’的活，负责对训练设施进行介绍、说明，乃至更基础一些的——源能入门的相关问题回答。
这就要求‘向导’在源能修行知识上的基本功了。
同时因为这也是个服务类型的职业，而机械生命在状态耐性、待人态度、乃至工资要求上都比碳基生物更具优势，所以大部分向导都是机械生命。
有人形的机器人，也有古怪的小车造型的机械小车，甚至有单纯只是个飞行投屏的玩意儿。
相较之下，漂浮在奥默、毕泽、大卫三人面前的那个会飞会说话的机械球，姑且还算保守。
不过毕泽和大卫都很好奇它是怎么自如飞行的。
而早已不是第一次来这儿的奥默，对于向导的造型外观毫不关心。
此刻眼见毕泽和大卫的注意力和心思都在向导那边，正在对源能体系问东问西，他便也乐得安静，和两人一起跟着那一边带路一边讲述的忙碌向导。
目光则是习惯性的朝周围扫。
源能训练场的装修风格非常现代，并且使用了诸多强化玻璃做廊道材料，倘若走在高处的玻璃廊道，你便能得以俯瞰这座训练场的庞大与各通道的繁复。
当然，这对恐高症而言亦是不小的考验。
就像此刻，奥默三人走在十二楼廊道，若是朝着左右看去便能瞧见无数渺小的人影与场地，以及逐级清晰的近处场地。
不过当代背负恐高症的人群比例本就极少，这三人组中虽有两位都是穿越者，却也都不在其中，很快大卫和毕泽的视线就从‘当场上课’的机器向导转移至透明玻璃墙处，忍不住去俯瞰那数层不同地形、不同障碍的庞大训练场，以及身处训练场中的锻炼者们。
场馆之中也有完全封闭式训练与测试用的场地，甚至有专门为东炎区特有修炼体系提供的闭关洞府模拟区，像是那些阻隔了视野的少数建筑，便大抵是这样的身份。
“奥默，你对那群法师感兴趣？”“没有。”
从那明显给元素系法师准备的标靶场地处挪开目光，奥默很干脆的否认了毕泽的好奇。
他只是随便看看，然后心里感叹这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从来不缺训练者，甚至需要让某些目标、要求相同的训练者‘挤’在同一处训练场。
不过也有干脆直接对战的。
训练场本身有个类似天梯榜的排名系统，更有与其相关的福利规则设计，勾起了竞赛欲望后便也理所当然时常会有挑战与被挑战的状况发生。
抛开这些不谈，源能训练场也是升华者约架的好去处，不用担心破坏公物、不用担心误伤他人，更不会被警方突击。
这些都是奥默见过的状况，倒是没有亲历。
毕竟他那会儿其实有些忙于别处而疏于锻炼，就连找莫里森开小灶也得等到双休假才能进行半日。
所以他在这儿的记录也并不亮眼，偶有试图‘菜鸡互啄’的挑战申请他也给拒了，反复几次之后就让他本就不够出色的段位明显下滑。
这人完全不在乎。
哪怕毕泽注意到刷卡器上显示的段位，在他耳边嚷嚷着：“诶？奥默你才青铜3啊？是不是不常来啊？”
他也只是没好气道：“是啊，不过以后说不定会常来了。”
收回在证件读取器上的手，不再落于向导机器人身后地率先踏入洞开的机械门。
只因机械门上方就标注着C2号公共训练区。意味着他们已然抵达目的地。
至于为什么提及以后说不定会常来...源能战力证件的考取点之一也是这里。
倘若他以后要给自己制定训练计划的话，这里也会是条件最好的选择，前提是他愿意支付那对得起那些专业设施的使用费。
然后是最微妙的理由，那就是这里还会出现——
——“我超！成田白仁和草上飞在干架！”
已经喊出这句话的毕泽，令奥默无言扶额，对大卫问了句：“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这样吗？”
得到了大卫确定的回答。
不过大卫显然是无所谓的，他甚至试图跟上毕泽的脑回路，和他一起望着那训练场边缘护架上方的大屏幕，注视着其上手持指虎的黑发赛马娘与手持薙刀的褐发赛马娘彼此对峙，问着‘成田白仁和草上飞是谁？’这种让其他围在屏幕下的人群回头的‘外乡人’问题。
界门区市民是这样的。
不识‘不惧暗影的怪物’与‘不死鸟’，完全可以打为外乡人阶级。
毕竟前者已是半退役状态，更是有过史上最强的名号，后者则是正值赛事青春期，近期即将到来的界门区优骏，也称极东德比的赛事，参赛名额便是有她一份。
正处于宣传风头最劲的时期，地铁痛车里的一排赛马娘都会有她一份。
而在此刻，她与成田白仁对练的消息正在传开，不知有多少人正朝着这里赶来，也让奥默的表情有些难蚌。
他知道赛马娘的某些技艺也被归类为源能修行范畴，所以不少训练员都会将‘到源能训练场训练必杀技和其他小技能’列入训练日程，这也是他说以后说不定会常来的原因之一，但没想到此刻就能撞见一例。
而且他还瞄到了疑似记者的蹲点人，多少令他有些惴惴。
记者们的目标自然是两位赛马娘，但自己若是被认出来，那他就需要坚信界门区记者要有足够职业素养，分得清主次了。
这里是界门区！赛马娘的新闻为优先！天门之城的事情不用你们搞得那么清楚！——有点这样的素养那他就谢天谢地。
“……”这么想着的奥默摸了摸脸上的口罩。
贝塔魔刃还没送到，卡片的力量虽然能用但变怪兽却差点意思，可我是来试魔人化的啊！？
一想起他被人一帧一帧地分析过在天门之城流传的录像末尾时的状态不稳，奥默就大感不妙。
在那录像末尾，他因为状态不稳，而有过短暂的，人形态和恶魔形态虚像迅速切换的造型。
而那些分析者硬是靠科技力量还原出了恶魔形态与人形态的全貌，搞得他的恶魔外形也不够隐私了，甚至可以说是铁显眼。
人类之间的脸盲很常见，但恶魔这样的种族外观差异可太明显了。
“向导，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么？”
“您请说。”
“能换个封闭式训练场吗？”
第五章：兽的指向其实很宽泛（为盟主魂落玥加更！
“容我向前台确认访问...很抱歉，封闭式训练场已经满员了。”
“啊，没关系，可以理解，这两天也正好是高校、中学们的放假日子。”
不能说是帮对方想理由，奥默说的很大意义上就是事实。
毕竟这年头多得是想搞英才教育的家庭，而年轻人在源能修行上的热情总是高于读书写字的。
一到假期就拉着伙伴朋友们前往训练场装逼——也算是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都不曾改变过本质的经典环节之一。
奥默此刻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跟兄弟们展示一下自己的魔人态以及这种状态下所爆发的各项素质——只是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两位赛马娘的对决。
甚至还是刚刚开始。
两位身着决胜负的马娘只是各执武器互相对峙、一方稳稳当当，一方屏息凝神，寻觅着破绽。
