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被抢
“行了行了，你也别哭，这大晚上的要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了呢？”邢宝华先看看四周情况说，又见苏雅还嘟着嘴不说话。
继续说道：“不就是处个对象吗？咱俩可说好，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对感情专一的人。你要跟着我，这以后在感情上你会很吃亏。”
“那你不能欺负我。”苏雅轻声的说道。
邢宝华轻微的皱了皱眉，刚才的警告好像小丫头没听进去啊！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光说自己是个人渣吧。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好像自己也不怎么坏啊。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希望别把这单纯的姑娘伤害太多。
哄着丫头回家，邢宝华还在想他哪里吸引了苏雅，难道真的坏？
三车间主任家的孩子又捅娄子了，一套喇叭卖给老外三万块。
这条消息有部分人已经听到消息，估计明天又成厂里的话题。也不知道谁，把这事儿传到邢爸耳中。
邢爸找根棍子骑着自行车已经在路上了。
让邢宝华没想到爷俩能在十字路口遇到，邢宝华看他父亲提着棍子不知道要干嘛去。从那个造型上看很笑人。
想起了个梗，便冲着父亲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我是你爹，你个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邢爸骑着车一手提着棍子，对着邢宝华就冲过来。
见势不妙的邢宝华只能跑，没道理白挨一顿打吧。
第二天早上，厂里主要领导们一上班就通知开会。
十几号人的领导班子。围坐在小会议室，讨论的话题是昨晚上邢宝华违反一些纪律问题。
厂长李浩民没说话，抽着烟，等其他领导人先相互讨论。
两个副厂长主张严惩邢宝华，目无组织纪律。
厂党委那边也表示赞同，其他人倒是没发表意见，保持沉默中。
办公室的薛主任坐在最末尾，刘主任没权利坐着，端茶倒水递烟，侯立伟在墙角的椅子上做会议记录。
邢宝华昨晚上接待老外们，是李厂长同意的。刘主任汇报给薛主任，薛主任直接找到厂长特批此事。
谁知还是捅娄子了。昨晚上厂纪检处就找到女翻译，详细的了解情况，做了一份口录，女翻译也签字。
刘丽这位女翻译也不傻，用招待所的电话给省涉外办领导打过去汇报此事。唯一漏下邢宝华请仨老外做经纪人的事儿。
皮特蒙要买邢宝华的音响，邢宝华卖出三万美刀的价格。
这搁谁想都以为邢宝华要坑人家老外呢？啥玩意能值那么多钱，万一造成外交事故怎么办？
早上的时候省涉外办已经给厂里打过电话，要调查此事，而且已经派人过来了，预计中午能到。
侯立伟昨晚听到这事儿，很开心，今天听到各位领导研究怎么处理邢宝华他更开心。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真想哈哈大笑。
几个领导主张直接开除邢宝华，厂党委分管纪律的领导也主张直接开除，那么就剩下李厂长拍板了。
李厂长拿着茶杯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的时候，敲了敲桌面。让讨论声安静一下。
“两件事，首先我纠正一下，老外为什么要买那套喇叭。”
“第二，从翻译那边了解到，最后老外同意用三万美刀的价格买那套喇叭。而且已经准备签署协议。”
李厂长慢悠悠的说道又看了看在座的几人。见他们没说话的，又说道：“也就说邢宝华这位同志，造的喇叭已经得到老外的认可，并且想买，价格虽高，也是在老外的同意下达成协议。”
“同志们，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老外要买，那就买给他，你们在怕什么呢？我都感觉三万块少了，要能卖到三十万，三百万，我给他披红挂彩游街都行。”
李厂长这话一出，顿时惊呆好几位领导。不过里面不少知道李厂长性格的，脑子稍微一转明白了李厂长的意思。
“创汇”在场的领导们都明白过来了。
国家从六七十年代一直鼓励企业创汇，谁能创汇谁就是能人，晋升道路平坦。
“邢宝华这位小同志还是不错的，知道为厂里着想，虽然要价高点，但也是想着为厂里创汇作出贡献，我们请老外们来修理设备那是花了八万美刀的。”李厂长说到这里环看四周，见不少人点头在认可他的话。
接着说：“如果这笔买卖促成，是不是给厂里节省了三万美刀。如果打开市场呢？厂里不光可以创汇，还能预留一部分外汇出来。如果出国考察，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找外汇了。”
“邢宝华同志年轻，做事方式不对，我们这些做领导的要及时纠正，该担待的要担待。事情也要两面看待，你光看一面了，另一面呢？所以啊！对邢宝华同志我们要培养起来，党委那边也要及时跟进，多抓他的思想工作，为国为厂多做贡献。”
李厂长对着党高官那边讲完又对着办公室主任说道：“老薛啊，厂办这边也要和他沟通，他的部门虽然小，不代表没有工作上的困难，厂办这边要及时调解和解决，解决不了的要及时上报厂党委。”
“一会安排一下，听听邢宝华同志造出的喇叭如何让老外想买的。”
“好的厂长”薛主任点头应道。
“对于邢宝华同志如何奖，这个先不着急。党委和厂办先研究一下方案。好了，散会。”厂长轻轻地一拍桌子，一切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他决定。
侯立伟傻傻地愣在那里，说好的开除呢？说好的惩罚呢？
一转眼成功臣了，有这么玩的吗？
确实，领导看好你，再大的错，也没啥。
领导看见你就烦，就算做的再好，那也是错。
邢宝华不知道今天对他有个啥处理结果。不管啥结果，他都有打算。真要是被开除，那就去省城。
其他处分无所谓。扣奖金工资都没事，反正他还有一百多块钱。
和徐帅瞪着三轮车载着音响就来到厂办公楼，由于领导们开会，邢宝华和徐帅就把音响放在电脑房里。
转头到苏雅办公室等刘主任。
苏雅倒是很高兴，拿自己的杯子给邢宝华倒水，完全没把邢宝华来厂办接受处理的事儿没当回事。
徐帅也跟着往办公室探头看了一眼，见刘娟娟在整理东西，轻声咳嗦一声。
刘娟娟见到他微微一笑，又对着苏雅和邢宝华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送份资料。”
苏雅羞答答的还以为刘娟娟故意给她腾出个两人空间。
可邢宝华不这么认为，总感觉徐帅和刘娟娟有问题。
“忘问你了，你家离厂不远啊！怎么住单身宿舍啊！”苏雅身靠在桌子边，看着邢宝华问道。
“前段时间有夜班，白天可以就近休息，其实是为了和他们打牌。”邢宝华说着，翻看桌子上几本杂志。
其中有两本是他发表过的杂志，当看到其中一本是科幻杂志的时候，脸色稍微尴尬点，这算是黑历史吗？
“就你自己住吗？我上次看到还有好几张床。”苏雅说着自主的低下头，两只小巧的手指玩着衣角。
邢宝华轻声嘿嘿的一笑，问这些算是在暗示什么？
“别想着没人住，都有人住。这段时间他们换班了，白天没在那儿睡觉的，要不一会去我那边坐坐。”邢宝华嘿嘿笑着说。
“你坏死了，我不去。”小丫头那是想主动啊！她是想反了，怕邢宝华真拉她去单身宿舍坐坐或者躺躺啥。她就是想问邢宝华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是多人住而已。
两人在小办公室随意着聊着，大部分都是苏雅在问一些无聊的问题，邢宝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也在想事情。
随着一阵大批人的脚步声传来，邢宝华知道会议开完了。眼神盯着门口，要是看见刘主任出来，一会还得过去找他。
薛主任路过门口的时候，正好和邢宝华对上眼，就听到薛主任说道：“正好你在这儿。厂长，邢宝华同志在这里等着呢？”
话音刚落，李厂长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身后也围着不少人，苏雅紧张的往边上靠了靠，生怕两人在办公室说说笑笑的被领导批。
李厂长上前走几步，伸出手来。这是要和邢宝华握手。
邢宝华也有点诧异，怎么个情况？
人家主动伸手过来了，他必须得客气，这可是大领导。平常都见到的那种。
“你好厂长。”邢宝华握着手客气的说道。
“你可是真敢放卫星啊！”李厂长松开邢宝华的手，微笑着用手指点点的说道。
“不敢。”邢宝华头稍微低点。心里还没摸清领导们这到底啥意思。
“以后再放卫星，提前给厂里打个报告，不然会让厂里比较被动。刚才我看到电脑房有你那个三万美刀的喇叭，来，放点动静让我们也听听。”李厂长笑着还转头看看后面的人。
“坏了。”邢宝华说道。
“什么？”这话是薛主任问的。
李厂长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而是看着邢宝华听他解释。
“昨晚上电压不稳，烧了。各位领导想听，需要去修理部，我今天就能修好。”邢宝华说道。
“你这个小滑头啊！行啊！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去你那里视察。”再次用手指点点邢宝华后，转身离开。
邢宝华脑中急速转着，看领导口气他没啥事儿了。也就是说昨晚和老外们的口头交易厂里不仅不阻止，还要促成？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想到这里，邢宝华心里一句：“我艹！”
这是厂里盯上了那三万美刀的外汇了。
“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邢宝华心道后又在心里迅速的衡量。
薛主任是最后一位走的，临走的时候对着邢宝华说道：“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省涉外办的人中午就到，有些事儿得说明白，不管如何，一切都有厂里给你撑腰。”
这话是点给邢宝华，一个是让他放手的去做，一切后果厂里给他撑腰。第二个就是厂里应付涉外办的人，无须邢宝华担心什么外交责任啥的。
三万美刀买个背书？
合适吗？这句话在邢宝华心里一直衡量着。
其实他还没上报，三万不全是现金，而是一部分现金加各种电子芯片和元件。
等人都走了，邢宝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两手抓了抓头发，让自己放松点。
他一直想找机会发展自己，可惜他除了脑子的里的知识外，啥都没有。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能发展啥，只能慢慢的寻找机会。
现在机会有了，如果厂里能支持他，他会发展的更快一些，起码用材料啥的，不需要冒着风险顺出来。
可弊端更厉害，凭一己之力如何和庞然大物讲条件？
时不我待，只能咬牙坚持两年。
“你想啥呢？”苏雅的声音，把沉思中的邢宝华拉回了。
“没想啥，你刚才说什么？”邢宝华问道。
“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苏雅问道。
“不去。没时间。”一句话给拒了。让本来高兴的苏雅瞬间焉了。
“那我们明天晚上下班去厂俱乐部跳舞。”又想到一个玩处，苏雅急速的说道。
“别光想着玩和黏我，你男人我是干大事儿的人，没看我最近很忙吗？我这脑子啊！哎，别打。”邢宝华的话苏雅没听进去，倒是“你男人我”这句整的苏雅羞红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拿起拳头冲着邢宝华锤两下出气。
一旦进入恋爱中的女孩是兴奋的，也是不能随意惹的。
没办法邢宝华不能再和她纠缠了，只好先闪人。
可是徐帅这个瓜跑哪儿去了？
邢宝华出厂办公楼，先去第一车间。老外们在指导几个工人处理机械问题。
冷艳的女翻译在边上两头忙活，见到邢宝华后稍微诧异一下，不再理会。
“嗨，邢，你今天来晚了。”皮特蒙笑着打招呼说道。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邢宝华走过去说道。
乔治接话说道：“我听这位小姐说，你遇到点麻烦。”
邢宝华点头说道：“是的，不过解决了。”
看了一眼女翻译又说道：“晚上还去我那里。”
“哦，吃什么，最好来点威士忌或者红酒。”瑞布尔也插了一句嘴。
“火锅配红酒咋样？”邢宝华随口一说。
女翻译直接瞪眼，这什么搭配。
第29章 VFC
乔治示意要和邢宝华单独谈谈，两人走向门外。
女翻译想跟上来，被邢宝华一个眼神给制止，稍微冲着人群一抬下巴。意识你跟过来这那帮人谁给翻译啊。
“邢，我们考虑过，可以做你的经纪人，不过前期我们抽佣比会高一点，你所有在大美子国专利费用抽取20%，不要感觉很高，我们要帮你做的事很多。”
“可以，我知道你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家伙，一群高傲自大的人，有的人要预约很多次才能见上面，甚至都不屑我这样的设计，不过没关系伙计，只要我们能成功一家，打开口碑就可以坐着收钱，躺着收钱，不是吗？”
邢宝华平坦的说道，现在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在他心里20%的抽佣确实不高。
想要马儿跑得快就得给足甜头。先拿出两样设计图去申请专利，再去苹果或者IBM、摩托找机会卖掉。
一次性卖掉或者每样产品收取专利。
邢宝华个人希望一次性卖掉，价格便宜点无所谓，反正他脑子里有的是产品方案，他限制需要的是钱和配件。
信心很充足。就不知道，这三位大美子国的老外，是不是跑销售那块料了。
为了防止这三位卖掉专利，拿着专利费跑路，邢宝华也在图纸上做了手脚。而且还是很损的那种。
如果这三位真的想长久发展，一定会按照邢宝华的步骤走，这样才能长久的财源广进。
万一这三位只顾眼前的利益，邢宝华也就损失两张电子设计图。没办法，真出这样的事儿，只能等他亲自踏上大美子国土找他们算账。
这次的交谈，邢宝华给乔治画的蓝图很大，未来的利益很可观。乔治不断地点头，算是认可。
当然你要以为人家真的相信邢宝华在那儿画大饼，那就错了，人家也很谨慎的。
前期的投入还是那台电子胆管功放加音箱，一万美刀邢宝华只要五千现金和价值五千美刀的芯片。剩余的钱，当作乔治他们三人在大美子国组建公司和跑业务的费用。
两万美刀啊，不是小数，皮特蒙这笔钱要拿出来当启动资金的。毕竟他们三个人商量过，如果邢宝华同意，他们就会成立一家公司，专门为邢宝华专利和制造的电子设备服务。
邢宝华用这两万美刀加技术入股，持有40%股份，另外三位每人20%股份。
实际上仨位老外没掏一分钱，就拿到股份。要是合起伙来坑邢宝华，也很容易。
不过目前还是草台班子，看似拿的股份多，实际上也隐藏不少风险。
邢宝华前世当副总和总工的时候签不少合同，对合同颇有研究。
合同咬文嚼字的杀机，对付这仨太容易了。除非他们找个王牌律师仔细看合同，才会发现里面的BUG。
这也是邢宝华防着他们的一种手段，谁知道以后会咋样。
