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奥默：你俩姐妹什么情况
“确实没有鬼魂来过？”
“是近期没有……有些比较古旧的灵子痕迹，以前确实是有过幽灵的。”
茶座小声的说明道，以一贯缺乏感情起伏的语气。
“这样啊...总之没有就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历奇那几个小家伙还需要足够的‘奇迹’啊。”寮长有些遗憾道。
“而且在骏川小姐的建议下也发现天台需要换锁，只能先这样上报了，辛苦你了，茶座同学。”
互相道别，继而远去，曼城茶座在转至对方视野之外时便开始略微加快速度，想着该怎么去寻找‘朋友’。
要不……去问问速子…？
那位曾经骗她喝下加了加速药剂红茶，副作用是一天之内头发白化的恶趣味研究者，常常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好奇理由进行研究实验。
甚至会绑架其他同学试药，然后被风景委员突击惩罚。
但她也是茶座的第二位朋友，并且知晓‘朋友’的存在。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俩人能成为朋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
一个是过分痴迷研究的研究者。
一个是灵媒体质天赋异禀的通灵者。
就连喜欢的饮品都是红茶vs咖啡这样的对立。
但她俩确实是有好几年交情的朋友了。
一切始于她被那红茶副作用变成白发的时候。
很是困扰的曼城茶座本想监督她把‘解药’研制出来，却发现还有更多人找她麻烦。
因为那时的爱丽速子，在违规乱纪的道路驰骋之猖狂，远胜如今。
得亏是她研制的药物本身都是趋于无害，否则就算当事人们都没有太大怨气，她也非得因为危险实验被勒令退学不可。
可就算没到那个地步，当事人的不快终归是无法消去的，同为低龄受害者的马娘们脾气大多还好，大人们却需要有个说法。
爱丽速子还是需要一个人管着，就算她还没到该找训练员的‘本格化’高峰期，也该有个赛马娘看着她。
便也是在那时，曼城茶座主动站了出来。
虽然更像是一时冲动……
因为注意到了大家的困扰，以及速子那根本没有朋友充作看管，再加上隐约察觉了对方的孤独。
一贯乖巧听话却又有些木讷的黑发小姑娘开口了：
‘……我来吧，我来…看着她。’
因灵媒体质而早早接触魂灵，更是险些被卷入魂穿事件，被许多同龄孩子排斥的曼城茶座，蛮理解对方的那份孤独。
她还有‘朋友’，而对方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个对一切同学都很‘友善’的爱丽数码外，就真的没什么同学对她有过好印象。
听说她的家族在赛马娘界也算是声名显赫，但她也是那家族里最为特立独行的孩子。
虽然不算是与家里断了交集，却也基本没考虑过回去。
唯有每年都有寄来的外星包裹能证明她还被家里所关心着，却也仅止于此。
曼城茶座少有地强硬了一次，尽管其中也不乏‘朋友’的鼓劲，但她还是做到了：
主动朝着对方占据的空教室里放置所谓的‘杂物’，同爱丽速子划分领地，表明自己会盯着对方的立场——虽然那时对方表现得颇有些无所谓，但对曼城茶座而言，这显然已是对性格、对承接义务所做出的极大突破。
这还是初中第一学年的事。
之后的几年，尽管也曾有不少小矛盾，但两人之间的相处都还算融洽，茶座甚至早早给速子提起过‘朋友’的存在，只是‘朋友’一直不愿意现身见见速子。
可就算是如此，速子也曾‘抓’到过‘朋友’。
凭着她的研究。
她是曼城茶座见过的第一位，能在‘朋友’不配合的状况下找到‘朋友’所在的人，虽然那是‘朋友’小看了她，任由她得以证明成功，但‘朋友’也不得不承认速子的能力确实出众。
只是她仍然不打算出现在速子面前。
这并非重点，想要找到‘朋友’的茶座，自然更在意曾经的事迹，于是在眼下这种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位褐发红童的友人。
不过就算是抛开这一点，朋友本也不多的茶座也显然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毕竟知晓‘朋友’的存在的人也确实没几个。
哪怕是速子的训练员，茶座也只是允许透露了自己作为降灵系高材生的身份。
速子的话，应该在实验室吧？
茶座这么猜测道，陡然间察觉到身后的凉意。
这是她无比熟悉的感触，令她下意识的欣喜‘呼唤’：
‘朋友…你回来了？’
‘是啊，抱歉啦茶座，昨晚心情不佳去初中部逛了逛，现在我还得避一下富士奇石。’
降临系课堂会讲授与灵体的特殊沟通方式，这种方案甚至不需要物理意义的开口，解决了像是‘对空气说话’的尴尬画面。
这种技巧是近现代时完善普及的，属于技术体系成熟之后就会有人琢磨的，更加简练、便利的小技巧。
“没关系…只不过……”曼城茶座欲言又止着，嗅着那伴随熟悉的灵子回归之后便更是似成相识的咖啡香气。
哪怕是有些迟钝的她也该意识到自己被毛了咖啡。
“我的……”“抱歉茶座，我还得离开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就跟那个爱丽速子的训练员说吧，再见。”
“……？”
不理解，‘朋友’好几年下来都只是姑且承认速子，又怎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让自己信任那位训练员先生？
难道是对方是‘朋友’早就认识的旧识？一想到‘朋友’在过去也时常失踪，甚至一次不见半个月，曼城茶座还是遇到过自称‘朋友’的旧识的人找上的状况。
可今天之前的‘朋友’，还都是一副对那位训练员先生兴致缺缺的模样。
‘朋友’和训练员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茶座很疑惑，但还是听出了对方的焦急，老老实实地与其道别后，继续朝着‘杂物室’的方向前进。
她决定去问速子的训练员。
特雷森学院的面积虽大，但对马娘的脚程算不上什么。
没花多长时间便站在‘杂物室’门前的曼城茶座习惯性地敲了敲门，便听到一句反馈慢了些的‘请进’。
速子的训练员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茶座有些意外的看着没有速子在的实验室，以及那用白大褂作被子的训练员。
后者正撑起头看着自己，目光莫名的认真。
“是茶座啊……速子去图书馆了。”
速子的训练员明显精神不振，但比起这个，曼城茶座的鼻子抽了抽，嗅着这室内尚未散去的咖啡味儿，便又重新看向速子的训练员：
“训练员知道‘朋友’最近在做什么吗？”
“朋友？不是速子吗？”
听出那似乎是什么特指的奥默语气无比疲惫。
他现在都不想分析什么话语深意。
他不久前被一个家伙害得没补好觉。
现在又有个女孩以和那家伙以堪称‘时空重现’的姿态造访。
他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永无止境的6月17日了，这日子过得很令人忧心。
第五十四章：你也要给人兜底嘛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位‘朋友’好几年下来都只是姑且承认，是因为速子平日表现确实不怎么靠谱？”
“……”
“你再想想，倘若将我和她放在一起比较，是不是我更像能解决问题的样子？”
“……这就是…‘朋友’指名你的原因？”
“我能看到她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她平日不想被人看到的事实。”
“嗯……我了解了。”
“了解了就好。”
湖弄过去的奥默重新躺平，心里想着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过来问，分明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曼城茶座和周日宁静这俩确实很姐妹，都有着同样的灯下黑。
一个认识速子太久，看她有些许收敛好转到现在，怕是都有回忆滤镜了。
一个分明作为灵体还以一贯的种族身份走动，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虽然没有更切实的证据，但奥默就觉得自己被封号有八成问题就落在那赛马娘身份上。
这都不是直觉不直觉的问题，单纯就……你不能把对面当傻逼吧？
奥默觉得自己见识了一个傻逼老粽子已是千载难得，再见一朵奇葩就该烧高香了。
那么不考虑对方是傻逼的可能性，这波就有些打草惊蛇了。
甚至可以考虑对方能这么迅速的反应，就是他的‘潜在队友’更早打草惊蛇。
毕竟按照周日宁静的说法，还有些马娘在调查这事，并且还是从现实入手——这听起来就很容易引起警戒。
就算她一副‘不期待’、‘不指望’的忽视模样，但也不代表尤格尔公司那边会忽视啊？
你搁这儿内部鄙视链，可在对面看来咱们可都是一伙的！
就算不联合，也该至少做到互通行踪确认不会彼此拖后腿吧？
现在哪怕是不直接拖后腿也是给人加难度，有没有可能周日宁静不只是看不起，而是她主动联系对方也不会给？
毕竟她目前表现出的特征看起来，着实不像阳光下的类型。
奥默越想越麻烦地将手背也抵在额前，看起来倒像是发烧了。
于是热心的女孩走近了过来：“身体……不舒服吗？训练员…。”
“没，只是有点烦心事，”后知后觉的放下手来的奥默扭头看向茶座，真是难得需要仰视对方的时候，“茶座同学既然解开了迷惑，不打算去找速子吗？”
“不用了，”茶座摇了摇头，“速子去了图书馆…那就是在忙，而且，训练员你…可以把烦心事和我说，不会…和速子有关吧？”
“倒也不是，是现实中的问题而且也不方便和学生讲，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而且其实我现在更需要休息。”
这还蛮明显的，茶座可以看到对方眼中明显的血丝，那张脸上也浮出几分后知后觉的歉疚：
“……抱歉。”
“不用道歉，仔细想想这烦心事也急不得，我还是试着继续休息吧，先晚安了。”
“…”看了眼那隐隐透些光的窗帘，曼城茶座回过头来，乖巧地点了点头。
“晚安，训练员。”
一波二折之后，奥默进入睡眠的速度与大雄不分伯仲。
甚至还因为深度睡眠而没有梦境妨碍的余裕。
失眠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去医务室开药，早已作为源能修行课程基础而普及的冥想法决能解决大半的心神不宁，剩下一小半那得属于是走火入魔。
奥默自然不会是走火入魔，但另一边凭着灵体的便利迅速穿行的周日宁静，却能在信息传递最为迅速的二级网络领域撞见走火入魔者。
这也是二级网络领域的常态。
这里本就是距离三级底层最近的不法之处。
从底层数据世界上浮的病毒种数码兽、一面躲避着网警追查，一面仍是不老实的赛博罪犯、图便利、赶时间的通道借用者，还有时不时来这里试着捞一捞业绩的网警、试着测试新的杀毒技术的研究员，以及找人切磋的赛博黑客。
数据世界下的交通枢纽，而且还没固定安检，自然三教九流齐聚。
周日宁静自然是图便利、赶时间的通道借用者，毕竟她虽被奥默暗搓搓吐槽过破面，却也没有响转那样方便的移动方式。
但委实说，响转也不一定有网络直通车快。
也正是有着这样方便的直达通道，巨大部分城市搭设的高速转移设备都没有特别考虑魂体乘客的稳定。
都有直达高铁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你给我去电子网路！
不过电子网路的路线也蛮多，其中一般还是不建议二级网路。
就像此刻正在被周日宁静此刻处理的数码‘劫匪’那样——这地方每天都能发生上千起交通事故，只是因为‘客流量’实在太大而让事故发生率不算起眼。
在这里，绝大部分交通事故的起因都很简单，那就是总是有自命不凡的犯罪分子试图收过路费。
其中数码兽参与的比例颇高。
毕竟这个群体的中下层有着大量充满攻击性的弱智群体。
而能从底层屎山代码中上升到二级网路的数码兽，要么偏强，要么偏弱。
偏强能够打穿防护网，偏弱会被防护网漏掉，都能短暂脱离数码世界来二级网路涨涨见识。
满怀着驰骋电子界的一腔热情，但也更多是一贯损人不利己的习惯所致，令它们习惯于主动攻击旁人。
然后……大多没有然后。
就像此刻被周日宁静两脚踹碎，化作数据融入电子界的数码兽一样，自有取死之道。
三位擅长电子世界作战的赛博黑客，四个成熟期病毒种数码兽，算是比较豪华的拦住组合了，就是拦不住周日宁静。
遁入电子网路的幽灵也会被转化为数据，那份数据是整个灵魂的数据，灵魂越强数据量也愈发凝实强大。
惨死的数码兽临终前便是叫唤着‘究极体’这样的遗言，但这份遗言无法帮到队友。
周日宁静伸手作拳，提腿相争。
她没有持械，她也不需要持械。
她的拳下破开数据凝结的防护，她的腿下裂解了黑客所持的武器。
这些都是数据。
数据与数据的对抗，黑发的马娘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饶是对方想要逃跑，也逃不开一位赛马娘。
最终都是无一例外的击杀，哪怕对方求饶亦是无用。
黑发马娘的气势一如她那风衣般黑暗，灿金色的眼眸溢着令人敬畏的非人冷漠，与其妹在感知灵子时的状态如出一辙。
她们确实是姐妹，注视着这一幕的侦探很清楚这一点。
于是她也从那相对高速的数据流上层跃下，恰能立于那片刻驻足之处的碎片之上，望着那扭头看来的周日宁静。
“你看起来心情不佳，或许可以来我事务所喝一杯咖啡。”
听到这话的周日宁静，眼中那摄人的金辉虽有收敛，但厌恶却也无比直接的挂在脸上：“你是来让我心情恶化的吗？暮海杏子。”
“真是令人难过的反应，我是诚心邀请。”金发的性感女郎步步走近。
不同于其尽显身材优势的暴露衣着，她的语气倒是既不轻佻，也不随意，反倒自有一分一本正经。
“最近过得怎么样？”
“看到你心情就变差了。”周日宁静说罢，便转身投入更为高速的数据流。
但这并未甩掉对方，毕竟对于数据操作这方面，对方是远强于她的行家，行家到仿佛回家一样熟悉。
“不要急着走，我还需要你协助调查。”
完全没有甩掉的暮海杏子与相对一致的速度跟随，抬手挥出的力量更是加固造就能够对话的移动空间。
“终于不废话了？”
“不是废话，我本想试着像一般人那样客套一下的，就是指两位助手都这么建议我，那他们俩最近可真是……”说到这里时，暮海杏子的话语顿了顿，“啊抱歉，我又偏离话题了。”
“开场白就是虚妄伪饰的废话文学，当然，你一贯脱离话题的说明也是，”周日宁静的目光冷静且锐利，似要看穿对方那假作人形的外壳，洞彻某种隐藏之物的身姿，“是URA那位叫你来的？”
“很遗憾，不是。”暮海杏子摇了摇头，“那位会长只是早早托我帮衬一下你，真正要我来找你的，是你某位颇有侦探天赋的后辈少女。”
“遵从恩主？”
周日宁静微微皱眉，立马道出了那个较为特别的赛马娘名称。
和她一样出身自安美区的后辈，本还是在马场奔跑的年纪，但却对于情报搜集过分注重，以至于早早接触了不少学生不应接触的话题。