围在屏幕前的人群也开始逐渐庞大，甚至有些人不满足于看直播，转而围绕着外围栏杆朝着靠近里侧的方向跑，试图亲眼远望，甚至直接进入训练场地里近距围观。
毕竟这是公共训练场，只要你确实有登记过这场训练场的使用就能步入其中。
自然，场馆也有过规定严禁打扰他人的训练与战斗，况且训练场中不缺监控，不少训练者也需要‘场景回放’这一功能来给自己的训练复盘，基于这一点，犯事者向来是寥寥无几。
好歹是有着界门区官方背景的第一训练场，上黑名单的后果还是蛮严重的。
因而就算是场中的人群也汇聚起来，也都没有妨碍两位赛马娘对决的意思。
这种时候大家目光都在那两位身上，要展现魔人化也是最好的机会吧？
同时也展示这几日对全新身体素质的掌握结果，奥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向朋友展示一下自己的脱胎换骨，却见俩朋友都无比专注地望着屏幕，便又无奈叹气。
恶魔确实没赛马娘好看，还是等那俩人打完之后被人围起来再说吧。
奥默能确信那时肯定也没多少人会关注这边。
念及于此，奥默便也上前半步，抬起双手，一手一个拍了拍那俩人的肩：
“光看屏幕就够了？跟上我。”
说罢，他便朝着训练场内侧走道带路。
他的视线之前就跟着别人转了一圈，更别说此刻也还有着怀着相同目的‘同路人’们组成活路线，于是奥默便也走出了宛若熟练者般的自信——却没人注意。
毕泽和大卫一直侧头望着防冲击窗内的训练场，目光牢牢落在那两道迅速交错的身影上。
这样不安全的前进方式让奥默有些无奈的拽上这俩家伙的手，免得走着走着就摔了，然后听到毕泽发表评论：
“纯度好高啊，动手连点特效都没有，但身影却快得看不清。”
“我倒是能看出围绕俩人武器的空气在扭曲、颤动，还有那位叫草上飞的赛马娘动作，”在路上已经被毕泽说明过谁是草上飞谁是成田白仁的大卫，更惊讶于另一位，“但那位叫成田白仁的赛马娘动作是真的好快！我本来还以为她会比较弱势呢。”
毕竟薙刀打指虎，一个特别长，一个特别短，这种对决给人的第一印象属于毫无悬念。
事实却是大卫那有些看不清那手持指虎的马娘动作！
这就是赛马娘吗？
看起来甚至不像是所谓的源能修行者，根本不见所谓的电流、火焰之类的印象特效，却能展现出这样的极速......
大卫甚至忍不住怀疑对方是否也加装了一块‘斯安威斯坦’，而且功率比自己更高。
否则他那能够适应自己加速的眼球为何捕捉不到对方的行动轨迹。
那甚至不像是瞬间爆发，只是常驻速度。
大卫难以想象她真正爆发的样子。
“成田白仁好歹是大学部的学生，而且还是半退役状态，就算武器劣势也不至于迅速弱势...”
根本连那俩人对决都看不真切的毕泽搁那儿指指点点，令奥默意外的是他居然还知道成田白仁是大学部且半退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希望不是他最近正好从什么杂志上瞄见的吧。
“至少在作战经验上她是完全优势的！”
“为什么赛马娘会有作战经验啊？”大卫发出了乍一听非常普通的吐槽式疑问。
然后再次引来路人看待外乡人的目光。
“武斗派的赛马娘互相切磋锻炼技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位路人一面说着，一面加快了速度，像是羞于与这等无知者为伍，又像是想要赶快赶到入口。
“喏，就像别人说的，目前赛马娘根据发展路线有分为武斗派和辅助派，根据天赋技能画风确认就挺稳的，很少出错。”
回过头来的毕泽一脸自然地挪用了路人的说明，重新看向场内那不论草上飞如何挥舞利刃发动攻势，成田白仁都以迅捷且干净利落的身法避开的场景——当然，他根本看不清，甚至得感叹一句：
“不过这看起来还真夸张啊，我开始觉得奥默你在耍我了。”
“下来看还不如回去看大屏幕直播，好歹有高速摄像头做慢速处理来保证我能看清。”
“已经到门口了你才说这种话有用么？”
完全不否认毕泽猜测的奥默刷开门，其实有暗戳戳的想过以毕泽多次在他耳边提起赛马娘的关注度，让他发现自己连自己喜欢的马娘动作都看不清时，是否能上进一点？
越是好兄弟越是不希望对方这么彻底的摆烂，尤其是这摆烂缘由还不是因为什么生活重压，单纯只是懒。
不过当他率先踏入洞开的大门，心头却是忽然升起些无端的心悸感。
“？”
入眼所见是妨碍视野的人群，耳边能听到的也都是颇为一致的惊呼与混杂其中杂乱评价声，奥默不知这无端的心悸从何而来，却也注意到裤兜里的卡盒微颤，似是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它们的躁动。
“暗影！那就是暗影！”“成田白仁出手了！就是那种异质感！”“草上飞这么快就被压制了？”“别急，历代不死鸟的韧性可都不低。”
“把咱们拖过来怎么又在这儿傻站着？”未曾察觉奥默异样的毕泽反过来拽着奥默、领着大卫挤入人群，想着至少找个视野良好的区域。
在这同时，已然适应那股莫名出现，却又不怎么影响状态的奥默探手摸了摸兜里的卡盒。
它已经停止颤动，若非心头还有些许压抑的话，方才的感触就像个错觉。
甚至此刻混入人群的挤压感都能让那心悸感变得理所应当。
而当他主动接过拥挤杂鱼毕泽的接力棒，以熟稔的经验化作无情道歉机器挤出人群后，那份变得明晰的预感才令他找到一切的指向。
就在他所注视着的，自成田白仁周遭蔓延而出的暗影被击溃瞬间。
第六章：溜了溜了
‘不惧暗影的怪物’，此称号的由来便是源自成田白仁所驯服践踏的黑暗。
有若实质的黑暗，自浮现便要吞没一切，携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心悸、紧张，乃至恐惧。
它的存在，宛若府中魔物被踏破的残骸。
目睹其存在的前辈赛马娘们，亦一度以为那残骸已然孕育出全新的可憎之物，直至好歌剧亲自确认后予以否认。
内里确实相似，但不论是积累还是体量都差出太多。
正因如此，这反而是成田白仁的机会。
只因这是仅缠绕她一人的暗影，亦是一直以来阻碍她前路的暗影，更是她终将踏破踏破，化为己用的暗影。
不论她是否愿意控制那份力量，当她将其战而胜之的刹那，那团黑暗都将化作她的拥趸。自她力量爆发的瞬间如兵卒般蜂拥、扩散予以周遭的一切存在以精神上的强压。
直至下一秒被她毫不犹豫地一拳撼地！
黑暗连同脚下的土石因巨力破碎、飞扬——
——可即便破碎，但那暗影造成的影响仍是存在的。
挑战她的草上飞此刻仍保留着被暗影覆盖前的那一瞬状态，挥舞的薙刀锐利依旧，却慢了半拍的力道。
【ShadowBreak】
成田白仁的成名技，一如字面般朴素。
