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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重生后左相被我撩到腿软全文阅读

作者:白姒婳     超甜!重生后左相被我撩到腿软txt下载     超甜!重生后左相被我撩到腿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银针断裂

    “楚晴岚,你这是要做什么,赶紧住手!”景山武师厉喝一声,手中石子一掷,就此将她手中长剑打偏了去。

    楚晴岚此时早已打红了眼,看到突然多了个人来阻挡自己,愤怒之下便狰狞着脸,抡起剑去砍墨北誉和景山武师。

    墨北誉一味躲闪,并不伤她。

    倒是景山武师气得一个劲的大骂:“楚晴岚,你个丫头疯了不成?他可是墨北誉,你的准驸马,我则是你师伯,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醒过来就要喊打喊杀的!”

    楚晴岚早就失去了灵识,根本就不受控制,是以当下不论景山武师如何喊骂,她始终听不进半分。

    好在墨北誉很快就瞧出了不对劲,忙趁着她一个不注意,便扑到她身后,用手刀将她劈晕。

    楚晴岚整个身子一软,就此歪歪倒倒地晕厥了过去。

    墨北誉眼尖手快,连忙伸手一把搂住了她。

    “岚儿,岚儿?”

    怀里的人儿双目紧闭,已没了原先的狂躁,静静躺在他怀里。

    墨北誉看得又心疼又疑惑,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上榻后,便赶紧请景山毒师过来。

    景山毒师听到打斗声后便已赶过来了。

    只是他来慢了一步,以至于等他过来之时,楚晴岚早已被打晕过去了。

    “师叔,您快过来看看,岚儿好像很不对劲!”墨北誉忙叫道。

    “怎么回事?”景山毒师一边关心的问道,一边把腿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了过来。

    一走到楚晴岚跟前,景山毒师便果断伸手为她拔起脉来,只见她脉相极乱,仿佛体内有一股强有在不停的横冲直撞。

    但除此之外,景山毒师又看不出别的来。

    搞得景山毒师一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奇怪,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奇难杂症未曾见过,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这实在是不该呀!”

    景山毒师声音不大,墨北誉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本就担心她担心得不行,此时听得她脉象极乱,更是急一对眉毛紧蹙。

    忙问道:“敢问师叔可有办法治她?”

    景山毒师对此也拿捏不定,是以不敢肯定回答,而是说道:“我现在连她到底怎么回事都还不确定,至于能否治好,更是无十足把握啊,只能待她醒了再看看情况,若情况还是不变,我再想办法吧。”

    墨北誉闻言便不再多说,点了点头,随后边抱着楚晴岚回屋里去了。

    另一边。

    未央宫中忽然响起一声急喊:“贵妃娘娘,不好了,木偶头顶上那枚银针突然断了!”

    淑贵妃原本正在榻上睡得舒舒服服,偶然间听到这一声急喊,整个人一下子就睁开了眸子。

    “嚷嚷什么呢,没看到本宫在休息吗”淑?贵妃立马厉声问道。

    原先说话的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回禀贵妃娘娘,之前让我看着的小人头顶上的银针忽然裂了,奴婢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有任何隐瞒,是以才特地过来告诉您此事。”

    淑贵妃闻言脸上的暴怒缓了一些,急忙叫道:“赶紧把小人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宫女不敢耽误片刻,急急忙忙去取了小人出来。

    淑贵妃一见到从小人头顶上锻炼成一半的银针,一双丹凤眼便便立马虚眯成了两条弧线。

    “银针断裂,难道是任务失败了不成?”淑贵妃望着自己手里的小人呢喃自语。

    众宫女知道她心情不佳,是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独新上任的大宫女青穗这时大着胆子提醒了句:“娘娘,银针断裂未必是失败之意,说不定是遇到什么阻碍了,毕竟此时尚白日,即便是操纵傀儡,也也有诸多不便。如此,娘娘何不如留待半夜再动手,这样说不定便能事半功倍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淑贵妃闻言立马高兴起来:“你说的不错,白天行事不便,等到了夜里,一切很快便能水到渠成。”

    说着,淑贵妃果断伸手将之前断裂在小人头顶上的银针一把拔了出来。

    随后才拿出一枚新的银针吩咐青穗:“此银针还有此小人,你都给本宫保管好了,等到今夜子时,以便替本宫将银针插入小人头里。届时本宫倒是要好好瞧瞧相爱相杀这场好戏,哈哈哈哈……”

    话至此处,淑贵妃便再也抑制不住得意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小人头颅里的银针被拔出来的那一瞬间,远在景山之上的楚晴岚突然在睡梦中轻轻的“哼哧”了一下。

    一直坐在床大边默默看守着她的墨北誉耳尖,一下子就听到了。

    心头一紧,忙握住楚晴岚柔荑,一边轻声呼唤道:“岚儿,你醒了吗?岚儿?”

    也不知是梦中感觉到了疼痛,还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楚晴岚眸子微微一掀,整个人就此悠悠醒转过来。

    “好了,岚儿,你终于醒了!我现在就去喊师叔过来给你瞧瞧。”见她终于醒来,墨北誉便激动得不行,坐着便起身准备往屋外走。

    不料就在这时,榻上人儿忽然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墨北誉往外走的动作猛的一顿。

    “岚儿,我是你的北誉哥哥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北誉哥哥?”楚晴岚皱着眉头努力的回想着这个名字。

    可是不知为何,不论她如何用力思考,她脑海里始终一片空白,以至于想得头都要爆炸了,却还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头好痛……”她忙用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堪道,“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还有,我的头好痛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说着说着,大抵是太过心急了,她二话不说突然就用拳头去敲打自己的脑袋。

    一下一下的敲打个没完没了,看得他心都要疼坏了。

    急忙扑过来抓住她的手,一边连连好声劝道:“岚儿,你别这样,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乖,别再打自己了,有景山毒师师叔在,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也不知她听到了哪个关键词,只见她听了之后,用手打自己脑袋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

    “景山毒师?”她问,“此处到底是何处?”

    “景山。”

    “景山?”她还是一样的一听到这个地方名就觉得莫名的耳熟,但脑海里却仍旧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感觉让她又无力又恐慌,是以当下又忍不住用手去狂打自己的脑袋,企图借此方法赶紧让自己回复记忆。

    墨北誉见状只得伸手改去抱她。

    但不知为何,他指腹是稍微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身子,她就跟触到电般,整个人猛地往后躲闪。

    “你别碰我!”她厉声惊喝,望向他时的眸子里竟多了一丝强烈的防备。

    她此时之模样像极了从前。

    从前她对他便是如此,总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不准他轻易靠近她半分。

    然而此等情况不是早已随着她与他定下婚约之后便已经等于改变了么,怎的好好的,她又变得如此忌惮他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他有心想要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偏偏只要他往前靠近一步,她就立马像看仇人似的冲着他冷喝:“你别过来,离我远一些!”

    “岚儿,我是墨北誉,难道你真的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她果断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听的失望透了。

    虽然之前景山毒师便同他说过,一旦用书上说的那个方法替她治疗,她便会彻底失去记忆。

第六十二章 子夜暗杀

    也虽然之前他早已做好了被她遗忘的心理准备

    但当现实摆在面前之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失望落寞。

    至于她忽然而起的警惕,他则当是她失去了记忆,才会变得如此,却未有他想。

    只是失望也好,落寞也罢,只要她能够好好的,于他而言便是最大的安慰。

    如此一想,他也就不再纠结于此,而是温柔的对着她说了句:“你忘记我了也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行。”

    如此情话要是换在平时,她就被他打动得不行了,但此时她听了,心头只有满满的警惕。

    是以当下听到他这话,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仍旧警惕的盯着他,表面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甚至是压抑。

    墨北誉原先心里还有很多话要同她说的,但她已然失去记忆,此时此刻又视他如洪水猛兽,实在不是叙情的好时候。

    兼之她刚醒来,不确定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处,为此他也就不再耽误,转身便赶紧找景山毒师去了。

    景山毒师很快便来了。

    一通把脉过后,景山毒师便道:“脉象较之前平稳了不少,就是由于大换血,身体还虚弱着,需要好生静养才行。”

    墨北誉闻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她的记忆,可有办法恢复吗?”

    景山毒师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希望顿时全失。

    景山毒师见状实在不准,是以话到末处便又改口说:“虽说我暂时没有办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期望迅速回笼。

    墨北誉迫不及待的问道:“此话怎讲?”

    “岚儿之所以会失去记忆,本就是因为她体内蛊虫吞噬掉了她的灵识,兼之先前失血过多,治疗过后才导致失去了记忆。按照常理,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比如受到刺激之类的,或许能够恢复记忆也未可知。”

    墨北誉听得沉默不语。

    所谓恢复记忆本来就希望不大,如今还要通过刺激的方法唤醒她的记忆,此等做法多少有些残忍。他不愿如此,是以也就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在心里祈祷着老天爷能够开开眼,早日让他的岚儿好全过来,由此他便心满意足了。

    稍晚一些,景山武师也过来看望楚晴岚了。

    但由于她失去了记忆,以至于对谁都冷冷淡淡的。

    景山毒师与墨北誉来得早一些,兼之对她感情比景山武师对她的浓厚,是以虽然失望但到底没舍得责怪。

    倒是景山武师为自己的徒弟感到愤愤不平,以至于从屋里出来之时,突然就冲着墨北誉来了句:“楚晴岚待你怎得比待我与你师叔还差,满眼的防备警惕,怎的,她之前不是很爱你的吗,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些?”

    墨北誉苦涩:“岚儿失去了记忆,我记得我与她的过去了,会待我如此也是正常。”

    景山武师不以为然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她若是待你同待我与你师叔一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问题是她如今待你明显比待我与你师叔差,这反差可就大了!”

    话至此处,景山武师稍微停顿了一下,方继续道:“另外,你莫要忘了,先前她醒来之时忽然莫名其妙地要杀你。我虽不知她到底怎么了,但你是我徒弟,是以不论你爱听还是不爱听,为师都得提醒你一句,多防着她,莫要被情爱迷了眼,以致酿至大错。”

    景山武师先前便一直不怎么喜欢楚晴岚,只因从前的楚晴岚总是对他爱搭不理,忽略他的好,还一度任性的当众做出许多折辱他的事情。

    而景山武师又是出了名的疼爱徒弟,见自己爱徒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个姑娘伤透了神,久而久之难免不喜楚晴岚。

    虽然后来听说楚晴岚变得对墨北誉越来越好,但那是墨北誉自个儿在信里头说的,不见得可信。

    而不久前楚晴岚要杀墨北誉之画面,景山武师却又是亲眼所见。

    两相对比之下,要景山武师一下子就提高对楚晴岚的喜欢,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墨北誉对此心里很清楚,也不强求景山武师对她改观。只是道:“师父,您的用心徒儿心中皆晓,只是岚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徒儿比谁都清楚,是以还请师父莫要太过操心。”

    听到他这番话,景山武师就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忍不住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该说的为师已经说了,至于爱听不听,那便是你的事了,但愿你的好岚儿不会让你失望!”

    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景山武师这才转身叹气而去。

    后面墨北誉终究没把景山武师的提醒放在心上,原地上默默的站了一小会儿,直到景山武师彻底走远了回去,他才折身进屋里去了。

    回到屋里之时,楚晴岚早已经用完药歇下了。

    睡着的她多了一丝乖巧可人,跟醒着的她完全判若两样,看着就教人心生怜爱。

    墨北誉在榻边照顾了她好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方才恋恋不舍的回到隔壁自己寝室去歇息。

    如此安安稳稳歇息了一两个时辰,子时将至,窗外忽然有个身影一跃而过。

    他睡眠一向很浅,以至于几乎是那个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他便立马被惊醒了。

    只可惜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晃眼间便见一人提着剑闯门而入。

    而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晴岚!

    “岚儿?”墨北誉一惊,待要开口询问她怎的突然来了。

    不料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楚晴岚就挺剑朝着他面门直刺而来。

    这变化来的实在是教人猝不及防。

    好在墨北誉反应够快,一见她手执长剑朝着自己刺了过来,身形一旋,便果断往后避开。

    一边连连大喊:“岚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是北誉啊!”

    原本以为只要他这么一喊,她就会马上清醒过来,并且停下手中杀招。

    谁知事情却完全出乎他意料。

    楚晴岚听了之后不但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打算,反而怒吼一声:“墨北誉,我要杀的就是你!”

    说着,她手中剑花一挽,便再次毫不留情的冲着他胸膛刺了过来。

    此时他身前是她,还有她手中那冷光粼粼的剑,身后则是木榻。

    前无可躲后无可避,只要她手中长剑在继续朝前挺进半分,他随时都有可能葬身她剑下。

    无奈之下,他只得被迫出掌击退她。

    正常情况下,以二人这般情形,只要他出掌,她就该因为顾忌而果断往后散开的。

    如此一来才能避免被他一掌击中。

    毕竟他掌风赫赫,可不是谁都可以抵挡得住的。

    然而事出反常。

    他明明都冲着她伸出铁掌了,她却跟没有看到似的,不但没有半点要闪躲的打算,反而继续挺身朝他胸膛刺去。

    那模样,竟大有要同他同归于尽之意!