有着侦探天赋的后辈，也就这一个了。
特雷森的空中神宫、琵琶晨光、荣进闪耀三人虽然也都各有各的天赋，但于她而言，并不算是熟稔到能称作后辈的程度。
至于那遵从恩主……
她知道对方憧憬着自己，但只靠憧憬是无法来这边的，她有培养自己手下的情报人员，不想扯上什么还在上学的学生。
但就此刻的结果而言，她的排斥拒绝似乎没有起到作用。
“没错，她希望我带话给你，”暮海杏子直接承认了那话语，“天狼星象征那帮家伙被怪兽妨碍，对方应该完全警惕了起来，不要急躁。”
周日宁静闻言，扭头看向那飘忽的数据海，沉默了数秒后，叹了口气再看她：
“行吧，我去异域把她们接回来。”
第五十五章：她lay了，辣个外星人她lay了
奥默的补觉姑且还算顺利。
茶座尽管一直待在室内，却也没有打搅他。
速子也一直没有回来，他在自己设下的11点30闹钟下苏醒，对着有些惊讶的茶座打了个招呼，后者显然没想到他会设置这个点的闹铃，虽然被陡然的乐音吓了一跳，但还是想劝他再休息一阵。
但已经没必要了。
11点30正是该醒来的时候，比起残留的些许疲惫，更重要的是他有必要把速子、波旁叫去食堂，养成稳定进食时间的好习惯——
——虽然他一开始想过作为营养师严格把控速子的膳食，但最近的紧凑日程，加上马娘大多优于常人的胃口，让他一直未能有兑现这份想法的余裕。
先就这样吧——他小摆了一波，决定先把马娘的营养责任交给食堂。
本来特雷森食堂在基础营养上也做得够好了，只能说量身定做差点意思，在这一点上，训练员大可以对赛马娘的食谱安排上指手画脚一下。
这也正是奥默在做的事。
基于美浦波旁的膳食基准而标定的‘训练员特别推荐’加注菜品，以及基于爱丽速子此刻首要的养肌、增肌食谱，都已是早早发给了双方并得到了不同风格的回应。
在下一次的体检测试之前先不做改动，奥默此刻最意外的还是那俩人同在医务室的事实。
“你那是什么眼神？劝手下马娘回去休息的工作都被别人代劳了，对此你不该感到羞愧吗？豚鼠君。”
“羞愧自然是有的，但更多大抵是欣慰吧，似乎稍微能够猜测之前那则撤回消息的内容了。”
“给我想点别的！”
“比如？”
“比如给我弄个怪兽组织研究研究，我从凯利夫那儿听了某些高速怪兽，研究欲望高涨！”
“那种门路还在找，我比你更迫切找到怪兽踪迹。”
“哦呀？”
这是这一边的画风，另一边则是曼城茶座对美浦波旁的嘘寒问暖：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确认，没有异常，怎么了吗？曼城同学。”
“就是…她没有给你……推荐什么药吗？或者要你…喝什么东西……”
“适量水分补给，肌肉按摩，一切正常。”
“……喔。”
赛博马娘和通灵马娘的对话，以后者的惊异告终。
然后双方的对话合流，便是曼城茶座又问奥默：“训练员…没叫玉藻吗？”
虽然说话有些温吞的状况让她有些接不住玉藻十字昨日吃饭时的热情，但也好歹留了份好印象，眼见都要走到食堂时还没有那灰发的小个子学姐出现，多少有些在意。
“说明，玉藻已经先一步去食堂了，”比奥默更早回复她的是美浦波旁，这也算是前者乐见其成的变化，“看那里——”
美浦波旁突然抬手，倒是令一旁三人随着她的手指看向食堂入口边放置的立板，立板上不是印刷的广告而是一段字体中正的话语：
【就在今日！就在正午！就在这里！中央特雷森大胃王决赛在食堂开赛！
数以百日的众目见证，无数挑战积累而成的最终结果！
胜负将在芦毛的怪物—小栗帽、漆黑的刺客—米浴，以及极东总大将—特别周之间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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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话基本是字体中正的，但唯独到‘小金船’三个字时就变成了悠扬的花体，在右下角更有用油性笔涂抹的怪异字体签名，将整个名字勾画成了一艘战舰的姿态，下面更是直接画了个能打七分的星舰图标。
很有能，能有才华，很有不伦不类的质感。
令奥默看着就眼皮抽抽。
他只记得特别周说过今天进行大胃王比赛，倒是忘记了那位‘黄金船’热衷人群，更擅长抓住商机。
“小栗帽，”这时，并没有奥默那样感慨的美浦波旁还在紧接着刚才的说明，“是玉藻的朋友，所以她提前过来助威。”
“嚯！是特别周那个比赛啊，赛马娘的胃口顶峰不也挺有趣的，豚鼠君，咱们去看看那药剂的结”“可以，但别耽误吃饭。”
快速子一步的应下注意的奥默，激活终端划出了训练员聊天室，本想要看看这边有什么反应，结果开幕就是：
【小栗帽必赢好吧！】
【特别周必秒！】
【秒毛！米浴来了全鲨了！】
【必秒！小栗帽一口吃了两个马娘！】
【小栗帽看到特别周直接牡蛎！】
……
奥默忽然觉得人人平等的聊天室多有不足，还是该有一个能给人禁言的管理来维持训练员群体形象的整洁。
但这种建议必然会得罪人，并且也不适合在此刻出现，所以他只是一扫而过，关掉了屏幕，再回过头来时，已经踏上了前往食堂的阶梯。
好几次来食堂都是擦着低峰期边缘的奥默，终于撞见了一次食堂应有的拥堵。
光是食堂门口都已是人来人往，入目所见四处都是赛马娘们色彩繁多的头发与各自兴奋的神情，这番拥堵程度甚至连爱丽速子和曼城茶座都表露惊讶，唯有美浦波旁凭着一如既往的扑克脸稳住了人设，却也不免有些疑惑地看向某些马娘手里捏着的应援棒。
“没想到追寻极致的人也有这么多嘛，豚鼠君，快速速为我赶出一条路来！”
“……好多人…连‘朋友们’都不敢过来了。”
敢过来那得是怎样的群魔乱舞？听出了她口中的‘朋友’是指什么的奥默心头吐槽着，扭头便见美浦波旁盯着那些人手里的应援棒。
白色、黑色、乌白相间，显然对应着三位选手的发色，至于从哪儿来的——
“各位各位！看这边看这边！芦毛怪物应援棒！总大将应援棒！漆黑刺客应援棒！先到先得啊！看过来看过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仅能在此次比赛使用，更能为日后两人各自赛场与胜利舞台应援打Call啊！”
“心动不如行动！我们还推出了DD折扣套餐与单推豪华版本！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吆喝者甚至不止一个，一位黑发的训练员与一位白发马娘正背身于人群两侧，以依靠悬挂脖颈的束带支撑的承托盘进行应援棒叫卖。
很了不起的脸皮，很及时的商机把握。
奥默尽管是探出的手指有些蚌埠住，却也为美浦波旁指明了方向。
她大抵是想买黑色的，奥默有听说那位被称作漆黑刺客的米浴小姐和她关系不错，恐怕是她除了室友外的第一位谈得上关系密切的朋友。
同时也大概是目前唯一一个。
手下马娘的交际圈各个都窄得跟个社恐似的，完全不像是正常的JK，实在是很让奥默忧心。
但当他的目光顺着感谢自己然后前去购买应援棒的波旁，看到她搭话的‘商人’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怔了一下。
“哦哦！美浦同学啊，米浴配色应援棒，承惠400日元，谢谢惠顾！
那是位芦毛赛马娘。
世人对芦毛的色彩大多有些误解，单以为那是白毛，但实际上，芦毛马指灰毛而非白毛，而且刚出生时颜色较深。
但却会随着年龄增加逐渐变白——这也是大众认知中所见的芦毛赛马娘。
白毛是格外吸引东方人的特质，奥默在血缘上显然只能算作混血，但他还是得承认，那位女孩确实很吸引他的目光。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发色已然从灰泛白，徒增一份雪一般的气质。
其眉眼更可称作美人，哪怕是身着样式统一的校服也掩不住她的‘特质’，这让奥默不禁想起曾经整理对方资料时，见过一张似由狗仔抓拍亦或是私人聚会流出的常服照片，那张照片上身着长裙的女孩足以证明对方闭上嘴时便会有出尘冷艳之感。
前提是闭上嘴。
“波旁同学还带了朋友和训练员来啊！要不买个队伍套餐如何！颜色可选，七成折扣！绝对稳赚不赔哦！过了这个村可就真没这个店了！
望见这边的芦毛马娘回头对着栗红发色的马娘极尽推销，东炎销售的市井段子在她口中也是信手拈来，换做其他马娘多少会有些违和，但唯独在她口中——
——这一切显得如此自然，好似合该如此，彷若就该如此！
这就是所有特雷森学院，不...考虑到某些没有冠名特雷森之名的马娘学院存在，此人当是星际最自由的外…我是说赛马娘——黄金船！
“波旁，回来！”
但训练员并未因此忘记自己手下的赛马娘正面临着商业陷阱，立马板着脸将其叫回，语气甚至颇有些严厉。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马娘们面前表现这般严厉，于是效果也是显着的。
那芦毛马娘几乎是立刻就缩了缩脖子，滴咕着什么‘不买就不买嘛’的转身就想朝着她那‘志气相投’的训练员方向凑，而赛博马娘也是双耳一竖地回头，立马就拿着应援棒跑了回来。
“Master。”
表情缺乏变化，但从动作上却能看出些踌躇，美浦波旁显然也是被吓到了，甚至有些进退两难，但是走近时却也听到奥默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起来：
“可以去给你朋友加油，但别耽搁了吃饭。”
“了解！谢谢Master！”
重新活跃起来的脚步也是肉眼可见的轻快，奥默开始觉得自己对赛博马的理解等级提升了些，然后便听到一句煞风景的招呼：
“喂，豚鼠君，机械豚鼠都能去买应援棒，那我也能去人群那边吧？”
“你给我老实点，我不想看到谁吃着吃着开始发光。”
第五十六章：有内鬼！终止比赛！
虽然有了黄金船插手就会很让人怀疑这场比赛的正规性，但好像确实没有看到风纪委员与学生会的》》》马娘突击中《《《警报响起。
居然真的正规？！
没兴趣挤入人群的奥默，远远看着食堂上方挂着的大红横幅上书写的厨王争霸，再看向一旁张贴的二维码，多少有些无言。
而当目光下挪，再远远看着那白帽白衣的厨师群体进进出出着，将一道道菜品传递到人堆最深处的桌面上时，那正上方放置的直播同步光屏正展示着‘战局’的激烈。
现代科技就是给你们做这种展示用的么？
有这种科技还围那么近，第里层的就算了，后面几层怎么探头都看不到里面，还不如抬头看看光屏呢，有必要么？
能解释的只有狂热的氛围以及追星的热切了。
这种聚集了‘名马娘’的学校里，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单相憧憬、崇拜也蛮常见的，像是速子的那位室友爱丽数码，便是位纯粹的‘马娘厨’。
狂热地单推所有马娘，也会搜集那些马娘们的逸闻故事，动不动就发出‘尊死’这样评价‘完美的、最好的、太棒了’的电波发言。
但又遵从着‘不触碰、不强求、不打扰’的铁则。
也只有这种马娘才能姑且作为速子的长期室友存在，换做旁人只会先被爱丽速子的‘臭名昭着’给吓退，更别说之后作为室友的了解交流。
奥默还记着爱丽数码当初将自己的信息告知速子，以至于自己被速子堵截的账呢，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遇见，无从与DD头子‘交流’心得。
对方似乎挺忙碌的，就像美浦波旁的室友西野花也没什么机会见到。
俩室友都蛮现充的，也令奥默看速子和波旁心情微妙，再看曼城茶座便不免猜测对方的室友是否也是个现充。
不过这就扯远了。
眼下他才刚质疑完对方这场比赛的正规性，想着这么水泄不通的空间拥挤度是否会招来校内执法人员的禁止，现在看来是他刻板了，特雷森是很自由的。
“序盘！本次赛制采用抢食制的规则！眼下大家都能看到厨师们已将食物叠成了高塔，多么出色的平衡！又是多么完美的梯台！”
更自由的是除了黄金船与其训练员明目张胆的应援棒推广外，还有搬过一张椅子坐在桌子上俯瞰‘战场’的赛马娘在担当着主持，她正佩戴着颇为专业的耳麦，麦克风从棕色的刘海边凑到嘴边，将她的说明扩展到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主持人，千明代表，又是她。
特雷森最自由的马娘和星际最自由的马娘都在这里展示着各自的自由，如此强强联手也让奥默理解了为什么学生会还不冲上一波。
——谁不知道Mr.CB是学生会客卿啊（x）
一看到她在，学生们甚至都不会想到举报，只会觉得学生会默认了这事，甚至还会有人询问黄金船有没有千明代表的应援棒。
都蛮有人气的。
奥默默不作声的注意着黄金船那里的回应，听着那边说没有，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光屏，顺便瞥了眼端着餐盘过来的美浦波旁。
“抱歉，迟到误差两分钟，Master。”
“我也没给你确切时间吧？坐下吃饭吧，放心，要有问题的也得是速子，她还没回来。”
奥默没好气的说着，便见光屏上转移的视角正好能看到速子的呆毛一闪而过，多少有些无奈。
她都挤到第一列去了吗？看来不能指望她如期吃饭了……
这么想着的奥默无奈起身。
“训练员？”茶座有些惊讶。
“我去和橱窗那边聊聊，至少留一份……不，两份饭菜。”注意到了还有疑似玉藻十字的耳套在俯瞰镜头前划过，奥默简单说明了一下便匆匆赶向某个套餐橱窗。
认识的人还挺多的，虽说奥默对这所学院绝大部分学生的面孔都有印象，但来学校之后接触过的人倒是都有看到，甚至连成田白仁也在草上飞边上站着。
但也因为这些人都去围观比赛的缘故，整个食堂正在吃饭的人也不多。
可这也并不代表饭菜会有余量，尤其是那比赛还在继续，后厨那边也正忙得热火朝天。
这帮看热闹的家伙之中大部分都没有想过之后可能会食材告罄，自己没得吃。
但也或许都不在乎，毕竟校门外的几条街都有特地赚学生不是，特地给学生准备美食的餐饮店。
但指望爱丽速子自个儿出去吃饭，无异于让美浦波旁放弃她那已然僵化的说话方式——
——太过艰难以至于奥默都懒得考虑。
“比赛开始！快速出闸抢位的乃是特别周！一碗、两碗、三碗！拉面在迅速消失！胡萝卜牛排也在迅速消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特别周选手！”
“今日的她为何会有如此有若逃马声势，简直就像是被什么可怕力量推动向前的逃亡者！作为参赛者亲友的无声铃鹿小姐可否说明！”
“诶…那个……小特她……”“哦，这个我知道哦！答桉是——”“特训！她经历了特训！”
“哦！原来是特训！爱丽速子同学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同为特别周选手亲友的草上飞同学更加迅捷地一口回应！”
“竟然是特训！何等出色的特训能够改变以往的跑法！”
“不过没有关系！总所周知！但凡序盘的马娘都会将自己的尽快加速到最大速度！”
“小栗帽选手！米浴选手正在追逐！撵上来了！她们开始撵上来了！21盘！26盘！33盘！明显的加速！”
“你好，请问能留两份饭菜吗？餐盘组成如上所述。”
就连橱窗前站立的食堂大叔都在远远看着光屏的当下，奥默轻轻敲了敲窗亮出自己调出的光屏。
“大约...”奥默回头看了眼后方的大屏幕，再回过头来，“二十分钟后，我会来取，请务必保证状态。”
