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损点子是“……”
邢宝华听到那魔音，噪音都有点头大。来的时候着急了，忘换电池。
沈科长倒是没在乎，还很好奇的看着电路板等粗糙的裸版。
“这就弄成了，刚才里面讲的什么？”沈杰指着裸版的计算器问道。
“1+1=2英文语音。”邢宝华回答道。
“还会讲话，不得了、不得了，这要生产出来，省里的科技进步奖稳拿，国家级的也能争取一下。对了小邢，找我啥事来着。”沈科长这才想起，邢宝华不是让他看这个，而是找他汇报事情。
“额，是这样的，计算器的显示屏，功耗大了，影响电池寿命。刚才你听到声音就是电量不足，你这里有新电池吗？换上新的电池你听听。”邢宝华说道。
沈科长喊人找电池，等换上信电池。拿起电话给厂长打过去，问问现在有没有时间，他和邢宝华一起过去汇报工作。
李厂长让他们十分钟后上去。
沈科长从邢宝华那里拿过小铁条来，小铁条上面有根细细的铜线，连接着主板电源。
用小铁条碰触主板按键的铜圈，就能从显示屏上看到数字，而且还带电子语音播报的。
就算见过世面的沈科长也都感觉这东西带有高科技。
要是邢宝华知道被誉为高科技产品，哼，屁的高科技，一堆数码而已，没啥含量。
还不如研究刘海波弄回来的垃圾版呢？拆下来用不到也能卖钱。
这年代国家穷，还被，高科技产品。不得已才购，无非就是拆件来用，还有的拿来复制。
国家真正崛起时，这些垃圾玩意才被禁运进来。
邢宝华还记得当年他玩黑莓的时候，那玩意才是当作垃圾价进来，当二手手机卖。别看当二手手机卖，利润相当可观。
因为在国外有个环保令啥的，不能在他们本土处理这样的电子垃圾，那就出口处理。
处理垃圾还要多花费一笔费用，怎么办.
不光能省下，为了防止，缺德的给主板打眼，就是在主要线路板上打个窟窿，不让你用。
你可以费力的拆零件，但整版的用就不行。
以为这样就难住Chinese?
分分秒秒就用几根铜线给你飞起来。就是用细细的铜线连接被打眼断掉的线路。
当年买黑莓二手机，第一个就看看是否是打眼机，其实也没啥担心的，价位在那里摆着，一般来用没啥问题，就怕摔几下脱焊，导致机器不正常。
邢宝华的计算器这玩意在目前来说是个高大上，等过两三年就普遍了价位被拉低，光环就下来了。
沈科长弄了几下后，对着邢宝华说道：“显板问题，我在找找他们。你说用二级发光管怎么样？”
邢宝华说道：“开始我也想到，这种低功耗的东西，用在国产版上行，价格便宜的很。但外贸版用那个就不合适了，你看人家RB人比咱会玩，很多计算器用的就是LCD断码显板。”
沈科长点点头。
邢宝华接着说道：“咱要用二极管背光显，就降低档次了。你再订购显板的时候，一定严格要求对方把电压控制在1.5V-3V。”
“好，时间差不多了，拿着你的东西，咱们给厂长汇报一下。也让他高兴高兴。”
李厂长在办公室内听到那魔音似的计算加减法，高兴的哈哈大笑。
一高兴就给邢宝华一个，个人进步奖。奖金跟工资一起发放，邢宝华估摸着有三四十块钱左右。
李厂长同时也指示采购部积极配合邢宝华的工作，发现那里有问题，迅速解决，争取尽快拿出样品来。
邢宝华趁机开始捞了，大的不敢，小的倒是随意的弄。
借此机会沈科长也说起核心问题，他的意思就想让邢宝华在此表态。
“我听从厂里的安排。”邢宝华赶紧表态。他可不想在这事儿上找麻烦，虽然是自己心血，可能换来厂长对他的承诺，那也值了。
“行，那就按照老沈的意思，你也把设备研发出来。用老沈的话，他帮你卖出去。到时我做主给你双倍奖金。”李厂长像是难得大方的说。
邢宝华心道：“专利费你不给我算了，提成总得给些吧，费劲巴拉的才给双倍奖金。好大的面子哦。”
这厮要是把这话说出来，李厂长能给他拍桌子，厂里设计部门，总工，高工，好多研究技术人员都要提成，厂还赚个毛啊！他们高效的动力就是那点奖金了。
人家那可是奉献精神啊！用的是无私。你个毛孩子能比？
邢宝华要是真敢说，李厂长真敢把他扔去党部学习几个月。宁愿不赚钱，也得掰过他的思想来。
“厂长，你看我都研发到这个程度了，我那生产线您看给个着落吧。”邢宝华小心的问道。
其实也是在试探。
李厂长对着沈科长摆摆手，先让他出去。
厂长递给邢宝华烟，等沈科长走后，说道：“你看无四厂因你个主意多蹦跶了几天。我给他掐电断水，逼到他这个地步了，还没咬牙生产。”
邢宝华也表示自己无辜，他的本意是想坑赵善海，谁知道赵善海敢这么干啊！
李厂长继续说道；“现在就等一个契机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他还没销售吗？”
李厂长摇摇头说道：“他那边现在用的都是他自己人，消息暂时打听不到。之前弄来的样品还是原先那边工人想办法弄来的。”
邢宝华说道：“那就在销售上做文章，我把之前那台音箱修复一下，找人在俱乐部那边试试效果，基本就能断他周边销售。”
“这是个办法，他要销往外地呢？”李厂长问道。
邢宝华嘿嘿一笑说道：“好主意没有，损点子倒是有。”
“说来听听。”
“……”邢宝华低声的把自己的损点子告诉厂长，以及计划。
“确实有点损，先试试？”李厂长说道。
“我没那么多时间啊！您看我好多工作要做的，你安排人就行。”邢宝华才不上他的套呢？赶紧的推脱掉。
“你呀就是滑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当邢宝华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又嘟囔：“老狐狸，老东西。”
生产线的事儿，还得拖。
想要快点拿到生产线就得亲自下套让无四厂无路可走。
无四厂不搬迁，生产线就得在那儿放着，搬迁拆厂的时候，才能把生产线拆出来。
回到店里继续捣鼓音响，计算器得放一边了。
厂基建科在厂长的命令下，开始加速的修整第五车间的改造工程。
厂里的工人不知道为何闲置的第五车间修整了，很快就传出厂里有大项目要启动，需要很多工人。
要么从现有的车间科室抽人过去或者给厂子弟进厂的机会。
那些临时工们像是看到了曙光，他们比外面那些待业、无业的人更有先天优越性。
名额是有限的，人事科的人吃香起来。尤其是正副科长们，晚上家里都有敲门的，开门一看不是烟就是酒。连个名字都不写，鬼知道谁送的。
第二批采购单，邢宝华写了一台冰箱，一台冰柜。
沈杰给他划去，把他喊过去问话：“你要这玩意干嘛？”
连供设备需要用到压缩机。我要冰箱和冰柜研究一下压缩机原理。
“那直接采购压缩机就行了，非得要冰箱冰柜的。你卖雪糕啊！还是冻肉啊！”沈杰直接说道。
“我说冻个西瓜您信吗？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这样吧，冰柜就不用了。就一台冰箱吧。要不然你给我发点工业卷，我自己掏钱买行不。反正到时候我也得报销。”
“行了，行了真是服你气了，我要是看不到压缩机……”
还没等沈杰说完，邢宝华赶紧说道：“绝对会在厂里，不会在我家里，要是在我家里，你直接找保卫科说我贪污国家财产。”
邢宝华就想把冰箱放在办公的地方。吃个冰镇西瓜喝个冰镇啤酒，多舒坦呢？要不是他那破地方没法装空调，他都想开台空调。
不管好孬的沈杰还是给他批了，这厮临走的时候留下句话，差点让沈科长抓狂。
“不要青厂的冰箱啊！容声的就行。”
这厮还挑上了，其实邢宝华知道，青厂的张总今年上任，准备整顿青厂冰箱。
砸冰箱的事儿，应该快发生了。为啥砸，质量问题。
张总的阔力无人能及，不敢干的事儿他就敢，一把锤子砸醒很多人。
当然那把惊醒锤也进入国家博物馆珍藏起来。
可现在邢宝华不敢买青厂的冰箱啊！万一遇到质量问他，他是修啊还是不修啊，店里还有好几台没修好的冰箱呢？
要是能修好，还至于跑沈杰这里来挨骂？
侯立伟在厂长办公室内汇报完工作后，对着厂长说道：“李叔。我听说第五车间有项目上马了，我想调过去。”
李厂长看他一眼轻微的摇摇头说道：“第五车间是有项目，可你过去并不适合。”
“怎么就不合适呢？我想过去锻炼，从基层开始锻炼。”侯立伟站的绷直，嗓音中带着坚韧。
李厂长眯着眼，打量着他。
“你父亲给你规划了路，你要走完。”李厂长清淡地回道。
此时侯立伟脸颊绷紧了肌肉。想要说什么，可表情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第44章 要从娃娃抓起
时间有条不絮的过着。
邢宝华的忙碌也逐渐的恢复到正常。
两套音响也进入到测试环节，其实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这两套比之前给皮特蒙那台还要好，主要是在外观和芯片处理上。刘海波那台带有混音功能，要是插上麦克风也能跟着音频带唱一波。
唯一不足的就是芯片邢宝华没舍得用，要是加片改造成声卡调音，那么卡带似的卡拉OK功放设备就出来了。
如果用这套音响玩卡拉OK就有点大材小用。偶尔玩一下行，但不能当作卡拉OK玩。
纯享受音质感的音响系统有着它独特的音色。一旦加入混音功效的人声，味就变了。
起码在系统上就要作出改变。但这套音响可以当作视听用。
如果有家庭影院的话，接上这套设备，那么将是震撼级的。
能清晰的感到什么是立体回音和环绕音在耳边响起，如同身临其境的之感。
邢宝华做完音响测试后，把时间抽出来开始跑尚古庄。
手里有点钱，先把厂基础打好。车间，仓库，办公室等等，这一些都要改造。
而跑手续，更加的烦琐。这个部门需要盖章，那个部门需要盖章，跑的忒烦。
黄书记带着邢宝华跑，多少还省点事儿。
工商税务各级管理的都要跑，光盖章就七八个。有的部门不是说过去就能给你办理，手续带不齐或者少盖个章都不行。
这跑的邢宝华小腿肚子都疼了，如果此时有黄牛在，他倒是宁愿花点钱。
其实这事儿已经有黄牛操办了，只是邢宝华没遇到。
最开始干这一行的，还是那些高干待业的子弟。搭关系又不花钱，凭着关系网给人家办事儿，这钱来得快还不少赚。
邢宝华和黄书记办理手续的时候，村里不少人知道草绳厂被承包出去了，之前清理厂子，就打听这是要准备干啥。
黄书记在村里开村支部会议的时候，提到他把草绳厂承包出去。
村委没啥大的收入项目，有个厂的承包费还能多少有点余钱。
可听到挂靠在学校，有些人就不满了。
学校那能赚村办厂的钱。有的说，学校和村办厂是同级别的，不能让村办厂低一等。
鸡毛蒜皮的吵吵着，其实黄书记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
于是把邢宝华的身份说一下，这还是邢宝华想出来一个身份告诉黄书记怎么说。
说他是市机械厂维修部的，不好听。就按照当前最时髦的说法叫经理。市机械厂后勤部维修经理。
一个概念名称。反正村民们又不懂，叫法而已。
经理还显得高大上。
黄书记解释邢宝华是来支援村里的，但为何要挂靠在学校？
第一个最主要目的是培养学生，用挂靠费来维持学校，保持孩子们的上学率。
只要上学的孩子们多了，为以后升入技校做基础。当然成绩更好的可以考高中大学，村办厂负责学费和生活费。
那么进入技校毕业出来去哪儿呢？先进入村办厂实习，成绩好的就能去是机械厂当个临时工。还有机会转成一名正式工人。
而且还引用了邓老爷子今年讲的一句话：“教育技术要从娃娃抓起。”
其实邓老爷子分别说过三次不同从娃娃抓起的话。
分别是今年84在沪海讲的，计算机的普及要从娃娃抓起。85年又讲过，足球要从娃娃抓起。这句话至少提过三次。
86年讲道，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黄书记用邓老爷子的话来传达，这就是最高精神指示。人家是机械厂这是在曲线完成上级指示。
你敢有意见？左右风气还没消散呢？信不信给你戴上个右派的帽子。
其实七十年代末就已经摘帽子了。只不过人们的思想中还有那种风气而已。
村民和村干部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稍微一提醒，一压，他们就没啥脾气了。
村里反对的声音，黄书记压下去了。
草绳厂清理干净后，邢宝华开始准备先翻盖车间。他自己粗略的算了一下，光弄个四米高的生产车间就要一万多。这还是在红砖一分多钱一块的情况下。
咬牙也要上，皮特蒙电汇过来的尾款还没到，那些钱，邢宝华暂时先不动。
先把生产车间弄起来其他的慢慢添加的盖，有多少钱就盖多少。
侯立伟想去第五车间，李厂长在考虑两天后给他答复。同意他下基层锻炼。并让其做好准备，交接工作。
邢宝华还不知道李厂长扔给他一个拖后腿的。
其实要是换位思考，邢宝华也会这么做。无非就是一个牵制而已。
总不能让你把车间打造成一言堂。年轻人太顺了很不好，有争议，有争斗才能锻炼人。
塑料厂那边也把外观的样品制作出来，包括按键和几样开关按钮。
按键胶垫是从外市订购的。
像这种少量的样品，一般的厂子是不会给你制定的，也就机械厂这种大块头，才有这样的面子。
所有的配件都到手，邢宝华开始组装，计算器的显板还没到位，不过有之前的显板可以临时代替，到时候开工的时候直接用，反正尺寸是固定的。
组装计算器这玩意费不了多少时间。
加上刘泉在边上协助，五台样品很快就弄出来。
键盘似的按键，缩小版。按键下面还带有个弹簧，弹簧还有个作用是导电用的。按键帽下面有个金属点，按下去后金属点触碰到主板上金属圈才能完成整个触电过程，当然中间还有个胶垫，简单的防水和绝缘电流用的。
体积稍微大点。没办法也就这样了。想要再小巧点，那得下一代产品了。反正这一代的产品就是练手。
国产版的两台，一台带语音，一台不带语音。外贸版的两台带语音，一台不带语音。
国与外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塑料的材质上。其他的都差不多。
拿着这五台计算器去厂里，先找到沈科长给他看看。
这位试了试机器就给厂长打电话，之后被通知去会议室。
只是这次会议没邢宝华啥事儿。虽然让他在办公室等着，他却去了苏雅办公室。
正好看到苏雅拿着他买的课本复习功课。
“又啥不会的吗？”邢宝华走过去问道。
“好多哦”
“说来看看，都有哪些。”说着话，邢宝华身子就靠上去，两人挨着很近。
由于没关门，有人进来两人都不知道。
房门被敲了敲，两人抬头一看是侯立伟站在门口，手指叩着刚才敲门的姿态。
苏雅有些慌张，这样被人看到她和邢宝华这样亲昵的依偎，影响不好。可她不知道，侯立伟对她情意未了。
怨恨的眼神也在侯立伟眼中看着这一对。
气氛稍微凝固，还是邢宝华打破僵局的问道：“你有啥事儿，没事儿赶紧滚。”
“你……”
“我什么我的，没看我干正事儿吗？”邢宝华这厮说的冠冕堂皇似的，这叫正事儿。
如果从另一面来说，确实是正事儿，指导功课怎么了？苏雅是要考大学的，还有比这事儿正经的吗？
可在侯立伟眼里，这话就是讽刺了。
抢他预定女友不说，两人都脸贴脸了，那种腻歪的亲昵太不像话了，抓起来关几年都不过分。
侯立伟压着怒火，保持了冷静。
邢宝华对他种种，他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厂长开会，苏雅去做笔录，有公文要贴告。”侯立伟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等侯立伟消失，苏雅快速的又打了邢宝华一下胳膊，说道：“以后不许在办公室这样，让人看还让人活不。”
“看到就看到呗，两口还不能站一起啊！”邢宝华说道。
“你”苏雅气的又打他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本子笔就跑出去。
苏雅来到会议室，此时已经陆续的有领导进来。
都是厂里的大领导，车间主任都没资格来。
小型会议，都是厂党委班子的领导人。
这五位领导决定着厂里的重要决策。最常见的就是人事调动。
李厂长和两位副厂长加上党委那边的正副书记。开会前，薛主任把计算器每个人发一台，让他们先按着玩一会，有的是英文播音，有的是中文播音，会议室响起1+1=2归零，归零之类的声音。
厂里研发这东西，只有几个人知道，其他厂领导连听说都没听说。
恰好沈杰这位采购科科长在旁边旁听，还都以为这是采购科采购回来。
不知道为何厂里要开会，小批量的采购，不需要开厂委会。要是大批量的采购用到大笔资金，是可以研究研究。
每个领导都猜测着各种想法。
“这东西叫计算器。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你们看到的是两种产品。一种是外贸版，一种是国内版。”李厂长解说着。
其他人没有一个说话的，他们都知道厂长说这句话就是个引子。
“这东西就是咱们厂自己研发出来的。”李厂长说道。
“啊！”几位领导惊讶的发出一声。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没有一点消息，还有，咱们机械厂是生产大家伙的厂子，啥时候改电子厂了。