在力量爆发的同时还无可奈何地兼具对他人的干扰，对于心灵不够稳固的敌人而言甚至能直接压制，最严重的是让对方丧失战意——中央赛场上倒是没有孱弱到那个地步的赛马娘，便如此刻的草上飞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
但确实有一瞬基于混乱中的迟疑。
而这样的迟疑在对决之中，足以在一瞬分出高下——
——以此刻成田白仁一记矮身跨步，欺身而至的一道冲拳！
朴素而又直接，并且丝毫不妨碍令那紧来得及受身降低冲击的草上飞真正被击飞出去。
跨越十数米的距离，撞在一道巨大的石柱上，虽没被焊进去，可那围绕着石柱与背后接触面延展出的无数细密裂纹也足以证明这一拳的力道。
可那从石壁上挣脱的倩影似是全然无事，就连其决胜装也没有明显的破损，只是沾上了些尘灰与石砾，随着女孩的迈步簌簌落下。
“还要继续么？体会了暗影之后。”
早在那一拳后便站直身来，没什么再出手架势的成田白仁淡淡道，看也不看身侧浮现的光屏，目光倒是瞧向了另一侧。
她在看不远处围观人群之中的姐姐，却也不可避免的注意到其他的围观人群，因而多少有些厌烦。
如果那些人拍照的动作不那么明显，那拍照声和闪光灯不那么刺耳显眼的话，她也不至于烦到这个地步。
“第一回合...”掂量着手中的薙刀，旋刃震灰，重新摆开架势。
草上飞的动作凝练而又标准，俨然有着足够扎实的基本功，幽蓝色的瞳中蕴着不屈的坚定。
毫无退却之意。
“不是说三局两胜么？白仁学姐。”
对高中部的草上飞而言，身处大学部且赛事生涯已至尾声的成田白仁确是她的学姐无疑。
但事到如今有没有尾声也都无所谓，只因上个月三女神的诏谕似是有打算重振赛马，再召梦之杯的架势。
已然有不少被训入岔道的毕业马娘都蒙受赐福，获得了各种意义上的重修机会。
她不知白仁学姐如何看待这件事，但她既敢主动拜托对方协助自己训练，便亦是同样打算将对方视作赛场上的对手之一。
‘怪物’御下的所谓暗影，想要提前见识，也想要看到彼此之间的差距。
于是就在刚才，她见识了一瞬。
那份确实宛若猛兽般的压迫感几乎将她魇住，旁人看来只是瞬间，可与她而言已是回忆了过去修行种种。
自那摆在老家道场的仁王像中重凝本心，方才以袈裟斩从中挣出。
恰逢成田白仁击破暗影的那一刻，草上飞接续上了被暗影席卷前的一刀。
可那终归是体感上的‘漫长时间前’的一刀，接续而上的力道与意蕴都有变化，难以在对方面前有所建树，只能在被对方近身时仅凭本能受身。
被干脆打飞了出去。
那一拳，若是实战，她恐怕真的能被捍入墙壁，更会吐出一口血来。
训练场的壁垒装置正在稳定运作，那种外号‘减伤结界’的源能机械能够推导出场内所有训练者的动作和出招，并在一方受伤时予以空气障壁的缓冲，降低伤势与出力。
同时身旁浮现的光屏则是会表现出原原本本的受伤数据和地方出力。
草上飞瞥了一眼便震撼于白仁学姐的爆发，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退让。
“虽然我很高兴你还有斗志，”成田白仁叹了口气，扭头瞥了眼周遭越聚越多的人群，“但你不觉得这里的人越聚越多了吗？”
“堂而皇之的训练，借助媒体的力量为极东达比备战，这是训练员的主意...”草上飞落落大方地迎接那些目光与拍照，再看向成田白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白仁学姐很困扰的话那就下次找封闭式训练场吧。”
“大姐都猜出用意了，我也不是太在意，只是...”垂首看向自己放松又握紧指虎的手，成田白仁的目光重新扫向自己姐姐所处的那一方人群。
“只是？”草上飞确认问。
“现在回过神来，暗影的状态有些不对。”
虽然对那黑暗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从未考虑过真正驾驭那样的负面能量，但成田白仁不得不承认自己和那黑暗有着相当深的联系。
甚至可以说，那份黑暗有着自己内心的一部分，更有着与自己竞赛过的其他赛马娘内心的一部分。
伴随着自己的成长，它也在成长，只是始终没有智能，只会被自己的情绪引动。
可之前暗影似乎更加主动地扩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那看似汹涌的攻势其实是在尽量扩展、分散逃命。
什么原因？因为这里的谁么？
周围就围着这么多人，成田白仁自然下意识便想从这里寻找原因，可人群面貌一眼看去都没什么特别，倒是她的大姐琵琶晨光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状况，已经在朝这儿走来。
“怎么了，白仁。”
“没什么，大姐你有注意附近有什么奇怪的家伙...算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本便不喜被这般围观的成田白仁提出了离开的建议。
毕竟这次是她以能力帮草上飞锻炼能力，为此白仁自己的状况也很重要，既然状态不稳，那就该延后再定。
“奇怪的家伙？要说奇怪的话没有，不过倒是见过一位比较特别的...诶，白仁你没必要拽着我走啊。”
本还回头望向人群某一侧的琵琶晨光，寻觅着那位在天门之城新闻里很是出名的青年。
作为成田白仁的长姐与草上飞的学姐，琵琶晨光没有像大部分围观人群那样过分专注于场内两人，乃至于一点视线都挪不开。
她在之前就有注意到不远处人群的吵闹，敏锐的听力能够听出是因为三个青年的推搡前挪，本是下意识的一瞥却认出了那张电视上见过的脸。
只是她对怪兽也缺乏兴趣，虽然看到个‘名人’有些惊讶，却也没太关心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场内。
若是她有牢牢关注特雷森论坛前几天的那些关于爱丽速子与美浦波旁的八卦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干脆收回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为人严谨认真的琵琶晨光对八卦缺少兴趣，而旁人也不太愿意和她聊及这些，于是她便对此毫不知情。
在妹妹问到可疑人员时虽然答不上来，却也打算说说自己望见个名人，但却被白仁急切的拉拽而截断话头。
之后再说吧...她这么想着，刚刚快步跟上白仁的步伐，却又见白仁的脚步顿了顿，略微眯起的眼睛正注视着三道远离人群的背影。
不惧暗影的怪物稍微感知到了，那忽然翻滚颤动了一次的情绪，便是朝着那个方向。
可她却没有上前查探的余裕。
只因周遭那被她气势汹汹的步伐所‘破开’的人群，此刻也因她的驻步而出现重新聚合的趋势。
先离开再说，希望原因只是那三个家伙......