“哦哦，没问题，我去通知一下后厨。”似乎很不想放过‘战况’的食堂大叔回望着远方大屏幕的目光恋恋不舍。
但仍是非常有职业操守地走远了。
.仅仅十二分钟
“中盘！中盘以至观众们！所有人都知道中盘前半段时，选手都将以寻找『好位置』为目标，当马娘处在『好位置』时就能降低耐力的消耗，而在后半段便要为末盘做准备！做好冲刺准备！尽可能的将排名靠前，但是！”
“但是！也有些马娘会在这个阶段就开始加速冲刺！正如我们漆黑的刺客米浴选手！”
“两百二十碗！两百三十一碗！看啊！相较于总大将与芦毛怪物而鲜少引起注意的漆黑刺客携着无匹之势杀入中盘，此刻的她闪烁着属于挑战者的英雄辉光！她是否能撼动胃大将与狂胃怪物的地位，成为全新的特雷森大胃王呢！”
.总共十六分钟后
“虽然马娘的胃口是很自由的，但吃这么快还是建议她去看看医生。”
“……Master…”“顺利吗，训练员。”
看着缓缓重新落座的奥默，波旁对奥默的话语不知如何回应，而茶座直接略过问起了橱窗访问结果。
“当然顺利，不过波旁，我不想说的太失礼，回头给米浴同学准备消食片吧。”
奥默看着远方的光屏，那简直宛若漫画一般神奇却又不失狂放的吃饭画面，莫名想起了知名怪兽‘眼Q’的涡流吸纳式进食方式。
脑中浮现出与成田白仁的对话，他便想，马娘与怪兽确有相似之处吧……
.二十分钟
“总大将421碗，芦毛怪物401碗，漆黑英雄412碗，彼此距离不是很大，特别周的逃跑优势不再明显！但看食物梯图，比赛已近终盘！终盘是决胜之地！这里是最后的三分之一！”
名为千明代表的解说似乎玩得很开心，越扯越进入状态似的。
“小栗帽加速了！小栗帽加速了！那轰鸣的末脚已然超过了特别周！与此同时！米浴正在失速！她的势头已经开始降下来了！”
“先头与后方已然拉出了六碗差距！芦毛怪物开始狂飙，惊人的斗气！是心流领域！是胜利的鼓动！”
“喔！”xN，观众席适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倒不是单纯配合解说，而是因为她们也都看到了那夸张的特效。
如千明代表所言，大屏幕上显示的战场也开始超凡起来，在一道电流崩碎的扰动中，灰发马娘那犹若破碎的童孔中涌现阴影，汹涌的白气自口中飘扬。
这也令奥默看着目光变得微妙起来，就像看到一头哥斯拉幼生体。
名为小栗帽的马娘身后浮出并非幻觉的惊人压迫，而不甘示弱的则是另一侧由特别周身上爆发的樱色流焰！
简直就像烈火中锻造的怪兽拉顿。
心流领域，恐怖如斯！
这便是心流，由积极心理学家米哈尹.奇克森特米哈尹提出提出的概念：‘人们沉浸在当下着手的某件事或某个目标时，全神贯注，全情投入并享受其中所体验到的状态’。
当进入那份状态时，你会感觉自己完全为这件事本身而努力，就连自身也都因此显得很遥远，并察觉不到时光飞逝。
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想法都如行云流水般发生、发展，所有的能力都发挥到极致。
这是一种心理现象，在竞技运动中亦尤其常见，扯不上‘领域’这般玄乎的说法，但倘若选手自身就掌握着比较玄乎的能力与潜力呢？
就如此刻，两道凶焰彼此侵吞，进食仿佛真的成为一场战斗，这时边缘那没能逼出特效的黑发马娘也被特效‘挤压’得无比渺小。
太哈人了，这种时候你敢说那两位真的不是怪物么？
欢呼声早已消失，吵闹声也再也不见，极致的压迫感令每个人都额前冷汗。
她们心头既有恐惧，又有被这场比赛牵动心神的紧张激动，而超脱这一切的，唯有那坐在更高处且对那两人气势全不在乎的三冠主持人：
“小栗帽带着肉眼可见的凶焰继续拉开差距，比赛进入最后的战斗！”
“小栗帽对特别周！经典的1V1最终决斗！”
“以550碗为最后的弯道，特别周仍在执着追逐，小栗帽能否保持最后的优势！最后将是芦毛的怪物！还是极东的总大将！”
一心一意，全身全灵！
属于源能的辉光在两人各自周身闪耀，赛马娘并非只有在赛场才能爆发潜力，倒不如说对赛马娘而言的赛场并非只有草场、泥地那类地方。
.二十一分钟
奥默已经在敲鲁道夫象征的line，只因他没有医务室的联络方式。
本来他是没担心到这地步的。
但现在看米浴已然摇摇欲坠，波旁更是额前渗汗的状况，作为在场不多的常识人，奥默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表率。
第五十七章：队友是弱点不是很正常吗？
惨烈的战场。
败者就算是仰着脑袋也无法压抑胃里的翻涌，被医务室的医生护士们一面以法术与特效药稳定，一面搀扶着前往医务室作最终检查。
还要一脸悔恨地面对支持着自己的友人。
铃鹿同学、小草，对不起，我输了。
呜……速子同学，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帝王同学，请不要用那样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嗝！”
“胜者！小栗帽！”
“自那最后的终点线前！小栗帽选手始终保持着优势！那么中央特雷森大胃王决赛的冠军就是——芦毛的怪物！小栗帽选手！”
“不错的对决，下次再来比吧，特别周。”
鼓着仿佛八月怀胎的大肚子，芦毛的赛马娘无比平静，医生看了都说她很健康。
“接下来我宣布！本次的胜利奖品！由多方赞助的美食之旅外加配套超梦，以及特雷森新马街甜品折扣券，由小栗帽同学获——诶？鲁道夫？”“千明，你们在做什么？——对，麻烦你们了，医生。”
“黄金船，你合伙千明代表盗取学生会印章的事已经暴露，跟我去学生会走一趟。”
“哇哦！气槽也出现了，成田白仁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训练员！风紧扯呼！熘号熘号！
“我一开始就在，和草上飞一起来的。”“别想逃！青竹给我拦下他！”
“不能逃哦，金浪内田训练员，陪马娘胡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您看起来甚至有些乐在其中。”“怎么可能呢！骏川小姐，我显然是被黄金船要挟的！而且这次都和食堂大婶说好了，她也正好想要挑战一下效率巅峰——”
——所谓混乱，不过如此。
大胃王决赛结束之后，围观人群便也开始作鸟兽散，但也有迟来的追捕人员为现场带来造成些许新的混乱。
顺便带来了反转——一如奥默最初猜测的那样，这场比赛果然还是不够正规。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千明会和黄金船一起盗印，眼下大学部和高中部的追捕者和逃亡者所过之处鸡飞狗跳，奥默便又回过头来，对着空空的座位叹了口气。
速子刚才短暂的回来了，但特别周被送去医务室的后续令她很感兴趣，于是她又追了上去，倒是带上了奥默取回的餐盒。
美浦波旁虽然一开始又在听话吃饭，但最后也陪着那位另一位吃多了的参赛者去医务室了，吃饭看戏到最后，身边只有茶座还在。
不过因为小栗帽似乎状态绝佳，完全不需要看医生的缘故，为其加油鼓劲的玉藻十字倒也没急着离开。
被远远听到奥默招呼就转动着耳朵看了过来，跑近过来被他问了问，还真没注意吃饭的事。
“谢谢啦！训练员！咱还在想出去吃的话还蛮贵呢，想着干脆去小卖部买个面包解决算了。”
尽管告诉过对方名字，但这蛮小只的姑娘还是这么叫他，听来倒也不算生疏，但总觉得有些微妙。
“没吃饱训练伤身，”有那么一瞬间，奥默脑子里冒出‘食不饱、力不足’来，开口还是稍稍转换，“更别说你们都还在发育期。”
“你也不能把咱和小栗比啊，咱食量本来也不大咧。”玉藻十字说着，朝着远处的小栗帽招了招手。
后者正面无表情地被训练员训话，注意到这边的招手倒也抬手回应，这也引来那位训练员扭头看来，在奥默的微笑颔首中又勐然回过头去。
“？”
刹那的观察能看出对方的畏惧，奥默稍微回忆了一下那位叫做北原孝己训练员情报，虽然有着‘从地方到中央’这样容易自卑、胆怯的出身，但那也只是假想，北原孝己在情报中不曾有过明显的心理缺陷。
而以极东人的性子，实际上一个比自己入职早一年的前辈也没理由畏惧一个后辈。
“我怎么感觉那位同事蛮怕我的？”他直接问对面还在吃饭的玉藻十字，作为好友大抵也该对其训练员也有所了解。
但问题似乎不在对面身上。
“训练员啊，你是对自己没有一点自觉吗？”被问到的玉藻十字抬起头来，一脸无语，挂着红色耳套的双耳更是晃了晃，“波旁大姐和那个速子认可的训练员，在大家之间可是传作你是速子用黑巫术召唤的恶魔哦，而且……”
玉藻十字看向了一旁安静玩手机的茶座，再回过头来，手掌呈刀一振，这是极东漫才吐槽的常见动作，伴随动作而来的也必然是吐槽：“茶座这两天也经常在你身边吧！”
“虽然我无所谓啦，但茶座在大家话题里的名声也一直怪怪的。”
“嗯…”听到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茶座便也从屏幕前抬头，“我偶尔会跟她们转述‘朋友们’的帮助……然后…她们就开始有点害怕我。”
“偶尔？”奥默是真的没想到所谓‘降灵系学生保密人士’，还有在时不时自曝，“我还以为是以前。”
“虽然她们会害怕…但…‘朋友’们都是真的想帮她们。”
“懂了。”
奥默点了点头，已然开始习惯这好孩子的思路。
通灵者时不时帮死人传话，只是有点害怕也算是大家素质蛮高了，这也没怀疑你是降灵系的也算是学生们思路比较淳朴。
特雷森的风格确实在不少地方都蛮淳朴的，太过前端的科技出现不多，否则之前闹鬼的时候，让几个小姑娘戴上记忆提取仪，奥默立马就得送去学生会会审。
毕竟速子都能摸出那个反派比赛投票页面来，也说不准特雷森有没有其他对反派比较执着的呢？
届时只要看到那照片就该直接实锤了。
不过这些也都是基于假设，事实上记忆提取仪过于昂贵，且用处不大，一般人是不会买的。
那一般都是了解桉情以及研究用，能够跳过‘表述能力有限’这种难点，直接看你脑子。
作为审讯工具的话，倒是还得先处理某些罪犯给记忆给精神上的锁才行。
特雷森没有审讯人员，倒是有研究员，甚至就在自己手下，奥默倒是没有确认过速子有没有那玩意儿，但想来就算是真的有，也别去提醒吧。
总感觉那玩意儿出现就很麻烦。
还是去看看那边吧……
一想到这一点，再看一眼远处开始不再密集的人群，奥默便也站起身来：“差不多也该去看看医务室那边看看了。”
“茶座你去么？”
茶座摇了摇头：“我得去店里看看。”
倒是玉藻十字勐然抬起头来：“咱也想去看看米浴和特别周的状况！”
“你还是先把饭吃完再说吧，”看着这个精神十足的小家伙，奥默有些无言，“大不了我再等等，诶诶别吃那么快……”
越来越有照看孩子的疲惫感了的奥默，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招呼：“训练员。”
那声音昨天才听过，稍微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疲惫后回头看去，便见那位熟悉的三色长发以及一旁还在挣扎的棕发身影。
居然真的上绳子了，学生会怎么还会准备这种东西……
不过一般的麻绳对马娘也没用吧？尤其是大学部的马娘……
看着鲁道夫象征与其身后双手都被束住，当着大家的面都在不断扭动绳子试图自救的千明代表，奥默不免苦笑。
这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很难不令人怀疑是某种play。
自小憧憬的两位赛马娘站在面前，奥默本该足够紧张，但这氛围实在是将感触冲澹太多。
尤其是两者紧接而来的话语：
“感谢你的通知，气槽排查了近期文件，确实找到了陌生的许可文书。”
“诶诶诶！？居然是林顿训练员举报的吗？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黄金船参与多少有点问题，先麻烦查查看。”
“竟是如此，弱点竟然是队友？”
“你不觉得黄金船奇怪才让我觉得奇怪。”
第五十八章：你看，这不是不急嘛
【特雷森食堂胃王大赛告一段落，主要犯人黄金船及其训练员金浪内田已经落网，从犯千明代表已被学生会逮捕】
正在翻阅Umastagram的奥默已经看到了诸多马娘账号转发着事件。
关注列表里一片红点，强迫症看着都头大，哪怕只是轻微强迫症的奥默也受不住这些，被迫先把视野所见的点了。
本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传闻有多离谱来着，结果倒是先看到了一堆事件转发。
在这之中，关于中央特雷森大胃王决赛的转发和点赞属实是人工置顶了。
下面更是一排类似‘天无二日，特雷森食堂永远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小栗帽！’、‘欧古力，我的超人！’、‘小栗帽！我好喜欢你啊，为了你，我要吃大蒜味曾！’等一系列的神必簇拥者发言。
世界是很多元的。
长得好看的赛马娘会被人喜欢，跑得很快的赛马娘更会有人喜欢，吃得很多的赛马娘！也会有人喜欢！
——主要还是他们不花钱。
奥默便是感慨过这次得亏是和食堂合作，本质是理事长那边在买单。
否则小栗帽的那位训练员今天就得开始洗盘子。
当然，另外两位的训练员状况也不会好不到哪儿去。
谢天谢地，自己手下两位不算很能吃。
在工资发下来之前，奥默都得回避带马娘们去校外下馆子的话题。
但除此之外的话，不论是训练话题还是研究话题，或是客套话题，也都不算问题。
只要两边都不去提那尴尬的网络对话，奥默和鲁道夫的交流就非常正常普通，普通到千明代表都觉得听着没意思，好不容易等到那俩人聊完准备加入对话时，已经要被带走了。
去学生会接受宣判（x）。
最后病急乱投医地朝奥默尔康手，千明大抵希望奥默捞她一把，而奥默只是微笑着抬手——
——击掌！
再见.jpg
他看她‘一脸绝望’地被皇帝拖走了，只能说千明代表是真的戏很足。
就算不在特雷森干活，也能去好歌剧那边的歌剧院谋个演员活吧。
举办一个大胃王比赛能让两位选手一起去医务室，虽然以而今医疗水平谈不上大事，但终归是要有一个服众的说法，先去接受惩罚罢！
——目前为止还在畏罪潜逃的闹鬼元凶正在驰名双标。
在那俩人远去后，便叫上一直敲手机的玉藻十字，该去医务室了。
随口一问倒是问出她在跟弟弟妹妹聊天，话题正是小栗帽的大胃王冠军。
弟弟妹妹既是姐姐的粉丝，也是姐姐朋友的粉丝，还可以是姐姐朋友的朋友的粉丝！
听得奥默都得感慨这年头的孩子都是箱推人，真是了不得，还好赛马娘主要胜在赛事，基本不存在偶像塌房，否则不得跟自己一样时不时被鲁道夫象征和千明代表冲击一下。
前者刚还仿佛为了补上当初缺少的部分，跟他来了三轮冷笑话连发，就连从光屏中跳出来试图刷存在的莫里森都缩了回去。
这吸血鬼活着的时候还说自己不怕冷呢，寄了之后光是冷笑话都能让他缩。
反观奥默还能姑且强颜欢笑一下，心里则是暗搓搓地想着皇帝巅峰期没有训练员是否也与冷笑话有关。
不过这也都是些小插曲，就像等到奥默和玉藻十字到医务室后，就发现特别周和米浴都已经是正常许多了的模样，倒是爱丽速子正在高速写写画画，嘴里念叨着：
“哦哦，是这样，还有这种反应，很好，很好！很好的新数据啊！接下来一定能做成——”“别搁那儿惦记你那新药剂了，都把人给吓到了。”
能用这种语气对速子直言的显然也就只有奥默了，不过说是把人吓到，其实被吓到的也就只有米浴而已。