要是隔壁厂生产这东西出来，一点也不惊讶。可这是机械厂啊！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了。
“改造的第五车间，就是给这东西腾地方。外贸版专门出口用的。大家可以看看它的质量和功能，这要是在国外打响了，会给咱们厂带来大量的外汇。”李厂长大声的说道。
“这是咱们厂那个总工，还是高工研发出来的。”问话的是一位副厂长。
第45章 一门双主任
在场的不少领导认为，像这种小产品是厂里的工程师研发其他东西顺便衍生出来的，毕竟一些设备需要一些电子产品。
李厂长控场节奏又进入缓慢状态。
“这东西是一个叫邢宝华的青年研发出来的。哦，对了。之前他修好电脑房的电脑，后勤部的便利家电维修部主要职工就是他。大家对他还有印象吧。”李厂长解说着，又看向周围几人的面孔。
这下周边的人更是震惊。
邢宝华他们知道，当初还有人想开除他，被厂长给保下来。
可这东西和家电维修沾边吗？难道有谁修电子计算器，让他给复制过来了？厂长是想把这小子调入研发部门当个技术员？还是要给个虚职作为奖励。虚职的话，党委那边较多。
党高官都在考虑给邢宝华安排个啥职务，也在后悔没积极接触这位同志。
上次厂长让党委这边多教导教导，他也没当回事儿。现在多少有点后悔了。
李厂长说道：“今天开这个会的目的，一个是定下第五车间两位主任来。第二个就第三季度的销售和去年的回款问题……”
其他的问题都是一些决策问题，唯一的人事问题，引起了其他四位领导的注意。
正副主任的位置稍微吸引点人，尤其是推荐自己人上位。
正主任厂长会拿下，那么副主任按照一般节奏，会先放置一段时间，各领导之间会有个推荐人，推荐人能否上位，这就看领导们之间的平衡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厂长是一把抓。第五车间主任提名宝华。第一副主任提名侯立伟，至于第二副主任，先搁置。
车间组成人员目前暂定五十名正式工人，三班倒，每班都有正副带班班长。
众人才听明白，副主任加几个班长和一些正式工的名额才是他们的菜。厂长只要正副主任职位。
让利虽然大一些，但让邢宝华上位，他那个年纪，加上他老子也是个主任。这样做合适吗？
一门双主任，虽是佳话，可谁服气啊！
记录的苏雅傻了，尤其是听到邢宝华被提名当主任的时候，手都颤抖了，也不知道高兴还是吓的。
再一个听到侯立伟也过去当副主任？李厂长让他过去干嘛，过去打架吗？
想想两人局面，苏雅就感到怕。
两人天天在一起上班，能不有火花吗？不是，能不矛盾吗？
苏雅瞎想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反对
说反对的是党委副书记，他的理由是邢宝华太年轻，不能服众，应该有位沉稳、经验丰富的管理层干部担任主职，邢宝华可以作为副手，跟着学习经验。
这话也对，邢宝华才19岁，应该说还算个毛孩子，心性不定，能担当大局？
怎么说也需要一个过渡过程。
“邢宝华是年轻，但他有着年轻的活力，他能研发出计算器来，这就是能力。管理可以交给第二副主任，找个有管理经验的过去。”
这话像是一锤子定音了。
不容反驳，如果再拿邢宝华年轻啥的说事儿，那么后面的人事安排就没他们平分的份了。
利益已经给足了。邢宝华这是被厂长硬生生地捧上位啊。如果厂长没有和邢宝华达成一年之约，他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捧邢宝华上位。
他算是唯一了解邢宝华的人。
这孩子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理念，别人看不懂的时候，他已经在做了，当做出成绩的时候，别人才明白过来。这是一种超念。
起初想把他留在厂里重点培养，可惜人家看不上大厂，宁愿弄自己的小厂也不留厂。
侧面观察，邢宝华懂的还很多，也能聊。
甚至还能看到他的野心。有了野心的人，留不住，也不能留。
只有第五车间让他当上一把手，他才能尽力的去做产品。不然他又开始吊儿郎当了。
厂里吊儿郎当的人还少吗？
有些人就喜欢钻空子，只要国家还能给他开工资，这些人就不会把工作当回事儿。
主官定下来，剩下的就需要人事科拟定名单了，李厂长也不操心这事儿。
举手表决，建厂最年轻的正副主任诞生了。
为什么侯立伟就没人反对？
苏雅都不知怎么走出会议室的，至于后面领导们的决策性计划，她都没好好听进去。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邢宝华不知道去哪儿了。
邢宝华被一位办公室的人叫去玩，顺便问问邢宝华电视机经常接收不到信号怎么回事儿。
邢宝华就告诉他，第一个可能就是电视机天线接收不好，可能需要换天线。
第二个可能就是模拟信号接收模块可能坏了。这个要更换。
问邢宝华能修补吗？邢宝华当然说能修了，但你能弄到件不。
其实人家的意思是不换件的情况下能修不。
邢宝华那有时间给他修天线去。
其实还有好几种因素引起信号不好，邢宝华懒得说，反正弄过去让他修，他只会换件。这是最快最省事的办法。
修，老实人才修呢？不换件哪来的外快。再说厂里一直卡进件。没件找他也没用，到现在他还没赚到换件的外快呢？
之后，邢宝华又被叫到厂长办公。
这回李厂长让他坐下了，还亲自给他倒水。
“今天会议表决了，你出任第五车间主任。你的档案也会进入市人事局，从现在起你也是一名光荣的干部了。”李厂长说道。
“谢谢李厂长栽培。”这话说的到时轻巧一下，有些油滑了。尤其是栽培这个词，让李厂长听着不是很爽的皱了皱眉。
“即将走上领导岗位，就把以前的嬉皮劲给我收起来，领导该有个样，不懂也要学，以前你只是个工人，我不好意思的拿捏你，但从现在起你是领导了，撤你职务和工籍，很轻松。”李厂长严厉的说道。
“是”这回邢宝华不光板直了身子，表情也恢复认真的模样。
“第五车间的职工会有些刺头，这个无须放在心上。做好你的事儿，有人会去做。对了，我把侯立伟派给你当助手，有些事情你可以交给他做。”李厂长倒是把侯立伟当作心腹的介绍给他当助手。
其实这货心里在想派谁不成非得派他。这是当助手吗？当对头吧！
李厂长还不知道两人的恩怨。他总认为两个年轻气盛的人都不服气罢了。
有竞争就是好事儿，可惜他不知道这个竞争不是工作的上的竞争，而是女人的竞争。
还是竞争后有了结果的那种。
邢宝华知道侯立伟当他副手这事儿没法改变，只能接受。他要迅速的组建自己的班底，不然很容易被一些人给架空。
主任的职位在那里摆着，手上多少还有点人事权，扶正几个临时工这个权利还是有的。当然还得看人事科给不给批，一般情况下会给这个面子批了。
维修部调整的事儿没提，那么他应该还兼任着，刘泉和徐帅都是临时工，先把这两位转正。
再说刘泉的叔叔刘主任也会在背后使把劲。
当邢宝华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去苏雅那边，苏雅见到他，赶紧的关上门。
扑倒邢宝华怀里，轻声的哭起来，这一波，弄的邢宝华不知所措。还以为谁欺负她似的。
问道：“是不是开会的时候被谁熊了。”
“没。”
“那你哭啥。”邢宝华纳闷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到有点害怕。”苏雅哭泣着说道。
“你先别哭把泪擦干了，突然进来个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邢宝华看到门后面有个毛巾，走过去拿来给苏雅擦脸的说。
“你当主任了。”
“我知道了，刚才厂长已经告诉我了。”
“我怕你当不起。”
邢宝华听这话心里叹口气，人家的女人听到自己家的男人升官，那个不高兴啊!
怎么到你这里就担心？我又不是竞争棒子总统。随时坐牢或者丢命的风险，至于这么担心吗？
“担心啥，你应该高兴，高兴自己男人升官了，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才对。行了，以后你就官太太了。”
这话一说，逗笑苏雅，用小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邢宝华说道：“多难听啊还官太太。咱们才处对象，没，没结婚呢？”
苏雅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说道：“哎呀，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通告要贴。”
说着刚要出去开门，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着邢宝华说道：“侯立伟也去第五车间了。”
“我知道的。没事儿，只要他不惹我，我当他是个屁。”邢宝华霸气的说道。
苏雅轻微的摇摇头，本想说的话也咽到肚子里。转身开门离去。
邢宝华升任第五车间主任的事儿，很快传遍整个大厂。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他的，都在打听，当得知是个19岁的小伙，大家这议论就热闹起来。
当晚，8分钱的邮票像是不要钱似的，邮寄到相关部门。有写李厂长霸权主义的，独裁的，一言堂的，提拔自己亲信，把厂长当军阀主义的等等。
写完信贴上一张8分钱的邮票，寄往相关部门。当然写信邢宝华的也不少。大部分的说他年轻不懂事干一些流~氓行为，什么不作为啥的。
关键还是李厂长这棵大树帮他抵挡绝大部分火力。
也是在当晚，邢宝华家就热闹了。各种串门的邻居，他老子一些手下，把他家挤得满满的。
更过分的还有媒婆也来了，还不止一个。
见到邢宝华回家，那不要钱的美攒啊听得邢宝华这不要脸的都想要回脸了。
在家里这些人中，邢宝华意外的看到徐帅他爸正跟邢爸聊天。
第46章 流失的生产线
第五车间的第二副主任在隔天宣布出来。
原职务是厂党委的一名组织干部，负责党群内的一些工作。比如协助领导组织开党内生活会了，写调研报告等等，有着基础管理经验。
第二副主任叫洪明亮三十多岁，个头不高，戴着个黑框眼镜，显得很斯文。身上穿着的确良的短袖，藏蓝色的工装裤，皮鞋擦的很亮。
他来到第五车间，副主任倒是虚职，真正的实权是第五车间支部书记。
别以为车间主任有很多很大权力似的，别忘了方针，一切都是听党指挥。
不管是枪，还是企，一切都是在方针内。
厂里的领导们意思很明确，邢宝华负责研发和生产主抓大方向，侯立伟负责辅助和制度方面的工作，真正管人的还是第二主任。
如果不把邢宝华弄到主任位置上，研发和生产绝对会耽误。各种勾心斗角使绊子的事儿太多了，光一个签字和批示就能把生产进度给卡的死死的。
为了能尽快地投产，李厂长甘愿冒风险。
这也是一招险棋，别看现在的机械厂红红火火，可内在危机和问题已经出现。
除了他又有几个关心这些问题的。
上级不拨款，下面资金收不上来。再大的企业也经不起资金消耗，越是大企业消耗的越快。
如果再没有什么大的进项项目，不出三年，市机械厂将陷入困境。
慢慢的就会和隔壁厂一样。
他还有六年就到退休点了。在他走之前，要为厂里做点什么。第一是寻找突破点，第二为厂里的职工们多安置几套房子。
突破点已经找到了，房子也不远了。
基建科也在加班加点的赶工。厂里的研发部门也在设计生产线。虽然邢宝华也加入到生产线设计组，可没人鸟他。
别看邢宝华设计出计算器来，还当个主任。研发部可是独立部门。能管这个部门的就那么几个人。
至于邢宝华在他们眼里算个毛？开会研究图纸都不带通知他的。
邢宝华也不计较这些，那是一帮惹不起的人。
家是回不去了，天天都有人来，甚至连多年不见的亲戚都上门了。无非就想让邢宝华给他们弄个进厂的名额。
别说正式工，就算现在的临时工，厂里都限制了。就那五十名的正式工名额，邢宝华也就把刘泉和徐帅给转正。
又把徐帅的临时工名额给了自家亲戚。进厂的名额不是那么好弄的，一个萝卜一个坑。
无四厂的赵善海又遇到大麻烦。
本以为生产出来的音响，能成为畅销产品。他拿着产品把市里的几个商场和供销社跑了个遍。
人家一听是无四厂的，原一三八洞厂。那就接待一下，看看产品。听赵善海说质量多好多好。打开一看，外观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在房间里试听一下，还行。价格不贵也不便宜，五十八块钱一对音箱。
人家当时就各自定了二十套，等卖出货去给钱。这都是大爷级的单位，你送货的时候得供应者喊大爷，要钱的时候更得喊大爷。
赵善海总共生产一百二十七套，还有一套被人偷了去。他都没算过自己生产的东西成本有多高。
总认为生产成本很低。当发电机把储备油耗尽了才停止生产。
他还想着卖出点钱来买油发电，继续生产。厂里停电停水，他也知道谁干的。没去找那位求情，而是选择咬牙坚持。产品生产出来的了，春天还远吗？
不承想没过几天，商场和供销社通知他退货，把货拉回来去。
赵善海干忙的过去问个究竟。人家采购部管事的就把他领到柜台那边，亲自播放让他听听。
开始赵善海还以为是质量问题。他心里还纳闷，每套产品他都亲自试过，都响。
音箱确实有声音，就是声音很低。尤其是商场内乱糟糟的杂音，掩盖住音箱的声音。
音箱还没有调音的地方，全指望播放器的音量旋钮调节声音大小。
就算把播放器的声音调到最大，也没啥效果，声音就那么大。
赵善海傻了眼，他的货就这么被退回来。
他想不明白好好的音箱为啥声音就低了呢？当初试的时候好好的。货被退回来，他又山穷水尽。
这时候有人出面购买他货。
购买他货的是供销社介绍的，来自南方。
这让赵善海喜出望外。人家在测试后，就跟赵善海谈价格，15块钱一套，现金交易。
价格压的很低很低的。赵善海当时就怒了。这和抢有区别吗？
那位采购的也不生气，临走时留下一个招待所的电话号码。说想卖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找李宝贵就行。
赵善海愁的啊！借来的钱已经没多少了。再过几天就要给人家发工资，他现在连工资的钱都没有。生活方面也是困难，停电停水，水还好说，家属院里的水没停。
晚上的时候，他自己也听人说无四厂生产的喇叭质量有问题，全被退回来了。
这年代生产的东西靠的就是口碑，你口碑坏了，周边的人起码不会去买。
赵善海还想摆个摊子自己去卖呢？还没来得及，就听到这风声，弄的他也不好意思出去卖，省的被人指指点点的。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机械局找侯局长。结果可想而知，要啥啥没有。
侯局长给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搬。
回来想了两天的赵善海，拿起电话打给给那位南方的采购，让他过来再谈谈价格。
最后以18元一套的价格出售。忙活了前前后后，才卖了二百多块钱。还不够还债的，紧够发工资的。
其实他不知道，这些音箱已经进入机械厂，临时封存。
赵善海已经没有路走，只好答应侯局长和机械厂的条件。搬迁！厂里所有的设备、地皮机械厂收购。
这就相当于无四厂整体被机械厂吞了，留给赵善海的只有门口挂的招牌。
机械厂再把无四厂的生产线以废铁的价格转卖给某村办小学企业，村办企业再以旧设备升级交于机械厂改造加工。
一切手续走的规规矩矩的，没有一点违规。
孙长杰接到省城家里来的电话，告知他的货已经好了。
叫上刘海波一起过来先拿货。派张涛明去南方进货，那边需要等，这都在那边等了多半个月了。
当两人开着三轮摩托来到修理部的时候，邢宝华并不在这里，修理部也换人。
打听邢宝华的时候，告诉他俩，小邢主任在厂里主持工作。
刘海波问道：“小邢主任？啥时候变成主任了。”
于是修理部的人讲起邢宝华最近红火的事儿。
修理部还归邢宝华管理着，可邢宝华把刘泉，徐帅调到车间，他这修理部就没人了。
于是他就从夜校的同学里喊一个过来，又给自家亲戚一个学徒名额。这样两名临时工撑起了修理部。
刘海波也有点咋舌，邢宝华这升职也太快了吧，之前打听的还是一名临时工刚转正不久，这十来天没见，就主任级别了。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也就是企业能办这么离谱的事儿。要是搁在地方上，等着调查吧。
两人一边闲聊的套话，一边等着邢宝华回来。其中邢宝华家的亲戚去门卫那边打电话，告知邢宝华有客人过来。
刘海波闹明白邢宝华为啥升级这么快，原来是那天他看到邢宝华画的那几张计算器的草图。
并且已经准备开始生产了。主打外贸版，赚汇。
这就有点让刘海波眼红了。像他这种二手贩子，知道那些东西赚钱。
现在流行的就是电子产品和家电。像大件的汽车，小件的电子手表等等，这些都是钱啊！