盯着那三人一个明黄、一个纯白、一个漆黑的背影，想着至少会有个线索的成田白仁，只能先留个心眼，然后加快步伐并朝身侧两人丢下话语：
“谁落后谁就去挡采访。”
另外两人的速度也立马提上来了。
第七章：刚觉醒要什么自行车（有俩彩蛋章
数分钟前。
卡盒早已停止颤动，奥默的目光落在那与碎岩一同飞扬，漆黑不改的破片瞬间。
那份预感便已明晰。
成田白仁的爆发技【ShadowBreak】，能在最终弯道进行赶超时，以怪物般的力量加快速度乃至大幅爆发，同时一瞬绽放的黑暗也会被她的脚步踏破——
——这对于了解大部分赛马娘书面资料的奥默而言，属于常识。
尤其是成田白仁活跃于赛场的年代正是他一开始琢磨赌马的时候。
当然，那时候奥默的赌马成功率还很堪忧，基础资料不够完善的预测，注定不靠谱。
虽然奥默并不想那么快下判断，但赛程并不以他的资料调查速度而减缓。
该下判断就要下判断，哪怕把握并不足。
所以寄的也多。
而赌成田白仁，是那时的主要胜率来源。
很可惜，这并不值得骄傲。
因为成田白仁的成绩之优异是公开的事实，以至于其赔率只能用悲剧来形容——赌她赢只能赚点零花钱，倒是有很多人盼望着她输，
奥默倒是没有加入那样的行列，毕竟他那时才刚开始接触赌马，也还因更早时憧憬过赛马娘的身姿而保有对选手足够的尊重。
再加上一贯的谨慎与相对保守，令他觉得一点一点赚点零花钱也比陡然中大奖的惊喜来得安定。
步子就该一步一步走才对，天门之城那几天属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大跨步了。
虽然把裤脚蹦开线了，暂时不太方便见人，但好在没扯着蛋。
只是话又说回来，即便成田白仁表现出了堪称安定的强大，奥默却也还是为了强化自信而收集了成田白仁不少资料。
甚至没有放过某些昙花一现的小道消息。
那些东西都真假难辨，哪怕到了而今，能从数年以来的各式信息中得以证明的，也并不多。
但唯独对那‘暗影’，奥默姑且可以从中归纳出可以称作确信的认知。
【负面情绪构筑的能量集合体，不具备智能，但又因成分而存在类似本能一般的应激反应】
毕竟它本就是由情绪组成的，自然也会顺应那些情绪本身行动，它们最初缠上成田白仁的原因不明，但成田白仁本身的情绪以及与她接触过的旁人的情绪无疑助长了其存在，其囊括的情绪组成已然分辨不清。
很熟悉，奥默非常熟悉，熟悉得就像是重新回到了考场。
也熟悉得像是归于那巨兽的身躯之中。
复杂多样，彼此交织的黑色情绪、被意志所压下的黑色情绪集合体。
成田白仁...或许和他一眼具备驾驭怪兽力量的潜力，当然，前提得是她能被贝塔系统认可。
否则退而求次，当毒液饲主的潜力说不定也是有的（划掉）。
至于为什么爆发瞬间能引发自己一瞬的心悸乃至卡盒的颤动...
奥默那放在裤兜里的手指摩挲着卡盒，似是感受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又似安抚那沉寂的卡牌。
至于如此么？
他在心底发问。
一位水中的王者，一位奥特曼杀手，你们的黑暗与狂乱乃是何等凶焰，何须在意那小小野兽的咆吼？
没有意志只剩本能便是这点麻烦，犹若古早的机械般缺乏变通。
好在那也只是一瞬...自己得额外注意这种负能量产物了啊...奥默心里想着，目光所及亦是那两位赛马娘于远方的交谈。
瞧出成田白仁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回头扫向这一侧，奥默便招呼着一旁的毕泽与大卫。
“别看了，那边结束了，我们走另一边。”
为了避免当面的可疑，他甚至特意说完等到成田白仁回头之后，才拉了拉帽檐，先行迈步。
而毕泽还在原地愤愤道：
“你怎么知道！”
“我觉得她俩还会打，赛马娘的体力可不会这么杂鱼！”
一旁不少路人也都顿时投来赞同的目光，但他们的赞同没什么意义，等到琵琶晨光走上前去时，大伙都能看出对决结束。
而人群里的记者已然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冲在第一个抓住机会。
走在路上还不专心想要回头看的毕泽，一回头就见大卫和奥默已经走出老远，也不得不快步跟上。
跟上去就开始试图劝诱回头：
“我说大卫跟着你闷头走就算了，你不打算抓住机会去搭讪看看？你不是收到特雷森邀请了吗？我可听说成田白仁在特雷森学院里也不多见，整天神出鬼没的。”
“有这个必要么？尤其是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
奥默的目光饱含诧异与怜悯：“你想上花边新闻报我倒是可以给你加油，为你助力。”
“那还是算了，”毕泽缩了缩头，“不过你是想让我们看什么来着？”
“看这个。”
奥默说着，手指一划空中便冒出个选单，然后他的手指连点，半空便冒出一根带着光流的飞刀被他捏在手里，流畅旋转，在顺势的甩手中化作一道银光。
直入十五米外的标靶正中。
“……”x2。
这一手直接让毕泽、大卫一同沉默。
只是后者在持续三秒不到就惊呼着：“厉害啊！你还有这一手？！”
话语间，那远方的标靶已经顺着地面上的轨道朝着三人这边滑近，几乎可称为瞬息而至。
成熟的标靶会在使用者投射过后自己走来，让使用者观察成果。
此刻的距离也足够三人清晰观察，看那飞刀的刃面完全没入剑麻标靶中。
“这力量...”大卫抬手拔出飞刀，观察着三英寸的逛街刃面，却发现又发现飞刀正在崩溃、消散，面前还浮现出‘无权限’的警告屏。
这就有点尴尬，不过再看向面色如常的奥默时，大卫又开朗的拍了拍他的背，“怪不得你说来当佣兵了，原来你这么强？”
“最近的事。”
奥默笑了笑，不得不承认这种拉着兄弟过来装逼虽然俗套，但也确实有着相当的满足感，只是他没打算继续，只是看了看远方的人群后，继续迈步，进一步的拉远距离。
在这划分着数种地形的训练场中尚有着一小撮的专注训练者，奥默也是在朝他们靠拢。
顺便瞥了眼一直欲言又止的毕泽：“你可以一个一个问。”
“最开始那个动作？”毕泽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开口飞快。
“提前设置好的手势，就像手机上的图形解锁，这里是调动菜单。”奥默回答。
“那刚才的权衡飞刀？”“权衡飞刀可还行，我差点没听懂。”
得亏是‘不存在的记忆’发力，奥默才堪堪能够理解对方那属于某游戏的特有名词，而毕泽自己也后知后觉，更加清晰的理解了奥默曾在聊天软件中提到的‘被穿越’的馈赠确实送到了。
“以前我就有这精度，但只能精准命中八米内，而现在你看到了？”
“这也提升太多了吧？”毕泽以看待外星生物的目光盯着奥默，这在过去一般出现在奥默盯毕泽的场景里。
“所以才有...”话至此处，奥默的声音都附上了沉闷混响般的故障音质。
毕泽下意识退后两步，而大卫更是驻步的瞬间就要发动腰椎神经痛般的芯片加速特效，盯着那被尚未彻底散落的魔力光点簇拥着的高大身影，更听到了那逐渐被他的观感拉长的后半句：
“——必要让你们看看啊。”
“……”
