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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雁九     重生于康熙末年txt下载     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六十三章 醉酒

    以四月离家。系今已经五个多月。家中变化最大的。就几口狈的幼子天宝。原本曹颇想个自己儿子起乳名为“平但是与妞妞大名重了,就按照李氏的意思,乳名为“天宝”。

    曹颇走时。天宝才出生几日,脸上的皱纹都没展平,如今已经是五个,多月,白白胖胖的。这小家伙半点不认生,见到归家的父兄,眼睛黑亮亮的,“咯咯”直乐。

    曹颇只盼着儿女安康,见幼子结结实实的,欢喜不已。

    李氏说小孙子长得同曹颗小时候一般无二,曹颗仔细看了儿子几眼,也瞧不出什么来。

    但生将热河带回来的一串鉴金小铃锁挂在天宝的摇篮边,金灿灿的,引得天宝不停伸出小胳膊抓铃锁,使得铃锁生清脆的响声。

    兰院里,除了摇篮中的天宝,其他孩子也都来了。

    看到天结与左住兄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几个孩子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曹颗老大欣慰。

    这三个孩子,才十一岁,就过了院试,迈出科举考试第一步。即便最后能不能进士及第,但是经过层层考试后,锻炼的不仅是孩子们的学问,还有相应的阅历。竞争与努力,也算是成长中的动力。

    只有长生。面色苍白,鼻头红红的,身上穿着好几层夹衣,看着没什么精神。

    不用说,这指定是又病了。他每年秋冬都要病两场,用了不少方子,虽比小时候结实些,身子还是比照其他人单薄。

    因这个缘故。李氏舍不得他多念书,八岁了还养在兰院不撒手。就是他要看书,李氏也怕儿子熬神。

    回到梧桐苑。曹颗就问起长生之事。

    “中秋后病了一场,断断续续的用了大半月的药。前些日子已经大好了,这两日不知怎么着凉,又有些不对初瑜回道。

    曹颗听了皱眉。道:“既是小弟这样,为何还要将天宝安置在兰院?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纪,一个长生已经让她糟心,如今又加上天宝,也太劳乏些。再说,天宝还小小弟又不断药 过了病气儿怎么办?。

    初瑜听了。回道:“谁说不是呢。

    可是老太太说了几遭,我还能拦着不让天宝过去不成?”

    听妻子话中有委屈,曹颗瞅了瞅她的胸脯。

    早在天宝落地前,夫妻两个就说起哺乳之事。虽预备了奶娘,但两人还是觉得初瑜亲自哺育好。但是因产后带下,初瑜这半年一直在用药。孩子就由奶娘喂养。

    “母亲好好的。怎么想起抱天宝过去?”曹颗有些不解。

    家里孩子虽多,但是李氏最宠爱的只有两人,就是幼子长生与长孙。天佑,其他人都要靠后。这次对天宝的态度,却是有些反常。

    “还不是七叔。鬼灵精怪的!”初瑜提及此事,终是忍不住抱怨两句:“打开春开始,恒生与左住、左成搬了住处后,七叔就跟老太太央磨了几遭。也想要个单独的院子主。老太太不放心七叔,说什么也不肯松口。七叔主意就打到天宝身上,老太太将天宝接过去,就是七叔撺掇的。许是他觉得,老太太守着小孙子久了。就能管束他少些,让他搬出去住

    曹颇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不会吧,多点大的孩子,哪里会想这么多?。

    初瑜道:“我还能信口胡言不成?是七叔过来说的,还正经八百地给我致歉。说老太太这半年觉少觉轻,对旁的也不上心,连自家人都不爱多说。他又大了,也不能老留在兰院,将天宝养在兰院,就能添几分生气。”

    曹颗听着。李氏这倒像是更年期症状 道:“使太医瞧了么?母亲可安好?。

    “太医只说是肾虚,给开了两个食疗的方子初瑜说道。

    “赶明儿叫母亲身边侍候的丫鬟问问,是不是母亲这两年停经曹颗想了想,道。

    李氏今年五十二,算算年纪,也该到更年期的时候。她性子温婉,从做媳妇到做婆婆,从没有与人为难之时。

    初瑜小声道:“前些日子,问过绣莺,老太太从年前就停经了。”

    身为媳妇。说起婆婆私事,她很是不自在。

    曹颇见妻子如此,道:“按照中医来说,这是女子上了年岁,肾水不足;要是按照西医的说法,是更年期综合症,男女都有的。虽然身上看不出来。但是也不容觑。要是处理不好。心里就做下病了。没想到。长生倒是仔细,他说得也在理

    听丈夫这么说。初瑜晓得,幼子养在兰院,怕已成定局。

    她很是舍不的。脸上有些愕怅之意。

    曹颇伸出手去,覆在妻子手上,道:“这更脖判综合症,顶多两年就好了。你要是委实舍不得。过后咱所,悖竹天宝接回来。”

    初瑜闻言,哭笑不得,嗔怪道:“感情额驸将天宝当成要药了。养在兰院就兰院吧,我这边每日里打理家务,也不能安生照顾他

    见她如此忍让。曹颗抓着她的手,很是心疼:“都是我的不是,差事忙些,顾不得家里。若是我能有空在母亲面前彩衣娱亲,也不用弟跟着凑热闹,使的你为难。”

    初瑜原也是有些怨气的,但是见听了丈夫的话,早已将怨愤抛到脑后,反而替丈夫操心起来。怕他差事太多,太过辛苦。

    蔡院,上房。

    炕桌上摆着几盘奶饽饽与干果,几个男孩围桌而坐。

    长生只吃了半块奶饽饽就起身,他年纪却是长辈,有他在,大家都不敢放肆。想来。他也晓得这点,所以不肯多待。

    天结将他送到门外,又吩咐楼送他回兰院,着着他去了,才转身回屋子。

    恒生已经拿出两个酒囊,搁在炕桌上,道:“大哥、松哥、拍哥,这是马奶酒。是科尔沁的表叔给的。可好喝了,不醉人。”

    不是他藏私。而是怕叔叔身子不好,受不住,所以现下才拿出来。

    世家子弟,十来岁,喝酒不算什么。曹融却是不许他们沾酒的,说是伤身,只这马奶酒,蒙古人当水喝的,恒生前些日子在热河跟着喝过两口。

    这马奶酒是马奶炼制而成,酒精含量极低,所以曹颐才没禁止恒生。

    恒生只觉得这个东西酸溜溜的,怪好喝的。想让哥哥们也跟着尝尝,也没怎么将这个当酒。

    天结听了,唤小榭取了套玛瑙杯子,用来盛酒。

    这套玛瑙杯子,拢共有六只,比酒盅大不了多少。恒生亲自倒酒,将六只杯子都斟满,对天佑道:“哥哥,除了咱们四个的,那两杯是不是让小榭与乐蓝两位姐姐尝鲜?”

    天结点点头。让小榭端了两杯下去。

    已经是九月末。屋子里阴冷阴冷的,生了个炭盘。也作用不大。

    这杯子的马奶酒。喝起来,也是凉丝丝的。

    这马奶酒看着奶白奶白的,淡淡地飘着些许酒香,入口又凉又滑,与其说是酒,更像是饮品。

    小哥儿几个一边喝着,一边说起别后见闻。

    左成说起院试时。隔壁坐着的七旬老翁;恒生说起围猎,说起那一人多高的黑熊,还有一次狩猎成千上万只獐鹿狐兔的壮观情景。

    说得热闹,不知不觉中。那两袋马奶酒喝了个精光。

    到底的是孩子小哥儿多少有些上头,喝的最快的左住,眼神已经有些迷离,身体开始打晃。

    天佑见状,怎么敢让他们几个就这么走了。父亲才回来,自己就带着弟弟们违背了父亲昔日的教导,开始不学好,他不禁有些胆战心

    。

    他是长兄,惯会背负责任,自不会将责任推给拿酒过来的恒生。他却是忘了,恒生向来最听父亲的话,怎么会冒大不违让大家喝酒。

    一番吩咐下去。少一时,就有人送了几盏酿茶,给众人醒酒,,

    左住、左成兄弟两个离开蔡院后小风一吹,方才去了的酒意,又涌了上来。

    “咱们去找义父”。左住拽着左成的的袖子道。

    左成站住脚。不赞同道:“天都黑了,有什么明自不能说的?”

    “要是义父不在还好,眼下义父回来,我是一天也等不得。”左住道。

    左成听了,知道哥哥纠结于生父“冤情”上,便不再顶嘴,板着脸跟在哥哥身后。往梧桐苑去。

    曹颐与初瑜两个。小别胜新婚,正腻在一处说话。

    少一时儿,初瑜就被丈夫腻得额气喘吁吁,脸上也添了春色。曹颗想要再进一步。却是被初瑜给拦住。

    她生母孝期未过。自不好让丈夫再为所欲为下去。

    曹颗晓得妻子顾虑,便住了手,看着妻子羞涩的模样,心里憋着坏

    。

    屋子里气氛古怪。还是丫鬟进来禀道:“爷,太太,松大爷、拍二爷来了,在院外候着。”

    曹颐有些意外。起身对初瑜说了两句,便出了院子。

    见哥哥如此。左成也耷拉个脑袋,带了几分感伤。

    两月前,从生母口中了身世的兄弟二人,原想写信给曹颗问及此事的,后来信写好了。始终没有寄出去。

第九百六十四章 辩色

    ,“众是一一有事儿”曹腼见左住、左成众个模样。心亿沉了下去。第一感觉就是这两孩子莫非受了委屈?

    “义父,可否便宜说话。”左住用袖子的拭拭眼角,低声说道。

    曹颐眉头微蹙,看了两个义子一眼,点了点头,带他们到前院书房说话。

    要说左悄,平素里也是老实稳重的,今日喝了不少马奶酒小家伙就有些忍不住。从梧桐苑到书房这一路,眼泪就止不住,糊了一脸。

    书房值守的小厮点燃了灯烛。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到底怎么了?”曹颗落座,开口问道。

    “义父,,孩儿父亲,,到底是怎么没的?”左住仰着头,看着曹颇,直愣愣地问道。

    曹颐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变幻莫测,说不出是悲是恼。

    虽说左住、左成只是“义子”但是他们在曹家生、曹家养,十几年来当曹颐是亲父一般。眼下左住这一句,固然是寻求父丧真相,但是见义父如此激动,他心中惴惴难安,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让义父为难,即便念着生恩,也要铭记养恩。

    真相埋藏了十一年,真的能说了么?

    曹颐眼前浮起宁春嬉笑怒骂的样子,只觉得胸口闷,叫人喘不上气来。他狠狠地扶着书案。心中天人交战。

    落在左住、左成眼中。就是义父情绪激荡,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左住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搀住曹颗的胳膊,心中又愧又急。

    义父才出远门回来,旅途劳乏,还没休息,就让自己兄弟请到前院来。既是瞒了十多年的秘密,指定是难以宣之于口,要不然义父也不会瞒了这许久。这般逼迫,他们已是违背了孝道。

    左成见状,也跟着上前。搀住曹颗另一侧的胳膊,要同哥哥一道扶他入座。

    曹颐坐下,看看左手的左住,再看看右手的左成,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两个坐下说话。

    既然天佑、但生都小大人似的去应付外头的世界,他也不该再将两个义子当成不解事的孩童。

    “那是康熙四十四只春。圣驾南巡,下驾江宁”曹颇从织造府四友初见讲起,讲到四人的少年情谊,而后就是相继进京出仕。

    宁春父子之死,涉及二废太子风波,真正的幕后真凶,多半是十四阿哥,否则就是康熙。这一点。曹歌却没有直说。

    让两个孩子晓得真相是一回事,但是他不希望真相带着孩子们仇恨

    长。

    父仇不共戴天,只适用于民间纠纷,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时。这句话就是自戮的匕。

    曹颐缓缓讲述道:“你们祖父在江南盐运使任上多年,向来受太子庇护,被视为太子门人。当年你们父亲与祖父入狱时,我在山东沂州任上,对于前因后果,还是后来从你们庆大伯处听说。那年,正是二废太子之前,你们祖父因江南任上的账目,被治罪入狱,你们父亲也受到牵连,被罢官关押。”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时,你们马家伯父在长沙知县任上,鞭长莫及;我在沂州的到你们父幕入狱的消息后,使人蟒旋,也迟了一步。只有你们庆大伯在京中,为你父亲四方求人,却是不得门路。这前后不过半月的功夫。你们父亲与祖父便在狱中自尽”你们嫡母是个刚毅果决的女子。安排仆人送你们母亲出京后,就吞金身殉了,你们庆大伯是义薄云天之人,叩阁为你们父亲洗脱罪名,却只落的个罢官流放、家谱除名的下场。”

    要说曹颐平生抱憾之事。一是宁春之死,二就是永庆的境遇。

    这洋洋洒洒一大篇,涉及朝廷庙堂,听得左住与左成都怔住了。

    过了半晌,左住方低声道:“义父,祖父与父亲入狱”冤否?”

    冤么?真不冤。

    根据曹颐后来所知,宁春父亲在江南巡盐使任上八年,孝敬太子的银钱百万不止。

    不说孝敬太子的,就说宁春家的奢华,也是曹颐亲眼见的。要知道,巡盐使不过是从三品。年俸不过一百多两,加上世袭佐领与爵位俸银,总计也不过三、四百两。

    宁春在江宁时,不过是十五、六,就已经是秦淮河上的常客;进京后,遇到秋娘前,他也常混迹青楼故坊,又挑剔,只嫖清绾,每月要开苞几个,每次抛费都是百两起步。

    宁春父亲贪墨之事,有迹可循,断不会冤枉了他。

    宁春身为嫡子,在他父集进京前,八方周旋,真要问罪,也断不了

    系。

    要说不冤,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没有经过刑部与大理寺审核定罪,就莫名其妙

    要是真纠起来,这大清官场贪墨的官员还少了?

    尤其像宁春父亲这样。背后有主子的,就是被主子撒出去捞钱的。有几个真正被问罪,还殃及子孙的?

    就算宁春父亲当死,宁春也不当死,如何不冤?

    “虽说他们是受夺嫡风波牵连,才娘锁入狱,但是贪墨的罪名,却不是空穴来风。”曹颐斟酌着。说道。

    出仕这些年,曹颗亲眼看着这官场的糜烂,对于吏治**感触颇深。所以,在教养几个孩子时,他就让他们明白,舒适的生活不需要奢华。而且,在银钱花费上,从他们入学后,就让他们自己记录收支账册。

    曹颗到户部任职后,接触的地方物价的公文很多。他时常挑些来,讲给孩子们,让他们知道百姓生计。

    说句实在话,左住、左成兄弟两个比天佑与恒生还要富有。他们两人名下的土地、房产,足以保证他们一辈子富裕生活。

    曹颗的教导,并不是让他们想方设法去赚钱,而是让他们不要受金钱诱惑,不被金钱左右。

    因此,这小哥俩听了曹颗肯定的答复后,都变了脸色。

    他们素未谋面的父亲。竟是个贪官。

    虽说的自古以来,子不言父过,但是这个打击也使得小哥俩懵。

    在他们心中,父亲既是与义父为友,定也是高山仰止,不流凡俗的人物,谁会想到,竟是与祖父同流合污的贪官。

    一时之间,他们都熄了声。

    曹颗见他们如此,道:“等你们大了,就会晓得,什么叫“身不由己。你们祖父在江南任职时。你们父亲不过十来岁,哪里是能说的上话的?就是你们祖父,贪墨虽不该,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听曹颗给宁氏父子说好话,左住侧过脸,嘟囔道:“为人立世,总要讲究操守。为官者,不是当上报君恩、下抚百姓么?既起贪念,上负君恩,下愧百姓地方,已是

    到底是亲长,又死者为大。这“不忠不义”四字,他还是说不出

    。

    不仅左住受打击,连左成也一下子消沉下来,道:“义父与二叔、四叔也为官,怎么没有“身不由己,?”

    曹颗摇摇头,道:“只是没与你们说知而已,老太爷生前,执掌江宁织造府数十年,亏空户部与江南番库库银数百万两,被人骂为国之蛀虫。只是这骂名不是为他自己背负的,那亏空的数百万两银钱,也都用在圣驾南巡上。你们四叔。考进士前,曾在河南府当差,受知府赠银数千两,与尘同光,才平安地度过两年;那些银子,分毫未动,都捐了国库,这是另一种保全。你们现下过了院试,以后还要考乡试、会试,等到入仕时,你们就要选择该以什么方式来保全自己。”

    大人的世界,并不是孩子想象的那般纯净,并非只有黑白二色。

    曹颗虽然觉得宁春家奢华,但是也没有觉得自家能好到哪里去。

    曹家几代人忠心康熙的同时。也在享受天子近臣的恩宠。

    那如流水般花去的几百万两借银中,除了接驾的,曹家也跟着占了便宜。固然后来曹家卖地卖家产,但是日子也比寻常官宦家松快自在。

    听曹颗说了这些,兄弟两个有些糊涂了。

    明明义父过去的教导是“不可受不义之财不可起贪念”如今他却是用“身不由己”来为他们的生父说好话;用“与光同尘”才点名曹家男人在官场上的表现。

    说了这许多,曹腼觉得口干。放下茶盏,望向半晌不吱声的左住兄

    。

    “义父”祖父家没人了么?”左住想着母子三人寄居曹府的情景,低着头问道。

    “有你们祖父的继妻。还有她过继之子。因你们祖父问罪,他这一支的佐领世职,已经由其他族人承继,云骑尉的爵位,则是由那位过继之子袭了曹颗回道。

    左住、左成没有在追问,为何他们不回家,为何曹颗给他们安排的将来,也没听过有认祖归宗的安排。

    曹颗揉了揉太阳穴,今早随着圣驾赶路,起的早了些,眼下有些犯

    。

    左住见他难掩乏色:“天不早了,孩儿同弟弟去安置,义父也早些歇息吧

    曹颗点点头,起身带着兄弟二人出了书房。

    进了二门后,曹颗道:“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懂事的,当晓的当年旧事,就难过的莫过于你们母亲。在她面前,说话仔细些。有什么想要晓得的旧事,就来问我

    理藩院下辖,官驿。

    烛光摇曳中,响起低沉的诵佛声”

第九百六十五章 生恩

    知 ;歌毋到智然,凡经是二日后。                 轮到户部当值,曹颐随着户部几位堂官到畅春园面君。

    从御前下来时,就见有几人在清溪书屋外侯见。因为有俗有僧,所以很是惹眼,曹颐就多瞧了一眼。

    那俗家装扮的,是穿着鲜亮的蒙古袍;僧家装扮数人,为一人正笑吟吟的望向曹颗,不是智然,是哪个?