为此孙长杰他们三人咬牙凑钱弄整套的电脑散件回来，再组装起来能卖个高价，这些都是抢手货。
等了邢宝华半个多小时，才见到这货回来。
这货也忙的颠颠的。正在调试芯片写码设备呢，被告知有个姓刘的在店里等着呢？
放下手中的活，就跑回来。
“还没恭喜邢主任高升。”刘海波见到邢宝华后主动伸手过去，姿态稍微放低一点，如果按照级别，两人差不多。
如果较真的话，邢宝华比他高半级。当然，企业职务在地方公职眼中，不算什么？人家能客气还是看面子。
“你俩来了，不好意思啊！东西早就做好了，只是最近很忙，没抽出时间来通知你们，太不好意思了。”邢宝华说道。
“没事儿，刚升职都忙。那啥，今儿也听说你高升了，兄弟给你庆贺庆贺。晚上一起喝点。”刘海波笑着说道。
“您客气了不是。”本来邢宝华想让他把东西试听一下，拉走。他回去忙他的，找个时间再和刘海波等人聊聊。
可谁想人家就没提试听这一茬，直接套近乎了。看着不像是有事儿找他，而是像巴结他。
正合邢宝华的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聊聊，说不定能聊出点更深的合作来。
刘海波说一会来个车，让他们把音响都抬车上就行。他先找地方坐坐聊聊。
邢宝华坐上三蹦子，就觉得有必要弄一辆。可惜他现在的职务根本不允许他有车，哪怕是一辆摩托。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再浪就拍死了。
刘海波带他到自己的根据地，从屋里走出个女孩相迎。长发，身段苗条，脸盘精美，衣着时髦。
刘海波对着女孩说道：“赶紧烧水泡茶。来贵客了。”
说完领着邢宝华进屋，后面进来的女孩关门拉窗帘。
邢宝华四处打量一下，要是装修好了，起码能当个私人会所。
再招两姑娘坐门口，人进来后，关门拉窗帘。想想这画面邢宝华就有点似曾相识。
火车站，长途汽车周边……好多啊！
第47章 新的计划
女孩在端茶倒水的时候，也暗自观察邢宝华。
她刘海波很少往这地方带陌生的朋友过来。能被他带过来玩的都当做是自己人。
递给邢宝华一根烟后，女孩坐在刘海波的身边，不再说话。
“我女人。”刘海波对着邢宝华介绍道。
邢宝华冲着女孩点点头的问候：“你好，嫂子。”
女孩清淡的也回复一句：你好。
刘海波说张明涛即将带来一批货，想和邢宝华合作。
邢宝华问他怎么合作？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两种合作方式你选一样，一种是你帮我们组装机器，组装一台机器，给你多少钱。价格咱们再协商。另外一种合作模式，就是你参与进来我们一起发财。”刘海波说道。
邢宝华没有及时回答，抽着烟往沙发上一躺，像是在思考。
之前他确实想过要和对方合作，现在对方再次提起，那么就不是他主动要搭伙了，起码主动权在自己这边。
搭伙是最好的方式，不光能交结朋友，还能借用对方的资源。如同后世的风投一样。
任何风险都是有的，现在就看邢宝华怎么下这个决心。
思考一番后，邢宝华说道：“你想拉我入伙，这份心我领了。我也知道各位哥哥们是干啥的，家庭背景都很厉害，各位也都有能量。”
他说完这句话，刘海波和孙长杰也都笑了。
接着邢宝华又说道：“古人说入伙都有个投名状之类的东西。我也有能拿出手的投名状。”
这里他稍微停顿一下，顿时让刘海波和孙长杰认为这位又研发出一个能卖钱的东西来。谁曾想这孩子直接扔出一副王炸。
“我在尚古庄有个厂子，这才刚刚建。如果两位哥哥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拿出点股份来分一下。”邢宝华说完，看着对面有点瞢的三人。
刘海波和孙长杰相互看看，表情也带点不可思议，心道：
这是啥情况?邢宝华他自己的厂子？
还有这能耐?啥时候允许个人能开厂子了，挂靠其他单位？
他不是在机械厂混的很好嘛？也刚刚升职。人生道路还没开始呢？就已经是别人的巅峰了。
有些人一辈子都爬不到主任的位置，他才多大啊。如果能坚持下去，多做出点业绩来，三十岁左右能当上机械厂的厂长。
“兄弟，这是个什么情况，能详细地说说吗？”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孙长杰问道。
“是这样，我从上个月就开始布局，一直想弄个自己的厂。不管是机械厂还是其他厂子，对我的发展都是限制的。不满两位说，我也是有野心的，一直想自己闯一闯……”于是邢宝华就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以及一些艰难的过程告诉两位。
邢宝华更是直言不讳的告诉刘海波和孙长杰他缺少资源，如果两位不入伙。那么邢宝华就往机械厂倾斜，毕竟机械厂那是大厂，资源更加丰富。
还有厂长这位老领导看好他，给他一些支持，不然会给他无四厂的生产线？
这里面有个概念让邢宝华给偷换了，无四厂的生产线不是白给的，而是拿计算器换来的承若，生产线要给钱的。
只是用单位赊欠而已，早晚要把这个钱归还。
意思就是告诉他们，没有他们的加入，邢宝华他还有机械厂做靠山。
“这个厂生产什么？”刘海波问道。
这话问的刘海波他自己也一愣，管他生产什么？这是个入股的机会啊！
听邢宝华说是挂靠的村办企业，这就太好操作了。明面上不能入股，可是私下里能合伙啊！
只要邢宝华不把他们举报，这钱就是躺着赚啊！
邢宝华笑着说道：“厂子生产什么，开始我还没想好。但有了无四厂的生产线，我就想到要生产什么了？”
这话引起来刘海波和孙长杰的兴趣，急忙问道：“来说说看。”
“知道电话吗？”邢宝华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真把我们当乡巴佬啊!和没见过世面似的，电话不光见过发报机都见过。怎么你想生产电话？”
似乎感觉到邢宝华厂子要生产的产品，但刘海波还是轻微的摇摇头。
对着邢宝华说道：“兄弟，生产电话的麻烦你可能不清楚，电话这东西不是随便一个人能用的起的。就算有谁家里能安装上电话，那都是有一定级别的。而且电话这东西是邮电局电信部门下属单位生产，其他厂子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啊”
“这件事还在筹划中，先容我卖个关子。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咱们一起合计一下，如果两位的关系能到位，咱们就一起赚这个钱，如果关系到不了位，可以先放放，或者我卖给机械厂赚点钱用。”邢宝华说道。
“你说。”孙长杰点点头。现在对邢宝华的看法又有了转变和兴趣。
“我要生产电话，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要拿到入网许可证，第二要有外贸资格？也就是说厂里需要专用外贸账户。”邢宝华说道。
“你要做外贸？生产的电话出口？”反应过来的刘海波兴奋的说。
见邢宝华点点头，刘海波一拍大腿，突然听到“哎呀！”这一激动拍错腿了，一巴掌拍的身边女孩眼泪都快下来了。
也就女孩的一声叫，才让刘海波稍微冷静下来。
刘海波说道：“账户的问题，先放放，等涛子回来再说，他家里有关系。但能不能用上还得看他怎么说。国外你有销售门路？”
“他不是卖套音响给老外吗？可能是这种门路吧?”孙长杰补充道。
邢宝华摇摇头的说道：“那边暂时指望不上，明年厂里要去参加广交会。我想跟着去一趟。工厂生产的并不是单一的电话机，或许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在广交会上亮亮相。”
“广交会是个好地方，电话太普通了吧！还是你说的其他东西？”刘海波问道。
“怎么说呢？我想生产的电话有点不太一样，听说过录音电话和子母电话吗？”邢宝华说道。
“录音电话这个知道，里面放一盘小磁带。子母电话就没听说过。”孙长杰回答道。
邢宝华点点头应道：“录音电话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子母电话，就是一台电话两用，其中子机是无线的。”
说着，邢宝华就给他们三人做个示范。把桌子上的茶壶当作电话，拿起一盒烟来当作子机演示着。
“子机的功能就是摆脱电话线。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回的走动着。把电话往脖子上一夹，不耽误说话也不耽误浇花做饭。”邢宝华一边说一边用肢体解释着。
“确实是个好东西啊！造的话，难不难？”刘海波问道。
“说难，也不难。首先要解决电池的问题。要寻找一款能充电和储蓄量大的电池。其他无线之类的芯片倒是好解决。”邢宝华回道。
他已经差不多把几样产品的计划以及厂子未来的前景（钱景）说了。那么入伙的事儿基本上就算达成了。
剩下的就看对方的能量了。
生产电话这事儿之前邢宝华想过，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入网证难办。而且就算你能生产出来，在国内卖你都不好卖。
再过几年，这入网证就起到关键作用了。
他需要一定技术的积累，还想坑爱立信和摩托罗拉。国内这块大蛋糕总不能光让你们吃啊！怎么这也得分点吧。
怎么说他也是做功能机出身的，前世他玩的就是山寨，在这个时代他怎么也能把诺记给复制过来。
那么想进入这一行，需要有个资质，前提你有过生产通讯设备和贴机的经验等等，入网许可证就是个引子。
引进这帮衙内入场就是给他跑证的。就凭邢宝华自己跑，估计门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前期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会很大，如果给二代们跑，能节约时间，早早的抢占制高点。
后期发展起来，或许会感到给二代的股份亏了。可一算这个帐也不亏啊，毕竟保护伞是要交费的。
而且孙长杰家里的背景不低，应该是省里的领导。这就代表了分量。
兴趣已经成功的把他们引起来了，真正的入伙之事还得等小胖子张涛明回来再说。
趁着时间还早，刘海波还有车。邢宝华提议去他厂子那边看看现在正在改造的车间。
把他们拉过去看看，邢宝华也是有目的的。他目前真缺钱。还有仓库办公室等要盖，让这两位过去看看，入伙的时候邢宝华会让他们投资进来。
有摩托车就是快，一个屁时辰就到，草绳厂被镇上的工程队给承包了。十几个瓦匠工人垒墙，还有一些小工在搬砖和灰。
场面看着热闹。黄书记正在监工，见到邢宝华带着人过来，他走过去说道：“小邢，过来了。”
“黄叔，带两个朋友过来看看。这进度很快啊！”
“那是，也不看看多少人干活。其实也是快过麦了，他们早干完还不耽误收麦子。”黄书记说道。
“那行啊！你先忙着，我带朋友四处看看。”邢宝华说着话的时候，眼角看到一道小黑影。
还是穿着破烂的衣服，脸上更黑了。小小单薄的身材，用根绳子拉着一辆装满红砖的小车，在那边使劲的拖着。
停下脚步，对着黄书记问道：“他不是上学吗？怎么来这里干活了。”
“我劝说过，他不听。说是来这里干活能赚点钱。他说上学没啥意思。其实不上也好，村里的百家饭能养活他，但是供不起他上学啊！”黄书记轻叹的说道。
第48章
“他叫什么？”邢宝华问道。
“张衍恒”黄书记也看着瘦小的黑孩说道。
“嗯？”邢宝华疑问的一哼。
黄书记看出邢宝华有点疑惑，说道：“他家的事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陪着朋友，等有时间我再给你讲讲。”
“那就别让他干了，先回去上学吧！告诉他，校办厂供他上学，起码把那九年上下来。他要是努力，厂子供他上高中上大学。”邢宝华说道。
“他下半年该上九年级了。小学耽误了几年，但他爸给拉回来。平时学习挺好的。唉，要不是家里穷啊！用他爸的话，能上个好高中。”黄书记唠叨两句又说道：
“小邢啊！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村里有些人就是眼红啥的，你养李老师的娃，村里人不会说什么？可别开什么口子，村里上不起学的多的是。”
邢宝华点点头的说：“那也要看看情况啊！总不能都下地干活吧？”
黄书记接着说：“村娃子可不就是那样吗？国家要求上完九年，那就上完九年，不是那块料的强求也白搭。早早的下地干活或者跟着建筑队学点手艺还能补贴家用，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您说的我明白，厂里是需要工人。但没有文化的不会要，这点您要告诉他们。没有点文化，想进厂都难。”邢宝华严肃的说道。
说完朝着刘海波他们那边走去。
“工厂目前还在建设，目前也就是这样，现在最大的困难还是缺乏资金，不能启动太多的项目。如果你们不打算入伙，我是打算先把车间弄起来，把生产线按上不耽误生产。”邢宝华走到刘海波和孙长杰身边说道。
“还缺多少？”刘海波问道。
“按照我整体的估算，整个厂子全部盖起来要花费二十多万，手里没那么多钱，只能先盖一点。说实话，就是盖车间的钱，还是用卖给你们音响的钱。”邢宝华苦笑的说。
“你胆子可真不小。我都不敢这么玩，绝对会把资金攒够再说，你也不怕资金链断了？”孙长杰说道。
“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就算资金链断了，我还能想办法赚点。”说着邢宝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工地上也没啥看的，三人准备回去的时候。
黄书记把张衍恒带过来。小黑孩见到邢宝华就跪下。
邢宝华赶忙的伸手把他给搀扶起来。说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让人看到笑话。”
刘海波和孙长杰见到他有事情说话，先到摩托车那边等他。
黄书记在边上也跟着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养人是恩，份子钱是情，这就是恩情。这一跪不是谢恩，只是记下这份恩。你也别拦着。”
邢宝华由于块头大，蹲下身子也比这位瘦小的孩子矮点。
把小黑孩搀扶起来，稍微抬头的说道：“我听黄叔说，你学习好，那就好好的学习，将来学业有成，能进个好单位”
小黑孩轻微摇摇头轻声的说道：“我跟你干。”
邢宝华默默对方的头笑着说道：“行，跟我干更好，你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要是没衣服，我……”
他想说他还有几套不穿的衣服，可一想自己的体格。算了还是抽时间给他卖几套吧。
接着说道：“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几套衣服过来。别再穿这么破的了。破了自己不会缝，回头我让你婶子帮你缝缝，也比快成渔网的强。”
“恩”小黑孩点点头，又说道：“叔，我会好好学习的，我先把今天的活干完，不然不会算我工钱。”
“行”邢宝华笑着站起来，转身走到三蹦子那边。
在回去的路上，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小黑孩叫他叔。
他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对话，发现好像有个小误会，邢宝华从开始就没当他是晚辈，他19小黑孩14，差距不大，喊个哥就行，他说的婶，是指自己的妈。
小黑孩以为那个婶，是他老婆。邢宝华无奈的摇摇头，心道，也不知道苏雅会不会针线活。
晚上邢宝华喝的稍微多点，刘海平找人弄了一辆三轮车把邢宝华送回去。
刘海波和孙长杰回到自己的小窝，女孩赶紧地给他俩泡茶醒酒。
“长杰啊！你说邢宝华这小子玩的这么大，就一点不怕？”刘海波半躺在沙发上问道。
“你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像。估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看的出来他是想闯。不然他不会弄出这么多事儿来。”孙长杰也跟着分析道。
“他做的事儿啊，我们现在看不懂，倒是我现在挺佩服他的，就一个字敢？敢别人不敢想的去做了。而且他很会布局，有某，有勇，要是在古代，他像谁？”刘海波问道。
“不知道，我现在对他以后的计划倒是感兴趣。不知道能发展成什么样。你没看他退而其次的弄一个村办企业？”孙长杰抛出一个疑问。让刘海波稍微思考一下，后者轻微地摇摇头。
也表示看不懂，好像又想到之前听说的无四厂，问道孙长杰：“长杰，之前不是说无四厂完了吗？他为何不去竞争无四厂的厂长，他有这个能力啊！”
