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日明王焰
法坛一毁，弥漫全城的妖烟邪雾，没有源头，就开始缓缓消散。
游荡在街头的鬼魂，无风自燃，全数化为烈焰，魂飞魄散。
陆川挺身卓立庭院中，明锐的先天灵觉朝四周弥漫而出，延伸出三十六丈外，将整个道观彻底“扫视”了一番，发现没有一丝阴寒气息，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巢穴被端，正主儿却施展遁法逃之夭夭，难免美中不足。
好在毁掉了拘魂的一件六品法器和一件七品法器，全部变成了自己的经验点。
此次事件之后，他和玄冥教的梁子就结大了，成为玄冥教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不过这样也好，送上门的经验，不要白不要，免得他还需要花费银两去求人。
至于会不会遭报复，他也不怕，作为北斗司的降妖使，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陆川收回先天灵识，县城危机解除，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马上动手去做。
此地八角井中，药气弥漫，说明百药斋也是帮凶，万万不可让这些家伙脱身事外。
转眼他出现在百药斋，见里里外外没有半个人影，歹人早闻讯退走，他来迟了一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玄冥教动静太大，恐怕不得不消沉一阵子。
这些百药斋的帮凶，只会变成被玄冥教抛起的对象，仅仅是一件无足轻重的棋子耗材罢了。
陆川见妖人全数铲平，但全城百姓，大多数都中了妖烟毒雾，昏迷不醒，要想全数救治，更是一件麻烦事，他就算三头六臂，都不可能一个人完成。
现在只有让那些捕快衙役，来挨家挨户救人了。
他回到衙门，当起了临时的知县大人，忙碌起来。
直到华灯初上，县城才出现一丝生气，沿街数十堆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县城。
最先被救治的大夫和临近村落的所有壮年男女，正挨家挨户地救治依然昏迷中的百姓。
陆川傲立在东城门上，看着一户户人家中昏迷的男女老少，渐渐恢复过来，心头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豪和欣慰。
能以一己之力，拯救一城百姓，更是功德无量。
趁着这时候少许空闲，正好将经验点数全部用掉，强化自身。
他心念一动，将目光盯向了屡次发挥奇效的《凤舞九天》上。
瞬间3000点经验就消耗出去。
【强化成功，《凤舞九天》熟练度从“登峰造极”提升为“返璞归真”】
下一刻，天地涌入的奇异能量，汇聚在丹田，化为一颗米粒大小的金蛋。
一丝朱红色的奇异光芒，立刻与身中三十六穴窍的金莲融为一体。
带着一丝热流的玄异力量，充盈着全身，让卓立在夜风中的身躯，随时都欲乘风而去。
耳目口鼻，也是为之一变，萦绕在耳边的远近声息，再次安静下来，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随着身法的提升，陆川自信心又大增。
他就算打不过，也能逃之夭夭，只要不差距两个大境界以上，他就是一头翱翔九天的小凤凰。
下一步，提升等级最低的《金翎神罡》。
就在目光一转间，他才发现原来的《大日烈焰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大日明王焰》，熟练度从返璞归真跌到了炉火纯青。
大概是从下品直接提升到了上品，锱铢必究的面板，想着法子补齐升阶欠缺的经验。
那就继续补上，不就区区四百点经验？
【强化出暴击，《大日明王焰》熟练度从“炉火纯青”提升“返璞归真”】
或许是早强化过多次的缘故，上品功法再次出现了罕见的暴击。
身中炙热的气息，全数收敛，化为一股清澈无瑕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身中出现了七处轮脉，层层叠叠。
丹田中的金莲，再次盛开，宛如一个莲台，上端立着一颗凤凰蛋。
这……究竟是搞什么名堂？
难道凤凰准备鹊巢鸠占，抢了自家亲闺女孔雀位置，自己去当明王？改名凤凰明王？
陆川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但是他本能的估计，这应该是好事。
好了，内功和身法都满级了，雷霆刀法依然无法强化，唯一可以升级的就《金翎神罡》，那就不用客气了。
花费3750点经验，将金翎神罡提升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自然而然生出一丝真气，在身外结成一个巨大的气茧。
同时间，丹田中的凤凰蛋上，出现了一团五彩霞光，将金莲一起笼罩。
陆川大喜过望，知道三门心法彼此契合，完美融合在一起。
可惜没有足够的经验进行融合，不然必然会出现一门更厉害的绝世心法。
【姓名：陆川
身份：北斗司黄级降妖使
修为：培元境五重天（可强化）
武学：《凤舞九天》返璞归真，《大日明王焰》返璞归真、《金翎神罡》返璞归真，《雷霆刀法（残篇）》初窥门径。
经验点数：3125】
三门地级上品武学全数提升到最高境界，出人意料地再次将修为提升了一重天。
只要武学心法熟练度高，修为自然提升上去，不然十倍递增的强化点数，他可花费不起。
唯一遗憾，就只有残缺不全的刀法依然是初窥门径，就先留着有其他武学可以配套这门道法，再吞噬补全吧。
“陆大人，你鏖战一天，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此间有我和童捕头坐镇，能处理下来这些杂务。”
一位中年文士和衙门的老捕头一起走了过来，开口劝说。
此人是城中有名的儒士，名叫周云，义不容辞地加入到救治全城百姓中，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让陆川少费无数心力。
陆川略一思索，决定不要太过招摇，若是他鏖战一天，连击败几位大敌屁事都没有，那就说不过去了。
他低声咳嗽两下，缓缓点头。
“此城民心不稳，恐慌依在，这样吧，我就在这门楼略微休息，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我也好过去救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周夫子和童捕头了。”
话音一落，他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满不经意地擦拭掉。
如果城中还有玄冥教的党羽，那自然会在晚上向他动手，他故技重施，就看有没有傻瓜上当。
第三十二章 阵图合一
残阳如血，整个大地满是尸骸，散落的旌旗武器，一片荒凉。
一头身长九丈的漆黑巨虎，皮毛上满是鲜血，屹立在残缺的城头，昂首长啸，一股浓如墨汁的黑气，从口中喷出，冲天而起，朝天际射去。
“畜生，今日容你不得！”
九天之上，遥遥传来一声清喝，声如龙吟，一亩许方圆的巨手，银光万丈，从天而降，带着轰鸣巨响，就将巨虎拍得粉身碎骨。
黑烟血光弥漫，满空血肉飞溅。
一头半人高，丈许长的黑虎精魄，正欲腾空遁走。
白玉巨手五指一缩，将精魄牢牢抓在掌中。
云光明灭变幻，五指化为五根玉柱，巨手化为了一座小山，将精魄镇在其中。
身困牢笼中的黑虎元神，再次发出一声厉啸，其音凄厉，震耳欲聋…
熟睡中的陆川一个激灵，从靠着的太师椅上猛然惊醒！
四周灯火通明，原来是南柯一梦。
心头依然冒起一丝萧杀冰寒的气息，方才听到的虎啸，萦绕不散。
紧跟着丹田升起一丝玄异暖流，将萧杀气息化为乌有。
心头一丝悸动，也荡然无存。
神轻魂宁，全身上下，涌起了前所未有的磅礴战意。
这……画面也太劲爆了吧！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
原来此地真的镇压过一只虎妖。
多少年过去了，居然还能勾动他身中的玄异能量，绝非无因。
若是猜测不差，玄冥教坑杀一城百姓，根本目的就是释放这头上古虎妖。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取出贴身收藏的玉壁，握在掌心中，仔细端详起来。
和前几日略有不同，玉璧上的斑斓色彩鲜艳了少许，泛起一丝丝血色。
缺口处的缥缈清灵气息几乎消失殆尽，多出了一股萧杀冰寒气息。
才取出没多久，玉璧上就凝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晶莹剔透，诡异莫名。
刚才绝非偶然，一定是镇压黑虎妖的禁制出现了松动，玉璧立有反应，让他感受到了虎妖的召唤。
想到这里，陆川哭笑不得。
死在他手中的几十位身具道法武功的玄冥教众，精血魂魄可比普通人强盛无数，这才是禁法出现松动的根本原因吧。
或许可以问问城中博学多才的周云，打听一下消息。
他从城楼中走了出来，很快来到篝火熊熊的东校场。
此时一条熟悉的身影，正借着火光，在屋檐下的案头疾书。
陆川正准备开口，突然心生感触，定眼一看，发现书案旁的箩筐中，摆放着一堆烟熏火燎的破碎物件。
一侧露出半边碎壁，一丝清灵缥缈的气息，缓缓透出。
他双目一缩，微一凝视，面板给出了提示。
【半块洞天阵图】
陆川满不经意地走了过去，随意将半块沾满火烟的石壁取了出来，顺手擦拭两下，然后朝某周郎问道：
“周先生，这又是何物？”
周云连忙起身见礼。
“禀大人，此乃在下专程让家丁收拾大人烧毁的妖人法坛，清理出来的残缺物件，收在一起，免得祸害他人。”
陆川心头暗叫惭愧，当时法坛妖气冲天，两件妖幡将法坛上其他妖气全数遮蔽，随即就被他体内引发的大日孔雀明王神焰烧得精光，哪里会留意其他东西？
如今二壁合一，这位周郎功不可没。
“先生果然谨慎，此时马上五更天了，你也先去歇息歇息，日间恐怕还有不少琐事，需要先生处理。”
陆川将本来的问话吞了回去，仙人所留的阵图就在眼前，周云都一无所察，问也白问。
说话间，随手一挥，手中玉璧，化为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他如单独拿走一块残破的石壁，对于心细如发的周云来说，定然会觉察到什么，只好略施手段，混淆视听。
洞天阵图，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周云见陆大人摆出代替他巡夜的架势，心中莫名有点感动。
陆大人昨日一役，伤势颇重，只是强行压制下来。
才休息半日，就立马出来巡夜，这样尽心尽力的降妖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不要打扰鲁陆大人了！
行礼一拜，默然退走。
陆川自然不知道，周云对他的仰望，已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只想着到手的玉壁。
身形一展，陆川出现在四十丈外的黑暗中，轻轻将手掌一伸，抛出的玉璧，正落入掌心。
两块玉璧合在一起，寒意大减，一道缥缈浩瀚的气息，从壁中生了出来，与体内的玄异真气，交织在一起。
原来如此！
陆川恍然大悟，玉璧上尽管没有任何文字符号，暗藏着的特殊信息，需要特殊的方式，才能打开。
一丝真气灌注在两块玉璧中，玉璧寒气大盛，再次将原本缥缈清灵气息压制下去。