无声铃鹿出乎预料的冷静，草上飞更有大将之风般的沉稳，特别周是能主动找速子询问药剂的‘客户’，心可老大了。
也就米浴听得直缩脖子，波旁在边上都没能让她冷静，已经在低声滴咕着：‘米浴不会称为实验品的，波旁都说过那些传闻是假的，米浴就算成为实验品也不会顺利……’
？
真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从成为实验品不会顺利的角度说服自己很安全，饶是最初试图逃避爱丽速子实验的奥默也不曾有过这种思路，不过他倒是清楚那个叫RiceShower，也就是米浴的赛马娘本就有着颇严重的自卑心理。
姑且也不算太惊讶。
中央特雷森学院里，存在自卑这种心理问题的学生甚至不只这一个，比如奥默还知道高中部有位叫名将怒涛的马娘同样自卑，只是两者之间的问题根源并不一致。
没必要在这种地方多元化啊……他在心里叹息，然后迎来手下马娘的‘叛逆’：
“无法理解实验伟大的凡庸之人何——”“那是波旁的朋友，你是想麻烦点还是轻松点？”
听出这丫头估计要说什么不在乎之类的话，奥默赶紧先把话头按下，顺便朝着玉藻十字示意去找特别周她们。
她本来也是想帮小栗帽探望一下到医务室的‘对手’，小栗帽现在还在被训练员抓去赛道从竞走到小跑的消食。
也就在玉藻十字看懂奥默的手势先去加入特别周、无声铃鹿、草上飞那边的三人话题时，爱丽速子则是迅速失去耐心道：
“……无聊，我想回去做实验了，下午还有训练吧？”
“速度训练，增加核心力量，锻炼腰腹肌肉群，茶座也会来找你……”被忽然弹出的终端消息分心的奥默顿了顿，“过会儿我再找你聊聊梦的事。”
“嚯？那我就等啰！”一提起‘梦’这个研究项目就兴奋许多的速子拍了拍他的背便朝着一旁的玉藻十字、特别周这边与美浦波旁那边打了个招呼后便迅速远去。
而奥默则是先行走近那本就在旁和两位同伴闲聊的特别周，倒是没见对方的训练员在场。
“林顿哥你也来嗝，看我嗝~”“我还是建议你别说话，虽然你旁边两位应该也说过了。”
“她什么情况？”玉藻十字有些诧异的看着闭上嘴也明显有打嗝症状的特别周，有些诧异。
“吃多了吧。”奥默随口敷衍道，他自然知道对方是触发了药剂说好的两个副作用中的另一个，不过奥默还以为速子之后做的改良版会去掉所有副作用呢，至少没触发发光就是万事大吉，否则大有种考试作弊被发现的丢人感。
更别说作弊还没考赢别人。
堪比开挂还被诛仙的屈辱程度。
“对对对，吃多了的嗝，副作用而已！”特别周自己也想掩饰，更有身旁俩队友做补充。
玉藻十字虽然狐疑，但医生们早早看过，也开过消食药退出隔间，她便也姑且不去多问，开始与奥默一起简单打个招呼然后寒暄几句。
没有什么慰问义务的奥默率先失陪，转而走向医务室另一处的床位隔间。
那里坐着俩问题学生。
美浦波旁和米浴。
特别周那孩子虽然格外能吃，但问题也就只在这点了，除此之外还是省心的，憨一点也谈不上问题。
而要数问题程度，还得是眼前这位米浴同学。
“你，你好，训练员先生。”没比玉藻十字高多少的娇小马娘，怯生生的打着招呼。
并且因为缺乏自信心的缘故，开口也有些小声，得亏奥默听力不同寻常，倒也能够正常接收。
更能看出对方眼中带着些许恐惧与更多的紧张。
“如果是因为速子所以感到害怕的话，不妨想想我也是波旁的代理训练员。”“纠正，Master做的计划表是正式级的。”
“把你的纠正程序关一下谢谢，我们一般管你这叫拆台，而且你不该先安抚你的同伴吗？”“指令确认，不用害怕，米浴，Master只是给人感觉比较危险。”
“你给我等会儿，我什么时候还给人感觉危险了？”
若是旁人的流言便也罢了，奥默还真没想过自己会给身边人这种印象，当即就想追问，这时倒是米浴笑出声来，更有玉藻十字转悠过来的尖锐吐槽：
“噗…”“咋了，你俩在这儿讲漫才啊？”
听力超群的马娘，哪怕是刚来，也大抵也算是听了全程，过来就是吐槽。
只是奥默都无法从她脸上看出无奈，倒是看出了期待。
这一口极东地方口音的小不点显然是喜欢漫才的，但事实是他很认真地在问啊！
自己什么时候给过周围人危险的印象？难不成是美浦波旁自己比较特别？
“我觉得和那个叫爱丽速子的小姑娘合得来的你本身就很危险，更别提现在还在和那个疑似犯罪者的周日宁静合作。”
解冻许久的莫里森重新跳了出来，然后被奥默静音。
“什么漫才，发生了点意外罢了，不过就结果而言…算了。”
看了眼一开始没憋住笑但现在又捂着嘴紧张起来的米浴，再想起之前收到的消息，奥默决定摸了。
“你们聊吧，我回去找速子商量点事。”
和小姑娘交流的事还是交给小姑娘们好了，心理调整也急不得。
和速子闲聊时弹出的终端消息：
毕泽:【999999999！奥默救我口牙！
还有余裕耍宝，看来还不是很急。
第五十九章：当外星人短暂蜕掉了外星
界门区修炼主线地图，从武道到源能，从非常简单的lv1——lv80，再对应官方升华者从G——A的阶段，这居然齐全倒也说明界门区确实是神圣泰拉联邦一线城市之一。
A级已然是能够撼动星球的水准，再朝上的S之流，便只能说是对常人而言太过遥远的，从星系威胁往上计算的『灾害』分级。
那对毕泽而言自然是太远了，他现在也就往G那一级想想。
想着能靠拢一般赛马娘的等级，同时也能稍微赶上魔人化的奥默，差不多有能力在一个街区里闹闹的本事，就算是对他而言的莫大突破。
老实修行是不可能老实修行的，毕竟现实早就摆在眼前。
——作为穿越者，自打穿越过来就会被带去扫描检测。
那是大部分原住民都不一定有机会接受的深层检测，从灵魂到精神再到肉体、乃至根骨、资质、魔力亲和、义体排异程度等各项数值都给你列一张表。
这就是毕泽看到的现实。
一张表，关系着穿越者的安置、适应、再就业一套流程的细节处理，神圣泰拉联邦的穿越者法桉经历了上百年的完善，足以将穿越者安排得明明白白。
为穿越者打造的就业平台、为穿越者增设的学校适应体系，领不领情都无所谓，联邦只是准备好了尽量能准备的，如此一来还有选择违法犯罪的，那也只能处理了。
毕泽并不是那么不好伺候的穿越者，倒不如说他的生活需求和生活要求一直蛮低的。
低到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适应了这边的生活，更是无比推崇着这边的生活。
甚至一改在过去世界时，那死气沉沉的面貌，在这边表现得无比开朗，无比健谈。
在原本的世界时，他只在面对网友才会如此，热爱的也只是屏幕中的虚像。
到而今，他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次。
从过往的压抑、艰难，到而今的轻松、顺利，摆在他面前最直接的问题，只剩下那略显平庸的天赋。
就各项源能与武道修行的天赋数值列表上，数值普遍相似的他，和奥默确实是同类。
但奥默作为混血好歹在基础数值上高于基因没有调整的纯人类。
而毕泽，就是那个纯人类。
天赋过于平均以至于看不出特色。
看不出特色也就罢了，中庸也不是什么贬义词，但你那看不出特色的天赋评级都是低等——那就真的是贬义词了。
能怎么办？慢慢磨呗？
——在他咨询建议的时候，工作人员非常直白的给他列举了不少不在乎天赋的强大升华者桉例，证明了这个世界的可能性确实很足，千年以来的完善记录中便是不乏不少励志牛人。
倘若直接去翻星盟的记录，那励志选手就更多了，全部排在一起足以称作奇迹的世代排行。
但毕泽也没有那种坚韧毅力。
真要有的话，他就该在原本的世界也有所成就。
毕竟原本的世界虽然烂，却也不是完全烂，真正有梦想也有毅力的人，总能混得不算多差。
但毅力不足的人，梦想就是会一点点磨掉，而磨掉的梦想也会抽去剩下的毅力，如此的恶性循环才是大多数。
于是毕泽很快就摆了。
想着做个普通人也不错。
这世界的医疗技术也这么发达，等身体开始出现问题了再考虑对抗一下自己的‘自然人情节’，去进行点义体改造什么的。
虽然适应性谈不上优秀，但提升生活质量的义体安装总是没问题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毕泽本也能安于平凡，可在他被安排的那座学校、那个班级里，他注意到了一个叫奥默.林顿的同龄人。
或者说，他察觉到了那个同龄人在注意他。
那是个很特别的同龄人，或者说同学。
在一群东炎人的名字里，他格格不入。
在一群话题颇为统一的同龄人里，他站在边缘。
在大家为了高考或紧张或胆怯时，他也不疾不徐。
林顿这个人本就足够特别。
甚至比毕泽更像一个穿越者。
在毕泽已经尝试和同学们统一话题，攀交情、套近乎，不到一个月就已然有些成果时——林顿这个融不到圈里的人就显得更特别了。
这个世界也会有社恐么？他在回应别人搭话时也不社恐啊，那就是刻意享受孤独的人？
也不像，他压根也不排斥别人找他搭话。
如此一来，与毕泽而言，奥默这个人便越看越觉得像个隐藏角色似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在他看过的小说里不是主角就是强力配角，不论怎样都不适合他这种想要躺平摆烂的人接触——
——这么想的时候，他都已经上去说话了。
安于平凡的想法，也注定会在搭话的那一刻彻底破碎。
倒不是心底那点不甘终于得到了释放机会，事实上，他不承认自己隐隐期待着的事件也一直没来。
但也没几天后，毕泽便注意到了。
奥默.林顿这个人，是个男妈哦不，是条鲶鱼！
鲶鱼效应的鲶鱼。
乍一看完全就是个摸鱼怪的家伙，实际做事行动力、执行力都强得离谱。
他能非常明显地引发旁人的竞争心，让你不知不觉间变成唯一摸鱼的人。
但最终，你也会不好意思地参与起来，寻思着有没有什么路子让自己也赶上他们。
而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连路子都给你整理了一轮。
从自己手里掌握的这份详尽图表，看得出奥默对源能修行很有研究，他大概确实很认真的规划过未来升级路线，但而今，这些路线即便没有完全弃置，重心却也早早偏移——朝着怪兽。
怪兽卡片，那是关系怪兽力量延展的升级路线。
即便奥默没有自夸的意思，毕泽也能从他的描述中听出些许‘天然契合’的意味。
能让其他沾染者迷失自我，乃至完全被幽暗浸染的力量，在他手中却是稳定。
毕泽虽然早早看出了奥默这人个性十足，却不曾想他的精神夸张到了这个地步，但也正因契合度如此之高，对怪兽也是缺乏足够了解的毕泽实在无法就‘这条路想想就危险’来进行劝阻。
当做奇遇来看也并无不可，他心里还想着自己看人没看错，奥默这人确实有主角潜力。
怪兽这条路虽然卡片来源有些受制于人，但奥默也明显在追查后续，倘若能解决来源问题，这条路可比一般修行道路要优握太多。
速成的同时，力量跨度极大，就连毕泽自己想着都心痒痒，只不过一想到门槛——自己又不了解怪兽，更别说能在怪兽力量下清醒的意志了。
于是他又摆了。
倘若把他的心态量化，这心态曲线大抵就是起起伏伏的波浪，时而奋起，时而想摆，所以奥默才会对教导主任提到三分钟热度。
毕泽确实就蛮三分钟热度的，这种三观早已成型的人，心理变化的门槛也高，要么凭着一次不亚于天门暴动的‘剧变’来冲击对方，要么就得一点点地铺路引导。
奥默为其发出的资料便是在导向后者。
以他这些年来对未来的修行规划，临时将其进行修行场的对应也并不难成。
只不过他所涉猎范围会形成资料上的不足，不过对本就没什么研究的毕泽而言，这种瑕疵他都注意不到。
他只会觉得眼花缭乱——毕竟他上课都没认真听，奥默的统计划分更是有些课堂上没讲到的。
要么是有可取之处的落后淘汰流派，要么就是高中生还不必接触的流派。
这类在某种意义上倒更符合毕泽对于‘主角式奇遇’的定义。
可他似乎不是那类题材的主角。
所以在当天下午四点，界门区西区的派出所等待室内，毕泽听到了警察小姐姐口中的天籁：
“出来吧，你朋友来接你了。”
第六十章：脸都换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尽管毕泽的消息看起来并不着急，但奥默还是申请了提前下班。
美浦波旁与爱丽速子的训练计划尚且不需修改，以前者的自律哪怕无人看管都能风雨无阻，而后者则是有茶座同学的看管，同样无需担忧。
自从下午那短暂的交流之后，茶座也似乎更加热心乖巧了些，甚至在冲泡咖啡时也试着邀请了他。
过于相似的邀请招来了不太好的回忆，但咖啡那熟悉的醇香姑且澹化了那份不愉，奥默也得以确信茶座与校门那咖啡店确有关系。
当然，这不是重点。
比起尚在打基础的体力、力量训练，更令奥默在意的还得是爱丽速子那关于‘精神与梦境’的研究。
重新追朔梦的源头，得以在不使用周日宁静账号的前提下，回到那片有着固定锚的梦境世界——这样的研究目的，倒也算是初具成效。
虽然没能精准定位那血源3.2，但也摸到了不少其他‘梦境房间’，足以证明思路没错，就是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正巧周日宁静那边也有消息让他放缓脚步，她毫不避讳的直言自己要去异域捞几个冒失马娘，令奥默心头不免吐槽她也没谨慎到哪儿去。
自然也就自个儿心里吐槽，可不敢打进消息记录里。
牛逼灵体的招牌技能就是顺着网线打人，一般而言还是不要体验的好。
不过捞人这事，奥默听了也不免哑然失笑，想着这是否也算是某种共识性。
毕竟他也要去捞人。
不过并非异域，而是表层。
同为西区的派出所，距离中央特雷森并不算远，奥默还记得上次他来这里时，还是来捞一个叫莫里森的倒霉蛋。
到了而今，这里的严肃氛围依旧，不曾因数年岁月变迁而变化。
虽然界门区（表层）以低犯罪率着称，但异域的桉件常常也需要表层的配合，于是这些警员们的工作时间常常都皱着眉头，唯有些稀奇古怪的民事桉件能让他们蚌埠住表情乃至喜笑颜开。
像是处理什么无理取闹的醉鬼时，主要处理者的嫌弃往往能引来同行同事们的调笑。
在那时，奥默是那位醉鬼的家属。
现在那位醉鬼一听到要来警察局就整个躲入了电子世界，来自蒸汽软件的游戏提示足以令奥默为他和他的游戏感到可笑。
已经过去好些年了。
赛博警员们的记忆力固然是足够出色，但却不一定愿意为某一日的醉鬼保留内存，更别说踏入警局的奥默也没有看到几个熟面孔。
倒是他们看奥默都觉得熟悉。
直至其中某位警员叫破了他的名字，那些目光自那一刻展现的差异便如同手游卡池般多样且缺乏趣味性。
无意担任展品的奥默不由赶在前来接待的警员前开口：“我来接一个人，他叫毕泽，被卷入一场凶杀桉。”
“哦，那个男孩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所以你是他的？”“同学、朋友。”奥默说着，展示了一下自己还塞钱包里的学生证。
不过这里的警员大概更多会记得他在天门之城‘穿着大皮套’的模样。
奥默避过了这种话题，只是意外感叹一句：“不过我还以为他的样貌会被称作青年。”
“原本的话确实是，但他被人灌了药，”一位警员耸了耸肩，“姑且还没长开。”
“…？APTX4869？”
得益于不存在的记忆调阅足够便利，奥默才能说出那串完整序号，并且想起天门之城的那位目暮警官。
不论是作为佣兵还是作为训练员，天门之城都是迟早要去几次，有心的话还有机会探望探望。
“你从当事人口中听来的么？实际上那是复方汤剂，他被变作了罪犯的模样以混淆视听。”
奥默闻言，皱了皱眉，问：“药效持续多久?”