“不知道，总感觉这里面还是有事情的，回头我打听打听，不过我对他空手套生产线倒是感兴趣。这波操作也没谁，应该学习一下，说不定将来能用上。”
“也对，回头问问，可是咱们现在没多少钱了。这个入伙的事儿，还得放放。”
“涛子回来咱们多少有点，但本钱不能动。邢宝华那边缺口还是很大的，我这边想想办法。要不你找个小企业帮着贷点款，我找机会找找我爸的下属，等款子下来了在把小企业的领导调走，这个帐说不定不用还。”
“还是你主意高，找人的事儿，我来办。要是下款快，还得等涛子回来。”刘海波脑子中已经开始想企业和主办的人了。
如果说邢宝华是费劲的套设备，他们这才是空手坑企业呢？
但也必须有条件的坑，一般人也操作不来。银行，人事，熟人，这三方面都要有条件。
以企业名义贷款，银行那边有人，审核的程序就简化和快速。企业再把钱用其他名义借出去，那么借钱的领导调走了，接任的领导会还钱吗？
只能去拖延或者背负的债务越来越多，企业完蛋了。领导们再调其他单位工作，一点损失都没有，有损失的也是企业的工人罢了。
邢宝华第二天上班，头还有点疼。听着大喇叭的进行曲，感叹道：“咦，没把自己喝回去。”
来到第五车间，工人已经陆续的赶到。洪明亮拿着个小本本，正在点名，工人们站的松松垮垮，有的还在打哈欠。
怎么说呢？第五车间现在就是一个乱，还没正式生产，工人们就给配齐了。
还没那么多活干，来点卯就是为了月底能开工资，点完卯打牌的打牌，回家的回家。
其实邢宝华也想给他们进行一些培训啥的，可惜第一个没设备，第二个材料不齐，导致工开不了。
加上从其他车间调来几个老油子级的工人，这个带动就越来越差。洪明亮这位管理者也没想象中那么能耐。
邢宝华他忙着调试设备，唯一能用顺手的就是他带来的两人，刘泉当班长，徐帅也在他班上。为何不给徐帅副班长呢？主要徐帅暂时撑不起来。
刘泉一个班带15个正式工，6个临时工。这就相当于邢宝华的嫡系班子。
邢宝华把昨天没干完的活，继续调试。当想喊徐帅的时候，发现他不在，问道刘泉：“徐帅呢？”
“不知道啊！刚才还看到他呢？”刘泉环顾一周后没发现徐帅的踪影对着邢宝华说道。
“回头跟徐帅说一声，这不是在咱们草台班子的修理部，在厂里还是注意点。”邢宝华吩咐道。
“行，回头我跟他说，就是最近发现他贼兮兮的，也不知道干啥。”刘泉说道。
邢宝华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见到侯立伟走过来。
自打第五车间建立起来，两人还没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公事上的话。
邢宝华看着他走近，问道：“啥事儿？”
“有一个会你要去参加一下。”说完这句话，侯立伟转身就走。
邢宝华还笑呵呵的打趣道：“知道了，大秘。”
侯立伟听到这话，往前走的身子稍微停顿一下又继续走，也许在他耳中，邢宝华的话就是对他的讽刺。原先是秘书，不就干传达命令的活吗？人家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副主任看在眼里。
当邢宝华看着侯立伟的身影消失在他眼中时，才想起什么来，问道身边的刘泉：“他说开什么会了吗？”
“没说。”
“说去哪儿开会了吗？”
“好像也没说。”
“艹，这个孙子。”
第49章 总是些无聊的会议
自打当上主任，会议也越来越多。
有些会议根本和第五车间或者和邢宝华他本人没啥关系，也被通知让他去开会。当到了会场，发现和自己无关，想走都走不掉。
侯立伟通知他来开会，估计会议程度不小。
跟刘泉嘱咐几句，他就去办公楼那边。到办公室一打听，会议在小会议室。也就是说主管领导们开一个小范围的会议。
距离开会时间还有段时间，先去苏雅办公室那边。
苏雅见他进来说道：“一会开会，我也过去记录。”
“知道，这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邢宝华坐在刘娟娟的座位上对着苏雅说。
“我得先过去准备一下，你没带本子和笔啊！哪有你这样开会的，我抽屉还有个新本子和钢笔，你先用着。”苏雅说这就拉开抽屉给他拿。
邢宝华突然想起什么来，对她问道：“你会缝衣服啥的针线活不。”
“干啥，你哪儿破了需要缝？”苏雅拿出本子笔放桌子上，就打量着邢宝华身上的衣服。
“没啥，就是问问。”邢宝华随口说着。
“其实，其实我不太会。”苏雅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悄悄的抬起头看他一眼。
邢宝华也笑着说道：“没事儿，回头买台缝纫机，你在家学学就行，还有功课复习的咋样，也没见你找我问问题。”
“正在看语文，倒是没遇到啥问题，我多背背就行，真遇到数理化难题我就去找你。”苏雅说着，再次拿起本子来就准备走。
邢宝华听她说一声，我先走了。
转头看她走到门口，就随口问一句：“好长时间没见刘娟娟了，干嘛去了。”
“一小时前还在这里，干嘛去，我也不知道”苏雅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门口。
邢宝华心里嘀咕着，怎么和徐帅似的，上班都没个正经的。
稍微等会，看看墙上的时间差不多了邢宝华就去小会议室了。
苏雅正在往会议桌上的茶杯里倒水。邢宝华走到会议桌最末尾找个地方坐下。
没办法，能来这里开会的年岁都比他大，就算平级的邢宝华也得喊声叔。
随后各个车间主任都陆续走来，都相互的打招呼，邢宝华也看到他爸。两人对了一下眼神，邢爸冲着他一板脸。邢宝华也没敢吱声的打招呼。
最后，厂长和书记进来。
会议开了一段后，邢宝华才听出是安全性质的会议。
这次的会议多少和邢宝华有些关系。厂长在会议上也多次提到第五车间要做好安全生产准备。
开完会议，厂长让邢宝华留下。
小会议室就他两人时，厂长问道：“你那个设备调试的怎么样的。老沈说下星期工料就到。”
邢宝华说道：“明天就能调试完，等芯片到了就能测试。加上职工的培训，下月初就能上线生产。”
厂长点点头说道：“行，那就7月1号生产。”
邢宝华感觉时间还是稍微紧点，但厂长定下日子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就问道：“产品上线后，我希望成立一个质检部门，专门检测产品的合格率。而且还是要严格检查的那种，咱们这批货是出口的，容不得一点马虎。”
李厂长也点点头的说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需要的人从第五车间抽。”
“这不太好吧，现在他们都混的很熟了，我怕容易放水？”邢宝华还是有点担心的说。
“第五车间的人员还是有点复杂，派谁过去也不太合适，除非派个副厂长过去，你觉得可能吗？第五车间是厂里最年轻化的车间，也是最受争议的车间。副厂长过去坐镇，让他们怎么想，说你们这些年轻领导一个顶用的都没有？”李厂长说道。
此时邢宝华也不再说话，厂长说得也有道理。
第五车间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也容不得一点马虎，出点错就让人抓住把柄。唯一能说话的还是产品。产品卖出了，赚回大把的钞票，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证明李厂长的眼光和决策。
“我准备让侯立伟兼质检工作。”李厂长突然说道。
“啊！他行吗？”邢宝华听李厂长找的人就惊讶了，还带点质疑。
“你俩好像有点矛盾。起初我还想让你俩拧成一股绳一起使劲。现在看来，他在某些方面上对你不满。这种矛盾也好的，起码你生产出来的东西，他能严格检查。从矛盾中找问题，也是对产品的负责，不是吗？”李厂长说道。
邢宝华皱了皱眉，听李厂长的话也对，也不对？
多少还有点偷换概念，他和侯立伟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到工作中来啊！
再说，侯立伟真带上有色眼镜去看待产品，那就是因人反对了。产品是厂子的，可不是他的，就算挑错也别冲着他去。
当前期会因为邢宝华的原因导致产品会严查质量，慢慢的就会导致产品过于严苛而耽误生产。
“厂长，我怕侯立伟公报私仇啊！会耽误咱们的生产啊！”邢宝华提醒的说道。
“这个倒不会，我还是相信小侯的人品的。就和我相信你一样。回去准备培训和生产吧。”说着李厂长冲着他摆摆手的让他出去。
邢宝华回到车间，也没看到侯立伟。就直接去了生产值班室，目前这里被当作副主任办公室用。
洪明亮正在写东西，见到邢宝华进门笑着说道：“主任开完会了。上级有什么指示要传达的吗？”
说着话的功夫，他就准备好了本子和笔。
邢宝华心道：“不愧是组织型的干部啊！觉悟就是高。”
于是把生产安全啥的又重复一遍。讲完后，又对着洪明亮说道：“老洪啊！咱们第五车间虽然还没生产，领导们对咱们车间还是重视的，抽时间你给工人们讲讲。”
“行，明天早上点名的时候开个早会，我把上级精神传达一下。你这边还有其他吩咐没有。”洪明亮问道。
邢宝华微笑着说道：“没啥其他事儿了。哦，下周材料到了我就组织培训，其他事情你帮我盯着点，厂里的意思争取在七月一日上线。”
“这个没问题，作为副手是应该的。放心吧主任。”洪明亮说完，冲着邢宝华笑了笑。
这一笑让邢宝华感觉怪怪的。
既然没啥事儿了，邢宝华从值班室出来。他有一间自己的小办公室，进门后打开风扇倒杯水喝的时候，想到两位副手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天后，邢宝华接到一个惊喜，刘海波也在火车站接到了张涛明。
邢宝华的惊喜其实是预料之中，就是他等的时间稍微长点了。卖给皮特蒙的款已经到了厂里的账户。
财务科通知他过去拿钱。当然这已经是兑换好了的国币。也是背靠大厂的好处，不然他想拿到这笔钱会很麻烦。
扣除一点手续费用，邢宝华到手也就两万左右。这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这钱和白捡似的。同时也给刘泉和徐帅准备了红包，一人一千块，当初答应两人分五百，邢宝华还是凑一千得了。把刘海波的那套音响的提成也算进去。
再给多了怕吓着他们。一千就相当于他们十几年的工资了。这也是跟进当前工资水平算的，随着经济的放开工资也会提高。
刘海波把几包东西放在车斗内，先和张涛明回小窝。到了地方后张涛明总算松了一口气。没看到孙长杰就问刘海波：“长杰呢？”
“他先回省城了。过几天再回来。这批货怎么等了那么长时间啊。”刘海波问道。
“别提了。第一批货让边防给查扣了。只好等下一波船，咱们要的又不是那种报关的废件。成色好的整件货，贵了两成多。真TNND。”张涛明直接横躺在沙发上说。看来这一路的火车也累的不轻。
“能买到就好，检查的仔细吗？”刘海波问。
“我上哪儿检查去，不过进货的那小子说了，要是有坏的，他双倍的赔钱。我看他多少还有点诚信就买了七台的散货。我怕在火车上查，就托那边朋友的关系找了邮电系统的人，随便吃顿饭就帮着邮寄过来，估计还要等十来天左右才能到货。”
张涛明说完又补充的说道：“我亲自包装的，这个放心就行。”
刘海波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办事儿我放心。”
两人闲聊着工夫，刘海波准备和邢宝华入伙开厂的事儿说给张涛明。
张涛明问刘海波：“你觉得那小子靠谱吗？”
“工厂那边已经看过了，确实有场地，工厂也确实是他承包的。我和长杰从工地上回来的第二天我就查那个厂子，我怕那小子给我使障眼法。”刘海波说道。
“不是障眼法就行。那咱们怎么弄，说分咱们几成股？”张涛明问道。
“我当时也没和他细谈分几成的事儿，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合计合计。”刘海波讲道。
张涛明从沙发上坐起来，对着刘海波说道:“也不用想那么多，先要她五成份子再说。咱们三个人呢？”
刘海波摇摇头的说道：“别以为那小子傻，还五成，现在是他带我们玩，不是我们带他玩。而且他说了要拿钱进场，而且口子还很大，差不多十五万到二十万左右吧。”
“那小子是想抢钱咋地，不给五成，他就别想安生的开厂子，有的是办法治他。”张涛明霸气的说道。
第50章 坑爹的技巧
张涛明的狠话，让刘海波稍微有些不满。对付一般的人可以，邢宝华他是一般人吗？他如果不是和邢宝华谈过一次，多少有点了解对方，也会有张涛明这种想法。
邢宝华直接摆开车马炮，大开大合的告诉你他要做什么，如果你不干有人会跟着他干。
机械厂干嘛那么捧他，厂长李浩民在市里也是老谋深算的人物了，他能眼瞎的看人？
刘海波对着张涛明说道：“这话以后不能说，尤其是对邢宝华的歪心思也别去想。邢宝华的事儿，不是一锤子买卖，咱们要长久下去就得拿出个诚心来。”
“那也不能太相信他吧？我认为在他刚起步的时候牢牢的把控住他，万一等他发展起来壮大自己，咱们怎么拿捏他。他发展好了，感觉咱们成为他的障碍，一脚把我们踢开呢？”张涛明一个反问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们都要有一个诚信，诚心的合作。就和你，长杰一样，我们不能把他当作外人看待，兄弟情分到了就能维持下去。”刘海波说道。
“可拉倒吧，在钱面前还兄弟情分，亲爹都不一定行。咱们仨是打小一块玩着长大的。我小时候让人欺负的时候，你和长杰拿着砖头和棍子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咱们仨的情，已经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他邢宝华算啥？”张涛明绷直了身子说道。
“上次吃饭的时候，邢宝华身边的那个女孩，还有印象吗？”
“怎么没有，要不是长杰说小时候在他爷爷院一起玩过，我都想勾搭勾搭。长杰也没介绍她家干啥的？你了解过没有。”张涛明问道。
“我也是这几天才打听过的，这一了解女孩家里也不一般啊！她和邢宝华是朋友，又不是一般的朋友。”刘海波解说道。
“他俩处对象了？要是这样的话，恩，问问长杰？”张涛明稍微思考的说道。
“问他没用，估计也没关心过这事儿，他下巴一抬能看到地上的事儿？我也是找之前机械厂的朋友问过几句，两人天天在食堂吃饭，形影不离。这就说明有往男女朋友方面发展。”刘海波说道。
“发展就发展呗，还影响咱们啊？”张涛明撇撇嘴的说。
“那个女孩有个小舅舅叫耿文鑫。”刘海波继续解说着，看着脸色带着不屑表情的张海涛继续说道：“你还有印象吗？”
张海涛仰着脖子像是脑子过一遍他所认识的人物，想了想后，轻微的摇头说道：“没印象，干嘛的？”
“在里面，快出来了，大前年转卖物资的案子，你还有印象吗？”
“你是说……闫松那件事儿？咱们当时不是分析过吗？不对啊！”
刘海波轻声说道：“有什么不对啊！耿文鑫和闫松关系就和咱们仨一样，铁的狠。闫松当年拿**的时候，可是个领头啊！手下多少号人啊！”
小胖张涛明眉头深皱的说：“他俩的老子当年下去劳动，后来恢复工作，回到重要岗位上。闫松他父亲可是**啊！为此闫松也收敛起来藏的很深。去年闫松的父亲不是刚调上面工作了？”
刘海波点点头继续分析道：“是啊！更进一步的了。闫松在SD混的也不差，再说耿文鑫当年是给闫松帮顶。耿文鑫凭着ZY和兄弟情分，那就和闫松亲兄弟似的。”
张涛明点点头，像是明白什么说道：“你是怕邢宝华顺着那个小姑娘的线贴上这层关系？”
“是这么个理，那小子太能折腾了，给根杆子都能爬上去。入了闫松的法眼，还有咱们玩的吗？所以有些东西不了解就算了一旦往深里了解，能吓住人。”
“你说的也是，那么咱们搭伙的份子该怎么分？”张涛明问道。
“等长杰回来，咱们一起和邢宝华谈谈，先看看他能卖给咱们多少？”
“还买？”张涛明好像把刘海波之前的话给忘记似的，十五到二十万左右的缺口。
“想啥恩？不买能给份子吗？咱们三凑个二十万吧。”刘海波说着，又把和孙长杰计划坑小企业的事儿重复的说给张涛明听。
时间也过的很快，三方面的工作同时进行着。
尚古庄的草绳厂，刘海波等人寻找企业贷款。加上邢宝华在厂里组织员工培训。
培训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车间内练习主板焊接元件，另一部分用电脑房改造一个芯片车间，其实就是大批量的把程序写入芯片里。
刘泉负责教焊接电路板等工作的培训。邢宝华亲自带三个文化程度高的工人负责芯片这边，这边是重点马虎不得。
程序代码打印出来，还得让他们背过。万一电脑宕机或者软盘出现意外的时候，照着打印出来的程序代码再对比，省的出错。
前期是枯燥的，可真上线的时候，就简单了。无非就是输入命令，敲几下回车，多用用方向键敲几下回车，就这么简单的工作。