“难道是打开方式不对？”
陆川揉揉脑袋，觉得无计可施。
看着玉璧上的血光，丝丝相扣，灵机一动，弹指飞出几滴鲜血。
顿时，玉璧上白光一闪，烟光过处，两块残损的玉璧，破镜重圆，合为一体。
壁上出现了一幅图像，五座玉峰按照五行八卦方位排列，正中卧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黑虎，半身浸泡在一座血池中，威严而妖异，仿佛欲脱壁飞出。
原来要双壁合一，才能现出阵图！
陆川大喜过望，正欲回头去找周云请教阵图上的方位线路，可才走出几步，突觉玉璧上寒气越发强盛了三分，连手掌都泛起了片片冰雪。
抬眼打量周围，见街道的另外一头，正是他斩杀众多玄冥教妖人的道观所在。
原来日间斩杀妖人，他依然遗漏了最大的关键问题。
玄冥教选择这道观，布置祭坛，必然有某种玄异联系，和镇压妖虎的洞天相通，那口云雾蒸腾的八角古井，就是入口。
“来人！”
他跑到县衙，长喝一声，两位巡视的捕头和几位壮年男子，立刻围拢过来。
“你们立刻封锁玄武观，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陆大人，童捕头说上头传来消息，京城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正在路上，还请陆大人不要孤身犯险。”
陆川挥挥手，就大步朝玄武观走去。
阵图上所载的洞天福地，开启在即，此时他哪有闲情等下去，
仙缘，自然要得到手中，才叫仙缘，对面不识，那就是猿粪。
第三十三章 洞天虎牢
在晨曦的照耀下，玄武观内的八角古井散发出丝丝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
若不是陆川手中握着阵图，根本感受不到这淡不可察的玄异变化。
他驻足略做犹豫，感觉自己冒然进去风险极大。
刚才的梦境，他见识到上古凶魄玄虎的强悍实力。
连仙人都杀不死，可不是他一个滑铲就能搞定的。
更大可能是成了虎妖的盘中餐。
北斗司和朝廷都派人过来，他自然是让个子高的顶在前面，犯不着为了一头实力强悍的虎妖送了性命。
这时候，一抹晨曦照耀在他手中的玉璧上，原本色泽斑斓的玉璧，陡然变得晶莹剔透，射出一道玄异的白光，正好照在水井下方。
井水中清光一闪，射出一片青霞，将他一卷一裹，就扯入井中。
下一刻，陆川就发现变幻了一个地方，立身之处就在一座残破的城池下。
四周残兵断刃依稀可见，无穷无尽的苍凉萧瑟，萦绕在心间，心情也随之低沉起来。
该死！
果然水井就是连结禁锢大虎妖的通道。
玄冥教妖人，是想献祭一城人，让虎妖脱身，开启了仙法禁制。
他手握完整的阵图，符合开启阵图的条件，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进来。
不知怎么的，他心情越发沮丧，莫名其妙地涌起一种痛不欲生的冲动，想一头撞死在前方的城墙上，一了百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让他生出一股反抗。
紧跟着手中的玉璧，传来缥缈清灵气息，立刻引发体内明王真火，水银泻地般高速流转奇经八脉。
炽热的先天真火，让他四肢百骸间散发出磅礴生机，整个人一下清醒过来。
刚一定神，玉壁上就如龙走蛇地出现十六个个朱文古篆。
“五行之源，太乙之本，玄天精魄，德者降之。”
噗！
陆川差点喷了，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德者降之？
你老人家好像不是靠品德降服这虎妖的吧？
是一巴掌拍死的，不要告诉我，那一巴掌就是品德所化。
而这个时候，手中的玉璧异变突生，随风而逝。
前方云雾山岚中，缓缓现出五座擎天玉柱，高耸云天，正与梦中见到的景色一模一样。
原来阵图也是洞天中的一环，必须阵图在洞天内，才能开启最后一道禁制。
四周山林传来无数异啸，好像万兽争鸣。
尽管隔得甚远，但一股萧杀的气息，就从前方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转眼千万头牛犊大的青狼，潮水般狂涌而来。
一双双碧绿的眼睛齐齐盯在他身上，无穷的杀机，足以让任何人绝望。
狼群只要成千上万，就算是宗师级人物，也要绕道走。
眼角闪现出无数条信息。
【食气境一重天狼妖】
【食气境二重天狼妖】
.......
面对这么多的狼妖，陆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突然想到任何血肉魂魄，都会让妖虎壮大，恢复自身力量，昨日满城血光，才让禁制松动。
他此时斩杀这些狼群，效果与斩杀玄冥教妖人一样，都是资敌找死。
况且他也杀不尽。
他收起长刀，展开身法，朝身后残破的城墙上飞掠而去。
他不相信这些狼妖，能追上他返璞归真的凤舞九天身法。
两个时辰之后，陆川绝顶轻功，避开沿途妖兽妖禽，赶到阵图上标志的出口所在——一个五峰环绕的山谷。
谷中高耸着一座残损风化的石碑，上书十余个斑斓残缺的古篆。
“洞天虎牢，凡人至境，道法神通，皆为虚妄。以杀止杀，百炼成钢，唯我武道，亘古恒昌，”
碑下摆放着四件兵器：
一根青气缭绕的龙形长枪。
一把剑芒吞吐的三尺古剑。
一柄红霞缭绕的开山大斧。
一把锈迹斑斓的古拙长刀。
一入眼，四件兵器立涌出四道迥然不同的杀气，朝他席卷而来，要是胆气功力略差，就跪倒在地。
陆川明白，这四件神兵利器，各有所长，只能取其一。
目光一下盯向了古拙长刀。
才伸手握住刀柄，掌中涌入一股浩瀚雄浑的杀气，与他身中斩杀众多妖魔鬼怪的煞气融为一体。
刀锋瞬间泛起一道乌金寒芒，宛如流光溢彩般流转不定。
如此神兵利器，远非等闲可比。
光影浮现，人已落在山谷内。
一头身长三丈的黝黑血虎，缓步向他走来。
黑虎每踏出一步，地皮都微微一震。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萧杀气息，将他全身锁定。
陆川凝神聚气，体内玄异能量充盈四肢百骸。
一丝丝红霞从三百六十五处大穴狂卷而出，在身外结出一层三尺厚的护身罡气，与血虎身上涌来的滔天煞气抗衡。
【玄妙境九幽玄虎，上古妖兽！】
面板给出的信息，让陆川震撼之余，又多了一丝抗衡的信心。
玄妙境的上古凶灵，他又不是没有斩杀过，此时三大上品绝学技能全数点满，又神兵在手，不愁没有一战之力。
“年轻人，你是我见过最弱小的挑战者，也是本王最虚弱的时候，说不定你有机会能将我斩杀，哈哈哈！天下间居然真有蠢材，相信了太苍老儿的鬼话，德者降之，山君的威严，不是尔等虚伪小人可以挑战的！”
陆川长刀屹立身前，施展出雷霆刀法中唯一守式“不动如山”，连人带刀化为巍巍山岳，抵御四周滔天的萧杀气息。
“山君此言，深符我心，小子也不相信阵图留言，之所以照办，仅仅是怕阁下凭借其他生灵的血肉魂魄，壮大自身，小子不得不一路逃窜过来，确保不为虎作伥！”
“年轻人果然有点本事，能看破本王的力量源泉，可惜仍然难逃一死。”
“问过我手中宝刀再说！”
陆川手中刀气越发凌厉三分，在体内玄异能量的催动下，雷霆刀法天下无双的气势，发挥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森寒的刀罡杀气，与迎面而来的滔天血光煞气，分庭抗礼，不让分毫。
若不是没有这两日连场血战，胆色功力皆有大幅度提升，他连站在这头妖虎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第三十四章 太苍真传
九幽玄虎身中血光大盛，夹着漫天腥风，朝他猛扑过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没有半点花俏变化。
陆川卓立如山，刀式不变，刀锋上乌金寒芒，化为一道紫巍巍的电光，迎了上去。
噗的一声闷响，无坚不摧的雷霆刀罡，片片碎裂，玄虎势头缓了一缓，抬眼看来。
“原来你不仅修成了玄门金丹，更炼成了此方大千世界绝传的大日孔雀明王神通，怪不得太苍老儿，会选你为赌约的最后一个人选，可惜你功力尚浅，难成气候！”
陆川心头一跳，方明白过来，他丹田莲台中的那颗米粒大小的凤凰蛋，就是道家修道人梦寐以求的金丹，也是他口中的玄异能量，正是玄虎的克星。
下一刻，陆川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出千百道身影，与玄虎交击在一起，施展出双翼双爪，向玄虎发动水银泻地的攻击。
转眼身法越展越疾，与天地浑然一体，发出一声轻啸，宛如凤吟。
全身真气狂涌而出，生出片片先天罡气，带着满天异彩，隐隐可见一头通体朱红，翎生五彩的九天朱雀浮现在身后。
在迅雷不及掩耳间，朱雀化为一道流光，将玄虎团团笼罩，轰的一声，就化为一团金色烈焰，熊熊燃烧起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陆川连人带刀化为一道乌金长虹，重重劈在金色烈焰上。
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烈焰片片碎裂，地面陷落一个三丈方圆的深坑，九幽玄虎却不见了去向。
下一刻，头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
一头宛如山岳的巨虎，虚悬在众山之巅，正以惊人的高速，由大变小，朝他手中长刀涌来，一闪而隐。
铮！
长刀发出一声清脆至极的刀鸣。
整个天地，应声碎裂。
还不等陆川明白究竟发生何事，光影闪动，人就给重重抛飞出去，落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内。
陆川站定身体，见四周充盈着缥缈空灵的玄妙云霞，心神也随之一轻。
【先天太虚清灵之气】
又是“先天”，又是“太虚”，陆川就算没见过，也知道这就是尘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天地灵气，看名称还是那种最高档的货色。
他想都不想，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体内真气，吸纳这先天灵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他悠然从定中醒转过来，空中的灵气，淡不可察，云烟缥缈的房间，也一眼看到底。
前方石壁上，刻着几行模糊不清的字迹：
“能入此室者，已降服西方太乙真精所化的九幽玄虎，融入九天玄金所炼刀剑内，化为神兵利器，无坚不摧。
本应传汝心法，可惜吾本昆仑弃徒，不敢妄授师门绝学。汝可持吾法牌，送返昆仑太虚宫，自能归入门下。
少清三篇，玄门根基所在，吾无意所得，玉汝于成。
先服太虚丹，再修少清诀，略有小成，即可前往昆仑，拜师学艺，须知汝乃太苍一脉，不弱于人！”
陆川看完，下巴落地。
这位太苍老前辈，争强斗狠，脾气暴躁，可不是一点半点，口口声声以德服人，却杀伐果断，拳头就是道理。
都是弃徒了，还要让门下不弱于人，这岂不是坑杀徒弟吗？
他目光一转，发现石壁下有三块玉简，看上去年代久远，早风化残损，只有上刻的朱文古篆，完好无缺。
他目光才一注视上去，下一则面板信息便浮现出来。
【上古少清心诀】
咳咳咳！
陆川刚一出声，就慌忙伸手按住嘴巴，生怕一口气喷出去，就将玉简喷得粉身碎骨。
在这世界中，称为上古的时代，都是指上一个元会运世以前，最早也距今十二万年，甚至更为久远。