    曹颇止了脚步,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没露出来,就涌出几分惊疑,尖想不到智然为何这个装扮站在人前。

    虽说都是僧人,但是藏传佛教与内地的佛学有很多不同,僧衣也是各异。

    智然早年常年是灰色僧衣,此刻已经是紫红色喇嘛服,站在诸蒙古人与喇嘛僧前,带了几分不一样的威仪来。

    数年未见,智然看着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肤色不如昔日白哲,看着倒像是染了凡尘,添了不少人气儿。

    “智然,”曹颐低声唤道。

    智然嘴角含笑,看着曹颐,但笑不语。

    这时,就见魏珠出来,朗声道:“传皇上口谕,宣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座下灵智上人觐见!”

    而后,智然敛容垂手道:“贫僧领旨!”

    曹颇在旁见了,不禁目瞪口呆。智然竟转奉了黄教,还拜在哲布尊丹巴胡图克图名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智然已经低着头,随着魏珠进了书屋。

    户部几位堂官已经行迹渐远,曹颐犹豫一下,还是随着几位大人先出去。

    出了二宫门,曹颐快行几步,上前同户部两位尚书告假。只说十六阿哥有事找他,不同几位大人回衙门了。

    他与十六阿哥交好是众所周知之事,所以两位尚书也没有追问什么。

    按照惯例,曹颐作为随扈官员,回京后有一旬假期。因他手上兼着两份差事,又感上年末汇账之时,所以他只歇了一日,便往户部衙门当差。

    他这般勤勉了,两位尚书自然也就省事,让曹颐随意,而后就乘了马车回城去了。

    曹颇等到二宫门外,没有急着出园。

    二宫门外当值的几个侍卫,是认识曹颗的,微微俯见过。

    智然赴蒙古学佛,曹颐是晓得的,前些年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等了有两刻钟,才见被僧俗众人簇拥着的智然缓缓走来。

    见曹颐等在前面,他停下来,转过身来对那些人说了两句,而后单独一人走到曹颐面前。

    “曹施主!”他的笑容平和,声音还是那样清脆,站在那里,就好像两人没有经过这数年别离一般。

    曹颇有些晃神,若说少年时的智然容貌有几分肖曹颐;那经过岁月的沉淀后,智然的容貌更像曹寅。

    要说旁人看不出来,曹颇相信;要说康熙看不出,曹颐绝对不信。

    “智然,你真转奉了黄教?”曹颐问道。

    智然面上水波不兴,微笑道:“中土禅宗也好,西域黄教也罢,万源不离其宗。曹施主并不是执着之人,如何有了执**?”

    曹颇苦笑道:“我原以为,你是受不得束缚的性子。”

    外蒙古与内蒙古不同,虽不能完全说政教合一,但是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地位不可撼动。

    咯尔咯的汗王与诸蒙古王公,多是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孙辈与曾孙辈;在蒙古百姓心中,大喇嘛就是活佛,是最应崇礼之人。在咯尔略的蒙古包中,十之**会贴着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小像。百姓心中,对这位活佛的尊崇程度,丝毫不亚于观音、如来什么的。

    做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弟子,绝不会像做清凉寺小和尚那般自在;在享受无上尊荣的时候,也套上了名利的枷锁。

    曹颇与智然少年之交,自是晓得他的性子,绝不是喜欢权势富贵之人。

    这层枷锁,真的是他自愿套上的备?

    北风袭来,曹颐直觉得浑身冰冷。

    智然静静地看着他,像走了悟他的猜测,道:“万生皆苦小僧既尘世走一遭,岂可免俗?嬉笑怒骂,尽是虚幻,曹施主无需介怀!”

    见智然有安抚之意,曹颇长吁了口气,没有说旁的,同他一道出了园子。

    不远处,那些与智然同行的僧俗站在几辆马车前,都望向智然这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曹颇知趣,对智然道:“一别经年,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处相诉。不知何时有空,以述别情?”

    “大喇嘛后日到京小僧今明两日要去黄寺,为大喇嘛驻扎做准备。要是曹施主方便小僧想要明日百时造访曹施主?”智然稍加思量,说道。

    曹颇点头,与他别过,看着他带着众人乘车远去。

    曹颇在原地沉吟半晌,拿下以心,注园门口叫了个内侍。请他传话给十六阿哥。    ※

    少一时,十六阿哥踱步而来。

    “乎若找我?。十六阿哥问道。

    “十六爷何时回京?”曹颗问道。

    “今儿就回去,要不是皇阿玛下令要南苑行围,我早就当回去十六阿哥说道。

    “南苑行围?”曹颐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些奇怪,道:“圣驾才从热年回来几日,怎么就又想起行围来?”

    “过几日,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带领略尔咯诸王来朝,总要让他们见识一番八旗兵马的神威。”十六阿哥说到这里,道:“对了,我昨儿进了理藩院的单子,恒生的老爹也在名册上。”

    “十六爷可知灵智上人?。曹颗问道。

    “灵智上人?这名字有些熟。”十六阿哥沉吟着,道:“走了,就在昨儿的册子上见的,布尊丹巴胡图克图的大弟子,名字排得很靠前。大喇嘛年将九旬,这大弟子年岁也不能轻了吧。只是早年却不得听闻,许是一直在外蒙古的缘故。”

    “若是十六爷进城,可否帮个忙?去理藩院查一查,皇上这几年有没有册封“灵智上人。的旨意曹颐说道。

    智然从游方小和尚到大喇嘛名下大弟子,这不能单单用一个,“投缘”来解释。

    “咦?乎若怎么还管起闲事儿来?”十六阿哥有些不解。

    “十六爷,灵智就是智然曹颗道。

    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侍卫牵了十六阿哥的马匹过来。十六阿哥摆摆手,却没有上马的意思,而是上了曹颗的马车。

    智然同曹颗关系亲厚,在京城滞留数年,十六阿哥自是认得他。

    听了曹颗的话,十六阿哥竟比曹颗还迫不及待起来。

    马车进城后,十六阿哥便叫直接赶到理藩院。

    因为年六阿哥要查询的不是秘旨,都在记档的,所以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查询到曹颗想要找的册封旨意。

    那旨意颁布的时间是“康熙五十六年九月十七”。

    这一日,对旁人来说可能是寻常一天,曹颗却是铭记的。因为,这一日是曹寅的“头七”曹家也接到一份圣旨,就是赐曹寅谧号的旨意。

    曹顾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母庸置疑,这证明康熙早就晓得智然此人。选择同一日下旨,都是“加恩。曹家么?

    只是,不知两人的联系,曹寅从中起了什么作用。

    “六年前册封的,够早了!”十六阿哥也瞧出其中不对头来。

    离了理藩院,他就低声问道:“莫非智然是皇阿玛的人?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混个大弟子的名分。说起大喇嘛,徒子徒孙遍布咯尔咯,小和尚别说混个大弟子,就是挤进门混个小弟子,也是不容易

    十六阿哥疑惑的,正是曹颗猜测的。不过猜测归猜测,真相如何,还得听智然分说。

    十六阿哥带着狐疑,回宫去了;曹颇想了想,还是往户部衙门去。

    忙到落衙,曹颐就直接回府。

    早先对康熙即将逝去的同情,此刻全剩下了愤怒。智然虽流着曹家的血,但是并没有受过曹家半点恩泽,难道只因他是曹家子孙,就要任由康熙驱使么?

    同自己这个借卫还魂的外来户比起来,智然才是真正的曹家长房长子。

    曹额顾及到李氏,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与智然兄弟相认,但是他心中,早已将智然戈归在自己的庇护范围内。

    原以为他坚持不还俗,能得个大自在,谁会想到同曹家的渊源,使得他深陷权势纠纷中。

    在等智然造访这一昼夜中,曹颗想了许多。

    对于所谓天家情分,也算是认识深刻。康熙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一边君臣情深,厚谧曹寅;一边将曹寅的私生子,套上了缰绳 变成了朝廷的眼线?

    “你去蒙古,不是自己的心意,是领了皇命么?”见了智然的那一玄,曹颐哑着嗓子问道。

    智然点了点头,端坐那里,望向曹颇的双眼,带了几分慈悲。

    “为何要承旨?”曹颗接着问道。

    智然是方外之人,并不会将生死放在心上,能让他心甘情愿远赴蒙古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是因果夙缘,曹施主勿要多想。”智然神色不变,淡淡地回道。

    所谓“因果”还是为了曹家的“生恩。吧?

    曹顾叹了口气,道:“父亲在地下,也不会赞成你如此。”

    曹顾不是厚脸皮之人,在智然受曹家所累后,还能平静以对。

    智然一怔,慢慢垂下眼睑,低声道:“终是生恩,报了也好”。

第九百六十六章 南苑(一)

    垢nbsp;nbsp;,然终干承认了曹家生恩,曹腼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叭了口气。

    他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锦盒,递到智然面前,道:“这是父亲心爱之物,生前时常把玩过,留着做个**想吧

    听到“父亲”二字,智然身子一僵,眼神中露出几分迷茫,随后既低下头,嘴里喃喃道:“佛言。我生于人间,长于人间,与人间得

    再抬头时,他眼神已满是清明,再不见半点波动,淡笑道:“曹施主,因缘合乃成,因缘离散即灭小僧业障已消,终得大自在。”

    智然这一句,将曹颐含在嘴边的“兄长”堵在嘴里。

    他原想着是否让长生与天估他们出来见见智然,家人骨肉相见,然而智然如此,曹颗也就不再多事。

    以智然此时的身份,与曹家的关系越亲密,越受牵制,这是曹颗所不愿看到的。

    康熙还有数月就死,新皇的手未必能伸到咯尔咯,也未必能晓得康熙对智然的操控,正是摆脱束缚的好机会。

    “一切属他,则名为苦;一切由己,自在安乐。愿和尚成大善业。”曹颗对了句禅语道。

    “种稻得稻,种豆得豆,方便有多门,曹施主顺其自然就好。”智然看着曹颗,那一刹间,声音也添了一丝暖意,缓缓说道。

    一时之间,两人的距离,像是远了,再也不能回到过去嬉笑怒骂随心的岁月;又像是近了,能明白对方眼神中的温情,许多话无需言说。

    曹额心中一暖,尽管事隔多年,小和尚仍是当年重情心软的小和尚。

    他在佛门长大,有着最通透的悟性,却是被“养恩生恩”牵扯,使得自己不能挑出红尘外。

    智然没有久留,同曹颗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去。

    曹腼亲自送到大门外,问了句大喇嘛到京之事。

    康熙五十二年,曹颗曾见过一次大喇嘛,印象颇为深刻。感觉就是有几分神通,可以愚人了。

    那次见面,曹颗对那个大喇嘛是充满畏惧的;这些年过去,当年的畏惧早已散去。

    带着咯尔咯各部投靠朝廷,接受朝廷的封号,以八旬年纪,数次朝见于御前。这个大喇嘛,与其说是得道的高僧,更不如说是看透世情的老人精。

    想到这些,曹颗不禁多问一句,道:“大喇嘛带着喀尔喀诸王进京。只为朝见?。

    智然额不肯多说,只是笑笑。就移步而去。

    曹顾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大喇嘛进京的用意。去年就沸沸扬扬的和谈,直到现下也没个结果。不知道大喇嘛此举。是不是避嫌。

    转过身去,曹颗与神色变幻莫测的大管家曹元对个正着。

    “爷”曹元望了望远处的背影,带着几分压抑道:“智然师傅”

    他向来恪守本分,不是多话之人。想必是没想到智然相貌会蜕变如此,才震惊之下失了分寸。

    曹顾没有怪罪之意,也没心思多解释,含糊道:“没错,就是智然。”说完。他直接去客厅去了。

    客厅几案上,平平整整地摆放着曹颐方才拿出来的锦盒。

    曹额打开来,里面是只两寸来高的白玉弥勒佛。弥勒佛眉眼弯弯,大肚朝天,看着憨态可掬。

    曹顾摩挲着,眼前浮起父亲手拿玄刀的模样。

    没错,这尊小佛,正是曹寅生前亲手雕刻而成。他一刀一刀,都极其用心。直到他病故前不久,这尊小佛才雕琢完。

    佛座下有四个小字,“慈悲一切”。曹寅虽没有明说,但是曹颇晓得,这个小佛就是留给智然的。

    曹额长吁了口气,将玉佛重新装入锦盒中,拿到书房,放到书桌右侧第二个抽屉中。这是曹寅生前搁这个锦盒的地方nbsp;nbsp;,

    次日,曹颐到了衙门没一会儿,就有理藩院司官过来,拿着康熙御批的折子,过户部来支取银两。

    总计八万两,做帐篷、毛毯等购买之资,还有外藩赐宴。

    李卫接过折子,不肯直接支银,反而闹到曹颗面前。

    “大人,您瞧瞧,这购买帐篷三千顶,岂不是笑话?又不是木兰行围,何至于一次用这些帐篷?”李卫带着几分不忿说道。

    他在银库当差,自是晓得银库不宽裕。

    如今,兵部、工部等大头还没到,这理藩院一次就要拨八万两,李卫如何能不着急。虽说是御前批过的,但是保不齐有人蒙蔽圣听。

    曹颐听到“行围。二字,却是想起十六阿哥前几日所说。看来,这数千顶新帐篷,是要在南苑牧场使用。

    “这事情本官知道,李郎中先去将银子支出曹颐说道。

    李卫听了,一时语塞,但不会怀疑茹二:么,安安静静地带了人支库银去了。nbsp;nbsp;过了半个时辰,李卫回本堂衙门交差。

    曹颐叫他坐了,三言两语说了圣驾即将移驻南苑行围之事。

    李卫听闻,张了嘴,半晌合不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嘟囔道:“就那么上瘾?这是打猎啊,还是打银子?”

    “又阶不想去见识见识?”曹颐挑了挑眉,道。

    李卫现下整日里围着算盘子转,是个合格的司官,说话之间圆滑许多,但是骨子里的侠气仍在,对武事兴趣不减。

    “户部要使人过去?”李卫果然心动,眼睛亮亮地问道。

    曹颊摇摇头,道:“礼部、兵部、理藩院、内务府这几个地方都会使人过去,户部不好说。难得不用出京,你若想去,我就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说说。”

    十七阿哥年初去理藩院挂职,十六阿哥则是随着几位内大臣一道,专门负责此次南苑行围。

    其实,李卫想去,直接让四阿哥安排也行。如今的理藩院尚书,就是九门提督隆科多。

    李卫听说有戏,欢喜地手舞足,嘴里不住口地说道:“哎呀,俺好几年没拉弓了,得去买把好弓。就算去瞧热闹,也不能太丢人。”

    这一瞬间,李卫眉眼间的欢快遮也遮不住。

    以他的性子,比照起当文官。更适合做习武事。

    曹颇也被他的欢快感染,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李卫回去忙了,曹颐也不能白答应李卫一回,正想着是托十六阿哥,还是直接找十七阿哥帮忙。

    这时,就有笔帖式过来传话,道是雍亲王爷相传。

    曹颇听了,不由蹙眉,这李卫前脚功夫才走,后脚四阿哥的话就到了,耳目够灵通的。

    等见到四阿哥,户部其他堂官也在,他才晓得,四阿哥寻他并不是因为李卫,而是为了仓粮之事。

    今年漕运耽搁,几批漕粮八月末才入通州官仓。因此,这往年七月初支取下半年禄米,也推到了九月初领取。

    这王公属下、八旌旗丁、文武官员,都挤在了一块儿。

    旁人还好,人微言轻,不敢到官仓大放厥词。这诸王府、公主府,从上到下,需要支取的禄米是个大数字。

    就拿亲王为例,每年禄米万料,五十石。一石一百二十斤,五千石总计就是六十万斤大米。

    王府有执事的当差人,又按照品级不同,领一份禄米。

    这加起来,每个王府领的禄米,就不是小数。

    这些米,如何能吃完,多是在自己产业下的米铺贩售,或者直接供应给大的粮食商人。

    这领取的米是新米,还是陈米,这价格就差了好几倍。

    如此一来,这些人领米,就不按照顺序来,反而要拣新仓支领。

    有开头的,就有随从的,一家两家都如此,将官仓闹得沸沸扬扬。负责官仓的仓麋侍郎张伯行终于顶不住,告到四阿哥跟前。

    这其中牵扯的,都是宗亲王府,四阿哥真的为难了两日。他晓得这其中利害,要是闹出来,就要得罪几家王府。

    最后,四阿哥还是决定公事公办。

    官仓就是大问题,是摊理不清的乱账。好不容易得了个由子,能名正言顺地清查,四阿哥真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几位侍郎都不吭声,因为他们晓得,在上司与顶头上司跟前,说了算的不是他们。

    两位尚书却是脑门子冒汗,满脸的苦相,委尖叫人觉得好笑。

    曹颐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心里算着时间。要是真的清查仓粮,没有十天半月的完不成。

    南苑行围就在数日后,两下里的时间有些冲突。

    如今已经进十月,康熙的寿命,是十月,十一月,还是十二月终止?

    四阿哥性子刚慎自用,他同几个人说仓粮之事,并不是寻求大家的意见,虽然他拿出个关于仓粮混乱的折子,叫大家联名。

    两位尚书叹了好几口气,还是哆哆嗦嗦地提起笔。他们两个都应了,几位侍郎更是无话说,老实地在折子后署名。

    而后,众人散去。

    曹颇回到自己办公处,愣了半晌。

    不知不觉,四阿哥已经由隐忍内敛变得强势起来。

    这种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接下来的南苑行围,理藩院尚书的责任是重中之重。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身为九门提督,他有没有能力,掌控南苑的兵力?