李厂长见邢宝华把程序打印出来，这就代表把核心交出来了，心情大好。
邢宝华在此期间也收到五六份稿费。之前当咸鱼时写的稿子又发表了。稿费还是那些数字。不多不少，仅够普通人一月的吃喝。
但五六份稿费加起来，就不少了。多少看的让人眼红。
当然眼红的还是那两万多块钱啊！这在当时已经超出人们想象中的巨资了。
踏入邢家大门的媒婆越来越多，生活困难的亲朋也越来越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出现在邢宝华的面前。
有时候弄的邢宝华很心烦，这厮直接把烦心的事儿扔给他老子。这盾牌厚实，就是坑的他老子有苦难言。
他老子攒的积蓄在面子面前已经空荡无存了。邢爸多次想跟邢宝华张口，都张不开。毕竟邢宝华没成家，人情往来的事儿他老子担着。就是这波坑爹太有技巧了。
邢宝华只好用个躲字，不回家。反正车间忙就在单身宿舍住下。
单身宿舍的单间几乎没有。多少两口子挤在这儿啊！房间大的都能分隔出两三间单间来。单身的职工更别说了，都是一个房间住五六个人。
那时候的房子普遍的面积都小，估计应该和取暖多少有点关系。
这夏天啊！不光是天气热的遭罪，耳朵和精神上更是折磨。
邢宝华住的这栋单身宿舍，一到晚上九点半以后，有种声音确实让人想入非非。那种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刻意被压低着闷哼声。
这还不算什么，但那种咯吱咯吱声，就太磨心，太受罪了。
人多，整栋楼的节奏还不一样，这就把那些单身的青年给坑的苦苦的，要是有条件，谁住这儿啊！
邢宝华也是没办法，热血方刚的加上天气的燥热，甭提多遭罪了。
孙长杰从省城回来。
三人在小窝商量一番，已经有初步计划和针对的目标，但操作还是需要时间的。
当务之急，就是让邢宝华把张涛明从南方弄回来的电脑散装件给组装起来，把货换成钱再说。
货还没到，还要再等等，邮局的速度没想象中那么快。
不知不觉的忙碌中，计算器的生产已到了上线的时间。
明天启动生产，厂里的主要领导都过来参观。估计上午大部分时间会被演讲给耽误。
没办法，这是一种仪式，还要挂横幅，激励语等等。
距离今天下班前，邢宝华和两位副手组织工人动员讲话。
邢宝华和侯立伟的话很少，大部分是洪明亮这位副主任讲话。生动激励壮志，和准备上前线似的鼓励。不过，这种方式也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特色。
邢宝华对站在身边的侯立伟说道：“明天上线了，你那个质检小组培训的怎么样了。别出什么篓子。”
“这个不用你操心，出了问题我担着。”侯立伟脸没动，只是眼睛歪斜的看了一眼邢宝华，傲气的说道。
“我就怕你担不起啊！质量是关键，咱们之间不应该把恩怨放在工作中。”邢宝华说道。
“你这是怕质量不合格，求我放你一马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侯立伟冷笑着说。
“你也多心了。在质量上你给我把控好就行，我就怕你给我放行，让质量差的产品出厂，那才闹笑话呢？”邢宝华现在还没明白侯立伟的报复心，严格了倒是好事，他就怕侯立伟干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
万一真让一批有质量问题的货出去，最后追究的还是他这个车间主任。
所以给侯立伟提个醒。可惜人家根本不会领这个情，甚至连话都没听进去。
邢宝华也无奈的轻微摇摇头。散会后就下班，但生产班长们还要留下。
明天上线后各班就各自分工，白班晚班夜班三班倒。人员安排，谁在哪个岗位上，班长们都要做好计划。
邢宝华倒是想制定个规章制度啥的，可惜，他说了不算。
现有的规章制度一直延续着，要改变，需要开大会研究。
需要厂领导、各部门主管、工会、还有工人代表等人逐条逐条的研究，反复讨论。那样更麻烦，邢宝华也没那个权力去发动。
邢宝华和刘泉徐帅一起下班走，刚准备出车间门口的时候。邢宝华看到一堆箱子问刘泉说道：“那些装的什么。也不搬一边藏起来，这样显得多乱啊！”
刘泉说道：“哦！那些是培训时把电路板弄出点毛病来的，回头把电元件焊下来，板子和一些元件还能用。”
“以后像这种出问题的板子，一定贴条子注明出来。不然弄混了当好板子生产出去，那就大麻烦了。你留下整理一下，处理好。”邢宝华吩咐道。
刘泉按照邢宝华的吩咐把坏板贴条处理，搬到值班办公室一边给放好，又找了个大纸壳箱拆成纸板盖在上面。
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走出车间的洪明亮这位副主任，又把箱子搬到库料房里。
第51章 你要战，那就战
（解释一下，上一章进小黑屋了，还没放出来。各位看官稍后再看。编辑下班了，我联系不上，没办法只能等。）
第五车间在领导们激昂陈词中，耽误了两个来小时，邢宝华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话。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陪着。
在领导们讲完话，邢宝华大手一挥的让工人们进入岗位，开工。
随后陪着领导们转悠着查看生产线。唯独让邢宝华稍微尴尬的就是效率问题，太慢。
没办法，就这速度了，速度快了芯片跟不上，到时候大眼瞪小眼的又要停工。
生产下来的第一台计算器，李厂长高兴的按着按键，听着魔性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厂宣传和市报的记者也不断的拍照。
通稿都写完了，就等这些照片洗出来，下午就安排人送报社去。
等仪式都完事儿，差不多到中午了，邢宝华又陪着领导们在小食堂吃了顿饭，算是庆祝一下。
下午上班的时候，刘泉找到邢宝华说道：“华子，昨晚上你不是让我把坏板收起来贴条标注吗？”
“嗯，怎么了？”邢宝华点头应道。
“坏板找不到了？”
“怎么个找不到，在车间被偷了？”邢宝华第一时间就想到被人偷走。
“应该不会，我中午发现后就去找，在库料房发现了这个？”说着话刘泉把贴条标注的纸给邢宝华看。
“有人把坏板搬库料房了？”邢宝华诧异的问道，接着急问：“库料房准备了多少个焊好元件的板子？”
“没数，反正之前培训的时候，把好的板子都存放在库料房了。估计有五六百个或者多。”刘泉不知道是热的出汗还是吓的出汗。反正额头上都是汗珠。
如果坏板真的流到生产线上被生产出来，这就是生产质量事故。而且他还是白班的班长，这个责任是要承担。
“负责料房的是谁？”邢宝华问道。
“王强，他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问三不知，还不耐烦的冲我发火。”刘泉说道。
“走，过去看看。”说着话带着刘泉就往料房走去。
那名叫王强的正趴桌子上打瞌睡。桌子上放着一个记录本，上面都是一些拿料的签名。
邢宝华走到桌子边，敲了敲桌子，拿起领料本看。
王强被敲醒，朦松着眼，表情带着烦躁的问道：“敲什么敲，拿什么料自己找去，自己签字。”
说着话的工夫，又要趴下睡。
“睡，睡个毛你！我问你，坏板你都放哪儿来？”邢宝华大声的说，还用手拍一下王强的头。
“艹NLL，咦！主任。”王强被拍头，顿时恼怒地骂道，抬头一看是邢宝华，口风改变。
“我问你，坏板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什么坏板啊！也没人给我过啊！你看看单子上，我也没签收吧。”王强急忙地解释道。又看到刘泉，狠狠的瞪他一眼。
要不是刘泉来找什么坏板，他都不知道坏板长什么样。这下又把主任引过来找坏板，他上哪知道去，这不是明显给他找麻烦吗？
“不知道？哼，那么成品板子有多少你应该有记录吧，总共多少个成品板子，今天又出去多少个成品板。”邢宝华带着严厉的语气问道。
“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要清点的。都是他们把货放在那边，签上数量就走了。要是缺数的话谁签的字找谁去啊！找我也没用。”王强竟然强词夺理的说着。
气的邢宝华直接拽着他的衣领从座椅上拽起来。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王强吓的脸都绿了，还在咬牙逞强。
“我要你何用？”说着的把王强扔回椅子上，气的转身出去。
“刘泉通知整条线停工，把那些坏板都给老子找出来。”邢宝华气怒地大声喊道。
由于喊声很大，附近的工人都听到了，也诧异的看着邢宝华这边。
从后面跟上来的刘泉应道：“是。”
又凑近邢宝华小声的问道：“要不你先去找领导汇报这事儿，我带人复查一边。”
刘泉的意思，邢宝华明白。有人捣鬼想坑他。停产是大事儿，这需要赶紧汇报领导。
“行，你看着，我去厂长那边。”说着就先走了。
走到车间门口，邢宝华的脚步停下。转身看向值班室，随后走过去。
打开门，看到侯立伟抽着烟看报纸，洪明亮轻哼着歌曲翻看邓老的理论书。
“咳、咳”邢宝华咳嗦两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侯立伟放下报纸，在座位上没动，就看一眼是谁，再次拿起报纸来看。
洪明亮放下手中的书，也没动，唯一动的是嘴皮子：“主任来了，有事儿？”
“生产出了点事情，我先停产了通知你们一声。还有侯立伟你的质检小组配合一班，先把有质量问题的电路板找出来。洪明亮，你负责监督一下，认真检查。”说完邢宝华转身离去，离去时重重地把门摔了一下。
当邢宝华离开后，屋里的两人，相互的看了一眼。最后侯立伟站起身来，把烟熄灭。随口说道：“哼！什么东西。”
侯立伟离开后，洪明亮也站起身来，只是脸上带着笑容，嘴里哼唱着：“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就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侯立伟走到刘泉跟前，大声地质问道：“为什么停产，不知道有生产任务吗？”
此时的刘泉满头是汗，正组织人手找坏板。听到有人问就说道：“主任让停产的。”
一看问话的是侯立伟，接着说道：“有坏的电路板流到生产线上了，需要找出来。”
“他邢宝华让停产就停产啊！有质量问题，我的质检小组负责，但生产线不能停。给我开工。”侯立伟大声的说道。
“这，等主任来了看他怎么说？”刘泉犹豫一下，还是没听命令。
接着他背后又传来一句：“开工。”
刘泉扭头一看是洪明亮说的。
这下是真急出汗来了。
还没等刘泉犹豫，洪明亮说道：“分工要有序，生产归生产，就算生产出有质量问题的件。那也是质检小组的工作，你们停线找问题件，这就是违反制度了。”
“可是”刘泉刚说话又被洪明亮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让你开工就开工，不听话，我立马换人。”洪明亮的表情严肃起来，对着刘泉说话也不客气。
这下刘泉多少顶不住了。要是光侯立伟在，他还能墨迹到邢宝华回来。可是洪明亮的话，不听不行。
在某些时候，洪明亮有个隐藏的身份，一旦启动这个身份，权限比邢宝华都大。
邢宝华这两位助手，都有一个权力，那就是主管不在位的时候，可以代替主管主持工作。这个工作有可能是全面的主持。
恰好邢宝华不在，两位出现的时机和邢宝华的命令是相反的。刘泉再笨也明白，眼前的两位携手挖坑让邢宝华跳啊！
无奈之下组织工人开工。这个命令必须听，至于坏板流出的事儿，他也很无奈。
等两位副主任走了后，徐帅走过来问道刘泉：“怎么办？要不我去找华子问问？”
“能怎么办？先别找他了，估计他现在跟领导汇报这事儿呢？”刘泉叹气的说道。
邢宝华急忙的来到厂长办公室，敲敲门直接进去。
李厂长正在打着电话，见到是邢宝华，对他摆摆手让他先出去。
邢宝华再次退回来，关好门，在外面等待。
一等十几分钟过去。就见李厂长开门对邢宝华问道：“什么事儿？”
“有个重要的事情汇报一下。”邢宝华说道。
“进来说。”李厂长让邢宝华进去，关上门。
把事情经过一说，就开始说领料房制度问题了。怎么去规范它，以后避免这样的问题等等。
“恩，不错，发现问题能及时纠正，也及时汇报，这就很不错。其实这种弊端早就有。不好改正罢了。那个叫王强的可以调换岗位，这是你第五车间内部的人事调动，不需要报厂里。”
接着李厂长又提醒道：“关于车间的规范，你可以找你老子请教请教。他可是老主任了。”
邢宝华点点头应道；“明白，只是生产线停……”
“生产线不能停。停了就是事故，要调查的。对谁也不好。这点你要明白，有时候掩盖比揭开要好，一切都要内部处理。让他在车间内消化掉，把影响降到最低。”李厂长的话顿时让邢宝华清醒过来。
是的，用厂长的话，掩盖比揭开好。时代不同，不能用以前的思维来决定一些事情。
以前发现质量问题，最多停产查找原因，大不了在经济上损失点。
可这年月就不同了。“影响”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产生了影响，就是大事情。
产品出现质量问题，你最后费劲的找不就行了，但不能自暴家丑的去揭开。你停产了，厂里的其他领导怎么看。是不是要追究一下，最后追究的是谁？
当邢宝华回到车间的时候，看到生产线是开动的，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立马想到应该不是刘泉不听命令，没停下生产。
果然，当听到刘海汇报后，邢宝华眯着眼睛在想事情。
战斗已经开始，邢宝华不战也得战了。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侯立伟和洪明亮到底是一伙的，还是各自为战，还是想形成一个三方鼎立？
第52章 来，我和你讲讲道理
邢宝华怒气地来到车间值班室。用脚尖直接踹开门。
让邢宝华搞不明白的是，天气热得很，屋里又没有空调，就一台风扇这两人也不怕中暑。
门被哐当一声踹开，邢宝华走进去见这两人都看他。估计这俩货也想到邢宝华会怒气的来找他们，但没想到火气这么大。踹门就有点极端了。
侯立伟吃过邢宝华的亏，顿时脸色稍微变了。还真怕邢宝华对他做出有损面子的事儿来。而洪明亮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邢宝华，脑子中也急速的转悠。
他唯独最不怕的就是邢宝华动手。只见邢宝华并没走向他而是直接走到侯立伟跟前大声的说道：“出去。”
“什么？”邢宝华怒声震惊着侯立伟，还没让他反应过来，侯立伟更不明白为何让他出去，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吗？直接让他出去，几个意思？
“出去，我就说一遍，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邢宝华坚定不移的说道。脸一摆，都能看到脸上的横肉。
侯立伟衡量了一下，还是他自己先出去吧。要是被扔出去，车间外面那么多人看着，那脸，就没地方搁了。
等着侯立伟走出去，邢宝华看到侯立伟桌上的烟，拿出一根来点上，慢慢的走到洪明亮办公桌跟前，半个屁股直接坐在桌面上。
低头俯视着洪明亮。
“有，有事儿？主任。”洪明亮被邢宝华盯的有点发毛，他自认是斯文人，可面对大块头的邢宝华心理上还是有点怵，尤其听过邢宝华之前二流子头衔。
“就想和你讲讲道理。”邢宝华清淡的说着，还抽了一口烟，很没礼貌的把烟吐在对方的脸上。
洪明亮心里一阵怒骂，有这么谈话方式的，还以为昨天下班办的事儿被人看到了，被揭发呢？心思稍微一沉，先稳定住再说。
被烟呛得稍微咳嗦几声，用手挥舞着把烟弄散。
“有事儿说事儿，你这样不好。”洪明亮保持风度的姿态和语气跟邢宝华说道。
“我这人就这样，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今天的事儿，我不追究，就这么过去了。但，车间主任是我，我没权利把你开了，但我有权利让你镀不了金，咱俩要是闹的不可开交，你认为厂里是要调走一个能给他赚钱的人，还是一个光会耍嘴皮的人。”
可能是高度的问题，洪明亮仰着头，怎么看邢宝华的眼神都不善。而邢宝华的话又让他在脑子里衡量着弊端。
接着听邢宝华说道：“领料房的那个叫王强的，我不管你什么理由，给我扔出第五车间去，我不想看到他。明天看到他还在第五车间上班？哼！咱俩之间就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程序上……”洪明亮的语气顿时软了不少，可他还想狡辩一下，就被邢宝华给打断。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也别给我说影响，调走个人你都办不了，你也就这水平了。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第五车间是厂长亲自抓，耽误生产就是耽误他老人家赚钱。咱们都是有分工的，这点你要明白，我随时都可以甩锅。”