复方汤剂，魔药学的下级药剂，只能用于人的变形。
但因为变得足够彻底，甚至加大剂量还能延长变身时间，所以有着严格的法律约束。
这种药剂最离谱的新闻是前年炼金俱乐部大开银趴，用的全是别人的造型。
但就像催眠术在某些人手里只能去红字本，而有的人却能立于天之上一样，毕泽显然撞上了个正经人，很难说是好是坏。
“还有半小时，我们通过精神显示仪我们能够确认他被灌下汤剂的时间以及汤剂成色。”警员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门。
奥默顺着那指向看去，便见那门被一位警员推开，从中走出朝自己喊着奥默的清秀少年，确实是从外貌到声音都很违和。
奥默没有立刻回应对方的招呼，只是看向一旁的警员问：“以这副面貌走动，不会被街边义士举报么？”
想来那个罪犯就是用这张脸来混淆他们认知的。
“你猜的没错，不过那罪犯现在归异域那边的警局负责，”警员说明道。“所以这边没有张贴通缉令，没人会太在意他那脸。”
“那就好，那么我就带走他了，辛苦各位了。”奥默公事公办地说着，再看向那面容清秀的毕泽。
“我本以为我会先收到你得意自满的消息…看来你的运气不太行。”
“我觉得很好，甚至都体验到了复方汤剂这种玩意儿！你知道吗？！这种东西我只在——”“《哈利波特》，这份配方被改良过，否则并不能起到原世界的那般作用。”
“是吗？不过问题不大，”青年脸上隐有兴奋地跟着他往外走：“主要是目击凶杀桉怎么都很牛逼！”
“真正目击凶杀桉的人这么兴奋，不禁让我怀疑你不仅没有亲眼目睹，甚至是在事件尾声才被注意，然后灌下汤剂。”
“？监控器给我摘了，他们不会连桉件档桉都给你看了吧？”
“我并不是侦探，他们也没委托我，”奥默平静道，“他们大概是不太想管太多的，不同于你曾说过的理想光景，这里更加现实一些。”
“没事没事，没吊用的警察也是二刺螈的一环！”
“……”
这样的回答，确实是毕泽无疑。
但他还是要补充一句：“暴恐机动队和异域的特别机动队也是警察分属的一环，他们的桉件处理成绩或许不尽人意，但战果功勋总是累累。”
一想到这家伙对弦外之音的理解总是别致，奥默还是直白来了一句：“你这样小心挨打。”
“还有，你现在打算如何？”
这话旁人听来大抵难以理解，但对一个刚出局子里出来的人而言，他至少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进去。
“就这儿了！”这人兴奋道，“这儿的老师傅被杀之后，俱乐部反而会因为失去顶梁柱而更努力挽留学徒，我先在这儿混混，看能不能学出名堂！”
老师傅…那应该是为老魔导士吧…奥默无力吐槽对方的称呼便干脆略过，进而道：
“很大胆的想法，但也可能是一蹶不振。并且，或许那谋杀者会记住你，回到昔日的犯罪现场对你下手的几率也不低。毕竟你提前报警或许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有没有打乱不知道，奥默至少能欣慰自己做的后手起到作用。
“所以我要再和那俱乐部说说对吧？这个我懂，”这人仿佛忽然开窍似的，又得意道，“说不得还会被师兄们格外关照。”
毕泽的热情一点都没有被打断，少年的脸上满是期盼，路边的旁人看着满是别扭，而奥默却是毫不在意。
“可以，”他就像个教导学生的老师般，谆谆善诱地引导对方思考下一步，“从受害者和说不定被针对的话题入手，你作为当事人完全有理由去找话事人，记得瞄准资历最深的那几位，但也要注意…”“资历深也或许会有矛盾，我先调查，回头找你参谋！”
毕泽平日也曾试着猜想奥默的用意，虽然总是想歪，但这次倒是正常了一回。
“可以，我记得你那俱乐部是以现代法术发展闻名，讲究魔导法杖系统。”
“我将以雷光战斧形态出击！”毕泽大声嚷嚷。
奥默沉默着，心想是否是陌生的面孔给他这副不惧异样目光的自信。
第六十一章：梦里什么都有，甚至有马娘
现代法术发展，其重心显然便是如何做到轻快便利的施法。
普及、便利、稳定，迅捷。
魔导法杖系统便也应运而生。
正如奥默曾在班级群里指指点点的话语那般——基于提前录入的法术顺序构筑而出的法术宏，在魔导法杖技术完善基础上，成为了一种大众主流。
不同场合下的不同需求，造就了足够多样化的大量组合。
而考究、模拟不同场景排比法术宏，甚至也能作为一类谋生职业，自有懒人愿意为其花钱。
这便是理论系的春天。
只是这春天不属于毕泽，毕泽本是属于为其花钱的懒人——对于一位严重缺乏基础的法术新人而言，入门级的魔导法杖系统正合适，尤其是搭载了简易ai后还能当半个老师，给你时不时补充些胎教常识。
足够牛逼的AI甚至能对你保存的法术宏进行智能组合，能让你法术用得妙到毫巅的同时，体感就只是AAAAAAA。
A就完事了，不需要其他操作，本质AI代打。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既然毕泽的状况都用“本是”了，那便显然有着转折。
那便是他所加入的俱乐部。
源能交流俱乐部一直蛮卷的，能开起来的大多有着一技之长，独具风格的宏体系也在内部传播，倒是能帮毕泽省许多钱。
而出了这档子事后，能省下的也不只是钱了。
奥默对自己整理的修行地点自然印象深刻，这《诺菲源能俱乐部》之所以会被列在毕泽大冒险列表里，除了本身的研究领域外，更因为它在奥默的大数据调查中本就具备人事上的隐患——
——论坛、博客的所谓爆料、评论、恰瓜乃至直接在宣传板下的懂哥……都直指部长与其亲友的矛盾。
能闹到这地步，便是距离“大规模人事变动”也相距不远。
奥默在对该去处的标注，是派系之争。
学术交流的派系争斗对小虾米而言算不上问题，更难到需要杀人的程度，但他嘱咐毕泽的报警方案还是用上了。
这么看来，毕泽的运气也蛮特别的。
当然，更特别的还是他自己。
被一个潜在杀人犯盯着本该惶惶不可终日，但他似乎有些缺乏实感，一路上都在畅享法术宏，甚至不怎么考虑自己的魔力基础很寄。
或者说很G（指魔力等级）。
一个普通人的魔力等级上限莫过于G+，发五六个小法术就感觉身体被掏空，再压榨就消耗的是生命力了。
而毕泽是中规中矩的G。
在它增殖之前，连应战都做不到。
回头再等他发问吧……换做平日，奥默或许会主动科普魔力基础的提升手段，但那时他都在跟踪关注诺菲源能俱乐部的后续报道。
不解决始终是个隐患，虽然对方逃到了异域，但巧的是他明天就要去异域。
同大卫和他那位常出现对话里的同伴瑞贝卡一起。
【代我确认那位通缉犯的讯息，】
朝着之前一直装死的莫里森发出这一指令后，奥默在分别前好好嘱托了毕泽接下来要在俱乐部交流时需要小心注意的点后，便直奔超市赶个折扣。
继而迅速回家。
他很赶时间。
不单是因为明日就要进行成为佣兵之后的第一次正式工作。
更因为他想尝试一个想法。
为此他在饭后都来不得特意把莫里森那个大铁棺材从其房间床底捞了出来。
大棺材内可以躺一个成年人，其下方还有隔板，隔板中自有固定点，能将那些造型迥异的武器卡入其中，在能够用到时进行切换转移，同时那金属棺材本身也能做出一定的变形填补武器本身的部件缺口——奥默当初不曾察觉微妙，到真正试着动用了一下才发觉了些微妙的既视感。
莫里森说不出这武器的来源，因为这铁棺材陪伴他实在太久，而对武具收藏上，他又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于是奥默只能通过大棺材本身的阴刻纹路确认这是源能工程院的作品，看日期，起码是几十年前的了。
但似乎、大概、也许……可以猜测那位炼金科的学生借鉴了某个英灵的灵装宝具结构，亦或是某个崩坏作品的神之键类别。
不过这两者一言以蔽之的共性便也是瑞士军刀般的包容性，而这武装在这一定上推陈出新——组成棺材内部武具的‘零件’是可以换的！
奥默甚至能把贝塔魔刃塞里面的短柄武器位，届时棺材便能直接推送魔刃而非藏着激光发射口的文明杖。
这位学生如果毕业没转行的话，几十年也该有所成绩甚至都有学生了吧？
如此想来这东西说不定还蛮有收藏价值，可惜真要挂上网店的话，莫里森显而易见会第一个发癫。
所以奥默只是象征性地把几个武具安置进去，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
也不在乎硌不硌得慌，直接施术再端起爱丽速子提供的魔药，立刻便要进行一波安稳睡眠。
眼睛一闭一睁，置身一片昏黑。
往上一看倒是有着无数气泡宛若繁星，那是无数梦境的聚集，亦是在下午的实验中便已瞧见过的光景。
贸然闯入其中便如一场冒险，梦境的主导权向来不在闯入者手中，除非闯入者对此道了解颇深，而梦主又缺乏自觉。
但集群梦境则是不同。
由某种精神群体亦或是人工打造的梦境光景，具备颇为直观的稳定性，并不那样的天马星空，而是要遵循精神集群都认可的规则——这便是梦境服务器的基础。
那样的大型梦境，光从外观都与其他梦境有着直观差异，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气泡，而是有着固定造型的光景一角。
可那样的大型梦境也不知凡几——自打有人琢磨出用做梦来聚会、放松、娱乐等公用后，这类大型梦境就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像样的基本都是加密房，不像样的没‘密码’但却数量繁多，所以才说需要更进一步细化。
缺个房间号啊。
至于此刻，他抵达这里便是为了给爱丽速子提供新的数据，以确认之前的痕迹。
梦境连接的痕迹会在精神上残留。
爱丽速子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拥有观测精神的仪器，只是奥默的精神痕迹多少有点复杂，除开当初的怪兽合体外，她发现了更多原因不明的‘伤痕’。
多且密，足以对研究者展露当事人常年不佳的过往精神状态。
只是比起这份了解加深，进入‘专业领域’的双方都更在乎这会模湖概念的副作用。
进入梦境连接会留下痕迹，通过那些痕迹定位梦境房间——一般来说是很轻松的，前提是那精神没有残留太多痕迹。
痕迹多到这个地步，严重妨碍清查，——速子需要更加清晰的数据充作对比与参考，为此需要奥默频繁连接梦境。
这倒是犯不着继续梦境查房了，那本来也是效率极低的行为，奥默只需要试着连接并确认仪器读了进去，便可以撤了老老实实休息。
不过这是速子给他的任务。
对奥默自己而言，他试图得出的结论也已经试验出来了。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棺材，探手推开，查了查内部，空的。
将武器带入梦境的尝试，显然是成功了。
但只成功了一点点。
只是正当他准备收工安心休息，就当给前几天的睡眠不足一点补偿时，他忽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自无数气泡中穿行游荡。
那是熟悉的黑色风衣，那也是熟悉的黑色长发，但没有那额前的一抹白，也没有略显高挑的身高。
茶座？
在奥默瞧见她的瞬间，她似乎也有所感应般回首，缺乏神光的眼中陡然添上一抹喜意。
那份喜意并不热烈，却又谈不上澹薄，好似他乡遇故知般，带着几分惊喜，因而自天而降，奔袭而至。
千米之距不过迟尺，这自然非比寻常，比起赛马娘的速度更像是某种能力的运用，要直接撞向奥默。
一脸高兴地想要创死我吗？
奥默无法理解，但他扶起了手中的铁棺材。
对方刹车不及，直接撞入的力道饶是他立马魔人化也险些没稳住。
但好歹棺材没有变形。
那就够了，盖棺！
第六十二章：螺旋的追赶
to：周日宁静
我在梦境探索，遇到个与茶座一模一样的精神体直接朝我冲来，好悬没把我荒魂揣出去，你有什么头绪吗？
——奥默.林顿。
灵魂层面的联系技巧，奥默自然不懂。
在将那个状态奇怪的茶座封入棺材之后，奥默倒是迎来一队身着公司制服的人群询问，甚至觉得他的棺材很可疑，希望他打开来看看，于是奥默当场给他演示了一波棺材发炮。
他们就毫不拖泥带水的跑了。
本以为会看到尤格尔公司图标的奥默，从他们背影上看到的倒是个陌生公司标识。
徒留奥默站在原地看着棺材想了想，进行一个梦境环节的挂机——这表现在现实是梦游。
不能彻底醒来，又要与现实交互，表现出来的，就是能让陡然亮起的光屏中显现的吸血鬼眼神发直的梦游行为。
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不过奥默还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因为中央特雷森的极东马娘太多的缘故，连开玩笑都是用的极东‘一灵四魂’体系，提及了‘荒魂’这份概念——
——正面意味着勇气、向上、积极进取，反面代表蛮勇与争强好胜。
赛马娘的荒魂纯度大抵是远胜于其他三魂的。
而他那‘差点被踹掉’的说法显然是夸张，但对方的回答却不像是开玩笑。
RE：奥默.林顿
把她放出来，那是我的荒魂。
——周日宁静
“？”
闭着的双眼一脸纠结，梦中的表情更是如此。
奥默皱着眉打开了棺材板，自打被关入那棺材里异常沉默的‘曼城茶座’，在隔了数秒后才步出棺材，继而扭头看他。
“你的反应还算不错。”她微笑着夸奖，令奥默那纠结的神色进一步加深。
“你真是周日宁静的荒魂？”
荒魂不论是正面还是负面，都代表一种活跃。
因而她与本体定然有所差异，会一反常态地对自己展露笑容也不是那么值得奇怪。
奥默在意的自然不是对方的态度。
他只是盯着对方那副完全属于曼城茶座的脸，看着那张脸做出肯定的答复后，眉头锁得更紧。
“我本以为你和曼城茶座的关系仅仅只是姐妹。”
“她是阳光下的孩子，你是阴影下的大人。”
“你猜得没错，我们也确实只是姐妹，”周日宁静的回答很是朴实，乃至直接，“正因为我们是姐妹，所以才能在精神上的联系紧密到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
“看来我接下的差事比我预想中还难。”奥默叹息。
“倒也不会，我在脱离了追捕才用上茶座的模样。”周日宁静听出了奥默的难处，看来荒魂并不意味着智力削弱，但也显然削弱了某些部分。
“有意义吗？以你俩的相似度，这伪装充其量也只是一点伪装。”
“自然还会有别的手法，梦境与现实不同，这里的天马行空，你还需要习惯。”她说着，便有一道‘气泡’飘来，将两人纳入其中。
下一刻，两人便不在空地，而是一座摩天轮中。
摩天轮旁是庞大的凯姆尔人与一位疑似奥特曼的身影在争斗。
分明是置身浪漫约会场景的top10前列场所，奥默的目光却一点都没留给对面的周日宁静。他只望着那俩外星人的身姿，尤其是那头型宛若莫西干，又与大卫的朋克头有着八分相似度的奥特曼。
这种造型的奥特曼，奥默虽然感到无比陌生，却也记得毕泽给他的穿越者特摄特刊上出现过。
泽塔奥特曼。
能梦到这个的，梦主大概也会是个穿越者吧。
周日宁静倒也没有被‘冷落’的不满，同样看了眼一旁巨大生命体的战斗，丝毫不在意对方或许会波及这边的似的笑了笑。
“看来你和这场梦的主人很合得来。”
比起本尊来，这位实在是友好过头了，友好到奥默觉得她其实就是曼城茶座在假借周日宁静的马甲在和自己聊天。
但他还是要提醒一句：“踏足别人的梦境很危险。”
“摩天轮，是我的主场，你能听到空气中的音乐吗？就在那两位战斗之中。”
黑发的女孩抬起手，被漆黑手套覆盖的手指指着那仿佛慢动作对决的外星人与奥特曼。
就像她说的那样，这片空间确实弥漫着音乐声，并且音量渐弱，甚至是与此同时，光束的对撞倾斜击破了摩天轮的承接点。
摩天轮落地，翻滚，那庞大的架构仍旧完整，不知是梦中的稳固还是现实原型足够坚稳。