    墨北誉看得惊呆了。

    “岚儿,你疯了吗?”墨北誉惊喝一声,企图借此人唤醒楚晴岚。

    偏偏她早已失去了灵识,以至于此时此刻但是她手中的剑还是她自己的身体,都完全不受她控制。

    脑海里也始终只有一句:必须杀了墨北誉!

    仿佛她此时此刻只是为此话而活着一般。

    情况变得越来越危急。

    眼看着她的剑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而自己的铁掌则是要拍打在她的心口上了。

    墨北誉到底不忍心伤害她,以至于铁掌出到一半,他不得不强逼着自己转移掌风,闭上眼睛,就此任由她将自己斩杀于此。

第六十三章 傀儡术

    许是他命不该绝。

    就在这生死旦夕,景山武师与景山毒师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破门而入。

    景山武师轻功了得,一从门外奔进来,足尖一点,便翩翩飞至楚晴岚侧后方,同时长臂一扫,就此将楚晴岚推倒在地。

    “誉儿,你没受伤吧?”景山武师关心道。

    墨北誉低眸看了自己的胸膛一眼。

    那儿衣服已被划破,只差最后一分,他就要死在她剑下了。

    而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上死里逃生的惊喜,而赶紧起身阻止景山武师:“师父,莫要伤她!”

    景山武师虽不怎么喜欢楚晴岚,但楚晴岚再怎么说也是景山毒师的关门弟子,自己的亲侄徒,是以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真的伤她。

    素来爱徒如命的景山毒师更不必说。

    一看到楚晴岚被扫倒在地上,景山毒师便走过去准备拉她起来。

    可惜她此时灵识还没恢复正常,再加上杀红了眼,以至于此时此刻不管看到谁,她都跟疯了似的,手中长剑一挥,作势就要去砍景山毒师。

    好在景山武师眼疾手快,趁她伤人之前便掌起掌落,一掌就将她劈晕了过去。

    就是动作太粗鲁了些,以至于楚晴岚被他这么一劈,两眼一翻,整个人就是狠狠往后仰倒而去。

    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倒在地上了,墨北誉想都不想一下,迅速扑过来,就此将她从半空中捞了起来。

    “岚儿,你怎么样了?”墨北誉连忙关心道。

    楚晴岚早已晕过去了,瘫倒在他的怀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看得他急得脸色都有些涨红了。

    景山武师见状只好说了句:“放心,我刚才力度虽然大了一点,但不至于伤人性命,她就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景山毒师看来敬重自己的师兄景山武师,但此时也有些不爽了,哼道:“哼,师兄你也真是的,岚儿身子本来就脆弱,你还下那么重的手,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人留!”

    景山武师闻言只得红着脸赶紧解释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怕她又胡乱杀人,早知刚才又不是有我在,你这个好师傅早就被她一剑杀死了!”

    “我的徒弟为人如何,我这个当师傅的比你清楚,是以她怎么可能真的杀我。”

    景山武师不满,双手叉腰道:“不是,刚才情形多危险,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吗?”

    “看到了又如何,这不是意外嘛,反正此为绝非岚儿所愿!”

    “若非她所愿,那她为何大半夜的到这儿刺杀誉儿,我怀疑呀她早就想暗杀誉儿了。”

    “胡说八道,根本就没这事!”

    “我若是胡说八道,你倒是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别告诉我她拿着剑就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罢了。”

    景山武师与景山毒师二人说着说着忽然争执起来,一个个说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着谁。

    后面还是墨北誉听不下去了,这才赶紧出声打断二人的争执,凛然道:“师父,师叔,你们别吵了,此事定有蹊跷!”

    “确实有蹊跷!”景山毒师忽然上前一步道。

    墨北誉眉毛一挑,看着景山毒师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此话怎讲?”

    “先前岚儿醒来后不是要杀你吗,那事之后我便觉得哪里不对劲,便特意回到藏书阁里翻阅医书。书上有载,道是噬灵蛊重不再杀人而在于控制人的灵识。”

    “控制灵识?”墨北誉不解,“可是您先前不是已经解了她体内的蛊虫了吗,既如此,那怎么还能控制她灵识?”

    “这你就不晓得了,我虽已将她体内蛊虫一一去除,但蛊虫先前留下的毒害仍在,兼之她此时身体极其虚弱,灵识不复,此等情况下,只要有些人想要控制她,随时有可能将她当做傀儡来使用。”

    墨北誉听得又惊又怒又忧。

    本来以为只要她能够醒来便是万事大吉,不曾想,真正阴谋原来是在此等着。

    “师叔,那您现在可有办法让她恢复灵识?”

    “不能。”景山毒师果断摇头。

    “灵识无法得到恢复,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一辈子受人控制?”

    “不错。”

    墨北誉闻言不由大失所望。

    好在此事并非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景山武师告诉他:“不过你也不必担忧,因为要控制一个人,单靠灵识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其他辅助才行。”

    “什么辅助?”此话一问出口,不等景山毒师回答,墨北誉就先想到了什么,惊道,“会不会是傀儡术?”

    自从自己上次中毒过后,他便留心学了一下有关北夷各大术法,其中就包括傀儡术。

    傀儡术算是除了蛊毒之外,北夷一带最常用的术法了,乍一听很复杂,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难。

    简而言之,便是将某个人的生辰八字通过做法的方式附在木头或者稻草制作而成的木偶身上。如此制作而成的木偶便成了拥有生辰八字者其中一灵的“小人”。

    如此一来,只要控制住了“小人”,便相当于控制住了生辰八字者。

    只是此傀儡术太过玄乎,是以就连见多识广的景山毒师也不敢确定。

    摇了摇头,景山毒师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搞清楚到底是谁躲在背后操纵她,并找到控制她的东西,然后将其毁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话至此处,景山毒师便停顿了一下,随后才问墨北誉,“此事昨日我便一直想问你了,到底是谁把岚儿害成如此模样的?”

    “我若未猜错,定是淑贵妃!”墨北誉咬了咬牙,语气陡然变得极冷。

    “淑贵妃?”

    不等景山毒师应答,一直默默不语的站在边上的景山武师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大确定,以至于沉思良久,景山武师才忙开口又问了句:“你说的淑贵妃名讳为何?”

    墨北誉不解自己师父为何无端端的问起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若没记错,淑贵妃当时入宫之时登记在册上的名字好像是叫陈云淑。”

    “陈云淑?”景山武师重复了一遍,显然是对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

    以至于重复完,景山武师就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呢喃了一句:“果然是我想多了……”

    景山武师声音不大,墨北誉却听得清清楚楚,忙问道:“师父,你在说什么,什么想多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个故人罢了。”

    “故人?”

    “不错,但她与此事无关,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墨北誉心里虽然还有些好奇,但自己师父都这么说了,况且现在重要的是楚晴岚的病,是以他当下也就没再问下去。

    而是果断转头同景山毒师继续商量起医治方法。

    由于景山毒师暂时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法,经过商议后,墨北誉便决定先留楚晴岚在景山上继续接受治疗,而他自己则是想办法潜回皇宫打探消息,以便查证此事是否真如他之前猜想的那般。

    此主意一下,翌日天刚蒙蒙亮,他便驱马而归。

    如此日夜兼程赶了足足三天时间,他才总算回到宫中。

    回到宫中,他第一件事情便是准备潜入未央宫。

    不料刚潜入宫闱,远远的就听到前方远处有人正在说话。

    “母妃,此事您怎么也不早点跟我说呢?您若是早些跟我说,我也就能早些高兴呀!”

    墨北誉几乎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说此话之人乃是楚玉柔。

    此事?

    “难道他们是在聊岚儿中蛊一事?”思此可能,墨北誉马上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条件是娶她

    只见楚玉柔与淑贵妃母女二人正坐在亭子下赏荷吃莲。

    身后站着一排扇扇子的宫女。

    而桌前地上则跪着一个男子。

    由于那男子背对着墨北誉的方向跪着,是以墨北誉此时此刻只能看到男子的背影。

    这时,跪在地上的男子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三公主,贵妃娘娘不是不告诉您,而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呀!”

    这声音怎的如此耳熟?

    墨北誉心头一惊,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竟然是他!”

    之前在破庙里撞见卫修之时,墨北誉心里头就有过怀疑,如今看到卫修竟然同淑贵妃以及楚玉柔在一起,这就让他更加确定了楚晴岚中毒一事绝对和他们逃不了干系。

    幕后凶手已经得到确定,现在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找到并且毁掉控制了楚晴岚的载物。

    但这个东西会是何物,又藏在何处呢?

    墨北誉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趁着淑贵妃等人还在亭子那边闲聊,他果断转身朝着正殿方向而去。

    正常而言,每一处寝宫除了正宫娘娘之外,还会有两位娘娘跟着一起同住。

    但由于淑贵妃颇受皇上宠爱,是以偌大的未央宫除了淑贵妃一人之外,便再无其他妃嫔。

    兼之未央宫的宫女和太监此时大多都守在亭子那边,是以他一路走来还算顺利。

    就是眼看着就快要潜入淑贵妃寝殿的,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楚玉柔竟然忽然回来了!

    墨北誉一时防备不及,待要找地方躲藏起来之时,已先被楚玉柔给撞见了!

    墨北誉心里头虽然慌得不行,表面上却未曾表露出半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便率先掩饰了句:“拜见三公主,微臣正好有公事要找淑贵妃,不知淑贵妃可在里头?”

    所谓的“不知淑贵妃可在里头”不过是个掩饰他真实行为的幌子。

    可惜楚玉柔到底不是个愚笨之人。

    楚玉柔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截了当的说道:“丞相大人,你无需骗本公主,因为本公主早就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他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淡然道:“三公主说笑了,臣今日来不过就是为公事找淑贵妃,若淑贵妃不在,那臣便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果断转身准备离开此处。

    然身子刚动了一下,就听到她冷笑着说了句:“什么为公事而来,我看你是为楚晴岚那个贱女人而来的才是真!”

    骤然闻听此语,墨北誉不由得顿住了步伐。

    心中警铃大作,他面上却始终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泠然道:“还请三公主莫要妄言,臣今日确确实实是为公事而来,绝非因任何个人,三公主可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在此栽赃陷害臣。”

    “栽赃陷害?呵!”楚玉柔冷笑一声,当下也不再跟他绕圈子了,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墨北誉,我这么告诉你吧,刚才还在园子那边之时,我就已经发现你了,后面见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走来,我便一路偷偷跟了过来。此时此刻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看得出来,你呢则是休想骗过我。”

    听了这番话,他心中警铃更是大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早就被他发现了。

    心下一急,他一时半会的也顾不上再跟她说谎,而是赶紧问她:“淑贵妃呢?是她让你跟过来的?”

    “放心,此事我母妃尚不知晓,若不然此时跟过来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人了。”

    她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担忧,邪魅一笑,腰肢一斜,忽然飘飘的倒在了他的胸怀里。

    墨北誉马上用力的将她一把推开。

    “离我远一点!”

    楚玉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一如既往的灿烂笑意。

    “北誉哥哥,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凶,别忘了,楚晴岚小命现在可是在我跟母妃的手头上,你要是不想她死的话,最好是对我温柔一点,要不然我心情一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让我母妃弄死她!”

    墨北誉懒跟她说这些,接了当的问道:“东西在哪里?”

    “什么东西?”他这话问的突然,楚玉柔没大反应过来。

    “操纵她的东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哦,你说的是那个小人啊,呵,我当然知道了。”

    小人?

    他双眸不由得虚眯起来。

    事情不出他所料,淑贵妃对楚晴岚用的果然是傀儡术。

    只要他能够找到附了楚晴岚生辰八字的小人,并且将其毁之,楚晴岚就有得救了。

    一时急不可耐,他马上出声喝道:“既然知道,那就赶紧告诉我,那小人到底在哪里?”

    可惜,楚玉柔恨不得要将楚晴岚大卸八块,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告诉他呢?

    是以面对他的质问,她不但没有半点要相告之意,反而借此威胁他。

    说什么:“我告诉你那小人的下落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能够接受这个条件,并且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把那个小人存放位置告诉你,哦不,我心情一好,说不定还会亲自拿出来给你。”

    闻听此语,他便知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要求,但为了救楚晴岚,最后还是不得不耐着心问了句:“什么条件?”

    楚玉柔盈盈一笑:“娶我。”

    ————

    景山上。

    这场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三日后,楚晴岚才总算再次苏醒了过来。

    只是这次醒来之时,墨北誉早就已经下山去了,此时此刻山上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剩下景山毒师和景山武师,以及几位小道童。

    她脑袋里仍旧一片空白,关于从前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甚至就连她睡着之前发生了何事也不记得了。

    后来还是景山毒师过来给她把脉的时候提了一句:“对于那晚持剑伤人一事,你记得多少?”