他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将玉简上的文字全数记入脑海。
最后一字看完，玉简一下就坍塌倒地，连带上面的朱文，化为乌有。
好强悍的道家法力，心愿未了，灵气不失。
这位太苍前辈，当年何等法力神通，真让他悠然神往。
还不等感叹完毕，墙壁白光一闪，一面皎洁晶莹的玉牌缓缓落在他掌心。
玉牌云纹缥缈，古拙玄奥，一丝熟悉的清凉气息，再次从玉牌中沛沛然，浩浩然涌了过来，好像与体内玄异能量迥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
他目光一转，却未发现炉鼎所在，只有角落有少许破铜烂铁，依稀辨认出是炉鼎的样子，看来太虚丹早被时间大神给吃了。
太虚丹没吞到了自家肚子里，这感觉好像亏了一个亿。
得遇仙缘，只是太过久远，沧海桑田，仙缘也成了猿粪。
陆川瘪瘪嘴，将目光盯向了地上的那把锈迹斑斓的厚重长刀。
和刚才所见大不一样，刀身乃一头古拙威猛的黑虎所化，虎尾化为了刀柄。
刀身多出了些许玄异的纹理，闪烁着丝丝血光，好似有滔天杀机扑面而来，让人心胆皆寒。
光看外形，无人相信此乃一件上古神兵。
陆川将真气灌注刀锋，不要说发出无坚不摧的刀罡，就连真气都石沉大海，无影无踪，与方才神异迥然不同。
“咚咚咚”！
他伸出指头，敲打了刀身几下。
“山君前辈，晚辈有事情请教！”
“滚！”
一个威猛的声音从心灵泛起，让陆川震撼之余，又差点放声大笑起来。
要论憋屈，恐怕谁也不如被关了十万年，最后化身刀灵的九幽玄虎悲催。
他才明白过来，太苍仙人所留的洞天牢笼，只能施展出凡人的力量，无论是十万年的大虎妖，还是仙人炼制的神兵利器，都变成了凡物。
此时禁制消失，全数恢复了本来力量，他这点微末道行，当然无法驾驭，还有反噬的危险。
虎妖若是脱困，第一个杀的必然就是他。
陆川笑着摇了摇头，将长刀持在手中，大步朝室外走去。
骊珠已得，此地不可再留！
他一走出石室，光影一闪，人也落在一处山岭中。
四周飞虹电擎，数十道剑光彼此交织，与数十头黑虎，斗在一起。
第三十五章 阴神阳神
【灵妙境虎妖？？？】
陆川双目一缩，发现在皎洁的月光下，这些虎妖有些面熟，和在洞天中看到的，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劲风袭来，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伸手朝他后领抓去。
就在指尖及体的刹那间，他身体宛如鸿毛般飘飞三尺开外，以毫厘之差让开这一抓。
“咦！”
伸手抓来的中年道人见他居然抓了一个空，惊呼一声，立开口喝道。
“北斗司来的小子，此乃上古玄虎，非同一般，要想保命，还不退在一边！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本事和手里的破铜烂铁，上去就是找死。”
陆川看到这道人目光从他腰间转过，应是从腰牌认出他的来历。
说话间，道人将手一指，一道三丈长的剑光，朝前舒卷开来，将一头飞速扑来的黑虎，逼退丈外。
这是看不起谁呢？
陆川心头腹诽一句，但也看出道人是好意，微一飘身，就落在十多个道人结成的阵势中，举手相谢。
“多谢前辈！”
这十余位道人境界最低都是先天境，大部分都是养灵境，和兄长一个档次。
境界虽不分上下，但路数大有不同，玄门以炼气为主，武者讲究内外兼修，佛门则是修心养性，名称也各不相同。
在开始的三大境界中，武者略微逊色三分，但一进入通玄变化的宗师地步，情况又反过来，武者略高半筹。
为首的是一位相貌古拙的苍发道人，他已看不出境界高低，但猜测至少是道胎境，与北斗司天级降妖使姜询不相上下，面板无法显示境界修为。
有他领头，率领众多养灵境的道人，将十七头虎妖压制得节节后退。
只见十余道飞剑惊鸿电舞，纵横驰骋，转眼将十余头玄虎围在一个二十余丈方圆的剑圈中。
陆川在旁边看得真切，十余道飞剑全力施展开来，在身外数十丈内飞腾变化，娇夭如龙，如臂使指，变化万千。
若是他没有得到少清心诀，根本看不出多少端倪，只会似懂非懂，云山雾罩，仅能凭借先天灵识，略有感应。
但此时与少清心诀中的玄门心法彼此印证，看得心神领会，眉飞色舞。
他方到手的上古心法，历时久远，艰涩难懂，此时突然有人现身说法，让他两相对比，一下大有所得，将心法悟彻十之五六，收益之大，丝毫不逊色提升一门上品武学心法。
转眼虎妖就被斩灭，众道人纷纷上前，剥皮取骨，搜寻灵晶。
这时候，陆川也忍耐不住，立刻向屹立在侧的老道人开口请教。
“前辈，晚辈陆川，见众前辈剑气如虹，与晚辈看到的几句歌诀暗符，却又似懂非懂，特意请教，‘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居室’，究竟何意？”
自从他强化功法，在丹田中生出道家的“金丹”，就隐隐觉得，他并非身体的唯一主人。
很多时候都会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举动。
那头被囚禁的万年的大虎妖，与其说是被他所败，还不如说是被“金丹”所克制，他仅仅是一个工具人，情况正与《少清诀》所载暗符。
此时看众道人运转飞剑，很多时候，也是剑虹天然运转，并非刻意为之，与他身体状况大同小异。
为首苍发道人一双黄眼，陡然一亮，射出两道神光，将他照定。
陆川顿生感应，全身气机藏匿，化为一滩死水，应对这位玄门高人的法眼凝视。
“陆施主原来身具慧根，先天真气尚未大成，就生出灵识，方有此言，足见高明。这道诀一语囊括阴神阳神之别，言简意赅，博大精深，就不知晓是那位高人所授？”
恐怕告诉你也不认识！
陆川迟疑一下，决定藏头露尾说出实情。
百分之九十的真相，也是真相，这叫孔夫子笔削春秋。
“是一前辈授予的半卷残篇，听那位前辈说，也是无意得来，篇中记载的都是玄门扎根筑基的内容，见晚辈心法与道门颇有渊源，才玉成晚辈。”
丹明子见状，也没怀疑，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道家所谓阴神，就是指人体的所思所感，又名识神，常人一举一动，都是由阴神控制。
阳神又名元神，乃人之根本，无形无相，平日深藏，无法用思想感知。只有进入先天之境，识神抛起我执，返本归元，阳神方现。”
“道长所说，是不是修炼心法中，抱元守一后出现的坐忘之境，就是由元神掌控，或者就是修炼阳神之法？”陆川再次问道。
丹明子抚须长笑。
“哈哈哈，陆施主一语中的，倒是‘阳神日魂，阴神月魄’八字，贫道也是首次听闻，其中道理深奥莫测，非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
简而言之，阳神阴神合为一体，在道家称为道胎，又名金丹；于练武之人来说，就是通玄境界，个中颇有差异，但大体不差。”
这一解释，陆川反而糊涂了。
他打开面板，见自己依然是【培元境五重天】，而非通玄境，但丹田中的金丹，在玄功内视下，清晰可见。
难道是万年虎妖信口雌黄？
丹阳子见众弟子处理完虎妖尸首，微一沉吟，从怀中取出一玉牌，递了过去。
“贫道率太乙教众弟子，剿杀京城西郊妖兽，历时半月，今日功德圆满，方圆数百里百里再无妖魔，请陆施主将此牌带回北斗司复命，转告赵统领，丹阳子幸不辱命，先回山了。”
大袖一挥，一片青霞涌起，就与众多弟子，一起无踪。
陆川微微一愣，原来此老就是终南山太乙教中赫赫有名的“太乙五子”之一，道法高深，怪不得北斗司要请他出山，帮忙剿杀妖兽。
听此老话语，难道他在山洞中一坐就半个月？
陆川连忙转身朝不远处的山洞望去，却见苍苔满壁，灌木丛生，仅左侧有一小径，依稀通向山外。
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回到北斗司，才能知晓一二了。
第三十六章 兑换功勋
两日后，京城北斗司。
“好小子，你终于活着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喂虎妖了，快进去吧，赵大统领还等着你复命呢！”
北斗司巡查院外，吕洛东看到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陆川，重重的推了他一把，表达心头的兴奋。
陆川漫不经心地将裹着布条的漆黑长刀放在了武器架上，大步向大殿走去。
他能确定，基本无人能看出此刀来历。
若是被天阶以上降妖使觉察，也正好送入炼狱，将虎妖囚禁，免得反为所噬。
殿内长案后坐着一位巍如山岳的中年人，正是三十六天罡中以刚猛绝伦闻名的天猛星君赵岳。
和他熟悉的姜询天机星的儒雅文士风范，大相径庭。
一股萧杀刚烈的气息，弥漫院中，让人心寒胆颤。
“属下陆川，参见赵大统领！”
陆川站定见礼，立觉一股滔天杀气涌了过来。
尽管杀气比起九幽玄虎所发更为猛烈，但那股直透心灵的感觉，却天差地远，他几乎不受影响。
“你以一黄级降妖使之力，孤身一人拯救一城百姓，做得很好，只是硬闯县衙，斩杀朝廷命妇，实属不智，朝廷已经下令，将你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卧槽，白打工了？
陆川暗中嘀咕一句，对这结果也早有意料。
赵岳敲敲桌子，又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玄冥教费尽心力，想放出虎牢山中囚禁的虎妖，祸乱京城，却被本司开阳、玉衡两位星主，联合太乙教洞元真人，在你失踪那日，合力打破洞天牢笼，诛杀殆尽，根除祸端。”
陆川差点惊叫出声，却不敢多问半句。
也不知晓洞天破裂，究竟是他降服了那头大虎妖导致的，还是三位高人联手之威的结果？
对他而言，没人知晓洞天牢笼中发生的事情，彻底毁灭证据反而更好。
赵岳话锋一转，“朝中不奖，我北斗司可不会亏待自己人，你先将魏山城中究竟发生何事，为何失踪多日，给我一一道来。”
陆川将沿途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仅隐藏了关于洞天的一切。
将进入洞天后的经历，改成了在玄武观内发现玄冥教的残余党羽，奋起余力追杀，最后在山野中两败俱伤，修养了十多天才恢复过来，方遇到了太乙教的丹阳子，赶回复命。
赵岳对于这说法，没什么怀疑，看着他递过的令牌，只当是受了丹阳子恩惠，才得以恢复。
当下略一沉吟，对此事给出定论。
“老姜的担忧是对的，如今天下妖孽四起，果然是玄冥教死灰复燃，他们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我们北斗司，你坏了他们的大事，难免要被处处针对。
你持我令牌，前去武库，兑换三件你用得上的东西，算是北斗司给你的奖励。”
功勋失而复得，陆川还是有一点小欣喜，连忙道谢。
赵岳起身，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记住，天下间最好的保命方法，就是杀死敌人！你资质能力，在年轻一辈中算是出类拔萃，若要脱颖而出，不经过战火淬炼，就难以成器。”
又一位以“德”服人的家伙！
陆川走出大殿，见吕洛东在外面已经双眼望穿秋水，一见他走出，立刻大声嚷道：
“陆川，等下我做东，替你摆庆功宴！想不到你这么厉害，连身怀飞剑的刺客，都能将他反杀，说将出去，恐怕没人相信。”
陆川清楚玄冥教可是想君临天下，那长安一定有不少隐藏得很深的党羽，他才不想成为这靶子。