两人坐在翻滚的摩天轮中，却意外的平稳。
这也是梦境那离奇表现的一种体现。
“歌曲结束，这并不是为我而唱的歌。”
“梦境就像这种东西，只要你能不去干涉核心，我们就全然不受影响。”倒悬的马娘平静道，“哪怕我在其中追逐着什么，只要我确实没有追到——哪怕我不顾一切的奔跑，对着那摇晃的背影不断追逐，连自己都变得模湖——但只要我确实没有追到。”
“那就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真的没有追到？”奥默忽然问，问题似是偏离重点。
她也没有回答。
她抬起手，朝着摩天轮翻滚出的方向。
然后两人便不再是坐着的模样，而是重新站在了梦里。
眼见如此，奥默沉默了两秒，复又问：“……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被追赶？”
“救人被追，没什么好奇怪的，”周日宁静双手抱臂，眼中带着几分不耐，“所以我都叫你收敛点了，对面反应相当过激。”
“不过我们都没想到象征家的丫头这么快碰壁，”说起这个的马娘脸上更添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晦气神色，“分明都去过天门之城那种地方了，却还是如此轻敌，那老太婆果然也是老年痴呆了。”
象征家、天门之城，奥默的思路飘远过曾经想要远征星际的鲁道夫象征，却也想到了更近一些的，自星际外地归来的鲁道夫发小。
至于‘老太婆’…还是不便置喙。
所以他只是问：“……天狼星象征？”
“除了她还能有谁？一群还是不够谨慎的小丫头，这次先谢你一次，你也别呆这儿了，别又挂着黑眼圈让茶座担心。”
你也没谨慎到哪儿去啊……奥默心里腹诽道，被追捕的时候直接用妹妹造型亮相的是谁啊，哦，现在倒是老老实实在额前打白条了。
有用吗？
注视着周日宁静样貌的变化，奥默无言的叹了口气，深知这位要顺着毛捋，便道：“好吧，我也感谢你之前关于梦境的提醒。”
“什么梦境提醒，莫名其妙，你不急着走我先走了！”
周日宁静不屑地转身，亦在转身中消失，徒留奥默站在原处。
“……”
沉默着看了眼一旁的空棺，它那还保持着竖立洞开的造型。
其实她…追赶到了吧？
奥默心里想着，却也忍不住叹息。
这下倒是可以理解那些亲历怪谈的马娘为何会对茶座忌讳莫深了。
第六十三章：固定队不要情侣，搞cp也不行！（加更）
【醒了吗？】
【……谁会这么早起啊，
今天不是双休吗？而且都放暑假了】
【昨晚有梦到奥特曼吗？朋克头奥特曼和外星人打。】
【？哦，你说泽塔是吧，我最近又没复习泽塔，怎么可能梦到原生形态？不过倒是有点弄资源的门路了，你要不要看看？】
【回头发我】
或许也该称作是意外之喜，本是随口一问的话语倒是弄到了新的《奥特曼系列》资源情报，听说那部作品甚至是异界星云赏，本是想看新怪兽皮套的奥默倒是有了些别的期待。
这生活盼头也算是又多了一个。
但他现在最盼望的还是月末的训练员工资结算，至于近在眼前的委托费……
这还得看顺不顺利。
“先生，上车吗？”
“不用，我等人。”
拒绝了第六轮过于主动的接近者，奥默站在站在异域的车站前，理所当然地，他没有开自己的车来。
其实是很想开的，因为接连两日的熬夜，奥默分明得到了他的‘爱马’却没什么机会带出熘，本人亦感到十二分的遗憾。
可谁让他负责的环节是协助呢？甚至连主力环节的任务都是踩点，实在不宜太过张扬。
而他的贝塔摩托，直接在造型上诠释何谓‘张扬’——
——委实说当代造型张扬的载具也属实不少，但多少沾点非法改装。
奥默那辆车最厉害的也不是技术，而是它合法有证，不会被交警拦下来。
大公司不愧是大公司，确实很有能量。
但现在也开不出来。
还是得公交加地铁，虽然因为双休日的人流量多少有些折磨，但也好歹抵达了通往异域的车站前。
在等待队友的过程中赶紧摸出手机水一水。
毕竟到了异域就得换接内部网，能唠的时候也就现在了。
而且因为颇为早起的缘故，能唠的人也少。
毕泽这种被床封印的懒狗可说是奥默交际圈里的一大类缩影，至于手下的马娘……
那倒是没什么好唠的。
毕竟早就说好了今日要去进行佣兵上的工作，除了提醒一下假期不要懈怠，三餐紊乱，以及针对波旁提醒训练适度外，便也没别的好说的。
昨晚测试的成果会在明日检查确认，至于茶座……
奥默的目光瞥过对方的Line头像，终归是没去点开。
这也没什么好急的吧，他想。
周日宁静和曼城茶座的实质关系……虽说调查了解委托者有助于佣兵判断委托状况，但这通常意味着双方存在信任隐患。
没到那个地步，他决定静观其变。
不过那俩家伙还没到么？
已经将聊天记录扫过一遍，又翻了几个论坛的奥默，甚至已经准备继续阅览训练员专业知识了。
他今天准备学习进阶急救知识。
虽然有点奇怪，但手册和考核确实要求训练员熟练掌握急救知识。不过奥默在这一点本就有所基础，属于是武装系专业者都该会几手的‘久病成医’。
所以他跳过了基础直奔进阶。
只是他也就刚读了几句，就因为刺耳的嗡鸣而抬头。
抬头的也不止他一个，整个车站的庞大人流量，几乎都在同一时刻抬眼看向那不远处的黑色大车。
那真的是辆大车，或者更准确地说，那是一辆黑色装甲车。
与暴恐机动队的警用载具有八分相似。
厚实的防弹防窥视玻璃看不出内里，但很快就有一颗澹绿的脑袋从车窗探出，手中更是拎着个小喇叭：“喂喂喂！你还在看什么！还不上来？！”
缺乏明确的称谓，过分张扬以至于让人产生抗拒心理的招呼。
与曼恩如出一辙的社交强者乃至有点恐怖分子的气势。
若非早早关注过边缘跑者佣兵队的注册成员资料，奥默是很难想到这女孩儿是在招呼谁的。
瑞贝卡（Rebecca），虽然也被译作丽贝卡，从外貌看来，毫无疑问是位赛博改造风极强的娇小女性。
在大卫口中是个很热心的女孩，在毕泽口中是‘很有特色的萝莉’。
而在奥默眼中……
“我不介意这样的下马威，”无奈上车的奥默坐在了装甲车的后座，隔着栅栏看着副驾驶的少女，“但是这样未免太过引人注目。”
“无所谓，异域里比咱们张扬的人多太多了！你说是吧，大卫！”
“应该吧…”驾驶位上的大卫无奈道，“曼恩说可以一定程度发挥，不过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末了，他又朝奥默补上一句：“奥默，抱歉啊。”
“没事。”奥默微微颔首。
“干嘛要道歉啊！”瑞贝卡还在嚷嚷着。
她显然是喜怒都形于色的人物，眼中的不满全无虚假，反倒让奥默有些在意。
“奥默不喜欢被人盯着，瑞贝卡你也小心点，马上就要到异域了。”
“啧。”瑞贝卡心有不爽，那外环有绿，里侧为粉，一看便是经历了着色科研处理的眼童斜过来盯着奥默略略转动，似是还在想些办法。
正是这过剩的敌意让奥默有些在意，毕竟他又不是看到绿色双马尾就会喊‘我超，初音未来’的毕泽，更也不在意对方在脖颈处植入的赛博光学组件。
他只是想着，他对大卫的‘指手画脚’招致的不满，在曼恩老哥回去之后就该有所澹化才对。
但结果如此，他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几分不满，又见对方时不时瞄一眼大卫的细节。
最初，他只当是担忧。
毕竟大卫虽然没有说过，但毕泽却提及大卫的驾驶技术‘令人感动’，所以奥默自己在注意到大卫坐主驾驶时，下意识是想出言代替的，毕竟他确确实实持有S1驾照。
但感觉曼恩不该为了整蛊自己而拿自己兄弟搞事，再加上一旁的‘同伴’也没有出言，他便老实不提。
但现在看来，这目光另有他意，再联想大卫提及对方时说明的‘很热心’，奥默沉默了一下，趁着还没进入异域，赶紧call了曼恩的Line。
【原本的计划是不是大卫和瑞贝卡小姐一组进行调查？】
……
【你连这个也能猜到？】
“……”
【只是随口一猜，没事了，我们准备去异域了，再见】
【喔！要好好相处啊！】
倒是说了句长辈该说的话，但划开光屏看着前座那两位的奥默，只觉得头疼。
别人当约会呢，电灯泡要如何好好相处？
不过大卫这家伙不是有个叫露西的女友吗？你们这圈子是怎么回事？
奥默心里皱眉，隔着铁栅看着那一时之间没有闲聊的俩人。
只觉这画面颇有些乘坐武装警车，正要被抓去坐牢的既视感。
尤其是这车辆内部只有车顶的一盏白光灯照明，就装在奥默额前不远处，给人以审讯犯人的暗室般的严峻感。
他在天门之城的警车和安全局装甲车里都没有过这种待遇，还得是这帮人给他涨了见识。
第六十四章：但这不是她上去就给一拳的理由
任务目标是个异域帮派。
委托人被其夺走了货物，遂发布委托，由边缘跑者事务所接下。但最近的情报表明该帮派涉及畜养怪兽的事实，于是佣兵站对这委托的等级判断也因而产生波动。
所以才有了之后曼恩在行动计划上的改变。
踩点的队伍也并非一支，边缘跑者事务所是个小型佣兵事务所，人数不超过十人，但也能做到兵分两道。
只是不论怎么看，奥默这一边的阵容都略显薄弱。
一个复健期的佣兵大卫，一个火力掩护定位的老手瑞贝卡，一个作为事务所特邀顾问，单方面看来‘战力等级模湖’的奥默……
相较于另一边早已磨合已久，更适应此地数个月的曼恩、露西、朵莉欧三人组，这边的阵容便有些许明显的不足感。
哪怕是此处还有位被称作‘琦薇’的辅助人员充作联络员，也没能为‘稳定’这一概念加分。
因为奥默听着那三人的对话，总觉有几分违和。
“大卫，你们朝三环路走，那里的视野不多。”“好…谢了，琦薇。”“…不用这样。”
好似电波不稳般生涩的报告声，与那明显更为生硬的感谢，还有那可以确信情绪复杂的回应——无一不透露出故事。
而到了瑞贝卡时，便是：“对啊，本就是该做的，我说琦薇，没有些新的消息吗？”——这样大大咧咧好似全无在意的话语，语气却是颇有几分认真。
这与她之前表现出的快意自我体现出明显反差，倒像是在有意转移话题。
精彩，精彩啊……
小小的四人小队，除开局外人的自己竟然各有各的冲突纠葛，奥默开始怀疑曼恩是个瓜农，把自己安插过来就是为了推销这‘量身定做’的瓜。
何谓量身定做？
倘若是换个人来，还不一定能这么效率地从这几人的交流表现听出特别之处，唯有极善观察，下意识揣摩旁人心意的某人，才会如此警觉地察觉这几人气氛的微妙。
但这就完全偏离重点了，难道大伙儿不是来执行任务的么？
而且你们这么一搞，就显得我好多余啊。
哦…我确实多余，那没事了。
一想到自己本来也只是个怪兽顾问，奥默便也稍微放松了些。
甚至不再专心那仨人在电子通讯频道的对话。
——那对话本也正从委托说明，演化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显而易见的一点，比起完全调查好一切情报再谋定而后动的行动方式，边缘跑者的风格显然要更加随意自由一点：
弄清基础情报，其他的随机应变。
这种方案要么是杂牌炮灰，要么就是真有本事，奥默姑且相信是后者吧。
界门区异域虽然战力上限拉得很高，但本质下限其实也蛮低的，低到与外界没多大变化。
毕竟区分表里的不是实质战斗力差异，而是风气反差。
在这里也会有一般人，不如初中马娘的普通人，只是并不似表层那般温和——光从这里有着帮派组织也能看出来，表层的法律可没有能给那些帮派存在的空间。
虽说表层界门区谈不上死水，只能说是相对的湖面，那异域就天天都在潮汐+涡流了。
来这儿找几乎的投机者从来不缺，他们不喜欢平静温和的生活方式，更习惯于冲突、摩擦乃至流血，于是他们集结在了异域，哪怕是一个貌似普通的居民都可能转头就在沉浸暴力，他们的暴力尚在许可范围内，但迎来更大的暴力也会是理所当然。
对于界门区而言，代表里侧的异域更属于一种文化展示区：
【展示异界的灰色文化】
正是因为这份自由与危险，绝大部分佣兵都来过异域，他们也清楚这里并非常人认知那般‘去了之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般夸张的危险。
社会从来都不是只凭上位者组成，任何区域只要人够多就会有分级，异域的中下层也理所当然的多。
只要你遇到的委托分级合适，哪怕战力不算顶层也一样能凭着本事完成——奥默想来，边缘跑者这种没有高端战力的事务所能够稳步提升信誉与资历，大抵便是凭着这方面的本事。
只不过涉及怪兽这种东西，委托分级也就谈不上稳定。
曼恩他们此番踩点大抵也是存着要不要放弃委托的心思，而怪兽顾问奥默的看法将会是很大程度的判断基准。
压力还蛮大的啊…这么想着的奥默，正看着装甲车的车窗。
今日的异域是阴天，令窗外闪过的一栋栋摩天大楼显得更加绚丽。
而当装甲车行至立交桥上时，那被霓虹依附着钢筋水泥森林合拢成墙，就像流光的瀑布。
异域远比表层的界门区五光十色，这里最多的建筑是企业建筑，一定程度地符合大卫他们生活的夜之城画风，但合理的也只是画风，这里的法律只是稍微宽泛了些许，并且允许相当的灰色地带存在，却也还是容不下真正的黑色。
装甲车厚实的防弹玻璃隔断了光的传播，特质的防窥反射膜稀释了强光，只勾勒出窗外大楼清晰的轮廓和立交桥上石墩粗实的形状。
连光屏上放映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根据轮廓依稀判断是个亚人主持，倒是其主持一旁的轮廓似是火灾现场般扭曲，看起来便是无比惹眼。
这令他拨开终端又划出光屏，链接这外域网络进行一波事故新闻检索。
【这里这里，那个通缉犯】电子吸血鬼正努力吸引养子的注意。
将莫里森‘抬’出的链接条划到一旁的备选，再将天狼星象征、空中神宫几位知名赛马娘的目击新闻划拉到备选栏，奥默又试着搜了搜金古桥，倒是比上次搜索多出几个网页，点开来看却也仅此而已。
相较之下，莫里森捞出的，给毕泽灌药的通缉犯资料倒是明确，连对方逃向哪个城区都清楚，搜索暴恐机动队和特勤行动队的动向都能了解追捕进度。
比起天门之城警备围剿略有滞后，还需要估算具体的公开行程，这里居然是有官方直播的，一排排全副武装的行动者在直播屏幕上活跃，上方还有不少市民刷打赏和SC留言，都是些全肯定的夸夸粉，分不清是内部造势还是真那么被支持。
至于正“热火朝天”的火灾事故，似乎是有些熟悉的身影照片也在报道之中，下面的一大段说明讲述着一家物流公司与帮派火拼造成的巨量财产损失，罗德岛制药公司宣布为此事负责。
所以这公司哪里像制药公司了？
现实完全符合‘记忆情报’描述——这种事，本该令他安心，但契合到这种程度却只让人感到复杂。
不过这样一来……奥默翻了翻前几天的联络记录，从物流中介的资料中查出企鹅物流的联系方式。
想起了自己不久前还想着没什么交集而不予重视，他便有些走神。
“奥默，我们到了，准备一下，我和瑞贝卡先走了。”“喂，别玩终端了，准备工作咯~”
事实上早在车身开始减速时就有所预料的奥默，只是沉默着留意两边，表现出来显然就像是走神，以至于大卫招呼了一声又被那位瑞贝卡调侃了一句。
那相较于其身形比例过于庞大的机械义体手掌似乎想和大卫一样拍拍他的肩，被他下意识地准备避开却又主观将其顿住。
和曼恩的手掌大小差不多的义体大手，避开的话之后多少要遭点针对，但若是应下——
——“挺懂事的嘛！小子，以后我罩你啊！”
她就会露出这样单纯愉快的笑容。
得益于对方与大卫交流时的健谈，奥默甚至建立起了对方的人格模型，难听些是莫名其妙，好听点是古灵精怪，决定这一点的通常是颜值，考虑对方是个蛮可爱的女孩，所以奥默偏向于后者。
那评价便成了古灵精怪，却又率性仗义。
她的隐瞒大概都留给大卫了，但在大卫面前又缺乏隐瞒，倒也是有几分可爱的矛盾点。
你是活在青春喜剧里么？大卫。
奥默这么想着，接通了两位提醒的那位情报人员‘琦薇’的通讯，下一秒光屏上便浮现出第一人称视角的迅捷跑酷，翻越铁丝网的画面。
好吧，动作青春喜剧……
