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ny，你们的事业最近怎么样啊？”
“唉，别提了，我们今天在京城，跑了六七家寻呼台，谈网络寻呼合作，很难啊，快累死了，刚回到招待所休息。
不过，倒是有一个好消息，QICQ的同时在线人数超过500人了，我和Charles开了啤酒庆祝。”
“恭喜啊，pony，我对QICQ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tony，你说！”
“我和朋友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网吧，朋友在负责管理，他们都注册了QICQ，我们有时候也在网上联系，聊一些工作方面的事。
现在，QICQ只能单对单聊天，感觉不太方便啊。
我在想，如果有一个群聊的功能，我自己能建一个QICQ小聊天室，将朋友拉进来，大家就可以在QICQ上面，实现多人沟通了。”
“tony，谢谢，你这个建议太棒了！我们会考虑的……”
4月12日下午5点过，马小飞在家上网，见小马哥的QICQ在线，就跟他聊几句。
鹅厂的创始五虎，现在正在全力推广自己的网络寻呼解决方案，可惜这个方向偏了。
2G移动网络的商用正在快速普及，手机用户增长很快，寻呼台实际上已经开始没落了。
不过，马小飞也不会提醒小马哥。
现在的鹅厂，也只能靠这个业务挣一点现金流。
鹅厂真正的第一桶金，实际上来自于移动梦网的短信增值业务。
只是，这个暴利赚钱的业务，大概还要等一两年才会有呢。
小马哥现在还意识不到，QICQ这只小企鹅，随着用户快速增长，很快就会成为一只恐怖的吞金兽。
如果采纳了马小飞的建议，开发群聊功能，很可能加快QICQ的吞金速度。
自从跟小马哥建立起网友关系，马小飞每隔几天，都会跟他在QICQ上聊几句。
现在，已经能聊很多事了。
下线之后，马小飞突然接到了记者郑玉林从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小飞，我这有一条很惊人的新闻线索，想跟你商量一下。”
马小飞问道：“什么线索？”
郑玉林道：“我在东山镇发现了一家秘密炼泔水油的厂，太恶心了，听说城里不少餐馆、火锅店和米粉店，都在用这种油。”
马小飞一愣，忙道：“我在解放街，你到我家里来聊。”
挂了电话后，马小飞点根烟，也有点震惊了。
震惊的不是地沟油，而是郑玉林这家伙，居然想调查这个。
你妹的，这是找死啊知道吗。
幸好郑玉林想着找他商量，否则可能怎么死都不知道。
现在，马小飞这个副主任，在记者中间挺有权威，很多记者遇到了重要的新闻线索，首先会找他商量，而不是找编辑。
马小飞会非常细致的指点大家，如何去采访调查，写出好稿大稿，同时又避免陷进一些纠纷甚至官司之中。
《都市版》记者惹出过几次纠纷，差点上升到打官司的程度，都是马小飞出面调解摆平的。
郑玉林这家伙也挺奇葩的，快30岁了，原本是东山镇初中的语文老师，老婆也是东山镇初中的老师，女儿都有5岁多了。
这家伙脸皮厚，能说会道又好色，之前带个实习女记者，让他泡到手了，听说还泡了广告部一个业务员。
这些事，你情我愿的，马小飞自然不会管，也管不着。
郑玉林写稿子很不错，喜欢写监督报道，被文光煜培养成了一名有点名气的调查记者。
写过几篇有影响力的监督报道之后，郑玉林就以调查记者自居，喜欢吹嘘，以此来跑广告和专题，也用来泡妹子。
郑玉林没来过马小飞家里，马小飞到小区门口等到他后，一起上楼，去了自己租的303那套一室一厅。
马小飞泡壶茶，坐下来给郑玉林递根烟：
“老郑，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地沟油厂的？”
“地沟油？对，这个名字很形象啊。”
郑玉林点上烟后，接着道：
“我前两年教过的一个学生讲的，今天在城里遇上了，他知道我在做记者后，就告诉我了。
他在这家地沟油厂打工，连他和一些工人都看不下去了。
听说，有些泔水油，还是从化粪池里捞上来的，臭死人。”
马小飞问：“这家地沟油炼制厂，规模大吗？”
郑玉林道：“应该不小，我学生说，每周都会拉几十桶出去，装酒的那种塑料桶，50公斤一桶。”
马小飞吸了一口烟：“老郑，还好你没去找这家地沟油厂，否则很危险。”
郑玉林笑道：“怕个锤子，你知道的，我小时候在建设兵团长大，枪都摸过，还砍过人。”
马小飞摇摇头：“老郑，这跟你过去做暗访，跑调查新闻，完全不一样。
自古有训，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样一家地沟油炼制厂，规模不小了，而且城区周边，可能不止这一家。
你说讲的城里餐馆和火锅店、米粉店用地沟油，应该不少见。
炼地沟油，几乎没有成本，可谓是一本万利。
你如果贸然去调查，别说被人暴捶一顿，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遇上凶残的，干掉你也不是不可能。”
郑玉林好奇道：“小飞，你怎么知道这些？”
马小飞道：“我姐姐以前在乡镇上开小餐馆，我早都听说过了。
开餐馆，最常见的是用老油调香。
比如有些需要煎炸的菜品，要用很多油来做，做好了，煎炸的油又倒出来，反复使用，这就是老油。
很多老百姓家里，也会这样做老油，味道香，也没什么不卫生。
其次，大小餐馆普遍的做法，就是将顾客吃剩的菜，油水滤出来，然后熬炼成老油。
我们平常在餐馆里吃饭，遇到这种老油的概率很高。
最后，就是很恶心的地沟油了，用各种搜集来的泔水油反复熬炼，去除了臭味，变成了透明的老油。
一些餐馆、火锅店，还有米粉店，要用很多油来做汤料或油碟，就是这种地沟油的主要客户。”
郑玉林道：“小飞，听你这意思，地沟油这条线索，我们不能做了？”
马小飞想想道：“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不能像你想的那样去暗访什么的，太危险。
这件事，你不要急，更不能轻举妄动，我来想想办法。
另外，如果你的学生再联系你，你可以打听一下这家厂子老板的背景，让你的学生不要再跟人提这件事。
老郑，我们做记者，遇到这样的新闻线索，头脑一定要清醒，要去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
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