“庆功宴就免了，方才赵大统领让我低调行事，免得北斗司又招惹奸佞小人攻讦，只是吃饭却没问题，这次我请客，你叫上老徐，我们晚上一道去。”
吕洛东见状，约好时间，就飞一般地找人去了。
陆川这次持着令牌，并没有先去武库，而是先来到镇魂院，兑换他玉牌上的功勋。
“黄级降妖使？这可能吗？”
接过北斗镇魂牌的一位小老头，双目一下瞪得老大，看着牌上闪烁着玄异血光的北斗七星，都快变成了黄豆大小，在太阳下都闪烁生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头抬眼瞟了陆川两眼，见这位年轻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凝如山岳的气势，知道是修炼有极为高明的心法，方能达到如此境界。
若非来自世家，就是宗室子弟，迥非寻常人可比，就不多问。
小老头取出一个羊脂玉瓶，轻轻揭开盖子，一丝玄异的气息从瓶中逸出，瓶口微微凑在了玉牌上，血光一下流淌到了玉瓶中，化为小半瓶宛如胭脂东西。
正与他在炼狱看到了符箓颜色一模一样，气息也有八九分相似。
他才明白过来，知道北斗司将妖魔鬼怪的一丝魂魄，化为某种墨汁，用来绘制符箓，镇压炼狱中的妖魔。
以魔制魔，果然好手段。
“一两三钱两分，可以兑换一百三十二点功勋，请问是否兑换？”
“全部兑换！”
“小老儿多嘴，黄级武库，恐怕公子所需的东西寥寥无几，二十点功勋，就能晋升为玄级，纵使公子不差武学利器，但丹药颇有用处，公子最好晋级，才不会浪费功勋。”
他考虑了片刻，决定还是暂时不用出这风头，他反正又可以白嫖一次天级降妖使的功勋。
“不用晋升！”
小老头就不再多嘴，递过几块大小一样的玉片，颜色略有不同。
“朱玉为一百功勋，白玉为十功勋，黄玉为一功勋，只认玉不认人，遗失概不找补。”
这规矩陆川早就清楚，见自己第一次兑换功勋，比起兄长三年出生入死还要多。
归根到底，就是一把明王烈焰烧毁了那两件摄魂幡的缘故。
可惜洞天中无数经验，他没有捞到一点，还真有些遗憾。
转眼陆川就进入了他来过一次地级武库，出示令牌后，守门的管事立刻将取出三件物品，摆放在他面前。
【七星刀，下品灵器】
【玄武软甲，下品灵器】
【归元丹，六品灵药】
面板直接给出了答案，让陆川哭笑不得，这也太符合赵岳的风格了吧。
“赵大统领吩咐，除了这三件物品外，小兄弟以还可去藏经阁挑选一门地阶下品心法修炼。”
“可以自己重新选择么？”
管事宛如看着白痴般盯了过来。
陆川立刻秒懂，他若是坚持，就是根本不会做人。
得罪的不仅仅是赵大统领，连武库也给得罪了。
这是赵统领精替他心挑选出的东西，就怕他不识货选了一堆破落回去。
第三十七章 禁忌武学
藏书阁和上次相比，多了一排书架。
零零星星放着十多卷崭新的书册，散发出新书特有的味道。
书架前方上有标注。
“禁忌武学，习者慎之。”
看着空空荡荡的书架，陆川想到了一个词汇——“饥渴营销”。
越是禁忌的心法，越能吸引人的目光。
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
十多个邪气冲天的功法名字，吓得他根本不敢伸手。
原来是传说中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心法，顶多用一两次，就永世无法恢复过来。
不少还是同归于尽武学，就如他遇到的异族剑客最后一招自爆。
他刚欲回头，眼帘跳出一个信息。
【《破天三式》品阶未知，可修炼】
他停下脚步，朝书卷下面的标签看去。
“八百年前孤云真人威震天下之学，后为两代皇朝镇殿之宝，数百年无人炼成，真气不足，万勿尝试。”
又一本神秘莫测的武学。
陆川略一沉吟，取下书卷，回座阅读。
全书就薄薄七页，载有三招。
玉石俱焚
石破天惊
天崩地裂
招式简单明了，和雷霆刀法有几分相似，招式全以运气导力、移宫发劲为主。
他依照葫芦画瓢，略一运转真气，就毫不费力地做到气贯发梢。
只要劲道一吐，就玉石俱焚。
“这有什么困难？难道是最后一招特别难？”
他暗中嘀咕一句，继续下看。
转眼就将三招轻而易举地完全练成，全身毛发气孔，似有先天罡气射出，与来时大不一样。
陆川朝面板看去。
【《破天三式》略有小成（可强化）】
面板专业认证，可远比他自我感觉更有说服力。
陆川隐隐觉得这门威震天下的武学，被他轻易练成，不光光和大日明王心法开辟了三十余个穴窍有关系。
更与洞天中的半月吸纳天地灵气，密不可分。
不然，万万不可能从还未入门，看上一遍，就提升到略有小成。
果然武者先天真气是根本。
只要真气强，万法皆可修。
在他穿越前的世界，就叫“力大砖飞”。
看着新练成的武功，他有些意犹未尽，回到门口找到管事。
“敢问我能否用自己功勋，兑换此间武学？”
“可以，黄级兑换一本下品武学，需要一千点功勋，玄级需要一百点功勋，地级需要十点，你有那么多功勋来兑换吗？”
原来归根到底，就是需要提升个人职位等级，和前世的职场一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薅了两位天级降妖使的羊毛，此时看来，薅是薅了，就只真·薅到两根羊毛。
“那我可以持其他天阶降妖使的令牌，再次来兑换吗？”
“可以，借用令牌只用于奖励下属，需在公堂记录在案。私下借用，可是触犯唐律和司中规矩，两人皆受连降三级处分。”
“私下传授武功又是何罪？”
“废除武功，打入天牢！”
陆川就不再问，转身就回镇魔院。
身份品阶越高，兑换东西越便宜，怪不得刚才那小老头好心提醒他升级。
片刻后，他拿着崭新的玄级降妖使的腰牌，来到第二座玄级武库前，薅自己的羊毛。
雷霆刀法还没补全，他需要找两本合适的刀谱，看看能不能融入其中，将奖励的两千点功勋给弄到手。
玄级藏书阁上品书库，只有人级上品功法，依然十点功勋兑换一本，让白嫖几次地级武学的他，大为肉痛。
逛了一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两门武功心法上。
【《大擒拿手》可升阶】
【《拔刀诀》可融合】
其他心法秘籍，就只有强化选项，对他来说，性价比太高。
【升阶成功：《大擒拿手》已成阶成为地级下品功法《拿云手》】
一套灵动飘逸的擒拿手，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十指尖生出丝丝真气，好像真能将聚散无凭的云朵，握在掌心。
【发现拔刀诀和雷霆刀法有相似之处，可消耗200点经验进行强化。】
【强化完成百分之七十六，强化未取得完全成功】
噗！
陆川喷了，他强化了个寂寞。
雷霆刀法吞噬了拔刀诀，仅仅提升了一点。
足见这套以刀入道的武学，最后两招至关紧要，不是其他刀法可以补全的。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就不用浪费宝贵的功勋，用来继续强化雷霆刀法了。
他审视起自己面板状态。
【姓名：陆川
身份：北斗司玄级降妖使
修为：培元境五重天（可强化）
武学：《凤舞九天》返璞归真，《大日明王焰》返璞归真、《金翎神罡》返璞归真，《雷霆刀法（残篇）》初窥门径，《破天三式》略有小成（可强化），《拿云手》初窥门径（可强化），《少清心诀》（未入门）
经验点数：2785】
又多了三门心法。
破天三式是自己练出来的，无关紧要，索性就拿来做试验。
看看纯靠自己，不用面板，究竟能修炼到哪个档次。
所有武功中，最为关键的，当为来自仙传的《少清心诀》，所有经验点都用来提升这门心法。
陆川用功勋兑换了一点常用外伤丹药，将奖励的玄武软甲贴身穿好，就朝和吕洛东约定好的醉香楼走去。
他虽在内城巡逻一月，却是第一次踏足吕洛东常来之地。
光是看门口的陈设，就清楚费用高昂，他才升任的玄级降妖使的俸银，也消费不起几次。
“公子啊，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快请上座！”
一位花枝招展的妖艳女子上前招呼，快将娇躯贴过来。
他冰寒的目光轻轻一扫，那女子只觉一股寒气从心头冒起，笑容也一起凝聚。
“我是吕洛东吕公子的好友，准备一桌酒菜。”
一锭银子从手中抛了出来，妖艳女子冻结的笑容再次绽放开来，越发灿烂。
“原来是吕公子的朋友，快请上座，快请上座。”
“哼，好大的排场，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北斗司的软蛋，除了女子面前撑面子，恐怕就没有其他本事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传来。
几位身穿御林军制服，身佩长剑的青年男子，大笑着走了进来。
第三十八章 刀名“太玄”
北斗司降妖使，大多寒门，需要出生入死才能出人头地。
与满是世家子弟的御林军，代表了大唐最大的两股武力。
彼此由于身份地位和职责不同，互相看不顺眼，已是全天下众所周知的秘密。
陆川就算想宁人息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是再无可能。
不服就是干！
他毫不动气，轻轻抬眼朝才楼中走出的四位男子看去。
一丝刀气夹着他身中的这些时日斩杀妖人的煞气，如实质般涌了过去。
“果然有点门道，原来练成了先天罡气，本人南宫卓，正手痒难耐，看剑！”
一位身穿高大，容貌俊朗的青年跨出一步，右手按在佩剑上。
一道森寒的剑气，狂涌而出，挡在前方。
酒楼中各个窗口，立刻挤满了人影，观看这有着长安第一剑手之称的南宫卓，与人动手。
南宫阀的二公子，怪不得这般咄咄逼人。
陆川纵使没见过本人，但也听过这位二公子的名头。
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与天下六大门阀中，最为权势滔天的南宫门阀的子弟对上。
就在进退两难间，他心境立刻晋入《少清心诀》中古井无波的状态，隐隐觉得，这次偶遇，并非意外。
他刚一回到北斗司，就被御林军针对，完全印证了他的担心。
玄冥教隐藏在长安的势力，准备借刀杀人。
“南宫兄既手痒，那陆某想不奉陪也不行了，就空手接南宫兄十招，领教二公子名震长安的剑法。若是小弟侥幸不死，南宫兄就收回刚才之言；如果小弟血溅当场，一切休提。”
全场哗然，皆知道能空手接下南宫卓十剑的年轻一辈，屈指可数。
南宫卓哑然失笑。
“倘若陆兄能接下我两剑不死，本人掉头就走。”
陆川见计谋得逞，逼得傲气冲天的二公子将招数缩为两招，自己更有了底气。
“请！”
下一刻，剑虹冲天，一道银亮无比的先天剑芒，席卷而来。
陆川好像被剑气所逼，乘风而起，如鸿毛般飘身后退。
看似处于下方，依然身姿飘逸，不带半分火气。
即使剑法再高明，也难以刺中被劲风卷起的鸿毛。
“好身法！”
南宫卓见十拿九稳的一剑无功，知晓这姓陆的小子，如同传言所说，轻身功夫十分了得，已晋入外力不落的玄奥境界。
若是全力躲避，他也无十足把握斩之剑下。
当下哈哈一笑，尽显世家子弟风范。
“陆兄露怯了，才出言激将，此事算你过关，我第二剑纵使能将你斩杀，也要负上一些代价，于三日后御前比武不利，此事就此作罢，今日飘香楼酒资，都算我账上，走！”
陆川拱手为礼。
“多谢攻二公子承让！”
话语一落，脚下青石板寸寸碎裂。
分明是躲过这惊天一剑，依然受了一点内伤，累及脚下石板。
他神色不动，敏锐的先天灵识一下把握到，石板碎裂间，南宫卓身后一瘦小男子，身上涌起一丝杀气。
无意中钓到一条小鱼，北斗司和他的担忧是有凭有据的。
他因巍山县一事，成为了北斗司和朝廷交锋的暴风眼，归根到底，也是北斗司功高震主所至。
姗姗来迟的吕洛东和徐南生，一到酒楼就听说了这事。