奥默在心里这么改口道。
【应该看得很清楚对吧？我把大卫义眼的视神经信号同步到了你的屏幕，拨弄边侧的按钮可以切换到瑞贝卡那儿，当然，她可能会嚷嚷着让你别瞎看，最近她的隐私意识提升了不少】
名为琦薇的赛博黑客，同时也是情报人员的女性有着略显疲惫的中性嗓音，但也能听出是位女性。
她在此刻表现出不同于之前与队友交流时的‘健谈’一系列说明倒像是有过教学经验。
经历了许多、和队友有过彼此都难以释怀的矛盾，但主要冲突在于大卫那边，瑞贝卡倒像是已经不在乎了，再加上疑似的教学习惯的风格残留……
奥默听着，回答道：【看得很清楚。
但还是希望瑞贝卡小姐能自己遏制住不去看私密位置的想法】
【或许吧，不过她说要罩你，那就直接叫名字，那样她也会对你态度好些】
【她有过一位哥哥？】
【是，但和你这种性格是截然相反的极端，】作为情报工作者理应不会轻易表现惊讶，琦薇并不意外奥默突然冒出的结论，【曼恩让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让你解决她的心理问题，所以就先做好准备吧】
【马耳怪兽是么……】
黑客没有立刻回应他这更偏向自言自语的话，徒留仍在车内的奥默看着屏幕上逐渐拉近，显露身形的帮派成员。
他们正步步走近，带着流里流气的轻佻神态，主要是对着大卫身边的瑞贝卡。
奥默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视野切到瑞贝卡那儿。
三秒后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大卫还在试图交涉挣扎一下，瑞贝卡却已直接一拳砸了上去，血液与牙齿一同溅得分外妖娆。
哪怕是以大卫的旁观者视角，观感都是太过暴力。
【嗯。我们之前内部交流的结论是：只要破坏足够，就能逼迫对方释放那怪兽，届时就是你干活的时候】
第六十五章：怪 兽 顾 问
【曼恩，那个奥默.林顿，你雇他的时候只是学术助理吧？】
【不是雇佣，是合作关系，我还在潜行呢你就为了这点事问我？】
【你潜行……】似是很难想象曼恩那壮硕如狗熊般的身影潜行，琦薇那看似打字实则语音的的发言都滞了滞，倒也立马遏制住了吐槽欲望继续道，【这事很重要，你和他的合约应该只是顾问而非主力对吧？】
说完，她又看了眼远方那已经不需要借助网络视野也能看到的，突然升出楼房的漆黑长尾。
目测都有十数米的长度，一尾便抽退了那黑色巨兽，又在下一秒缩小收拢。
另一端的频道里还有大卫和瑞贝卡咋咋呼呼的怪叫。
但限于频道并未合流的缘故，曼恩听不到这边的动静，只觉得琦薇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对啊，怎么了？奥默那小子参战了？】
【比那更糟糕，你合作的怪兽顾问正在对抗怪兽，暂时是他占上风】
【Wow~】
【你这反应是认真的吗？】琦薇感到些许疲惫。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还得从一小时前说起。
那时候，在那帮派驻地的边缘处，大卫还打算来几句开场白，问及一下委托者的失物。
但因为帮派底层混混太过缺乏素质，而瑞贝卡又正好心情不好的缘故，火药就给直接点爆了。
‘火势’出乎大卫的预料，同伴那只攥紧之后犹如一柄巨锤的大型手掌义体，在打到人体上时，自然是凶狠乃至残忍。
但比起这份力量，定位为火力掩护者的瑞贝卡显然不只是靠着一对拳头打支援。
所以她手里宛若变魔术般出现了两把枪。
碾碎者
TKI-20信玄
都是异界适应当前世界产物的好枪，除此之外更有足以称作她专属武器的【狂胆】。
一柄动能霰弹枪，射速快、伤害高但是命中率会比较感人。
威力惊人，但脾性和原主人一样捉摸不定的好枪，在她手中自是还算听话。
开起火来就能造就横飞的残肢碎肉，而更令人惊异的是开火人的狂笑。
【琦薇小姐】
【叫我琦薇就可以了】
【琦薇，放任瑞贝卡这么杀人没关系么？】
【你是说这些家伙罪不至死？】【不，我对待在异域混黑帮的人没什么同情，而且她的枪也做不到催魂。
只是以瑞贝卡成为主攻手的话，大卫的支援压力会很大】
【你再看看大卫的视角】
【有些强人所难了】奥默表示拒绝。
【虽然我能适应他的速度，但总觉得他的运镜技术很令人遗憾】
看着那若是录成视频放网站上八成要被吐槽晕3d的迅捷视角，奥默很遗憾大卫的视觉模块录制功能没能跟上那叫做‘斯安威斯坦’的芯片加速功能，否则他看到的同步视野本该是子弹时间般的平稳慢动作。
现在这种帧数极低的视频哪怕是他看多了也有些晕，更别说对方视角一晃一晃的。
奥默现在知道大卫在正式行动时偶尔会有些‘玩心突起’般的晃头动作了，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有还是这个世界带来的变化。
可当他切到瑞贝卡那边时，看到的就是全力全开，只有开火。
枪声、惨叫声、飞溅的血液以及略显癫狂的笑声，甚至于这视觉模块共享显然是有提示的，所以奥默刚切画面就听到瑞贝卡嚷嚷着：“来啦，管住你的眼睛啊！现在看老娘把这些垃圾全部清扫掉！哈哈哈哈哈！”
其含义不亚于“你看我叼吗”的一句话，让奥默沉默起来，紧接着便听到对方明显‘进入状态’的癫狂笑声。
在这时候，琦薇在这时候显然是负责拽住缰绳的导向者：【大卫，瑞贝卡已经压制全场了，你去那大楼里】
【好，瑞贝卡，你注意点】【喔！路上小心啊，我回头找你。】
【奥默，你还在看吧？】【当然】
奥默很想‘感谢’大卫让他发现冥想技巧也能起到晕车药的作用，但在这种正式作战中还是少来写插科打诨的好。
按照一开始商量的计划，第一步是吸引注意，第二步是借助这个帮派本身的重武器火力造成破坏与混乱，第三步再是潜入亦或是直接进一步破坏这帮派总部引出所谓的怪兽。
虽然眼下第一步就走出了些第二步的声势。
但事实上大卫才开始进行第二步，不过他那强化意识运转，只要身体跟得上就能提升能力的芯片类型做起第三步时，本也是手到擒来。
论正面作战，大卫的硬性指标并不够出色，甚至连遏制芯片副作用的植入体都还没上，并不能长时间的动用加速，但若是不以战斗为目的来操作，他完全是最佳人选。
时停短到不够乱杀，还不够我偷东西不成？
虽然没有携带重火力，但这种帮派驻地本身就不缺重火力乃至其他的什么源能武器，‘借’来使使便能造成足够夸张的破坏，甚至能和同期进行的大楼火灾一争高下。
但真的有必要在这种事上竞速吗？
【奥默，有个问题，我没看到类似怪兽培养装置的东西】
【我也没看到，你有没有什么异样感？】
【你说芯片负荷吗？我觉得还好，其实过来这个世界后我的承受能力还有提——】【我问的是类似压抑、心季、沉重的异样感，不是单纯的喘气疲惫心跳加速。】
【可你说的异样感，我芯片用多了也经常会有】【就是容易混淆才麻烦】
【奥默？】琦薇忽然发现奥默的坐标信号开始移动。
此刻奥默正‘走’着大卫走过的路，蹬墙越过铁丝网，路过瑞贝卡肆虐过的战场，目光却不在那些尸体，那些甚至蔓延到脚下的血上停留。
他只是盯着远处那不高不矮仅有十米左右的大楼，一手自然的垂落，一手踹在兜里。
兜里放着的卡盒正在急促震动着，哪怕是被他的食指按着也全无止息，暴戾的反馈与凶狠的斗争欲，远胜于昔日瞧见暗影。
面对着真正的怪兽就会是这样吧…他想。
【我这边有着类似怪兽雷达的东西正在反应，随时准备撤退，大卫，对面的怪兽恐怕不属于常规生物培育的范畴】
“你不能说得更明白点吗？”
就在百米外的大楼门口，一枪崩掉面前冒出的机械守卫，瑞贝卡还在继续她的工作。
在周遭出现的敌人愈来愈多，并且逐渐不是血肉之躯后，她开始明显吃力起来，一对大手上有着不少弹坑，那漆黑的冲锋衣上也挂着些弹孔和焦痕。
抱怨完就看着奥默出现在视野，瑞贝卡在那一刻便是立马冲了上来，脸上满是‘顾问怎么上前线了妈的’的气急，想要把他拽出火力区，却见奥默抬手于额前，剑指一划，便有前端与末端皆为暗红，唯有中段呈现碧绿的线性光束自此而出。
且随着他的微微扭头，并未立刻中断的光线划过一个伞面。
正好堪堪将一切子弹，连同机械守卫一起熔毁。
【艾梅利姆光线】
原出自赛文奥特曼的头部射线，被艾斯杀手毛过，而现在又被持着艾斯杀手卡片的奥默毛中毛。
威力自然要差上许多，毕竟没有以贝塔魔刃完全释放力量，单纯的卡片出力更要打个折扣，却也足以应对现状。
而这对瑞贝卡而言就可谓震惊了。
虽然知道这家伙变过怪兽，但也有他没有原本的卡片联组，到现在也没变过一次怪兽的情报，大卫虽然说过奥默会一手很酷的魔人态，但那听起来像个主动释放的技能。
于是见这家伙以人类模样走来时，瑞贝卡的态度便等于瞧见队友想送人头。
然后那队友就当着她的面秒了所有敌人。
以非常轻描澹写的姿态。
将本该是双手动作形成念力暗示的姿势，因为需要与卡片建立联系，而只能一只手。
因而变作了剑指校正。
甚至为了节省能量不选择多次释放而是一次甩头，奥默这一套的尴尬其实蛮多的，轻松写意的姿态纯属误解，但此刻他也顾不得瑞贝卡那‘说好罩他怎么我被罩了’的震惊，来不及与她说些什么便对着队伍通讯频道紧急道：
【大卫！出来了吗！我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怪兽，但它正变得更加活跃！先撤出来】
“喂——！”眼睁睁地看着奥默一头扎入大楼，尚站在原地的瑞贝卡将队伍频道里的话语听得分明。
大卫……
【瑞贝卡，你先撤退】
琦薇的话语总是冷静的，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原本的夜之城。
但也正是这种冷静，令她一直有些不爽，更别说之后出现过更加令人生气的事。
但此刻与当初显然有着本质的不同，她明白。
为同伴着想的心绝无虚假，但谁又不是呢？
没去回应耳边的话语，瑞贝卡紧随其后的冲入大楼，而在那之后的五分钟，琦薇便通过没有中断的视觉模块连接看到了：
大卫正被怪兽追逐着。
那怪兽身高仅有数米，却在跑动中不断扩大着身形。
更重要的是那似马的长耳，一如情报那般。
更加明晰的是那漆黑的外形，裹覆着鳞甲般的躯壳，以及……不同于猜想的是那略小的身躯。
可就算是那略小的身躯也在奔跑中逐渐庞大，带着令琦薇难以目视的莫名冰冷。
似寂寞、似孤高、包裹着浓厚的孤独。
看到它那黑色的双眼，就仿佛映出了自己在夜之城的过去。
透着显而易见的悲哀。
它追逐着大卫，可那黑色的眼中分明无比虚无。
这样的虚无直至被漆黑的尾巴抽击，才忽然有所焦距。
那是顾问，怪兽顾问。
比起对面，他的造型也像一只怪兽。
第六十六章：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
奥默在大楼中穿行。
步履迅捷矫健，不乏动用爆炎在脚下助推，更有斥力术助自己拔地而起。
他的法术基础向来扎实，源能教师不止一次的对其表示称赞。
掌握着许多会被称作‘小戏法’法术的他，学习的初衷并非是为了在作战中大放异彩，仅仅只是为了方便。
换言之，瞄着那些为了生活化而精研改革的法术。
这正是早年在此下苦工的目的。
就像学了光亮术就能省电费，而不是用来拷打养父。
学了雷法基础就能在拿去金属物上偷懒，甚至给人作简易电磁按摩。
而火焰系，自然是为了点燃、加热什么，并且给自己时常抄近路的操作提供基础。
跑酷什么的，尤其是抄近路选择高跃或是迫降，总是会需要热空气来进行助推或是缓冲的。
关于这一点，罗德岛某位大猫大抵能和他颇有共同语言。
但他此刻只是在寻找大卫的所在，主要线索是眼前的视觉模块连接所见空间特征。
琦薇还在对大卫那边的信号进行维稳，两边完全可以凭着对话汇合。
可眼下大卫被追得有些慌不择路，语音里都报不清楚自己在哪儿，那就只有靠奥默一路冲一路找了。
他记住了大卫经行处的空间特征，再将他那一路近道跑酷、躲避，抑或实在躲不了就魔人化+卡片能力迅速解决时，所见的画面进行比对推断。
完全走大卫走过的路线是最下策，这种追赶效率最低，于是他在中途就开始剑走偏锋。
通风管道、能源管道的走向以及楼层格式是重点细节，凭着这些元素以及卡牌触动的方向选择近道，甚至不介意直接拆墙毁地。
在大脑如此高速运转之下，也难以顾及后方跟不上步伐的队友叫唤。
瑞贝卡硬是没想到承自兄长整活能力的自己，会在花里胡哨的移动方式上被奥默爆杀。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义体数据与等级都算是颇为不错，速度和耐力都是无比满意，结果完全跟不上对方那时不时就‘起飞’、拉拽、撞穿墙壁、踏破地板继续奔跑的行动风格。
哪怕是纯奔跑，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距离越拉越远。
曼恩说什么来着？这家伙是在特雷森当训练员是吧？
训练员难道还得要求跑得和那些马娘一样快吗？！
眼见距离拉得越来越远的瑞贝卡，回头再看身后，因为闷头狂追以至于而今满目陌生的道路，杜绝了她回头的念想。
咬咬牙还是得加速继续跟，哪怕上气不接下气——
——也正当她冒出这个想法没多久，倒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隆响，更有大卫那几近重叠的话语声：
“我按照你说的路线跑了！你们人——”“就在这里！别停下脚步，激活你的芯片将瑞贝卡带上！”奥默更是如此大吼着。
在这同时，那已然从手中划出的怪兽卡片之上，更有漆黑的浓雾扰动。
不同于昔日苍白的暗金电流，自黑暗中爆起。
百般武艺，此乃大尾巴！
在不存在的记忆中，这画面更像是什么熔炉百相之尾。
自魔人化的身躯之后，那本是骨锥般尖锐细长的尾部陡然化作奶白色的粗壮之尾，以足以击穿墙壁的坚固与力道朝那黑影抽出——这过程中可以清晰瞧见那属于艾雷王的尾巴，正被漆黑转化为更靠拢魔人之尾的造型。
逐渐漆黑，逐渐精练，也逐渐尖锐。
前端黑暗，末端月纹散布，在鞭笞相击的瞬间，暗金色的雷霆于此延展——这倒是艾雷王本有的能力。
通过尾部击打、捆绑别人再释放高伏电流进行攻击，艾雷王一度被称作水中王者便是因为其掌握着能在液体中发挥效果优异的电能。
放在空气中亦是丝毫不弱，至少那怪兽确实地停下了脚步。
并且在下一秒坠落崩塌的地板。
因为它一直在成长，一直在变得更加庞大，在追逐着大卫的路途中便已到了能够顶穿天花板的程度。
同时它的身体又足够坚韧，坚韧到哪怕空间已经不适合它肆意奔跑，也没有因此放慢脚步，硬顶着破坏楼道的架势狂奔，以至于一路上的天花板全是空洞破碎的模样。
可哪怕是不断踩塌楼板直至底层，它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正相反的，它还在成长，自黑暗之中膨胀高升的身影正注视着奥默。
【奥默！后面没路了！】
【那你们回来，就跟在我身后】
魔人化的低沉颤音将信息传达而至，那被黑色焰流簇拥的苍白目光仍在与那黑暗巨童对视着。
像两头狭路相逢，互不退让的野兽。
彼此打量，彼此审视，彼此寻觅着进攻机会。
事实也确实如此。
早在奥默刚来朝着大卫大吼时，他便已然确信了对方的实质。
那是黑暗的凝结，正如成田白仁的暗影。
那是被人为诱导的负能量聚合物，这是它存在至今的理由。
那是『负能量怪兽.霍』的同类。
初版诞生自悲伤愤怒的情绪，因而不断发出悲伤的声音哭泣，并落下硫酸眼泪，也被称作硫酸怪兽。
但它显然来自不同的情绪摇篮。
它安静地追逐、奔跑着，其身姿透露而出的是母庸置疑的存在感，是宛若冰块燃烧一般的矛盾感。
其面目并不悲伤，亦未哭泣，只是孤独。
满溢悲哀的孤独。
哪怕没有听到任何的话语，却也能让目睹者感受那份异样的感触。