    “持剑伤人?”楚晴岚猛地一愣,“我伤害谁了?”

    她虽然全无记忆,但灵识不被控制之时,本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的。

    是以此时此刻听到自己曾持剑伤人,她便立马慌得变了脸色,连连追问景山毒师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景山毒师见她对之前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如今身子又还虚弱着,不宜受到刺激,是以犹豫过后便决定先瞒着她,等她日后恢复健康了再向她一一道来。

    如此一思量,景山毒师便什么也没有告诉她,而摇头敷衍了句:“无事,为师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养伤要紧。”

    景山毒师虽是如此说了,但她心里始终放不下。

    刚好又想起之前苏醒之时见到的年轻男子,犹豫片刻才问起:“对了,上次是那名男子呢?”

    “你问的可是墨北誉?”

    “他叫墨北誉?”

    刚从外面进来的景山武师骤然听到她这话,还以为她终于想起墨北誉来了,一时喜出望外,禁不住大声问了句:“你终于想起他了?”

    只可惜这份惊喜持续的了一刻时间不到,随着她的回答,景山武师脸上的惊喜立马通通转变成失望。

    她回答的是:“没有……他,到底是谁啊?”

    墨北誉,他到底是谁呀?为何她记忆当中明明没有这个人,可每次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她又莫名觉得熟悉。

    甚至有时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还会莫名的隐隐作痛。

    想和她皱眉沉思的模样看在景山武师眼里,却变成了她是不喜欢听到墨北誉这三个字。

    偏爱自己徒弟的景山武师对此难免感到大不满,一时忍不住哼哼:“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竟好意思把他给忘了,我这个当师傅的都替他感到不值!”

第六十五章 请君入瓮

    楚晴岚默默听着,心中不知该做何感想。

    坦白讲,她自己又何尝不想早点恢复记忆,可每次不论她如何回忆,得到的只有让脑袋变得越来越疼,其他的却是一概什么也想不起来。

    如今又被景山武师如此阴阳,她心里不免更加难受。

    一时忍不住在自个心里一遍一遍地问:“墨北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怎么也想不起你来,你到底是我的谁呀?”

    如此自我拷问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那位叫墨北誉的男子终于回来了。

    只是除了他之外,他身后还跟了一名年轻女子。

    墨北誉带着楚玉柔出外面回来之时,楚晴岚正躺在自个儿屋里养病。

    她原先并没有注意到谁回来了,还是后来听到了屋外有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才总算引起了她的注意。

    心下一奇,她便从榻上走了下来,随后便走到门后窥听。

    透过门缝,远远的便看到墨北誉从外面走了回来,身上白衣被风吹得轻轻摇曳。

    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则是满脸的兴奋得意,一度伸手要去拉他胳膊,但他却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怎么的,好几次都避开了那女子的亲热。

    楚晴岚看在眼里不免觉得奇怪极了,心道:“我怎么突然带个女子回来了,那女子是谁?”

    还有,为何看到他跟别的女子在一处之时,她心里头竟莫名的觉得不舒服?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低落难受。

    想着想着,她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景山武师无意间问的一句话: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竟好好意思把他给忘了。

    闻听此语之时,她便觉得景山武师话中有话,只是那时并未多想罢了。

    如今联系起来,她才恍惚觉得,自己与墨北誉之间以前或许曾发生过什么,只是失去记忆了。

    甚至有可能失去记忆前她曾心悦过他?

    若不然,她此时此刻也不至于一看到他同别的女子在一起便心觉不爽。

    思及此处,她禁不住再次抬眸要去看墨北誉。

    说巧不巧,就在她抬头朝前望出去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的墨北誉刚好也在此时朝着她这边抬起了头。

    两人视线就此不期而会。

    楚晴岚一个尴尬,率先收回了视线。

    然后再不看他一眼,“啪”的一声就此直接将门关上。

    门关上后,她心脏仍跳得很快很快。

    “呼,呼,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跟他视线撞在一起罢了,心脏干嘛跳得如此之快?呼,呼……”

    她想一句便大口喘一口气,心跳起起伏伏,迟迟平静不下来。

    门外的墨北誉情绪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

    站在原地上仍旧朝着她这个方向默默的翘首看着。

    “北誉哥哥,你怎么不走了,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师父吗,赶紧啊,我都快等不及了呢!”楚玉柔催促道。

    三日前尚在未央宫之时,楚玉柔曾提出一个交易,道是只要他答应娶她,她就帮他将小人从未央宫里偷出来给他。

    墨北誉当时一心急着想要救楚晴岚,是以无奈之下不得不暂时答应了楚玉柔的要求。

    当然,所谓的答应娶楚玉柔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若不然,他后面也就不会骗楚玉柔,说成亲之前需先带她回景山见他师傅了。

    楚玉柔却对此信以为真,以至于屁颠屁颠的就跟他来到了此处。

    如今见她既然已经落入自己圈套当中,他也就不再跟她客气,腰上长剑立马拔鞘而出,随即二话不说,直接将剑刃落在他脖梗处。

    楚玉柔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北誉哥哥,你这是何意?”

    墨北誉也不含糊,直言不讳的冷声说道:“三公主,得罪了,臣之所以带您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带您来见师父,更不是为了商议婚娶之事。”

    “不是为了商议婚娶之事,难不成是想要打劫我?”楚玉柔此时听了更是大惊,本能地想要拔腿逃离此处,但她不过是稍微动了一下,墨北誉手中锐利的剑刃便毫不留情的直接划破了她的皮肤。

    “三公主,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要知刀剑无眼,乱动可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楚玉柔恶狠狠的瞪着他问。

    原本以为他因为她的身份而知难而退,不料他听了之后,面上不但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反而面无表情地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若觉得这是威胁,那就是威胁了。”

    这话一说出口,险些就把她给气炸了。

    “墨北誉,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了!我告诉你,我可是庆国三公主,而你不过是一介小小丞相罢了,敢威胁三公主,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

    气汹汹的吼完,楚玉柔便又说道:“墨北誉,我劝你最好是乖乖放了我,并且按照之前的诺言做我驸马,若不然,将来我定会让你好看!”

    “三公主,微臣既然敢把你骗到这儿来,你觉得我还会怕你的威胁吗?”

    “你怕我的威胁,难道就不怕我母妃吗?别忘了,楚晴岚那个贱女人的我命还在我母妃手上,你若是敢伤我分毫,我母妃定不会饶了你,更加不会饶了她,甚至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将此处夷为平地!”

    墨北誉不为所动,淡然应道:“有你在我手上,她不敢!况且,我也不是她想动就可以动得了的。”

    他墨北誉在朝中攀爬了这么多年,能够爬到丞相这个位置上,靠的可从来不是仁慈,而是各种硬手段。

    是以日后想要扳倒他绝对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搞得定的事,若不然,他也就不可能在如此腥风血雨的朝堂当中一直屹立不倒了。

    楚玉柔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关心朝堂之事,但对于权势之学她也是有所谙的,是以此时一见他如此自信,她便知自己此次是逃不过他手掌的了。

    心中一时绝望不已,禁不住懊恼道:“该死的,本公主居然上了你的当,以至于傻傻的跟你到这儿来。不过,墨北誉,你也别太得意了,就算你抓住了我又如何?你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他一辈子。”

    “这事就不劳三公主你操心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给淑贵妃修书一封,让她现在就赶紧派人将小人原封不动的送到我这儿来。她什么时候把东西送过来,你就能什么时候回去。”

    “若是不送来呢?”

    墨北誉不假思索:“那就只能委屈三公主永世留在景山之上了。”

    楚玉柔听得脸色难看极了,恨不得啖他肉,吃他血,好以此发泄自己心头之恨。

    但恨归恨,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

    是以为了自己自由着想,她不得不按照吩咐赶紧取了纸笔飞鸽传书给淑贵妃。

    另一边,未央宫中。

    “贵妃娘娘,不好了,三公主失踪了!”

    淑贵妃正躺在贵妃榻上睡得舒舒服服的,一片祥和宁静中,宫女急切不已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

    淑贵妃没有听仔细,皱着眉头没好气的翻了个身。

    “吵什么吵呢,看到本宫正在睡觉吗,再吵就把舌头割下来喂鹦鹉!”

    远处鸟笼里的鹦鹉闻言立马跟着嗓子附和道:“喂鹦鹉,喂鹦鹉……”

    淑贵妃被鹦鹉吵得更加不耐烦了,随手抓了样东西恶狠狠的朝着鹦鹉的方向砸了过去。

    鹦鹉见状立马扑腾着翅膀飞逃。

    其他站在边上伺候的宫女们见状,则是吓得一个个扑通跪倒在地,一边连连哀呼:

    “贵妃娘娘请息怒!”

第六十六章 造假

    “闭嘴!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若非要紧事,本宫就将你们所有人的舌头全都割下来!”

    宫女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忙将楚玉柔不见了的消息如实地禀报给淑贵妃听。

    淑贵妃听地奇怪极了,正要问宫女楚玉柔之前不还在宫里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

    不料话音刚落,一只尾巴染了根红毛的信鸽突然扑腾着翅膀从远处飞了过来,一直飞到淑贵妃跟前的塌上时才总算停了下来。

    淑贵妃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绑在信鸽脚上的信条。

    多年以来的防备之心让她几乎是一看到信鸽脚上的信条,内心深处便油然生出一丝不安感来。

    当下片刻也不敢犹豫,果断解下信条,便拆开看了起来。

    不知在信上看到了什么内容,只见淑贵妃见了之后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阴沉难看。

    “该死的墨北誉,竟然敢绑架我的柔儿,看来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淑贵妃咬牙痛骂,手中信条都快被她捏得粉碎。

    “娘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青穗问。“要不将此事禀报给皇上,若是皇上知道他堂堂一介丞相竟然抓走三公主,皇上绝对不会放了他的。”

    “不行!”淑贵妃立马反对。“此事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尤其是皇上。”

    “这是为何?”

    “你不懂,墨北誉敢直接拿柔儿性命来威胁本宫,不过是因为他清楚本宫不敢将此事闹大。毕竟要是真将此事闹大了,皇上一查,很快就会知道楚晴岚那死丫头片子出了事。即便皇上查不到本宫头上来,但只有皇上对本宫有丝毫怀疑,那对本宫将是极大的不利。而他顶多就是一条贱命罢,本宫犯不着为了对付他而自毁前程。况且本宫还有很多事没做呢,决不能栽在他墨北誉手上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赶紧去把那个小人拿来,他不就是要小人吗?既然如此,那给他便是。”

    青穗听得有些犹豫:“可是那小人是娘娘您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若是就这样给了他,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呵!”淑贵妃闻言忽然冷冷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此事确实不能便宜他了,所以东西要给,但给的东西是真还是假,那还不是由本宫来安排。”

    淑贵妃这番话说的委婉,但在她手底下做了多年对她的手段深有了解的青穗却是一听就听明白了。

    忙上前一步道:“娘娘,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话问到此处,青穗便识相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淑贵妃冷笑得无比阴森得逞:“不错,他不就是想要救楚晴岚那个死丫头吗,本宫倒是要好好看看,假的玩意他能怎么救!”

    青穗会意,马上笑着夸了一句:“还是娘娘您英明!”

    说完,便赶紧退下去找假的小人去了。

    ————

    景山武师很快便知道了墨北誉带楚玉柔回来一事。

    景山武师一直不喜楚晴岚,甚至一度觉得楚晴岚之前对墨北誉表现出来的好是装的,如今又见墨北誉把楚玉柔带了回来,以至于突然间就福至心灵,提议墨北誉不妨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楚晴岚对他的真心。

    为了说服墨北誉,景山武师还一遍一遍的说道:“这个是个极好的机会呀,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说楚晴岚对你很好吗,可她对你是真好还是假好,又有谁知呢?”

    “所以为师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她对你的真心。她若是真心爱你,为师便无话好说,但若不是真心,你也要早些做好心理准备,莫要再继续在她一棵树上吊死。”

    “……”

    景山武师苦口婆心劝个不停,然而墨北誉听了却始终不为所动。

    摇头道:“师父,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但岚儿对我心意如何,我比谁都清楚,压根无需试探。”

    话至此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道:“况且,即便她并非真心待我,我也不在乎,因为于我而言,她是否真心对我并不重要,只要她过得开心,我便已足矣。”

    景山武师闻言彻底无话可说,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任由墨北誉去了。

    心里却想着:“那就等着吧,为师倒是要好好瞧瞧,她是否真的值得你如此义无反顾的付出。”

    墨北誉却不知晓自己师傅的心思,从景山武师房间出来后,转身准备去找楚晴岚。

    不巧,他刚走到前殿,便有小道童匆匆忙忙的跑来向他禀告,道是一群自称是淑贵妃派来之人上山来了,此时此刻正在大殿里坐着。

    墨北誉闻听此语,便猜测是苏贵妃令人送小人来的。

    是以当下片刻也不敢耽误,转身便朝前径直而去。

    去到之时,本来看到大殿里满满当当的坐着一群人,为首的竟还是卫修!