洪明亮看出邢宝华不是在吓唬他，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还有一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产品生产顺利了，到时我差不多要走。主任的位置空出来，你说谁坐合适，别忘了我可是有推荐权的。我打份报告上去领导们不管用谁，都会先考虑我的意见不是？”邢宝华硬的来完，就抛出个软枣。起码先让洪明亮尝尝甜头。而邢宝华确实没来硬的，就是讲道理。而且还讲的是硬道理。他就不信洪明亮听不懂他的话。
解决完洪明亮的事儿，邢宝华走出办公室，看到站在车间门口的侯立伟，理都没理的直接找刘泉吩咐事儿去了。
找到刘泉问道：“找出多少坏板来。”
“还没找出来。”刘泉回到道。
“交给你一件事儿做，检测板子通电的小仪器你还记着怎么做吗？要是记得，就找两个帮手，先把这个做出来。”
刘泉点点头应道：“好，这样查找也快点，就是简装的不耐用。”
“耐用不耐先不管，找坏板要紧。每个班抽出两人来检，指望质检组黄花菜都凉了。”邢宝华不屑的说道。
第五车间的万能表都在侯立伟的质检组。邢宝华也懒得过去调用。还不如直接做一个简单的测电小仪器，这就和电笔似的。用一个二级发光ＬＥＤ灯，连接两根金属棒。
这东西没多大用处，就是找坏板用。有电的板子灯会亮，没电的板子灯就不亮，把不亮的板子直接挑出来就行。
邢宝华始终没跟侯立伟有公事上的接触，直接找到质检组的班长。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要把下线的产品一个一个检查并把有质量问题的产品找出来。
这就让质检班长很苦闷，你们神仙打架，受累的还是他们这些小兵。
领导一句话，不是跑断腿就是累个半死的。你还不敢当面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骂骂。
邢宝华下班没走，直等到晚班交接后看着工作正常了，才回单身宿舍。
第二天上班后，邢宝华就听到有人议论着说，领料房的王强被调走了。昨天出的事儿，大伙也都知道。好料和坏料掺和了，导致差点出现生产事故。这也吓的质检班长卖命的领着人挑选产品。
而且邢宝华这位年轻的主任，直接下令让洪明亮副主任把王强调走。
更狠的是洪明亮把王强扔锅炉处运煤队上推小车去了。至于王强干不干这苦差事，就另说了。
邢宝华对洪明亮的决断还是很满意的，是个识时务者的。这一手多少起到点杀鸡儆猴的意思，起码让车间的工人都收敛一下。
而且也给杂七杂八各方势力扔进来的人一个小信号，洪明亮是支持邢宝华工作的。想三方鼎立或者联手对抗他，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只想平稳的渡过一年期。
邢宝华没事儿察看这每个岗位和环节，有时候发现工人焊接的不熟练，亲身教一些技巧。
此时徐帅跑过来，对着邢宝华说道：“华子，门卫来电话，说你朋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行，我知道了。”点头应道，最后找到刘泉安排一些事情，就去厂大门那边。
一看刘海波等三人，走过去说道：“晚上我去找你们，现在我走不开。”
刘海波笑着说道：“今天报纸刊登了你研发的产品，知道你最近忙。下班后来接你。”
“不用，我骑自行车过去。”邢宝华说完这句话，摆摆手的转身离去。
在回车间的路上，邢宝华就琢磨买辆自行车，不能光借刘泉的。
想着想着就走办公楼这边了，直接找沈杰这位采购科科长。
“你不盯着车间生产，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材料可给你备足一个月的，还短缺啥。”沈杰见到邢宝华来找他，准没好事。这小子之前光往他这里跑。跑的次数多了他也烦，没事儿光给邢宝华淘换一些稀奇古怪的件了。
“倒也不缺啥，就是缺辆自行车。”
“滚蛋，这是机械厂不是自行车厂，我上哪儿给你弄自行车去。你是闲着没事来消遣我的吧。”沈杰没好气的说道。
“哪敢啊！我这不是没票吗？您路子广，帮我淘换点票，我出钱买都行。”邢宝华微微笑着说道。
“你小子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厂里对干部职工还是有福利的，工业票啊！这票那票的都会有些。你慢慢的攒就行了。”沈杰说道。
“这不是攒不起来吗？有时候我事儿多，没个车也不方便。您要是和轻骑关系好给我弄辆摩托也行。咱不差钱。”邢宝华说到最后还拍拍胸脯。
“你可拉倒吧，知道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不过你说起轻骑，我倒是能帮你联系一辆，也不用票，你找地方落户就行。价格还便宜。”沈杰稍微一琢磨对着邢宝华说道。
“真的假的。”听这话邢宝华就高兴了，落户太简单了，他自己厂就能落下。
“骗你做什么，我又拿不到好处，只是车况不是很好，有些年月了。在市局存放着，你想要我给你开个介绍信，你过去问问。”沈杰说道。
“二手的？”
“算是吧，上任的老厂长为了表彰厂里的员工模范，从轻骑弄来十辆。恩，风向变了，老厂长也承担了责任就下来了。还有两辆在市局存放着。你要有地方落户，这事儿倒是好操作。”沈杰一说，邢宝华就来兴趣，要是有不费劲的车，谁还要自行车啊！
赶紧让沈杰帮着开介绍信，拿着介绍信骑着刘泉的自行车就去市局。
找到市局后勤处，打听到管事儿的某科长。临来的时候揣两包好烟，果然还是烟起到作用。
人家也热情的告诉邢宝华需要哪些手续，准备哪些文件，要盖什么章等等，弄完这些手续过来交钱领车就行。
邢宝华准备走的时候，问道；“车多钱啊！”
“这个５０吧，再少了我也不好交代。”
“那啥，不是当废品处理的吧！”本来听到价格那么便宜还以为捡便宜呢？可一想也不太对啊！就随口问一下。
“知道就好，别乱说啊！这也就是公对公，你要私人买公家的那绝对不行，一块铁皮你也买不出来，知道这车在市场卖多钱不。一千多块呢，那车稍微收拾一下还能开。”办事儿人员说道。
“那，我能看看车不？”
“你办完手续，交完钱就能去看。”估计这位科长也是看在烟的面子上才对邢宝华说这么多。
邢宝华顿时有点被坑的感觉，心里多少有点凉。
第５３章 一后悔就捡漏
（第50章改了，改了好几遍，结果一点上传，被驳回申请。让继续改。。。各位客官，那就继续等等？）
晚上下班，骑着自行车来到刘海波的小窝。
关门拉窗帘的还是那位女孩，要不是屋里还有三位，邢宝华都感觉像是进了洗头房似的。
总不能来个人就关门拉窗吧，都是正经人没必要这样，怕个毛啊！
“华子，过来坐。”这时刘海波和邢宝华稍微熟悉了，都叫上小名了。
邢宝华过去坐下，女孩过来给他倒水。邢宝华还得半弯腰的站起来说句谢谢嫂子。
“咱们的货也到了，你看你那天歇班，给弄起来。哥哥们手里的钱基本压这批货里了。”刘海波说道。
“行啊！我抽个时间，主要是厂里的产品刚上线，我得忙着盯着，昨天就差点被人给坑了。”于是邢宝华就说起坏板的事儿给他们听。
张涛明问道：“华子，你那些坏板挑出来是接着用啊，还是处理掉。”
邢宝华喝了一口茶说道：“涛子哥，别打算要那些板子。板子啥的都没坏，就是焊错元件了。拆下元件来重新焊，还能用。”
“继续出口啊！”张涛明问道。
“板子焊花了，万一抽查到，就是麻烦事儿，肯定会被退回，坏板产品我肯定不会走外贸的。”邢宝华说道。
“那你卖给谁啊！”张涛明疑问道
“华子的意思是，这几年不是有个国货复进口吗？就是这个意思。”孙长杰在边上解释道。
“对，其实也可以叫出口转内销。两者有不同，但意思也差不多。”邢宝华说道。
其实叫国货复进口，这里多数因出口的产品问题被退回来。
但出口转内销未必是因为质量问题退货。不管哪一样说法，总之还是转战国内销售。
“不去坑老外，怎么坑起自己人来了。”张涛明歪嘴一笑的，多少有点嘲讽。
“这个，恩？”邢宝华多少有点尴尬的解释道：“国内销售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板子焊花了，国内是没人去抽检，但出口就必须抽检了。一旦抽到花了的板子，整批货都会被退回来，经济和口碑都会有损失。这批坏板货，等下批生产国货时掺进去出售。”
“先别说这些了，走一起去跟华子喝几杯，庆祝一下。”刘海波打断两人的谈话，率先站来着，就招呼着几位兄弟去喝酒。
这次喝酒也没谈入伙的事儿，刘海波像是刻意的压着不谈，邢宝华也不会去主动问，一旦主动问了。他就落下风了，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里，真正谈的时候就会被对方压制着。
除了聊天喝酒吹牛皮就是相互的了解增加一些兄弟情分。
尤其是张涛明，由于他经常外出跑南边，人情风貌的讲了不少。讲那边开放的程度，比这边多好多多，新鲜事也讲了不少。
邢宝华也不多说话，听着就行。其实这货也是个闷～骚型的，有些话不适合讲，肯定超出这时代一些范围。他自打来这个世界，还没出过市区呢？上哪儿讲一些见闻去。
说着说着就说起刘海波的磁带店了。刘海波说卖的还行。倒是邢宝华问他一句，音响安装上了吗？听的效果怎么样？
刘海波也不见外地跟邢宝华说道，音响还没拆封呢？还在小窝的另一间房子里放着。
说有机会让邢宝华帮他安装上调试。
这事儿简单，邢宝华拍着胸脯说下次来给他办了，又问刘海波，正版的唱片或者磁带有吗？
“已经托人订购了。”刘海波说道。
突然邢宝华想到要自己弄一套灌装设备，就问刘海波他们有没有门路。
“问这个干啥，多费劲啊！去南边订货就行，都是工厂出的，质量上都能听，一般人听不出啥来。”张涛明喝的稍微多点，没听明白邢宝华说的啥意思，张口就来。
邢宝华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专门灌唱片试音用，要听出音箱的质量来，就得提高播放源。”
一边的孙长杰，仰着脖子抽烟呢？突然说道：“设备倒是能淘换，我想想。好像有家电台替换下一台设备来。我也是和朋友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哎呀，这一时也想不起来，我回头想想告诉你。”
“行，不怕旧，大不了改造。”邢宝华也是喝的有点多，这大话就像没把门似的说出来。
酒喝完，邢宝华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就回去。
等邢宝华走后，孙长杰对着刘海波说道：“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啊！不简单。”
“是不简单，不然会弄一摊子事儿。这样也好，有城府又有聪明劲，跟着他干也不亏。”刘海波吐一口酒气的说道。
“赚到钱再说其他的。”张涛明倒是醉了，趁这还有点清醒说出这么一句来。
孙长杰和刘海波听了也是哈哈一笑。
邢宝华跑了两天的手续，不管是镇上还是村里，加上厂里的章就盖了七八个。由于他自己的厂还没刻章，他临时请人刻了一个。
这枚章就先放家里，之后带着所有手续，就去市局准备提车。不，是推车去。
还是那位科长接待的，红塔山两包，人家一条虫的全给包办完。最后还问邢宝华要不要挂牌，他有关系在ＧＡ局。
看在人家科长热情的份上，那就办个牌吧。他好像还没个驾照，不知道能不能考。
到时候办牌照的时候问问，人家科长倒是很热心的给写了封信，让邢宝华到地方找谁谁谁。
当看到车的时候，邢宝华就有些后悔了。这车是民用版的和自行车一样，花钱就能买。厂里好几个骑这玩意的，大马路上也见过不少。
发动起来动静贼大。打二里地外都能听到它动静。这玩意被人称作为黑老鸹。
没办法，邢宝华他都交钱了。之前不让看车，现在后悔都有点晚了。看车的样子估计得花个一百来块修修。
仓库堆放一堆杂物，两人费劲的清理一些杂物才把车抬出来。车胎都是扁的。不知道是放长了跑没气，还是车胎都坏掉了。
车身也被尘土覆盖着。车座子还裂了两道口子。
这就是台垃圾货，估计买废铁也就十块钱。
人家那位科长，不知道从哪儿弄一块破布，不断的抽打车身上的尘土。顿时把邢宝华呛的一阵咳。
两包烟，这态度也没谁了。而且科长也看出邢宝华多少有点犯难来，笑着对邢宝华说道：“是不是在想怎么弄回去。”
“确实，这不犯愁呢？心思着先把车放这儿，找辆板车帮着驮回去。”邢宝华也尴尬的笑了笑。
“要是其他人，我也就不管了，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放心，这事儿我给你打个电话就办了。不过你是弄回去自己修还是找人修。”
听这话，邢宝华顿时明白了这位要一包到家。于是问道：“领导你要是有熟人会修，就帮忙给介绍一下，省的我满处找修车的地方。”
“正好，我有个亲戚在公交车队修理厂，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帮你弄过去，维修费你和他谈就行了。”
邢宝华客气的说：“那让您费心了。有找机会咱们一起坐坐。”
客套话说完，人家科长帮着邢宝华把车推到市局大门口，让他等着就行。
邢宝华站马路牙子上，一会蹲着一会站着的等了接近两个钟头。才看到有人骑着一辆空板车过来。
“就是你修车啊！来，和我一起抬车上。吆，这车够老的，那年的？”说着话还看车架上的铭牌。
“６９年的，咦，是不是仓库那两台库存车啊！”来人是位中年人，看完车上的铭牌。好像想起什么来，问道邢宝华。
“应该是吧！怎么了？”邢宝华也好奇的问道。
“别看脏，放的时间长点了。但是这车是新的。这事儿我知道，没啥修的。车胎没气了，找气管子打上就成。你要是不放心啊！拉修理厂测试一下，你也就放心了。这车是个好东西啊！”
“行，听你的师傅，贵姓啊！师傅。”此时邢宝华心里算是开心了，一扫之前的后悔，这是捡漏了啊！
“免贵姓陈，你在哪儿工作啊！小伙……”
两人边走边聊的就奔市公交车修理厂。在这位陈师傅仔细的检查后，那股突突的声也响了。
“化油器里的油都老了，给你清洗了化油器，记住机油对汽油。一升机油兑１５升汽油，如果不知道比例，找个酒瓶子，一瓶子机油，剩下的加满汽油就行。”陈师傅给指导的着把油路给清理一遍，重新灌上油。
顺便还告诉邢宝华那边有洗公交车的水龙头，让他自己去洗洗车。
弄完这些，邢宝华问陈师傅费用，人家也没好意思多要钱，给二十块就行。
这就是技术活，赚钱来的快啊！就清洗个化油器，加满油二十块，你还别嫌多。人家张嘴要一百，你都没办法。而且你还没地方去修去。
临走的时候邢宝华特意去买包烟，给这位陈师傅，寻思以后车有问题找他修。毕竟这年头专门找个修摩托的都不好找。
邢宝华骑着摩托车，一只手控制着油门，一只手扶着自行车把中间的位置，好在他体格大，胳膊长。适应了一段路后，才找好平衡。
黑老鸹其实就是机动助力自行车。没油的时候，还可以脚蹬着走，就是费劲点，但总比推着强。
这一路倒是引起不少人的目光。主要是那突突声太响，把人给吵的往他这边看。
第54章 有种拆盲盒的感觉
邢宝华骑着黑老鸹，一路突突突的引人瞩目。尤其是骑着小摩驴还一手扶着自行车。
有时候还歪歪扭扭的找不到平衡。路上自行车多，听到动静都给让路，排气筒比铃铛强。
好不容易到了修理部，累的那个胳膊酸，下车先甩甩手缓缓那股酸劲。
“华子，啥时候整的小摩驴。这动静可真够大的，崭新的车不便宜吧？”说话的是邢宝华夜校的同学牛继山，一个班的。维修技术还行点，俩人的关系在学校还挺要好，就被邢宝华弄这里来看店。
为此牛继山他爹不知道从哪儿淘换一只羊腿，晚上送邢宝华家里去。
“什么崭新的，二手车，别人不要的。我先放这里，下班回来骑。”邢宝华说着话，把车停放在修理部门口。
“行，我给你看着，你也不买把锁。得，一会我给你买去，对了华子，修理部的工作好是好。可就没啥生意，不能整天光闲着啊！不行你把我调车间里去，焊板子啥的我也不用培训。”牛继山挠挠头的说道。
“你先给我在这里呆着吧，回头我教你点技术，我还有个大活，赚的钱比在厂里赚的多。”邢宝华小声的说道。
“真的？”牛继山顿时想到邢宝华弄音响赚的外汇了，以为还造音响，带他分点甜头。没看到邢宝华都买小摩驴了吗？
“骗你干啥，我先回厂里了。”说完话，邢宝华骑上自行车回厂。
连着两天光跑手续了，车间的生产虽然上轨，但也得盯着。主要那两位副手，邢宝华他不太放心啊！
坏板找的差不多了，总共找出来八十多块。这还是经过刘泉在生产线上线筛一遍，质检小组再复合筛选。