    曹颇直觉得右眼皮跳个不停,似乎要生什么,让人心惊肉跳,

第九百六十七章 南苑二

    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盘腿坐在炕上。长长的寿眉耷拉下来,倒是添了几许慈眉善目。他比较富态,看着不像是年将九旬的样子。

    “三王爷,四王爷”他年岁大,身份高,见了两位皇子亲王,也不过稽为礼。

    三阿哥与四阿哥到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穿着礼服而来,奉命来探望大喇嘛。

    当年若是没有大喇嘛力挽狂澜,带领咯尔咯诸部臣服朝廷,外蒙古也不会如此太平。他在外蒙古的震慑力。既让朝廷满意,又让朝廷忌惮。

    既是奉了皇命,虽没有指明以他为,但是三阿哥也是当然不让。谁让他是兄长,就是朝会排班,他也站在四阿哥之前。

    “大喇嘛远来辛苦,皇阿玛已经**叨几遭了。”三阿哥用蒙语与夫喇嘛寒暄。

    四阿哥的视线,却是落在侍立在一侧的智然身上。

    自从智然造访曹府,四阿哥就得了消息。当时还有些糊涂,不明白为何大喇嘛的弟子会同曹颐扯上关系。他还想着,是不是曹腼早年去外蒙古时结下的缘分。

    直到此刻,见了智然,四阿哥才明白,所谓的大弟子灵智上师就是曹颐的方外故交智然。

    智然像是察觉到四阿哥的注视,抬起头来,微微地颌致意。

    四阿哥想起早年两人在十三阿哥府说禅之事,只觉得一阵恍然。

    三阿哥同大喇嘛寒暄两句,不见四阿哥吱声,回头看着。四阿哥已经从智然身上收回视线,只望向炕桌上供奉的紫檀香炉上。

    三阿哥挑了挑眉,笑着问道:“四弟莫非是瞧见什么佛家宝贝了?”

    四阿哥抬眼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只对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道:“大喇嘛燃的好香。”

    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听了,笑着回道:“这香叫冰珀获答香,最是安神醒脑。老增此次上京,原带了些过来,都贡与宫中。四王爷要是喜欢,过些日子老僧再配一些给四王爷。”

    听了这香的名字,四阿哥更是心下笃安。

    这个香的方子,早在四阿哥的案续上,就是早年智然所赠。只因制这香需要冰片与琥珀,四阿哥觉得太过奢靡,才束之高阁,只用草木香。

    “既如此,就劳烦大喇嘛了。”四阿哥稽道。

    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看见四阿哥手腕上的菩提佛珠,嘴里已经换了称呼:“居士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老僧要在京城逗留些时日,怕也有赖居士费心之处。”

    两人客气来,客气去,三阿哥被晾在一边,恶心得够呛。

    他狠狠地盯着四阿哥的手腕。心里将四阿哥骂了好几遍。这家伙,打着吃斋**佛的日子这许久,装模作样的,让人生厌。

    他不耐烦看那两人,少不得看看殿内第四人智然,只觉得这青年喇嘛容貌到是清秀看着面善,不像是番僧。

    若不是大喇嘛说这是他弟子。单看面相说是大喇嘛的徒孙或者曾徒孙。也有人信的。

    为何会觉得此人面善,莫非自己也同佛家有缘?

    甭管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有没有神通,指定有长寿方子,要不然也不会年将九旬还这么结实,奔波数千里。进京朝拜。看起来。比七旬老翁来硬朗几分。

    就是他这个大弟子,既是座弟子,年岁不能轻了,但是看着二十许人。

    三阿哥顾不得嫉恨四阿哥,摸着自己的胡子,到是有几分心动。

    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淡淡地看了三阿哥一眼,见他满脸遮不换的**。微微地的皱了皱眉,,

    就在三阿哥与四阿哥奉旨到黄寺这一日,圣驾也从畅春园回到宫中。

    次日,太和殿大朝会。

    从太和门到太和殿,乌殃殃都是人。菌道;两侧,都是肃穆威严的将士。太和殿广场两侧,摆放着全副的帝王的仪仗。

    低沉礼乐声起,随同大喇嘛来朝咯尔咯王公贝勒,就是在这隆重庄严的气氛中,觐见了的康熙。

    他们昨日才到京城,还没有见识到京城的繁华,就先领教了宫廷的无上庄严。

    顺着那长长的甫道,迈进这巍峨的太和殿时,他们都带了几分虔诚。

    蒙古人,是崇尚“强者为尊”的民族。

    他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后代,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尤其是年轻的一代。没有经历过战争,听着老祖宗的独霸草原的故事长大。对于顺服与满州人,他们并没有那么心甘情愿。

    这几年,策妄阿拉布坦带着准格尔人在西北同朝廷对峙。他们派出一批一批的说客,想要劝说咯尔咯诸部与准格尔结盟,恢复蒙古人的

    光。

    略尔咯蒙古,并不像内蒙古那样同朝廷亲近。

    因地理位置的缘故,这些年虽纳入大清外藩,但是他们的统治更自在些。

    这些自在,就助长了年轻王公们的野心。

    咯尔咯各部人心浮躁,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怕生出变故,才强硬地带了这些年轻的王公南下进京

    就是告诫这些年轻人,不要“坐井观天”

    泽卜尊丹巴胡十克图想要保住咯尔略蒙古的太平日子,并不觉得顺服朝廷有何不对。不过是个名儿,每年供上九白贡,也废不了几个银钱。

    等觐见完毕,从太和门退下去,跟着理藩院官员回到理藩院安排的别在中,这些被大朝会气派镇住的年轻人才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

    曹枷穿着二品顶戴,站在队列之中。在朝见的蒙古王公中找到了格捋克延不勒的身影。

    原以为他去年朝见后,就要三、五年见不着。毕竟外蒙古不像内蒙古那样,王公每年都要觐见,他们多是轮班。

    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年的功夫,他再次来利京城。

    今耸的恒生,已过一年锻炼,同去年截然不同。

    左住、左成兄弟两个****不忘生父,恒生对自己的生身父亲定也有几分好奇之心吧?

    等到格呼克延不勒随着蒙古王公退下,接下来,就是升转的即将赴外任的官员,6续上前叩谢恩。

    这一番折腾,直到午时,才散了朝会。

    曹颗虽有些饿了,但是也没着急走。既是答应李卫南苑之事,他少不得找十六阿哥,知会一声。

    这南苑行围,本就是理藩院与内务府主持,各司协办。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这有何难,等到了正经行围之日,各衙门都要使人听差,倒时候添上李卫就是。”

    曹颗听了,想想户部还是不怎么贴边。要是有内务府出面,那往后动用户部库房就要少了。

    “反正就托给十六爷了。是我主动引得李卫心动,要是最后累得他去不上,到显得我不厚道。”曹颐道。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对他厚道,对爷可不厚道。

    让爷跟着操心,你卖人情,倒是便安。”

    见他没好气,曹颗摸了摸鼻子。不愿意往前凑,哼哈两句同一个,让十六阿哥眼熟的官员,离开了皇宫,回了衙门。

    午饭没用,就见笔帖式奉了四阿哥之命过来传曹颐过去。

    四阿哥处,还坐着满尚书孙渣齐。

    原来,关于清查仓粮的折子,康熙已经批了,令四阿哥领命勘察。这随从人员,包括世子弘异、国公延信、九门提督隆科多、户部尚书孙渣齐、兵部侍郎查弼纳、户部侍郎曹颐、内阁学士吴尔台会同署理漕运总督张大有勘察。

    曹融见了康熙的手谕。上面说的清楚,“仓粮弊端,关乎八旗与京畿官民生计,应彻底清查。若遣他人,亦未能办”因此才钦点了四阿哥主持,这些宗室大臣中的“能臣”协办。

    “曹大人,明日起将本王将前往通州,不知曹大人是与本王同往,还是改日再赴通州?”四阿哥将他放下皇上手谕,开口问道。

    既是钦点的差事,旁人也都相随。曹颐自是无话说,躬身道:“既是王爷领,微臣全赖王爷吩咐。”

    四阿哥对他的知趣,很是满意,看了孙渣齐一眼,对曹颐道:“若是曹大人手中差事不忙,明日与本王同往。其他几位大人许是不能立时起行,要耽搁几日。”

    他说着话,目光扫向孙渣齐。口气中带了阴冷。

    孙渣齐涨红了脸,使劲咳了几声。

    曹颗不去看两位的斗法,老实地应下,告罪一声,下去交代手中差事去了。

    到了年底,户部差事也繁重。曹颐手上的差事,可以交出一半,一半还得自己费心。同蒋坚商议后。曹颇就留蒋坚在京镇守,他自己带两个堂主事去通州。

    安排完手中公务,同两位堂主事交代完出差之事,就差不多到了落衙时分。

    曹颗与蒋坚乘车回府,进了二门,就见恒生与天估迎了上来。

    瞧着这小哥俩,到像是专程来等曹颇的。

    “有事?”曹颗问道。

    天佑抿了抿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恒生见他慢腾腾的,反而着急,上前道:“父亲,过去日子南苑行围。大哥的同窗们都想法设法去看,大哥也想去看。”

    消息已经传开了?

    曹颗看着天估,道:“官学里都知道了?”

    天佑摇摇头,道:“没有,是儿子有个同窗,长兄是护军营的武官。才传了消息出来。”

    看着柚满眼希翼”恒生却是镇定如常,曹颐问恒生道:“弘历阿哥那边的了准信是不是?”

    “嗯。因这个缘故,弘历阿哥正狠练弓箭呢。”恒生道。

    曹融看了天估一眼,道:“我明日要去通州出差,不知何时回来。家里没人,我也不放心,这些日子还得你看顾家里。且等等,若是我回来,在想法子带你去围场好不好?”

    天佑虽对行围好奇,但是见父亲以家事相托,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脆生生地应下,,

第九百六十八章 仓廪

    一 差事要紧,曹嗣叫初瑜收拾几套换除衣服,次日天明就隙哥前往通州。

    至于被褥等物,则有管家曹元使人赶马车送到通州。

    曹枷并不是头一次来通州官仓。但是不过是走马观花,今日才算见识到京仓的气派。

    通州官仓,分西、中、南三仓。仓康总督衙门通州驻地在中仓,所以先从中仓清查。一眼望不到边的仓麻,还有露天囤放的米石。

    进入官仓,就是一股白石灰的味道。

    曹颐随着四阿哥一道,随着仓场总督阿锡翼、张伯行两个,查看了几个仓麻。

    到了巳初(上午九点),被点名协办的各位王公大臣也都到抵通州。就连先前告假的户部缘郎孙渣齐也不例外。

    想来是皿阿哥先前已有计较,见众人都到了,就将差事分开指派下去。

    国公延信、户部尚书孙渣齐与漕运总督张大有勘察中仓,恒亲王世子弘升、兵部侍郎查弼纳、户部侍郎曹颗勘察西仓;四阿哥同九门提督隆科多与内阁学士吴尔台勘察南仓。

    从明日算起,五日之内勘察完毕。

    任务有些繁重,曹晒心里想着早晨同四阿哥看到的账册。这通州仓总计仓麻数将近四百,露囤将近五百围。

    五日之内勘察完毕,日子就有些紧。

    四阿哥分派下差事后,众人就没有耽搁,各自散去。

    弘升与曹颗早在上书房时就认识。他是五阿哥府庶长子,因五阿哥没有嫡子,以长子身伤得封为亲王府世子。

    五阿哥向来清心寡欲,虽为宠妃之子,又打小养在太后宫,但是资质有限,很是有自知之明,从不掺合权势之争。因此,五阿哥与同样淡泊的七阿哥向来投缘,比照其他皇子府往来要多些,两家的子弟也比较亲近。

    加上弘升同弘曙交好,对曹颗这个堂姐夫也就少了几分生疏。

    兵部侍郎查弼纳老姓完颜氏。是永庆的堂叔,今年才四十年,算是六部堂官中的少壮派,同曹颇也早就认识。

    三人既都是旧相识,这一路同行,就少了几分冷清。

    等到了西仓之时,已经是下午。将近饭时。

    官仓附近,有码头,有驻军。商业依附而生,少不得客栈酒家。

    弘升叫人寻了个干净的馆子,直接带着曹颗与查弼纳去用饭。他很是慷慨,除了三人的包间外,又在外头置了几席,安排其他随从之人。

    “通州的烧鳃鱼可走出了名的,两位可得好好尝尝。”待酒菜上来。弘升笑着对两人招呼道。

    查弼纳世家子弟出身。也是个吃喝玩乐的主儿。

    听了弘升的话,他拿筷子夹了两筷子鱼肉,送到口中品了品,正经说出个三六九来。听得弘升眼睛亮。全然是得遇知己的表情。

    曹颗不动神色,心里却是佩服不已。

    这个查弼纳,是滑而不油,官场人精子样。他是满州勋爵之后,康熙四十七年恩荫出世,授吏部郎中。起点同曹颗差不多。而后十几年。三次升迁为兵部侍郎。正五品到正二品侍郎,升了五级。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酒菜撤去。弘升还同查弼纳的侃而谈,堪称是眉飞色舞。期间,他还不忘同曹颗说上两句,让人不觉得怠慢。

    有些跑题了,这弘升还是有些不稳当,曹颗在旁,心中思量着。

    五日的功夫本来就紧张,今日这半日正该好好商量筹划才是。

    弘升到底年轻,就算想要交际。也要先摆出能干的姿态来才是。那样的话,就算而后偷懒,旁人也不会觉得什么;现下,第一日就懈怠了。而后再勤勉,给人的印象也是懒散。

    以弘升的身份来说,他对查弼纳有些热络得过头了。

    到底是何原因?

    曹歌有些好奇,少不得多打量查弼纳两眼

    南仓,场地囤仓外。

    虽说下来勘察,但是四阿哥并不是寻常官员,带来堂主事与王府属官数苍,都是老成持众之人。四阿哥交代下去,只叫吴尔台带着众人下去,他自己反而不用亲自一处处勘察。

    “查弼纳?两江总督?怎么会是他,长鼎怎么了?”四阿哥听了隆科多的话,诧异出声,低声问道。

    两人所站之处,正位于空场之间,到是说话的好地界。

    “像是被皇上抓了什么把柄。江南重地,皇上向来重视。新总督在六部里挑。查弼纳虽不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他年轻,又没有经过外任。”隆科多说道。

    年轻,就少了威望,没有根基。没有经过外任,所有人际脉络都在京中,能查个一清二楚。

    四阿哥想起一事儿,道:“这查弼纳好像同舅舅有些交情?”

    隆科多倒是不避讳,直言道:“他早年曾拜在接叙门下,

    四阿哥听了,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但是眼前这位“舅舅。”早年也做过“八爷党”再说下去,让他多心反而不好。

    四阿哥就岔开话,问了几句南苑行围之事。

    隆科多一一答了,两人虽只是名分上的舅甥,并不是骨肉至亲,但是彼此表现都很切合身份。

    四阿哥丝毫没有亲王皇子的架子,完全是晚辈的信赖与亲近;隆科多也不再像是在御前一样谨言慎行。嘱咐了好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对晚辈的呵护之意。

    不过,对于勘察仓粮之事,隆科多兴趣缺缺,揉了揉眉心道:“你小舅母病了,这两日身子正不大好,我委实有些不放心。”

    四阿哥听了,心中不快,面上却是不显。

    隆科多话中的小舅母”就是隆科多的宠妾四儿。这个四儿,就是隆科多的逆鳞。为了这个四儿,这些年来隆科多私德多受诟病。

    四儿虽不是命妇,但是却是执掌国舅府内务。大前面隆科多老父病故时,四儿以“子妇”身份,料理丧事,还引得御史弹劾,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因这件事,气的隆科多老母不行。没到半年就跟着去了。

    此后,再也无人辖制,这个四儿就以终氏女主人的身份,往来京城命妇之中,谁也不敢小瞧。

    “福晋才得了些灵芝,难得的紫芝,改日给舅舅送去。”四阿哥说道。

    隆科多听了,顿时来了兴趣。

    四儿跟着他三十多年,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红颜不再。虽说隆科多并没有因色弛而爱衰,但是这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对于灵芝乌这些养颜之物,向来是京城贵妇的稀罕之物。

    四阿哥见他说起私宠,全无避讳之意,很是无语。

    一时之间,他竟觉得眼前这人陌生起来。

    人多是如此,严于律人,宽以待人。自身能犯下行为道德错误,对于旁人的,多少会有些不屑,,

    五日后,曹融烦着黑眼圈,随同弘升与查弼纳回到中仓。

    这五日,弘升学着四阿哥,叫三人分头行事,勘察西仓的一百多处仓麻。

    一处仓麻,就十几间屋子占地。储粮万石左右。一万石是什么概**。按照后世的算法,是六百吨,装货车的话,能装五十辆,装火车的话。能装一列。

    每处仓麻都要勤察到,是否满仓,是否是新米,陈米是否霉变虫蛀。

    如此下来,一个白天下来,能走十来处就不错了。

    露天囤放的粮仓,勤察起来更琐碎,更累人。

    曹颗虽带了主事过来,但是却不能撒手不理。

    谁让他上面是四阿哥,曹颗“勤勉”了这些年,这回在四阿哥身边当差,断没有自毁形象的道理。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一处处的勤察下去。

    白日里的时间不够用,晚上也腾出时间,又因防火的缘故,晚上不能检查仓激,只能检查广场的临时粮仓。

    这样实打实的忙了五日,连南苑牧场的围猎也没功夫去想,他终于在第五日完成了差事。

    两位堂主事,跟在曹颗身后,看向曹颐的目光,已经从巴结到敬佩。

    弘升都有些看不过眼,劝了他一遭,只道不必“事必躬亲”什么的。

    曹颗虽身上乏,但是心里踏实。

    不用站队,就凭自己“勤勉当差”这一条。落在四阿哥眼中也添了些许分量。

    而后,就各处粮仓整里出来的样米,就霉变米、陈米等如何处置。众人在通州又滞留三日。

    这期间,曹颇却是一反在西仓时的积极,少说少做,一副从大流的模样,并没有什么真知灼见。

    多数的时候,他在养神。养尊处优惯了,忙了几日,精神还真有些吃不消。

    回到住处,他也闭门不出,只走到头便睡。

    以他的身份与品级,在众人中实在排不上数,这个时候出风头,才是傻子。

    曹颗想得明白,之前的“勤勉”只为四阿哥一人。如今,已达至目的,自不会徒生事端。

    十月十六,众人算是完成差事。从通州返回京城。

    这时的曹融,精神饱满。气定神闲,已经恢复了出京时的从容。

    十月十七,四阿哥上了折子。将此次勘察的结果禀到御前。

    十月十八,曹融到了户部衙门,便得了个消息,两江总督长鼎“以病退”兵部侍郎查弼纳升任江南江西总督”

    曹弈,兰苑。

    初瑜看着手中的熏香帖子,皱眉道:“她怎么想起送帖子过来?”