    不过,他的视线并没有在卫修身上停留多久,悠悠一转,便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卫修手里捧着的那个漆金木匣上。

    若他没有猜错,他要的东西应该就在木匣里头。

    为此他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道:“是淑贵妃让你们来的?”

    “正是!”

    “那我要的东西呢,带来了吗?”

    “当然带来了,就在此处!”卫修说着,有意无意的抬了抬手中的木匣。

    墨北誉见状拔腿上前便准备去拿木匣。

    不料卫修却马上将手中木匣藏到身后:“等一等!左相大人,您先别着急呀,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要是想要拿到这玩意儿,就得先把三公主带出来给我们看看才行,若不然,谁知道您把三公主如何了。”

    既然是公平交易,先把人带出来过一下眼也是应该的。

    墨北誉为此也就没有多想,直接吩咐小道童赶紧去找景山武师和景山毒师两位,然后再请他二位顺便把楚玉柔带到这儿来。

    道童跑去请景山武师和景山毒师二位的时候刚好从楚晴岚房前经过。

    楚晴岚看到小道童忽然匆匆忙忙的朝着某个方向跑去,一时不免感到奇怪,正纳闷小道童这么匆匆忙忙地下跑去干什么,远远的就看到小道童分别跑进了远处景山武师和和景山毒师平时经常待的那一处竹林里。

    紧接着,景山武师和景山毒师二人突然就随着小道童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很奇怪的是,他们三人从竹林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朝着小道童来时的方向走,而是拐弯去了后山。

    大概过了半盏茶功夫,才见他三人带着双手被麻绳捆成一团的楚玉柔从后山方向走了过来。

    看到这里,楚晴岚心头疑惑更是大起。

    “奇怪,她不是要嫁给墨北誉,怎会被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之前是我想多了?”

    越往下想,她就越觉得疑惑不安,有心想要上前询问,偏偏这时景山毒师等人已经朝着正殿的方向走去了,离她越来越远,是以即便此时跑过去,也赶不上相询。

    但她心中又实在放不下疑虑,以至于犹豫良久,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地跟了过去。

    正殿里。

    一看到楚玉柔被带了过来,墨北誉便果断出声说道:“人已经带过来给你们瞧过了,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卫修:“不行,你得先把三公主放了。”

    景山武师见状连忙暗中提醒道:“誉儿,小心有诈!”

    卫修见此生怕阴谋落空,为此赶紧补充了句:“我们现在就在你们的地盘上,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救楚晴岚的东西此时此刻就在我手头上,墨北誉,难道你是不想救她了吗?”

第六十七章 恢复记忆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此时此刻正躲在大殿外楚晴岚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

    刚才卫修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忍不住暗自腹诽:“原来他不是个坏人,而且还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救我呀,可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呢?”

    大殿里众人还在商议着。

    墨北誉一心急着拿到小人,是以当下没敢耽误时间,果断地应了句:“行,人还给你们!”

    说着,他便伸手将楚玉柔一把推了过去。

    “人已经还给你们了,东西呢,快交出来!”

    这一回卫修倒是干脆,回了一句:“给你!”

    话落,便果断伸手将东西递了过来。

    墨北誉知道淑贵妃善于用毒,是以不敢直接赤手,而是用布裹着手接了过来。

    不出所料,卫修见状脸色立马微不可测地变了变。

    看到此处,墨北誉还以为淑贵妃的阴谋到处便结束了。

    不料警惕刚卸下,开启木匣之时,一股烟雾陡然喷射而出。

    好在他反应够快,袖袍一挡,便紧紧捂住自己鼻口。

    “不好,东西是假的!”墨北誉突然惊喝。

    对面卫修等人见阴谋已然败露,也就不再假装,大吼一声:“快,动手杀了他们,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边的墨北誉三人见状,更是赶紧拔剑出鞘和卫修一行人打了起来。

    一时之间,现场变得混乱不堪,刀剑相接的沧啷声,喝骂声,叫杀声……声声不绝。

    此时此刻正躲在外面偷看的楚晴岚都,快要看懵了,怎么也搞不清楚这两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打就给打起来了,还有,墨北誉把那个姑娘带回来,不是想要跟那个姑娘成婚的吗,又为何会对立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究竟忘了些什么?”她脑海里疑问一个紧接着一个冒了出来,好奇心让她一时着急得忍不住各种胡思乱想。

    但还没等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就在这时,她听到各种嘈杂声中忽然响起一个尖锐的说话声:

    “墨北誉,你敢利用我,本公主今日一定要将你活活给剐了,以解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便见原先一直躲在人群身后的楚玉柔也不知从哪里拿到的一把长剑,嚷嚷着突然就持剑冲着墨北誉所在的方向刺了过去。

    此时此刻,墨北誉背心正对着楚玉柔,而且距离楚玉柔只有几步不到。

    楚玉柔的突袭又来得教人猝不及防,这个节骨眼上,即便他察觉到了,很难立马做出防备。

    以至于楚玉柔持剑冲过去的时候,眨眼功夫不到,楚玉柔就已经冲到距离他背后只剩下一步不到。

    而手里的刀尖则是距离他背心只剩下一寸不到。

    只要再往前挺进半分,他的性命随时会葬送在楚玉柔的剑下!

    两侧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画面的景山毒师和景山武师两人同时惊得狂呼:“北誉,小心背后!”

    “愚儿,赶紧躲开!”

    墨北誉反应还是很快的,但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眼看着楚玉柔手里那把剑即将挑破他皮肤一直刺入他心脉里,千钧一发之际,原先一直躲在门外窥探的楚晴岚当下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和冲动。

    大喊一声:“不许伤他!”

    声音响起的同时,她整个人几乎飞一般的冲了过来。

    随即冲着在场所有人都没反过来之前便用自己身体狠狠撞开楚玉柔。

    随着两声“砰”的巨响,楚玉柔与楚晴岚两人身后摔倒在地。

    脑袋摔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忽然像一阵风似的吹进了她的脑海里。

    以至于就在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好多好多有关从前的画面。

    她看到自己被楚玉柔欺骗,以至于把墨北誉当做洪水猛兽,看到墨北誉为了救她性命,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箭,也看到她和墨北誉穿得一身大红在一个小村庄里举行着民间才有的婚仪……

    那一刻,她终于什么都想起来了。

    而同样摔倒在地上的楚玉柔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后,却只顾着破口大骂。

    “楚晴岚,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又敢坏我好事,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将你一并给杀了!”

    楚玉柔骂着,立马用剑拄着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墨北誉三人已经反应过来了。

    墨北誉怕楚晴岚受伤,是以当下连想都不想一下,便果断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一边关心的问道:“岚儿,你没事吧?”

    楚晴岚摇了摇头:“北誉,我想起来了……”

    因为激动,她的眼眶都忍不住红了,只眸光深深的看着他。

    那模样仿佛是要将他的面孔牢牢的记到自己的骨子里去,免得将来不小心又给忘了似的。

    墨北誉刚才一心只顾着防备楚玉柔等人,是以并未怎么注意她说的。

    直到陡然间听到她说她已经想起来了,他整个人才猛的一震,马上本能的回头去看她。

    “岚儿,你,你说什么?你,你恢复记忆了?”此时此刻他心里不知是喜出望外多一些,还是难以置信多一些,甚至有那么一会儿,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

    看到他这副又激动又害怕是听错了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她不免觉得好笑极了,忙轻轻的抱住他:“你没有听错,我真的恢复记忆了,我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准驸马啊,是我这一辈子最爱最爱的人!”

    后面两句与其说是在表达自己已经恢复记忆,还不如说是对他的告白。

    墨北誉听了瞬间高兴得不行,恨不得赶紧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旋转飞舞,更加恨不得向全中原百姓宣告他的岚儿终于回来了。

    但这份高兴就并没能持续多久。

    而且,他们二人越是高兴,边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楚玉柔就越是嫉妒得愤愤不平。

    当下再也看不下去了,楚玉柔这才出声喝道:“休又在我面前秀恩爱!楚晴岚,虽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你今天也别想活了,跟着他们三个一起去死吧!来人,今日务必要给我将此处给踏平了!”

    随着一声令下,卫修等手下立马纷纷又杀了过来。

    楚晴岚对此也不带怕的,随便就近捡起一把染了血的剑,便与来人厮杀拼搏而起。

    她虽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但用来防身还是绰绰有余。

    景山武师与墨北誉师徒二人更是不必多说,几个腾挪转移之间,就已经将对方杀四了一大片。

    剩下的景山毒师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极其善于用毒。

    是以但凡任何想要欺近他的,只要一不小心吸到他从袖子里撒出的毒粉,就会立马因为奇痒难耐而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起解药来。

    只有个别不知死活如楚玉柔,说什么也要杀了楚晴岚和墨北誉。

    楚晴岚早就受够了楚玉柔,如今既然是楚玉柔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这个做姐姐的手不留情。

    如此一想,楚晴岚也就不再客气,趁着楚玉柔还在连同卫修一起对付墨北誉,她便果断跑到景山毒师身后。

    “师父,借你毒粉一用!”

    景山毒师一见她小眼神就知道她要干吗了。

    禁不住咧嘴一笑:“你个小丫头片子,可要当心一点哈!”

    说着此话的同时,景山毒师悄然间就已经把一包毒粉塞到她手里去了。

    楚晴岚笑着应了一声“多谢师父”,随即果断旋身至墨北誉身旁。

    墨北誉不知道她是来干嘛的,怕她会受伤,便赶紧分神叫道:“岚儿,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赶紧躲到一边去!”

第六十八章 多出来的朱砂痣

    楚晴岚一哂:“那不行,夫君一个人在此,娘子我得帮夫君你一起上阵才行。”

    楚玉柔闻言立马大声反驳道:“什么夫君,楚晴岚,墨北誉是我的,就算父皇给你们定了亲,他也只能是我楚玉柔一个人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楚晴岚冷喝一声:“想跟我抢驸马,那也要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她忽然扬起手臂冲着前方迅速地做了个撒手的动作。

    楚玉柔见状正疑惑她到底要干嘛,下一秒就见一团白雾从她手中爆开。

    而楚晴岚则是一撒完毒粉,便立马拉着墨北誉往后躲得远远的。

    见此情景,饶是反应再怎么迟钝,这时楚玉柔等人也反应过来了。

    卫修突然惊喊一声:“不好,粉里有毒!”

    喊声一起,众人瞬间如同树倒胡孙散,一个个吓得四处逃窜而去。

    楚玉柔一时逃跑不及,加上刚才那毒粉本就是以她为点撒开的,以至于楚玉柔身上、脸上很快就染了毒粉。

    那毒粉虽然不会伤人性命,一旦沾染上则会奇痒无比,比死还要难受。

    以至于此时此刻楚玉柔整个人痒得都受不了了,“啊”地一声,便拼命的抓挠起自己。

    然而不论她怎么抓怎么挠,体内那股奇痒始终无法消散。

    以至于才拿了一小会儿功夫不到,楚玉柔的脸还有身上的皮肤,都快要被她自己给抓烂了,看着便可怕得不行。

    众手下见状更是慌得不得了,生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最后也会落得痒死在此处的下场。

    为此当下众人连想都不想一下,大喊一声:“快跑啊!”

    语毕,众人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楚玉柔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但自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自己现在全身痒得不行,要是再不回去找御医救命,只怕是要生生痒死在此处。

    为此,楚玉柔只得赶紧趁乱跟着众人一并逃命而去。

    待景山武师带人下山去追的时候,楚玉柔等人早就已经跑远了。

    楚晴岚虽然也觉得就这样被楚玉柔给逃了有些可惜,但这时的她却没有多少心思去顾及楚玉柔。

    为此,一待这场无妄之灾平息下来,她二话不说,就猛的伸手一把抱住了墨北誉。

    “北誉哥哥,我好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为何还想我?”

    她笑得鼻子有些酸:“那不一样,虽然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可我之前却不小心把你给忘了,还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还好没有酿成大祸,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见她如此愧疚,墨北誉不由得心疼得不行,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秀发,边极尽温柔的安慰道:“之前的事不能怪你,若不是淑贵妃在暗中搞鬼控制了你灵识,你不会失去记忆,更加不会把我当成仇人来对待。是以真正对不起我的不是你,而是淑贵妃。”

    “淑贵妃所作所为不可饶恕,只可惜幸言一事我还没找到证据呢。”

    “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墨北誉说着,忙让景山毒师赶紧给她瞧一瞧身体。

    她虽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但之前留在体内的蛊毒还有没有引发其他作用,以及还会不会有其他危害,谁也不能保证。

    好在经景山毒师诊断后确定了她病情已无大碍,并且她记忆已经得到了恢复,灵识也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残缺脆弱至轻易被淑贵妃操控的地步了。

    楚晴岚为此高兴得不行,拉着墨北誉又叙起情意来。

    搞得景山毒师见了都忍不住笑话道:“你们俩不愧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一对啊!哈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楚晴岚一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和北誉怎么就变成青梅竹马了?”