至于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那就不好说了，当时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坏板，剩下的就是概率问题。邢宝华估计也就那么几个，未必能被抽检到。
有了小摩驴，他从厂到尚古庄就方便多了。也节约时间，虽然小驴子跑不快，但总比自行车强很多。
邢宝华买车的事儿，厂里不少人也都传，都认为他买的是新车。毕竟擦干净了也很新。而且邢宝华有钱，也有这个能力买。
只是邢爸倒想和他儿子谈谈，赚的钱也没见上交，还买车？钱不能乱花啊！加上最近亲戚们借钱借的口袋空空。不，应该是积蓄空空。邢妈都和他吵过好几次架了。
邢爸来到第五车间，把邢宝华喊出来，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蹲一边，邢爸最先开口说道：“买车的事儿你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多大点事儿啊！还商量。又不贵。”邢宝华这么清淡的说，确实也让邢爸有点误会。
连烟带修车也就花了七十多块钱，俩月的工资，搁谁不高兴啊！比都买二手自行车便宜。那里贵了？
可邢爸认为他怀揣巨资，买个千把块钱的车很稀松。但钱不是那么花的。
“不贵也不行啊！钱啊！还得存着，不能乱花。不能养成大手大脚，今晚回家。把你剩下的那些钱给你妈，让她帮你存起来。你将来还得大用。现在娶媳妇彩礼都高了。”邢爸耐着心地劝说着，不知咋的就往结婚上撇了。
邢宝华手里剩下的钱也是有用的，哪能上交呢？就算娶媳妇也花不了那么多钱啊！
“爸，你先别管我的事儿，我那点钱还有用。”邢宝华说道。
“你还想买啥，有啥用？不能花，晚上回家交给你妈!”邢爸一听邢宝华说钱还有用处，就认为他乱花钱。顿时有点急，说话声也大点。
“不是，我总得有点本钱吧。我本钱都不太够，真的。”
“你还想干投机倒把的买卖，看我不打你……”邢爸也急的找东西，找不着东西，就脱鞋。
邢宝华见势不妙直接跑。就感到后背被鞋砸了一下，心道：“体格宽了也不好啊！接受面太大。”
邢宝华在回到车间的时候也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老子，他有个厂。
想了想还是暂时不告诉了，毕竟他老子有点老传统，对他之后的离厂，肯定会不满。到时候也会给他做大量的工作，那时才烦心呢？
邢宝华借用厂里的资源开始为自己厂里的产品研发设计。
好在有位强大的沈科长在给他提供一些小玩意，其实就是市面上各类的芯片。国产的进口的都有，这比张学宝给他弄一百多块钱有三四片强多了。
而且厂里提供芯片还不花钱。这些芯片大部分是国产的，他一一归类，甚至还有高仿的8080。
价格便宜，性能也不比真货差，唯独就是产量低。目前在邢宝华设计的产品中，暂时还用不上这么高端的芯片。
他现在用的最多的就是镶嵌式低功耗的单片机。
电话录音其实一点不复杂，卡带录音机加个电话就行。唯一就是把卡带机缩小，缩小成采访机那么大，用的卡带也是小号的那种。
像这种产品根本就不用自己厂生产，直接找个录音机厂下单就行。最后从厂里组装。这玩意就给工人练手用的。
唯独无线子母机，这个就需要研发了。对通讯芯片要求很高，现在的通讯芯片也就刚刚达标。
直接上2.4g通信技术，把这项技术形成一个专利堡垒，而且全部免费开放。
先把阵地抢占再说。他就不信那些大厂不动心？要么那些大厂绕过去，要么就在这基础上研发。只要那些大厂肯定了他的通信技术。
不管是扩展也好还是衍生也好，将来邢宝华升级2.0/3.0版本，有专利在手就能和对方谈谈了。
后期肯定不会是免费的，要是全部免费，那些西方国家也不愿意啊！肯定会给你来个封杀啥的，不然就给你扣上一个某某论。
如果那些大厂把专利买去，研发升级啥的就和邢宝华没啥关系了。但你要买专利咱是不是得谈谈，我这边还缺点啥呢？
就和邢宝华给乔治一份专利一样，其实是一款先进显卡的设计图。显卡芯片的架构。
先申请专利，然后钓乔大爷，不管乔大爷留不留在果子公司还是玩动画片去，先进的显卡对乔大爷就是一种诱惑。
人家乔大爷是真有那个能力把图纸上的产品变现啊！
邢宝华就在办公室写写画画的，完善自己的电话。外观图他都没敢画出来，生怕被人看到让厂里抢了去。光看主板设计图，他还能忽悠说是计算器的二代研发。
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二代研发的设计图，以备不需之用。
抽个休班的时间，带上牛继山，骑上小驴子突突突的就去找刘海波。
一个是帮刘海波把音响组合弄起来，二一个就是装几台电脑看看。
来到小窝。还是那种节奏，关门拉窗帘。
屋里三位大少正啃西瓜聊天呢？邢宝华也不知道这三位到底是上班啊还是不上班，闷在小窝里干啥？
“华子来了，快，快吃西瓜，刚从井水里镇出来的。贼爽。”刘海波见到进门的邢宝华招手说道，最后对着后面的牛继山说道：“小兄弟找地方坐啊！”
“你小子总算歇班了。”孙长杰说道。
“嗨，我也没个整点啥的，责任多，得多盯着。这不抽空喊个人过来，正好也教教他，我要是忙，他也能帮着处理一下。”邢宝华说道。
刘海波点点头，他知道牛继山和邢宝华是同学，跟在邢宝华后面倒是自己人。他们也确实需要培养个技术人员。
“先吃点西瓜，地方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看都缺点啥。”刘海波说道。
“行，我一会去看看。”邢宝华说着拿起西瓜来吃两口。那位嫂子倒是拿一页西瓜给牛继山。
牛继山没见过啥场合，稍微有点慌。
先装音响，这到不费什么劲。找地方摆放好就行，至于调试，出厂的时候，恩？出店的时候邢宝华就调试好了。插上播放源就能听。
可惜，刘海波这里没电唱机，唯独一台录音机，没啥好磁带。只能等下回来试听了。
来到小院子的另一间房，里面堆着不少纸箱子，刘海波说有机箱是磁带。
邢宝华指挥着牛继山开始拆那些电脑散件箱子。包装的确实厚实，拆起来费劲。
好在人多都帮忙，屋里空间小就搬院子里拆。
先拆出两台显示器来。邢宝华看一眼标志。被谁咬一口的苹果LOG很显眼。果子II的显示器，这个不错。
邢宝华心里多少有点期待。这可是让乔大爷发家的神机啊！
但拆出来的主板就让邢宝华失望了。
看到一块主板上写着雅达利800.这是什么鬼？游戏机？
还有巫师1000，这又是什么玩意？
侧头看看小胖张涛明，轻微的摇了摇头。
“怎么？货不对？”刘海波见邢宝华摇了摇头顿时紧张了，生怕胖子又被坑。他们的钱都压在货里了。
“不配套，而且板子的型号杂。不行的话都拆开，我倒要有看看多少种型号。还要测试一下板子是不是正常。”邢宝华本来想组一两台出来，但看了两块板后就知道这批货不对路了。这那是要组装啊，简直就要拼装了。
刘海波的钱到底打没打水漂，还另当别论，只要板子是好的，不管是要拼装还是拆件用处还是有的。
只是这样拆，和拆盲盒似的。你都不知道下一个是惊喜还是惊吓。
第 55章 即将进入忽悠时代
开盲盒就是这样，满怀着欣喜一件一件的拆。当拆出来的时候，心情也低落了，里面全是不值钱的玩意。或许感叹自己手气不好，或许怒骂一句商家真（女干）诈。
当邢宝华和小伙伴们全拆出所有的主板和显示器以及一些键盘帽。
邢宝华脸色也沉着起来。时不时的就看邢宝华脸色表情的刘海波，额头也冒汗了。
小胖张涛明更是瞪红了眼。
“华子，这批货到底怎么样？”刘海波耐不住心地问道。
“初步看着七八个版的型号，还有其他配件，都像是一体机。也就说七十年代的机器了。那时候的机器都是主机和键盘是一体的，显示器都是现配置的，而且七十年代的机器都有个特点，很少带显示器。”
张涛明听了邢宝华的话，怒气的吼道：“老子明天带几个人过去，灭的那帮孙子。”
刘海波一伸手阻止张涛明继续说，对着下邢宝华问道：“兄弟，这些如果都是好的，能挽回多少损失来？”
“这个不好说，实话告诉你，现在不是组装了，而是拼装，这和造没啥区别。如果真能拼装起来。那就能用，就是价格你卖不上去。”邢宝华解释的说道。
“价格不加个的先放一边，你就费费心，能拼出几台来是几台。”刘海波紧绷着脸说道，此时他的心情，邢宝华也理解，搁谁被坑，都难受。还没处说理去。
至于像是张涛明说的那样，过去几个人，哼，估计去了就回不来了。人家既然敢玩你，没点底子或者势力的敢这么坑你。
其实这也很普遍的一个现象，能玩起坑蒙拐骗的都是像刘海波这样圈子里的人。
时代在发展，某些区域开放了，人的心思就活了。普通人谁有这样的本事弄一些电子产品进来。
普通人还保持这那种勤苦本分的生活。只是有些人慢慢的就被带坏了。心思活了，就开始想办法怎么来钱快？
做正经生意的都难，卖瓜子的都进去了。真正有能力的人家不玩这个，都是披着一层皮。
邢宝华为何谨慎啊！他就想有个合法的收入渠道。把前期的基础打好，借用好皮。那就等着起飞吧，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东西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七十年代的货，我真不太熟悉。需要研究一下，一会弄台板车，让山子拉修理部去，我下班就能过去捣鼓一阵。”邢宝华想了想的说道。
刘海波看另外两位兄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的同意邢宝华的办法。
这就不用太着急弄了。邢宝华挑出两块板子和其他零配件，还有两台显示器，让牛继山搬到路边上等着刘海波喊来的板车，先送店去。
四人在小窝坐下，除了邢宝华都垂头丧气的，没点精神。
谁被坑都高兴不起来。
邢宝华稍微一想，对着三位说道：“哥几个也被丧气，不熟悉的领域吃亏很正常。就和小鬼子卖咱东西一样，价格便宜，就差和大白菜一个价了。可买来后才发现，人家的东西和售后是分开卖的。而且维修的成本是货物的几倍。你不买还不行的那种。”
“这个我好想听过一个化肥厂买过小鬼子的整套设备，哪怕一颗螺丝都好几十块。唉。先不说这些，华子我们哥仨可是投了六七万左右。除了磁带，那些三散装的件，都在八九千上。也不说都打水漂，就看你能帮哥哥们挽回多少来。”
“我尽量，但也不敢保证。”邢宝华点点头的说道。
刘海波看看门口，给那位小嫂子一个眼神。小嫂子走到门口，拉开屋门玻璃上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轻微的冲刘海波点点头。
刘海波搓搓手，对着邢宝华说道：“华子，先不说那些件了。说说咱们合伙的事儿。”
“行。”邢宝华就等着他们张口呢？看来也是被逼到份上，才开口。
“本来我们想弄二十来万入伙，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哥哥们还需要点本钱，你那边就投不上二十万了，我估计在十五万左右。合着我们一人五万，你能给多少份子。”刘海波说道，两眼也紧紧的盯着邢宝华。
之前邢宝华也想过这件事，单纯的拿钱入股，邢宝华是不会卖股份的。而邢宝华看中的是他们的关系网。这个关系网也不是能用价值来衡量的。关键起到什么作用，甚至能阻挡风雨。
邢宝华伸出三根手指来，张涛明皱着眉头说道：“三成？少点了兄弟？”
邢宝华摇摇头的说道：“百分之三，每人百分之一的份子。”
“我CNM的，你消遣老子吗？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门?”张涛明直接站起来冲着邢宝华说道。
刘海波一伸手拦住张涛明，死死的看着邢宝华问道：“能给个理由吗？如果说不出理由来，你就不是拿我们当兄弟了。而是看不起我们？”
孙长杰虽然没动也没说话，而是侧头的看着邢宝华，好像感觉第一次和邢宝华见面时，自己被三千也给惊到一般。晓有兴致的想知道后面的结果。
“我之前说过，厂子走的是高端产品，也是位出口准备的。”邢宝华说道。
刘海波也点点头，说道:“就算你一年能卖一百万，还不够我们投的呢？回报率周期长不说也少？”
“你怎么知道就能卖一百万啊！”邢宝华一个反问，顿时让三人一愣？
这三位可能被那个小破厂迷惑了，压根就没看出里面藏有巨大的财富。
邢宝华始终把三位的角色当做风投，也尽量的压缩风投的占股空间。
也就这仨不懂投资的规矩，也不评估一下邢宝华和他的厂。
他们想投厂，而不是邢宝华。
投人，还是投厂？这个概念要理解清楚才能投。比如乐视的贾总，企业倒闭了，还有一帮人跟他后面跟投呢？这就是投人，人家不缺项目，哪怕是概念项目也有人去投。
拿罐头换飞机的那位牟大爷，你说他大忽悠吧，人家多少还有点本事，把空手套白狼给玩的那个溜啊！
组装了五百多辆的车皮去战斗民族老大哥那边换回来4架飞机。先别管飞机质量能不能飞。
就说这罐头和飞机，是不对等的概念？很容易让人想到不值钱的东西换来值钱的东西，就和捡漏似的。
牟大爷名声大噪，而且越穿越邪乎，信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要是有个项目啥的，谁不想跟着沾沾光一起发财啊！
把喜马拉雅山炸开个口子，让印度洋上暖流引入。让西北黄土和黄沙变成“塞江南”。
这想法，这项目。再加上个已经快神化了的领头的，别说个人跟投了，很多大型企业都出钱出力的。
当年国内的首富就这么来的。资金积攒多了，花的也多。时间长点就很多人反应过来，是不是被骗了。
首富变成首负，那么多钱牟大爷都花了，上哪儿赔去。
进去呆十几年出来，穷的就剩下二百多套的房子，还是SD的。
邢宝华的话，让三人稍微琢磨一会，也都反应过来，厂子小归小，不是刚起步吗？他邢宝华可是能人啊！
电话，音响，还都是出口型的。要是卖货，名声打出去，一年几百万是没问题的。投资是长久的，这个他们三人懂。
“每人百分之少了。兄弟，我们没人5%怎么样。”刘海波说道。
邢宝华摇头的说道：“1%也是我深思熟虑的。咱们的厂，可不光生产单一的产品。而且剩余的股份我还想弄一个股权池来吸引人才。”
“什么是股权池？”孙长杰好奇的问道？
“就是给厂里的员工分股。和你们的不一样。暂时不会稀释你们手里的股份。”邢宝华解释一句。
“怎么，就给这么点，还想给分摊了。我C，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张涛明又急的骂说着。
“涛子，冷静点。”刘海波再次阻止张涛明发货，而是对着邢宝华问道：“这事儿，我们哥几个商量一下。回头再谈，先吃点西瓜。”
邢宝华也没指望对方能立刻答应，着急的又不是他。虽然缺乏资金发展，但还能运转下去。
场面顿时陷入寂静，有点尴尬，谁也没说话，邢宝华吃了一页西瓜，没事儿找话题的说道：“听说南岛弄汽车挺赚的。”
刘海波摇手说道：“钱不够，一辆两辆的太折腾，而且那边的水很深，比外面倒腾电路板还危险。”
孙长杰插嘴的说道：“我有个哥们的亲哥，死在那边了。太远，关系也够不着，回来的路上也容易出事儿。”
刘海波点点头的说道：“华子，看出来了吧，咱就是这一亩三分地还行。出了省，啥都不好使了。”
“你既然买磁带，还不如直接走正版，弄个出版社，当发行商。”邢宝华突然来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三人一愣，随后刘海波笑着说道：“可以试试，但路子不好走？”
他的意思，卖私货，赚的钱进自己口袋，要是开发行出版社，那就是国家的利润，自己单位都没好好上班，还去费力的赚那个钱？
“我的意思能不能承包一个这样的发行出版社，将来后期改制的时候，可以独立出几家公司，比如经纪公司，演艺公司，和发行公司等等。”邢宝华想了想说说道。其实他也是随口一说。
要是对方能弄成，后期对他的产品大有帮助，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高质量的试音唱片，对他音响系统起到很大的销售作用。
第56章 买个B证
或许是今天开盲盒，导致刘海波等三人心情不好，也对邢宝华提出的出版发行生意没啥兴趣。
可邢宝华有兴趣啊！虽然前期可能占用资金很大，但后期，基本都是躺着赚。
还是没钱闹的，这个坑不好占。如果有钱，邢宝华宁愿先收购欧美的那些影视、歌曲的电子版权。趁他们还没有电子版权的意识，正是低价收购的最佳时机。
一边布局一边收购，等进入九十年代。多媒体周边开始发力了，电子版权的作用也就体现出来。那时先卖出一小部分股份去，换取资金再说。
至于国内的电子版权，邢宝华都想捂脸。
这都是后话，先卖卖硬件再说。既然在刘海波这边没啥事，邢宝华就先走。
孙长杰代表另外两位送送邢宝华，走到门口外低声对着邢宝华说道：“你说的出版发行社，有没有搞头。”
“你有兴趣？”邢宝华反问道。