吕洛东满脸震撼。
“陆兄深藏不露，原来武功如此高明，当一黄级降妖使，难免太屈才了吧？！”
“小弟刚刚升为玄级降妖使，才特意做东，宴请两位，我先敬两位，今朝有酒今朝醉。”
吕洛东一愣。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想不到陆兄武功了得之外，文学造诣也如此高明，小弟自愧不如。”
陆川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随口一说罢了，我一武夫，哪里有时间熟读诗词歌赋。”
这话可是半点不假，这身体文学水平，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要是突然传出去，他陆川诗词歌赋，随手拈来，那很可能就是被妖邪附体，最后下场就是打入北斗司炼狱。
要想在这仙人满地走的世界，抄袭剽窃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东西，只能死得很难看。
酒饱饭足，陆川借着修炼纯阳心法为由，溜之大吉。
回到万年坊家中，才静下心来，盘膝端坐床头，细心参悟来自仙传的《少清心诀》。
前半部分，讲述收摄心神，抱元守一，坚心忍性的法诀，深奥玄异。
他费了大半夜时光，与系统面板升级出来的几门神功彼此印证，才通晓大半。
后半部分，为调和坎离，运转龙虎的真气运转法诀，反而不难，略花费心神，就勉强做到。
通篇明白七七八八，就见面板信息浮现。
【《少清心诀》初窥门径（可强化）】
只要可以强化，那就是不愁几天内练到炉火纯青。
【强化成功，《少清心诀》的熟练度，从“初窥门径”’提升至“登堂入室”水平】
【剩余经验点数：285】
【修为：培元境六重天（可强化）】
随即，一股缥缈清灵的气息充盈全身。
丹田中涌起一团清濛濛的云气，将莲台虚托空中。
金丹上浮出一丝清气，与莲台霞光汇为一体，暴涨开来，变为黄豆大小。
整个人也变得意定神闲，从容不迫起来。
身中也多了一股出尘的仙灵之气。
修为再次随着心法提升而提升。
只是第一次强化，就耗费2500经验，这也太离谱了。
他目光一转，朝摆放在北斗司一天，都无人看出来历的锈刀看去。
少清心法就有炼刀之法，他刚才仅仅熟练度不够，方不知晓。
刀锋微侧，一滴鲜血涌入刀身。
长刀锈迹褪去少许，越发漆黑无光，刀身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子，你一定会后悔的！”
“前辈此言差矣，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刀意不灭，纵使此刀化为乌有，前辈都无损分毫。”
上古时代，修炼神兵只要滴血通灵，就完成了第一步。
纵使虎妖有千万个不情愿，但也不是化身器灵的他能反抗的。
“此刀一半是前辈玄魄所居，一半是太苍前辈所留，小子斗胆，在你二人中各取一字，以‘太玄’二字为名。”
话音方落，锈刀发出一声轻鸣之声，似乎是认同了这个称呼一般！
第三十九章 上古神兵
【太玄刀，上古神兵，未激活，融合度1%，噬魂弑主。】
陆川看着面板信息，并不惊讶。
多出了弑主特性，早在意料之中。
人弱器强，就如小儿舞百斤大锤，先伤己，再伤人。
接下来，就要看来自上古的心法，能不能炼到身与刀合，完全融合了。
当下按照少清心诀所载，将丹田中才生出的一股清凉缥缈的真气。
运转三个大周天，才将真气送入到黝黑无光的刀身。
但依然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才过片刻，沛然浑厚的真气，就难以为继，消耗殆尽，他连忙停了下来。
心头熟悉的声音传来。
“区区蝼蚁，也妄想炼化本王寄神之物，何等可笑！尔等世界，灵气凋零，再给你十元之寿，也无济于事，哈哈哈哈！”
“区区手下败将，也好意思嚣张，真若是灵气不足，你岂不是也无法打破牢笼，脱困而出？”
“蠢货，天地灵气仅对修行颇有用处，却非此不可，对吾等先天精魄，更可有可无。”
陆川听着这大虎妖傲娇的话语，心头猛然一颤。
无论哪门哪派，都讲究固本培元，吸纳天地灵气，方能突破。
习武之人，各种灵丹妙药，大补气血之物，更是必不可少。
难道在上古之前，修行方法大不一样？
还是上古灵气充沛，纵使荒芜苦寒之处，也远胜今昔，才如此说法？
从自己经历来看，多次突破都是心法境界提升后导致，算是作弊，归根结底还是靠天地之力，与大虎妖说的不一样。
陆川略一考虑，就暂时放弃一边。
他此时境界修为，还没有考虑天地灵气是否充足的资格，距离他太过遥远。
继续打坐炼气，恢复消耗。
——
北斗司炼狱第九层。
妖气冲天，血光弥漫。
正中大殿位置上，七团拳头大的星光，若沉若浮地漂浮在天罡阵图上，散发出的恢弘浩瀚气息。
四周弥漫而来的妖气血光，方一靠近，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光影一闪，一位气度凝重，方面大耳的中年人，与一位须发皆白，佝偻着身体的老人，出现在了北斗大阵中。
两人刚一出现，北斗七星阵图上的开阳、玉衡两团星光，越发明亮璀璨，射出道道五彩奇光。
手持青竹杖的老人，正是北斗司七大星主中的玉衡星主阮巍。
他乃三代元老，地位尊崇，就算是主事的天权星主杜九渊，也要礼让三分。
“如今天下乱象已起，西域蠢蠢欲动，随时刀兵再起，内又有奸佞为相，蛊惑圣上亲小人，远贤臣，再加上玄冥教死灰复燃，我们北斗司越发举步维艰，与当年大不一样了。”
此时长声叹息，一边感叹，一边将手微扬，大殿中的七团汇聚在一起，化为一团海碗大小的紫星，缓缓落地。
下方机扩声响，当中陷落一洞，一个丈许方圆的先天太极图，缓缓升起。
中年人为开阳星主秦昭。
只见他右手一翻，掌心现出一柄造型奇古的长枪。
长枪青气缭绕，方一出现，四周妖气血光，立刻四下逃窜。
若是陆川在侧，定然会认出此枪，就是洞天牢狱中所见的四把神兵之一。
“阮老无须担心，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大唐国运昌隆，岂是这些跳梁小丑能撼动？”
秦昭缓缓将长枪插入太极图中的太阳鱼眼中，一股滔天杀气，弥漫全殿，以惊人的高速散发开来。
九层炼狱中关押的大小妖魔鬼怪，顿时龟缩成一团。
六层以上，更瑟瑟发抖，没有了平日的桀骜不驯。
阮巍将手一挥，太极阵图缓缓陷落，七团星光重新出现，已变为海碗大小。
比方才明亮了数倍，星光中越发多了一片清濛濛的气息。
秦昭越发大喜过望，一脸欣然道：
“玄冥教在西郊郡县策划多年，最后反便宜了我北斗司和太乙教，在上古遗址中机缘遇合，各得一上古神兵，有此两件神兵镇压京畿，纵使妖王亲临，也难以讨好！”
……
陆川在院落中练习了一遍才学会的破天三式，发现招招两败不说，真气消耗更是巨大。
以他开辟了三十六个穴窍，真气生生不息之能，也仅能施展两遍，就无以为继了。
尤其第三招天崩地裂。
需从三百六十五处穴道逼出先天罡气，在体外形成气旋，彼此撞击，引爆开来，威力之大，超乎想象。
他遇到的那位异族高手的自爆绝学，与这种纯催动先天真气在体外爆发，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
怪不得是禁忌武学！
真气略有不足，还不等施展出来，就先经脉寸断身亡了。
他才练习两遍，就隐隐觉得破天三式与他雷霆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求其量，倾尽全力实施超负荷的狂轰滥炸，
一个求其纯，集中一点进行攻坚定点打击。
若是将破天三式逆转，说不定他就能补全雷霆刀法最后两招。
一丝灵感从心头浮现，持刀在院中苦练起雷霆刀法。
刀光如电，隐隐有风雷之声生出，舞到畅快淋漓处，只见刀光不见人。
“好刀法！”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川心头一凛，侧头看去，见多日不见的姜询，正屹立在院门前，身边还跟着吕洛东。
“姜大统领过奖了，属下随便练练，哪里当得起一个好字。”
陆川收起长刀，连忙招呼两人坐下。
姜询四周扫视一眼，长叹一声。
“这是在你家里，叫我伯父便可。”姜询继续说道，“此地十年前我来过一次，如今物是人非，颇有感触，听闻你昨日和南宫卓那小子动手，不分胜负，想不想代表北斗司，参与三日后的武英殿御前比武？”
陆川漫不经心地扫了吕洛东一眼，多半是他乱嚼舌头。
御前比武？
没有半点经验不说，更是吃力不讨好，他才不会做此等傻事。
“姜伯父好意，小侄心领。昨日较量，仅仅是小侄取巧，真要动手，远不是南宫卓的对手，难道伯父真认为仅在培元境的小侄，有越级挑战的资格？”
第四十章 玄功变化
姜询认真端详了他两眼，见他发自真心，笑了笑，说道：
“我看你练习的武功，正是残缺不全的雷霆刀法，却多了三招，是何缘故？”
“小侄前几日在山中养伤，夜遇大暴雨，险些被惊雷劈中，才照着雷电之势，胡拼乱凑出了三招，也不知对错，唯觉顺手。”
姜询笑声更大了！
“云侄说你刀道上颇有造诣，今日一见，果然不差，这雷霆刀法最重气势，刀刀见血，你只有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方能有资格补全剩下两招。”
陆川嘴角抽搐一下，才发现他有些小看了这位伯父，看似温文尔雅，一样走的是以“德”服人的路数。
“说到比武，小侄觉得昨日冲突，好像有人暗中怂恿，南宫卓身边有一瘦小男子，对小侄动了杀机，若不是这几日连场血战，还真感应不到。”
姜询目光向吕洛东望去。
吕洛东立刻跳了起来，“大统领，属下多半知晓此人是谁，我马上去核对。”
姜询见吕洛东离开后，从怀中递过一封书信。
“你这些时日立了一些功劳，却也成为朝中奸党攻讦北斗司的标靶，再加上暗箭难防，你留在京城反不合适，就替我前去燕云二地，继续调查玄冥教。”
又递过一个小包裹。
“内有三张人皮面具和十张路引，身份来历皆写在书信中，你出城就改头换面，让玄冥教无计可施，囊中还有五两黄金和一张遁地符，危机之时，用以逃身。”
这是拿他当地级降妖使来使唤的节奏啊，只有地级降妖使，才有资格领取用来保命的遁地符。
兄长能在短短六年，跻身地煞之列，看样子也受过姜伯父不少照拂。
陆川见又可以外出到处浪，四下混经验，大喜过望。
“属下马上动身，不然留在家里，难免祸从天降。”
陆川说走就走。
两个时辰后，他便出现在城郊的官道上。
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正欲找一僻静之处，改头换面，此时心头却浮现虎妖的声音。
“你有现钟不撞，反去铸铜，太苍老儿，还真找了一个蠢材传人，需要将死人皮做自家脸面，连本王都跟着颜面全失。”
“老前辈有何指教？”
大虎妖突然开口，非奸必盗。
“你内丹已成，难道不知晓改头换面，仅是玄功变化的枝节末梢吗，连太苍老儿的凝真九变都不会，笑死人了。”
你是虎妖，还真不是人！
陆川嘴角一撇，放下人皮面具，想起少清心法中还真有“凝真九变”之说，他还以为是真气运转，千变万化的窍门。
被大虎妖一提醒，立刻会意过来，此诀运用在经脉肌肤上，那就是堪比四大邪术整容的玄功变化。
“多谢前辈提醒，小子就去多斩杀妖魂，替前辈打打牙祭！”
“哼！”
果然傲娇了，面板上“噬魂”功能，分明来自大虎妖，他自要成“虎”之美。
他需要斩杀妖魔提供经验，大虎妖需要妖魔提供魂魄，两人简直天作地和，活生生的“黑风双煞”出山。
片刻后，陆川从树林中走出来，已经变成了一位黄脸乡下汉子，身材矮了三分。