    她记得自己和墨北誉的相识,明明是从他被接回皇宫开始的,那个时候的她都已经过了及笄之年。

    既然如此,那她和他也就算不算是青梅竹马,顶多是成年后的一见钟情才对啊。

    结果现在景山毒师却笑嘻嘻的坚持道:“对呀,你们俩不就是从小就认识的吗,怎么,你记性何时变得比我这个师父还差了……”

    景山毒师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楚晴岚却听得整个脑袋都轰隆隆,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年少时发生过的事情。

    准确来说是想不起十一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而景山毒师却告诉她,她和墨北誉早相识便是从她十一岁开始的。

    就连墨北誉也道:“那年发生洪涝,千里浮殍,万里白骨,我因伤误入民间,奄奄一息之时恰好遇到了你。那时候你长得可小了,看到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还跑过来探我鼻息,后面见我还没死绝,就把我救了回去……岚儿,难道这些你全都不记得了吗?”

    楚晴岚有气无力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十一岁那年发生过的事情,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像关于那年的记忆彻底从她脑海里磨灭了一样,以至于此时此刻任凭她怎么回想,也始终想不起来。

    “北誉,我,我不记得了,我甚至都想不起十一岁那年发生过的任何事情,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十一岁那年的记忆……”

    墨北誉听得奇怪,忙问:“一点记忆也没有吗?”

    楚晴转又慌又不安地用力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

    闻听此语,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原来你是不记得了,难怪后来我在清水乡遇到你之时,跟你打招呼你却爱答不理的,那时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看到我,是以才故意当做不认识我呢。”

    “你说的在清水乡遇到你一次,我倒还记得一二,我敢保证,我当时看到你之所以没有认你,并不是因为故意不想认你,而是因为我当时根本就不认识你。”

    “如此说来,十一岁时的事情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楚晴岚再次用力点头。

    墨北誉为此不免感到奇怪奇怪,忍不住皱着眉头疑惑:“那可就奇怪了,十一岁也不小了,没理由无缘无故什么也想不起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问:“岚儿,可知道自己为何想不起来?”

    楚晴岚不确定:“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十一岁那年我曾生过一场大病,具体如何我也不记得了,记得好像是落水了,救上来后睡了足足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从前对于此事我从未有过多想,不曾想我竟然忘了你我之间那么重要的事情。我若是一开始就没忘记,或许你我之间你就不会……”

    话至此处她便没再说下去了,心里头却一遍一遍的想着,假如她没忘记十一岁那时与他的相遇,后来被送进宫之时,她也就不会轻易听信楚玉柔的谗言,轻他远他怕他,更加不会一度酿成大祸。

    在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若不然她真的要遗憾终生了。

    思及此处,她心中仍旧惴惴,抱着他,久久不愿撒开。

    墨北誉却不知此时此刻她心中所想,见她如此黏着自己,以为她是为她曾忘记了与他的初次相遇而感到难过,便忙安慰她不要自责。

    随后又赶紧问景山毒师可知她好端端的,为何会忽然把十一岁一整年的记忆全都给忘了。

    刚才听了她的叙述后,景山毒师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当年落水,才导致记忆出现了部分残缺,不料后面给她进行全面诊断之时,景山毒师突然就意外发现她脖颈后方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颗朱砂痣!

第六十九章 被删除的记忆

    景山毒师瞬间又惊又疑,一时忍不住惊诧出声:“这先前可是没有的呀,怎的突然就多了颗朱砂痣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感到奇怪极了。

    墨北誉更是马上凑了过来,放眼一看,果然见楚晴岚脖颈后方多了一颗朱砂痣。

    那朱砂痣特别小,颜色却格外鲜红,以至于乍一看还以为是渗了颗血滴出来。

    另外,不仅景山毒师,墨北誉也记得之前也从未在她脖颈后方见到过此朱砂痣。

    既然不是天生的,那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就自己长了一颗出来?

    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景山毒师心头实在不安,便赶紧重新给楚晴岚做诊断,后面又赶紧回藏书阁翻阅各种古籍。

    其他人也没敢闲着,帮忙一起去藏书阁查找。

    倒是楚晴岚也怎么把朱砂痣的事情放在心上,随便找了棵树躺下,便开始细细回想从前发生过的每一桩事情,尤其是十一岁之时发生过的事儿。

    可惜不论她怎么想始终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越是用力回想,她的脑袋就越痛。

    脖颈后方那颗朱砂痣更是像根针似的,刺痛得她额头和双鬓都布满了汗珠。一时承受不住,她不知不觉间竟给晕了过去。

    等她重新醒来的时候,早是好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岚儿,你可总算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墨北誉此时此刻就守在榻边,双手紧握着她的柔荑,眸子里头满是遮掩不住的关心与急切。

    楚晴岚捂着脖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好好的,可却突然被痛得晕了过去。”

    “可是脖子后面那颗朱砂痣那儿痛?”他突然问。

    她听得惊诧极了,马上看着他问:“怎么知道是那儿痛?”

    也不知她哪个字问得不对,只见他听了之后突然垂下了眉睫。

    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师叔已经查明你脖子后面那颗朱砂痣是怎么来的了?”

    “查明了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一副反而闷闷不乐的样子,难不成是这颗朱砂痣有什么来头?”

    他不好瞒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此朱砂痣不同与寻常的不同,准确来说,它其实是一颗标记。”

    “标记?”她越听越懵。“什么标记啊?”

    此话一问出口,不等墨北誉回答,景山毒师铿锵有力的说话声,忽然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你不是说十一岁那年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吗,为师为此特意去查了一下古籍,结果发现你脖子后方那个朱砂痣原来是被篡改记忆后留下的标记。”

    骤然听到这番话,楚晴岚心头便是狠狠一惊。

    “篡改记忆?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我被人篡改过记忆?”

    “不错,那我估计对方应该是手法不够熟练,是以在篡改你的记忆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导致没能成功篡改你的记忆,反倒把你十一岁一整年的记忆都给删除了。”

    “如此说来,那究竟是谁删除了我的记忆。”

    “连你这个受害者尚且不知,我等就更加无从得知了。不过嘛,据古籍记载,此等手法应只有传说中的日月教圣女独有,其他人别说是会了,估计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楚晴岚越听越懵,忙问:“日月教圣女?这又是何物?”

    墨北誉闻言马上为她讲解道:“所谓日月教乃是南蛮一带最大的教派,而圣女则是日月教当中第二尊贵的掌教之人。”

    “第二尊贵?那第一尊贵是什么?”

    “自然是教主。而且据传圣女成年后便要嫁与教主为妻,以便与教主一同管理日月教。”

    楚晴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教主和圣女的关系大概就如同我父皇与母后,对吧?”

    墨北誉笑着点了点头,刚回了一句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这时,景山毒师突然就说了一句:“日月教教主与圣女之间的关系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此话怎讲?”楚晴岚与墨北誉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景山毒师长叹一声:“此事说起来话可就长咯……”

    从前南蛮还是一派荒无人烟之处,寥寥无几的本地土著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直到一百来年前,一名出身自北夷华贵世家的大人物南下之时意外闯入南蛮,结果因为不熟悉南蛮恶劣的环境,而被当地的毒物所袭,命悬一线之时被南蛮本地土著所救,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但由于毒素深入大脑,导致此人醒来后便彻底忘了以前的事情,也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以及来自何处云云。

    后来那人索性便在南蛮定居下来,并且以一己之力开创了当时赫赫有名的神教。

    简直那人名字中刚好有个“明”字,便将“明”字一分为二。

    日月教便是如此由来。

    楚晴岚与墨北誉两人听得仔细,见景山毒师说到此处突然就停了下来,一时好奇心起,禁不住催问道:“后来呢?”

    “后来日月教日渐发扬光大,一度成为南蛮一带最大的教派。可惜不久,此人忽然就记起了从前的事情,并且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乃是北夷一名贵家族之人,且在北夷一带早已经娶妻生子。”

    “而与此同时,人在北夷的家人也已经打听到了他的消息,为此便日日传书要他即刻回北夷。他为此犹豫不决,迟迟下不定决心自己到底该不该归。”

    楚晴岚听得奇怪:“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在北夷有妻有子,为何还犹豫要不要回去呢?莫不是舍不得在南蛮的荣华富贵与权势,是以才不舍得回去了?”

    “倒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景山毒师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此人在南蛮也有了家室。不过考虑到最后,此人最终还是回北夷了。而日月教则从此交付给了此人后代,自此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

    “但教众人心难测,想要代代血脉相承跟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人对此显然也深有了解,是以此人回到北夷后,为了避免日后大权旁落,便特意立下一个教规,规定教中圣女必须由北夷贵族与南蛮贵族所生之女担任,此女降生后需先留在北夷成长,直至及笄之年方送回日月教担任圣女一职。”

    “此规矩流传百年,从未被破例过,唯独十几年前才出了一次意外。”

    “出了何意外?”楚晴岚问。

    景山毒师摇了摇头,显然对此也不甚了解,说道:“此事被瞒得严严实实的,外人根本无从得知,为师也是几年前游历南蛮时无意间听人说起的,是以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楚晴岚闻言点点头,想着日月教发生何事左右也与她无关,是以当下也就没再就着这个话题问下去,而是问道:“师父,你之前说会此等篡改记忆手法之人唯独日月教圣女,那是否意味着我记忆被删除一事与日月教以及圣女有关?”

    “极有可能。”

    “可是我从没见过什么圣女,甚至要不是有您告诉我,我都不知这世间竟有日月教此等教派,既如此,那日月教为什么要偷偷删改我的记忆呢,难道这其中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前世她一直深居宫墙之中,是以从未听说过民间各种教派传言,甚至前世之时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原来曾被人删除过。

    如今既然已然知晓她被删除记忆一事极有可能与日月教有关,那自然要想方设法地弄清楚真相才行,毕竟对方绝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删改一个小孩子的记忆。

第七十章 太过顺利

    墨北誉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问她:“你想做什么?”

    左右他都已经看出来了,楚晴岚也就不瞒着他,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他听了。

    他听了倒是没有阻拦她,只说:“去可以,但我要跟你一起去。”

    “南蛮离此十万八千里,而且也不知此去要何时才能回来,宫中又有诸多事宜等着你去处理,确定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南蛮吗?”

    墨北誉不假思索:“去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皇宫我便跟你一同回皇宫,若是去南蛮,便同你一起去南蛮,远近不计,生死不论。”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平平淡淡的,仿佛就只是在跟她叙家常那般。

    可这番话落在她的心头上,却如同石子扔进了大海里,瞬间就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起伏。

    她心里感动得不行,一时眼眶都忍不住微微涨红了,久久与他对视着,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伸手抱住了他。

    最后还是景山毒师吃狗粮吃得撑不住了,这才假装不满地嗔了句:“你们两个可别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秀恩爱哈,我可不想被你们的狗粮撑死在此处!”

    他二人闻言“噗嗤”一声便再也忍不住好笑地大声笑了起来。

    南蛮一行就此定下。

    然在前往南蛮日月教之前,尚有一事等着楚晴岚去处理。

    此事便是幸言被宠幸,皇后遭受皇帝误会一事。

    可惜她先前查了许久也没收集到玉络与淑贵妃二人的罪证,若是就此不管不顾地走了,皇后那边势必不好过。

    是以楚晴岚便与墨北誉商议先回一趟皇宫,等宫里的事宜都处理完了,再寻机去南蛮。

    墨北誉对她向来有求必应,是以当下不管她如何决定,他始终义无反顾的支持,第二天便驱马同她一起回皇宫去了。

    如此日夜兼程,三日后的午时一刻,两人才总算顺利回到宫门之外。

    就是一路回得太顺利了,教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前面等着他们。

    “北誉,你觉不觉得我们此行太过顺利了些?”楚晴岚实在是放心不下,以至于犹豫过后,最终还是忍不住暗中扯了扯墨北誉袍角低声向他示意。

    墨北誉显然也有同感,便特意压低了声音说:“确实是太过顺利了些,淑贵妃恨透了我们,以她的行事风格绝对不可能明知我们回来了却什么也不做,只是暗中做了什么,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罢了。”

    “若真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付?”