    “谁呀?”将到李氏寿辰,最近亲戚往来往寿礼的多,却第一次见初瑜这个模样,李氏有些好奇。

    “终府那位大名鼎鼎的如夫人。”初瑜回道,

第九百六十八章 感恩

    不知倍府这位如夫人怎么想起曹家来 以给李氏贺寿的名义送了重礼 而后带了她给李氏与初瑜的请帖。

    如此一来初瑜倒是不好随意推掉。

    吃酒。”李氏听了不由皱眉。道 我记得络夫人去年没的过世还没到周年如夫人怎么会宴饮。”

    身为婢妾也要给主母服孝的。

    初瑜合上帖子 道 这般迫不及待的能有什么估摸是如矢人的诰封下来了。想来这两日爷也会收到帖子。”

    涉及到官场人情往来并不能个人好恶来左右。

    只是这个如夫人也太不知规矩。初瑜身上还戴着孝如何能出去吃酒应

    这到底是旁人家的私事李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身份所限使得她对病故的国身夫人多了几分同情。叹了口气。

    曹 融从衙门回来初瑜时丈夫提了隆科多宠妾送礼帖之事。

    哪天。”曹颗想了想问道。

    下月初五。”初瑜回道。

    送得半月送得够早。”曹腼随口回道。

    圣驾行围的日子已经定下就是十月二十也就是后天。

    隆科多既能定下半月后宴饮。是驾定圣驾能在半月内结束行围。

    南苑牧场是京城南郊距离京城二十多里说起来比畅春园离京里还近此。

    此次行围为了向嚎尔熔蒙古诸王彰显国威除了王公贝勒二品以上文武官员轮班随扈御前。

    曹圃因才从通州办差回来所以没有在第批随扈名单上要十月二十六去轮班。

    时于天佑想要去看围猎的愿望。并不算难事。

    虽说牧场是圣驾所在守卫格外森严 但是天佑是伯爵府嫡子淳郡王府外孙并不是身份无名之人跟随淳郡王府的几位舅身或者平郡王府的表哥们一道也能进入围场。

    但是曹融想了想还是决定找儿子谈一谈。

    最近一段时间左住飞左成兄弟有此消沉 正是由孩童到少年的成长期曹腼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

    天佑圣驾南苑行围确实是京城上下关注的大事。你想要去见识一番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以你的年纪与我父的身份只能央求旁人 才能满足你的心愿。也只能带你一个左住左成却是不行。这些日子你们几个有此疏远了是因为不在同一处学堂读。

    天佑点点头道 听左住的意思 官学的课业更繁重此每日里上学放学的时间也比旗学晚。加上二弟如今每日凌晨进宫晚上回来休息的也早大家伙就不像以前那样老在一块儿。”

    说到这里天佑也察觉出不对皱眉道 父亲是不是使人去官学里问问儿子瞧着左住左成这此日子都没什么精神。钱先生在时曾说过读书不可拔苗助长。左成的身子本就不如旁人结实再累了怎么办。”

    看着天佑小大人的模样曹腼道 他们两个不是身病而是心病。前些日子,我将他们的身世告诉他们好像是的他们两个触动颇深。他们并不是庄先生的远亲而是为父至交好友的遗腹子。”

    而后曹颗简单说了左住左成家有变故才使得他们一直寄居曹家。

    他们家是满洲旗人祖上也是有世袭佐领与爵位的 要是没有生变故他们也有资格进旗学。”说到这里 曹腼叹了口气。

    孩子最是敏感虽说论起学习氛围。官学比旗学好的多但是不同就是不同。一个需要苦读才能获取八学资格一个却是靠着家族就有资格学。

    随着孩子们渐长这身份等级不同就越凸显。

    啊。”天佑听了诧异出声。

    曹圃起身站在儿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为父差事忙你做兄长的 替为父多看顾他们兄弟一二可好。”

    天佑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 父亲马家伯父将女儿许给左住也是看在左家伯父的情分么。要是这样 父亲会不会将妹妹许给左住。”

    怎么想起问这个。”曹腼有此奇怪。

    天佑犹豫了一下回道 福宁说外头都晓得母亲为妹妹置办了份厚嫁妆要不是妹妹年岁小“早就有人上门说亲。那此人 图的是父亲母亲的钱 ”

    福宁是他在旗学里结交的朋友家里虽比不得曹府显贵也是勋爵

    见天佑带着担忧的表情 正经八百地说起此事曹腼不禁莞尔摇摇头道 你妹妹才多大。左成打小养在咱们家跟天晶几不妹如何能做夫妻。”

    天佑这才松了口气道 不是就好。要是换做左住儿子也是不担心左成老爱生病不能照顾妹妹。”

    天佑的心思 都放在的父亲分忧上对于行围之丰也看得淡了。

    从书房出来他就直接往左住兄弟所住的枫院。

    枫院同蔡院结构相仿只是院子更大此正房更宽阔 是四破五小五间的结构。所以左住左成兄弟在此同住。

    天佑过来时 已经是黄自时分上房已经点灯。

    院子里有小丫鬟子在扫地见天佑进院忙束手站好请安问好。

    左住飞左成在屋子里听到动静。挑了帘子出来将天佑迎了进去。

    见左住要将自己往西屋弓天仿笑道 怎么不去你屋里。”

    那边乱呢 怎么待客。”左住道。

    天佑听着只觉好奇望向旁边的的左成。

    左成道 放才使木莲收拾此日的被褥与衣服出来还没有包好。”

    说话间一人到了西幕。

    恒生又没回来。”左住问道。

    嗯说是留宿宫中明儿再回来。”夭佑回道。

    西屋炕桌上铺了账册还有个敞开的木匣子里面有此银棵子与铜钱。

    官学抛费大不大。这此日子。你们也忙咱们一处说话的功夫都少了。在外头不比家里要是月钱不够使唤千万不可委屈自己。父亲知道了会允咱们涨月例的。”天佑说道。

    左住摆摆手道 是去读书。又不是吃喝玩乐除了买书哪里有花钱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 今日收拾这此是想着要帮一位同窗 是今年院试第二名学问极好。家境贫寒。入了冬日身上也只有一件日袄。偏生他母亲近日又病了连日袄也当了买药好不石怜。”

    真是不容易能帮就帮吧。要是银钱不够使打木莲去我哪儿取。”天佑道。

    虽说他心善 但是并不是烂好人的性子。在旗学了大半年更是见识了不少坑蒙拐骗的勾当嘴里这样应着心里已经想着明日要打人。将左住这位同窗打听清楚省得左住左成兄弟受了糊弄。

    刚进官学时 我同弟弟功课跟不上他甚有耐心地帮了我们。他也是跟着寡母长大 ”左住说到这里有此说不下去。

    想着同窗每晚抄书赚铜板想着他家赁居的两间破厢房左住不知如何向恒生描述。

    他们自小长在宅门中接触的都是官宦之家要是没有亲眼所见是不会晓得什么是穷苦百姓”

    吃的饭是高栗与棒子面糊糊菜只有咸菜与大白菜。就是豆腐都成了奢侈之物。

    若是没有曹家庇护他们兄弟的境况会比那位同窗好么。

    母亲早就说过 当初投奔到曹家时。只有此嫡母的陪嫁饰。而后 这十几年中义父将南面的买卖留了份利润出来给他们兄弟两个积下产业。

    等到他们成年 离开曹府自立门户时也能衣食无忧。

    左住。左成在曹府长大原不太晓得生计时于自家名下有产业也没有什么想法。

    进官学这几个月接触的同窗多是百姓人家子弟还有不少走出身寒门这兄弟两个也长了世面。

    等去那位要好的同窗家看过后他们才更深刻地了结到贫穷的滋味儿。也明白能在曹府长大的他们是多么幸运。

    哥哥是好心 只是那家伙性子倔未必会受呢。上回去他家正赶上他们家吃晚饭。他偏上我同哥哥吃。那棒子面窝头能落掉大牙。我只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他还给了我脸子。”左成皱局说道。

    天佑听着倒是觉得此人很是孩气道 那人多大。”

    比我同哥哥大两岁十一。功课还好为人却硬邦邦的不会说话。”左成回道。

    几个人又闲话几句 天估才回蔡院。

    瞧着左住的模样是要将兄弟两个攒下的月例银子都借给那位同窗。如此一来他们兄弟使什么。

    天佑想了想还是叫小栅取了二十两银子给左住兄弟送去。

    安定门外雍亲王府。

    四阿哥站在书房 眉头皱得死死的。今日进宫魏珠抽没人的时候。时他说了一句话皇上近期似乎很关注西北的消息问过几次十四阿哥的奏折。

    十四阿哥没隔五日有奏折上来但是皇上瞧着内容似乎并不满意。

    四阿哥想到此处 只觉得心乱如麻。皇父是要刮斥十四阿哥和谈未果。还是想要召十四阿哥回京

第九百六十九章 围场上

    是次日回来的因要随红历去南苑要带的东西帆。

    要带小毛衣服还要带弓箭等物初瑜叫乐蓝仔细收拾了一一包好。

    恒生原以为要哥哥也去巴巴地到蔡院来听天佑说不去了还有此缓不过神来。

    兄弟两个打小一个屋长大诸事不瞒。所以天佑就将父亲昨晚告之的时恒生说了一遍。

    恒生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说道 如此也不过自欺欺人。身份不同就是不同即便是咱们家哥哥与我我与东府的天护。天阳不是都有所不同么。长幼。嫡庶外人眼中也是有所不同么。如此一来倒是委屈了哥哥。”

    天佑见他有此反常难得耍小性子道 都是自家兄弟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倒是你出门在外不比家里要是真辛苦就使人给父亲传话让父亲想法子接你回来。木行围你都见识了这家门口的也不必非要从头到看尾。”

    恒生抬起头犹豫了一下道 要是哥哥在上书房读书哥哥就能直接去了 哥哥若不是我今年我同父亲去热河就算要点伴读也当点哥哥才是。”

    天佑摇摇头道 伴读也什么好。还得替贵人挨手板。要不是皇上钦点父亲母亲是舍不得你去做伴读的。”

    四阿哥功课极好我没挨手楼 ”恒手低声说道 只是去了上书房才晓得尊翠之别不随心意逆转。”

    天佑见他感怀之意很是不放心道    生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整日里奴才来。奴才去的叫人气闷。偏生还有一干小人 还觉得这伴读体面整日里耀武扬威欺软怕硬真想狠狠教元他们一顿。”恒生撅着嘴说道。

    恒生打小是爽快性子今日说话却是有了不少愤懑天佑不由皱眉 有人欺负二弟。到底是哪个。父亲打小教导咱们什么不欺人亦不可被人欺。这不是能忍就忍的要是被人家当成咱们家好欺负往后还不知怎么难堪。”

    恒生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只说没有。

    天佑再一追问他方都哝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此酸话罢了说了也污哥哥耳朵。父亲早先就教导过让我行中庸之道。昨日校场射箭我一时兴起忘了父亲的话得了个第一老师夸了两句就弓得旁人冷鼻子冷脸的。”

    所以他们就拿话刺你还拿我来说嘴。”天佑心思灵通想了想问道。

    恒生点点头道 那几个伴读多是公侯府邸的嫡长子。嫡长孙。他们平素里在皇子皇孙跟前谄媚得跟哈巴狗似的倒是想在我面前当大爷。谁理他们我即便不是父亲亲子也不会坠了咱们曹家的威风。”说到最后他挺了挺胸脯 口气甚是坚决。

    见他这般自强懂事天估笑着点点头 怨不得父亲夸你真是见了世面不同以往了。”

    恒生讪笑着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其实他刚才说那番话 并不是同左住飞左成生分了而是心中有亲疏还是将哥哥看得更重。加上哥哥为诸小之长从小到大谦让兄弟太过他有此心疼哥哥

    十月二十这日圣驾移驾出宫去南苑。

    从十九日晚玄初晚上九点内城就戒严从皇宫到正阳门都用黄色幔帐将道路遮得严实又有数千护军道路两侧端立以防民人冲撞圣驾。

    李卫顶这个协办的名儿跟着几个内务府司官一道骑马随在大部队后头。

    此刻天刚蒙蒙亮鉴驾王驾。侍卫护军上万人马却是半点杂音也无。

    连平素嬉笑无形的李卫此刻也被这凝重的气氛感染没有半点轻佻只剩下肃穆。

    南苑在丰台出城南行二十来里。

    因随扈人马众多鉴驾前行的度缓慢直行了二个来时辰巳初二刻上午九点半才到抵牧场。

    放眼过去是连天的帐蓬。

    圣驾所在地是要紧之地 李卫自然不得上前。

    他同几位司官一道安置在理藩院行在附近的帐子里。

    将行李放好他就出了帐子远远地眺望着乍舌不已。

    同帐的内务府司官得了十六阿哥的吩咐时李卫多有关照。

    见他傻站着笑着说道 气派吧。其实这还不算什么要是你有机会随扈热河就晓得了木行围时比现下气派多了。人多了没十倍也有五倍。”

    啧啧既是如此木行围不会也用帐子吧。圣驾年年去木行宫指定气派得紧。”李卫问道。

    那因官瞥了李卫一眼道 这话李大人可不能当旁人说小心惹人笑话。这南苑牧场就是仿木围场建的这边一马平 那边自然也不会有劳什子行宫。”

    李卫向来厚脸皮 嘿嘿”两声摸着鼻子道 皇上又不缺银子为何要住在行帐里。夏日里还好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岂不辛苦。”

    哎呦李大人哎听您这话就不是在旗的。皇上行围为得是

    练兵是同蒙古人结盟。要是自 在围场修了行飞,大臣就要跟着修别院那还是围场么。皇上是八旗共主出来练兵自然要住在御帐中。”那司官侃侃而谈道 再说这次行围是为了招待嚎尔略诸王公贝子他们那边向来是帐子里的住不惯屋子在牧场才更自在。”

    李卫听了心里还是犯嘀咕皇上明年就要过七旬大寿还来外头住倒是不怕有个闪失。

    用这帐子缘毫不比盖屋子省钱。

    李卫想着前此日子从户部支出的数万两银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口就是他们这此随从官员的帐子里都放了两个炭盆御帐里还能冷了不成。

    内务府与理藩院从半月前就预备行围之事儿还能将皇帝冻着不成。

    只是时值初冬草木凋零这牧场多是平原偶有丘陵要是这上万大军行围猎物何来。

    李卫只觉得自己是个乡下汉子满脑子的不解。他同屋这司官差事繁忙与他说几句便去寻十六阿哥听差去了。

    李卫心里一团浆糊又守着规矩不敢随意走动便下定主意少说多看见识一番。

    即日康熙在御帐设宴宴请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大喇嘛与熔尔嚎诸王。

    而后数日就是理藩院为各部王公举行的赐宴。

    这期间又有各种露天盛会使得随喀尔嚎诸妻同集的蒙古武士得意大展拳脚。自然侍卫处先锋营飞护军营等几处也都使出人高马大的兵将应战。

    这几日天气睛朗外头不觉得寒冷去会场看热闹的王公贵戚文武大臣也多。一时之间牧场上气氛热闹非常。

    李卫本就是挂若而来没有什么正经差事整日里守在会场看得不亦乐乎。

    这日,赶上摔跤比赛八旗这边出的人选不过是去了棉衣穿着里面的单衣蒙古王公带来的摔跤手却是连单衣都去了光着膀子就上了场。

    古铜色的肤色一身鼓鼓的腱子肉看着就带了几分彪壮之气。

    姥姥真抗冻啊”李卫看直了眼睛不得不佩服。

    这时就听有人道 李大人”

    李卫回头一看笑吟吟的正是数日未见的曹腼。

    李卫满心欢喜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顾不得寒暄先行了属下之礼。

    热闹不。”曹腼虚扶一把笑着问道。

    李卫搓着手笑着回道 真是见世面了看得俺心里直痒痒典不得脱了这身官皮当兵去。”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拳头道 大人俺李卫也是有两下子的真要当兵怎么也能当个伍长。什长出来。”

    曹腼听了笑而不答视线落在会场上。

    李卫不是旗丁入伍只能进绿营。

    战事起时朝廷用绿营太平年景朝廷对绿营只有防的。绿营**比旗营更盛哪里是真养兵的地方。

    那光着膀子的蒙古汉子逛荡胳膊换着左右脚跳着。

    他对面是个身材魁梧汉子穿着单衣看着打扮应是先锋营的。

    两人都将辫子盘起转瞬之间已经搭上对方的肩膀角斗起来

    场合一阵阵起哄声。

    李卫忍不住对曹腼低声道 大人蒙古人真禁冻。西北战事久持不下是不是就因这个缘故。”

    准格尔在西北天山附近新疆北部嚎尔略在正北幅员辽阔大喇嘛驻地往北数千里之外。到了七月中旬那边就入秋过了中秋节就要下雪。对他们来说京城现下这点温度实不算什么。”曹腼说道。

    真是苦寒之地 怨不得数百年间他们都不肯安生。”李卫小“声道。

    会场上两个摔跤手敌逢对手还没比出高低远处的高台上坐着几个皇子与嚎尔嚎王公贝勒处处都是和乐融融的氛围。

    李卫这话说得有此不应景。

    又阶还需慎言”曹腼低声道。

    李卫也觉得冒失忙闭紧了嘴巴全心看着场上

    看台上十六阿哥坐在二阿哥与四阿哥下视线落在时面的扎萨克图汗世子格坍克延不勒身上。

    要是外人不会觉得什么熟悉恒生的仔细看格捋克延不勒就能瞅出异样来。

    想着恒生生下后就由曹腼抱养的这个格捋克延不勒没有尽到半点为父之责十六阿哥就有此愤愤。

    还好这个格捋克延不勒识趣还晓得对恒生这个流落在外的长子给予补偿。要不然的话绝对不能便宜了他总要替恒生出了口恶气才好。

    自打十六阿哥想着联姻之事时恒生就多有关注。加上恒生在上书房相见也便宜。十六阿哥寻由子将恒生带回阿哥所几次十六福晋对虎头虎脑的恒生也颇为喜爱。

    自打生母李氏病故弘普就去了小时候的活泼任性极会看人眼色。这份小心翼翼让十六阿哥瞧了心疼开解了他几次。

    弘普过后虽不那么拘谨了但是父子之间还是有什么不同。

    恒生与弘普同龄却是憨实可爱

    阿哥想要儿午同他亲浙此但是却不且成敌。

    倒是养在十六福晋的六子今年四岁不粘同母兄弘普反而最粘恒生。

    格捋克延不勒察觉十六阿哥的视线抬起头来举着杯子微微示意。

    十六阿哥跟着举杯笑容可掬半点不肯失礼。

    上座上一阿哥与四阿哥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置可否。

    一阵欢呼声场上已经胜负那旗丁被摔倒在地蒙古摔跤手赢

    加上这场已经让蒙古人赢了一场一阿哥心里有此不自在心里直埋怨几位内大臣不早早地挑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人出来。