纵使是兄长站起面前，也看不出玄虚。
一出京畿，山野中的各种妖魔鬼怪，就多了起来。
他仗着身法高明，专程走荒山野岭，斩杀了不少食气境和化形境的妖物。
每斩杀一妖，太玄刀上的血光就盛上一分，不出片刻，就化为斑斓锈痕，感应不到丝毫玄异。
短短七日，融合度就提升到了10%。
陆川立生出玄异感应，朝刀身看去。
一股神而明之的念头浮现出来，轻轻一抖，漆黑的刀身就如变形金刚般，缩小变形，化为一圈护腕，套在右臂上。
“靠！”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未激活都能通灵变化，要是真要激活，就不知晓是何等威势？
一股苍凉萧杀的气息，从护腕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比起上次进入洞天的感受，强悍了无数。
“好胆！”
陆川厉喝一声，一式“雷霆不动”施展开来，化为一座巍如山岳的刀锋，将铺天盖地涌来的气息，倾泻而出。
一道漆黑的刀罡，直透山石十丈有余，将一方山石硬生生地铲掉三分之一。
“你若是承受不了此刀千万年的罡煞之气，趁早松手，可用少清法印，切断太苍老儿先天气机联系，本王可助你一臂之力。”
“我还没死，想另找一个替死鬼来帮你残杀天下苍生，你最好洗洗睡了。”
陆川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他可是有系统面板在手，要是收拾不了这早失去力量，且认他为主的先天精魄，那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股苍茫煞气，乃是神物通灵，多年积累的一丝先天气机，变化时泄露一丝，就差点让他丧失理智，沦为刀奴，化身为魔。
主弱器强，他需要更多的经验。
只有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扭转形势，将太玄刀上“弑主”属性消掉。
【培元境七重天（可强化）】
面板信息再次变更，让他多出了几分信心。
他接受各种先天玄异能量冲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多次提升心法等级，无一例外地都是天地能量灌顶。
早让经脉强悍得宛如大江大河，开辟出了三四十个穴窍。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承受刚才的罡煞之气，反让他再次做出修为突破的根本。
随着等级再次提升，他遥遥感受到前方山岭深处，传来一丝若有如无的冰寒气息，紧跟着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一条身影。
“周云？”
他愕然当地，他何时变得如此厉害？隔着数十里距离，都能有所感应？
来自仙家道传的少清心诀，比起纯武学路数的大日明王焰，提升的不光光是先天真气，更多的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灵识感觉，也是丹明子口中的阳神。
陆川立起身飞掠过去，瞧瞧他的感应是否准确。
“小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前方的玄异存在，十分有趣，劝你莫要去招惹！”
“我死了，你岂不是得偿心愿？”
“你若一死，那东西必然会想尽一切法子来吞噬本王，纵使本王不惧，也要耗上万年时光，那时天地灵气全无，本王就算有一万个法子恢复，也少了先天鸿蒙紫气为引。”
陆川差点笑出声来，终于知晓大虎妖为什么愿意和他同流合污了，归根结底就为了他口中的“先天鸿蒙紫气”。
第四十一章 书生意气
群山峻岭中，赫然出现一山谷。
数十位文士或坐或卧，正鼓瑟奏琴，放声高歌。
其音苍劲，尽显名士风范。
陆川停住脚步，遥遥锁定的阴寒气息陡然无踪，眼角浮出一道信息。
【？？？？】
面板无法鉴定？
明显都不是人，再加上大虎妖的警告，这些未知存在修为高他太多。
他准备掉头就走。
“子苏兄此文高雅，深有上古遗风，小弟佩服！”
这时，一道人影从山亭中转了出来，手持酒盅，长声称赞。
【周云】
陆川眼角出现的信息，越发让他毛骨悚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十余条身影中，只有一个大活人。
“献丑献丑！”
放声长歌的文士一拂胸前长须，缓缓坐下，仿佛化为了一位石像。
人影晃动间，文士身中出现一丝丝裂缝，就像播放影像出现的花屏一样，一闪既逝。
陆川隔着数十丈，明锐的双眸捕捉到了这丝异样。
“难道是幻象？或者是洞天秘境？”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念头，立刻伸指轻轻扣了锈迹斑斓的护腕两下。
“前辈，这究竟是何物？”
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不用问都是大虎妖认怂了，将自己藏匿起来，企图蒙混过关。
妖就是妖，果然靠不住.
陆川腹诽一句，见前方有人向这边看来，连忙飘身躲在石后。
人还未落地，就见前方山谷文士全数失踪，只剩下一片荒山野岭，唯留一破庙屹立在不远处。
他再次回到方才位置，周云再次从山亭站了出来，手持墨笔，向对方恭维道。
“寒云兄雅量非凡，字字珠玑，实属七言绝句中上佳之作。”
几次场景变化，周云言行举止，各有不同，话题一直未曾发生改变，正吟诗作对，赏花弄月。
陆川心知肚明，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马上离开。
但放任一大活人，陷身于此，他又做不到。
再说了，以眼前这些诡异的存在，要取周云性命，易如反掌。
听言辞，好像周云这书呆子已在此流连忘返几日，他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将人给这从诡异所在带出去。
不就是吟诗作对吗？
谁怕谁！
就让你们这些乡巴佬，看看另外一个大唐的璀璨气象，逸翰长风。
陆川暗运玄功，转眼化为一翩翩少年，粗衣素服，也掩饰不住身中儒雅风流，大步走入前方的诡异山谷。
“少年人，前面荒寒，已无境可赏，若不嫌弃，就过来与我等共饮浊酒，笑看风月。”
一位宽衣博带的老人，卓立山亭前，举手相邀。
陆川见面板这次连显示都没，也感觉不到半点阴寒气息，反觉觉对方身上，说不出的名士风流。
“长者相邀，小子岂敢不从？”
陆川摆出文绉绉的模样，缓步上前。
见众多文士穿着打扮，样式古雅，身边摆放的器皿用具，也是古物。
这些存在若不是一群千年老鬼，就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幻境。
前方松亭中，一白衣文士起身相迎。
“又有佳客来此，那董某就以诗相迎，博诸君一笑：绿林红树石峥嵘，少年携刀访文生，煞气冲天惊斗牛，欲焚琴瑟动干戈。”
陆川心头微凛，见对方将他来意随口道出，一时有点拿捏不定。
若是动武，他早就一败涂地，可若论诗文，他还有一线机会。
当下朗声长笑。
“小子任侠惯也，难免一身杀气，引起诸公误会，就以一首五言绝句相回，略表平生。”
见所有文士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中，一股压抑惶恐从心底冒起。
若不是他这几日勤修少清心诀，心智坚毅，早就心神动摇，连说话都成问题。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若是小子一介武夫，此诗简陋，难入诸公法眼，小子掉头就走。”
这首摘录自《侠客行》的诗文一出，众文士双目皆射出清光，齐声叫好。
“前半句已是上乘之作，任侠意气，后半句更化腐朽为神奇，格局高远，气象万千，我等佩服。”
白衣文士大声赞叹起来，满眼惊讶。
“原来少年郎文武双全，我等还真走眼了，请上座！”
亭中上首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站起身来，让开自己的位置。
陆川目光一转，发现周云在亭中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在一旁端茶递酒，如一个书童小厮。
此时更露出迷醉的神色，口中默默念叨着他的诗文。
原来诗文了得，就可为所欲为！
他隐隐把握住破局之法，毫不犹豫，马上出击。
就像他的雷霆刀法一样，凌厉无匹，不给这些千年老鬼任何机会。
可是你们先动手……嘴的。
他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在了上首竹席上，拱手为礼。
“小子学文不成，学剑也不成，见诸公才高八斗，就以诗会友。若是诸公胜出，小子就留下醉生梦死，若是小子得胜，就携一人离开，不知可否？”
“少年人果然快人快语，若是我等不敢，这一方书生意气生出的天地，也无存在的必要，请！”
你们是自寻死路！
要是你们出题，那我只有败下阵来的份，可惜是我先出招，不愁拿另外一个世界的璀璨名篇，碾压得你们渣都不剩。
陆川当下放声长吟。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乃小子醉酒所作，还请诸公评阅。”
为首老人抚须长笑。
“少年郎果然了得，就算我们众多枯骨腐朽，能砌词做诗，也没有你满腔豪气，此局老朽认输，敢问诸君，可有抵御少年郎滔天杀气者？”
“且慢，刚才赌局可是诸位兄长订下的，小妹还未答应。公子若自行离开，自然去留随意；但要携人走出我们这一方小世界，还得过了我这主人这一关！”
这时，一位身穿黄裳的俏丽女子，手持一团扇，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盈盈站在他面前。
此女一出，天地间顿时发生玄异变化。
高悬头顶的太阳，化为一轮明月，朗照夜空，松亭间也多出了灯火流萤，越发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陆川心头暗凛，知道此女就是大虎妖都害怕的存在，偏生看不出任何玄虚。
第四十二章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敢问姑娘欲为何题？小子腹中墨水有限，若是答得不对，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陆川文绉绉地卖弄斯文，心头却打主意将“命题权”抢过来。
这就是剽窃者和原作的最大不同，没有真才实学，只能在有限的天地中完成命题作文。
他唯一优势，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诗词歌赋量大管饱。
凡是他能朗朗上口的，都是最璀璨的精华，可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公子多虑了，就以小妹手中团扇为题，若是公子能在五十息内吟出一诗，让我等满意既可。”
陆川马上面露愁苦之色，踌躇片刻，才在四十五息时开口。
“银烛寒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群星北斗惊。”
他改了几字，更符合他武人的身份。
另外还暗藏有另外一层深意，照搬“卧看牵牛织女星”，若是被这女子误会，认为他存心调戏，那就惨了。