乔大爷的苹果多牛啊！创始人都让一帮子股东给撵走，明年这事儿就发生。邢宝华需要在乔大爷离开苹果前，接触上这位狂人。
当然要拿出对乔大爷感兴趣的东西，不然人家一个亿万富翁理会你？
邢宝华对乔治说，他这两天会整理出合同，弄好之后让他们看看，行呢？大家都在上面签字。
和乔治聊完，邢宝华往办公楼走去。
心里很高兴的，什么是空手套白狼，这就是空手套白狼。这么典型的方案就需要弄进教科书里让后人研究去吧。
整套音响系统的材料才花了不到一百块国币。
这里面的利润太大。
至于没看到的那两万美刀，已经形成一堆数字了。最后拿出两万美刀的皮特蒙吃亏吗？人家买音响系统是为了卖，最终还是获利。
谁也没吃亏，谁都有好处。哪怕这家皮包公司倒闭了，谁也不吃亏。
哼着小曲刚到办公楼区，就看见徐帅偷摸的从楼后的绿化带树林中走出来。
“你刚才干嘛去了，让我好找。”邢宝华冲着徐帅说道。
徐帅被邢宝华叫了一声，本能的扭头看他，急忙擦了一下嘴。
邢宝华看他这动作，还以为偷吃好东西呢？
“没干啥啊！你的事儿都办完了？要是没啥事儿我们就先回去。”徐帅对着邢宝华说道。
“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什么了，没事儿你刚才抹嘴干啥”邢宝华说着的工夫徐帅下意识的又抹嘴。
“你看看，还抹嘴。到底吃啥了。”说着邢宝华上前捉他，两人嬉闹的回到办公楼。
抱着音响准备下楼的时候，苏雅跑过来说道：“中午我在食堂等你。”
“行。”邢宝华应道。
把东西放到三轮车上让徐帅骑回去，他去还得去找刘主任开条子去食堂拿食材。
刘主任倒是很痛快的开条子签字，对着邢宝华说道：“小邢啊！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你爸那么老实的人，咋生出你这么一个滑头来。”
“不是，刘主任，您这是何意。”
“说你聪明呢，下午上班就过来，有些事情需要谈谈。”刘主任说道。
“刚才听您这话，总感觉是在损我呢？”邢宝华笑嘻嘻的说道。
“快去忙你的吧，我这儿还有事儿。下午我要是不在，你直接去薛主任办公室。”刘主任撵邢宝华走时又吩咐一句。
“好勒，主任，回见。”邢宝华笑呵呵刚出门，遇见侯立伟进来，脸色瞬间变化，轻视的眼神从对方脸上扫过。
冷哼一声，转身奔向食堂。
找到食堂主任，见这位体格稍微宽点，不，是真宽啊。
食堂主任接过邢宝华递过去的条子，低头扫了两眼，又抬头问道：“你就是邢宝华啊！”
“是我，主任。”邢宝华脸上带着微笑应答着。身上没带烟，也没法给对方递个烟啥的。
“要的食材，食堂暂时没货。食堂不是供销社和菜市场，随时都有材料。而且现有的也不够分给你，自个想办法去。”食堂主任把条子在还给邢宝华，那宽大的身子费劲的转个身不在理会邢宝华。
“主任，要不进少给点羊肉也行啊！”邢宝华没以为他得罪过这位，故意不给他。还以为食堂确实按照计划进货，再说这些都是他临时起意想到的，食堂没准备确实怨他没提前打招呼。
“没有就是没有，半两都没有。你自个想办法去。”食堂主任说着摆摆手，就离开。
邢宝华看着单子叹口气，这得花钱买了。
算了，谁让他突然要吃火锅呢？一会让徐帅去供销社看看。还得弄两瓶红酒。
回到店里，看到刘泉正忙活着拆功放外壳，这是准备把芯片再焊回去。
“徐帅，你再跑一趟供销社和肉铺弄四五斤羊肉回来，晚上吃涮锅子。”邢宝华吩咐道。
“食堂没有啊！还得去买，这中午头的不一定有。”徐帅说道。
“多跑几家，又不是没肉票和钱。先给你五十，从供销社捎两瓶红酒回来。”邢宝华从裤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的票子来，崭新崭新的。
吩咐完徐帅这边，邢宝华坐到刘泉边上看了一会说道：“泉子哥，这里面的件你研究透了没有。”
“基本上都摸了一遍，问题不大，不过真要焊板子还得看着你图。”刘泉说道。
“凑件吧，再弄一套音响。这两天你辛苦一下。”邢宝华对着刘泉说道。
“行，我看你不是有三个芯片吗？不然都弄成音响得了。”刘泉说道。
“有个芯片比较贵重，用在音响系统上有点浪费，我还没想好用在什么地方，先再弄一套音响出来应付事儿吧。”邢宝华叹口气说道。
“怎么应付事儿了，谁还买？”刘泉好奇的问道。
“还能有谁？厂里呗，还不是三万美刀闹的，估计厂里要吃掉。”邢宝华说道。这也是他上午和李厂长握手对话想到的。他在苏雅办公室就想，走路也在想，就没想出怎么破这一招。
“这，这也行？厂里是不是太霸道了。”刘泉惊讶的问道。
“霸道是有点，厂里是想吃掉这笔外创汇款，估计兑换出来的国币能给我们一部分。至于多少我也没数，下午去厂里谈谈这事儿。”邢宝华说道。
“这样咱不是吃亏大了。要不我去找我叔问问。”刘泉也担忧的说。
“不用，现在是厂长要吃，谁也拦不住。下午过去时看看再说吧，你这边凑件。能自己上手的尽快焊主板。芯片部分留最后我来弄。”邢宝华说道。
厂里的意图邢宝华还没想好怎么谈，肯定要保住一部分资金。总不能白白的让厂里坑了去。李厂长已经点名了条件，要是不上道，那就没好果子吃，他邢宝华怎么对抗。
这时候不是硬脾气的时候，得软。有时候妥协并不代表就是要屈服。
那么就得谈了，谈下一笔资金，来发展自己。
这部分资金他都想好了，用来淘换旧灌片机的。他准备搞试音唱片。
目前的播放源确实差点事儿，皮特蒙要是在那边卖出去这套设备，说不定还得通过草台班子公司从他这里下单。那么配送试音唱片必须打好口碑才行。
整套音响系统，邢宝华已经想好名字，叫中国之音VoiceofChina简称VFC
这个牌子要打响，就要靠质量提升，前期设备研发等邢宝华自己可以搞定，再往后随着技术发展，要求的质量会越高，就得挖人组团了。他自己一个人真搞不定这套系统工程。
中午和苏雅在食堂吃饭，引起不少目光。邢宝华最近的事迹经常流进入众人的耳朵里。引起瞩目也属于正常。主要邢宝华折腾的事儿，太热闹。
吃完饭两人去资料室，距离下午上班还有段时间。可以在资料室休息一会，
好在刘娟娟回家吃饭，苏雅关上门给邢宝华倒水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靠在桌子边上，两手托着腮，看着邢宝华。
苏雅眨眨眼地说道：“这个周末我们去人民公园玩吧。一起划船怎么样。我还没划过船呢？”
“别整天想着玩，怎么说我是个部门小领导啊，哪有时间去玩。”邢宝华撇撇嘴的说的，其实这厮是懒，作为一个过来人，太知道和女性出去游玩的后果了。
不管是游玩还是逛街，根本跑不过她们。腿又酸又痛还沉不说，到了晚上还得累腰。第二天早上想趴起来都难。
“那玩啥，总不能光工作吧，电影你不看。舞，你也不跳。出去游玩你又不去。闷在你那空荡荡的店里干啥？”苏雅开始噘嘴的说。心情也是一阵低落，或许她只想邢宝华多陪陪她。
“玩……”这字刚出口，其实这厮也在想去哪儿玩啥的，稍微一抬头和苏雅对视。
这下苏雅又误会了，羞的满脸通红，稍微抬手就想打一下。又急忙说道：“你字不许提！”
话也落下了，小拳头也落在邢宝华的肩膀上。
“我靠，这话茬接的。我想干而不敢干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再说我啥时候想这事儿了，你这脑瓜的思路我咋跟不上呢？”邢宝华心里悲叹的说。
谁知苏雅刚才打邢宝华的小拳头搭在他肩膀上，眼神看这邢宝华发现他头发有点凌乱。
“你头发长了，找时间理理发吧，乱糟糟的很丑。”苏雅说着还上手要摸头。
邢宝华稍微一偏头没让她摸，说道：“我这是准备留长发。”
“啥，为啥留长发啊！那不，那不更流里流气的多难看啊！”
“我就怕你打扫我床的时候发现根长头发，跟我闹分手。”邢宝华坏笑的耸耸肩说道。
“你床上为什么会有长头发……谁的？”苏雅稍微一停顿，顿时明白过来，小拳头再次挥舞起来，声音有点急的说：
“我已经是你碗里的肉了，不许看锅里。以后要对我好，对我专一。不然，不然”
“我，我，我咬你。”
邢宝华一看那张小嘴张着就冲自己肩膀过来。稍微往后一躲，没躲开。
“哎呦，真咬啊！咬错了。往上边咬。”
“嗯~~”
第30章 给你一个车间怎么样？
省涉外办的车在下午一点左右到达市机械厂，门卫打电话通知办公室，刘主任亲自下来迎接。
先请到食堂内的小食堂。
刘主任安排的很妥当，让涉外办的同志们先吃饱饭再工作。
期间刘主任陪着他们随意的动了动筷子，大部分他在解释邢宝华和老外们交易的过程。
首先明确的是不存在恶意交易，双方都是自愿的，而且邢宝华研发出来的喇叭确实值那个价钱。
这里面的误会是我厂工作人员以讹传讹了。从昨天晚上厂里就非常重视，厂党委专门成立调查小组，由纪检科牵头调查。
人家老外都不在意的事儿，咱们就别瞎操心。
在一个刘主任点出，邢宝华这是在为厂里创汇，极具可能打开大美子国市场，从而大量生产喇叭，创更多美刀。
涉外办一边吃饭一边听取汇报，带队的领导也松了一口气，市机械厂内部解决就好。
很明显市机械厂经过一上午时间快刀斩乱麻就解决看似棘手的问题。
从开始上面接到汇报就把事情想的复杂化了。其实也是这时期对待外宾尤其国际化影响很敏感，处事都很小心。这在当年把他们惯了一些坏毛病，生怕捅到国外记者那边，给国家抹黑。
处理涉外问题一向都是小心翼翼，淡化处理事情。
当然后来就不惯着了他们了，咱们国家不需要再低调下去。
吃完饭，刘主任陪着几位涉外办的先去办公室坐一会喝点茶，稍后再带他们去第一车间和老外谈谈。
苏雅两手挂在邢宝华脖子上，把头深深地埋在邢宝华胸膛前。
刚才确实羞的要命，都不敢抬头看他。
明明是在闹着玩，可是不知道怎么了邢宝华的嘴就和她贴合在一起。
脑子如同闪电似的，让自己身体发软，发热。
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在邢宝华用手托着她的腰，可以躺在他的手臂中，逐渐被他抱紧。
眼睛紧闭着，不敢睁开眼，红润的脸庞让她感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那种窒息感让她嗓音中带有那种想急促呼吸的嘤嘤声。
身体也不自主地轻颤扭动。
邢宝华闻着那股淡淡的清香，很自然的将那柔软的身躯拉进自己怀里，心神激荡。而怀中的少女羞涩，由原本僵硬的身躯变成柔软。
刚才确实冲动点，好在自己还有三分清醒。
苏雅在他怀中不敢动，就这么抱着她，邢宝华恢复一下刚才激动的心情后。
把手从苏雅胸前抽出来。想说点什么时，就听到楼道外有阵阵脚步声，听脚步声来人还不少。
苏雅吓得挣扎起来，呼吸有些乱，还不敢看邢宝华，用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慌乱中不知所措的紧张。
邢宝华看着她，越看越好看，或许这就是办公室激情四射的刺激。
见邢宝华似笑非笑那种坏坏的笑容看着她。苏雅羞红着脸，轻轻地打了他一下细声说道：“你坏死了，这里可是厂办啊！让人看到我还怎么活啊！”
“能怎么活啊！亲个嘴还要死要活的，看见就看见呗，没见过亲~嘴似的，前年放的那部庐山恋，电影里都有亲~嘴，还守着全国观众播放的，人家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邢宝华这也是在安慰苏雅，用当年那部庐山恋的经典镜头来比喻，那可是在严肃年代后第一次用亲密接触镜头。当然也引发了很大得反响。
苏雅迅速整理一下紧皱的衣服，突然感觉一阵胸疼，轻微的皱了一下眉，接着用手悟了一下。
冲着邢宝华埋怨一句：“你干嘛用那么大劲，现在还疼。”
“劲很大吗？我没感觉到，要不我给你揉揉或给你吹吹。”邢宝华说着就伸手过去。
“不要。”苏雅娇呼一声躲开。
门外好像有刘主任说话的声音，邢宝华对苏雅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苏雅屏住呼吸，两手放在胸前。好像要按住跳出来的心似的。
邢宝华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差不多要去找薛主任谈谈。
用手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轻声说道：“我走了，到点了还有事。”
苏雅点点头，看着邢宝华走到门口，侧耳听听走廊是否还有走路的声音。
见他轻轻地打开门，一闪而去。
苏雅迅速的又捂着脸，满脸的幸福感，身体还不知道咋地晃了晃。也许是羞的，还没缓过劲来。
稍片刻后走到桌前坐下，两手托腮像是在回想什么，时不时的带出点轻笑声。
邢宝华走到薛主任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听到请进后，才开门进去。
“哦，小邢来了。你先坐那等会。抽烟不，桌子上有烟自己拿。”坐在办公桌后的薛主任抬头看到邢宝华，用手指着沙发说。
邢宝华摇手表示自己不抽烟，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听到徐主任说道：“你先稍微等会，厂长正在接待一位客人，一会我领你过去。”
“好的主任。”邢宝华客气的回应着。本以为和这位主任谈谈，谁知竟然是厂长亲自出马。
“怎么不抽烟了，我上个月还见你抽烟来着。在我这里不用拘束，我又不是什么大领导。”薛主任还是很客气的说。
“主要想戒掉”邢宝华说道，其实他是不抽烟的，在没穿到这里之前，他经常进入研发室，那里可是真正的无尘环境。
而且有时也去真空室制作普通的微电子集成电路，部分制作工序必须在真空容器中进行的。真空程度越高，制作出来的半导体器件的性能也就越好。
如果有烟瘾，在那种环境下就会非常难受。有时一工作起来就七八个小时，中途不带停歇。
当然在这里也没法跟薛主任解释，只能说自己要戒烟。
随意的跟薛主任闲聊了半个多钟头，薛主任打个电话后，告知邢宝华跟他去厂长办公室。
坐在厂长办公室舒适的沙发上，让邢宝华没想到的是侯立伟竟然给自己服务，倒茶水。
侯立伟把他当空气，没理会，邢宝华表情带有轻视目光看了他一眼。
右边坐着薛主任，把一本笔记本放在腿上，拿着钢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李厂长走过了直接坐在邢宝华跟前。拿起烟来甩给邢宝华。
邢宝华本来要摇手表示不抽。谁知道厂长竟然拿着打火机帮他点火。
这就不能让了，赶紧把烟放进嘴里，恭敬着让厂长点上火，用手指轻轻触碰两下手背，表示感谢。
“你小子给我一个很大的惊喜。”李厂长抽口烟，先对着邢宝华说道。
放下手中的打火机，看到旁边侯立伟还站那儿，对他摆摆手让他先出去。
邢宝华微笑的说道：“让您见笑了，我这捅娄子担惊受怕的，也不知道给厂长带来何喜之有。”
这厮当然明白李厂长说是啥，这就开始装糊涂。
“你小子，说你滑头一点没错。”李厂长用夹烟的手指了指邢宝华说道。又接着问道：
“我想知道那套喇叭是否值三万美刀？你知道三万美刀价值国币多少？你有这个概念吗？”
邢宝华点点头说道：“按照央银平均兑换价格是2.2-2.3左右。黑市价格到了4.5左右。”
邢宝华抽了一口烟后，把烟放在烟灰缸中，又说道：“音响的成本价我先不说，只说它值不值。”
李厂长和薛主任聆听着。
见邢宝华继续说道：“这套音响的价值就在它的品质上，我再创造出一台来，见不得比这台好或许能超越它。”
“对于喜爱它的人来说，它就值这个价，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那就是天价，哪怕你便宜到一块钱，他都不一定买。”邢宝华说道。
李厂长稍微停顿一下，问道：“大量生产这种喇叭，能保证这种品质，买到这个价格吗?”