好像没失控，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大卫赶忙遏制了那加速神经传递与变相让时间减缓的芯片，看着那被银与黑交织的高大狰狞身影，试着问了一句，“奥默？”
那是看起来哪怕是不算是双角和尾巴，也完全超过两米五身高的高大恶魔。
有着颇具金属光泽的，遍布上身的银色角质层鳞甲，乃至自然折叠垂下的翼翅，整个宛若银色的风衣下摆般收拢于周身。
但那下身却仿佛被墨汁浸染般，从腰部向下直至脚后跟，都被漆黑所占据。
唯有小腿那如骨刺版延展的间隙后侧，如呼吸般闪烁着六道对称的银光，一如胸口那狰狞如黑色月牙般的不规则裂口中。凝结蓄起的白华，以同样的节奏相互呼应。
一明一暗的稳定闪烁，好似容纳了火焰的引擎喷口。
那是魔力的轨迹。
全身上下的恶魔之力都会在心脏集结，其轨迹化作胸口特别的纹样，这份异样同样也在翼翅、身后的尖刺长尾，以及苍白的脚爪指端浮现。
大卫和毕泽不懂这些结构上的细节，于他们而言，奥默就只是和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突然整个人都大了好几圈，高了好大一截，连脸都变成了完全非人的模样。
那张脸仿佛罩上了一层恶魔风格的银色面甲，一对自头部两侧螺旋延展又朝上探出的银色犄角末端一片空洞，空洞中燃烧着漆黑的火焰，其轮廓宛若烛光，却又与银角本身构成完美的尖角轮廓。
而那血色眼孔中流溢着的，是与尖角末端一致的黑色流焰，与眼孔边缘的凹痕一同构筑出‘审视’般的视觉印象。
“...你家祖上难道有人叫斯巴达吗？”
端详了半晌后，大卫忍不住冒出这句话来。
比较见鬼的还是奥默也听得懂，事实上在他自个儿魔人化欣赏造型的时候也曾冒出个这样的念头。
并且，这种人味儿太少，连面孔都更接近恶魔而非人的头部造型，完全属于记忆中那位但丁与维吉尔在五代真魔人时的类型，而不像尼禄那样还有与人类大体一致的精致五官。
但不得不说，哪怕是维吉尔的煤气灶脑袋，都没他这双角点蜡的操作来得诡异，尤其是这冒的火光还是黑色的。
“我不确定，我那家族很早就驱逐不认我父亲了，更不认我这个血统不纯的...”他想说杂种，只是不带侮辱意义的，生物学上的词汇，但想来在这俩人面前提这词说不定还被安慰，还是算了。
身后那如骨锥般细长尖锐的尾巴也微扬便落下——这大概是奥默在网络世界给自己捏制的恶魔形象中，唯一切合自身的特征了。
但他给自己捏的可是纯色，而不是这个从腰间蔓延着黑色到了一半，又变成会略微律动发光的，密密麻麻令人眼晕的银色月纹。
思路又歪了...
重新回到家庭话题的奥默，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而且我养父说我父亲这一脉的恶魔态确实是这种造型风格。”
不同于传统恶魔那般简陋杂鱼，看起来就像个精英怪乃至四天王的水准，但质量却是良莠不齐。
作为曾打过奥默亲戚的吸血鬼，养父这番评价属于是当事人级别的含金量。
“那么你这个状态？”
旁听了好一会儿，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惊疑不定转作仔细观察，再而双眼放光的大卫，似乎觉得奥默的魔人化非常符合他对非人怪物方面的审美。
而端详完造型之后，也就该问能力了，大卫也明白奥默就是来给他们展示这个的，自然是无比期待。
然后他便见对方手中显化一柄飞刀，大抵是为了偷懒而与之前系统生成的造型颇为一致，不刷花式直接一掷，霎时洞穿三十米外的标靶。
然后在两人看着标靶边的光屏上浮现的距离与力道发怔时，奥默又利爪滑动，指尖连点。
一道光华凝结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狠狠贯出，以更加凶狠的声势击穿了另一道同距离的大型标靶，弹出的光屏直接显示着其速度与力道。
这动作属于是过于迅速，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都还在被劲风吹拂面颊与头发，而奥默手中本是光华重聚，似要表演什么魔法。
毕竟他不能老是丢东西，仿佛lv.10打大龙虾，Lv.20打披甲大龙虾，Lv.30打大翅膀换色大龙虾的展示强化。
可那法阵初步勾勒时，却又忽然被他震散，转而探出万幸没什么骨刺的双臂揽住两人。
于那瞬间，翼翅伸展，身后鳞甲的缝隙亦有炽热银华迸射而出，扭曲了空气的同时，带来强劲的推力。
赶在一群记者包围之前，恶魔带着两人一个惊恐一个兴奋的呼声拔地而起，将几道急切的闪光灯也甩在了身后。
曾经奥默评价过，可惜自己这魔人化除了涨了蓝条上限外，没有多出任何特殊能力。
确实如此，但这形态对力量、速度、反应能力各方面的提升，却是畜生级别的过分。
正如他当初那接近吐槽的评价：
很昭和改造人。
第八章：他自然会喜欢这个世界
因为想要完整的装逼而撤到训练场的足够边缘处，但奥默还是低估了自己那套魔人化外观的显眼程度。
被某些眼尖的家伙认了出来，甚至惊动了那些特别的记者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植入过奇怪的外装，或是专门修行了什么加速的源能，一个个跑得堪比赛马娘般迅捷，许是主营八卦方面吧。
可惜奥默这幅状态下的听力与感知皆有强化，可以令他及时收手带着兄弟跑路。
只是多少也要做好背影照片被用来做文章的准备。
“真扫兴啊，要不我们直接找个犄里旯旮再让你变一次怎么样？”
“没有训练场那么方便的展示功能，你只是想看魔人化吧？”
“对啊，我觉得大卫也想再看一次，大卫，你不想吗？”
“想。”
“...先回头再说。”
甩掉记者，奔入厕所，化作人身，拉低帽檐再让口罩变色换款式。
奥默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这般最大化的利用这当初买来只是图个玩具效果的赛博口罩。
只不过，即便他深知伪装就是要足够坦然自若，但身旁俩人始终是有些鬼鬼祟祟的做贼感，令他口罩下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你俩能不能背挺直走快点？”
“这还不是怕你被发现，我俩可没什么知名度...哦，大卫不一样，说不定有穿越者认识他。”毕泽说着说着，好像意识到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动作也自然了起来。
而聊起天来的大卫也下意识的自然起来：“呃，遇到过几个，都很...热情，我还好啦，露西和丽贝卡对他们印象很差。”
“穿越者容易缺乏距离感，也有不少神经质选手，你看毕泽就知道。”
无视了毕泽的反驳，奥默垂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模拟抓握的动作回顾着之前巨大的利爪。
他自个儿就在家里尝试过能不能独立变化，就像是只有手臂、腿部魔人化什么的，结果是蛮失败的，问网瘾吸血鬼也说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感觉是在敷衍自己。