    “不怕,她能用来对付我们的,暂时无非就是以我没有得到御令便私自带你出宫,又或者以楚玉柔受伤之事想要安我们的罪名罢了,只要你我小心对付,自不怕她得逞。”

    楚晴岚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若是这两点闹得还好办,但她若还有其他后招呢,毕竟她那个人可是向来不置人于死地不罢休的。”

    她的担忧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暂时有些想不到淑贵妃还能有什么后招,又或者他已经想到了,只是觉得不大可能,是以也就没有继续就着深究下去,只道:“若真如此,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她总不能随便给你我安个罪名,譬如诬陷我造反之类的吧?”

    这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是以一说完,他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楚晴岚一听到“造反”二字,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哎呀”一声:“北誉,你可记得先前去边境之时落在帐篷忘记带来的那些书信?”

    被她这么一提醒,他马上就记起来了。

    之前还在边境之时,由于他深受重伤,每日缠绵病榻,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而且另一方面还得暗中处处防着周将军。

    至于有一次更换根据地之时,手底下的人忘记了,将所有的书信全都带走,以至于不小心遗落了几封在原地。

    等他后来再派人回去找的时候,那几封书信早就消失不见了。

    考虑到那些书信很有可能是雨水吹没了,兼之后面一直忙着作战,事后他和她谁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那是个大麻烦。

    毕竟那些书信一旦落到有心人手上,势必会借此模拟他的字迹进行伪造。

    若真如此,届时可就麻烦大了。

    楚晴岚对此不敢掉以轻心,赶紧让他想办法派人看看能不能找回那些书信,另外再暗中派人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私底下找擅长手法的文匠伪造笔迹之类的。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才同墨北誉一道进宫里去了。

    不出她所料的是,一回到宫中,御前侍卫突然就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后便将他二人团团围在当中。

    这架势来得太过突然,饶是在此之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此情此景,楚晴岚和墨北誉两人人还是忍不住狠狠的吃了一惊。

    下意识的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后,楚晴岚率先开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连本公主还有左相都认不出来了吗?”

    领头的御前侍卫忙恭恭敬敬的拱手上前道:“请长公主见谅,我等不过是听命办事,还丞相大人随我等去一趟大理寺。”

    “去大理寺是做什么?”

    “等丞相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御前侍卫都出来了,还一个个手拿武器的,显然没什么好事,尤其还是去大理寺那种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

    要是连见都不见皇上一面就直接去了大理寺,确实麻烦可就大了。

    是以楚晴岚听都不听,冷声喝道:“本公主与左相有事要去见皇上,你们赶紧让开,若是耽误了本公主的时间,就别怪本公主跟你们不客气。”

    她气场全开,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天家威严一下子散发而出。

    底下众人无不慌张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请丞相大人去大理寺,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还请长公主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小的。”

    “少说废话,赶紧给本公主让开,有什么事情本公主跟左相自会跟皇上说明白。”

    “但皇上下的命令可是丞相一回来就要立马把他带去大理寺的。”

    “怎么,我这个长公主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吗?”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上有令,我们这些小的哪里敢违抗?”

    “既然不敢违抗,就赶紧给我让开,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她彻底不耐烦了,说着突然就伸手拔出最近一名御前侍卫腰上佩剑,并以剑做要挟。

    诸御前侍卫见状无不吓得面容失色,生怕她拿着剑,下一步便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事情来。

    但要就这么乖乖的退下去吧,又担心日后会挨罚。

    为此正感到犹豫不决,淑贵妃突然就带着另一帮御前侍卫匆匆赶来了。

    淑贵妃跟前的大宫女青穗立马适时大声说了句:“皇上有令,任何胆敢违抗圣令者便一道押入大理寺,交由大理寺中丞处决。”

    话音一落,淑贵妃便便冷笑着吩咐前后左右的御前侍卫们:“皇上都下令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左相请到大理寺去!”

    口头上说是请,但这架势跟抓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般御前侍卫也不知是拿了未央宫什么好处,一听到这话,便一个个拔剑而出,准备上前抓拿墨北誉。

    楚晴岚见状急得大喝:“我看谁敢!”

    喝声一起,那群御前侍卫很快又犹豫不前。

第七十一章 耳边风

    领头的那名侍卫忙不安地看向淑贵妃,正准备开口询问长公主不让该怎么办。

    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呢,淑贵妃就先冷笑着说了一句:“圣令之下,众人平等,谁要是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就将她一并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去!”

    这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只要耳朵不聋,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有了淑贵妃这话撑腰,那群御前侍卫马上大胆起来,当下也不顾楚晴岚威胁,扑过来就要去抓她和墨北誉。

    墨北誉不愿她被卷进这趟浑水,又怕再这么拉扯下去中心会不小心弄伤她,为此不得不赶紧出声道:“都住手,不就是去一趟大理寺么,我跟你们去便是,莫要为难长公主!”

    楚晴岚一急:“北誉……”

    “岚儿,你放心,我不过就是去一下大理石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你留下来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为了把自己也卷进去了。”

    “你知道的,你若是有事,我是不可能放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我自然知晓,所以越是到这种地步,你越要照顾好自己,毕竟我进去之后就只能靠你救我了。”

    所谓靠她救他不过是说来哄她的,真正原因不过是想劝她放心。

    楚晴岚心里也很清楚他对自己的好,是以他越是想要将她从此事上摘出去,她越是要拼了命地去救他,如此才不负他的一番深情。

    偏偏此事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御前侍卫将他带走,随后才转身准备去御书房求见皇上。

    淑贵妃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叫了句:“本宫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楚晴岚置若罔闻,拔腿继续自顾自地往御书房方向行走。

    去到御书房后,果然不等她出声求见皇上先,一直守在御书房外的德公公就先伸手将她拦在了外头。

    “长公主,您不能进去,皇上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踏进这里半步。”

    “连我都不可以吗?”她冷着声音问。

    德公公歉了歉:“这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踏进这里半步,自然也是包括长公主您的。”

    “行,我也不为难你,请德公公你帮我进去跟我父皇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要求见他。”

    “长公主,您还说不为难我奴才呢,你这么做不就是在为难奴才吗?”

    “我不过就是让你进去跟我父皇说一声而已,这又有何难?”楚晴岚不解,更加不以为然,一时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几分。

    德公公闻言再次做出抱歉的模样来,好声好气的解释道:“长公主,您先别生气,不是奴才故意不帮您,实在是皇上现在正气在头上,谁也不见,我若是就这样进去了,说是公主您要求见他,只怕皇上一怒之下要将我轰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要她就这样放弃了?

    想到墨北誉被淑贵妃的人强行带去大理寺的情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弃。

    毕竟若是连求见皇上一面都放弃了,后面营救他之事就更加不必再多说。

    是以不论如何,她今天都必须想方设法的见到皇上之面。

    不就是皇上不想见她,德公公又不肯进去替她通报嘛。

    行,那她就自己在这里喊,直到喊到皇上愿意见她为止!

    如此想着,她索性已经豁出去了,直接往地上站定,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父皇,我是岚儿,父皇,我想见您一面,还请父王开开门让岚儿进去。”

    “父皇,岚儿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不管事情如何,父皇都应该给女儿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父皇,求您了,让女儿进去吧,您若是不允,女儿便在此长跪不起,直到您愿意放女儿进去为止!”

    说着,她双膝一曲,“噗通”一声便直直地跪倒在了地上。

    这架势吓得德公公声音都尖了不少。

    “哎呀,长公主,您这是在做什么呢,快快起来呀,这样跪着,您这身子可如何受得了呀!”

    楚晴岚才不管德公公的相劝,在地上继续一句一句的大声喊着:

    “父皇,女儿已经跪下了,事到如今,您还是不肯见女儿一面吗?”

    “父皇,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女儿在这里长跪不起吗?还是您已经不爱岚儿了?”

    “……”

    门外的楚晴岚还在一遍一遍的求着,嚷嚷着。

    此时此刻正在御书房内的皇上早已经听得有些动心了,一时忍不住抬头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仿佛是想要透过层层木门一直看到外面去一样,连上手中的褶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边上玉络见状,忍不住暗中咬了咬后牙槽。

    但愤怒不过是瞬间的事,很快她便按压下心中的不快,端着茶笑盈盈的走到皇上跟前。

    一边故意装作不忍心的说:“皇上,您看长公主在外面叫的好生可怜啊,臣妾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要不您还是让长公主进来吧,左右长公主不过就是来替那乱成贼子求情的,长公主如此情深义重,实在是太难得了,只可惜长公主看错了人,这也不是她的错呀。”

    这番话听着看似是在替楚晴岚说话,求着皇上放楚晴岚进来,世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皇上墨北誉是乱臣贼子,以及楚晴岚请求见面是为了给乱成贼子求情。

    以至于皇上本来都有些心软了的,有点想让楚晴岚进来的了,此时此刻听到她这么说,便马上改变了主意。

    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不行,你也说了,她今天就是为那乱臣贼子而求情来的,朕若现在就放她进来,等会她一进来必会苦求朕放了墨北誉,朕不想听她说这些,是以索性不见她的好。”

    玉络闻言试探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长公主看着是真的要在外头长跪不起的样子呢,皇上,您真的忍得下这个心吗?”

    “忍不了这个心也得忍,朕是皇上,自然要有强大的忍耐之心!”

    “那若是皇后也跟着一起来求见您呢,您会不会突然就心软了呢?”

    皇上听得有些犹豫了。

    本来让他拒绝见楚晴岚,他心里就已经有够难受的了,如今还要让他拒绝见皇后,他更是做不到。

    玉络早就揣摩透了他的心思,是以方才才会有那么一问。

    此时此刻见他犹豫住,为了定住他的心,免得毁了计划,便赶紧装作羡慕不已的样子来,抱着皇上撒娇道:“皇上,您对皇后姐姐可真是好呀,好但玉络心里好生羡慕。”

    又道:“皇上您对臣妾若是有对皇后姐姐十分之一好,臣妾就是做梦都会被笑着醒来。可惜臣妾在皇上您眼里始终比不上皇后姐姐,甚至说不定都比不上皇后姐姐身边的宫女呢。”

    说到“宫女”二字之时,她故意把声调拉得长长的,好提醒他皇后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皇上一听到“宫女”二字,马上就想起了皇后身边的那个宫女幸言,并进一步的想起皇后为了争宠不惜把自己身边的宫女送到他龙床上一事。

    他本就一直气着此事,如今又被重新提醒,不由得再次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一时半会儿的,他对皇后最后那一点深情与不忍瞬间就破灭得一干二净了。

    手往桌面上用力一拍,张口便是冷冷一句:“你且放心,今日纵是皇后亲自来求情,朕也绝不姑息!”

第七十二章 苦肉计

    闻听此语,玉络便知自己计谋成功了,心下一喜,一时忍不住暗暗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御书房外的楚晴岚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个不停。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稍微施展一下苦肉计,以皇上对她的宠爱,不久必会赶紧派人出来叫她进去。

    不料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她喊的嗓子都快哑了,双腿更是麻得不行,偏偏御书房里头还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她为此不免感到纳闷极了,想了想才抬头去问德公公:“德公公,我父皇真的在里面吗?”

    “皇上就在里面批折子呢。”

    “那为何我都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皇上不想见您,不愿意出来搭理您那也是正常的不是?”

    因为不想见她,所以不愿意出来搭理她,此事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至少以她对她父皇的了解,她父皇平时虽然看着威严不可亲近,但实际上却相当心软,对她却更是一直都万般宠溺,几乎无所不从。

    如今她都施展苦肉计在这里跪着求了一个多时辰了,皇上却始终不肯出来见她,此种行为风格一点也不像她父皇,除非是有人正在他旁边吹耳边风。

    想到此处,她忽然就之前听要来御书房求见皇上之时,淑贵妃跟她说的那句话:

    “本宫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那时她还奇怪淑贵妃为何如此的信誓旦旦,坚定地认为皇上绝对不会见她,如今看来,淑贵妃是早就打点好一切了呀。

    既然淑贵妃不在里面,那此时此刻躲在御书房里跟皇上吹耳边风的便只有最近正被宠在盛头上的玉络贵人了。

    思及此处,楚晴岚再次抬头看着德公公问:“玉络贵人可是在里面?”

    德公公脸色微的一变:“额,这……”

    看到德公公这副模样,她心里头的猜测一下子就得到了确定。

    她果然没有猜错,玉络此时此刻就在里面。

    淑贵妃善于收买人心,一个玉络,一个卫修,甚至说不定还想过要收买德公公。

    不过德公公可是宫里多年的老人,资历不比淑贵妃低,又向来圆滑,八面玲珑,是以被彻底收买虽是暂时是不可能的,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拉拢,说不定就投靠淑贵妃去了。

    而她,不能坐由此事发生。

    为此,一见德公公支吾其词,她便立马正了正色,不怒自威的问道:“德公公,你在我父皇身边做了多少年了?”

    德公公显然没有料到她突然这么问自己,愣一下才如实回道:“已四十六年。长公主,您怎么突然问起奴才这个?”