邢宝华轻微摇头说道：“价格是皮特蒙自己开出来的，我始终没报价，其实我的底线是三千美刀。我就竖起三根手指，他就误以为三万美刀，误打误撞罢了。我干嘛还要跟他解释，我自己多赚还有错。”
说完这话，李厂长和薛主任笑起来。李厂长再次用手指点着邢宝华说道：“就说你是个滑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一杆子买卖。”李厂长说着突然一转话风：
“涉外办的人来了，这事儿要调查。”
“这事儿我听说了。”
“个人私下接触老外是违反纪律问题。你们还产生交易，弄不好涉外办会联合国安那边对你展开调查。”李厂长说道。
最后这句话弄的邢宝华都有点不可思议，知道您老有想法，但，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幸好，你及时上报，要求接待外宾这是厂里同意的。”李厂长这种大口气的说法，差点让邢宝华跟不上思路。
“厂里是在知情的情况下，你们产生物品的交易，而且材料也是厂里的吧，我看到电脑房放着的喇叭用料是进来的1Cr180.5mm不锈钢钢板吧。”李厂长带着笑容说道，那表情像是吃掉邢宝华一样。
“是的，我检查过，确实咱们厂材料。”边上的薛主任插话道。
李厂长接上话说：“我从仓库看到你领取的材料单……”
没等李厂长说完，邢宝华抢先说道：“机器里的电子元件是我凑出来的，还有最贵重的数字芯片，也是我花钱请省城的张学宝帮我代购的。”
李厂长大手一挥的说道：“先不说这个。”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邢宝华给闷死。刚酝酿好的词给生生的憋回去。节奏都给打乱了，以前听说跟领导们打交道要小心，领导们喜欢用跳跃思维来控场。
没个好脑子，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如果厂里给你一个车间，让你生产这种喇叭，你能把价格控制在多少？”李厂长问道。
邢宝华没及时回答，而是让自己先放松一点。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尽量让自己舒服点，他需要适应李厂长的节奏，总不能让他牵着绳子走。
稍微缓缓后说道：“您想打国际市场还是国内市场。”
“国际”
邢宝华摇摇头说道：“最多一百美刀撑死。”
“差距这么大，利润呢？”李厂长问道。
“品质不同。流水线生产出来的音箱要达到那台音响的品质，凭借咱们现有的技术和工人水平，把控不了那种品质。除非建立科研室，还要请一些人才过来，才能做出像样的音响出来。这是一套系统问题。”邢宝华侃侃而道。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安静，或许李厂长在分析和理解邢宝华的话，并没及时问出问题。
“无四厂有两条生产线，军改民之前一直生产通讯设备，设备是旧了点，咱们厂可以给它改造升级。”李厂长突然说道。
就算邢宝华心里有准备了，还是又被晃了一下，话题又拐弯。
这咋又跟一三八洞厂牵连上了。把人家人弄过来不说，还要拉人家设备，这非要造音响吗？
一个重型机械厂生产音响？还外贸型？这让人一听厂家名字就感觉音响不是好货。太不务正业了。
看来李厂长为了创汇也算豁出去了，只要能赚外汇，管他务不务业。
“你研究个方案，把品质的价格定位在一千美刀左右。”李厂长这回不像是跟邢宝华谈话或者协商，倒是像命令。
“厂长，我技术没那么高。你太瞧得起我了。”邢宝华这是想躲，不想趟这趟浑水。
谁知李厂长大手又一挥说道：“你就按照你造的那台喇叭生产，技术上的问题，咱们成立一个公关小组，咱们老牌子大厂，能缺工程师？”
这不得不说李厂长的很有自信。工程师多，确实很牛，可要分清楚，研发机械的去搞微电子芯片？
邢宝华那套音响系统重点就是数字芯片以及里面的代码。
这活没法接啊！工程师们是大爷，真正的大爷。他邢宝华什么级别，连职称都是自称，能指挥动才怪。
见邢宝华没说话。李厂长说道：“我们每年都跟省外贸公司去广交会，上月去的时候成绩不好，成交额才三十多万美刀。厂里有两大部分收入。第一个就是设备出口，第二是国内销售。”
邢宝华别的没听进去，广交会倒是听进去了。
也就他穿来的时候，广交会才开始。
“随着业务的萎缩，厂里利润逐渐下滑，一个大厂子这么多人要养，只能节流或者扩展产品。节流的成本会很高，而且也不是一下就能见到效果的，那么只能扩展产品销售。
“本来是想着多研发几种矿场机械，研发那边告诉我短时间内也不见效。需要时间，一年两年都有可能。你那套喇叭让我看到一种可能。”李厂长说道。
“什么可能”邢宝华小心意思的问道，生怕这位厂长再跳跃。
“赚钱创汇的可能。”
“艹”邢宝华心里怒道。
第31章 发展方向
邢宝华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
李厂长给了很多诱惑的条件，邢宝华没有当场答复，而是要回去考虑。
至于和皮特蒙交易的条件，邢宝华也说了。李厂长没在意这些，说道外汇可以走厂里的账户，不管现金还是汇款，按照银行汇率给邢宝华国币现金。
他想了想还是答应李厂长走厂里的账户，省了很多麻烦。
至于李厂长说弄个车间生产音响这个问题，邢宝华内心是不同意的。
当个车间主任和自己干是两码事儿。如果要承包这个车间，第一个条件就让邢宝华不愿意，财政大权不在手里，厂里要卡他脖子一卡一个准，还没脾气。
第二个人事权，虽然他有一大半的人事权在手里，可也受到牵制，像他这样的刺痛厂区待业的少吗？管理就混乱。
虽说承包比车间主任权利大点，在这年代也没啥区别。
承包制在84年由GWY开始推动，很多企业开始尝试这种承包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谁也没定出个规矩来，上面一堆婆婆管着。要多难受多难受。
隔壁的一三八洞厂改无四厂后也想承包制，试图让它起死回生。
今天和厂长聊天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
无四厂指定的承包人未必能履行上级安排的承包任务。
不用问，邢宝华也能想到承包制的条件很苛刻。无四厂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药，现在谁碰谁倒霉。
用李厂长的话来讲，既然已经是烂摊子了，那就继续让他烂下去，无四厂的生产线还是很好的。
邢宝华倒是想能不能通过机械厂出手，买下生产线？
先从G体户开始干？
邢宝华摇摇头，G体户条件适合卖个烟酒，小吃啥的，超过7个人就能打成走zi派。90年代后全面开放才发展起来，个体经营那时才逐渐发展起来。
民办企业？找个村，或者乡镇挂靠过去。聘用村里或者镇上的人。起码能解决当地一部分劳动力。
如果美刀兑到位，邢宝华手里就有两万多块钱。启动资金是够了，办厂，还差点？
怎么才能把无四厂的生产线给白套出来？
临走时，跟苏雅打声招呼，说晚上去他那边吃饭。苏雅有点依依不舍，屋里还有位刘娟娟，苏雅没敢腻歪邢宝华。
回到店里，让邢宝华没想到的是，有人在等他。
徐帅已经弄回肉来，正在和刘泉切片。就是肉片稍微厚点。没办法条件不允许，时间匆忙没冷冻直接鲜肉切。到时候多煮一会，反而更有嚼头。
“你是邢宝华同志吧，你好，我是无四厂的厂长赵善海。”来人直接报家门，主动伸手对刚进门的邢宝华握手。
“你好。”邢宝华和对方握一下手，很诧异对方怎么来了，眼神中带有点警惕。
邢宝华不知道这位赵厂长已经接近两天没怎么合眼，这两天来压力很大，本来不多的头发，又少了不少。
他也是今天早上听说机械厂修理部出了个能人，一套组合喇叭卖给老外三万美刀，这事儿都传开了。
赵善海听得不可思议，很多人都在传把老外坑了云云。可他想的是另一层面。
无四厂要重新建立起来，就需要个开阔市场的产品。能造出喇叭来并忽悠卖给老外的人，那就是个能人啊！
一上午光打听邢宝华，就想见见这位能人，要是有可能拉厂里来，无四厂能活或者说他能活。
为了能请这位能人过来，他想了很多好处。给钱不现实，再说也没钱给。只能让股份，毕竟他是承包制。在现有的制度下，允许股份制度。
剩下的全靠他忽悠了。人要是忽悠不过了，最少也要把产品给弄过来。
邢宝华请这位赵厂长坐下。随手倒了杯水给他。
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造了一套音响喇叭卖给了外国人。”赵善海微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卖的很便宜。”
“三万美刀还便宜啊！”赵厂长惊讶地回问。
“听谁说的三万啊！你是不是听差了。我卖了一百块。还是国币。”邢宝华不明白他的来意，也是胡扯着说。
“哦！看来我是听差了。小邢同志，知道无四厂不。”赵善海说道。
“肯定知道啊！从小在这片长大的，谁不知道一三八洞厂啊！咋地了。”邢宝华说道。
“我是刚调过来的厂长，说句实话，厂里不容乐观，人手不足不说更没有生产的产品。退休工人和现有的职工只能靠一点的政府补贴，生活太困难了。”赵厂长开始打苦牌，想让邢宝华同情无四厂。
邢宝华说道：“无四厂这么困难啊！哎呦，组织生产是你这个厂长的问题，职工们生活困难，只能找政府啊！”
“这……”赵厂长被邢宝华噎了一下，感觉这小子不按照套路出牌。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去无四厂工作，职位是高级工程师。生产你造的音响。”赵厂长无奈下只好高职称套他。
年轻人不就喜欢戴高帽子吗？无四厂怎么说也是老厂了，现在虽然不景气，可名声还在啊！
再一个他打个消息差，他相信没人会知道他即将要承包无四厂。现在把邢宝华弄过去，还来得及。万一消息放出去，就不好忽悠了。国企工人和承包工人的待遇不一样。
可他不知道，邢宝华已经从机械厂李厂长那里知道无四厂啥情况了。而且人家李厂长早已经布局，现在打算弄无四厂的生产线呢？
邢宝华心里明白这位厂长找自己来干啥了。
无四厂缺乏产品，可再怎么说无四厂的底子是有的啊！原一三八洞是JUN企，人家本来就生产通讯器材的，你改成民用版不就行了。
就算改不了民用版器材，生产……
想到这里邢宝华也愣了一下。无四厂是生产通讯的，之前徐帅已经帮他打听过的，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这不是和他专业对口吗？
刚才还想说，JUN用通讯设备不好改，那就生产电话之类的。
他前世就是玩电话的，这就让邢宝华心里痒痒了。
但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弄无四厂的生产线？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赵厂长，你太高看我了，修个电视收音机啥的，我行。就说那破音响啊！我弄两个破喇叭，接上录音机就响了，老外看见后感觉喜欢，本来三十块钱我就想买的，我就竖起三个手指头，人家误以为三百块。为此厂领导还批评了我一顿，也不知道谁传了，要三万。最后厂里协调，一百块卖掉。”
邢宝华继续睁眼说瞎话，同时打消这位赵厂长对他的看法。
“邢同志，不要否定自己的才华，能造出东西来卖出去就是能人啊！你看啊，你要来无四厂我给你开和我一样级别的工资，按照六级工算，一个月77.8，当然还有奖金，各种补贴，无四厂还有家属院，可以单独分给你一套。”
赵善海继续忽悠道，在他想来，邢宝华这么年轻工资肯定在一级到二级之间，三四十块钱左右。
确实，邢宝华刚转正就按照一级工算的，不到四十块。
六级工资标准已经到了车间主任或者副厂长级别的待遇了。赵善海也不算是忽悠他，而是他确实有这个权利。能不能把工资给到位这个就不好说了。
邢宝华乐了。
赵善海见他笑了也跟着笑起来，还以为被自己的高薪和诚意打动对方。
“你那个厂一穷二白，我去了能干啥？喝西北风啊！”邢宝华说道。
“不是，现在无四厂是困难点，但只要你能继续造你的喇叭，咱们就能卖出去。无四厂现在需要产品，那么多老少等着钱买米下锅，病了的都没钱看病，邢同志，我们是太需要你了。”
赵善海不光打情苦牌，还要打同情牌咋地，好像邢宝华不去他们厂的人都要饿死似的。
邢宝华摇摇手继续说道：“你还是高看我，没钱买米，不是有政府补贴吗？没钱看病还是找政府去，你作为领导就没跟上面反映？找我一个毛孩子能解决这些问题。
你不就看上我的喇叭吗？我告诉你，喇叭接上线，再弄一个木头盒子装里面，另外一头弄个插头，直接插在录音机的插口里。就这么简单，你回去按照我说的组织生产。”
赵善海听了之后苦笑一下，他知道暂时打动不了对方，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了，那就多跑几趟。至于邢宝华说喇叭好做，他是不信的。
好不容易把赵善海应付走，邢宝华坐在门口看着马路，沉思下去。突然感觉一阵烦躁，冲着屋里喊道：“徐帅。把你烟拿过来。”
过一会儿，徐帅拿着烟过来，问道：“你不是想戒掉吗？咋又想抽了。”
“不知道？就是想抽，你先忙你的，我想会事儿。”邢宝华拿出烟来点上，对着徐帅摆摆手。他现在需要好好捋捋发展路线。
无四厂他是不能去了，要不是从李厂长那里听到他的计划，他真想去那边上班，起码那边和他的专业多少对口。
李厂长说给他一个车间，这个诱惑力很大，背靠国大厂，能拿到很多他想要的资源，起码生产线不发愁，可拿个死工资有意思吗？还受到那么多的牵制。之前就否定了，没有财权怎么发展？
这个年代限制了个人发展，想起步太难？
“不对？机械厂要无四厂的地，无四厂搬迁郊区？郊区有乡村。挂靠乡村城镇企业，民营？无四厂改民营？有没有这种可能性？”邢宝华想到这里顿时脸上带出了笑容。
他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可行性方案。做一份可行性报告出来。
如果改成民营，虽然受到牵制，但话语权和资金调动，人事安排都在自己手里。最最重要的财权在手里。
那么从哪儿开始着手呢？
国改民有没有先例他不知道，政策上会不会允许，他也不知道，需要去打听。
他知道今年是推行承包制的第一年，在承包制中活下来的厂，在后世都是巨无霸了。
华为也是民营企业，从无到巨无霸，先是代理交换机，后来自己研发交换机一步步走出来。
复制华为的路子也不好走，起码还要等个三年，87年后才全面放开。一路走一路改，改成现有的股份制。
无四厂为什么这么艰难，剩下几个人都取消不了，这是国情不允许，这类的企业不允许破产资不抵债等等。
邢宝华想着事情，没发现身边已经站着个人。肩膀突然被拍一下，才清醒过来。
抬头一看是苏雅过来了。
“你刚才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苏雅问道。
“没想什么，就是想你了。”邢宝华说着从门口椅子上站起来。
“骗人，想我应该是高兴表情，你愁眉苦脸的一看就不是想我。”苏雅虽然不相信邢宝华说的话，但还是很开心。
“想你想的发愁不行啊！”邢宝华两手一摊的说道。
“去你的，想我就高兴的想。”苏雅小手拍打他一下说道。
两人在门口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厂里下班，马路上回家的工人也多起来。
邢宝华和苏雅这才回到屋里，不用说苏雅帮着刘泉徐帅整理食物。
等到乔治他们到了，才开始上锅子。
女翻译身边多出一位男士来，经过介绍是涉外办的人。
这位把邢宝华叫到一边，单独聊几句，就是再次强调一下相关规定。
邢宝华笑着说以后不会了，反正已经和乔治他们达成协议了。今晚他弄出合约和授权书来，签完字这事儿就妥了。
晚饭吃的很愉快，说说笑笑的唱唱歌，瑞布尔和皮特蒙唱的乡村摇滚，带动了不少气氛，虽然大部分听不懂。
把人都送走后，邢宝华送苏雅回去，或许中午有过爱情的火花，两人并肩走的距离很近，苏雅直接大方的揽住他的手臂。
走了一段路，邢宝华说道：“去考个大学吧？”
愉悦心情的苏雅被这句话给说的一脸懵：“啥？”
“去考个大学！”邢宝华郑重的说。
“考不上的，太难了。”苏雅侧着脸看着邢宝华，但也想知道为啥想让自己去考大学。
“还是考一个吧，大学考不上可以考专科，毕业还不到一年，拿起书本来复习也不难，不懂的我可以辅导你。”
苏雅听这话，呲呲的笑起来随后就鹅鹅的大笑。
“哈哈，你一个中专生辅导我高考，你咋不去考去，你要考我跟着你考。”苏雅继续笑着说道。
邢宝华摇摇头，他可不想再从头来一遍大学生活，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对着苏雅说道；“我怕你将来跟不上我的步伐。学个金融，管理都行，哪怕专科里的会计。”
第32章 选址
由于涉外办来人，邢宝华这位临时翻译不需要上阵，他自然下来。昨天吃火锅的食材，他让徐帅弄了两倍的量，开好单子找刘主任签字。
刘主任看着单子在看看邢宝华说道：“不是给你开条子去食堂拿货吗？怎么还从外面买？”
“食堂说没有？”邢宝华回复道。
“没有，昨天还喝的羊汤呢，怎么会没羊肉？”刘主任好奇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找食堂主任，那家伙就说没有，我也是没办法才从外面买来的。”邢宝华叫苦的说道。
“我回头问问，单子我先压在这儿，别再是你给我耍滑头，不然这笔钱你自己兜着。”刘主任点道。
“哪儿能呢？主任，这钱你得给我报了。我那儿都没钱了。”
“那也得等等，我了解完情况再说。你下午再跑一趟，条子放我这里还能飞喽。”刘主任显出不耐烦来。
邢宝华见对方不太待见他，也别自讨没趣了，先闪人再说。
来到苏雅这边，邢宝华说用一下电脑。
这事儿当然没问题，打开电脑房，邢宝华就进去，苏雅在后面说道：“你又不戴鞋套。”
“我这人从来就不喜欢戴套，以后你就知道我为啥不带~套了。”邢宝华坏笑着说道。
“为啥？”苏雅没明白过来，连忙问道。
“因为不喜欢。”
“讨厌，你喝水不，我去给你倒水。”苏雅关心的问道。
“不喝，我这边一会就完事。”说着邢宝华就开机。
噼里啪啦的打出两份合同来，一份是合伙皮包公司的股份合同，一份是和皮特蒙交易的合同。最后用打印机都打出几份来。
弄完这些再回到苏雅办公司，看了看屋里就苏雅自己问道：“刘娟娟呢？”
“还没来，不知道是不是请假了。”苏雅说道。
见邢宝华要关门，苏雅赶忙过去阻拦，说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可别关门，随时都有人过来。”
邢宝华微微一笑说道：“怕啥，我就……”
还没说完，刘娟娟就出现了，样貌上有些变化。
邢宝华心里嘀咕，这人啊！真不能念叨。一念叨就出现。
跟苏雅打声招呼先走，他事儿多。
苏雅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才转身。看到刘娟娟看着她，才下意识的问道：“娟姐，你看我干嘛？”