“兴趣不大，倒是对你说的以后改制感兴趣，这个你从哪儿来的消息？”孙长杰问道，毕竟是个二代，对消息多少敏感点。他都不知道的消息，邢宝华都知道了。认为是从苏雅那边传过来的，毕竟苏雅背后的力量也不小。
“这是一个必然的现象，你没看到都有承包制了吗？我说的改制，是能自己经营公司，是私？”邢宝华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
孙长杰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一笑，轻微摇摇头，像是不认可一番。叹口气，说道：“这个就先不说了，眼前是不可能的。”
“听我把话讲完，承包是一种过渡的手段，包括我那家厂也是，如果真的允许私。我会甩开一切，当然，这里面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别人不来吃我。如果真发展起来，肯定有人会眼红，那怎么办？”邢宝华两手一摊的说道。
“你看的倒是通透一些，要是你等不到允许私，别人又想吃你，你也学壁虎断尾？”孙长杰问道。
“不会，我会忍辱负重，等到允许私的那一天。我的感觉不会差，也就这几年。长杰啊！听我的没错。出版、发行真的很来钱的。只是我没那个能力和资金，不然也搞。你要开的时候也算我一份甭管多少。”邢宝华认真的说道。又仰望着天空，好像在回想当年。
“这件事儿以后再回答你。也不急于一时。我问你一句，你和苏雅确定关系了吗？”
“确定了。”邢宝华点头的说。
“好好的待苏雅，苏雅有个小舅舅，算是个能人，也是个狠人。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小心一点。”孙长杰算是送邢宝华一句忠告，为何要提苏雅的小舅舅，一时让邢宝华摸不着头脑？
邢宝华骑着突突驴先回家一趟，找到户口本，去xx局，先把驾驶证和车牌办了。
到了地方，门卫帮着打个电话，等了一会出来个穿绿色制服小青年。
“找我啥事？”小青年见到邢宝华张口就问。
邢宝华解说是市局的某科长介绍过来的，也拿出一封信来给对方看。
小青年看过信后，说了句：“你等会。”
只见他去了门卫房。片刻后，拿着一张纸出来。
对着邢宝华说道：“我给你开了个条子。你拿着条子去车辆管理所门外面，找徐康。把条子给他，一切他都能给你处理。”
说完后就走了，邢宝华都没来得及拿出烟来。
稀里糊涂的换了一张条子。得，那就去车管所。
打听了一路，才问明白车管所在哪儿。到了地方也没进门，在外面找徐康。刚把车停下就过来两人，问道：“师傅，办什么业务？”
问着话，还看邢宝华的车。又在打量着邢宝华。
“我过来找徐康的，知道他在哪儿不？”邢宝华顿时明白，遇到黄牛了。
“在那边，树底下打牌的那个。”其中一位黄牛，指着不远处蹲树下的三五人。正在那里打牌。
邢宝华推着车过去，对着三五人说道：“谁徐康。”
“干嘛呢？等会儿，我打完这局。”其中一个中年人回应，耳朵上还夹着根烟，脸上贴了四五根纸条。对着邢宝华说完，又看怀里藏着的牌，生怕有人看他手里的牌，应该说还剩下多少张牌似的。
邢宝华也不着急的点上根烟，骑跨在黑老鸹上，看着他们玩牌。
差不多等了一刻钟，徐康把脸上的条子撕下来，走到邢宝华跟前先打量一下他的车，问道：“那一年的？”
“69年的。”邢宝华回道。
“吆，还这么新！从哪儿弄的，手续全吗？”徐康问。
“局里的库存车，手续肯定全，不全也不敢来办理。”邢宝华说道。
“不全也没事儿，多花点钱呗。”徐康一说，顿时让邢宝华感觉之前费劲跑手续盖章啥的有点白忙活。
早知道能花点钱，他才不费那个劲的去跑呢？太折腾人了。
“早说，我就不费劲的跑手续了，你是不知道，我跑了两天七八个章，把我累的啊！”邢宝华吐槽的说道。
“现在认识我也不晚，光挂牌吗？”
“你要能给我弄个驾照，也行。要花多钱？”邢宝华问道。
“小意思，挂牌15，驾照50。”徐康说道。
“驾照光摩托车的？”
“你以为呢，汽车的就不是这个价了。”徐康回道。
“汽车的要多钱？”邢宝华再问。
“需要你们单位车队的介绍信。”
“没有。”
“没有，还要加钱。”
邢宝华不耐烦的直接说道：“你直接告诉我，一共要花多少钱，才能给我弄出来？”
“大车还是小车？”徐康再次问道。
“大小都要。还有这个摩托。”
“大车100，小车80，摩托50，加上挂牌15，一共245，你给240。”徐康稍微一算，给邢宝华报个数。
“不会我花了钱，给我弄个假的吧！”邢宝华担心的说道。他可是亲眼见刘海波等人被坑啊！
“你也不打听我是干啥的，谁介绍你来的还没点数吗？告诉你，我姐夫哥管章的。明白我意思不。”徐康对邢宝华的质疑多少带点不满。
“行，多长时间能办完。”
“着急不，着急加钱20，下班前能拿到。不着急7天过来拿本和牌子。”
“我还是今天拿吧。”邢宝华也不知道七天后，他有没有时间。既然能花点钱来个速度模式，那就花点钱。
“去那边照相，说徐康的加急。照完相等着就行了，或者下午下班前过来拿？”说完，伸出手来，意思让邢宝华交钱。
交完钱邢宝华先回修理铺，看看那批主板情况，要是能拼出台来说不定还能用用。
来到修理铺，看到牛继山正在研究这板子。
邢宝华走过去接过手，拿来先看一下版上的型号，雅达利800。
在邢宝华的印象中，雅达利是生产游戏机的，至于是不是生产过电脑，这个他真不知道。
先找芯片型号看看。找到了印刷字体MOS6052。
自打沈科长供货后，这型号的芯片，邢宝华不缺。
价格低廉，性能还好点，七十年代中期的电脑，大多数都使用这种芯片。
包括果子l和果子ll。
邢宝华研究一番雅达利这块板子，最后才整明白，这就是块多功能的游戏机板子啊！小霸王的祖宗。
插卡带的。又能当游戏机玩，还能当办公用电脑使，更能直接安装墨盒当打印机使用。
这东西要是当作电脑来用，就麻烦点。需要扩展很多设备，比如软驱，盒带录音机读写器等等。
要用编程软件的话，就需要ROM卡带盒了。当然还有很多软件也支持ROM卡带盒。
邢宝华默默的替刘海波默哀一下。花不少钱，买个小霸王老祖。
邓老不是说过吗？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生意就从娃娃做起。
嘿嘿，逆向。就不信这玩意多复杂。编几款小游戏，再弄个编译小程序，练习C语言。
恩。以后就没小霸王啥事儿了。走别人路，再弄道墙给他堵死。谁上他邢宝华是干山寨得来，拿手的就是复制。
在一二线城市推广，家里有电视机的就能连接。把价格控制在两三百块上。家庭条件好的估计咬咬牙就能给孩子买一套学习机。
为祖国花朵做贡献，这个需不需要通知记者做个专题报道？
或许要不要加两个手柄？
算了，不学小霸王。他们初期是好意，就是加了两个手柄，孩子们对编程和练习五笔不感兴趣了。
至于板子的好坏，能不能点亮。邢宝华不是很关心。他现在就想把板子逆向推一遍。
差不多下午五点来钟的时候，邢宝华骑上突突驴，去车管所拿证去。
邢宝华到的时候，徐康正站在车管所的门口等他。
“你来的正好，再晚来一会，我就走了。本给你，还有这套牌子，自己回去挂上。”
邢宝华先接过绿色车牌来，看一眼上面的数字。山24598。
“这牌子现做的还是早就做好了，数字不能挑吗？”邢宝华问道。
“你不是要的急吗？我就随便给你拿一套，这都上档案了。改是不行了，先用着吧。那啥，没啥事儿我先走了，哦！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还找我，你自行车要挂牌和办自行车证，我给你免费。”
说着徐康摇摇手，转身就走。
这年头的驾照是红色的，打开看一眼，照片上卡了钢印，另一半是大型货车、小型汽车、二轮摩托车三个空格都盖着红色的印章。
这就是花小三百办了个B1的本啊！
第57章 偷啥不好？
这驾照有了，车也有了。虽然车是二轮的，但也是个机动车啊！
晚上回去，还要研究雅达利800的板子。先复制所有的元件图再算成本。
掐指一算，自己的厂还没建成，就有好几个产品等着了。
孙长杰琢磨了一个下午，决定还是相信邢宝华一回。晚上和刘海波张涛明喝酒的时候，提起邢宝华和他说的这个话茬。
张涛明从开始就对邢宝华稍微有点意见。听了孙长杰的话，囔囔的说道：“我说你俩就信了他的邪。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他说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吗？”
心情不好的刘海波多喝了点。摇头说道：“也不是信他的邪，只是看到他的成果，感觉他能成事儿？”
“就算他说的对，咱们能承包一个出版社吗？玩正版，咱（盗）版卖给谁去啊！”张涛明咋呼的说道。
“你小点声！我认为他说的意思，应该是借用咱们现有的渠道发行。或许还有其他方式，要弄这个买卖，就得问问他。他不是说咱们要弄，他就入股吗？给他股。”孙长杰说道。
“也给他1%，谁让他瞧不起我们了。合着咱们出钱出力的就1%，瞧不起谁这是！”张涛明继续不满的说道。
“行了，涛子。我感觉1%他都心疼，他说的没错。他厂子产品才是主力，而且转走外贸，这点就值得咱们投资。涛子，外贸账户的事情，你得多跑跑。一旦咱们入伙就是自己的事儿了，不能入伙不管，光等着分红。”刘海波歪着脑袋说道，虽然酒醉状态，好在脑子还清醒些。
孙长杰对着刘海波说道：“找的厂子怎么样了？”
“我找了一圈，目前能符合咱们条件的是长山县鼓风机厂，我听说厂长是个爱钻营的人。他们厂也有能力吃下二三十万。”
孙长杰敲打桌子几下，微声说道：“长山县，长山县。长杰，你先接触一下这位厂长，我先回省城，找找我爸的秘书，让他帮我给长山县的领导打个电话，我去那边玩玩，顺便和那边领导吃个饭。定好个时间，你和鼓风机厂的厂长一起过去，这样就显得巧合了。”
“行。”刘海波点头应道。
此时的张涛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去。
孙长杰轻微的摇头，叹息一声。
邢宝华把自己关在车间办公室，打开风扇最高速。就这样头上还冒汗，而他现在已经痴迷的想弄学习机了。
经过研究雅达利800的主板，大部分电子元件材料已经让他弄明白。仔细一算，硬件上的元件成本并不贵啊！光拼出板子来，还不到一百块钱。瞬间邢宝华就感觉这产品是暴利啊！
唯独贵的就是ROM卡盒。这玩意比主板都贵。想到这里，邢宝华自言自语道：“不行，就找沉科长。国内总有生产ROM的，要不也给张学宝写封信问问？”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急忙跑到沉科长办公室。
“你又来干什么？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疼？”沉杰对着刚进门的邢宝华说道。
“有事儿，有大事儿？”
“啥大事”沉杰这才正色道，看着邢宝华，还以为真出什么事儿呢？
“我对下一代计算器又有了新想法，就是可以带单频音的。整点报时，闹钟等功能？”邢宝华走近沉杰办公桌说道。
“想做就去做啊！跑我这里来干嘛？要材料？材料不是给你准备好了吗？”沉杰不耐烦的说道。
“知道rom吗？”
“内存？你要这东西？”沉杰一说这话，邢宝华就知道这老家伙懂行。
“知道哪儿生产这东西不，给我弄几片过来。”邢宝华高兴的说道。也就沉杰是位大能，不然邢宝华真不知道去哪儿淘换这东西。
沉科长轻微的摇头说道：“进口的五百多，国产的三百多，你确定你的计算器要用上这东西？”
“研发吗？现在贵，将来便宜啊！赶紧给我弄两片来？”邢宝华一听这价格确实有点慌，计算器要用上，那价格就是高了。而且有必要弄吗？
“那就等价格降下来你再研发不迟。我说，你小子别想一出是一出的。先把现有的产品卖出去再说，钱赚回来了，你想怎么研发就怎么研发。谁也说不出啥来，你也不看看你的研发超没超预算，光来我这里要东西，东西是花钱买来的。”沉科长叹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倒是没算，超多少预算了。”
“快赶上研发部俩月的开支了？”沉杰说道。
“那也没多少啊！”
“放屁，研发部研发的可是大型设备，那个不比这计算器值钱。我这都头疼季度报表怎么给你写。行了，回你车间盯着吧。等卖了钱，你才有力气说话，我给你写报表都有底气。”沉杰摆摆手的让邢宝华回去。
沉杰现在看到邢宝华这张脸，他是真头疼。没事儿光来要东西，科里的几个采购员，都议论纷纷，说第五车间都快成吞金兽了。
好不容易来了兴致，邢宝华被泼一盆冷水。也让他冷静冷静。
主机倒是降低成本了。那么卡呢？不加卡怎么能叫学习机啊！不是，怎么能叫学习游戏机啊！
如果不加卡，那么后续的扩展就难了。出厂时，肯定要带一张卡。或者把程序镶嵌进主板里，空间倒是可以挤一挤。
镶嵌的话，就没法扩展了。
要么兼容雅达利的卡？邢宝华想了想还是算了，兼容雅达利的卡就得用人家的系统。
后期可以兼容小鬼子的红白机卡。只要卡带的价格降下来了，一切都好说。
先找张学宝弄点rom吧，这个必须得研究。走回车间的邢宝华突然想到，刘海波那边不是还有些板子吗？可以拆件啊！
可是怎么给他们交差啊！让拼电脑出来，咱这边倒是拼了，可拼的方向偏了？
得找他们好好地聊聊，学习机这个生意多赚钱什么的，至于板子，拼个鬼的电脑，拼出来也是台游戏机。
刚出办公楼遇到苏雅下楼。
苏雅追两步，走到邢宝华身边问道：“你干嘛了，出这么多汗？”
“热的。”
“衣服都湿透了。要不我给你买一身的确良吧，那个穿起来凉快。”苏雅说着，就围着邢宝华身材看，想知道邢宝华穿多大号的。
“拉倒吧，穿那玩意才难受呢?主要不吸汗，全黏身上怪难受的。你干嘛去啊这是？”邢宝华问道。
“说起来就来气，刘娟娟又没来上班，她的活我来干，这有点文件要传达各个车间。”苏雅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小嘴一撇倒是可爱。
“你就没打她的小报告，行了，就当跑跑腿吧，把第五车间的文件给我，省的你跑。”邢宝华微笑着说道，同时伸出手来。
“打报告就算了，你们第五，咦，好像没第五车间。”苏雅看了手中的文件后对着邢宝华说道。
“啥文件啊！我看看。”说着就从苏雅手里拿过几张纸来。一看，文件下达的是节约的。
邢宝华没细看，大概知道啥意思了，可能其他几个车间在生产上有点铺张浪费了。
而且下达文件要求各车间节约，表明厂里要节支了。先从材料上节支，再慢慢的把不必要的开支给收拢。这么大的厂，也不能来勐的，需要有个适应阶段。
至于第五车间，没给这份通告。说明第五车间还没浪费材料，不过也快了。
邢宝华和苏雅两人并肩的走着，苏雅小声的说道：“我妈好像，知道我处对象了。”
“你给她老人家说我了？”邢宝华问道。
“还没，就是那天问我是不是处对象了。吓的我没敢说。”苏雅微红着脸回道。
“为嘛不说啊！又不是骗她。”邢宝华倒是没啥感觉，可并没站在苏雅角度去看待这事儿。
“讨厌，你不是也没跟你家里说吗？我就是不想说。等我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我妈。”苏雅撅着个小嘴说，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
笑声很迷人，青春洋溢也充满少女的活力。脸庞的总是带着纯净的微笑，眼睛随着笑容眯成一条缝。
这一幕让邢宝华看的呆呆地，像是在回想起他高中时期的纯真年代。
突然，刘泉跑过来，距离十几米急促的对邢宝华说道：“华子，出事儿了。”
邢宝华一惊，大声问道：“咋了，生产出事儿了？”
扭头对着苏雅说道：“你先去送文件，我去车间看看。”
“行，你先忙你的，别太着急啊！”苏雅说着，还冲邢宝华摆摆手。
邢宝华快走两步迎上刘泉，问道：“咋回事？”
“徐帅被保卫科送X所去了。”
“他偷啥玩意了？这么不小心？”邢宝华一听徐帅出事儿，就知道这小子没干啥好事啊！而且偷的东西算是贵重的，不然保卫科不会转送X所去。
“偷人。”
“啥玩意？”邢宝华停住脚步，惊讶的看着刘泉。还寻思，人怎么偷出去了。是敲晕了扛出去，还是塞麻袋里推出去的？
刘泉对着已经走远的苏雅后背扬扬下巴，说道：“她办公室不是有个叫刘娟娟的吗？”
“对啊！我艹。徐帅……”此时的邢宝华才反应过来徐帅是这么偷人的。
他俩是啥时候搞一起的，这闷骚货，也不说一声。
就听刘泉说道：“我叔刚才来车间找你，没找到，让我给你传个话。我琢磨着，要不咱们去所里打听打听情况也看看徐帅。”
“这里面有个问题，如果徐帅和刘娟娟是正常恋爱关系，厂保卫科也好，还是X所也好，管不着啊！”
“是管不着，可刘娟娟怀孕了”刘泉一说。
“我艹，忘这一茬了。偷啥不好非偷……”邢宝华一拍脑袋，嘴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