他也不是特别执着，只是魔人化本身非常明显的耗费体力、提升食量，考虑了一下恩格尔系数的飙升，研究局部魔化也就是想着细节地方省一点。
实在省不了也没办法。
“真麻烦啊...”他下意识地感叹道，步伐一顿，只因车站就在近前。
界门区地处东炎区与极东区交界地区，文化也非常融合，车站前等到的公交车指不定是电车，就像刚开走的那一班线。
于是听到他的感叹，还以为他在叹息电车的大卫问：“要不我联系朋友来接咱们？”
新兴佣兵事务所边缘跑者。
虽然谈不上混得风生水起，但也算是成立之后便蒸蒸日上，公用车不成问题，私人车也在陆续配备。
而毕泽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理解力。
他不觉得奥默会叹气没赶上一班车，便立刻猜是之前的遭遇，继而直接招呼大卫道：
“他不是叹这个啦，他是烦被记者发现，要我说你那造型大白天还算好的，你那造型放在黑暗里才更显眼！”
“已经可以拍个照放在年度黑暗反派系评选top10里了吧。”
“那是什么？”大卫诧异的看了眼奥默，见他不想说话，又看向毕泽，“真有这种评选？”
“有的有的，每年都评，而且基本都被外星人和黑暗生物携手包揽前十，我买了三轮往期杂志！下次见面带来给你看看！”毕泽说起这个颇为起劲，俨然一副‘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宝物！’的架势。
同为黑暗生物的奥默对那种玻璃珠就没兴趣，不含恶意地揣测着这大概是外星人亲外星人，妈妈船吸妈妈船一般的认同感。
于奥默看来，那杂志测评的造型，反派度不如凯利夫，凶残不过怪兽，实在不值一提！
为了讲究真实度而放弃虚拟造物着实失了新鲜，分明网上聊天室的创意工坊里摆着那么多出彩的建模却不予考虑。
多了纯度，但没啥卵用
坏了，那自己上去可能还真的能乱杀。
“奥默怎么了？”
正和大卫传教黑暗炫酷霸气之美的毕泽没这份细心，还得是听得微妙的大卫注意到了奥默变化的脸色。
闻言扭头看来的奥默，只是幽幽叹息。
“我希望天门之城的那帮人能够尊重个人权利，不要随便拿别人的照片参加什么竞赛。”
三个在审美上非常叛逆，性格上又非常小鬼，会把变身当玩具玩的大男孩，最终还是没能前往理想的蜜与旮旯之地。
因为大卫这几天已经在准备佣兵复健了，还在电车上时就有一通电话将他叫走。
而在中转地铁站前，奥默也收到了边疆灯塔的电话，让他尽快回家做好接收快递的准备。
真正快乐的正版玩具要到手了！
三兄弟齐聚的快乐时光就是如此短暂，在奥默一点都不留恋的话语中，毕泽只能道出一句：“忙，都忙，忙点好啊”的话来，然后被奥默道了一句‘爪巴’。
还没到分别的时候呢，奥默回家要坐的地铁路线和毕泽要逛的地方有六道站点上的重合，可以说还有得等。
自打获得了那串不存在的记忆后，奥默也就能理解毕泽这家伙的大部分‘怪话’了。
他不觉得越来越理解‘外星人’像是什么好事，倒是毕泽一副吾心甚慰的模样，甚至和奥默说道起了二刺猿。
什么叫二刺猿！？
二维世界？ACGN亚文化圈？
错！
“这里，界门区，神圣泰拉联邦，这个世界，就是二次元！”
“妈妈，那个哥哥在说什么？”“不要听，色谱会被污染的，会变成你爸爸那游戏里的赛博精神病。”
已经不需要奥默吐槽了，仿佛这种场景下必然刷新的母女组已经替奥默对毕泽打出暴击，效果拔群。
“什么叫色谱污染啊？！你们这些赛博改造人的精神这么脆弱吗！？”
也得是那母女自发的远离，很难再听见自己说话，毕泽才会这么骂骂咧咧，而非十足克制，装模作样。
“已经可以了，再放任污染源传递我也会被地铁警员找的。”
奥默在一旁打了个哈欠说着风凉话。
“我可是认真的！二次元和三次元的最大的区别你以为是什么？”表情正如话语般严肃的毕泽，竖起一根手指来，定定的盯着奥默。
画风吧？奥默下意识这么想着，但实际上确实沉默了两秒，忽然道：
“环境？”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却没想到毕泽竟然认可了这份回答。
“对！环境！”
这人认真起来还真是和平日印象差距巨大，只是奥默唯独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地方认真。
“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社会风气！”他甚至还在认真延展话题，然后问，“还记得我说过的樱花妹吗？”
“极东区年轻女性？”奥默简单的定义了一下，“三女神自异界带来的赛马灵魂似乎也是附着于极东区未成年居多。”
然后就是极具改变身体发育周期的本格化什么的，姑且与话题无关。
“那么你知道我原本的世界，所谓的樱花妹是什么样么？”毕泽看得出奥默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便急忙抛出结论，“全员癫人！”
“四个小号还算少，一个小号就是一副脸。”
“我觉得有小号不算什么，”奥默表情微妙道，“尤其是听说不少宿舍都是几个人几个群的。”
对一个孤独的走读生而言，这类消息也确实只能是听说。
虽然凭着他那观察习惯也不是不能确认。
“不一样，”毕泽摇头，“那些小号是从耻感文化和性别歧视下诞生的，你理解这话的含义么？”
“……”奥默沉默着，拧起了眉头。
“你脑子一直都比咱们好使，”毕泽知道他理解了一些，表情也略微放松，“这些小号主要是用来做，平时最不能做的那些事。”
“四个号都是新手村的级别了，她们甚至会在小号里发自残照片及其感受，这个群体的精神病概率很高，很多都在用药，还有自残倾向。”
“并且啊...”说到这里的毕泽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边上没什么人，便又低声道，“并且马儿跳是缓解压力的最佳手段，这算半公认的事吧。”“你...你给我等会儿，直白一点也没关系，不要用这么奇怪的代指。”
说ghs也没什么，陡然一句马儿跳才是让明天还要去特雷森的奥默有些蚌埠住。
“直白一点？那就是我那儿的樱花妹，几乎每个人，问她经验人数多少，她会回答3-4个，这是公式回答，正常推测为7-8人左右，而且这还是jk和大学生哦，不是已婚女性。”
毕泽说到这儿，看向扶额的奥默：“是不是很难接受？和这边的风气截然不同。”
“顺便一提那儿的女性出轨率是六成，也就是60%。”
“你以前跟我说樱花妹的时候...不觉得别扭么？”
奥默再一次发出悠长的叹息，倒不会觉得毕泽在说谎，这本也没什么好说谎的，若是为了展现一下自己对二刺猿的执著而丑化三次元...
外星人还没到变成哥谭人的地步。
“不会啊，我说的是这里的樱花妹，很二次元！”毕泽比了个剪刀手眯眼，怪恶心的，“所以你要知道三次元环境有多癫，而这里又有多奇迹，所以我压根没想过回去。”
“倒也没有那么奇迹，该黑的地方还是黑，灰色领域也蛮多的。”作为了解者的奥默觉得还是需要让好友停一停。
至少不要把这个世界想象成天堂。
“但至少有我想看到的樱花妹对吧？甚至......”