    楚晴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婉转的说起:“都已经四十六年了呀,都差不多两个我了。时间如此之长,差不多是看着我父皇长大的呀,是吧?如此相伴之情,我想,无论是我父皇对你,还是你对我父皇,你们之间的情谊都绝对不止主子和奴才那样简单。”

    “是是是,自然不止,说句大不敬的,奴才那可是从小便看着皇上长大的,是以皇上在奴才心中不仅是九五至尊,更是奴才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还没说完呢。”她说,“我听说德公公您以前不过只是个末等小太监,进了宫后便一直被分配在后宫最不起眼的地方负责清除等职务,后来还是我母后见你忠心,将你推荐给了我父皇,是以你才有了今天的。虽说只是小小的推荐,可当初若是没有我母后,想来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你了吧?”

    “是是是,皇后娘娘对奴才的恩情,奴才一直铭记于心呢,从不敢忘,也绝不会忘!”

    “既然如此,那德公公更要一心为皇上皇后好才是啊。”

    “长公主您这话就说笑了,奴才一直都是一心为皇上皇后着想的。”

    “是吗?”她脸色陡然一变,声音瞬间也拔高起来。“你若真是只一心为皇上皇后着想,那为何玉络就在里面,你却一直不告诉我?”

    “奴才这——”

    楚晴岚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冷喝一声:“别告诉我你是忘了!”

    “德公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就是淑贵妃他们给了你好处,想要收拢你,是以你才选择站到了他们阵上,我说的没错吧?”

    德公公闻言脸色大变,“噗通”一声,立马跪倒在地。

    “还请长公主恕罪,奴才万万没这个胆子呀!”

    前面是一句恕罪,后面却是一句没有这个胆子,显然他是已拿了不该拿的钱财,只是暂时还没有这个胆量叛变罢了。

    如此一来还算可以改过自新。

    楚晴岚略微安了心,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愤慨失望的样子,说:“你求我原谅有何用?你真正对不起的是皇上,及你自己。”

    “我……”被她真的一戳心窝,德公公不由悔之莫及,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难看得不行。半天才重重以额头磕地。

    “奴才该死,奴才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受了贵妃娘娘的贿赂,奴才已经知道错了,还请长公主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奴才将感激不尽。”

    说吧,德公公便又往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下。

    楚晴岚见状便知自己刚才的一番劝说已经起效了,有了德公公帮忙,她也就不怕再见不到皇上。

    便一边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一边缓了口气道:“德公公,我跟你说那么多,也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毕竟人嘛都有弱点,但只要能够及时悬崖勒马,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是是,长公主说的都对,长公主若有需要奴才的地方,只要长公主您说一句,奴才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确实有一事相求,还请德公公帮忙。”

    “长公主请说!”

    楚晴岚闻言马上凑到德公公耳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也不知她究竟说了些什么,推荐德公公听了之后眼睛忽然瞪得老大,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安道:“长公主,您确定要这样子做吗?”

    楚晴岚不假思索:“确定!”

    只要能够见到皇上,并且求得皇上恩典,别说是要她冒险了,即便要她现在去死,她也在所不惜。

    德公公见她已经下定决心,当下也就不再多劝。

    而是按照她的吩咐半个时辰后借机进入御书房找皇上。

    此时玉络还在御书房里为皇上磨墨,见是德公公进来,是以没什么反应,只因她以为德公公现在还是淑贵妃阵营的人。

    不料德公公刚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走到皇上跟前,突然就匍匐跪倒在地,随即大喊一声:“皇上,大事不好了,长公主她,她,她就快死了!”

    “什么?”皇上猛地一惊,一时也顾不上消息真假,拔腿就要往外走。

    玉络见状同样吓得不轻,但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想办法拦住皇上,绝不能让皇上去见楚晴岚。

    为此,她当下几乎想都不想一下,赶紧扑上前拉住皇上,便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呀?不是还有很多折子没有看完吗?”

    “朕的女儿都快死了,朕哪里还有心情看折子!”皇上说着就要迈步继续往前走。

    他虽然之前气楚晴岚,不愿见她,但在他心里他还是深深宠爱着她的,是以她有事,他这个做父皇的怎么样也得赶紧去看看。

    偏偏玉络一个劲地拦着,一会儿扯折子还没看完,一会儿又说什么长公主有事一事必是有诈之类的。

    说了一大堆理由,目的就是为了阻拦他出御书房。

第七十三章 收买人心谁不会

    皇上被玉络拦得有些发火了,一时忍不住怒道:“你三番两次的阻止朕去见朕的女儿到底是何意,难道只要朕眼睁睁的看着朕的女儿死在门外不成?”

    被他这么一喝,玉络立马慌了:“臣妾并无此意……”

    趁着这个档口,机灵的德公公早已打开御书房大门。

    在门外装死的楚晴岚一见大门打开,便立马起身而入。

    刚好听到皇上与玉络的对话,冷声一笑,便立马应了句:“贵人确实并无要皇上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在外头之意,只不过是怕皇上见到女儿,以免自己的计划败露罢了。”

    声音一起,在场众人的视线立马聚焦了过来。

    看到她平安无事的站在自己跟前,本来还着担心得不行的皇上先愣后怒:“德公公刚才说你就快要死了,你怎的又好好的站在朕跟前,莫不是欺君?!”

    此话一出,德公公立马吓得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当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楚晴岚心里虽然也有些不安,但表面上表现的非常从容淡定,双膝一曲,当着皇上的面跪了下来。

    边道:“请父皇恕罪,儿臣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是以才不得不出此下招。”

    “好啊,现如今连朕都敢骗了,枉朕刚才还担心的要死,果然,这就不该信你们的!”皇上说着,突然转身恶狠狠的用手指向德公公。“尤其是你德公公,朕平时多信任你呀,结果伱竟然连同他一起来蒙朕,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德公公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想要为自己解释点什么,当下去愣是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晴岚见状只得赶紧说:“此事跟德公公无关,是儿臣逼迫他,他才不得不如此做的。父皇心中若是有气便尽管撒在儿臣的头上,儿臣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皇上恶狠狠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袖袍一甩,直接转身坐到皇座上去了。

    他是气楚晴岚骗了她,但爱女心切,是以他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怪她,而且还看到她膝盖处脏脏的,衣裳都有些被磨破了,他就更是于心不忍。

    以至于气到最后,他还是自己缓了气:“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倒是玉络不满,轻声叫了声:“皇上,这样不好吧?”

    皇上平日里是挺宠玉络的,但那就只是一时贪新鲜,况且他之所以宠玉络,还是因为玉络那种酷似皇后年轻时的脸。

    如今有自己爱女在跟前,他眼里也就没有玉络了。是以玉络说的话此时与他就跟风一样,从他耳边吹过就吹过了,半点听不进耳里去,与原先的耳边分完全就是一個天一个地。

    把玉络给气的呀,偏偏自己还无招可使。

    无奈之下,玉络只得赶紧悄悄向自己侍女递了个眼色,让侍女赶紧退下去将此事告知淑贵妃。

    楚晴岚虽还在地上跪着,但却对这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如今见自己父皇没有要听玉络的意思,她便盈盈一笑,一边果断自地上站了起来,一边道:“儿臣谢父皇不责之恩!”

    皇上看不惯她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故作不满的哼道:“少来这一套,朕可没有说不责怪你!”

    “父皇,这件事情确实是儿臣做的不对,儿臣不应该拿生死之事吓父皇,是以父皇要真是想责怪儿臣的话,儿臣甘愿受罚,只是在此之前还希望父皇能够先给儿臣说几句话的时间,儿臣为此感激不尽!”

    她话说的条条是道,知女莫若父,皇上此时此刻又怎么会不知她要说什么话以及为谁说话。

    如今既然避不开此事,皇上便只能任由她去了,毕竟此次迟早是要面对的。

    如此一想,皇上才勉为其难的挥了挥手:“你费了那么大的劲不就是为了墨北誉之事么,朕许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先不急,毕竟儿臣接下来要说的不仅跟左相有关,还与贵妃娘娘有关,是以等贵妃娘娘来了再说也不迟。”

    “既如此,那德公公就麻烦你跑一趟未央宫,去把淑贵妃请过来。”

    德公公张了张口正要应喏。

    这时,楚晴岚突然就抢先说了一句:“德公公不必去。”

    皇上听得不解,忙问:“不是你说要等淑贵妃来了再说此事吗,既如此,怎的现在又不让德公公去请淑贵妃过来?”

    “因为早有人悄悄派了人去知会贵妃娘娘了。”

    “何人?”

    楚晴岚没有回答,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头像一直默默站在边上的玉络。

    玉络心头猛的一惊,但本能的出声否定道:“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可什么都没有错!”

    玉络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说出口,多少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楚晴岚见状不肯放过任何制裁对方的机会,马上借机问道:“贵人,敢问您的贴身侍女现在何处去了,我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可就在您的身后,我才来了一会儿,她人就不见了?”

    “她,她肚子不舒服,是以我让她先回去了。”

    这番回答听着没有多大的问题,但在场的都不是糊涂人。

    尤其是玉络这话刚回答完,玉络的贴身侍女绿衣就鬼鬼祟祟的从外面跑进来了。

    而且大概是因为跑得匆忙,绿衣一整张脸都红红的,兼之不知道御书房里的情况,以至于大家刚说到她身上,她便低着头一下子就跑进来。

    楚晴岚看得好笑,忙怼了句:“贵人,你刚才不是说让她回去歇息了吗,她怎么又来了?”

    “我,我——”玉络张了张嘴刚想要回答点什么。

    楚晴岚根本不给对方任何辩驳的机会,直接转头看向绿衣,然后就问绿衣

    “你身体还不舒服吗?”

    她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但绿衣既然能够成为玉络的左膀右臂,便必定是有着聪明过人的反应。

    是以绿衣虽然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自己,但一看到自家主子一脸忐忑不安的模样,刚才自己不在的时候,定然是自家主子说了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之类的谎话。

    为此绿衣马上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多谢长公主关心,先前是有些不舒服,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现在说来现在头不痛了?”

    楚晴岚就知道玉络手底下的宫女不好骗,是以刚才第一句有直接问肚子痛不痛,但把对方骗入坑里了,她还故意挑别的部位相问。

    那宫女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到底比不过楚晴岚的深谋远虑。

    以至于此时此刻听到楚晴岚这么问自己,绿衣想都没想一下便果断点头应了句:“已经不痛了。”

    此话一出,旁边的玉络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刚要阻止宫女,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楚晴岚这时又故意来了句:“哎呀,我好像问错了,贵人刚才可是说你是肚子疼,而不是头疼!”

    绿衣闻言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心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皇上脸色也未好到哪里去,狠狠地瞪着跪倒在地上的宫女,喝问:“快说,你刚才到底去哪里了?”

    “女婢,女婢……”绿衣吓得女婢了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玉络此时此刻也慌得不行,忙跟着跪倒在地上,一边迅速的寻找借口说:“皇上,是臣妾记错了,是臣妾突然想起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外头,是以才让她悄悄替臣妾出去寻回来。”

    楚晴岚闻言马上冷嘲热讽:“找东西跟自己奴婢身体不舒服那个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贵人这都能记错?”

第七十四章 见招拆招

    皇上平时虽然有些小糊涂,但大事上可不糊涂,是以此时一听到楚晴岚这番话,他心里头基本上就有了答案。

    而且不巧的是,楚晴岚几乎是刚讽刺完,一名小太监突然就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禀告皇上,贵妃娘娘在外求见!”

    楚晴岚立马大笑:“贵人配宫女去找的东西原来是贵妃娘娘呀,我就说呢!”

    这话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玉络脸色难看的要死,有心想要为自己解释一二,可惜事实摆在这里,说再多也不过是于事无补。

    已经知道真相的皇上也不会再相信玉络所说,狠狠的瞪了玉络一眼后,没好气的摆手让小太监出去让淑贵妃进来。

    至于玉络,他则始终没有半点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以至于等淑贵妃进来一时,看到的便是玉络与宫女齐齐跪倒在地上的画面。

    淑贵妃素来心思敏锐,是以一看到眼前这个画面,便知局势不利自己。

    为此她权当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玉络,笑盈盈的走到皇上跟前施施然一摆,随后才微笑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皇上,臣妾听说您在御书房批了好几个时辰的折子了,臣妾担心您为忙公事忙坏了身子,便特意过来看看您,还希望不会打搅到皇上您。”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便轻易将自己与玉络摘得一干而近,还顺便表现出自己对皇上的绵绵情意。

    如此高招,看得楚晴岚都佩服不已。

    听了淑贵妃这番解释,皇上脸色马上好转了不少,轻轻握了握手贵妃的手,气都柔和了不少:“贵妃有心了。”

    只有楚晴岚在一旁忍不住暗自冷笑。

    她就知道淑贵妃没那么好对付,也罢,对付淑贵妃还得徐徐图之。

    这么想着,楚晴岚这才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贵妃娘娘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谈一谈左相的事情吧。”

    说着,她便转身冲着皇上轻轻一拜,道:“父皇,今日儿臣与左相一回来,御前侍卫便将左相带去了大理寺,至今连个原由都没有告诉儿臣,儿臣此时来找父皇,便是为了弄清楚左相究竟犯了什么罪,是以父皇才要无缘无故地将左相送入大理寺?”