    心中腹诽他面上还得哈哈”出声时旁边的蒙古王公道 好样的喀尔嚎真是能人辈出不知这是那部的英雄。”

    他左手依次坐着一个亲王一个郡王格捋克延不勒坐在第一位。

    听一阿哥问他站起身来道 是我们扎萨克图的勇士。”说着使人叫那摔跤手上来见过几位皇子阿哥。

    那摔跤手踏步再来给几位皇子阿哥磕头见过。

    一阿哥称赞了两句一个赏”字就有人端了铜盘上来。

    铜盘上的红绸揭开下面金灿灿的几个金兀宝。

    这是这几日比集的规矩 只要上场的赢了就有赐金赐银自然都是以康熙的名义。

    那摔跤手望向格坍克延不勒见他点头才跪着接受了赏赐。

    四阿哥在旁看着眼里已经添了寒意。在蒙古人心中只认他们的王爷哪里将朝廷放在心上。

    之所以这此年蒙古人乱了又乱就是因为他们不认朝廷更没有所谓忠君爱国”的说法。

    除了准格尔蒙古内蒙古导外蒙古这此年都在修生养息。

    内蒙古还好抽了不少丁口编入蒙古八旗移驻京城慢慢地酬化去了野性外蒙古朝廷鞭长莫及只能听天由命。

    现下从他们归顺朝廷不过两。一代这此王公贝勒就蠢蠢欲动时日久了成了气候就要成为祸患。

    一个准格尔十几万人口扰得几十年不太平喀尔嚎人口数倍于准格尔若是南下只有长城天险。

    不能再放任蒙古人了要防患于未然。

    四阿哥眯了眯眼睛想着该如何计较。

    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是知趣之人心向朝廷没有野心。要是换做其他人在略尔嚎又这么大威望 若是有不臣之心那朝廷就极为被动。

    此时的曹腼已经同李卫离开会场寻了处安静地方说话。

    大人您不是后日才过来么怎么今儿就来了。”李卫才想起这个问道。

    田尚书身子有此不舒坦御前禀过后先回城了我就提前过来轮班。”曹腼道。

    时于那位御史出身的老尚书 李卫到底真心敬重听了唬了一跳

    没事吧。老爷子今年是七十二还是七十三。都是坎儿年。”

    来牧场前我到尚书府看过瞧着还好太医也去瞧过给下了方子。”曹腼回道。

    这位老尚书平素安安静静的没有在左督衙门时的咄咄逼人。但是他的影响力却是不知不觉地渗透在户部上下。

    若是没有他的支持李卫这个站着户部肥缺却不知好歹”的家伙早就牺牲在人事倾轧中曹腼这个户部侍郎也没有成为尚书的传声筒年纪虽轻资历虽浅却能得以独掌一面。

    曹腼的愿望就是希望田从典能在户部多待几年。有一位能保护下属不与属官枪功的上司这是幸事。

    李卫想来也想到这此道 要是老尚书能年轻十岁多好也不用每年冬天都叫人提心吊胆的。”

    康熙朝的臣子相继老去对于即将到来的雍正朝曹腼很是没底。

    他侧过头看了李卫两眼很是羡慕他。

    李卫民人出身挑出八旗权贵圈更容易让四阿哥放心。

    曹家这此年 虽经营八方但是这好处也是坏处。

    自己除了在农事上能有建树外还能做出点什么政绩来稳定家族稳定。

    曹腼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李卫见曹腼不说话也转过头来看着他道 要是老尚书能熬上两任大人也资历够了就能接掌户部。”

    曹颗听了直摆手道 我在户部已经数年只盼着能尽其责就好。至于尚书之位倒是不敢想。要是有朝一日升正堂我倒是宁愿去平嘟养老。可惜的话我又没有进士出身想要讨那个轻省也不能。”

    李卫听了不由失笑 大人还不到而立之年怎么就想起荣养来。就算是熬十年大人也不过是年将不惑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候。”

    曹腼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着十几年后就是乾隆朝了自己岂不是成了一朝兀老

    十六阿哥六子与十四阿哥嫡长子同名都是弘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百七十一章 围场

    魏珠与赵昌一道,站在帐门口内听差。

    表面看来,魏珠行事不动如山。仿佛已经接受既定的命运,陪着自己侍奉的君王慢慢地走向死亡;实际上。他是极怕死之人,为了抓住那半点希望,不惜主动出击,以身犯险。

    以康熙现下的性子,要是现身边人同皇子阿哥勾结,怕是没有好性子听人巧言金色,直接就送到警察局去。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心里说不出上心焦,就因为皇上对赵昌越来越器重。

    赵昌二十多岁,原是内务府的掌案太监,被钦点到御前,做了传旨太监。

    按照规矩,后宫太监不得识字,但是太监中不乏识字之人。

    因为太监入宫的年纪不同,有的十几岁入宫,在外头识字也没法子。这样的人,通常不能在御前侍候,多是在敬事房、内务府这些衙门当差。

    赵昌就是识字的太监,但走出身又与外头那些穷苦人家过不下去净身为侍的不同。

    他是粱九功的侄外孙,襁褓中失父。梁九功当时正是御前当用第一人。在宫外也有私宅,想要过继儿子养老。

    老家亲戚中,推了不少少年出来。

    这赵昌之母,是梁九功的亲侄女。

    梁九功听说侄女孤苦,直接使人将赵昌母子接到京城。而后见五、六岁赵昌小年纪就晓得孝顺母亲,对了梁九功的脾气,梁九功就断了收继养子的心思,直接收赵昌为养孙。

    而后没两年,赵昌之母因病身故,剩下爷孙两个,感情渐深。

    不想,没过多久,梁九功因参合皇子夺嫡之事,犯了康熙忌讳,被拘押在景山。

    这些上,最不乏落井下石之人。梁九功夫了圣心,以无翻身之力。谁还会同他客气。

    赵昌当年十五,见祖父问罪,有人惦记祖父的外宅产业,不是他螳臂当车能阻拦的,到是干脆,直接将产业尽数变卖,折了金银在手,半数用来打点宫里,好让梁九功在景山少遭些罪,半数孝敬到十六阿哥跟前,不求旁的,就求进宫侍候祖父。

    梁九功虽获罪,但也是御前风光三十多年,对王嫔也多有照拂。十六阿哥怎么会收这份银子,也不赞成赵昌入宫。

    赵昌是个好的读书苗子,已经考取秀才功名。这样的人进宫为内侍。实是太可惜了。十六阿哥觉得那是造孽,怎么也不肯点头。

    赵昌年纪虽心志却坚,花银子直接净了身,调理好了,才二次求到十六阿哥跟前。

    这份孝义,使得十六阿哥也只能选择成全。

    只是赵昌手上那批银子,是梁九功御前当差攒下的家底,十六阿哥才不会沾手,让赵昌存进钱庄。留着做梁九功的养老之资。

    十六阿哥执掌内务府,收个小太监也便宜,就直接安排的赵昌去景山西园听差了。梁九功拘禁之地,就是景山西园。

    梁九功见最疼爱的养孙净身,却是欢喜不起来,气了个半死,亲自执鞭子,将赵昌打了个半死。

    赵昌只是跪受,最后还是梁九功下不去手了,收了鞭子,嚎啕大哭”

    这以后,赵昌就成了景山西园的小太监,每天里的差事,就是给“看守。犯监梁九功。

    梁九功从御前第一太监,到高墙里的囚犯,加上最疼爱的养孙绝了人事,打击之下,就中风病倒。

    赵昌床前侍疾,把屎把尿,从不言半点辛苦。

    不知梁九功心中何想,就是当时听闻此事的魏珠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既是这般有主意的少年,又把着梁九功的家底,就算京城不得安身。离了京城就去,竟做到这个地步。

    谁说太监六根断绝,得善终者少。梁九功有这样一个孙子,就算老死南园,也是有福之人。

    梁九功这一病就是三年,赵昌做了三年床前孝子,梁九功才从病榻上起身。

    虽说赵昌只有十八岁,又是无品级的小太监,但是景山当差的太监中。都对他敬重三分,连带着连梁九功的日子都好过。

    做人要留三分余地,有赵昌这个孝孙在,谁都要思量。就算将他们爷孙逼死,落在外人眼中,也是妄作恶人。

    梁九功病好了,将名名利利之事抛到脑后,只心疼孙子受苦。

    赵昌渐大了,他总不能让孙子扫一辈子院子。他想让赵昌进宫城当差,趁着他还活着,含了老脸。为孙子铺铺路。在宫里沉浮了大半辈子,梁九功晓得宫廷的黑暗,自是希望自己百年后,赵昌能个顺风顺水。

    赵昌却是不放心祖父,说什么也不应,性子执拗气得人半死。

    又过了两年,梁九功腿脚渐利索了,赵昌已经二十。

    在梁九功的苦口婆心下

    既做了宫侍,生死都不由自身。如今十六阿哥执掌内务府,对他们爷孙俩多有照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他们在西园自在;要是内务府换人,他们两个”一个是年老的罪人。一个是无品的小太监,哪里有安身立足之地?

    他终是点头应了。

    梁九功就托人传话给十六阿哥。请十六阿导给赵昌安排个差事。

    刚好内务府掌案的老太监病故,十六阿哥就让赵昌顶上,八品太监,品级不高,但是差事体面省心。

    今年开春,不晓得皇帝怎么想起梁九功来,晓得他的养孙在内务府当差,就将他调到乾清宫。虽还是八品太监,没有升级,但是这传旨太监的位置,是炙手可热。

    出宫的机会多,外臣都巴结,就是魏珠都有些吃味。

    魏珠面上没有说什么,私下里却开始关注赵昌。

    他年轻、谦卑,丝毫也不张扬。

    魏珠还是觉得不对劲,在御前侍候二十来年,最是会看眼色。康熙虽没表现出来,但是对赵昌很是不一样,一个。传旨太监,不过是皇上的传声筒,有什么可值得另眼相待的?

    若说是皇帝念旧,顾念梁九功。那放出人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直到前几日无意看到赵昌小手指上沾了块朱砂,魏珠才恍然大悟。

    他心中没底,总真得有什么脱离了掌控,让人提心吊胆。

    赵昌察觉到魏珠的注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耳朵却是支愣着。听康熙与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两人说话。

    两左说话的内容,不是国家大事。也不是蒙古与满州的同盟,而是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少年,皇孙弘历与伴读恒生。

    恒生长得同汉人有异,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一眼就看出他是蒙古人。

    但是有皇孙在,泽卜尊丹巴胡因克图也识趣,同康熙一道赞起弘历来。

    康熙听了,倒是真欢喜。弘历投了他性子,他瞧着好,自是希望旁人也瞧着好。

    直到将老成的弘历赞得都红了脸,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才将话题转到弘历旁边的恒生身上。

    听说是曹颗的儿子,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改变了原想要探问两句的想法,笑着同康熙岔开了话题。

    康熙对弘历、恒生两人摆摆他们下去。

    直到他们两个出去,康熙才转过头来,认真问道:“大喇嘛,联这个孙儿如何?。

    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微微笑了笑,道:“卜阿哥如何,皇上不是早有定论?”

    康熙摇了摇头,并不承认这个说法,但是关于其他的,不肯再说

    恒生随着弘历出了御帐,走了百步外,抚着胸脯道:“这老喇嘛看人的眼神扎人,神神叨叨的,倒像是真有两下子。”

    弘历听他将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当成江湖骗子,哭笑不得。

    前面溜达过来一人,是十六阿哥。弘历与恒生都侧上让路,给十六阿哥请安。

    十六阿哥止住脚步,对弘历道:“这是从御前回来?御前还有谁在?”

    弘历点点头,道:“大喇嘛在御前。陪着皇玛法说话。”

    十六阿哥点点头,表示知晓,随后才对恒生说道:“恒生道 你父亲提前轮班,今儿已经到了,你去请安了没有?”

    恒生听了,立时眼睛亮,嘴里已经叫出:“十六姥爷。”

    十六阿哥有差事,说完这句。就匆匆离去。

    恒生转过头,看着弘历道:“四爷,您看?”

    弘历瞥了他一眼,道:“要忙你就去忙,爷还会拦着你做孝子不成?”

    恒生憨笑两声,同弘历别过。打听着去寻父亲去了。

    曹颗此时,已经回了帐子,正同李卫两个推杯换盏。

    许是受这几日赛场上的豪迈之气震撼,使得李卫也脱胎换骨似的,不再像过去那般拘谨。

    “父亲,李叔。”但生跟着送菜的仆人进了帐子,笑吟吟地同两人打招呼。

    “李叔?”李卫眯缝着眼睛,转向曹颗道:“要是俺没记错,俺可是比大人痴长几分。”

    “叫李伯。”曹颗不会跟他辩论的什么,老实地叫恒生改口。

    恒生见自己的疏忽,使得父亲受到连累挨了旁人的说,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他老实地改了口,心里却是琢磨。打记事开始就叫李卫 “李叔“。为何现下就不许了?莫不是李卫要升官,讲究起这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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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行围

    般二只经有此醉了。看着恒生,跟曹腼念叨起自只的双叮儿子与原配在徐州乡下,养在他们家老太太跟前。

    前些年,他想要接他们过来,但是老太太不爱离乡。这两年,他纳了妾,老太太担心这边生了儿子,委屈了长孙,来了好几封信,想让李卫长孙接进京。

    李卫顾忌多了,反而迟疑下来,拖到现在不成。

    他拿了空酒盅,倒了一盅,推到恒生面前,大着舌头道:“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二少爷就成了大小伙子,来,是爷们就喝一盅!”

    恒生望向父亲,曹颗哭笑不得。

    “过几年大了,再叫他陪你喝不迟。”曹颗笑着从恒生面前端起酒盅,让恒生给李卫斟满酒,两人对饮起来。

    李卫一口干尽,叹道:“大人这样,这才正当爹的,俺李卫就是个。混蛋。”

    这涉及李卫家事,曹颗也不好多问,就将话岔开。

    李卫又喝了几盅,就起身告辞。

    曹额见他醉了,有些不放心,吩咐小满送他回去。

    帐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恒生怕父亲喝酒不舒服,叫人上了浓茶,双手送到父亲跟前。

    曹额喝了半盏放下,问起恒生这几日牧场见闻。

    “孩儿见到活佛了,就是朝廷封的那个胡图克图!”恒生兴致勃勃地说道:“父亲,他真的是佛么,长得也不像啊?”

    卓颗听了,不禁莞尔,问了恒生与大喇嘛相见的情形。

    听说康熙传弘历进帐见大喇嘛,曹颗心里直犯思量,莫非现下康熙就选定皇孙了?

    关注弘历见驾的还有四阿哥,此刻他已经回了自己的行帐,听弘历说话。听说大喇嘛对弘历赞誉颇高,四阿哥的表情越发严肃。

    大喇嘛不仅仅是略尔略的无冕之王,还是由达赖喇嘛与朝廷双重认可的活佛,释迦摩尼五百弟子之一的人间转世,在黄教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弘历得到他的认可,皇父这样安排,有何用意?

    他心中惊涛骇浪,弘历却显得安静许多。这会儿功夫,就有内侍进来禀告,御前总管太监魏珠来毛

    四阿哥与弘历起身,叫人请魏珠进来相见。

    “见过王爷。”魏珠执礼道:“皇上要寻弘历阿哥观棋,使奴婢来寻弘历阿哥过去。”

    四阿哥点点头,弘历有些奇怪:“咦?今儿皇玛法不是要同大喇嘛吃素斋么,怎么这会儿要下棋?”

    魏珠笑着回道:“皇上也是一时兴起,方才大喇嘛的弟子觐见,听说是个下棋高手,皇上兴起。说要同他下几局,叫阿哥过去观战。”

    祖父有命,弘历自然责无旁贷,转过身来,要同弘历别过。

    没等他开口,四阿哥道:“你大额娘怕你衣服单薄,昨儿使人送了几套新衣过来,你回去换一套衣服再过去。”

    弘历一愣,这两日正是小阳春”并不觉得冷。而且嫡母也没使人送衣服过来。

    不过,他是小人精子,自是晓得父亲不会平白无故吩咐这一句,乖乖地应了,转过身来,对魏珠道:“我去加衣裳,劳烦魏谙达稍后。”

    “阿哥且去,奴婢等着阿哥。”魏珠稍稍欠身,笑着说道。

    弘历的帐子,在御帐附近,离四阿哥王帐正经有一段距离。

    四阿哥请魏珠坐了,使人上了茶。

    上茶的内侍下去,帐子里只剩下宾主二人,魏珠才敛了脸色,站起起身,低声道:“王爷,奴婢有要事禀告。”

    四阿哥也起身。两人走到一处,口耳相接。

    “王爷,皇上这几日好想拟了什么旨意下来。”魏珠用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没用张廷玉,使得赵昌。皇上这两日使唤奴才出了几次御帐,赵昌手上沾了朱砂墨。”

    “旨意?”四阿哥听了,直觉得心跳加速,哑着嗓子道:“有迹象没有“大概其是什么旨意?”

    魏珠摇头,他确实不知。只是连他这个贴身近耸都瞒的,可见是真正的秘弃。

    四阿哥问完,也想到此处。

    这般机密之事,除了立储,还有什么?

    四阿哥眼中露出几分炙热,一时之间,竟不知是欢喜还是担心。十四阿哥命格不好,弘历的命格好,皇父的旨意中,这储君的名字是哪个?