万一要和他当牛郎织女，那更是弄巧成拙。
“噗，公子果然霸道，好生生的诗词，也被你弄成漫天杀机，气象是有了，但我等女儿家，岂会看星星参北斗？”
黄衣女子以扇掩面，笑了出来。
话一出口，陆川忍不住朝她打量两眼，觉得她大有穿越者嫌疑，不然岂知“星星参北斗”来自好汉歌？
“那就改成：醉后不知天在水，一帘清梦压星河。姑娘中意否？”
黄衣女子翻了一个白眼，巧笑嫣然，风情万种，盈盈为礼。
“多谢公子赠诗，梦云心服口服，此局公子大获全胜。只是小女子好奇得紧，公子如此文采，何须做一武者？以公子满腹经纶，自然可化为滔天剑气，天下间鲜有敌手。”
宽衣博带的老人在旁抚须笑了起来。
“云姑此言谬也，若是少年郎没有任侠意气，又岂能有如此气象？我等儒者，心志才华自是不差，却少了一股杀气，略显文弱。”
黄衣女子玉面微寒，瞟了老人一眼，老人连忙闭口不言。
“小女赵梦云，与诸位先贤在此书生意气，自成天地多年，无法更进一步。今日得公子滔天文气之助，已从一丝念想化生洞天，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陆川略一沉吟，缓缓开口。
“小弟姓罗名逸，字少游，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赵梦云双目闪过一丝异色，轻笑一声。
“公子空有一身文采，尚缺文胆，小妹就投桃报李，将此地一丝文气相赠，只要公子能融为一体，自能文武兼备，修为突飞猛进。”
话音一落，四周景象就化为片片涟漪，一卷一收，消失无踪。
唯余一丝清濛濛的气息，虚悬空中。
陆川见当地恢复了方才见到的荒山野岭模样，前方破庙中屹立在斜阳下，萧瑟荒凉。
前方山石前，站着失魂落魄的周云，手中酒壶化为了不知名的野果。
【先天文气】
面板这次给出鉴定结果，陆川最后一丝戒心也消失。
欠缺文胆？
难道剽窃得理直气壮，就有文胆？！
陆川觉得一个头比三个大，就在踌躇间，灵机一动，笑了起来
“哈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陆川大笑声中，伸出中指，轻轻一绕，就将那丝清濛濛的气息，化为一圈青丝，绕在了左手指间。
他暂时还弄不明白文胆为何物，但以佛门禅宗六祖闻名天下的佛偈，将这丝文气取在手中还是轻而易举的。
谁敢说明白这偈语，不叫文胆？
话音一落，前方的破庙隐隐传来一声钟鸣，其音悠扬，仿佛天地间都生出了一股玄异力量，从破庙中涌去。
来时锁定的阴寒气息，也在破庙中化为乌有，荡然无存。
“天啊，原来偷听佛偈，也能生出文气，改邪归正？”
陆川感叹了一声，刚才遇到的那些玄异存在，本体必然就在破庙之中。
此时正生出洞天，最好有多远走多远，免得陷落其中，那就亏大了。
“周……走！”
陆川硬生生将“周兄”二字给吞下一半，变成了一个“走”，伸手一捞，就将他夹在肋下，风擎电驰般朝不远处的山路掠去。
两个时辰后，陆川找了一个热闹的镇集住下，见周云服下几颗北斗司的丹药，才从失神落魄中恢复过来。
“多谢罗恩公相救，周云感激不尽。”
躺在客房中的周云正欲挣扎起身，就被陆川按住。
“敢问周兄，那些文人名士，究竟何人，为何周兄会出现在那荒郊野岭？”
周云摇摇头。
“那些文士，是一丝文气所化，年久通灵，对我们儒者来说，若将这些文气折服，就会为自己所用，但可遇不可求，更有陷落可能。”
陆川隐隐明白为什么这位周郎会去寻找这些玄异存在，估计是受到玄冥教的刺激，才生出了保境安民的书生意气。
“周兄万勿气馁，借助他人之力，始终是旁门左道，何况，周兄被困多日，依然未丧失理智，说明周兄胸中自有浩然正气，才会百邪不侵。”
周云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书生意气又如何？终究不能当饭吃？周某家乡遭逢巨变，满城百姓险遭屠戮一空，幸得北斗司搭救，但新来县令，却堵死了祖祖辈辈为生的药草种植之路，周某才……”
说道这里，长长叹息一气，就停口不说。
果然苛政猛于虎也。
陆川见巍山县全城百姓的生路，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给堵死，这还真是一笔糊涂账。
“周兄若是信得过小弟，那小弟有一策，可以助周兄一臂之力。不许买卖草药，那我们贩卖琉璃，小弟知晓制作之法，就授与周兄。”
周云赫然一惊。
“琉璃？此等天生异宝，也能制造？”
“当然，小弟游历西域亲眼见过，也动手烧出来过，工艺并不复杂，就与烧瓷差不多。”
陆川信誓旦旦地给出保证，烧玻璃可是任何一个穿越者必备的技能，他正好拿出来救急，不愁细心的周云学不会。
第四十三章 文脉化身
一抹朝阳从窗户照进，陆川也缓缓张开双目，从入定中醒来。
仅打坐一个时辰，就神清气足，昨晚写文的劳累一扫而空。
少清心诀不愧是上古仙传，博大精深，远超其他心法。
他拿着写好的文稿，踏入隔壁周云的房间，立刻心生感应。
正坐在桌前，持笔直书的中年儒生，全身涌起了一股前所未见的气息。
【明意境七重天】
陆川看着突然养出浩然正气，成为儒修入门阶段的周云，心头愕然，悄无声息地走在旁一看，周云挥笔直书完“事了拂衣去”，境界一下跳到了八重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不少儒修的最佳写照。
往往要温养一二十年，才能突破。
而一旦突破便是突飞猛进，跨越一两个大境界，屡见不鲜。
“深藏身与名”五字一落，周云肌肤上下泛起了丝丝白玉般的光华，沛然纯正，人也年轻了十余岁。
【明意境十重天】
下一刻，周云身上的光华气息一下收于胸腹间。
面板信息才坚挺一秒，就马上更新成了【修身境一重天】。
一瞬间就提升为与他同一大境界？
这家伙是不是被穿越了？
陆川目瞪口呆。
周云片刻就晋入修身境，并非在书写惊天地泣鬼神的诗篇，仅仅在抄录诗文。
文以载道，知天晓地，传道授业……
这才是儒！
惊天动地的诗篇，花团锦绣的文章，仅仅是表象！
传承，发扬，与开创一样重要。
他就是没有看到核心关键，内心纠结，才有文气而无文胆。
哈，原来是他着相了。
从今日起，罗逸罗少游，就是另外一个时空中璀璨文脉的化身，进行跨越时空的交流，激荡起恢弘的篇章。
文胆，吾得矣！
自然书生意气，随心所欲。
没有沛然六合的气象，岂敢在这世界卖弄诗文？
“周云所书小弟诗词，尚有不全，小弟就将后文补上！”
陆川伸手取过周云墨笔，挥手疾书。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三”字刚一落纸，一股青气从字中生出，蓬勃而出，弥漫在纸上；
“五”字刚成，一道黑烟生出，凝于羊毫中，墨光四射；
“热”字才一落笔，笔身涌起一片红芒，宛如丹霞；
“侠”字还未写完，一蓬白光带着滔天杀气，朝四面八方逼去。
周云面色大变，心头只浮现出了一个词语——“先天五气”!
据说只有文曲星下界，或有圣人出世，文中才会生出先天五气。
其实不要说五气皆出，就算生出一气，也是金榜题名，易如反掌。
陆兄已经生出四气，已经是数百年未有之气象。
他一颗心突然加速，目不转睛地盯着素纸上的绝世诗篇，再没有闲暇考虑诗文究竟所书何物，只盼望着第五气生出。
就在周云忐忑不安间，只见一股黄蒙蒙的气息，从罗兄笔端冲起，其余四股气息，也一起腾空而起，分列四域，呈五气朝元之状。
当世圣人！
周云没有一屁股坐倒在地，已是涵养了得，但心情激荡，全身颤抖成一团。
他周云周翰文何德何能，能亲眼目睹一位圣贤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更不用说正与他同书一文！
陆川全神贯注在笔尖上，浑然没有留意到其他变化，只觉一些玄异的事情，正在他身上发生。
满腔书生意气的激荡，全数收敛，汇聚在最后三字“太玄经”上。
字迹也由豪放飘逸，化为朴实无华。
笔锋一停，桌上升起的五气立化为一朵小小五色莲花，缓缓飘落素纸，化为一朵形如莲花的印章。
“五气朝元生青莲，逸瀚长风凝天心！”
圣人出世！
周云心情激荡下，一头歪在桌案上，将墨砚撞倒，大半墨汁，泼在满篇文字上，瞬间染黑大半，只剩下寥寥数字在外！
“该死！该死！该死！”
一见圣人出世的墨宝，居然被他一头撞成了废稿，周云只想一头撞死在桌前，万死不辞其疚。
此刻他面色苍白，心如死灰地呆立当地。
原来如此！
陆川收笔而立，见左手中指上的那丝“上古文气”，早已变作他笔中浩然正气，凝为文胆，化成文心，与他浑然一体。
【养性境三重天，培元境十重天】
看着他一瞬间就横跨三大境界，从一介武夫变成了足以著书立说的儒学大家，陆川也始料不及。
他的武者修为，也提升了三个小档次，立竿见影变成了培元大圆满。
足见文武双全，方为这个世界最佳修行之道。
只是儒者修为还比他费尽万丈力气强化的武者境界还高，他也欲哭无泪。
罗逸某种程度算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璀璨文脉的化身，底蕴深厚，自然能一步登天，剩下的，就要看他的心境修为了。
“罗……兄，小弟……”
看着战战栗栗的周云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也理解人家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
“就一幅字，污了就污了，也不能当饭吃，等下丢了就是，你将我这烧制之法拿回去，自能解决问题，小弟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
周云见旁边的案头放着几篇书稿和几片金叶子，详细载有具体方案，连资金都给准备好了，心头更是感激不尽。
只是眼前，先处理完桌上“圣人篇章”，才最为重要。
字虽污了，但文气神韵依存。
这对任何一位儒生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倘若罗兄成圣，此篇更是万世流芳。
陆川才走出旅店，见镇上天空出现五道彩虹，辉映天地。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天现异象，必有圣贤出世。
已经有不少民众，正四下打听，谁家有孩童出生，全镇乱成一团。
陆川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镇外树林中，对着右手护腕敲了两下。
“老前辈，那位梦云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如此小心翼翼？”
“蠢货，你让一丝仅具形体的书画之灵，化为了货真价实的混沌吗？还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本王要不是迫于誓言，早就将你生吞活剥了。”
第四十四章 扶摇直上九万里
陆川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话语来。
混沌者，上古四凶之一也，掩义隐贼，好行凶慝。
某种程度来说，等级档次比九幽玄虎高上几分。
不过他很快又发现盲点。
“前辈，如果真是混沌，岂会明事理，言而有信？”
“书生意气所化，自当遵循立身之本，你这蠢货一下用文气佛偈斩断它根源，它混沌文气最强，说是混沌，就是混沌。”
一股凌厉的杀气，从护腕上涌来。
“为什么前辈好像十分开心？”
“斩杀一头混沌，对本王大有好处，你也能将她内丹据为所有，短短百年就有可能抵达太苍老儿境界。”