    皇上早知她是为此事而来,是以此时听到她这么问,便立马将弹劾墨北誉的奏折递到她跟前。

    便道:“你自己看看便知朕为何要这么做。”

    楚晴岚闻言立马打开奏折看了起来,只见奏折上列举出了竖条墨北誉所犯之罪,其中包括以下犯上,伤害三公主,罔顾条律。

    这几条所犯之罪还不算什么,真正让她看傻眼了的是接下来一条:通敌卖国

    看到“通敌卖国”这四個字,楚晴岚瞬间如同当头一棒,吓得脸色都变白了。

    虽然在此之前她早就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准备,当亲眼看到之时,还是忍不住狠狠的吓了一跳。

    通敌卖国,那可是杀九族的重罪啊,难怪皇上会二话不说,直接让御前侍卫将墨北誉带去了大理寺审问。

    可墨北誉是冤枉的,她得赶紧想办法为他洗清罪名才行!

    如此一想,她迅速恢复冷静,抬眸看着皇上问:“通敌卖国那可是杀九族的重罪,绝不是口头上说说就可以了的,父皇可不能因为看了弹劾就轻易认定左相有罪。”

    不等皇上开口回答,淑贵妃被笑着回了一句:“长公主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是皇上向来器重左相,若非有十足的证据,皇上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让人把左相抓去大理寺审问不是?”

    “证据?”楚晴岚挑眉,“敢问证据现在何在?”

    “这就是证据。”皇上随手抄起放在案上的一叠书信,随后便让德公公送到她跟前去。

    楚晴岚过来后便立马拆开一一看了起来。

    只见全都是墨北誉写与北夷奸臣的书信,而且信上内容还光明正大的提到了庆国各大机密。

    墨北誉写没有写过这些,别人不清楚,但她楚晴岚再清楚不过。

    是以她绝对放心墨北誉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情来。

    是以即便见了这些书信,她也只道:“这些信都是假的,左相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此等事情来!”

    淑贵妃马上反驳:“这些信全都是左相写的,连字迹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有假!”

    楚晴岚也不急着解释,而是突然问了一句:“贵妃娘娘怎知这信上的字迹同左相的一模一样,莫不是娘娘之前见过不成?”

    这些书信表面上全都是朝臣以自己的名义亲自递上来给皇上的,中间并未经过其他人手。

    而淑贵妃此时此刻能说出信上的字迹同墨北誉的一模一样,就说明事先早就已经看过信了。

    楚晴岚此事故意这么问便是为了堵住淑贵妃企图从这件事情上把自己摘出去之路。

    皇上一开始还没想到淑贵妃身上去,此时一听到楚晴岚这么说,一时也忍不住看了淑贵妃一眼。

    淑贵妃自知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楚晴岚挖的陷阱里,此时再要把自己摘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淑贵妃知得道:“一开始发现左相通敌卖国之人便是本宫手里的奴才,是以本宫才知道一二。”

    楚晴岚闻言继续套话:“既然一开始发现左上通敌卖国之人乃是娘娘手下之人,那娘娘干嘛不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直接告诉父皇,将此事捅到朝臣去,又再由朝臣写奏折上报父皇,如此一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本宫,本宫当时并未多想,况且宫中有规矩,后宫嫔妃一律不得干涉朝政,是以本宫虽然听说了一些,但到底不敢妄言。”

    “是以娘娘就直接把这件事情捅到朝臣去?由此看来娘娘您跟那些臣子关系挺好的嘛!”

    “这……”楚晴岚语出惊人,饶是见惯风风雨雨的淑贵妃也忍不住被吓得微微变了脸色,张了张口正准备为自己辩驳点什么。

    偏偏楚晴岚根本就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话锋一转,楚晴岚突然就又来了句:“话说回来了,不知向娘娘您举报左相通敌卖国的那个人是谁,还请娘娘大方告知。”

    淑贵妃被噎得慌,偏偏骑驴难下,不得不应道:“一名新来的小侍卫,不值得一提。”

    淑贵妃不愿意说实话,楚晴岚却偏不让淑贵妃得逞,马上说了一句:“你说的那名小侍卫莫不是卫修?”

    淑贵妃再次被呛住,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晴岚竟然如此不好对付。

    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淑贵妃随便被你一句“本宫这就不晓得了,毕竟是侍卫那么多,本宫怎么可能会一一记得”,便再次轻轻松松的将自己此事上摘在了出去。

    楚晴岚早就就料到淑贵妃会如此作答,是以当下听了既不意外也不生气,反而笑盈盈的偏头对德公公说了句:“德公公,不知可否麻烦您帮我跑一趟。”

    德公公闻言马上上前恭恭敬敬的说道:“长公主有何吩咐,便尽管跟老奴讲,老奴愿意为长公主鞍前马后!”

    “就先谢过德公公了。”楚晴岚说着,特意凑到德公公耳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也不知她究竟说了些什么,见德公公听了之后便立马辞了出去。

    不一会儿,卫修便被几个奴才五花大绑的绑了过来。

    皇上虽然早已经不记得卫修此名,但好在记性还算不错,是以一见到卫修,他很快就记了起来。

    皇上一时惊讶不已,忙问:“这不是之前在皇家猎场上说是与岚儿你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吗,朕明明记得当时已经将他打发走了,怎的现在还在这?”

第七十五章 全系诬陷

    楚晴岚冷笑:“这就要问贵妃娘娘了,毕竟卫修现在可是贵妃娘娘手底下的人。”

    她故意把“贵妃娘娘手底下”这几个字的音调拉得长长的。

    皇上闻言马上去看淑贵妃。

    淑贵妃立马做出一副不知前事的无辜样子,道:“本宫不知原来他与长公主是青梅竹马,本宫也是看他做事还算机灵,才特许他留下的。皇上若是不喜,那本宫便把他送出宫便是。”

    皇上并未因此怪罪,毕竟就只是个小小的侍卫罢了,留着也没什么。是以听到淑贵妃这么说,他便没再放在心上,摆摆手,便让淑贵妃想留就留。

    淑贵妃心头一宽,马上装作感恩地冲着皇上盈盈一拜,随即便对着皇上一阵好夸,一度把皇上哄得无比高兴,还差点说服皇上这就把卫修放了。

    卫修若是真下去了,那楚晴岚接下来的事难免会废。

    为此,赶上皇上被淑贵妃迷得团团转之前,她赶紧再次进入正题,大手对着卫修一指,随即张口便是一句:“他还不能走,因为真正通敌卖国者并非作相,而是他卫修!”

    此话一出,皇上马上就定下神来了,问道:“通敌叛国者怎会成了他了?”

    楚晴岚不再兜圈子,当即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如何差点被杀死在破庙里,又如何被困在宫外回不去,事后在景山上又是如何差点死在卫修手上。

    后面为了证明皆是真的,她还特意撩起袖子将手臂上的伤口展示给众人看。

    皇上见后立马勃然大怒,马上命人将卫修抓起来,誓要为自己的女儿出一口恶气。

    楚晴岚看得感动。

    她父皇虽然有时候糊涂了一些,但终归是爱她的。

    只是,光是把卫修抓起来还不够,因为墨北誉被诬陷通敌卖国一事尚未解释清楚呢。

    是以当下她马上出声劝自己父皇先冷静下来,因为她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皇上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按压下怒火,问道:“这小子莫不是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倒不是,儿臣接下来要说的,是卫修对作相所做之事,也算是解释方才我为何说的通敌卖国者非作相而是卫修。”

    淑贵妃闻言马上插嘴说道:“众所皆知长公主与左相有着一纸婚约,可是长公主您不能因为跟左相有婚约,就在这儿颠倒黑白,欺下瞒上呀!”

    楚晴岚早就料到淑贵妃有此一说,是以当下也不着急,冷笑着怼道:“贵妃娘娘休要在此中伤我,本公主所说不过是出于事实,反倒是贵妃娘娘您为何要如此针对我与左相,难道是因为当初左相拒绝了您的亲生爱女,是以怀恨在心,才一次又一次的伺机报复?”

    淑贵妃面不改色:“请长公主慎言,本宫与左相之间从未有过私人恩怨,之所以多嘴说几句,也不过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

    “好一句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我倒是想问问,这是什么?”说着,楚晴岚忽然就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腰牌。

    此腰牌正是未央宫特许随意进出宫门的金牌,也就是淑贵妃的金牌,上面还清清楚楚的刻着“未央宫”三个大字。

    至于这块金牌是怎么来的,作为未央宫的正主淑贵妃心里清楚得很。

    坦白讲,这块金牌当初还是淑贵妃特意让手底下的人假装留给楚晴岚,为的就是这一日。

    如今见楚晴岚终于掉进了自己事先挖好的陷阱里,淑贵妃包括还在地上跪着的玉络两人心里立马都得意得不行,就等着楚晴岚出糗。

    结果没有想到,皇上看了那腰牌之后,迟迟没有说出那腰牌是假的话来,反而皱着眉头问起淑贵妃:“贵妃,这不是你的腰牌吗,怎会在岚儿手上?”

    淑贵妃听到这番话,还以为皇上没有戏看,是以才没有认出那腰牌是假的。

    为此淑贵妃不慌不急道:“皇上,那块腰牌是假的。”

    “假的?”皇上听得奇怪极了,忙左翻翻右翻翻,准备好好看看究竟是哪里伪造了,可辨认了老半天也看不出哪儿假来。

    无奈之下只得让德公公帮忙辨认,结果德公公看了老半天也同样看不出哪里假的。

    这时,楚晴岚突然故意提了一句:“淑贵妃娘娘怎么就敢一口咬定那腰牌是假的?”

    “自然是因为真的腰牌一直在本宫手上。”

    楚晴岚“哦”的一声:“既然如此,那还请娘娘现在就将您的腰牌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看就看,青穗,快快把本宫的腰牌拿出来给陛下。”

    淑贵妃命令一下,贴身侍女青穗马上伸手进兜里准备取出腰牌。

    谁知伸手刚伸进兜里,就发现里面竟然空空是也!

    青穗脸色瞬间大变,磨磨蹭蹭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淑贵妃此时还不知情,见青穗拿了個半天也没个动静,等得实在是不耐烦了,这才冷声呵了一句:“怎么磨磨蹭蹭的,陛下正等着呢,还不赶紧的!”

    青穗为难得眼眶都要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赶忙凑到淑贵妃耳边小声的说了句:“娘娘,那腰牌不见了!”

    此话一出,淑贵妃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一时忍不住惊喊出声:“什么?!”

    等反应过来失态之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对于刚才淑贵妃什么二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觉得奇怪,便忙开口问了一句:“贵妃,怎么了吗?”

    “臣妾……”

    淑贵妃正犹豫着该怎么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这时,楚晴岚突然直截了当的来了一句:“贵妃娘娘这是发现自己腰牌不见了呀,为此感到震惊,对吧?”

    “臣……”

    楚晴岚全部给淑贵妃说话的余地,直言不讳的说道:“也是,贵妃娘娘一定想不到你让人给我的明明是假的腰牌,结果怎么现在连真的腰牌也不见了。”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直接了。

    淑贵妃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变,正要反驳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长公主都在说些什么。

    楚晴岚早就揣摩透了淑贵妃的心思,是以趁着淑贵妃还没开口之前便赶紧从自己怀里掏出了另一块腰牌来。

    一块真的腰牌,一块假的腰牌,两块放在一起几乎别无二致。

    皇上这会看得更是震惊无比。

    “岚儿,你手上怎么会有两块未央宫的腰牌?”

    “启禀父皇,我手上这两块腰牌一块是真的一块是假的。这两块都是之前女儿在宫外遇害时在坏人身上搜到的。”

    她这番话不完全是真的,因为真的腰盘明明是她一个多时辰前趁着青穗不注意偷偷都拿走了的。

    她此时此刻之所以敢这么说,一来是为了做实淑贵妃暗中派杀手对伤害她一事,二来则是料定即便她这么说,淑贵妃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总不能皇上知道一个多时辰前她淑贵妃则亲自带领御前侍卫去抓拿墨北誉吧。

    若真如此说了,那可就相当于告诉皇上自己干涉前朝。

    而皇上就向来最痛恨后宫嫔妃干涉朝政,由此一来,皇上日后必然会因此疏远她。

    得不偿失之事淑贵妃才不会做呢!

    只是不得不说,楚晴岚这一招相当高。

    以至于淑贵妃见了都忍不住暗自后悔自己之前小看了她。

    淑贵妃却不知,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说完腰牌一事后,楚晴岚马上就要说起伪造书信一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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