    魏珠却没有那么乐观,皱眉道:“王爷,在皇上眼中,奴婢不过是个将死的废人,皇上连奴婢都瞒着,这密旨许是另有乾坤。这让奴婢觉得难安,要是有什么旨意送出京可走了不得”

    他在御前当差多年,自是晓得康熙对十四阿哥的另眼相待。

    一废太子前,他不过是乾清宫打扫的小太监,凑不到御前,只是听说皇上除了亲自教导太子外,还宠爱大阿哥与十三阿哥;废太子后,他御前听差,亲眼见皇上与

    十四阿哥虽跟在年长的几位阿哥身后,但是在康熙眼中,还是将他当成小阿哥看待。

    皇上对年长的儿子们,是戒备的,防范的;对小阿哥们,反而多了几分安心与宠溺。

    加上十四阿哥是德妃幼子,文武兼备,待手足有情有义,不像其他皇子将兄弟当仇人似的算计,皇上对这个儿子很满意。

    即便这几年十四阿哥离了御前,皇上同他一月数封信件往来,这父子情分比同旁的皇子阿哥也亲厚。

    四阿哥听闻,立时变了脸色。

    同母所出,在御前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一个费心费力,却得不到一个好;一个只会耍乖卖好,却尽得父母宠爱。

    对于四阿哥来说,生母的偏心,皇父对同母弟的另眼相待,就是他心上个一根刺儿。

    魏珠这席话,显然打破了他先前的镇定,让他忐忑起来。

    魏珠该说的说完,道:“王爷,您多留心就是。若是真有旨意出去,总要有人去传旨不是。除非不传旨,要不然总是有迹可循。”

    四阿哥看了魏珠一眼,道:“劳你费心,本王承你的情。”

    魏珠忙道:“本是奴婢应当的,王爷折杀奴婢了。奴婢先去阿哥处候着,省得皇上等会儿使人催。”

    皿阿哥点点头,叫人送魏珠出去。

    四阿哥在帐子里踱来踱去,越想越难安,叫了个人进来,吩咐他去请的隆科多。

    那内侍应了,刚要出去,又被四阿哥叫住:“算了,还是本王亲自去吧。”

    到了隆科多的帐子,却是有不少客人在,隆科多正在待客”

    座上宾不是旁人,是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与曹颗。

    原来,前些日子理藩院从户部支的几万两银子,都已经花尽了。隆科多与十七阿哥两个,就想着从户部再支银子集来。

    户部的银钱也是有数的,像冬日行围、外藩赐金这些偶然之事,不乏先例在前,却难有这笔闲银钱。

    就算是禀到御前,皇上也要考虑户部是否有银子。户部两位尚书,一个是摆设,一个这两日又告病,隆科多与十七阿哥就想着找曹颗探探底。

    谁都知道曹颗这些年,旁的政绩没出,敛财还是有一手的。只要说动曹额,即便户部没银子。也能想法子敛些银子来花费。

    所以商议过后,隆科多就请曹颗过来,十六阿哥是偶遇十七阿哥,听说曹颗过来。跟看来凑热闹。

    论起来,他还没有继承父亲的国公爵位,不过是一品武官,爵位比曹额低,更不要说两位皇子。

    但是他是皇上的表弟,孝昭皇后胞弟,是皇子们表舅与嫡母舅,这身份自然不一般。

    别说曹颗。得给这位九门提督兼理藩院尚书面子,就是十六阿哥,也不好随意,老实地听了隆科多提及支银之事。

    曹额心中有数,眼前这位正是炙手可热,而且还要风光数年,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可是轻易应许,被当成软柿子,往后有一有二的开口,自己也难办。

    “大人既吩咐下来,下官自是领命。”曹颗思量妥当,沉吟一下,道:“可国库空糜,大人是晓得的。大人且容下官两日,下官去将今年的账册汇总一下,看能否为大人效命。”

    虽没有立时答应,但是口气谦卑,没有回绝的意思。

    隆科多对曹颗的反应,颇为满意。

    他比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辈分高一辈,比曹颗更是高两辈,脸上笑眯眯的,看着曹颗多了几分温煦,竟抛开公务,闲话起家常来。对于曹额的长子天估,还多了几句。

    曹额嘴上应着,心中直纳闷。

    天佑过了院试,得了秀才功名,并没有对外宣扬,怎么隆科多就晓,得了?

    寻常百姓之家,许是会将秀才功名当回事儿;在八旗权贵眼中,秀才压根就不算什么,中了举人才算有了功名。多少人家的子弟,落第就纳了监生,有几个肯一关一关不耐繁琐去考秀才?

    四阿哥就是在这时进帐的,隆科多起身相迎,想到自己的不妥。

    四阿哥掌管户部,想要在户部周旋银子,不应越过四阿哥去。皿阿哥性子苛严,不是大度之人,要是让他晓得,说不定就要多心。

    四阿哥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正是有要事寻隆科多,哪里有心思却计较这些。

    但是再急,也不好在众人面前提及,落座后,他就兴致了了地听大家说话。

    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与曹颗几个,都是识趣儿之人,见状便寻了个,由子,辞了隆科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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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添彩

    “秘旨。隆科多听了四阿哥的话。诧异出声!“没毋堂,双人传旨啊?”

    为了延续家族富贵,他关注立储之事十几二十年,眼看皇上老迈,到了皇位传承之时,他自然舍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四阿哥没有明说,但是隆科多也听出他话中之意。要是真有密旨出京,那就要便宜了十四阿哥。

    他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方挑了挑眉。道:“即便送出京也不怕,走驿站也好,军站也好,那位在甘州。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要有些日子才能到。要是回信到京中,这时日更久远。”

    四阿哥听了,心中一动。

    既然不知有没有旨意出去,不能拦截送出的,早早布置人手,拦截送回的消息也是一样。

    只是这样的话,就算拦截成功,时日长了,在御前也遮掩不住。

    四阿哥有些迟疑,隆科多低声道:“四爷,皇上最近有些短精神”

    四阿哥慢慢瞪大了眼睛,问道:“太医怎么说?”

    “不可劳心,宜安心休养。”隆科多回道。

    岂能不劳心?西北战不了,和谈不了,十几万人马在那里耗着。略尔喀又蠢蠢欲动,固然有个心向朝廷的哲布尊丹巴,也是年将九旬。等到他没了,还有谁能压住得住味尔咯诸王?

    要是准格尔与喀尔喀结盟,后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鄂罗斯,大清北疆危矣。

    西北对峙这几年,朝廷同准格尔兵小规模短兵相接数次,都没得什么好。除了将士不耐高原苦寒之外,就是因为对手手中有从鄂罗斯买来的火器。

    而后朝廷虽也往西北军中运送过火器,但是大多笨拙陈旧不耐用,不过是做了个摆设。

    四阿哥手心湿乎乎的,看着隆科多,不敢去思量他说这两句话的用意。

    “舅舅”皿阿哥低唤出声。

    隆科多已经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皇上对弘历阿哥的偏爱,有目共睹。京中,还有哪个与四爷争锋?同没了的与远在西北的相比,四爷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四阿哥躬身道:“外甥上无内廷助力,下无兄弟子侄可指望,全赖舅舅教导。还是皇额娘疼我,晓得我孤苦无依,引得舅舅来疼外甥。”说到最后,不由动容,已是红了眼圈。

    提及故去的姐姐孝懿皇后,隆科多面上也露出几分慈爱,道:“虽说皇上有诸多皇子阿哥,养在姐姐跟前的,只有四爷一个。我不帮自己的外甥,还能帮外人不成?”

    舅甥两个,彼此对视一眼,各种亲近。不宜言说

    从隆科多帐子出来,十七阿哥便请曹颗与十六阿哥去他那边小坐。

    曹颗没旁的事,就随两位阿哥同去。

    “不知四哥何事寻隆科多,瞧着那模样,到像是有急事?”十六阿哥耐不住心中好奇。开口对十七阿哥与曹颗道。

    “四哥眼中,终家才是母族,隆科多就是亲舅舅,却不知隆科多是不是乐意将他当亲外甥。那才是墙头草,当年抱八哥大腿,闹出拥立储君的官司,过后比谁都跑得快。”十七阿哥挑了挑眉毛,说道。

    虽说隆科多出身后族,御前炙手可热之人,但是十七阿哥并无所求。反而不愿与隆科多多有往来;除了公事,两人私交甚少。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心里明白就好,说出作甚?哪日习惯了。在旁人面前没遮没掩的露出来。小心得罪人。”

    十七阿哥往椅子里一靠,懒懒地说道:“若是在十六哥同曹颗面前都不能说两句真话,那我就要憋死了。什么玩意儿,那个如夫人四处撒帖子,宫里也没落下,都撒到我们福晋跟拼了。我们福晋还为难呢。不知该照什么例送礼。”

    “是闹得不像话了,听说那位国舅爱妾不仅握着终府的内务,外务也把着。外头进京的官员,都要给这位如夫人送份孝敬。”说到这里。十六阿哥看了曹颗二眼,道:“天估今年十一,还是十二?”

    “十一。”曹颗不明白他怎么转到天估身上,回道。

    十六阿哥笑道:“那乎若耳得小心了,隆科多的独生女儿,正是豆慧之年,就是那位如夫人所出,正满京城的寻女婿。你家门第够了,家教又好,说不定已经被那位如夫人惦记上。”

    曹融听了,甚是意外。

    权贵人家女孩,多以选秀拴婚宗室贵人为荣,终家是两代后族,数一数二的显贵人家,加上隆科多现下身兼数职,风光无二,他们家的女孩儿,即便是庶出,也有资格嫁入宗室。

    听十六阿哥说的这意思,隆科多那个爱妾,不想让女儿选秀嫁宗室。而是要与民爵人家结亲。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曹家虽是伯爵,不过是新贵,压根无法与被称为“终半朝”的终家相比。

    不止曹家,满朝算起来,能匹配上终家女儿的权贵之家,也寥寥无几。

    早在曹项、曹慎两个做亲时。有人提及终家旁支女孩儿,曹寅尚且不愿攀附高门,另选了人家。

    如今是终家本家的女孩,又有一对大名鼎鼎的父母,曹颗更是想也没想。

    “就算是终家女儿,有那样的生母。也是万万要不得的。曹颗你可的坚持住,实在不行,就先挑个差不多的订下,他们总不会厚着脸皮送女儿进曹家做妾。”十七阿哥说道。

    曹颗无语,就算想要给儿子订个童养媳,也绝不是容易事。

    曹家在旗,按照规矩,只能在旗人里结亲,不能与民人家通婚嫁娶。旗人家的女孩,没经过选秀。父母也没资格对外许婚。

    现下能谈婚论嫁的女孩,多是去年选秀撂了牌子的,最小也有十四岁。最大则是十八。通常撂牌子的姑娘。出色些的,也多在选秀后就有人提亲。

    剩下的不走出身不好,就是姑娘性子相貌有瑕疵。

    天佑的媳妇,是曹家宗妇,上孝顺亲长,下照看弟妹,承曹氏血脉,岂能随意挑一个?

    曹颗抚额。自己成亲拜堂好像就在昨日,如今就要考虑儿女的婚嫁了,”

    京城,曹府,兰院,上房。

    兆佳氏先是吃了两个。鸭翅膀,喝了一碗老鸭汤,而后就着半碟子辣子油炸的鸡肘骨,一口气用了两碗饭。吃得津津有味,竟没有饱肚,还叫人添饭。

    过几日是七侧福晋生祭,心潇早起尖寺里给牛母做祈福尖了。要黄昏才回。“

    兆佳氏听说她不在家,午后过来寻李氏打牌,到了饭时,李氏便留她用晚饭。

    李氏知道她是无鸡鸭不欢的。除了一道八宝老鸭汤,还吩咐下去,加个道鸡肉菜。

    兆佳氏常在这府里吃饭,厨子对于这位二老太太的口味也晓得,除了最爱吃鸭子,还爱重油的菜。所以就上了这道辣香鸡肘。

    兆佳氏胃口好,李氏替她欢喜。但是见她吃这么多,不由地担。

    氏

    兆佳氏又吃了半碗,才撂下碗。

    李氏怕她不克化,忙吩咐人给她泡一杯酿茶。

    氏

    兆佳氏一口吃了半盏茶,长吁了口气,道:“这吃饭,还得有人陪着吃的香。若不是在嫂子这,对付两口就好了。王厨子的手艺越叫人称赞,早知道他鸭菜做得这般好,当时就该讨了他去。”“不过是隔道墙,你想要吃了,就使个人来传话,你侄儿媳妇还能舍不得两道菜?”李氏笑着说道。

    帕

    兆佳氏用帕子擦擦嘴,接话道:“侄儿媳妇向来贤惠,就算心里真舍不得,有嫂子在,也会孝敬孝敬我。只是我如意了,我家二太太就要没脸了。她虽精细些,也没有怠慢过我,我何苦贪图两口吃食,叫她心里难受?”

    左

    左右都是她有理,还不忘记随时吃挞小辈两句,李氏懒得同她计较。笑而不语。兆佳氏撂下帕子,对李氏道:“嫂子,听说国舅府李夫人下个月初要宴客,嫂子也收到帖子了吧?”

    李氏点点头,道:“有这么回事儿,下了帖子请我同你侄儿媳妇过去。你侄儿媳妇还在孝中,这位国舅如夫人也不考虑周全,委实有些失礼。”

    “那只有嫂子一个。人去了?”兆佳氏问道。

    “还有半月,到时再说。我也不耐烦应酬的,不过国舅府既了帖子过来,也不好随意应对。”李氏回道。

    “啧啧,如夫人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咱们大清头一人了。听说她手段了得,将终国舅的妾都料理了不说,连正室夫人,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终夫人对外说是病故,真实缘故,又有谁晓得?左右俸家老太爷、老太太都没了,有俸国舅撑腰,李四儿自是能横行国舅府。”兆佳氏乍舌道。

    兆佳氏这两年爱打牌,经常请亲戚女眷进府打牌,能听到这些闲话,而李氏还是头一遭听闻,不由皱眉:“即便是宠妾灭妻,也不当如此吧?”

    兆佳氏见她不信,压低了音量道:“不止这个。我有个表外甥在步军都统衙门当差,京官大计时想要升一升,寻了好几个人都没动静。直到听了旁人指点,换了三百两金子,压了个弥勒佛像给李四儿送过去,没几天就得了准信。虽说诰命还没下来,但是有国舅府这个靠山。谁不称她一声“夫人,?听说是一身好肉,要不然一个婢妾,又是侍候过终国舅老丈人的破鞋,怎么能这般风光?”

    李氏听了,不禁摇头。

    兆佳氏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才现自己个儿跑题,忙收住李四儿的八卦,道:“嫂子,四姐与五儿两个渐大了,后年就要参加选秀。虽说到时都要看宫里贵人安排,但是我想着,还是让她们在人前露露脸儿,省得小家子气,缩手缩脚的,不成个样子。您要是去国舅府,也带您两个侄女去见见世面呀?我倒是想带她们去,身份又不够格,只能腆着脸来央求嫂子。”

    要是搁在之前,她绝不会推庶女到人前。只是如今五儿容貌俊俏异常,不仅远胜四姐,比曹佳氏与曹颐颜色还要好上三分。有三丫头的例在前头,兆佳氏不愿让庶女跟自己个儿离心,倒是对她比过去好上许多。

    四姐容貌只是清秀,父兄官位又不显,前程到底有限;到是五儿,以颜色取胜,要是指入宗室为侧室,说不定还能有一番风光。

    李氏不知道兆佳氏心里的弯弯道道,见她对庶女亲善,还以为她年岁大,转了性子。这又不是为难之事,举手之劳,她就点头应了:“听说国舅府有个没出阁的姑娘,年岁与四姐、五儿相仿,让侄女们去认识认识也好。”

    兆佳氏见她点头,立时笑逐颜开。眯着眼睛道:“明儿得叫裁缝过来。给她们姊妹两个。添两身衣服,咱们虽比不得那些显贵人家,也不能让姑娘们带着寒酸气儿,叫人瞧不起。”

    听她这般说,李氏也来了兴致。唤丫鬟绣鹤吩咐:“前几日收拾饰时,有两对宝石手镯,一对镶嵌琥珀的,一对镶嵌珊瑚的,去寻了来。”

    绣鹤应声而去,少一时,捧了两个锦盒过来。

    两对手镯,金灿灿的,配上蜜色琥珀、红色珊瑚,看着既显富贵,又不失活泼。

    “侄女们难得出门,我也给她们添个小玩意儿。这是去年苏州那边送来的寿礼,我爱这喜气,留在外头。没叫人收起来。至于哪对儿给四姐,哪对儿给五儿,让她们小姊妹自己个儿挑去。”李氏笑着说道。

    兆佳氏摸摸这个,又瞅瞅那个。晓得都是好东西,想着要分五儿一对。心里就有些舍不得。且不说上面这琥珀、珊瑚,一看就晓得是上品。就是只算这金重,一对也有半斤多金子,沉甸甸的,叫人看了移不

    眼。

    这会儿功夫,就听门外有丫鬟道:“老太太,太太回来了。”

    随着说话声,有丫鬟挑了帘子。初瑜进了屋子,见兆佳氏在蹲了蹲执礼。

    李氏见她还穿着外出的大衣服,眼圈泛红,摆摆手,道:“累了一日,早些回去歇了吧。”

    初瑜强笑,道:“不过是坐着诵了半日经,哪儿就累着了?妹妹们挑什么,听老太太说得热闹?”

    “喏,你二婶想让你两个妹妹出门去见见世面。你二婶要给她们姊妹做新衣裳,我这寻了两对镯子,给她们添颜色。”李氏回道。

    初瑜看了那两对镯子几眼道:“都是好东西,两位妹妹有福了。媳妇比不得老太太好东西多,刚好有些几块琥珀与珊瑚,比不上这镯子上镶嵌的珍贵,好在看起来颜色差不多。拿击磨了,给妹妹们做耳坠子或是扣子,到是能同老太太这两对镯子配一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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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惊魂

    兆佳氏回到东府,静惠与素芯得了消具,都过来婆婆房四懵防肴。

    兆佳氏有心卖弄,说了李氏过些日子带四姐与五儿姊妹两个去国舅府应酬之时,而后将带回来的锦盒打开,给两个媳妇看手镯的华丽,还有上面琥珀与珊瑚的成色。

    其实初瑜只是说得谦虚,既是她收着的东西,那几块琥珀与珊瑚并不比镯子上的差。那琥珀金灿灿的,还透亮的很;珊瑚是正红色,不可多大的上品。

    “大太太让做扣子呢,这么金贵的东西,做扣子可惜了的,还是做耳坠子。琥珀的珠子磨得小一些,做一串手串也使得,只是同镯子又重了兆佳氏拿着块琥珀料子,对两个媳妇说道。

    静惠笑着说道:“四妹妹与五妹妹虽没及并,但走出门见人也是大事,大伯娘与嫂子都疼妹妹们呢。媳妇是她们的亲嫂子,也不能干瞅着。既是大伯娘与嫂子都送琥珀与珊瑚,媳妇也凑凑趣,就送一只琥珀戒指一只珊瑚戒指。”

    兆佳氏原以为静惠身为长嫂,怎么也得拿出给两个小姑娘添对绞丝金镯子。要是细些的,两对也用不了多少金子,五、六两就够了。既走出门,戴一对镯子显得单薄。手腕上还是当多套两对手镯,省得显得寒酸。

    没想到,她话说得好听,却只肯给两个戒指。

    出去琥珀与珊瑚成色不说,两只戒指的金子,不过是几钱重。

    虽都是自己人,但是一面是女儿四姐,一边是媳妇,自然是有轻有重。

    兆佳氏没来得及撂下脸,就听素芯开口说道:“既是大家都给两位妹妹添彩,那媳妇也跟着尽尽心,妹妹们出门戴的绒花,就交给媳妇。虽不值几个钱,但是好在是内造,如今正时兴的花样子。”

    兆佳氏被两个媳妇的“小气。扰了兴致,意兴阑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都是好嫂子,我替她们姊妹两个承你们的情了!”