“你俩真处对象了？”刘娟娟好奇的问道。
见苏雅又微红了脸，又不吱声，这位算是知道结果了。
“真考虑好了”刘娟娟再次关切的问道。
苏雅微微点点头，这事儿没法张口说，只能默认。
“也好，先谈着吧，别让那小子沾便宜，你也注意点。”刘娟娟继续唠叨着。
苏雅抬起头，对着刘娟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突然她发现刘娟娟今天又变化了，好像化了妆。
“娟姐，我刚发现你怎么抹口红和穿裙子了，怎么回事打扮这么洋气。”苏雅才发现过来问道。
“哪有什么洋气，就是随便化化妆，女人啊还是要打扮一下。你看你这辫子，要解开，烫个头才好看。”刘娟娟说道。
“才不呢？”苏雅轻声一笑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傻傻地笑着，也不知道想什么？
邢宝华这两天确实很忙，骑着刘泉的自行车，开始下乡了。
自己基地的建设还是从考察开始。选好址不说，还得和乡镇领导打交道。
地理位置是关键，连续跑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城市边缘靠近国道处，发现一处破败的厂子。厂子已经紧锁大门，从大门看锈迹斑斑。
估计也是经营不下去才关闭的，至于厂子生产啥他还不知道。
“大爷，问你个事儿。”邢宝华见到有人过来，连忙上前打听，好在他兜里揣了两包烟，急忙拿出来递过去。
那位路人停下脚步，先接过烟来。看看烟嘴才放到嘴里，邢宝华帮他点上才说道：“跟您打听啥事儿？”
“我看这场子怎么关门了呢？”邢宝华指着破败不堪的厂子说道。
“哦，你说的草绳厂啊！前几年就不行了。”路人大爷说道。
“这场子归哪儿管啊！”
“前面的尚古庄，给你说啊！这原来是尚古庄的长院。专门打粮食晒粮食的地方，还是生产~队的时候，割下来的麦子就从这儿打，麦秆加工成草绳。效益好的时候就建了这么个厂。”
路人用两根手指夹着烟，吧嗒吧嗒的抽两口说的。
“为啥黄了呢？”邢宝华好奇的问道。
“生产队分家后，都想接手这草绳厂，最后大队谁也没给。那时都忙着种自家的地，厂里用人不足。生产成本高了，价格下不来，卖出的草绳人家嫌贵，慢慢的就黄了呗。”
“大爷，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您老也是尚古庄的。”邢宝华问道，就是随意的打听一下，谁知竟然打听的这么详细。
“我就是尚古庄的书记，黄顺安。我倒要问问你，你打听着厂干啥？”
邢宝华尴尬的笑了笑，他没想打听事儿遇到正主了。
“你好，黄书记，我是市机械厂后勤部的邢宝华，您叫我小邢就行。”邢宝华赶紧自我介绍。
接着说道：“是这样，最近都下达指示，承包热，我想找家厂子承包起来，锻炼一下自己。”
黄顺安打量打量邢宝华说道：“窜天猴不大，想飞出地球咋地。还锻炼锻炼自己，有那个本事吗？才多大就想承包个厂？市里那么多厂不承包，跑这来？”
“黄书记这事儿一会半会的跟您说不清楚，您看去你那边坐下来咱们谈谈，还是……”邢宝华刚说到这儿，被对方挥手打断。
“这事没啥谈的，你想承包，行，拿着你们单位的介绍信，写份承包材料，去镇上找书记镇长都行，让他们牵线过来。”显然黄顺安不太相信邢宝华这小青年有啥本事。
村厂再破败，也不是随便来个人想承包就能承包的。
邢宝华开心的骑自行车走了，地方是找到了，也符合他选址标准。这里距离城市不远，如果随着时间和城市规划，等二十多年后城市扩建，这边的厂还属于市区内。
现在他回去就是想办法弄钱，弄生产设备。皮特蒙那边倒是有现金，但不多。需要打个国际长途，电汇过来。
这个邢宝华倒是不着急，他啥都没准备好。
如果无四厂那边的生产设备弄不到的话，他就找机械厂定制生产线。五六十年代的生产线简单，都是按照老毛子的标准来的，结实耐造，质量杠杠的，就是老，过时了。
这时期除了大型企业有机械臂半自动化焊接电路板，中小企业压根没有，全是人工。当然人工便宜，效率低。
邢宝华也没能力造机械臂啥的，这是个大系统工程，一个人玩不转。他不费那个心思，等有钱去买。哈大研究这玩意也算是出名，这时期研究的技术达到啥水平他也不知道，找个时间去考察考察。
回到店里，又遇到赵善海。
专门堵他呢？
“邢宝华同志啊！我回去研究了一下，我给你说说。”赵善海还没等邢宝华放好自行车就走过去讲。
“你先等会吧！赵厂长，我这出去一天了，连口水都没喝，等我喝点水。”邢宝华没理会他，直接走进屋里。
徐帅见他回来说的：“等你好一会了。”
“我知道了。徐帅，屋里的冰箱看那台还能凑合，弄起来，这天越来越热，咱们得弄点饮料啤酒啥的，哪怕放个西瓜吃起来也凉爽。”邢宝华走到生活桌前，拿起缸子来就喝，也没管谁的缸子。
“华子，这我真办不了。要不你去看看哪儿毛病，那几台我都拆卸几遍了，就是找不出毛病来。”徐帅说道。
“我也修不了。真的。还得你这个机电工来修。”邢宝华说。
“得，回头请高师傅过来一趟，怎么说也是你老师，到时候你多少给点学费让他教教你。”徐帅说道。
“别，要学你学，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邢宝华摆摆手的说道。冰箱洗衣机他是真不想碰啊！自己主业还没着落呢？费那个劲干啥。
一边喝水一边和徐帅闲聊，赵善海走进来，侧着头看着邢宝华。
当邢宝华放下缸子后，他快走两步说道：“邢宝华同志，我给你说说我的意思，你听听。”
“行，你说吧，说完赶紧走，我还有好多事儿呢？”
“厂里要是进行承包制，我这边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我拿出百分之三来，作为你技术入股，不用你掏一分钱。”赵善海跟进一步，凑到邢宝华跟前说道。
“要钱我也没钱啊！入股就算了，说出去多不好听啊！就我造的那个破喇叭，换百分之三的股份，值那个价吗？不过赵厂长，你怎么拿百分之四十九的股啊！大头在谁那边。”
邢宝华说着就想套这位赵厂长的话。
“市机械局占大头。而且咱们厂的承包费不用交，但产生的利润还是按照规矩上交的。”赵善海说着也苦笑着摇摇头。
“等会，承包费才多少啊！百分之五十一股份是多少，你自己心里没个概念吗？还有上交的利润是总利润还是按照股份分配的利润上交？”邢宝华真是惊讶了，之前想到无四厂会有苛刻的条件，没想到条件这么苛刻！
上交利润后，还剩下啥？负债吗？
“到不是总利润，是股份分配后的利润。是机械局要拿一部分利润养原一三八洞厂的病退职工养老医疗费用。在机械局建立这么个基金。”赵善海也豁出去了，没啥隐瞒的。
假如邢宝华去了厂里发现是骗他来的，两人之间的矛盾会加大。不如开诚布公的实话实话。
“就为了养那些老职工们，市机械局竟然要百分之五一。那个王八蛋定的条件啊！”邢宝华气恼的说道。
本来啥都没有的厂子了，还弄这么苛刻的条件，这是想让无四厂永无翻身之地啊！谁接任这个厂长谁倒霉，幸好听到这位说出详情。
“机械局的侯局长。”
“侯立伟他爸？”邢宝华再次惊讶的问道。
“侯立伟不知道，但确实是侯局长。邢宝华同志，无四厂确实需要你。我相信你能重新把无四厂救活，你总不能看着那些工人没饭吃吧？都是拖家带口的。你就能眼睁睁的看下去。”赵厂长痛心疾首的说道，就差掉泪了。
“我艹，还带这样的，这是想道德绑架？嘿嘿，这回你算是绑错人了。我一个连道德都没有得人，能让你能绑架？”邢宝华心里道。
于是说道：“赵厂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厂里才几个人啊！您应该去市机械局，那里有养老和医疗基金啊!找我真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造的喇叭起码是个产品不，只要厂里能生产出来，销售出去，咱们厂不就有利润吗？”赵善海急躁的说道。
“您先别用咱们厂，咱们厂，我之前告诉你喇叭的制造方案了，你自己不去组织生产怨得谁啊！缺我地球就不转喽。听我的以后别来找我，按照我说的去生产，生产的越晚你那些等着下锅的工人啊饿死的越快。”邢宝华不耐烦的推他一把，意思让赵善海走。
赵善海还想说啥的时候，门口出现停车声音。
从窗户看到机械厂李厂长从车里下来，正往修理部走。
邢宝华吃惊一下，之前李厂长说抽时间来他这里视察工作，还真来了。
“我厂长来视察工作了，你赶紧给我走。”邢宝华撵着赵善海走，甚至往外推着他走。
李厂长见到赵善海的时候也有点意外，只是看了一眼，没在说话。
邢宝华紧忙迎接上去，老早的伸出手来。
李厂长轻轻一握手，说道：“我来没打扰你工作吧。”
“看您说的，您来就是指导我们工作的。”邢宝华客气的说着，请李厂长进屋。
徐帅和刘泉一早站在一边。等李厂长进来，他们问候一声。
李厂长没管赵善海，当作不认识，又在屋里四处看了一眼，轻微的摇摇头，除了墙角堆放着一堆电器外，几张桌子，屋里真是空荡荡的。不用家徒四壁形容，但也差不多。
“小邢啊，你这里我就不看了，跟我回办公室，先汇报一下你最近的工作情况。”李厂长说道。
第33章 干了
再次来到厂长办公室，两人相互坐的位置和上次一样。
李厂长丢过一支烟来，问道：“赵善海找你做什么？”
“第一次许了个厂高工。这次给了个股东身份。拉我去做喇叭。”邢宝华轻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他也是憋急了。我不看好他，从见他第一次面，就没看好他。”李厂长笑后轻微摇头说道。
“您之前见过。”
“见过。无四厂承包制还是我背后提议出来的。”李厂长这话，让邢宝华心里一惊。
知道这位是老狐狸，没想到造已经布局。
接着听李厂长说道：“可惜啊！计划不如变化。”
“为什么呢？这里有什么变故？”邢宝华问道。
“我想拿无四厂的地，盖几栋楼给职工们安个家。机械局的老候也同意了，只要能安排个厂长过去，操作一下让无四厂搬家，地方就空出来了。结果上级安排赵善海上任。”李厂长弹了弹烟灰，看着邢宝华说道。
邢宝华暂时没回话，心里在琢磨李厂长为何告诉他这些隐秘的事情。再一个这位今天没用跳跃思维来谈话，到底想表达啥呢？
“赵善海上任，打乱了我的计划，老候将他一军，我现在也是等着看结果，赵善海或许听到你卖喇叭的事儿，而他现在缺乏的就是产品。”李厂长继续说道。
随后用手指点点邢宝华轻笑着说：“你小子没头脑一热过去，很好，我许诺一个车间给你考虑的咋样。”
邢宝华点上刚才厂长给的烟，摇头说道：“这几天想了想，当个车间主任没意思。”
李厂长哈哈哈的笑起来，再次用手点着邢宝华说道：“知道你是个滑头！”
“从你修电脑后，我让人注意你了，你以为后勤修理部提前上马是干什么，让你在那里玩？”
李厂长盯着邢宝华，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接着继续说道：“厂里那么多可用之人，什么要考察你？”
“这个真不知道？”邢宝华摇头回到。
“后勤处修理部是个小部门，也能看出积极性和管理性。一个小试探，就能试探出你很毛病来，你这小子思想懒惰。”李厂长说道。
邢宝华点点头，自己的那种懒惰谁都能看出来。他就是在磨洋工，拿死工资的谁愿意多干活。
“仓库不给配件是我的意思，我就想看你的应对能力。结果你没跑动，就那么耗着？”
“确实，都不着急，我也不着急。”
李厂长轻微摇摇头说道：“什么是跑，知道吗？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要跑着解决。仓库没有配件，你找过谁？”
“可我反映过情况啊！”邢宝华说道。
“力度不够，反映了就不管了，等着安排呢？假如给你个厂子，没钱，没料，还等着生产，你急不急？你跑不跑动。”李厂长口气逐步的严厉起来。
邢宝华感觉到厂长像是在教他什么又像是在批评他，突然间他又感到和什么有牵连似的？
自己也摇头说道：“您说的和我目前工作的环境不一样。”
“一样，同样是等料，但要的是一种积极的态度。”李厂长一说。
邢宝华瞬间明白了什么？感叹自己幸好懒了。
李厂长所指的是无四厂，考察自己干什么？他是想弄个厂长过去，当傀儡啊！
瞬间感到后背发凉，这些大佬可真会玩啊！
邢宝华点明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我如果是无四厂的厂长，在啥也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做？您是假设还是当初真那么想了。”
李厂长轻微地点点头，好像在说孺子可教。
这是一场坦诚布公的谈话，没斗心思，有些事儿一点就透，可邢宝华不知道这位厂长下一步计划，而且对方的心思紧密，掌控欲很强，一点都琢磨不透。
“不管是赵善海还是你去无四厂，注定要搬迁。但我现在希望你能在厂里有所作为，发挥你真正的水平。”李厂长说道。
“造喇叭？”邢宝华摇头一笑接着说道：“可我不想做喇叭。我想要一个无四厂那样的厂子而不是无四厂？”
邢宝华的话让李厂长往前探了一下身，直勾勾的看着邢宝华问道：“你想自己建厂自己干？”
邢宝华轻微摇摇头，他可不敢说自己单干，不然传出去后果很严重。
“有老外投资？”李厂长再次追问？
“这个真没有，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啊！真有这事儿我早上报打申请了。”邢宝华赶紧说道。
李厂长像是松口气似的说道：“那就好。”
“来，说说你为什么不想给厂里干，想自己干？你还年轻，有些路会走弯路，我帮你指点指点。”李厂长说道。
邢宝华心道这哪儿是指点啊！套话呢？
“我想要无四厂的生产线。最好厂里能给升级一下。”邢宝华说道。
李厂长哈哈一笑说道：“想的挺美。要生产线，你在那儿生产，生产什么？刚才你说不造喇叭。那么你还能造啥？别藏着掖着的，一口气说完？”
顿时李厂长对这个小家伙感到兴趣。还想自己开厂，他是怎么想的？
“对不起，厂长，我还没想好。不过我确实对无四厂两台生产线感兴趣。”邢宝华不敢说什么，生怕这老狐狸套他。
前世的时候他虽然挂个副总，其实他就是个总工程师。
跑关系，应付各种层面的事儿都是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干的活。他只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把产品研发出来就行。
现在局面让他很被动，对付老狐狸他没啥好招数，只能闭嘴。
“不说也罢，我是真想看看你小子怎么折腾事儿的。不管你怎么折腾，你现在还是厂里的职工。”李厂长说道。
邢宝华点点头应着，没办法拿着工资呢？
“我还是那句话，厂里缺汇，既然你能买得出去一套喇叭，我相信你能卖出两套三套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外们嘀咕。要是有买卖先想着厂里。拿着厂里的工资干些投机倒把的事儿。后果你自己明白。”
邢宝华听到如此严厉的词，明白这位厂长对他没啥耐心了。诱惑不行就开始威胁了。
还没等邢宝华开始反驳，李厂长快速的说道：“你也别有心理压力。我可以给你一个条件。你不是想办厂吗？不是想要生产线吗？你给我创汇，我给你生产线？”
“您这是要绑我啊！”
“一个敢自己办厂的人，会害怕吗？你要是有能力，会怕一个车间主任吗？连一个车间主任都担任不了，你还想当厂长？告诉我，哪家厂子请你去，开什么条件？”
“没有什么厂子？确实是我自己干，就想干点事业。就想闯出去。车间主任能闯出去吗?始终还是在机械厂内。”邢宝华叹口气的说道。
“给我干三年，我放你出去闯，机械厂将是你的后盾，将来失败了，再回来给我干。我的话永远算数。”李厂长大声说道。
“您是不是真高看我了。为什么您一定觉得我能给厂里创汇？再说，给您干三年时间太久了。最多一年。”邢宝华坐直身子，对着李厂长说道。
“一年你能干啥？从设计产品，到产品定型，再到销售，你确定你能成功？确定能一下子赚到外汇？”李厂长不屑的看了一眼邢宝华说。
“我要说我有这个信心呢？我可以做军令状。”邢宝华这算是被逼急了。真要干三年，多耽误事儿啊！
李厂长紧紧地盯着邢宝华，久久没说话。
过来一会才说道：“你先回去吧。”
“啥？”
“回去写个计划，交给我看。说大话的人多的是，你敢一年创汇，那么你心里有东西。”李厂长点着邢宝华说道。
随后两人对视着，过一会邢宝华站起来，说道：“厂长，就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我给你想要的，但我要的你也要给，组建车间后，我就要生产线，哪怕放在一边生锈，我也乐意看到。毕竟那已经是我的东西了。而不是口头承诺，我是一个诚实的人，不会拐弯抹角。您也别坑我，”
“诚实个蛋，给我滚。”说完这句话李厂长也笑起来。
当邢宝华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厂长说道：“不错，一门两主任。”
“那我可得真谢谢您呐，你就不怕流言蜚语的说我走后门，何德何能才当个车间主任？就不怕8分钱的邮票。”走到门口的邢宝华转身对着李厂长说道。
“怕着怕那的能当好厂长。拿着你的计划来。我给你三天时间。”李厂长竖起三根手指来。
邢宝华再次路过苏雅的门口，见她正忙着，打了个眼神，就离开。苏雅急忙放下东西，走到门口，已经看着他的背景下楼。
走出厂子的邢宝华心情比较沉重。怎么说呢，刚走出厂子就反应过来，感叹还是姜老的辣，李厂长把他给套住了，还心甘情愿钻进去了。
现在想想都莫名其妙。
可是回想起来，整个过程都被压制着，或许这就是经验不足，不过没办法他需要妥协。
自己想搞个民办厂子，看似简单，在这年代真的难。和各处打交道他不擅长。
计划时代啊！没关系能拿到批条？没关系谁给你盖个章。缺乏资金时就算去贷款，谁给你担保？
邢宝华豪言壮语中才发现自己道路难。
计划很美，现实残酷。起码他和李厂长利益交换了。建厂需要时间。场地，厂房，仓库。手里有多少钱，可以建多少东西。
一年时间，不长不短。两边可以同时发展，这边卸任，那边上任。
而且一年时间自己能写很多东西，大美子国那边启动计划了，也能来点钱。
只是被这么吃的死死的真不甘心啊！
回到店里，徐帅看他一脸的不高兴。上前问道：“咋了，被厂长熊了。”
“差不多吧。”
“为啥事儿？”徐帅好奇的问道。
“他给我个车间主任当，我不干。”邢宝华说道。
在一边喝水的刘泉听这话直接一口喷出去，瞪眼的看着邢宝华。
“你就吹啊！看把你能的，还车间主任，知道你爸干多少年才当上的车间主任。”徐帅摇摇头，对邢宝华的牛皮不感兴趣。
可他们现在不知道邢宝华心里的苦啊。
现在更苦的是，怎么设计个畅销外贸产品。
回到工作台前，坐下后两手薅头发。你说着要猛不丁的生产个东西，还一时想不起来。
大型机械设备他又玩不转，DMD厂长欺负他一个玩微电子的干嘛？
想想就心烦的慌，跟徐帅要根烟，走到门口，坐在躺椅上，看着车少人少的马路。