“前辈考虑周到，难道就没有想过，小子若是输了，你也逃不了？”
“本王不死不灭，何惧区区混沌？再说了，你身上还有不逊色太苍老儿的大机缘，方能刹那间领悟浩然正气，此气乃混沌克星，本王还真看好你能斩妖除魔。”
陆川见大虎妖隐约看透他的秘密，也心头赫然。
不过随即他又恍然一笑。
片刻间能将儒修提升到第三大境界，要不是文曲星下凡，就是圣人出世，大虎妖要是觉察不到，那才是蠢货。
大概就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浩然正气也正是大虎妖的克星，他才有问必答，脾气好了许多。
“前辈，小子在洞天生成的刹那间，感觉到那丝妖气荡然无存，又是什么缘故？”
“你确定？那洞天因你而成，你又有太苍老儿心法，感应不会出现任何虚假，难道那混沌不仅生成洞天，更生出其他变化？哈，事情越发有趣了，哈哈哈。”
大虎妖的狂笑在陆川心头响彻，让他心头冒起几分担忧。
他修为大涨，心志坚如磐石，与儒修浩然正气相辅相成。
想不明白他转眼就放在一边，不再顾虑，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惊小怪徒乱人意。
他一路向北，专走荒山野岭，斩杀沿途妖魔鬼怪，连行十余日，终于来到了云州府城所在的晋云城。
还未入城，就远远看到见南门一直有络绎不绝的人鱼贯而出，连绵数里，一路南下，人数还在继续增加。
“年轻人，听说异族夷人准备举兵南下，看你装束打扮是一介书生，老朽就奉劝你一句，随我们一起返回吧，再往北走，都是空无人烟的死域了。”
一辆马车停在身边，探出一位满头苍发的老儒生，热心提醒一句。
陆川大为惊讶，此等规模的大举南迁，躲避兵祸，没有朝廷允许，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一路在荒山野岭混经验，根本不知北方局势恶化到如此地步，朝廷都开始撤民了。
“多谢老丈好意，敢问老丈，你们准备撤往何处？”
“大多是去青州翼州，老朽准备前往晋州，我们已是最后一批，明日起晋云城就四门封闭，无法再走了。”
陆川正欲回答，突然心生感应，抬头一看，万里碧空上有几头苍鹰翱翔，正朝官道疾飞而至。
三道阴寒的气息，从三头最为神骏的苍鹰身中遥遥透出。
北方蛮夷部族的探子，驱使妖禽在空中查探敌情。
【灵妙境二重天苍雕】
【灵妙境一重天金雕】
【灵妙境一重天金雕】
百十丈高空中，面板给出了详细的信息。
光以武者之力，纵使他有神弓在手，也无法射出百十丈外，将空中三头妖魔射下，但身为儒修，他却能勉强试上一试。
这么肥的经验，来了就不用走了。
陆川微一抬头，右手食中二指凌空疾书，朗声长笑。
“尔等魑魅魍魉，也敢犯我大唐边境，就不用走了！看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着！”
指尖生出一丝青气，如龙走蛇，凝为诗仙名篇绝句，随这他一声暴喝，青气化为一头身长丈六的金翅大鹏，扶摇直上，冲天而起。
一抓一啄，三头苍鹰金雕，一起翻身陨落下来，其他几头寻常作为探子的苍鹰，也被金翅大鹏鸟双爪撕得粉碎。
一声响彻天宇的轻鸣，金翅大鹏直入云霄，一闪无踪。
数万南迁的民众看得清楚，爆出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好一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以气化形，扶摇九天，老朽有眼不识高人，还欲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老人在一幼童的搀扶下，慌忙走下车来，躬身询问。
“晚生罗逸，一读书不成，学剑亦不成的读书人罢了，岂敢当老丈大礼？前方战事将起，晚生就先行一步，略效微薄之力。”
说罢，陆川大步朝前走去。
“我大唐有如此人物，小小年纪就晋入我儒者以气化形之境，文气冲天，何惧区区蛮夷，此乃大唐之幸，天下之幸！”
老儒生击车长叹，若不是举家南下，他定然留下来，亲眼看着这天才横溢的少年人，如何青史留名，威震四域。
儒修与武者佛道两家不同，更需要沉淀阅历，才能从身中养出浩然正气，往往身为大儒者，皆年过半百，方能以气化形，气贯长虹。
一弱冠少年能晋入如此境界，随口一句诗文，气象万千，前所未闻。
此等天纵奇才，满腹经纶，于战事大有帮助，远超数十名同阶的武者道修。
陆川继续往前走出两里，就见前方城中驰来一队黑甲闪亮的铁骑，一位气度凝重的中年人越众而出，停了下来，举手见礼。
“玄虎军游击将军曲鸣，见过先生，奉中郎将姜璟姜大人之名，请先生到帅府一晤。”
——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一处大帐，一位面色阴沉，全身上下弥漫着黑烟的老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一双三角眼阴沉得厉害。
“又是书生意气，坏了本座的大事，这笔账本座记下来了，来人，立刻通知玄冥教的使者，告诉他们，要想结盟，就将那儒生活生生地送到本座面前。”
越是年轻，境界越高的儒修，越是妖族的生死大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法体躯壳。
若能夺舍，化为妖儒，暴涨一个大境界不说，更能以文乱法，让大唐四分五裂。
这也是对付大儒的最佳法门之一。
第四十五章 流光浮影
铁骑金戈，蹄踏青石。
陆川一入晋云城，清脆的马蹄声便远远从街道传来。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城中不少店铺尚在营业。
并没有因为大战将至选择了逃离。
只是行人稀少，才让他一行纵马长街，一路无阻。
将军府屹立在城北，雄踞长街，人还未至，一股萧杀冰寒的煞气，远远罩来，将他牢牢锁定。
不知何故，陆川脑海中浮现出了北斗司天猛星赵岳的身影。
这股煞气和他身中散发的气息有七八分相似，少了三分凌厉，多了七分浑厚沛然，还有一丝书生意气。
连经各种先天萧杀气息洗礼，此等程度的试探，他都快免疫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少年轻狂，才是书生意气。
陆川发出一声长啸，声如龙吟。
“手执绿沉枪似铁，明月，龙泉三尺斩新磨。堪羡昔时军伍，谩夸儒士德能康。四塞忽闻狼烟起，问儒士，谁人敢去定风波？”
一股沛然浩瀚的文气，从他身畔狂涌而出，将遥空袭来的冰寒煞气，吹得荡然无存，空中遥遥传来铁马金戈之声，气吞万里如虎。
“好，好，好文采！好意境！好胸襟！如此气象，姜某想不佩服都不行，就此替玄虎军众袍泽谢过，大开中门，有请佳客！”
随着一声雄浑的话语，紧闭的将军府中门缓缓打开。
“请！”
一队甲士从中门鱼贯而出，列成两队。
苍！
长刀出鞘，发出整齐一致的鸣响，高举前方，化为刀阵，杀气越发浑厚凌厉。
陪同在侧的游击将军曲鸣，此时也满脸鄂然。
想不到主帅竟然以军中最高礼仪，迎接这位弱冠之龄的翩翩少年。
“狼烟起，谁人敢去定风波！”
这是夸耀军中袍泽的话语，他勉强听得明白。
同样的夸耀，从读书人口中道出，就大不一样，听得他血脉沸腾，恨不得肝脑涂地，以报知己。
陆川跃马落地，大步从刀阵中踏步走去，一身风采说不出的儒雅斯文，唯有一丝英气，就连千锤百炼的军阵，都压不住。
“南海罗逸罗少游，见过将军！”
“稷下姜璟姜广平，这厢有礼！”
中门下，一位身穿玄甲，三缕轻须的中年人，拱手为礼。
【姓名：姜璟
修为：通玄境？？？，养性境五重天，养灵境两重天
身份：玄虎军统率，四品中郎将
武技：？？？？】
陆川看着面板给出的信息，不禁愕然。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武儒道三者都有深厚造诣的一方主帅，怪不得对他另眼相看，没有让他的马屁给拍在马脚上去了。
最让他震撼的是，这位一军主帅，容貌和姜询有七八分相似，莫非有血缘关系不成？
在加上稷下二字，看来两人皆出自六大门阀的姜氏，至少也是同族之人。
“南海？罗公子来自建康？怪不得如此文采风流。”
“不，是琼州南海，化外蛮荒之地。”
陆川立刻抛出了他早考虑好的化身人设，来一个死无对证。
姜璟见第一句话就输了半着，旋大笑道，“姜某以地取人，冒昧了。”
再次一整身形，长长一揖。
“罗公子以一腔文气，化为金鹏，斩杀北地蛮夷三头鹰妖，让敌军少了天上耳目，帮了我军大忙，姜某就此谢过。”
“若不是敌人天上耳目防不胜防，又是修为强悍的妖禽，寻常人难以斩杀，本府不得不上奏管辖北地诸州的鲁王，将全城百姓南迁，免得大战一起，就葬身在这些妖禽之下。”
一位身穿绛袍，气度凝重的男士，走了出来，解释原因，才举手为礼。
“晋云刺史宋大年，见过罗公子！”
还没有进行空军轰炸，就先将百姓迁走？
这究竟是爱民如子，还是胆小怕事？或者，另有所图？
陆川目光一转，见刺史大人的信息，比起姜璟少了许多，仅有一个职位，没有任何修为。
这样的人物，恐怕难以招教玄冥教拉拢。
外患内乱，相继而起，玄冥教是脱不了关系的，内乱不成，改引用外患，若是自己是玄冥教，也会这样策划。
陆川灵机一动，陡然有了主意。
“若是对付这些空中妖禽，小弟倒有一上古秘法，只需设一法台，上摄天光倒影，就可观方圆三百六十五里远近动向，纵使有妖禽为祸，也能早早收之眼底。”
姜璟双眸一缩，一下向他盯来。
“难道罗公子还通晓奇门遁甲？”
“略知一二，此法甚是简单，只需要寻一高山，再有十余人相助就可！”
戏法人人会变，若是北方蛮夷部族真要南下，大举侵犯大唐疆域，必有内应，要是知晓这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捣乱。
只要本事强，虚张声势，一定会吓唬住不少人的。
与其满大街寻找玄冥教线索，不如主动出击，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事不宜迟，曲将军，你立刻率二十军士，在四周山野找一合适山峰，准备设坛，罗公子所需之物，只管开口。”
“小弟这流光浮影之术，取之日行中天之象，只需十二人午时出生的军士即可，若生辰八字中有午年午月午日更佳，关键在于军士阳气旺盛，年月日上若有更好，若无夜不强求。”
这叫满口胡言乱语，牵扯到生辰八字和道法，说服力大涨。
只要骗过眼前的姜璟，那内鬼更只有上当一途。
陆川说到这来，举手在空中虚画，长吟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天地为镜，可以晓万物，去！”
话音一落，一面巨大的晶镜凌空生出，化为丈许方圆，冉冉飘在空中百十丈高下，微一侧转，就覆照下方。
陆川身畔，也涌起一面小了十倍的晶镜，和空中遥遥相对，立刻将全城景物，尽数收之镜中。
姜璟和宋大年齐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与在场众多军士，一起呆住了。
如此前所未闻的查敌法门，若是用于行军战阵，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川看着众人之色，知道他这山寨版本的北斗卫星图像传送，已经说服了所有人。
波！
就在这时，两面晶镜片片碎裂，化为乌有。
“小弟文气尚不足支持流光浮影之术，才需要辅以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