毕泽说着，扭头看向车窗外的漆黑廊道中偶尔闪过的广告牌，抬手指了指。
界门区优骏（极东区德比），赛马娘经典三冠的第二战，还有六天。
“能在存在赌马文化的状况下。维稳赛马娘的生活与赛事热情，真是难以想象的难度啊。”
“我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理想得不可思议。”
“相较之下，其他的黑和灰，乃至影，给我的冲击与感慨都没那么大，反倒是觉得存在也无可厚非。”
“掌握那份记忆的你应该也能理解吧，奥默，记忆里认知的世界和你的这个世界......”
回过头来的毕泽望着若有所思的奥默，问：
“你更喜欢哪一边？”
“那当然是这里。”
奥默冷淡道。
“我获得的记忆根本不全，并且警察还说我有再被魂穿的风险。”
还让他更换芯片什么的，这份隐患倒是早在天门之城的精神检测中确认了没必要。
他的精神韧性已经企及了B等，说实话已经有些异常了，完全是不需要精神防护都能抗下普遍异界灵魂入侵的程度。
但想到化身怪兽时的体验...奥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份异常。
而这回答也让毕泽愣了愣后，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真是很有你风格的回答，你和那几个讲究严谨逻辑的赛马娘肯定会很合得来吧，比如那位找过你的赛博马。”
“承你吉言。”
第九章：大人聊天时，小孩通常会低头玩手机
几个站后便与毕泽分别的奥默，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前往临近的集市转了圈，转的时候顺便联系小区物业办理停车位的持有手续，然后拎着几袋食材外加两袋鸭血回了家里。
毕泽不久前的空巢老人宣言似乎落到了他身上，打开门见到的一片黑暗也将他下意识的招呼声给堵了回去。
似乎能感到些许的孤独感了？
他刚有过这样的念头，便听一道无比自然的声音嚷嚷着：
“哦！到家啦！那我转去我的机器了！也别叫我吃饭！”
刚被激活弹射的终端光屏因为发声者的远去而重新收拢，敲下玄关前灯光开关的奥默有些疲惫，想要给上一秒的自己一拳。
孤独个几把，还是疲惫永恒。
“不是给你准备的！”
换上拖鞋走入室内的奥默，不忘朝着莫里森的房间喊上一句，接着立马听到对方的声音又重新自终端光屏传来：
“那你该给谁买的鸭血？”
莫里森还记得这孩子虽然能接受血旺，却也谈不上爱吃。
而孩子在吐槽这吸血鬼真的是越来越适应电子生命存在形式了。
就凭这从终端转移到自己房间里的电脑，再转回自己终端的速度，真是快到匪夷所思。
“给隔壁邻居准备的，怎么？鸭血他也无法接受？”
奥默还记得隔壁有位弗拉德三世，当初没太在意，而今有了另一份记忆倒是意识到对方或许不太接受吸血鬼相关的事物。
“你还是弄点正常餐吧，他状况特殊，对吸血没有依赖。”
莫里森说的话令奥默稍有些意外，意外养父居然清楚这个，看来当初说是一见如故或许不单纯是自吹自擂。
“情况特殊的话，还有什么别的忌讳么？”奥默故作不知的拎着食材继续前往厨房，顺便将鸭血塞进冰箱。
说让他准备接收快递讯息还没动静，他准备先洗菜将晚饭的准备工作做了。
“别提吸血鬼，你就当那种呃...圣骑士被人变成了吸血鬼，对出身耿耿于怀的人！对，就这种人！”
看莫里森那抓耳挠腮的模样也可谓是急中生智，奥默也算是确认了莫里森还真对那位弗拉德三世的状况了解大概，便也晃了晃手里还湿漉漉的菜篮：
“懂了，回头你跟我一起去吧，本来也是准备和他说你的状况。”
几天不见，邻居突然嘎了还变成个电子幽灵，正是考虑到这种事奥默才想着拜访一下。
白天出门不见人，也就趁着天色渐暗再说吧。
怀着这样的念头进行晚饭准备，倒是先等来了终端通讯的铃响。
“嗯，是，我很快就来接收！”
拍下挂断的按钮，非常迅速的收拾现场，都没对莫里森的空屋打招呼就匆匆下楼，奥默对于正版玩具的渴望是如此真切，以至于几位货运员都意外来接收这个重要单子的居然是这么个开朗小伙。
这波让莫里森知道恐怕得痛惜大亏，毕竟能让奥默脸上挂着如此真诚笑容的机会可不多，更别说是以这幅表情道谢了，连莫里森自己都才体验过一次，而且还记不清时间。
至于奥默拎着新玩具阿不，新武器比划着要不要按下开关，接着又围绕着黑、银二色涂装，少量暗红做点缀的重型摩托仔细观摩半晌，在转而试驾，则又是另一件事了。
至于车放哪儿...还记得一开始买菜路上的顺便联系么？
停车上锁，趁着夜色拎着很令小区其他路过居民警惕的危险武器回到家中，奥默才终于放下了这个令他纠结的正版玩具。
很想按啊，很想按。
那个熟悉的位置，那个熟悉的红色按钮，虽然加设了防止误触的机关设计，但有谁拿到正版特摄玩具不想对着按钮直接按下去呢。
可一按下去，自己能继天门之城之后，刷出界门区的成就。
边疆灯塔那帮人可是能保证自己适配这东西的，到时候不论是变成巨大奥默还是变成巨大合成兽，都有足够的资格抢占头条，狠狠地狙击一手极东德比。
为了不得罪可能的未来上司，还是找机会去训练场订个空间特化房吧。
只是变身的话魔人化已经足够了，闲着没事都可以用尾巴磨爪子，拿刚刃研磨来打发时间。
然后回过神来，天都黑了。
这都已经超过原定行程时间了......深感自己被玩心拉入‘堕落深渊’的奥默痛定思痛，将贝塔魔刃小心置入了边疆灯塔赠与的配套安置公文包中。
内置空间压缩法阵，可以纯粹作为公文包使用，内部为贝塔魔刃量身定制了一份磁化放置匣。
据说是和卡盒一样，能够屏蔽贝塔魔刃作为‘开关发信器’本质的波动，且隔绝一切探测，但奥默以那莫名的牵引感认定这又是种屁话。
至少他们实验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这种特例。
不论是怪兽卡片还是贝塔魔刃，他目前都有些许莫名的牵引感，哪怕中间隔着边疆灯塔吹嘘的隔绝装置，不过这种感觉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资格证明’吧？
奥默不怎么担忧，不过也考虑将其写入那协议中一年交一次的‘产品使用报告’里。
多少算一份异常，完全忽略倒是不应该。
总之，事已至此...先做饭吧！
奥默重新步入厨房，虽然不用考虑给莫里森做一份了，但想到要拜访邻居，对于自己的厨艺姑且还算是有些自信的奥默，决定继续按照两人份做了一顿。
小心翼翼的装盒，把那依依不舍的离开‘战场’，似乎已经和什么叫BRAVO队长建立深厚友谊的莫里森叫上后，他便步上了拜访德古拉的道路——
——说是如此，其实就是出门、关门、走两步，敲门，开口。
然后门开了。