突然间，他看到不远处公交站牌那边有个老汉卖甜瓜，身后的独轮车两筐甜瓜堆的满满的，拿着秤给买甜瓜的人称好后，又在地上画画的计算钱数。
电子秤？计算器？
这是抢计量局的饭碗呢，管他呢？搞，难度不大。
计算器对芯片要求不高，国产单片机又不是没有，价格还便宜。而且对于程序还不复杂，配件都好弄。
无非外观和手感上做点文章。这年头的电子计算器价格还是蛮高的，而且也算科技产品。关键里面的有芯片。
当初小鬼子一家生产计算器的公司给英特尔下个订单，一不小心造就出个巨无霸来。当年英特尔算划时代的产品4004芯片，就是专门为计算器生产的。
品控，价格，外观，人工成本。都能和小鬼子一拼。
干了！
想到这里，邢宝华赶紧回屋书写计划书，以及设计产品外观。
邢宝华写写画画啥的，徐帅和刘泉早已经习惯。还以为他又写稿子发表呢？
让邢宝华想不到的是，有个人也在下苦功夫研究东西。
赵善海见到李厂长找邢宝华的时候，就已经心灰意冷，知道邢宝华是挖不过来了。
他不甘心就这么下去，经过多年努力好不容易走上领导岗位，一个辞呈就打回原形。能甘心吗？
按照邢宝华说的，从厂里库存零件里找出两个小喇叭，电烙铁啥的厂里也有，自己动手研究一下。
喇叭焊好线，好像还缺样东西。于是骑上自行车往家跑。把家里唯一一台中型收音机抱到厂里拆机。
经过一番研究和努力，终于让喇叭响起来。唯一麻烦的地方是收音机没有外接插孔，需要用喇叭线连接到收音机里的喇叭并联起来。
喇叭出声就让他看到希望。
于是多找几个喇叭试试，大小喇叭都测试。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一些头疼的问题。
第34章 设计草图
赵善海发现喇叭越大的声音越小，越小的喇叭，声音放大后，会有种尖锐的刺耳声。
这就让他搞不懂，愁的想抓头发，发现已经没多少了，更舍不得。
假如他找个电器修理师傅，会告诉他，喇叭的阻抗和功率跟播放源有关。
喇叭里的瓦就是指额定功率，用W(瓦）来代替，通常叫几W几W的。
喇叭的功率要等于或大于输出功率，喇叭才不会烧坏。一个收音机的输出率肯定很小。你用个大喇叭，功率肯定带不起来。这也导致他没搞明白的原因。
通常喇叭后面带有多少欧姆，多少瓦。来迎合功放率。想声音大，就需要机器或者单独的功放机加大功率才能达到效果，当然也有匹配相等功率的喇叭，这种比较少见。
赵善海搞不明白这些东西，就拿一个4寸的喇叭，决定弄一批试试。反正第一次连接时就这个4寸喇叭的声音正好。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把一个啥也不懂的人往深渊里推啊。
两天后上午。
邢宝华对于自己设计的计算器还比较满意，画在草稿纸上的效果图，虽然潦草一些旦能看出它的轮廓来。
刘泉焊好音响功放的主板，由于邢宝华忙，还没来得及写代码安装。芯片只能借用过来造计算器。
同时给张学宝打电话，再邮寄几片芯片过来。顺便按照张学宝给的地址把钱一百来块钱给他汇过去。
这下邢宝华彻底没啥钱了。好在老外们没走，还能变相的再报销点费用。
计划书的可行性报告，邢宝华写了整整三大页，加上附件的草图两张纸。还有一份建模样品的预算费用，大笔一挥，三千大洋的预算。
而且最后还添加一句，研发预算不够时可以再增加一倍。
搞研发烧钱，各个环节都烧钱。比如计算器上的塑料，建一套磨具就需要不少钱。需要用的材料也要精选出来，需要经过不断测试，耐摔度啊，抗老化等等，这些测试下来花钱还不少。
邢宝华是真心想做一款质量好的计算器出来。厂里财务科有一款卡西欧的计算器。看着稍微大，笨点，但是质量杠杠的好。
而邢宝华要生产的计算器重量轻，手感和质量上要一等水准。加上流线型的外观。邢宝华相信不管国内还是国外能迅速的打开市场。
邢宝华把材料都放在一个人造革皮包里，准备起身去厂里。让他想不到的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孙长杰
当初扬言只要邢宝华把音响系统卖低于三千大洋，就来砸他的店。
邢宝华当初也猜测对方是个二代。至于什么二代，倒是没打听，现在见到对方来找自己，回头找苏雅问问什么背景，毕竟两人认识。
“你怎么来了？”邢宝华问道。
“找你买音响。”孙长杰手里提着个包，看质量不错，应该是真皮的，反正比他那个厂里发的人造革的要好看多了。
说完，把包放在邢宝华工作台上，打开后里面放着三捆大团结。
邢宝华往里看了一眼。说道：“来晚了。”
“知道，听说了。不过还是你牛啊!能卖到三万美刀。”孙长杰微微一笑的说道。
“没三万，到手差不多两万多国币。你是怎么知道？”邢宝华问道。
“我听说后，找涉外办的人打听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再给我造一套。还是之前你说的那个价，但别按照老外那样坑我。”孙长杰说道。
“那要等一段时间。我手里目前没芯片，需要货到了才能搞。”邢宝华说着，就把孙长杰带来的包拿起来，放到自己椅子下面的腿边上。
孙长杰见他动作，笑着问道：“你不点点？”
“我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钱我先收下了，留个电话，弄好之后会联系你，自己上门来取。本店不包邮？”
“包邮？”
“意思是打包邮寄。没那个工夫给你打包邮寄，只能在本店测试好后自己拉回去。”邢宝华解释说道。
孙长杰点点头算应下了。见到邢宝华桌子上有笔和纸，拿起来，写了个电话号码，说道：“打通后说找孙长杰，我要是不在，留言就行。”
“好，不送慢走？”说着邢宝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三千，怎么说也算是大客户啊！不请我坐下喝杯水就算了，还撵我走啊！知道吗？我拿三千去银行存钱，人家都是客客气气的。”
“他们得看人，您是谁啊！搁普通人身上，就是爱存不存。知道说的是那个行吗？”
“啊！不知道啊！”
“回去想想。我还有事儿？不送”邢宝华子再次让他走。
孙长杰那标准的45度仰脖再次出现，“哼”一声，站起身来离去。
看到对方走后，邢宝华把包拿起来。感叹对方很大方包都不要了。
带着包骑着刘泉自行车，没去银行，而是直接回家。先把钱放家里，又骑着自行车去厂里。
李厂长不在，去苏雅办公室看一眼，结果苏雅也没在，不知道苏雅这妮子跑哪儿去了。
资料室也就刘娟娟在，拿着个小镜子在脸上涂涂画画的。
也没注意到邢宝华在她身后看。
从办公楼出来，往一车间走，乔治他们的维修差不多快结束了，先打个招呼，晚上去他们那边把合同签了。
一车间还是那么忙。
邢宝华到的时候，没看到女翻译，倒是涉外办的人在陪着瑞布尔和几个高工、技术人员围着一张图纸指指画画讲解着。
乔治和皮特蒙在一边坐着喝咖啡，这待遇就不错了。
显然刚来的涉外办的人会把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处理好。
“嗨，邢”两人见到邢宝华过来，同时打个招呼。
“邢，你几天没过来了。”皮特蒙抱怨道。
“我在忙。做一个小东西。”说着话，从包里拿出计算器的草图，递交给乔治看。这一幕也被涉外办的人看了一眼。
“看起来很不错。”乔治看后，转手给皮特蒙。
“我也这么认为。”邢宝华点点头说道。
皮特蒙看完后，还给邢宝华问道：“成本核算过了吗？我们应该卖多少钱？”
“它还在计划中，很多配件需要计算，还要等一段时间才知道它真正的预算。”邢宝华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们是要把他卖掉吗？邢，它虽然看起来很不错，据我所知，RB人对这个很有研究。或许可以卖给惠普，从图上的配置看，很简单，惠普有专门研究室研究这个，有没有特别吸引他的地方？”乔治说道。
邢宝华轻微摇摇头说道：“不卖，我会让这东西在本国生产。你回到大美子国，先帮我查专利。不管是内核还是外观的专利，我都要。你可以放在回到大美子国第一件工作，查询完毕后，写信给我。”
“还有其他的吗？”乔治再次问道。
“生产出样品后，我会邮寄给你，联系几家代理商，我要将MadeinChina铺遍整个欧美，把小鬼子的货赶出去。”邢宝华豪言壮志的说道。
乔治和皮特蒙一起鼓掌，其中皮特蒙说道：“邢，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这种野心的家伙，尤其鼓励员工的士气上。放心，我们的公司会帮你搞定这一切。”
“确实很不错，邢，你应该把价格拉低，但不要因为价格弄成垃圾货。我们要打好口碑的，这方面RB人做的不错。”皮特蒙还是担忧的说道。
“放心，MadeinChina是物美价廉的代表。”说着话的时候邢宝华有点中气不足，搁在后世物美价廉得分开，物美了，价不美。价廉了，呵呵。
可这是七八十年代啊，真正物美价廉的年代，生产的东西杠杠的，用料也十足。
邢宝华不用核算成本，也敢拍着胸脯说价格比RB人便宜。更不用说大美子国的货了。
只要不动用外汇进口配件，全部国产化配件，邢宝华就敢发起价格战。当然品控也是最关键的部分，不能因为品控砸了牌子。
和老外们约好时间去他们那儿签合同，邢宝华交代完回去。
反正也没啥事儿，骑自行车再去尚古庄
这次去没空手，从厂供销社赊出两瓶酒，一条烟，总共18块三毛。累计欠账21.7元，每月发工资还。
倒不是说真拿不出这点钱来，而是随大流，大家都赊欠。他用小门头的名义赊欠，走账的时候，财务就扣出来了。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福利，只要不过分，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尚古庄黄书记家很好找。
来到他家，见到老汉正在喂羊。
“黄书记，喂羊呢？”邢宝华停下车搭好，从车把上拿下东西来。
“吆。你是邢，邢……”黄书记好像想不起名来似的。
“邢宝华，市机械厂的。”说着话，走到黄书记跟前先把东西放地上，从口袋掏烟。
黄书记看看地上的东西，抬头对着邢宝华问道：“你这是……”
“没啥，就是来看看你。”邢宝华把烟递过去，赶紧帮着点上说道。
“我一个老汉子，有啥好看的。”黄书记吧唧口烟说道。
“瞧您说的，当晚辈的过来看长辈应该的。”邢宝华说道。
“你看的不是我，还想着草绳厂呢？镇上去过没有，怎么说。”黄书记顺手拿起一把草，喂着羊问道。
第35章 这馆子不一般
邢宝华笑着说道：“镇上还没去，这两天厂里有任务，忙了几天还没过去。”
“那你来我这里也没啥用啊！关键还得看镇上同意不。”黄书记说道。
“您的意思是必须镇上同意了，您才能同意？”邢宝华问道。
“差不多意思，我同意了，镇上要阻拦不是白费劲！之前草绳厂可是集体财产，在镇上也是挂上号的。我不能随意做主。我看啊！你还是多跑跑镇上。”黄书记说道。
“镇上肯定会跑，不会让您为难。我的意思，您找人先帮我清理清理厂子，毕竟时间久了。当然该出多钱出多钱。哪怕我承包不下来，清理厂子的费用我也少不了你。你大约说个数，我明天把钱送过来。”邢宝华说道。
“这个事啊……”黄书记还没说完，听到外面老远就喊“书记，书记。”
黄书记走到门口，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有个人一路小跑着，嘴里还喊着书记。
“墙根，喊啥呢？”黄书记不乐意的问道。
不一会儿，叫墙根的人气喘吁吁的跑到黄书记跟前，喘息的说道：“书，书记，李。李老师，老师不，不行了。快，快过去。”
黄书记一听这话，把刚才邢宝华给他的烟，在自己鞋底子上一抹，熄灭烟就走。
走了两步的黄书记，顿时停下脚步，沉思几秒，扭头对着邢宝华说道：“有时间吗？一起过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但碍于黄书记的面子还是跟过去。以后在这边开厂，他就是最大的地头蛇，啥面子也要给。
顺着几条胡同，来到一家破院子。
周边围墙和房子都是土坯房。围墙很矮，上面长着狗尾巴草，青绿绿的。
三间土坯房像是年代久远，破败的很，外墙像是要张倒似的，被两根圆木柱支撑着。
屋外站着几个人，见到书记来后，都喊了几声。
黄书记走进屋里。由于门框矮点，黄书记稍微低头。
邢宝华跟过去，进屋稍微弯弯腰才进去。
屋里已经有几人，站在一张床边上。床上躺着一位中年人，脸庞瘦削。
黄书记刚到。
床上的中年人看见他到来，眼角流下几滴泪水。
艰难的想挣扎起身，没起来。在中年人床边的人，把他搀扶一下，半靠着身子。
中年人没来的及说话，只是用手指，指着墙角站着的一个瘦小男孩。
男孩身上穿着很多补丁的衣服，头发长很乱。脸上估计也是很久没洗脸，黑乎乎的看不出容貌。
“快躺下”黄书记的话刚说完。
只见床上的中年人，手突然耷拉下来，头也跟着一歪。
本要上前的黄书记定在那里，看着中年人一动不动。
一道黑影窜到床边，扑在中年人身前，哭声震裂的喊着“爹”
屋里蔓延着一股悲痛，有人用拳头锤墙，有人锤自己的手掌，有的在叹气。
邢宝华进来就站在那里，随后退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
随后院子里的人也都进屋。
杂草很多的院子像是很久没被清理。给人的感觉就是荒凉。
邢宝华点上跟烟抽着，听到黄书记在屋里安排一些事情。
随后黄书记走出来，对着邢宝华说道：“小邢啊！不好意思。如果你有时间明天再来一趟。”
“好的，黄书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邢宝华本以为黄书记让他看看环境，很可能是想找他化缘。无非多拿点钱。
邢宝华手里刚好还有三千块，可以拿出一百块来，帮助这个家庭，也算给了黄书记一个面子，将来好打交道。
“这个倒是不用，明天你过来的时候，我们在详细的谈。”黄书记说道。
“行，那我先走。”随后邢宝华就去黄书记家推自行车。
回到店里，见到苏雅在等自己。
“我去厂里找厂长，没看到你，干嘛去了。”邢宝华对着苏雅问道。
“我朋友来找我，顺便请了一会假。”
“那个叫孙长杰的?”
“你知道了。”
“过来找我买音响，他没给你说来过我这里？”邢宝华问道。
“没有。”苏雅轻微的摇头说道。
“对了，他什么来头，或者是他爸爸干啥的？”邢宝华想起要打听孙长杰的背景，也只能找苏雅问。
“我就知道他爸爸在省~委工作，具体职务不知道，他爷爷和我外公住一个大院。我小时候住外公家，经常和他一起玩。”苏雅说道。
一问，问出两信息来。
看来苏雅家的背景也不简单啊。之前到没注意过，怨不苏雅家住的是机关家属院啊。应该早点想到才对。
“你高中的课本买了没有。”邢宝华这几天忙，没顾上苏雅情况，之前让她重新复习准备高考也没及时关注。
“还没有，我不想考。”苏雅开始噘嘴的说。
“不考不行，必须考。这样，我下午去新华书店给你买。”邢宝华板着脸认真的对苏雅说道。
“那中午陪着我去吃饭。”苏雅说道。
“孙长杰请客啊！你来找我就专门去吃饭啊！”邢宝华问道。
“恩。”苏雅点点头说道。
两人说了一会话，眼看就到中午，邢宝华骑上自行车，让苏雅在后面坐上，去孙长杰留给苏雅在市中心附近的地址。
好在距离不算远。蹬了半个来钟头到地方。
苏雅看他一头汗水，还从兜里拿出手帕来，帮他擦擦汗。
“孙长杰有工作吗？是干啥的？”邢宝华看看选的饭馆。外表很朴素，但招牌有点硬。
xx某机关招待餐厅。
这地方就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等进去了，苏雅报了孙长杰的名，被领到后院的雅座单间。
外面跟里面确实不一样。里面装修古朴，环境很好。有树有花草。跟外面招牌上的餐厅有点扯远。只不过偷换概念而已。
被领到一处单间，门上写着梅厅雅座。
屋内已经有三位人坐在桌前，相互说说笑笑的聊着天。
见到苏雅进来，坐在中间位置上的孙长杰指着苏雅说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妹子，咦，你怎么跟着来了。”
后面的话是看到邢宝华才问道，孙长杰眼珠子在这一对身上转悠着。
苏雅进门后就说道：“我不是说，我带个朋友过来吗？”
孙长杰也没多想，还真以为是朋友，毕竟之前在邢宝华店里听音乐来着。是同事和朋友的那种关系，到也没在意。
毕竟苏雅带来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也没介绍其他人，一仰下巴对邢宝华说道：“找地坐吧。”
邢宝华拽过一把椅子就坐孙长杰对面，苏雅个跟着坐他身边。又对着孙长杰问道：“怎么选这里啊！我还以为随便找个餐馆随便吃点。”
在孙长杰左边有个二十来岁微胖的青年笑着说道：“妹子，这地方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邢宝华也点点头，这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先不说菜品如何，关键还是身份。
当然，这里的菜品也不是外面馆子能做出来的，有些食材外面根本就弄不到。
邢宝华多少有点尴尬，除了和苏雅聊几句，其他人根本插不上话。
在上菜的时候孙长杰右边一个小伙，突然问向邢宝华：“哎！在哪儿上班啊！”
“市机械厂”邢宝华随口应上。
“哦，我听说你们厂有个能人，随便弄了个喇叭，坑了老外一笔。虽然听说，我也不怎么信，老外有那么好坑吗？这事儿知道吗？”这位问的口气也傲点。
听完这话，邢宝华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看向孙长杰，意思，你的朋友给解释一下。
孙长杰扭头微微一笑，也没介绍。
苏雅听了这话也低着头，两个肩膀轻微的颤，还时不时的歪头看邢宝华。
一看，两人都不搭腔，邢宝华只好回应道：“知道这事儿，具体情况孙长杰清楚。”
孙长杰见邢宝华耍滑头，又不想吃个饭两边人闹出啥矛盾来，就对着刚才问的人说道：“音响就是他造的，你是没听那个效果啊！确实很棒。老外听了后，肯定买。”
“真是你干的事儿，牛啊！伙计，我叫刘海波，我在市机关管理局工作，一个跑腿的小股长。”
“客气了，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巧了。不然还真卖不出去。”邢宝华说着看了看孙长杰、
“确实，当时我也看上那套音响了，知道这小子给我开多钱吗？三千，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气的啊！再好的东西，哪有那么贵啊！少一个子都不卖我，我把话撂哪儿，要是他卖低三千，我就把他店砸了。嗨，真卖出比三千高三倍多的价格。这小子行。”孙长杰算是帮邢宝华解释一番前因后果。
“乖乖，音响都赶上大彩电了。有那么好吗？还有吗？一会领我们去听听。”在左边微胖的小伙说道。
孙长杰插话道：“我从他那儿重新订了一套。唉，你得赶紧给弄出来。”最后这话冲着邢宝华说道。
“芯片到了，第一时间给你制作。”邢宝华说道。