    这会儿功夫,四姐与五儿姊妹两个也到了。

    兆佳氏狠盯了这镯子与琥珀、珊瑚料子许久,方对四姐与五儿道:“这是你们大伯娘与大嫂子送的。给你们出门用。你们二嫂与五妓还给你们添了戒指与绒花,还不赶紧谢过两位嫂子

    四姐与五儿听着还糊涂,但仍顺从地走到静惠与素芯面前,幕膝齐声道:“谢过二嫂,谢过五嫂

    静惠与素芯一手一个拉起,兆佳氏见她们一派热络,不由地冷哼一声。

    静惠与素芯两个不动神色,却是都放下四姐与五儿的手。柚姓两个对视一眼,寻了个由子,一道退出去了。

    兆佳氏还惦记让四姐挑珊瑚,巴不得她们早点下去,便由着她们出去。

    等到视线重新落回锦盒上,兆佳氏已经改变了主意。

    四姐不过小孩子,干嘛让她挑?她这做娘请的还做不了主不成?

    琥珀冬天戴着看着暖和,但是珊瑚是海里出产的,比较稀缺,红色的还喜庆。

    “珊瑚的你收好,琥珀的给你妹妹。”兆佳氏对四儿说道。

    四姐犹豫了一下,道:“母亲,女儿肤色黑,穿不了红色,妹妹肤色白,衬珊瑚越显得好看。要不,给妹妹珊瑚的,女儿用那套琥珀的?”

    兆佳氏听了,看着一旁亭亭玉立的五儿,越不顺眼。

    “哩嗦什么?离国舅府设宴,不过十来日,有功夫同我闲磨牙,还不赶紧去做些女红。明日里使人给你们裁衣服,这戴着的荷包,不能用外头的,得你们自己做。时间匆忙,你们早些准备妥当比较好。”兆佳氏不耐烦地对四姐说道。

    四姐对母亲有些畏怕,听她这般说,嘴巴抿得紧紧的,不敢再说旁的。

    东跨院,上房。

    丫鬟送了茶下去,气。”静惠慢声说道。

    素芯正端着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回道:“我送的不过是绒花,要是说嫂子小气,那我岂不是更小气?”

    静惠慢慢地低下头,心中疑惑,不婆婆怎么想的,竟想着让两位出去见人。安安静静地等到选秀之年,寻个关系撂了牌子,自家婚配,岂不是更稳当?

    要走出门见人,四姐还好,不过是贤良淑德这些;五儿颜色可人,已经是个美人坯子,人言可畏,倒是想要撂牌子怕也不能。

    素芯在宫里多年,最是火眼晶晶。

    兆佳氏的出人意料,让静惠有些迷糊,她却是看得真真的。婆婆并没有转了性子,上演待庶女如亲生女的大戏,不过是因有平郡王福晋与曹颐的前例在,想着攀附权贵之事。

    静惠说着说着,不由地为五儿的命运担忧。许是见到五儿孤苦,想到自己年少的时候,使得她

    要是丈夫在就好了,丈夫待手足虽是亲厚,对两个妹妹也想来多有疼惜,当不会任由婆婆安排

    安定门外,雍亲王府内院。

    听了太医的话,晓得福惠并无大碍,四福晋才松了口气。四阿哥不在,她盯着里里外外的事务,忙得不行。

    没想到福惠又病了,如何能不叫人心焦。

    福惠自落地就比寻常婴儿孱弱,日夜哭闹不停;如今周岁了,用了多少好药,使得四福晋也习惯府中有这样一位药罐子。

    按照规矩,福惠要是生病,年侧福晋当使人告之四福晋,由四福晋使人去请太医过来诊治。

    没想到四阿哥在时,年侧福晋温柔顺从,在四福晋面前也谦卑有礼;没想到四阿哥不在京,年氏却行事“乖张”起来。

    不仅没有禀告四福晋,就使人出府请了王府不常用的太医;而且还打心腹小厮出城寻四阿哥去了。

    如此一来,不仅是没将四福晋放在眼中,而且也不相信四福晋了。

    闹到四阿哥跟前,还不知是什么说辞。同府十数载,四福晋已晓,得年氏的性子,总是柔弱的样子。实际上半点亏不吃的。

    如今借着福惠病了的实际,还不知她要作哪个?

    早先,并不乏这样的先例。

    只是当时被设计的四阿哥的其他妾室通房,四福晋不过是看个热闹;今日却是不同,总觉得眼皮不停地挑,好想要生些什么,叫人心神不宁,,

    南苑牧场外,十六阿哥抬头望了望天上,正是月末,天上只有个细细地月牙。远处黑蒙蒙的,即便是马车,这么晚赶路,也是叫人不放 心。

    “四哥,非要晚上赶路?虽说都是官道,但是东边那些,不必南边这些平坦。那样也叫人不安心,最好等明儿天亮返程,也不差几个时辰。”十六阿哥劝道。

    四阿哥摇摇头,道:“早点回去安心。”

    现下是亥初晚上九点,从南苑出,到了南城后,顺着城墙外的官道,往西直门走。等到了西直门,不用等多久。就要开大门给水车放行。

    得了儿子“病情危急”的消息,他先担心的不是福惠,而是年氏的身体能接受打击。

    他心底告诉自己,自己绝不是粘粘糊糊的人,对年氏的宠爱,不过是因为她背后有着无法断绝的娘家亲戚。即便是关心年氏,也不过是哄女人开心而已。

    他这样告诉自己的,但是听说儿子生病时,他眼前浮起年氏柔弱的身影,竟是莫名地心中一痛。

    他也不知自己个儿也是儿子难过,还是为自己的侧室难过。

    直到别了十六阿哥,上了马车,四阿哥还没想明白其中究竟。

    深夜时分,官道上的马蹄声越“塔塔。直响。

    马车前,几人骑马执灯,给马车引路。

    突然,随着一声凄惨的猫叫。马车突然使劲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

    四阿哥直觉得额头上生疼,伸手一摸,湿湿糊糊的,用手抹一把,不是血是什么?他使劲握着手腕上的佛珠,挑了帘子,问道:“出了何事?”

    车夫脸色惨白,磕磕巴巴地回禀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方才有只野猫过马路。马车避散不急,将野猫碾死了。

    四阿哥信佛多年,有几分慈心,听说这野猫死了凄惨,他心里也跟着一哆嗦。

    撂下车帘子,马车继续前行,四阿哥闭眼养身。

    因是顺着护城河外走,远远地听到城里传出打更的声音,已经是子时。

    不远处,星星点点,都是送水丰两侧挂着照路的火把。

    有护卫上前请示,用不用先带人过去,让送水车让出一个道来。

    四阿哥此事心绪已经平静下来,没有出南苑时那般急迫,摆摆手道:“不比多是,就排在后头等

    护卫应声下去,四阿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还有再刻钟丑正凌晨两点。

    他慢慢垂下眼,决定小憩一二。

    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有人大声喊叫,四阿哥慢慢地睁眼眼睛,还没明白是何事,就听到一声马匹的嘶叫声,而后车厢剧烈地运动,四阿哥反应不及,已经从座位上滑到地上,后腰被长凳撞得半死。

    他还来不及唤人,车厢已经向一侧倾向,四阿哥只觉得后脑一疼,双眼一黑,失去了清明,,

    泪奔,好友到京,过去探望,回程途中,做的出租车,先是差点追尾,随后与里面而来撞破防护栏的大货车擦身而过。若不走出租车司机大哥反应快小曹就要太监了泪。

    码字度也没了效率,熬到现在才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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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狴犴

    黑压压的暗影逼进,其中间杂着野兽的吼叫声,似虎似狼,叫人心慌得不行。

    突然,远处闪过点点星光,打破黑的抑郁。

    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高一脚,浅一脚,直到四肢着地,才看见前面半步之遥,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直惊的想要大喊,却是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

    “爷,爷”耳边传来熟悉的、带着关切的声音,四阿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四福晋泛红的双眼,四阿哥翻身坐起来,却是一阵阵眼前发黑。

    他扶着额头,闭眼凝神了片刻,才使得脑子渐渐清明。

    “福晋这是怎么了?”四阿哥看着憔悴异常的四福晋,变了脸上,急声问道:“莫非是福惠”福惠”

    他人过中年,子息凋零,常感叹自己子女缘薄?这福惠是幼子。又是宠爱侧室所出,他向来十分疼爱。

    虽经历过数次丧子之痛,但是再经历一次,他还是觉得疼得喘不上气来。

    四福晋见状,忙道:小阿哥没事,爷别着急;太医来说过了。小阿哥只是有些着凉,肚子里进了凉气儿,吃了两副发汗的药,又经过这两日调理,已经好得差不多

    四阿哥听了,松了口气,口气仍是有些冲:“你是这么持家的,任由这些奴才怠慢?好好的阿哥,就让他闹出病来?”

    四福晋辩无可辩,只能收了声。

    年氏是侧福晋,又是正当宠,她院子里的人事,只要不出格,四福晋也不好说什么。

    四阿哥斥完。也想到此处,看着默默无语的发妻,到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会儿功夫,他想起自己个儿昏迷之事。摸了摸额头被撞的地方,还有些痛意。想起那日的凶险。他脸色耷拉下来,看了看屋子里的灯盏。问道:“我这是躺了一日?”

    四福晋摇摇头,道:“爷躺了两日了

    四阿哥翻身下床,确认自己身上除了额头微疼、手脚酸软外,再无其他伤处,重新坐回炕边。

    一时之间,竟是感慨颇深。

    那晚马匹嘶叫、马车瞬间倾斜的混乱场面,好像就在眼前。

    “我去见戴锦!”四阿哥心中疑虑重重,站起身来,对四福晋说道。

    他躺了两日。还是有些虚。起身之下,就有些站不稳。

    四福晋忙上前一步扶住,道:“爷两日米水未见,总要先进两口吃食。想要见戴锦,使人传他过来说话就是。

    他一日三次使人传话进来,怕是也等着爷醒着。”

    四阿哥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打发人去前院传他。这两日,外头有什么人来过没有?。

    “十三弟与十六弟、十七弟听说爷伤了,亲自过来一遭,晓得爷没事才离开。因为外头传的消息不确切。也有人打着给爷送寿礼的名义来探问消息的,多是让戴锦出面料理。”四福晋说道。

    内务府正管着太医院,十六阿哥晓得了。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自然也晓得了。四阿哥这样以为,并没有多想,又问了两句王府家务。

    “三阿哥与五阿哥日日过来给爷请安,四阿哥今早也回来了在爷跟前守了一整天,我怕他熬病了,方才便硬劝了回去四福晋回道。

    因想着四阿哥醒来后饿小厨房里的灶台上,一直温着粥。

    四福晋吩咐下去,少一时就有丫鬟抬了饭桌进来。

    两品粥盛在青釉盖碗中,一品是人参白果粥,一品是五仁粥,还有几个配粥的小菜。

    人参粥热的火候过了些,吃着有些苦,四阿哥用了一口就撂下,将五仁粥用尽。

    四福晋见丈夫意犹未尽。刚想吩咐丫鬟再去盛一碗,就见有丫鬟进来禀告,年氏来了,在廊下候着。

    四福晋抬起眼皮,扫了眼地上的座钟。已是亥时将近,眼看就是子时。

    四阿哥醒了不到一刻钟,年氏就巴巴的过来,这说明什么?

    四福晋执家多年,到是有几分自信,自己院子里使唤这几个没人敢去做年氏的耳报神?剩下的可能,就是年氏使人片刻不停地盯着这边院子,有点动静就去禀告。

    这边使人去二门传话,又动用了小厨房,年氏晓得四阿哥醒来也不稀奇。

    见四福晋不说话,四阿哥抬头看了她一眼?

    四福晋挤出几分笑:“她倒是有心,爷要不要传她进来?”

    这两日,四阿哥没大碍,太医诊断,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加上前些日子睡得不好,所以才躺了这许久;四福晋却是吓坏了。

    她嫡子早天,下半生的依靠系于四阿哥一身。

    四阿哥固然逃过一劫,没有受伤,但是这般凶险,想想也叫人后怕。差一点,就要出大事,这阖府的女人就要守寡。

    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年氏私下使人送信给四阿哥所致

    四福晋自是恨得牙痒痒,连平素的应付也懒得应付,就将问题递还到四阿哥手上。

    四阿哥看了妻子一眼,见她神色僵硬,难掩忿忿,并不觉得生厌,心里反而添了些暖意。

    “让她进来看一眼,省得闹起来不安生。”四阿哥淡淡地说道。

    四福晋点头,叫丫鬟出去请人。

    而后,就见帘子挑起,疾步进来个身材高挑的旗装美人,正是年氏。

    “爷年氏进了屋子,眼睛就粘在四阿哥身上,再无旁人。

    “爷”。随着带哭音的低唤,年氏的眼睛立时蒙上水雾,转眼就汇聚成水滴,眼泪跟掉豆子似的,一颗颗滚落。

    美人带露珠,正是最惹人怜惜的时候,四阿哥见了,也不免有些动容。安抚道:“不要哭了,爷没事。”

    年氏的眼泪哪里收的住,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四阿哥。若不是顾及四福晋在旁,她就要扑到四阿哥怀中。

    四福晋原就不喜年氏,见她如此作态,还用着她的地盘,更是恶心得不行。

    还好,四福晋的运气不错,年氏没说两句,戴锦就到了;

    除了四福晋,其他王府女眷都当回避。

    年氏小嘴撅着。不情不愿。还是被四阿哥三言两语打发回去。

    四阿哥寻戴锦,就是要问那晚的事故原因?

    “是前面水车上木栏断了,使得两只装水的木桶从水车上滑落下来。一只砸了咱们王府的马匹。使得马受惊了,癫狂之下。带翻了马车戴锦道。

    四阿哥听了,眉头紧皱,有些不信。

    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打小到大,他见多了不是意外的“意外。;

    戴锦见他如此,道:“运水的马车,还有惊马,这两日奴才都使人仔细瞧过,确实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或许奴才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天明再带人去看看。”

    四阿哥听了,转念一想,自己前晚是临时决定回京的。就算有人算计自己,也不会那么快就布置好,使得自己遇险。

    “真是意外?。他自言自语道。

    戴锦还以为四阿哥是问他,道:“许是真的。陈四爱马成痴,有他日夜守着,旁人想在王府马匹身上动手脚也难

    这陈四本是汉人,打小被卖到蒙古的奴隶,有一手驯马的好手艺,后来被人孝敬给四阿哥?

    四阿哥喜欢他稳当的性子,所以才对这个马夫刮目相看?

    “走了,有他在。那惊马后来如何。被陈四降服了?”四阿哥问道。

    戴锦听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阿哥的脸色,方轻声回道:“爷,陈四没了。奴才当时不在跟前,听同行的侍卫说,当时马匹受惊,将马车带翻,陈四怕爷出事,提前一步,想要扶住车厢,却是没站稳,扑倒在马车下”如此一来,他的腰身往下,都压在车下头”上半身,被惊马踩踏”

    怪不得车厢侧翻后,自己除了额头最初撞的那下,再无其他伤处,原来有陈四先行一步”

    曹府,梧桐苑。

    屋子里早已熄灯,却是气喘吁吁,声响不断。

    直到雨散云收,曹颗才长吁了口气,轻声道:“这几日,我不在家,没有旁的事吧?”

    “没有旁的,只有二老太太整日过来,同老太太说起终府宴请之事。还有就是昌平那几个庄子。今年侍候的好,庄稼比外头的多收了好几成,暖房里的青菜也能吃了。送了几筐过来初瑜回道。

    曹缅点点头,搂着妻子,双手在她身后摩挲,道:“我休沐,给老太太过了寿再走。终府那边,不要太当回事,礼数上不亏就走了。

    隆科多再体面,也不是我的上司,管不到我头上

    夫妻两个。小别胜新婚,说话之间,已经是缠绵异常。

    次日一早,曹颗从炕上起来,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被窝,直觉得神清气爽。

    两日功夫,转瞬而过,转到就到了十月三十,李氏的生日。

    除了曹颐休沐在家,恒生也在头一日请假回来。

    按照曹府这几年的规矩,这日并不清外客,只有东西府的晚辈过来,给李氏上寿。外姓人,只有韩江氏一个。

    曹腼还是依照旧例,早起带着兄弟子侄给母亲上寿,而后就由女眷陪着李氏说话吃饭,他自己个儿则是换上大衣服,前往雍亲王府贺寿。

    今年的寿礼,是两尊根雕,雕得并不是佛像,而是一对狂精。

    看着虽寻常,但这是前朝的物件,这期间又经由他手,常年把玩,使得表层润化,看着竟不像是根雕,更像是玉摆件。

    损秆在龙九子排行四,送给四阿哥做寿礼也算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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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邂逅

    “司几在京的时候。四阿哥的寿辰。曹腼都是要专遭的灿

    其他皇子与宗室王爷、贝勒多来吃酒,曹颐不过是走个过场,取个礼多人不怪的意思。

    今年,四阿哥四十五,逢五逢“暗九”就比往年多摆了几桌酒。往来的人就多了许多。

    王府的几位阿哥,都到前院来迎客。其中,以三阿哥弘时最年长。就由他引着宗室诸王去正厅;弘历与弘昼两今年少的阿哥,随着王府长吏,招呼其他官员。

    曹颗因为自己母亲也是同日过寿,所以没有在雍王府久留,送了寿礼,同相熟的几个官员打了招呼就出了雍亲王府。

    里面浩浩荡荡,过来一行人,簇拥着两辆马车而来。

    “爷,是终府的马车!”小满眼睛尖,认出那马车上的装饰。

    曹颗勒马,退避到一旁。

    马车渐行渐近,在快到曹府一行人前,放缓了速度,到曹颗跟前,马车停下。

    前面的车帘挑开,就见隆科多笑吟吟地端坐在上,望着曹颐,而后躬身下车。

    他辈分高,既要打招呼,曹颐哪里还好端坐马上。他立时翻身下马。趋步上前,躬身道:小子曹颗请大人安。”

    这会儿功夫,隆科多已经下了马车,笑着搀扶起曹颐。他望了远处的雍亲王府一眼,道:“曹伯爷是打雍王府出来?”