是那张令奥默印象深刻的胡子拉碴，目光忧郁的白发大叔脸，颜值不能说差，甚至还挺高的，但就是觉得这人的‘空巢老人’数值更高一筹，那印象便也因而微妙。
尤其是在自己说明来意，又展示了一下光屏中的莫里森后，对方那副反应——
——那落到自己脸上，又转移到莫里森身上的目光中，满是太久不见人的钝感与生涩。
就真的很空巢老人！
但好在实际接触也不难相处。
虽然主要原因还是奥默确实没有提及过吸血鬼的话题，还有主要以莫里森为‘话题开拓手’进行主攻。
其次是他带的礼物和饭菜，多少算是冲淡了尴尬。
奥默虽然开口少，但看他俩聊也算是气氛不错。
顺便探听一下时钟塔那边似乎迟迟没有其他新英灵登记，更别说其他罗马尼亚相关英灵了，以至于他一个人在这儿不太受重视。
听到这儿奥默也就了然了，心里直呼对上了，对上了。
泰拉联邦的时钟塔虽然一开始只是冒用个最出名的名头，实际上混杂着不少奇奇怪怪的魔术师、死徒、精灵、英灵之流的其他同世界老乡。
就连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成员也有不少，实在不能直接当做记忆中那个拉胯组织看待。
但现在看来，也因为成员确实驳杂的缘故，内部之间隐有争斗，且在人事安排这方面确实拉胯。
其他方面如何尚且看不清楚，想来之前听教导主任说时钟塔要和源能工程院展开教学合作，倒是说不定能了解...呃，我被踹了啊，那没事了。
心有戚戚的奥默看那俩大人聊天，摸摸捞开了终端，敲开了班级聊天室。
本想联系一下志愿填源能科学院的同学以后能不能帮自己留心留心，却意外地发现聊天室未读消息一堆，甚至还有新消息在发送。
这就令他分外不解了。
毕竟班级聊天室这种东西，属于社交不必要品，除了真正左右逢源例如毕泽这样的现充外，通常没人在里面说话。
大家都有各自的小圈子，更别说某些班级群里还偷偷混了个班主任之类的存在。
奥默这个班级聊天室虽然没有教师混进去，但升学火箭班的定位注定了这里面的学生全是些专注学习的卷王，平日也不喜欢在这儿闲聊。
那他们在聊啥？
奥默诧异的划拉着进度条，反倒最上面是一段短视频，不用点开都能看到熟悉到令他险些手抖的巨兽轮廓。
不应该...不应该......这帮家伙没这么八卦才对，奥默瞅了眼发视频的头像。
Tama的！是毕泽！
怀着被兄弟背刺的愤怒，奥默继续下滑，意外的只是些文字对话。
【/Use13
/castsequencereset=3火焰冲击，不死鸟之焰，阳炎射线，炎爆术，灼烧，不死鸟之焰，巴哈姆特之怒，死亡轮回，天光轮回，红莲华，灼烧，诱爆热射线
草，这个爆发宏比我自己手操强。
坏了，我连火法都不会玩了】
【怎么还有人练火法，而且召唤的技能都混进去了你练了个几把火法】
【别叫，死亡轮回和天光轮回也算入火系了，这还是上周法师协会发布更新的！】
【不是，你们别吵这个，重点是我要回忆一下法师怎么当来着？咒文和指节、发音？
我应该先开开嗓么？笔试完之后狂睡几天感觉什么都忘了】
【一键魔网宏.jpg】
【一键魔网宏.jpg】
【一键魔网宏.jpg】
【太对了哥！这完全符合我对法师的认知和想象！】
【不是，真的会有人练火法不练土系？你打算搓一兆度火球还是打算去厨房帮人打火？】
这都什么几把...奥默一路看下来完全皱起了眉，眼见话题没完，立马就敲字冲入对话。
【tama的这宏写的什么几把？reset=3都来了，就算一点技能急速都没有，这不是都让了别人0.5s？
灼烧前摇能和不死鸟之焰放一起？
构建延迟这么明显，我看你这法术菜单，星恒工业法杖系统的魔兽版吧？
建议转泰拉法杖系统重录，星恒的魔网构筑宏不能做到0.5S，只能整数秒，用宏就是比人菜！】
【我超，还有高手！怎么班上还他妈有人研究不同公司的魔导法杖系统的（半恼】
【没问题！我记得我们是文科班，但是也教理科！】
【但是林顿不是武道系那边的吗，我记得他拿过武道奖学金】
【他拿的奖学金多了去了，法术架构比赛他也参加过，只不过拿了个安慰奖】
【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当事人面前聊这个？】
【嗐，没事，大伙儿都知道法术架构比赛有多卷，输了也不丢人，有安慰奖都不错了】
【是林顿！林顿冒泡了！林顿帮我签个名怎么样！】
【对哦，好像也有一堆人想要林顿的信息来着，林顿你哪些方便透露啊？比如爱好、体重、单身情况？】
【……你们聊，我潜了】
赶在更多的家伙钻出来起哄之前退离聊天室界面，奥默再抬头便见弗拉德叔和莫里森都盯着自己，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我是有发出什么声音么？”
虽然印象里没有，但还是问一下。
“没有，”最先回答表现体谅的居然是对面，弗拉德.采佩什站起身来，朝着卧室方向迈步，“只是莫里森刚说该离开了，听说你还有事。”
待到回来时，这个有着德古拉这般恶名的老男人手中递来的，是个小提袋：“这是回礼。”
“好好收下，然后你去忙你事去！”屏幕里的莫里森神采飞扬，很令奥默怀疑他的多年单身是否是性取向出了问题。
“我倒是可以和弗拉德老哥多聊会儿。”
“...谢谢，那么容我先行告辞。”
“不用有压力，余现在也只是个邻居而已，”大公淡淡的笑了笑，抬起指甲修剪得意外整洁的苍白手掌，“有问题可以找余帮忙。”
听起来已经算是不错的刷脸熟了，奥默点了点头，带着提袋朝着门口走去。
“完全不给我打招呼，你看着这种臭小子，老哥你可不能收养这种没礼貌的小鬼。”莫里森还在愤愤。
听着玄关大门关闭的声音，弗拉德仍是笑问：“但你不是希望余稍微照看一下他么？虽然余觉得没必要。”
他摇了摇头。
“此生虽是英灵，但灵觉仍旧敏锐，余能察觉那孩子隐隐显露出些许威胁，他的实力已然不弱。”
“但还是个年轻人，多少会不放心。”
屏幕中显化出完整本相而非总在奥默眼中的Q版角色，莫里森无奈的笑了笑。
“不懂得畏惧的人无法意识到深渊的危险，我现在这副模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过既然老哥你都觉得他强的话，我也确实该少操点心。”
另一边，转个头就回到家里的奥默，撑开小提袋从中摸出了一件...毛衣？
“？”
撑开这毛衣比对了一下臂展和体型，思索着莫里森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体型告诉邻居的奥默沉默了一下。
“也行，就是有点早了。”
他笑了笑，收起了毛衣。
这才六月末。
明日的气温预测甚至是31°，需要靠界门区的城际温控系统接济，来救出门上街人们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