话一聊起来，气氛也算融洽。
起码能聊几句，邢宝华对着孙长杰说道；“你想要音响达到最好的效果，还得有好的播放器和播放源。”
“播放器知道，播放源是啥？”孙长杰问道。
第36章 带数字的厂
“播放源算是一个整体，包括播放器，音频线，唱片和磁带。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好的播放器，比如电唱机或者质量好的收音机，当然像你这种有钱的可以直接买台CD机。”邢宝华解释的说。
见对方点点头，像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邢宝华接着说道“以上都是硬件需求，还有对唱片和磁带的要求也很高。”
“用音响听个响声，还真麻烦啊！还不如直接用录音机上的喇叭，都是这么玩的。”微胖的青年说道。
“张涛明，不懂就少说两句，你是没听过那音响的感觉，等我的那套音响弄好了，你去听听感受一下就行。”孙长杰说道。
微胖的张涛明像是不屑似的撇撇嘴，不再说话。
倒是刘海波问道：“我有个亲戚，准备干个人买卖。就是卖磁带啥的，从南边那边进货。买了这么大一个双卡录音机专门放歌卖磁带。”
说着话，还用手比划一下，解说一下收音机的大小。
邢宝华听着，等他继续说。
“你说起喇叭来，要不给他也安一个，省的不够响。”刘海波笑着一指邢宝华说。
邢宝华微微摇头说道：“我给孙长杰制定的音响系统不适合户外。户外噪音大，不要求多好的音质，只要声音洪亮就行。”
“你的意思你弄不了。”刘海波问道。
“这倒不是，我的意思，没必要从我这里弄，我这里弄出来的成本比较贵，而且你亲戚那边的需求不大，买一台后级功放和大功率的音箱就行。”邢宝华解释道。其实他也想赚这笔钱，但稍微一想，技术含量不是很大，而且用不上芯片，不好忽悠。
造出来卖贵了，让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被坑了，他可不想为了几十块的利润，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他时间还是比较紧。
“你的意思只制做高档货，试听用的，我亲戚那边反正也是卖磁带，你也给他弄一个呗，不用很大，专门试听就行。”刘海波像是咄咄逼人，虽然没听过邢宝华的货，但从孙长杰嘴里说出来的，可信度还是有的。
“不管你那些磁带从哪儿来的，只要是盗~录的，效果就差了，再好的音响系统，也达不到效果，关键还是播放源。”邢宝华说道。
“傻子会用盗~录的东西试听，这边你别管了，我就问你，造还是不造啊！”刘海波追问道。
“造，但必须全款交齐，造好了去我那里拿货，机械厂修理部，一打听就能找到。”邢宝华说道，心里也在暗想，这个刘海波到底什么意思？
一般的高端音响系统都是试听过后，才决定的。不是一拍脑门感觉好就买，当然土豪除外。人家感觉不好可以放一边吃灰或者送人。
就是因为这东西贵，买的时候都是很小心，多试听几次找到感觉才买，这东西一旦买了就不退。
“价格怎么算？”问话的刘海波稍微一眯眼的问。
“我目前能给你制定三种模式。第一，也就是试听一下，没什么环境要求，第二和孙长杰的一样，对品控要求很高，第三是最高级的品控要求，但必须追加一点，对环境要求很高，也就是说你要听最高级别的效果，先重新装修一下试听的房间。”
邢宝华没直接说价格，而是从级别上说。言外之意就是级别最高的，花的费用最高，中等的就按照孙长杰的价格走。
“先给我说说这个最高级别的需要的环境有哪些，大概花多少钱。”刘海波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你得问问专门搞声学这方面的专家，比如建造礼堂啊！教堂、歌厅这样的人，才能给你设计出你需要的试听间来。预算啥的他们说了算。”邢宝华说道。
“你弄不了？”刘海波问道。
“弄不了，不一个系统。挎着专业呢？我能造，能听，但不代表能干装修，这里面的学问差别可大了。”邢宝华说道。其实这厮就想弄一个高门槛，让刘海波知难而退。
不是他不想赚这个钱，而是感觉刘海波诚意不足，像是随口说说。
“就按照这最高标准弄音响，多少钱？只要不离谱就定一台。但说好，我只出定金，见到货验收完才给你结清。”刘海波说道。
邢宝华轻微摇头说道：“成本太高，我自己又没本钱，只能用你们的货款去买件，还得不间断的测试，元件也经不起折腾，属于消耗品了，一个弄不好我就赔钱。”
“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刘海波说完。
“既然坐在这里，大家就是朋友，面子我肯定给，但我没钱帮你造。”邢宝华两手一摊，自己说的很明白了，自己就是没钱，爱造不造。
但心里也乐开花，如果对方入套，从成本上他就赚翻了。
孙长杰也不想让双方翻脸，想先从邢宝华问出价格来再说，于是插嘴问道：“你要造最高级别的音响，需要多少钱。”
邢宝华看了孙长杰一眼说道：“芯片要纯进口的，还得专门淘换，普通的芯片带不起来。那只能用电脑里的主芯片了。这也是音响系统里最贵的。当然还有其他配件的价格也不菲啊！两万起步。”
“艹，这么贵？”小胖张涛明说道。
“这还是材料钱，我都没算上人工费用。”邢宝华说的。
“你一个月多少钱，50块撑死。还人工费？”小胖子又不屑的说道。
刘海波摇摇手阻止张涛明说话，对着邢宝华问道：“就给你一万块，缺什么给我说，我给你弄。我弄来的东西比你便宜。”
一听这话，邢宝华拿起桌上的酒，冲着对方一举说道：“成，我给你开个单子，你给我弄件。先小人后君子，你把钱送我店里去，我把单子给你，尽快给你们两做出设备来。”
邢宝华尽量保持一种表情，像是吃亏似的，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而孙长杰在端起酒杯的时候，也看向邢宝华。心里也在琢磨是不是他出三千块钱出高了。
随后就是他们三人小声嘀咕，耳尖的邢宝华还是听到什么批文啥的。心里巨大翻浪，这年头没比他们倒腾批文赚的了。两万是不是要少了？不在一个圈子，都防着人。想融入进这个圈子，太难。
进入这个圈子能拿到太多他想要的资源，当然风险也非常的大，一个弄不好，能被他们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和他们玩，拿啥玩，拼爹是不行了，还是离着远点吧。
饭局结束，刘海波约好明天去找邢宝华，由于邢宝华明天上午还有事儿，改成下午。
回去的路上，邢宝华对着苏雅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局，别叫他。”
他还想低调地度过八十年代呢？
紧赶慢赶的回到厂里，拿着材料先去厂长办公室，排队半个小时队才见上。
李厂长这次没让邢宝华坐在会客桌那边，在他办公桌前，看着邢宝华递交上来的草稿图。
问道：“原材料核实过吗？”
“没有，我就先设计出外观来，少部分电子元件知道价格，其他的都不知道。”邢宝华说道。
“外壳的材质你用工程塑料？”李厂长抬眼看着邢宝华问道。
“对，起码质感上要明显突出来，其他材料需要时间去比对。而且我现在需要一部分资金建模。”邢宝华回复道。
李厂长没说话，而是想了一下。从桌上拿起烟，刚想点的时候又放下。而是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了两下键对着里面的话务员说道：“通知沈杰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过看到电话的时候又让邢宝华眼前一亮。
程控交换机？
这个可以捣鼓一下。只不过会导致厂里的话务员下岗，罪过啊！
至于程控交换机先放一放。先把眼前的计算器弄出来再说。
刚才厂长嘴里说的沈杰是谁，他不知道，估计见面后可能会认识。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一位中老年人敲敲厂长的门，走进来。
先是看了邢宝华一眼，最后对着李厂长说道：“厂长”
“老沈，你先看看这份图，能预算出用料多少，核算一下成本。”李厂长把邢宝华的草图递交给沈杰。
图上有重要零配件和材料说明。这样能直观的想象出产品的样子来。
沈杰仔细看了几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电话号码？
随意的翻了几页，对着李厂长说道：“我打几个电话。”
“喂，无742厂吗？销售科的老李在不在啊，请他接一下电话……”
此时的邢宝华心里翻江倒海，他没想到机械厂竟然有大牛。
而且，刚才的说的742厂，让他想起什么来。他之前压根就没想到。
随后，沈杰有是一串电话，开头就是，喂，是718厂吗？
喂，是798厂吗？
喂，是京878厂吗？
后世那些存活下来的巨无霸，在他们改变企业名称时，前面都是带数字的厂。
邢宝华心里震惊的同时，后背又是一身冷汗。
自己干，能接触到这些带数字的厂？能分配给自己需要元件？这可是计划时代啊！
想要拿货，需要计委批，而且还是限量。
什么时间才能自由订货？好像在批改贷后。那还要再等几年。
原先都是国家给企业批款、拨款，作为企业流动资金或技术改造经费。企业盈利后将利润上缴国财政，这样形成良性循环。
后来国遇到些经济困难，其实企业很多，都等着上面批。钱就那么多，怎么批，有的多，有的少。
开会的时候不知道谁想出个办法，不批了。不是有银行吗？发挥银行的作用，让企业他们自己去贷。
模式改了，企业贷了款后还要支付高额利息。
而另一头，企业的利润照样要上交财政。这样上级领导部门不仅不投一分钱，反而像从前一样抽走企业的大部分收入，导致企业迅速陷入亏损困境。
本来就艰难都没啥钱了，逼着那些企业自己想办法。所以计划时代的模式，在这些困难企业是行不通了，只能是谁给钱快，谁先拿货。有时候，交了钱货未必能拿到。
不过让邢宝华诧异的是，这位沈杰对很多电子厂都很熟悉啊！得好好地巴结巴结。
沈杰打完电话，在一张纸上记录了很多东西，都是邢宝华写的零配件型号和询问的价格。
走到会客桌那边，坐在沙发上，拿着笔一点一点的计算。
厂长抽着烟静静地等待着，邢宝华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没动，厂长没让座，他也不敢随意的乱动。
这些无所谓，他脑子里想的是怎么研究交换机。按理说程控机交换机应该有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产品都已经流通了，厂里不会为了这点小钱不安装啊！难道是为了岗位？
交换机，邢宝华最先想到的不是研发，而是山寨。爱立信最先打入国内市场先从交换机开始的。弄一台爱立信的交换机过来逆向推一下就行。
反正他是干山寨出身的，这活他拿手。
就是不知道机械厂会不会因为电子产品多了，弄一个分厂出来，总感觉太不务正业。
“厂长，我大概的算了一下，所有的元件包括芯片在内，大概预算在33-35之间。其中芯片的价格在15-16之间，京厂那边贵4毛左右。”
李厂长点点头，请沈杰继续说。
“还有显示屏，在8.5-9块左右。看我们要量了。生产显示屏的厂按照产量，每月只能分配给我们一千片左右。”
“至于工程塑料，市塑料一厂每年分配给我厂的配额才八千公斤，只能从八千公斤里挤。而且模具费用也在七千块左右？”
李厂长问道：“模具费用那么高吗？”
“是的，而且咱们厂还得帮塑料一厂生产模具，其他一些材料都没计算。大概在几毛左右不会超过一块。总体成本接近五十块。”
在沈杰说完，李厂长问向邢宝华：“你打算买多少钱。成本很高了。”
“出厂价一百怎么样？造出来不比国外的差啊！”
“南方有几家厂长做出来的计算器才卖七十多？”沈杰张口说道。
“能和咱们的比吗？咱们的计算器定位就是外贸版，质量上要一等一的才能卖上价去。还有再算算成本。总有减少的地方？”邢宝华说着就走过去。
第37章 挂靠！你就坑吧
邢宝华走过去，沈杰把手写的预算交到他手里。
字面很潦草，但多少还能看出每样元件后面的数字。
其实邢宝华对价格方面一片空白，他所以看价格，无非就是想找替代品，哪个价格贵，先想到的是那种元件能达到效果价格还便宜。
耳边也响起声音，只见沈杰说道；“我是按照月产一千部产品数量拿到的价格。”
邢宝华把粗算的预算交还给沈杰，说道：“假如我们产品火爆了，对方的产能能跟上我们的订量吗？”
沈杰摇头，说道：“这些东西都是紧缺的，不光是我们在需要，还有很多厂也等着拿货，除非厂家加大生产，那么设备，场地都要扩大。可更新换代扩产的钱从哪儿出？指望上级那是需要时间的。”
李厂长说道：“小邢，你先准备建模，弄出一个样品来。还有，把图做细，不会做细图和项目表，去研发部拜个师傅。”
邢宝华听着这话，感觉厂长有点挤兑他了。始终认为他是个草班子出身，没点正规化的意思，或许是他画的草图带来的偏见。
“回头给您看看什么是正规化。”邢宝华多少带点情绪地对李厂长说道。
他心里多少有点赌气，要是不是手里没软件，他会费劲的拿着尺子做手绘图。
这也是他后世的思维，假如他看过建筑大师梁思成的手绘图，就不这么唠叨和埋怨了。
家人在没有CAD的年代，那手绘图就是CAD的表准。
可惜，梁大师在十几年前遭受一场磨难，家被抄，珍藏被没收，有些东西被遗失，不然我们今天能看到更多的珍贵资料。
手绘图是为了建模用。你可以用泥巴，油泥，木质材料，甚至铁皮都行。把外观的详细数据给做出来，形成一个目录。
剩余的就是电子方面的目录了，用多少电阻，电容，二极管、三极管啥的形成一个总数量项目表。
在这个总项目表的基础上，才能详细的计算出成本价来。
之前沈杰算的是粗略成本价。知道一个大概的数字。或许细算成本价会比粗算的要高或者低。
一般粗算的价格，会当成一个标准。对比细算表时，可以调换配件进行成本加减。
李厂长对着邢宝华说道：“外观的塑料你先放一边，咱们厂长期和一塑、二塑厂合作。你做出详细的数据出来交给他们厂研究。三千的研发费，我批给你。但这笔钱需要你和老沈来签字，他是咱们厂采购科科长。需要的所有东西找他要就行。”
“行，厂长，那我先回去了。”邢宝华说完，见厂长点头，才离开。
出门那一瞬间，感觉有道目光投向自己，他也没回头。沉稳的走出去，心里也在想：“为什么原主对这位沈杰没有印象呢？”
和苏雅打声招呼就离开了，他的事儿太多了。
等邢宝华走后，李厂长对着沈杰问道：“你怎么看。”
“设计的东西还成，可以扩展出几个型号来。有些元件成本还能再压一压。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还年轻，掌控不了。”
“我们在后面看着，问题不大，他所弄出来的核心部件，你能掌控吗？”李厂长问道。
“不能。他好像也在防着我们。这孩子很小心。”沈杰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小心翼翼，按理说厂子弟应该把厂当家才对。老邢教导方式有问题？哈哈，我和他有一年之约，他想下海就让他下。但核心部分要由厂里掌握，如果他能全部交出来，到时候我送他份大礼。如果他还继续防着，我让他生产都难。”李厂长最后说的时候拍了一下桌子。
邢宝华回到店里，凭着记忆好把预算默写出来。
目前邢宝华唯一能弄到芯片只有找省城的张学宝，一片两片的还行，要是多了，张学宝最多给他指条路从哪儿进货。
现在他还要完善他的可行性报告，国内外的品控对比，价位对比后才能对自己生产的计算器进行定位上市。
之前国内外产品拿不到，没法对比，现在只能让采购科搜集这些东西。采购科的科长是个能人，光看那个厚厚的电话簿，就知道人家付出多少努力了。
吃完晚上饭，邢宝华去招待所和乔治他们见面。
三位老外看了半个小时的合同，看得非常仔细。
看完后都表示没有异议，便在合同上签字。
又聊的十几分钟，邢宝华强调叮嘱一些事情才离开。
“乔治，我们还要帮他把大美子国的市场打开？之前商量只是当作兼职来做。我们需要这么认真吗？”布瑞尔见邢宝华最后的话，好像让他们放弃本职工作，专心经营他们的公司。
皮特蒙也插话说道：“是的，他很年轻，虽然有潜力，我不认为我们要放弃我们的工作。”
“伙计们，听着，我们只需要在休假时候帮他做事，这点不用我说。假如他这些东西要是带出惊人的利润呢？”乔治两手一摊地解释道。
见两位伙伴点点头后乔治又说道：“这是个神奇的国度，不缺乏天才，他们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研发了蘑菇蛋，还有更大的蘑菇蛋。造出更多的人造小星星飞上天。”
皮特蒙和布瑞尔相互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还有超大型计算机等等，我们确实比他们先进，但能先进多少年？早晚会追赶上我们。邢的计划，我认为能帮我们带来更多的绿色钞票。这就够了，不是吗？”
“ok，我们听你的。但我必须在休假的时候帮他。而不是回国后立刻帮他。明白吗乔治。”布瑞尔说道。
第二天上午一早。
邢宝华骑上自行车前往尚古庄。
到了黄书记家，大门紧闭。邢宝华就去昨天那个破院子。
刚进胡同就感觉人多起来，虽然都不认识，但他们的脸色都带着点悲伤。
把车子放在胡同口，锁好了往里走。走到门口时人就多了，地方很小显得很拥挤。
挤进去后，见到黄书记在一边安排着什么，之前见的小黑孩，身上已经换上有些发黄的白孝服。跪在灵棚内守着八仙桌上的牌位。有过来祭拜的，小黑孩跪下磕三个头。
邢宝华没好意思靠前。
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还以为黄书记找他谈公事。
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他身上带着钱，但黄纸、香没准备。着急之下随便问一个人，村里有小卖部没有。
对方说没有，但是有代销店。
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什么是代销店。不能用店来形容，而是点。
先不管这些，顺着问路人指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
买了一刀黄纸，一包香。又打听这边随份子的风俗。该随多少合适。
好在开代销点的是位老大娘，多少懂点。对他说关系好就多随点，五毛一块的。平常的朋友就两毛三毛。
邢宝华看看兜里的零钱，正好有个五毛的。多少松了一口气。
再次回到破院子，进门就是账房。递交过去五毛，账房先生多看他几眼。问完名字便在白色的本子上写上邢宝华的名字，随口唱喝道：“李志军挚友邢宝华先生随资五毛。”
接待的主事张口唱道：“孝子迎跪，邢先生上前祭拜，孝子跪谢。”
邢宝华不懂这些，好在有主事的教着。其实按照老规矩，邢宝华也要跪拜的。死者为大，祭拜无大小。
现在已经进入新社会了，很多老规矩改了不少了，可以用鞠躬代替之类的。当然也得看双方关系的亲密度。