    “嗯小子家里有些俗务,所以先回去。”曹颐躬身回道。

    隆科多眯缝着眼睛,笑了两声。道:“听说今儿也是令堂生辰,你正当早些回去。”

    见他莫名亲近,曹颗想起十六阿哥前几日所说的,心里就有些没底。以隆科多的身份,若非有所图。真没必要这么殷勤。

    正说着话,就见有个管事装扮的下人上前,低声对隆科多道:“老爷。夫人使小的问老爷,前边的可是淳郡王府大额驸,若是的话,夫人也想要见见。”

    隆科多是国舅,论起来是初瑜的舅公;那位夫人没提曹府爵位,只论宗亲,这见外男就成了见亲戚晚辈,并不唐突冒失。

    隆科多点点头,回道:“正是曹额驸,回去跟夫人说,不用下马车。大马路上,别在让人冲撞了,我同曹额驸说两句话,随后就带他过去。”

    那管事应声下去,隆科多笑着对曹颗道:“内子很喜欢大格格,念叨了好几遭。她待小辈最是慈爱,你不要拘谨。”

    曹颗听了,笑容有些僵硬。

    李四儿的诰封还没下,以夫人的身份招摇过市,只是隆科多的家事。不干曹颐什么事儿;但是让曹颐一个超品伯爵、二品侍郎以晚辈礼拜见国舅府妾室,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落在旁人眼中,都会觉得曹颇是抱终府大腿,忘了礼仪廉耻。

    隆科多兴致正高,没有留心曹颗的表情,正盘算着时间,是不是该引曹颐过去。

    曹颗已经抱拳,正色道:“大人,这般匆忙路遇,一无名帖,二无见面礼,就集拜见夫人,实是有失礼数。五日后,夫人要府中宴客。小子将奉家母同往,到时再正式拜见,方显恭敬。”

    他说得真诚恳切,隆科多就算有些不高兴,也不好强拉了人过去。

    隆科多耷拉下脸,道:“令堂过几日会出门?”

    曹融点头道:“既收到大人府上的帖子,自是领命。”

    因为爱妾关注曹家,隆科多先前也多问了几句曹府的事,晓得李氏夫人守寡这几年,鲜少出门应

    李氏没有认祖归宗,但是宗室权贵都晓得她是皇室遗珠,身份并不比儿媳妇初瑜低。

    想着爱妾能请得李氏夫人出来,隆科多的不快减了几分,道:“既是如此,那下月初五,老夫就等着伯爷来吃酒,”

    看着隆科多上了马车远去,曹颐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他倒是真有些佩服隆科多,这般大喇喇的带着李四儿上雍亲王府贺寿。以李四儿的身份来说,压根上不得台面,却是以隆科多夫人的身份出面。

    这回,恶心的该是四福晋了。

    以四阿哥对隆科多的倚重,加上两人舅甥名分,四福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将李四儿供起来

    曹颗回到府里,刚好看到曹顺从东府过来。

    见他穿着常服,曹颗问道:“从翰林院回来了?”

    早晨兄弟两个给李氏磕头上寿后。一个去雍亲王府,一个去了翰林院。

    “点了个卯就回转了。对了。大哥,我碰到了钱先生,他还记得大伯娘生辰,原要过来拜寿,被几位老大人拖住离不开身,托我将寿礼带过来,方才我回来时,直接使人送到这边。”曹烦说道。

    兄弟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院子里去。

    想着兰院都是自家女眷,没有外客,兄弟两个便过了二门,直接往兰院去。

    到了院门口,就听到上房传来丝弦之声。

    有丫鬟狙删;侍候。亚曹嗣兄弟讨来,扬声道!“去大大,大老爷邵屁爷来了。”

    屋子里没有马上传来叫进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绣鹤挑了帘子进来,笑吟吟地请曹颗与曹恫进屋。

    曹颗脚步有些迟缓,低声问道:“老太太这里有外客?”

    绣鹤抿嘴笑道:“老太太听说钟姑娘在京,也是今儿生辰,就使人接了钟姑娘过来。”

    听他们两个说话,连曹湘都有些不好迈步。

    “已经避进里屋了,两位爷放心进吧。”绣鹤见状,低声说道。

    外屋,花团锦簇,大家或坐或立,陪着李氏与兆佳氏说话。

    见曹颗兄弟进来,除了李氏、兆佳氏、曹颖不动外,其他人都起身施礼。

    南窗旁边,摆着个几案,两个女说书先生抱着琵琶手鼓,退避到一边候着。

    这满屋子的头油,呛得曹颗脑门直发昏。曹佳氏没有回来,只有曹颖、曹颐回娘家来拜寿。还算上一个韩江氏,是李氏的义女,算是半个曹家姑奶奶。

    曹颗同这几人聊了两句。曹烦则是耍乖弄宝,逗得李氏与兆佳氏笑了好几句,兄弟两个才从兰院退出来。

    “大哥,蒋和尚娶妻,有谱没谱?瞧着他清心寡欲的模样,不像是能安安稳稳下来娶妻生子的,别耽搁了人家姑娘。”曹烦虽没看到钟氏。但是想着蒋坚平素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

    曹颗瞥了他一眼,道:“闲操心什么?非磷是个有担当之人,既是决定遵从族长长辈安排娶妻,就会承担起为人夫、为人父的担当。”

    曹糊被堂兄说了两句,倒是不以为意,摸了摸鼻子道:“为人夫、为人父也不是那么便宜的,自打天护过来我们院子,我还愁呢。孩子念书如何,日后前程如何,往后娶个什么品行的媳妇”要是他能争气,像天佑、左住他们几个,稳稳当当地过了院试去官学就好了;要不然旗学进不去,官学没资格进,总不能一直在家里读书。”

    曹融摇摇头,道:“天护还慢慢来,等孩子大了看看再说,未必非要走科举这条路。你想要做严父,也要悠着点,别将孩子教成书呆子!”

    晚辈这几个子侄,都在西府读书,如今的西席是翰林院退下来的老翰林,是个学问极其渊博的老先生,姓范。

    曹颗问过几次孩子们的功课,范老先生都详细说过。

    长生聪敏,但是爱杂学,在正经功课上反而只是寻常;天护勤勉是有了,天份却是有限,即便是勤能补拙。怕是成绩也有限;魏耀辉生性爱动,若不板一板性子,不过是识字不当睁眼瞎罢了;天阳年初才入学。年纪稚嫩,还看不出什么。

    天护如今虽养在曹慎名下,却是曹硕之子。想当初曹硕在功课上就有些吃力,曹颐怕天护走父亲的老路,压低太大,反而不成事。

    兄弟说着话,出了二门,就见蒋坚低头踱步,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曹颇兄弟两个走到他跟前,他仍没有察觉。

    曹融止住脚步,曹撅已是忍不住,“咄”了一声,唬了他一跳。

    “蒋先生站在这儿,莫不是盼着能见妓子一面?”他笑着打趣道。

    四十多岁的童男子,不能说是京城独一份,也是不多见。

    蒋坚抬起头来,竟然难得地露出几分腼腆来。

    曹帕见状,笑声更盛。曹颗见他调皮,哭笑不得,招呼二人去前厅说话。

    “非磷放心,兰院都是曹家女眷。没有外亲,不会惊到钟姑娘。”曹颐安慰道。

    这“钟姑娘”就是蒋坚的未婚妻。十月初至京,这次并不是头一遭进府。她刚到京城时,曹颗就叫初瑜出面,接她来过曹府一次。

    不过是看在蒋坚面上,看看这位姑娘嫁妆预备得如何。曹家这边。好酌情帮衬。

    “她是乡下女子小门小户出来的,我只是担心她不懂规矩,惹了老太太、太太们生厌。”蒋坚讪讪道。

    曹颗摆摆手,道:“非磷外道了。我虽没见过钟姑娘,但是听家母与内子赞不绝口,就晓得指定错不了。非磷好福气。”

    蒋坚脸上只有认命的无奈,并无欣喜。

    这明日就是十一月,康熙宾天是十一月还是十二月?

    曹颗突然想起此事,皱眉道:“非磷婚期定了么?”

    他记得蒋坚提过年底前迎娶的,这离过年也只剩下六十天。

    蒋坚摇摇头,道:“还没定。十一月只有初六与十六是好日子,日子有些紧,赶在腊月里,可选择的吉日就多了些。”

    “还是干早的好,钟姑娘寄住亲戚家,住着也不自在。左右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当,就差迎娶这一项。”曹颗道。

    蒋坚点头道:“初六怕是来不及。那就十六,明儿我便去她舅舅家商定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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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冬月

    每说相关寿礼,在今日8前,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就使。但是今日即是亲至,不见上一面也说不过去。

    早先因真心亲近,十六阿哥对李氏一口一个“姨母”的,这两年才改了称呼。

    叫“姐”名不正言不顺,叫“亲家太太”又委实生疏了,十六阿哥就折中,能不叫就不叫人,若是叫人。便只唤李氏“夫人”。

    因曹颗之前打发人往二门传话。兰院贺寿众女眷都回避了开来,只留李再与初瑜婆媳与两位皇子阿哥相见。

    想着眼前这两个身份尊贵之人,是自己的手足兄弟,李氏有些恍然。

    他们,是自己儿子的亲舅舅。

    莫非是骨血天性,因他们是舅甥的缘故,所以才对了脾气,彼此投缘?

    仔细瞧他们,与自己儿子长得又不像。说起来,这两位皇子的年岁。比自己的儿子还想想宫里的二十四阿哥,比天佑还

    这乱七八糟的辈分,想起来就叫人头疼。

    李氏决定将这些都撂到一边,还是做如常状,先请两位阿哥安,而后同十六阿哥问起王嫔近况。

    在得到科尔沁这笔宝藏前,李氏就是这般同十六阿耸说话。

    如此一来,倒是解了十六阿哥的拘谨,说话中几次都差点将“姨母”脱口而出。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还耍赶在关城门前出城,曹颗吩咐在前院摆席,除了招待两位阿哥外,还有他们的随从人缘,也都使人安席。

    兰院,西厢。

    这里是长生的书房,黄梨米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虽没有什么罕见珍本,却是将这几年京城书坊所出的新书,差不多买了个遍。

    这样的书房,在曹府并不是独一份。前院与蔡院,也有两个差不多的书房。这三处的书本都是一处买的。

    曹颗不怕孩子们看书杂。多长些知识,见识广博些,总比他们见天捧着课本,成为书呆子强。

    他不希望孩子们成为儒家子弟,而是能博彩百家之长。

    因两位阿哥过来见李氏,静惠带着柚姓小姑与韩江氏、蒋坚的未婚妻钟令嘉避到这边来。

    看着半屋子的书,旁人还不觉什么,钟令嘉却是有些移不开眼。

    早先在李氏房里,看着古朴的家具与摆设,她只晓得不凡,却说不出哪里好来。

    她是乡下秀才家的女儿,虽认识几个字,但是见识定有限。只知道那些器物精巧,当得起一个“好”字,具体有多好、哪里好,她也不能说清。

    要说表面光鲜。那些摆件,还不如乡间地主家收拾得“珠光宝气。”

    她只晓得,书不便宜,尤其是这种装订考究的套书,价格更是不菲。她在老家时,家中也有些藏书。多是父兄借了旁人的书后抄录而成。

    长生是李太夫人幼子,她上午是见过的,不过是个孩童,就能有半屋子书,可见真如舅母所说,曹家是显贵人家。

    未婚夫在这样的人家做幕,不知艰难不艰难?她虽没见过自己的夫君。却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晓的他是“侠骨仁心”之人。

    自己不过是个乡下女子,有什么能帮上未来的夫君的?

    钟令嘉这般专注地看着书架,自是引起旁人侧日。偶尔有人望过来,她也浑然不觉。

    只是她是客,旁人也不好多问数什么。

    唯有四姐。是个实在人,只当她喜欢这些书。笑着说道:,“钟姐姐可是看到心里稀罕的书了?这是七弟的屋子,旁人不好做主。但是这书架不仅兰院有,前院也有。姐姐只管记住书名,而后使人传话给蒋先生。让先生给姐姐淘换。”

    钟令嘉点点头,道:“多谢四姑娘指点”

    说话间,就见绣雀挑了帘子进来,道:“二太太、五太太,十六爷、十七爷出二门了,老太君请请太太们并姑奶奶们回上屋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回到前院,这席面也预备的差不多。

    倒是有半桌子新鲜菜蔬,看着碧油油的,引得人食欲大开。

    两人吃得香甜,不用曹颇让,就吃个肚圆,而后就带着长随侍卫离去。

    赶到的城门时,刚好守城校群正带人要关城门。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顺当地出了城,赶到南苑时,天已经全黑了。

    曹府这头,早已席后散场,几个女眷都回自己个儿家。曹颐想着终府之事,便移步到兰院。

    李氏有些乏了,歪在榻上,由着丫鬟给她敲腿。

    见儿子来了,她坐起身来,笑着说道:“都这晚了,怎么巴巴地又赶过来?。

    曹圃没有立时就答,而且看着侍立的丫鬟们两眼。

    李氏见状,晓得儿子有话要说。对绣雀、绣鹤摆摆

    “这是怎么了?可是十六爷、十七爷有什么吩咐?”李氏带着几分忧心道。

    曹家进京后,往来的人家比过去显贵,却也让李氏提心吊胆,生怕哪里有什么祸事或变故。

    曹圃摇摇头,道:“不是因这个,是为旁的。”

    他将十六阿哥讲述的,倍府如夫人李四儿大闹雍亲王府之事,讲了一遍,最后说出结论:“即便母亲端午要去国舅府,也不好带妹妹们同去,还是不要带她们出门了。”

    以李四儿的脾气,倒时还不知闹什么花样出来,到时候乱七八糟的。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李氏听了,想着兆佳氏这些日子的用心,有些为难。

    “你二婶想要让你两个堂妹出去见见世面,这些日子为了张罗这,张罗那,忙了这些,如今怎么能说不去?”

    李氏这般迟疑,曹融看出她的顾虑,道:“进了冬月,各府邸的应酬也多。到时候带着两个妹妹。也算当时。左右妹妹们还等转念初瑜出孝,带着她们往各府转悠转悠,也不过举手之劳。”

    李氏想了想,饿七点头

    次日,曹融仍是休沐在家,好好地歇了一日,连带着蒋坚都清闲起来。

    他想着自己该去前门,除了商议婚期,就是问问聘礼与嫁妆什么的。

    吴盛既得了吩咐,要帮衬蒋坚娶亲,自是与之同往,为他筹划迎亲相关事宜。已经定得差不多,如今就看父母了。

    钟令嘉寄居处这位舅舅,并不是亲舅舅,而是堂舅舅,花甲年纪,见了蒋坚就要拉着他去喝酒。因是老乡。带着乡音,蒋坚只觉得熟悉。让人想要亲近。

    因是平民家的女儿,钟氏身边并无侍婢。伴着她上京的,只有一位寡居的姑姑。

    蒋坚同那位第舅提了月内迎娶之事。而后又请老姑母来说话。

    等老姑母到了,蒋坚将带来的银匣子奉上。这里面装着二百两银,是蒋坚给小妻子添妆,,

    到了初三,曹融假期完了,依旧回南苑轮班。

    这日,从半夜就开始阴天,到了早晨,就开始下起雪来。

    开始如撒盐,而后如扯絮。

    曹颗在帐子中,处理这两日的公文。等觉愕手腕酸涩,起身出来时。到了下午,整个驻地就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瑞雪兆丰年?”曹颐喃喃道。

    进京这些年,他也算明白了。京城池界,十年九早,想要给好年景很是不容易。

    御帐内,四角摆了炭盘,使的屋子里温暖如春。

    智然坐在康熙对面,两人中间摆着一盘局。与他博弈的,并不是康熙,而是康熙旁边的皇孙弘历。

    康熙弄始还望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就有坐不住。

    棋盘上,厮杀的正厉害,引得弘历与智然全神贯注与棋盘上,不敢有半点分心。

    若是他们抬头或者转过头,就会发现康熙的脸上白的怕人,额头上汗津津。

    棋盘上还在厮杀,康熙却有些坐不稳,身上已经开始颤抖。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智然,他方才抬头时,刚好对上康熙骇白的脸,不由地怔住。

    弘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祖父的模样,唬得立时起身,道:

    “皇玛法!”

    康熙点点头,望着满是依恋与担忧的弘历越发喜欢。

    “皇玛法,您这是不舒坦?还是传太医过来吧。”弘历小心翼翼地说道。

    康熙想摆手说不用了,身子一软,已经往旁边歪下去。弘历忙上前一步接住,心中带了几分慌乱。

    “怎么办?”弘历向智然问道。

    智煞的视线从康熙身上转到帐子口,低声道:“不可张扬,蒙古人还看着!”

    这会儿功夫,康熙已经幽幽醒来,直直地望向皇孙弘历。

    弘历的眼泪簌簌落下,望向集熙,什么也没有说。

    康熙心里叹了口气,道:“我联没事,就是昨晚睡得晚些,今儿有些乏。你们先下去吧,联要歇一歇

    弘历与智然应了一声,退出帐子。

    不远处,就见恒生与一个小沙弥候在那里。

    看着恒生因冷风红扑扑的脸,哆哆嗦嗦的样式,智然不由皱眉。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四爷出来了,瞧这雪如此,打雪仗最有意思了。二十一爷使人问了一遭,咱们去不去寻他们要?”恒生问道。

    担心着祖父的身体,弘历哪里有闲情逸致游戏,摇摇头,道:“冷呢。就算想要游戏,也要挑个暖和的日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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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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