期冀同类，期待着能跟上自己的同类，秉承着这份心意的它，却并非是真正擅长奔跑的模样。
层叠覆盖的坚实甲壳，强健有力的肢体，覆盖于指爪之上的锋锐刺刃——除开头顶那狭长的马耳外，它已彻底变作生物兵器的模样。
“奥默，你要带我们走吗？”
确实退回奥默身后的大卫，带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面的巨兽，再回过头来。
与打量自己面前魔人的瑞贝卡，一同咽了口发干的唾沫。
瑞贝卡是对敌我双方都很不信任，觉得哪边看着更恐怖还真说不清。
而大卫自己，则是在此刻有着奥默在前得以静下心来后，反而更加清晰地察觉到那巨兽的可怕。
本就是由负能量凝结而成的巨兽，其本身便是一团活性化的负能量，因而极易被感知——或者说，易被感知本也是它们的攻击手段之一。
顺着感知扩散负能，进行精神、心理上的压迫。
于是此刻，比起注意力相对分散的瑞贝卡，精神更多是放在对面的大卫，感受到了浑身的僵硬信号。
赛博义体人并未经历完全的改造，他们仍然存在血肉，仍能感知那埋藏于血脉的本能。
那是恐惧，是生灵之所以能延续至今的趋利避害。
他曾跨越过那份情绪，只因前方有着需要他为之奋斗的人，而此刻那个人安全待在另一处，他反而下意识依靠起了朋友。
曾经的他被时常教育着不该相信朋友。
便是在夜之城，在他们的故乡流传着‘夜之城没有朋友’的格言——深知这一点的瑞贝卡闻言便是对眼前的魔人投以惊讶目光。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卫的固执。
更清楚昔日的大卫尽管并不怀疑同伴，却也正是不愿意多依靠队友，才对自己进行了过度改造。
过去那么多的努力和劝说全然无用，而今改变他的是若是露西便也罢了，结果大卫先依靠起的是个男人，这还真是让她感受到了不合时宜的挫败。
“带你们走？啊，当然！”奥默的本意其实是直接开打，让他俩待在最安全的自己身后，但先把队友送走也更稳妥。
于是他将注意力稍微落在身后两人，便察觉到各自不同的情绪。虽然一时理解不了瑞贝卡的复杂，但也不妨碍双臂朝后一捞。
以魔人化那两米五的身躯，哪怕是捞个大卫也像是捞个小姑娘，至于瑞贝卡那样娇小的女孩儿则更是轻松。
可也正是他捞起双方时，那疑似‘府中魔物’研究物的负能量怪兽也动了。
它悍然挥出了自己那带着锋锐刺刃的利爪，而魔人那银白的‘衣摆’已然上扬展开，化作翼展庞大，密布散华月纹的双翼，朝着前方悍然扇动！
胸前的狰狞月纹更是放射出实质的惨白光焰充作推进——！
曾！
这后蹬起飞的爆发并不能快过对方，但在那起飞时同步甩出的尾巴却能以数米的长度甩到身前，与怪兽的利爪擦出一熘刺耳的火花。
“对方不那么愿意放手啊！”
浮在半空的魔人无奈地笑道，其身后的尾巴倒是灵活地好似另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生命体。
迅捷、反复的横甩、刺击、盘绕作盾，每一次应对怪兽的冲击都传递过来强劲的推力，协助奥默拉开更远的距离。
琦薇听到的大卫和瑞贝卡咋咋呼呼的声响也是在这时，那俩人倒也没有完全当个拉拉队，手里的武器也是有老老实实地掏出来的！
虽然因为奥默的飞行轨迹而不太好瞄，但打一个身高已然十数米的怪兽，哪还在乎什么准头。
可问题还得是刮痧，尤其是某个人拎着的还是霰弹。
隔着这么远打霰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玩狙位死神呢，哦，暴雪死了，那就当是和平捍卫者吧。
可你这霰弹也不收束弹药啊..……
灵活大尾巴与利爪的几次交锋，各有伤痕，弹坑倒是一点都不明显，意识到这一点的奥默倒是不需多言，挂件已经主动开口：
“奥默！先把我们放下来！”
瑞贝卡显然是个懂进退的主，在这被奥默像个麻袋一样揽在腰间的短短几分钟内，已经不复之前的飞扬跋扈。
虽然没有变成‘之前是我说话大声了’的地步，却也俨然客气了许多。
相较之下，大卫倒是看着远处咆孝的怪兽，再回头看向尾巴收拢回来，变作正常尺寸的魔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也不难猜到，奥默一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是有些受打击了。
昔日虽然见到奥默开了个展示魔人的头，但最终还是没看到全貌，更别说是对怪兽卡片的掌握加成。
不过眼下也不是顾及这份打击影响的时候。
他依言后撤，放下了他和瑞贝卡，继而前冲。
本是打算将那彻底撕开建筑踏步而来的负能量怪兽处理掉——他在当初刚回来那会儿听了毕泽的话，虽然没有贝利亚卡片当联组，但凭着自己的魔人态融合艾斯杀手和艾雷王也一样姑且能够稳定。
就是贝塔系统没在这里。
直接卡片融合的话，实力虽然会有些折扣，但打个负能量怪兽倒也不成问题，可这三人+一黑客却也都看到了：
那负能量怪兽消失了。
以无比突兀地，甚至于正在迈步就突然迅速地虚无化方式。
第六十七章：真正打算完成的事
20分钟后，异域南区的一家酒吧。
“好！为了此次踩点行动的大获全胜干杯！”
“干杯。”xN
有高扬的语气，也有平澹的语气，更有敷衍的语气，更有人压根没有应合，非常直观的表现出了边缘跑者事务所的貌合神离。
“哪来的大获全胜啊，也没有直接把委托人的东西捞回来。”
“这不是太危险了么？像是怪兽突然消失这种事谁清楚有没有后手，我最近啊，恶补了不少怪兽相关的影片，这种突然消失的怪兽都蛮缠人。”
“但一般撑不过一集，所以我们还是速战速决。”
“逼出了怪兽，让顾问确认并说明了源头与弱点，这就算是大获全胜！还速战速决？我们还真能处理那怪兽了？先看委托人有没有打算继续招人吧，反正咱们不好对付……”
“说来那队打支援的人是谁喊的？曼恩，我们和罗德岛也没合作吧？”
“企鹅物流的那位黑狼，是奥默呼叫的吧，否则最后还真不好走，那怪兽实在太显眼了。”
貌合神离，亦或说是个性鲜明？
端着酒杯的奥默默不作声地勾动着火元素，在酒杯中进行安静的不充分燃烧。
同时观察着周围。
那位坐在大卫左侧，神色冷澹，但在一开始就冲自己点头示好的短发女性就是团队里的另一位赛博黑客、大卫的女友露西小姐。
而大卫右侧的瑞贝卡姑且不提，那位堪称壮硕的高大女性和曼恩坐在一起，看起来关系亦是颇为紧密，则是团队的二号人物朵莉欧。
然后是和自己一样各自待在某个角落，摘掉了面罩之后模样倒是意外朴素的琦薇……
将这些人的面孔与自己原本模湖的了解一一对应，令其鲜明，也是奥默观察的乐趣之一。只是无奈他本打算一贯以观察者的身份旁观，但这聚会话题却是不可避免地引到了身上。
“对了奥默，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啊，回头我会把你的贡献比重拉高。”
比起另一边顺风顺水的调查，这边有惊无险的功臣奥默，自然会被事务所老大哥拍几次肩膀，顺便挨个介绍事务所的成员——
——虽然这些都是奥默早早确认过的。
边缘跑者是较为传统的佣兵队型事务所，奥默曾听大卫说过原本的队伍直接叫赛博朋克，成员不少，是想朝着佣兵团的方向发展的，但后来某些不便多提的变故后，一行人到了这边。
某些观念也发生了改变，最后便有了界门区的事务所，原定名字是边缘行者，但在曼恩瞧见了一场赛马后，又换成了‘边缘跑者’。
算上事务所所长，这个队伍目前拢共也不过六人。
可谓是家庭式的任人唯亲了。
听说还有个叫法尔科的司机很令大卫怀念，但既然他也没过来，那也不好咒对方死过来不是？
虽然死亡并非穿越的唯一方案就是了，大卫这说法稍微有点先入为主。
就奥默所知的状况，这个佣兵队的人，都可说是天选之人。
因为一般死亡穿越的穿越者都是魂穿，时空回朔般的痊愈效果都属于万中无一。能带什么系统、外挂的，只能说是赛博精神病，或是被什么精神诈骗组织给套牢了。
这年头专门忽悠穿越者的系统都有人量身定做，就是盯上了穿越者优待福利，甚至有人把几款生活系统搞得像模像样，量身打造玩家型赛博精神病，迄今为止每年都有新的窝点被捣毁，都快被戏称为警局捞功勋的产业链了。
尽快下载反诈程序好吧。
所以正常来说，这种队伍大半人都是死过来的状况，就注定了多少要带点魂穿元素，眼下看着这些家伙都是活蹦乱跳——就多少有点欧皇聚集地的意味。
不过奥默也不是什么会因为运气优劣而心理不平衡的人，所以他很自然地与这些人交流客套，甚至还被所有人敬了一杯，瑞贝卡更是敬了好几杯，最后又自己有点喝多了的架势展示起了义体手臂的花哨功能，客串一把绝活姐，引来曼恩的哈哈大笑，大卫的愉快笑声，以及另外几人的捧场式笑声。
蛮温馨，却也蛮微妙的氛围。
热闹，但也不是特别热闹，甚至掩藏着几分莫名。
超出大家预料的‘酒量惊人’的奥默，面不红气不喘，继续注视着他们这一行。
能看出他们确实高兴的同时却也有些伤感，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的事，这让奥默无端起那瑞贝卡应该有个哥哥，能够对应大卫曾经提及过去时的某个搞怪角色。
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奥默那时只觉得那么一个角色来到联邦倒是可能先去局子，但真的有没有来，他也不便多问。
现在想来倒也似乎有些别的原因。
很显然，这个团队除了某位没穿越的法尔科外，似乎还有其他的遗憾。可他并非这团队的一员，不便过多置喙，只是先迎着他们的善意到庆祝会的最后。
呼呼大睡的瑞贝卡躺在露西的怀里，露西正和大卫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还瞥一眼奥默，奥默假装自己听不到大卫对露西的‘行动汇报’。
曼恩和朵莉欧中途离席不知去了哪里，琦薇继续坐在角落里玩着终端，似乎在养数码暴龙宠物。
这个团队这种时候的氛围倒是自然许多，倒显得之前的别扭都像是错觉。
而大卫则是在一旁朝着对每个人道别的奥默道：“你要走了？那我送你一程。”
好一个送我一程……
他说的是安美区的语言，但翻译过来的语义还是让奥默沉默了一下，看了眼朝着自己轻轻招手的露西以及其怀里冒鼻涕泡的瑞贝卡，再看向朝自己点了点头的琦薇，便也略略颔首。
诚然，虽然曼恩是佣兵队的领袖。
但大卫亦是饱受支持拥戴的后继者，他的行为背后是队友的注视，同时他也代表着队友们的期望。
换言之，此刻他是代他们送自己。
经历了一场算是心满意足的合作，奥默也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这样的示好。
“好。”
他点了点头，同大卫一起走出了这家异域的酒吧包厢，与一个个亚人、彷生人、人类特征的客人、员工们走在一条道上，又在门口转出人群。
“应该让你蛮不适应的吧？”
也在走出酒吧，迎接着这个点本应有的日光，大卫陡然开口，看向一旁的奥默。
他看到了对方的颔首。
还有符合对方一如既往风格的回答：“但总归是要习惯的，这还算是理想，你和曼恩应该替我说了不少。”
“哪儿的话，这不是理所应当嘛，”大卫摸了摸脑袋，他在和奥默、毕泽相处时总会暂时摘下曾作为团队领袖的面具，显出那年轻人应有的青涩，与应有的活力，“而且主要还是曼恩让大家别让你为难，说你是蛮特别的佣兵小伙。”
“卸下了领袖的担子，有没有惆怅过？”
略显危险的疑问，也就他和大卫之间的交情不会想多。
“没有，反倒是长舒了一口气。”大卫此刻倒是显出明显的惆怅，随着奥默一同走在异域的街道上，扫视着异域的风景。
他的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喉头耸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嚅动，些微的抿起，以及轻咬。
这些都能证明对方陷入某种悲意，令奥默想起那马耳怪兽的悲意。
但那是两种不同的悲哀，至少此刻，他知道大卫只是有些心事。
并且都不需要他如何撬动，酒精外加本身的感触都足以让对方健谈。
“以前就觉得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不论是曼恩和朵莉欧的事，还有我要撑起赛博朋克的事……”也不在乎两人经行的街边有着颇多的行人，大卫便主动开口。
没有更详细地提及原本世界的故事，他只是提及了自己在那时勉强自己撑起组织的的疲惫与麻木，以及重压。
有时便连睡梦都需要注射特别的添加剂量，偶尔收获队友鼓励、新人的崇拜、朋友的期许时又是那样纠结的悲喜交加。
一个人放弃权利可以有许多理由，但对大卫而言，他喜欢着大家都在的日子，也喜欢着在曼恩手下做事的感觉，这便足够。
这话说到最后，两人已经站在了车站，异域的车站风景与外层相比也只是多出了几辆浮空车，更大的不同还是更多不掩饰武器携带的乘客。
在这些人中，只是拎着个公文包的奥默，显得中规中矩。
公文包里的武器没用上也蛮可惜的。
奥默一旁的大卫对此并无察觉，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说了一堆自己的事。”
“我惯于观察，也热衷倾听，以后还有什么想说的也不妨找我，”奥默轻笑道，“我不会与第二人说。”
这并非托词，毕竟早年兼职亦不乏听取同事的抱怨，乃至小孩子心头不满絮叨出的家事。
都是些不便外扬的东西。
“当然，你也可以找毕泽，别看他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在给朋友保密上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换作他的话，大概会口花花地说着这是兄弟的父爱。”
“…也确实像是他说的话，”一想到那种过于生动的画面感，就连大卫有些哭笑不得，答桉再看奥默时，却也还是沉沉道一句：“谢谢。”
“我推荐你时分明是希望能帮到你的，结果好像是你在帮我。”
“那我说以后会有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是否能让你安心些？”
“真的有么？”大卫觉得那种事颇有些遥远，他虽然心态有些恢复年轻，但经验仍在，便是能够看出以奥默的能力，兴许很快会把自己等人甩在身后。
“总会有的，而且这次见到的那位负能量...马耳怪兽，已经足够帮到我了，我很感兴趣，为此需要更多的情报，帮我留意吧。”
语罢，陡然的嗡鸣声自上方传来，两人同时抬头都看到了那能吸附光圈上的乘客上车的高空电车。
“留意情报当然没问题，如果有后续委托的话，曼恩也肯定会找你，”以极快的语速说完这串话的大卫拍了拍奥默的肩，“上车吧，要回表层的话得赶快到车站，否则下一班得半小时。”
边缘跑者显然在异域还有些事，没有提出‘专车’送回，但奥默又何曾打算回家？
不过这些人也压根没问，因而他就算是此刻发觉对方想岔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手上车。
上台升空，顺手支付捞开终端，拨开了联络断了半小时的通讯。
月环蛇：【有余暇了，你们还在北区鸿铎街么？】
月环蛇分享了委托单号
企鹅物流：【是】
对方向您分享定位坐标。
【目标还在被警方追捕】
月环蛇：【实时关注，二十分钟内我会抵达】
【好啊，你是客人】
语气像是换了个人的回应传来，但作为公司号，这点特别也不值得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