黄书记也早就注意到邢宝华的到来，只是他现在没空过去和他说话。
抽了个时间跟邢宝华说道：“你先在一边稍微等会，我安排几件事儿再和你说话。”
“好的书记，你先忙。”邢宝华也没在意这些。冲着双书记摆摆手。
黄书记找几个人，安排地排车。
地排车由三辆自行车拖着。中间一辆，两边各有一辆自行车拴上绳子拉着。这是等一会儿到时辰后送火葬场去。
突然管事的让大家静一静。场面瞬间安静。
管事的宣布，由镇上派来的干部主持李志军的追悼会。
一位中老年人，身穿深蓝色的中山装站在灵棚前，手里拿着一份稿件准备宣读。
这就让邢宝华惊讶，看来这位去世的人，在村里不光人缘好，大部分村民都来帮忙，而且镇上也派人过来。
只不过这个追悼会，现场的有几个能听懂的，这种仪式后世很常见，但在老村子里就新鲜了。
中老年干部主持的追悼会开始了，先默哀三分钟。
很多村民不知道什么是默哀，好在黄书记大喊道：“都低头，都低头。”
邢宝华也不敢抬头四处观望，但心里莫名的想笑。
好不容易等默哀结束，就听到中年干部继续说：“李志军同志来我们上古村下乡时，是位好农民。他亲自组建尚古庄小学，为周边村民的孩子扫盲。是位好老师，好校长。同时生产队时，他又是好队长……”
邢宝华听着生平简介，多少知道这位死去的李志军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当年很多知识分子下到农村学习农业精神，把青春献给这片国土上。
那时，他们对农业的再次改造是炙热的。
漫山遍野插满红旗，喊着口号，艰苦的劳动。为什么会让他们放下书本，放下研究，放下所学的专业来种地？
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让他们自愿热情投到祖国的大地上。只为多种出点粮食？
追悼会一结束，主事的开始安排各项工作。抬棺的（当时条件不允许有棺，抬棺是一种叫法，其实已经用白布裹好。）搀扶孝子摔盆，摔瓦。还有准备往墙外扔衣服的。
去火葬场的人走后，破败的院子人也逐渐少起来。大部分村民过来祭拜后，完事儿各自回家。
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帮忙的，等骨灰盒回来后，就是最后一道程序，出殡。
黄书记总算闲下来，走到邢宝华身边，拿出一根烟递给邢宝华说道：“我领你去个地方。”
邢宝华点点头。跟在书记后面。听书记说道：“让你过来主要是看看村里的学校。”
“学校需要修缮吗？”邢宝华以为是化缘，无非是掏几个钱罢了。
黄书记轻微的摇头说道：“去世的李志军是村学校的校长。不怕你笑话，周边几个村就这么一个学校，总共才两个民办教师。”
“走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吗？”邢宝华问道。
“那个前年走的。哦，不是那个走。是回城了。”黄书记急忙解释说。
不一会两人来到几间土坯房跟前，黄书记指着房子说道：“这就是村村学校教室。之前是牛棚来着。老书记没死之前咬着牙盖起这几间教室。”
“我当书记后就给学校添了几张桌椅。”说着话的黄书记轻微的摇摇头。
两人没进教室，而是在教室门口站着。
最大的一间教室门口竖着一根高高的木杆，可惜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邢宝华寻思要不要捐献一面国旗。
耳边又想起黄书记的介绍：“生产队的时候，村里还有能力支持学校的。分家后，村委能力有限了。只能从提留款（向国家缴纳的一种费用）上想办法来维持学校。”
黄书记说的时候像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语气，这点邢宝华也表示同情。
民办学校，政府支持，但教师资格不在编。拿不到国家发的工资。
很多民办教师，生活非常艰苦。只要有一口吃的，再困难也坚持教学，这是可敬的。当年很多教师临死前都拿不到一个转正机会。
邢宝华经过书记的介绍，心里明白尚古庄小学目前面临的困难，学校可以坚持下去，但教师没有。
唯一的教师兼校长已经驾鹤西去了。
请老师，邢宝华自问他没那个能耐，再说也不认识个谁，去哪儿忽悠去。
“今天请你过来，主要让你看看这里，自打你说要承包草绳厂，我在心里就有个打算，你看这样行不行。”黄书记说道。
“您说。”邢宝华一点头听着。
“关系别挂靠在村里，挂靠在学校里。我希望承包费直接用在学校上，要是挂靠在村里，那点挂靠费说不定留不下多少，窟窿太多。”
听黄书记这么一说，邢宝华顿然起敬。
“我同意您的看法，就挂靠在学校里。我向您保证，在我起步的时候，厂子就叫尚古庄小学某某厂。将来厂子发展起来，不管厂子多大，它就是厂子弟小学。会一直存在下去。”
邢宝华豪言壮志的说完，听书记说：“好，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让人把草绳厂清理出来。你看你也答应挂靠了，老师得由你们企业负责啊！”
“艹，又TM坑我？”邢宝华心里怒吼道。
第38章 “你会造吗？我会造个蛋！”
邢宝华最终留下三百块钱给黄书记。
其中五十块给去世小学校长李老师家唯一的孩子。
还有五十块钱当作草绳厂的清理费。剩下的则让黄书记自己想办法请老师吧。这笔钱权当邢宝华自己捐献，不计入承包费中。
在邢宝华计算中，请老师过来工资，这两百块钱加上村里补贴足够一年的开支了。
只要等他企业办起来，光开两三名教师的工资还是养的起的，又不是建校等大投入。
等他手里有百多W的时候，他还想建一所中专技校。专为自己企业输送高材生。这年头，就算一个中专毕业生，成绩好点，有点背景的都能拿到国家分配工作。
人家稀罕来他的村办企业。拿着钱挖个大学生，挖都挖不来。技术性人才是抢手货，就机械厂这种大厂，每年分配来的大学生都一个巴掌数的过来，这还是近靠着理工大的优势。
黄书记要拉着邢宝华去吃席，毕竟他随的份子最多，还得上坐的那种。
邢宝华拒绝道：“书记还是算了吧。席就不吃了。都紧巴巴的我就不添乱了，我回去还有事儿。真的。”
黄书记以为是客套话，但邢宝华是真的有事儿。客套几句，邢宝华赶紧回去骑自行车。
黄书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微叹息的摇摇头。
他比别人多少懂点市面的局势，村里订了报。一些重要信息，他能从报纸上看出一些当前的形势。
像邢宝华这样办厂的人，报纸上出现过很多报道，这是一种形势。但能不能成就另说了。
像草绳厂，之前是村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可慢慢的为什么黄了呢？
邢宝华办的厂，能不能把一个学校支撑起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村办小学也就这一次机会了。
邢宝华蹬着自行车赶忙回到店里，擦一把脸上的汗，赶紧喝几口水。扭头对着正在一块电路板焊东西的刘泉问道：“徐帅呢？”
“出去了，没说上哪儿。”刘泉停下手中的活回答道。
“让他弄冰箱，还没弄好。这天越来越热了，等他回来弄一台风扇得了。”邢宝华说道。
“风扇有，还没领。”刘泉回道。
“啥意思，厂里还发啊！”这回邢宝华真没想到。
见刘泉点点头说道：“每年厂里给各个车间发个几台，咱们这里虽小也算个部门。你开个单子盖上你印章，我下午过去领就成了。”
“还有这好事儿，不早说，先弄一台，算了三台。”邢宝华乐的说道。
“要那么多干啥，两台就够了，多了人家也不给啊。”刘泉表情多少有些无奈，他还以为邢宝华给他们一人一台。
稍微喘口气，邢宝华回到工作台，拿出自己的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计算器的电路图还在他脑子里，他需要详细的画出来，也让李厂长看看什么是专业水平。
可惜没有CAD，回头问问张学宝市面上有没有卖的。对，还有沈科长，采购的时候也采购几套软件，这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占用电脑房了。
就是电脑房的窗户有些透明，应该加窗帘。楼道内人来人往的影响他的工作效率。
中午去食堂吃饭，苏雅已经打好饭等他一起。
两人说说笑笑的举动，倒是引起不少人私语。
邢宝华也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马上就一门双主任了。从建厂到现在都没有过的事儿。
到时候闲言碎语的更多，得需要适应厂里的节奏。
吃完饭赶紧的回去，虽然苏雅想拉他去小树林谈谈心，背靠背的坐一会。这厮哪有那个心啊！这两天忙的就上火，再抱一个火之源，心火，肾火的压都压不下去。
刚回到店里就听到一阵巨大的摩托声。刘泉往门外一探头，不认识。邢宝华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啥人物来了。
一辆长江750纯绿色的三侉子就停在店门口。
邢宝华一看是昨天一起吃饭的三位。
孙长杰从挎斗里下来，抬头看看邢宝华也不说话，侧身等着另外两位同伴过来。
邢宝华倒是没看人，而是看着车。眼光中带点红，太想有一辆这玩意了。
倒不是说开一辆这玩意得多拉风，而是他最近骑自行车腿肚子都结实了。偶尔小腿肚子还发酸，碰一下都疼。
这大热天的，买一辆吹吹风也不错。可惜他压根就没这个资格买。
上前走两步，把三人迎进屋里。对着刘泉说道：“去弄两台风扇来。”
“单子呢？”刘泉刚要走，想起什么，就找邢宝华要。
这是差点把厂库房当自己家了，连忙去开单子，从抽屉里拿出小印章在口中哈一下气，盖在签名处。
弄完后赶忙的给三位拿马扎。好在上午还有半个西瓜，赶紧切了分了分。
三位也没坐下，西瓜更是没吃。
刘海波进门就环看四周，房间空荡荡的没啥东西。
“你这地方可真空啊。”刘海波说道。
“确实，部门刚开了不到一个来月。再说这里也不需要多好的条件。”邢宝华说道。
“听说老外还没走，音响还在你这里吗？”刘海波又看看四周，像是在找音响。
“不在我这里，前几天已经打包送招待所了。”邢宝华两手一摊地回道。
“把你配件单给我，我去给你弄件去。”刘海波说道。
“行，稍等。”说着，就去工作台，拉开抽屉拿出两页纸来，这是他昨晚上写出来的。
刘海波上前几步也跟着来到工作台，先是看看配件单，对着邢宝华说道：“兄弟，单子我拿走，话我放着儿，你要是拿了钱跑了或者不干事儿。对不起，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了。”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一万块钱在这时候可是巨款，拿钱跑了也正常。邢宝华能跑，可他家人呢？人家的意思就是这个。
说着话往后一伸手，后面的张涛明递上一个包来。接到手的刘海波把包往桌子上一放，打开让邢宝华看看里面的钱。
邢宝华轻微一笑就接过来，看都没看的放在脚下。心道：“这帮有钱人都拿这么好的包不当回事儿吗？”
嘴上却说道：“还用我给你开个条子啥的不。”
刘海波一摆手说道：“不用，咦，你画的。”
口气很大方，倒也不怕邢宝华坑他，当摆手的时候看到桌面上有几分草图。
这是邢宝华之前设计计算器的外观草图。看轮廓就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这是你设计的，还是从别人那里弄来的。”刘海波随意拿起草图来看着问道。
“我自己设计的。”邢宝华点点头说道。
“你闷在这里有点屈才。想不想赚大钱。”刘海波微笑着说道。
“不想。”邢宝华张口就回。
后面的孙长杰和张涛明噗嗤一声都笑了。就这还不想赚钱？
你自己算算最近赚多少了，光三套音响卖了多少钱，没个数吗？
刘海波扭头看了一眼两位同伴，转头又对着邢宝华说道：“你先弄出来，回头我看看，行呢？我给你介绍个大买卖。我们就从这里面赚个跑腿费，都是小钱。”
“哦对了，你计算机懂不懂，会不会造？”刘海波突然又问道。
“啥？”
“计算机，恩，就是微机，电脑。会不会造。”刘海波以为邢宝华没听清，重复一遍的说道。
“我会造个蛋，那东西是我这破地方能造的出来的。我就一个修破电视机的。您这么看得起我啊！”邢宝华迅速的回道。
这话，让孙长杰轻微皱了皱眉，他不知道邢宝华为何如此说，但他知道邢宝华会修电脑。
或许刘海波说话的方式让邢宝华听着不爽。但那东西邢宝华真弄来啊。多大的体系啊！背后没那些个数字工厂研究所，谁玩的转，投入的资金都是海量的。
他赚这点小钱，扔进去都起不了一点浪花。
他还想造一部手机出来呢？可能吗？光电池这一块就难住他。你要是让他组装一台电脑，这个还好说，一个来小时就能完事。熟练后也就最多半个小时。
造，这东西太难了。
看到邢宝华脸都快黑了，刘海波摇摇头，留下句话：“行，过两天我弄好配件来找你。”
说完就领先出去了，孙长杰走在最后和邢宝华并肩往外走，低声问道：“你不是会修吗？”
“大哥，那是造啊！你问问会修摩托的能造出摩托车来不。”邢宝华摇头说道。
“哦！”孙长杰明白意思了。
又对着邢宝华说道：“他好像不是说的那个意思，让你造。”
“那个意思，来件组装？”邢宝华说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孙长杰的话稍微大点，引起前面两人的注意，都回头看他们俩。
“这事儿下次来再说。”孙长杰压低声音说完后，快速的上车。
虽然邢宝华没说自己会组装，但意思孙长杰已经知道了。
见他们走后，邢宝华蹲在路边，摸着下巴思考着。
这是一帮合法的倒爷啊。
理智上，邢宝华想离他们远点，可现实中，邢宝华想要他们的资源。你弄不到的批文，他们可以帮你搞定。
邢宝华自己的厂马上要启动了，一切都在筹划中，可未知的困难也在眼前。
利益分配，只要衙~内们不贪，可以分利润。要是贪呢？
“专利法是哪一年开始的来？把研究所和工厂分开？他们要是贪，就给他们一个空壳子厂。研究所放哪儿？专利放哪儿？”邢宝华喃喃自语道。
第39章 切！会怕你断电。
有些事情必须想好，这就和后世风投似的。可以先把资金和资源引进来再说，必要的防护手段也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旦不和大不了一拍两散。
如果在后世，很多东西都受到法律保护，可这年头，关系网比那啥更好使。邢宝华想走中庸之道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找个非常厉害的大佬家，当个女婿。拼不起爹，可以拼丈人。
第二个就是用舍得之说。有舍才有得。这就需要用大量的财来开路。
各处都要喂点，甚至还有些喂不饱的，也要喂。
道路就这么艰难，不走也得走。
85年，专利法上台执行，还要拖个一年左右。也就86年后才能看到曙光，只要拖到那个时间，邢宝华太多计划都能实施，也是他计划中要起飞的阶段。
准备回屋的时候，见到刘泉扛着两台风扇回来。
“泉子哥，一会放下风扇，去厂里帮我领点料回来。”邢宝华吩咐道。
“好”刘泉进屋后，先拆外面的纸壳子，把风扇装起来。
邢宝华则在工作台开领料单。铜板皮，铝板皮，还有铝合金，油泥等等一些材料。
这些东西没几样和计算器有关的，但跟定制的音响系统有关。
一分钱一分货，钱多，就上好料。起码看起来就得让人知道这料子值钱。
刘泉接过单子看了看，对着邢宝华说道：“华子，这些料子不一定有。”
“没事儿，你把有的拿回来，没有的料就让他们开进货单，我回头找采购科的进货。”邢宝华说道，既然认识的采购科的科长，这张牌要利用起来。
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李厂长正在看文件，门被敲响，随后薛主任进来。
“有啥事，老薛？”李厂长放下手中的文件，对着来人问道。
“隔壁的无四厂开工了。”薛主任走到办公桌前对着厂长说道。
“哦！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早上。”
李厂长身体往背椅上一靠继续问道：“生产线开动了？”
“这个倒是没有，我让人赶紧打听了一下，赵善海从他老家请了几个亲戚过来帮忙，好像生产喇叭。”薛主任说道。
“啥，生产喇叭？跟谁学的？”李厂长本来已经躺好舒服一下，结果被薛主任的话给震惊的又坐直起来。
“这个不太知道。我猜测是不是和小邢有关。毕竟喇叭的技术含量也不高，无四厂原先生产通讯的，喇叭多的是。应该赵善海用库存的喇叭改了改。那么会不会是小邢提供的方案？”薛主任把猜测的结果说出来。
“不会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文章。”李厂长想了想后，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个沉思起来。
一会说道：“你想，赵善海什么出身？刚到无四厂他有技术员没有？别看喇叭技术含量低，没有个懂行的指导着能随便开工？质量怎么保证？”
吐出一口烟后，疑问道：“小邢给他技术，他能玩的转吗？小邢弄的音响可是带芯片的，赵善海从哪儿弄芯片？”
薛主任稍微一沉思，说道：“要不喊小邢过来问问。”
李厂长点点头说道：“也好，那就喊他过来。”
薛主任出去让人叫邢宝华，而李厂长又往后靠坐着。
无四厂开工生产，确实有点让他意外了，要是产品卖的出去，厂子有了资金支持，对搬迁是否有影响？
赵善海是不可控的，他要是变卦了，后续的计划有要拖延。那么只能给他施加压力，而且还要从他生产上阻击一下。
好像想到什么？李厂长拿起电话，给基建科打个电话。
“老杨啊！问你个事儿，第五车间后面的变压站通向哪里。”李厂长等基建科长杨民生接起电话来问道。
“厂长，你稍等，我去看一下图纸。”说着杨科长把电话放一边，就是找原始资料了。
李厂长也不怪他，刚提拔上来不久，对业务不熟有情可原。再说他问的也有点急。
等了几分钟后，电话里杨科长喂，喂的喊两声。
“说”
“是这样的厂长，线路是从隔壁一三八洞厂穿过了的。”杨科长说道。
“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问你，这条线是从咱们厂走的电吗？”李厂长问道。
“您稍等，我再去看看。”说话的杨科长汗都急出来的。
这话也让李厂长气的差点把话筒摔出去，没办法自己提拔上来的人，要忍一忍。
“厂长，我刚才看了，确实从咱们厂往外顺的。当初一三八洞厂是从咱们厂的主线路接出去的，五车间的变压器就是咱们和他们厂的分线闸。”杨科长一边擦汗一边汇报道。
“恩，我知道了，第五车间要改造，你们基建上要有个准备，随时准备动工。”
“是，基建科随时准备战斗。”
李厂长带点怒火，他现在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口号。立马说道：“找人把闸给我掰下来，第五车间检修。”
“啊。”
“啊什么啊，快去。”说着李厂长重重的把电话扣上。
可李厂长忘记一点，隔壁厂原先可是为部队服务的工厂啊！这种厂会怕没电？
他怕是不知道，人家地下还有个很大防空洞呢。
里面有两组1100千瓦18缸发电机，每台光重量就十几吨重。当然这玩意也是喝油的祖宗，轻易的不会开动。
这时没过十几分钟，无四厂那边就停电了。
赵善海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计划性的停电。这年头停电太正常了。
他以为就停个半天或者一天的电，就想到厂里地底下还有发电机，就让原先厂里留下来的两位职工去发动发电机。
原先厂里撤走的时候，发电机没有被破坏，还把备用油给加满。整整十八吨柴油两大罐子。
要是两台机组全部满负荷工作，十八吨油也就三天时间的用量。
其实发电机是战时备用的。一般不会启动。启动也是有条件的情况下开动，以节省为主。
厂里懂的都走了，留下来的，不会弄。还得琢磨着怎么发动起来，没有个明白人。
好不容易请来老书记，才知道怎么点发动机。老书记留下一句，省点用就走了。
赵善海还以为老书记心疼油。这么多油，还不得用个三五个月的？
一组机器开动着，噪音很大。赵善海从地下上来后，组织生产继续开工。
赵善海也是没办法，才从老家请了两位木匠和表弟表嫂凑了7个人，加上他和原先厂里的两个人。这么10个人的厂就开产了。
喇叭的形状，老木匠操持，工资给开的很高，一天一块五毛钱，管吃管住。工资开少了人家不来。
这就看出一个老手艺人的做工了。确实做工精美，用料也十足。
另外一个木匠用电刨子下料，高薪的老木匠负责组装音箱的外壳。还有的人负责刷漆，等等的都按照流水线走。
焊接喇叭线的活赵善海亲自下手，毕竟他会点。
现在赵善海多少很兴奋，全部家当都扔进来了，还跟亲戚们借了两三百块。就等着一炮而红。唯一不足的就是产量太少，一天才生产七八个。
邢宝华来到厂长办公室。
“厂长你喊我？”进门后，邢宝华就问道。
“恩，隔壁的无四厂开工了，你知道吗？”李厂长问道。
“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开工的，生产的什么？”
“喇叭。”
“噗”邢宝华笑了。
他这一笑，让李厂长明白肯定和他有关，毕竟赵善海找过他。
邢宝华接着又笑起来，越想越想笑。对着李厂长说道：“我真不知道赵善海会生产喇叭，不音箱。我之前就随口忽悠他，结果他，他上套了，哈哈哈。”
“来，给我详细的述说，你是怎么忽悠他的。”李厂长倒是没笑，而是等邢宝华笑的差不多了，敲敲桌子问道。
于是，邢宝华就把那天他忽悠赵善海的话讲给李厂长听，其实那天李厂长也过去了，要不是李厂长邢宝华还不好脱身。
“你的意思是，这个喇叭长久不了。”李厂长问道。
“我没见过产品，不好说。假如啊，他是按照我说的造。根本就销售不出去。因为我说的是无源音箱，有源音箱复杂点，里面起码带有功放功能，不然根本带不动。”邢宝华解释的说。
同时邢宝华心里也道；“要是有个某多多，赵善海能骗一波出出货。但这年头不得现场看货试听一下吗？你个无源的音箱还想弄试听？大街上有点杂音就给你掩盖喽。”
李厂长没说话，而是静静地想，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
“假如赵善海找个明白人，生产出音箱来你怎么应对。”李厂长突然问道。
邢宝华摇摇头说道；“我感觉市场前景不大，第一个，大部分收音机和录音机都自带喇叭功效。他造的音箱除非是广场级别的大功率音箱。但这就超出他的水准了。第二个就是随身听普及，需要外放功能时才能用到音箱。”
“随身听？”李厂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邢宝华又解释一下什么是随身听，能买得起这东西的人，不差一套音响钱。可随身听的价位，呵呵，能普及得了的吗？
这就是邢宝华之前暂时不考虑做音箱的原因。哪怕是流水线出来的音箱，都不好卖。
“我明白了，那就找人弄一套赵善海生产的音箱过来研究一下。估计也生产不了多少，我刚给他掐电。”
“啊！”同时邢宝华心里也在想：“你这个缺德的玩意。”
第40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邢宝华没想到厂长做事果断、狠辣。
好像也在给他提个醒。邢宝华这厮也装着没在意，其实心里也在骂：“老东西，坏的很。”
邢宝华走后，李厂长收拾一下东西，拿着包就外出了。
来到市机械局跟秘书说一声，找侯局长汇报工作。
好在侯局长这会不忙，请李厂长进去。
秘书拿烟递茶后，关门离去。
等人走后，李厂长对着侯局长说道：“无四厂开工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侯局长轻微的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他赵善海迟迟不签承包协议，还要搞点动作，他这是要无四厂起死回生啊！”李厂长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面对着侯局长轻声的说道。
“无四厂的局面已经没有回生了。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侯局长也轻淡淡的回道。
“不管他怎么挣扎，我不想看到再有变故发生，候局，您再出面和他谈谈，把他那两条生产线卖给我。”李厂长说道。
侯局长纳闷的看了李厂长一眼，问道：“你这是要断他的根啊！”
“反正他现在也用不着，我第五车间要改造，生产点小东西。”李厂长说道。
“你呀你，狠起来比谁都狠，不动先谋，光想着套人。”侯局长说道。
“没办法，老毛病了，谁让我是参谋出身。在朝战场套老美鬼子，我可是好手。”说完李厂长也哈哈笑起来。
侯局长跟着笑了两声后说道：“再等一段时间吧，让他有点甜头。赵善海的库存是有限的，等没了库存，他就知道举步难行了。”
这话李厂长认可，局里不批条子，赵善海啥也拿不到。一个厂乱七八糟的费用，就够他头疼的。
光一个原材料，就卡的他死死的，别说经济上的卡。没钱拿什么发工资。
下一步，李厂长就断他的水。地方都给他选好了，不搬也得搬。
邢宝华拿着库房开的进货单，来到采购科科长办公室。其实按照程序，他没必要过来一趟，库房那边会把需要进货的物品单交给采购科。在一定时间内，采购科会统一进购。
邢宝华需要的材料第一比较急，按照采购程序的尿性，还要等个把月甚至更久。
第二个目的是拜访沈杰这位大佬，先把关系打好，万一用到人家也好说话，说不定还能多指条路。
“沈科长，在呐。”邢宝华敲门后就进去，见到沈杰正趴在办公桌上写东西，张口问道。
“哦，小邢啊！过来了。什么事儿？”沈杰抬头看到来人，问道。
“也没啥大事儿，哦，这需要您签个字，我用的比较急。”说着邢宝华走过去，把单子放在办公桌前。
沈杰拿起来，仔细的看着。扭头对邢宝华问道：“你确定需要这些东西？”
邢宝华一看就知道不好糊弄，人家也老油条中的老油条，你啥心思能不明白？这是采购部啊！能当上一把手的无非两种人，第一种就是业务能力特强，你弄不到的东西，人家能想办法弄来，这就看出人脉关系来了。
第二种就是领导的亲信。财务和采购这两个部门就是领导的钱袋子。没自己人能行？
沈杰科长就属于第一种人，眼光狠毒。至于是不是厂长的亲信，还用说吗？
沈杰多看几眼邢宝华说道：“东西我给你批了，也尽快给你购置，丑话说在前面，厂长要的东西，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可是要给你算总账的。”
说完把单子丢在桌子上，拿起钢笔来在上面同意.，同意后面的小黑点，就是全意去办。用了领导的特殊手法，不懂的人可能不知道，领导们都有个隐晦的处理事件的字体。
光一个同意就有三种写法，横着写，竖着写。如果要是看着是横着写同意而后面没有标点，这事儿就搁浅了，慢慢等吧。
能办事儿的就是竖着写同意。这是正常走程序化的意思。
假如是个阅字，那么这事儿领导知道了，怎么处理？没给意见啊，那么就等领导意见。这也是一种不想接手或者承担责任的手法。
邢宝华见到后面带着小黑点，就放心了。临走的时候非常客气，还留下一包烟。
至于沈杰说的最后算账，他也不在意。东西肯定会做出来，做出东西来了，你还毛的算个鸟帐。
回到店里，邢宝华就和刘泉开始攒元件材料。把现有的元件材料整理，归类。
徐帅闲着无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去溜达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见到徐帅嘴唇红润润的，很不自然。
邢宝华心里也嘀咕，这是哪个老娘们抹了一嘴的口红把他给啃了，随后表示自己多想了。
他对徐帅也是知根知底的，徐帅这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了女朋友肯定第一时间咋呼，而且会高兴的和个孩子似的。
计算器的外壳，邢宝华用油泥来做模。详细的数据也记录下来。尤其线条部分，更是细化，而且还是用了最费劲的3D绘图。
弄完这些，就开始弄刘海波的音响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邢宝华在扬声器上下功夫。
上次是五个扬声器，这次给他弄七个，功率调大。反正不用电池，这种土豪还会在乎电费？
功放机的胆管也增加两个，为此，又多加了两个变压包。
纯铜线，人工缠。就是有点废徐帅，谁让他学机电的来着，缠铜线那是基本功。
这套功放机功率达到惊人的350W（瓦）。保险就用了两个。铜片，铜线用的最多，邢宝华还想在输出插口处用镀金件。
可惜金子淘换不到，也不敢淘换。
只能用纯黄铜打造，好在功放机体积大，不需要精密零件。不然邢宝华又头疼该怎么请厂里的八级师傅了。
三人忙活了四天。功放主板小零件弄好，剩下的就等配件到来焊接了。
趁着这工夫，邢宝华去厂里借用电脑写计算器的程序。
计算器程序没多少复杂的难度。弄完后在电脑室和苏雅聊天，基本上邢宝华都在听这丫头说话，邢宝华想动个手脚都不敢，窗户太透明，啥时候给安上个窗帘啊！这太影响工作了。
干完自己的私活，又去厂长办公室，这次运气好没排队。把计算器外壳详细数据交给厂长看。
李厂长倒是有点小看邢宝华了，弄的确实详细，可见这小子没白下功夫。问题是这小子从哪儿学的这一手。
又打电话把沈科长喊来，三人对数据详细的分析一下。手稿让沈科长拿走，他负责找塑料厂那边研发出样品来。
两人从厂长办公室走出来，沈科长对着邢宝华说道：“你要的材料已经入库，抽空去拿吧。”
“这速度够快啊！我还以为再多等几天呢？”邢宝华说着也笑了笑，其实也是讽刺一下采购科的速度。
沈科长也没在意的回道：“怨不得厂长说你滑头，确实有些滑头。第五车间马上要改造了，以后就是你的窝了。”
“这么快。”邢宝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厂长上项目这么速度也没提前告诉他一声。
“有件事要注意，核心的东西你是让芯片厂出厂就带着，还是咱们自己动手？”沈科长稍微停下脚步，侧头的问邢宝华。
邢宝华也跟着停下，也侧头看着对方，稍微沉思一会。
沈科长的意思他明白，为了省事，他把程序交给芯片厂，让芯片厂直接把代码写入芯片内。好处是省事了，第五车间就相当于一个组装车间。坏处就不用说，基本就成了共享程序。
另一方面就是来件自己写入程序。虽然麻烦，但是能起到保护作用。就算被人破解，自己这边的产品已经占领一部分市场。
邢宝华张口问道：“厂里的意思呢？”
这话问的沈科长稍微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子还会甩包袱。
邢宝华当初他的本意是把程序直接交给芯片厂直接生产出来，这样省省事，可是听沈科长的意思，厂里倒是想自己灌芯片代码？
机器，培训，又要增加一部分费用。他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款大众化的东西。没多少技术含量。卖不了几个钱。
那么只能听从厂里的意见，让他怎么弄他就怎么弄。
就听沈科长说道：“如果我们自己要掌握这种核心技术，需要什么样的仪器或设备。”
“最少增加两台电脑，其他的咱们厂就可以造，还省钱。不过设计费我要拿，不能白给厂里。”邢宝华直接阐明。
“哈哈，行，你要能设计出这套设备来，那就多设计几套，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卖出去。”沈杰说道。
“卖出去我也没提成啊！我可不是那种老死板似的人，什么贡献啥的，您听过一句话没有，有钱不赚王八蛋。我不偷不抢的，靠自己智慧赚钱，还有啥说的。”邢宝华说着往前走。
“你这事儿，我回头跟厂长提一下，有把握没有。”沈杰说道。
此时邢宝华真想给他看看自己捣鼓的写入器，刚才就用这玩意干点写的代码。
可惜现在还不能漏出来，万一厂里光给点奖金啥的，他太亏了。得谈好价格。
他知道沈杰有这个能力购买来设备。但这种有利的事儿得插一手啊！
邢宝华既然敢给他透露出自己能造，估计这两天厂长就得找他谈话了。他得用这东西套资金和资源啊！
第41章 暴力拆解
邢宝华回到店里，让徐帅和刘泉两人去库房领料。
由于东西多，两人用三轮车运了三趟。光铜板和铝板加上铝合金板就各两张。
这些东西得分开装，不然容易把三轮车胎给压爆了。
还有气焊喷枪啥的也往外拉。加上零碎的工具整整拉了一天。
第二天邢宝华没等到厂长来喊他去谈心，却等来了刘海波等人。
当听到摩托声响，邢宝华就出门迎接了。刚到门口，摩托车已经停下。
孙长杰坐在挎斗上抱着个大箱子。刘海波骑车但身上斜跨这个帆布绿色军包。身后的张涛明背着个鱼鳞袋。
这一幕让看的邢宝华有点咋舌，弄这么多东西来，这是想干啥？
往门后喊一嗓子，让徐帅和刘泉过来帮忙接货。
邢宝华先去接孙长杰手中的箱子，走进一看，外包装画的是台显示器图。
看了孙长杰一眼，对方稍微点点头，意思，你看出来了。
接着就听到刘海波说道：“邢宝华，这回给你带来点新玩意，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要能装起来。我保管你一年成为万元户。”
邢宝华心道：“光吃你一单我就万元户了，还用一年。要用一年时间后面得加个零。”
“啥玩意啊这是？”先装一把不知道吧，看看情况再说。
“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着就先进屋，东西也没让徐帅刘泉帮着拿。生怕给弄坏似的，得他们亲手拿着。
邢宝华抱着显示器箱子先放到工作台上问道：“怎么个意思。哥们。”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刘海波说道。
邢宝华先从箱子开封，拆开一看果然是显示器。这个没啥看的，放一边就去看鱼鳞袋里装的啥，上手一摸感觉像是电路板之类的。就拿出一块来看，颠在手里分量不轻。
当看到确实是电脑主板，就对着刘海波说道：“下次别用鱼鳞袋装，这东西很脆。最好用泡沫包装，费点事儿就费点事儿。磕碰坏了得不偿失。”
“没办法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这袋子里就十几块，你挑挑那些能用？”这话让邢宝华感觉主板像是从垃圾堆里跳出来似的。
邢宝华又拿出来两块来问道：“怎么来的？这样挑，光用眼看是看不出来的啊！怎么光主板啊！其他东西呢？”
“那不桌子上放个显示器吗？你用哪个测试一下就。能用的板子，咱们拿去卖。”刘海波说道。
“你说的轻巧，缺少的东西太多了。光测主板的仪器我这里都没有，就一台万能表。不能每个件都测试啊！你看这个板子脸ＣＵＰ都没有。”邢宝华看着一张板子说道。
“你不是说会造吗？”刘海波说道。
听这话，邢宝华心里都想骂他句，你姥姥。
叹气回刘海波道：“我可没说，我说的是组装。但必须件齐了才能组装。我这么给你解释一下，就相当于一辆小汽车，你把所有的零配件给我弄齐了，我能给你装出一辆车来。”
喘口气又说道：“所以，你电脑的零配件都齐了，我能给你装起来。这些板子估计也都是有问题的，我现在也没那个能力挨个去检测。”
邢宝华留了个心眼。其实万能表大概也能检测主板好坏。
只要弄懂主板的线路图，使用万能表用排除法，一点一点测试。
目测主板，主要是看哪里有元件烧坏的地方。至于脱焊啥的，也能看，就得一点一点找。
刘海波听邢宝华这么一说扭头对着张涛明说道：“你挑拣的时候，就没好好看看吗？”
“我哪里懂这些，这不是捡着大的来吗？我也是听他们说这是电脑主板。一般这样的配件，修修都买的很贵。”张涛明说道。
“得，这些垃圾玩意估计是论斤买回来的。”邢宝华心想。
于是随口问道：“多钱一斤买的啊！”
“三块八”张涛明直接回道。
得，还真让邢宝华猜着了。
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东西看着很大，其实也不怎么值钱，这里面值钱的就是ＣＰＵ，等会我给你找个看看。”
说着话，找到一块带ＣＰＵ的板子指给他们看。
接着说：“记住，大的也要，小的也要，只要电脑上的东西都要。越小的多少值点钱。从哪儿买的，近的话，我帮你们看看去。”
“从南边弄过来的，张涛明亲自坐火车过去，把你要的凑齐，就捎带一些这东西回来。行了，东西放你这里，你要是抽空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放你这里，我找时间过来拿。”
说着就走，其实这位已经看到屋里的料，铜板，喇叭啥的，这是给他弄的货。料实实在在也没白花钱。
确实没白花钱，那是邢宝华没花钱而已。
等这帮衙~内走后，邢宝华乐呵呵笑起来，蹲着地上一件一件的看主板。
主板里面的件，都是他想要弄都弄不到的。看似垃圾玩意，那得看谁用了。
可惜数量太少，不然有些金黄金黄的接触点，如内存的金手指啥的，都是含金的，可以提炼黄金。更别说ＣＰＵ里面的触点了。
这下刘泉闲不住了，得有一两月的忙。光拆这些主板上的件和归类，就够他忙活的。
拆件得往后放放，现在料都齐了，音响系统得开整。这是个大活。
邢宝华要的数字芯片在刘海波留下来的帆布包里。这次到不大方了，真皮的包没留下。
音响的小元件都在这个包里，邢宝华和刘泉挑件，归类做记录。
徐帅也按照之前邢宝华画的尺寸，开始切割下料。
反正各忙各的。抽个空，邢宝华拿着数字芯片去厂里的电脑房写代码。
刚到厂里，遇见刘主任。
“小邢啊！给你个通知”
邢宝华停下脚步走到刘主任跟前说道：“主任，您说。”
“一车间那边设备不是修完了吗？涉外的同志带他们出去玩玩，明天就回来。咱们厂明天晚上给他们举行个欢送会，你要出席一下。”刘主任说道。
“行，在什么地方，还是在食堂？”邢宝华问道。
刘主任摇摇手说道：“在俱乐部礼堂。还要给他们表彰一下，在礼堂比较正式。”
“行，我到点就过去。”邢宝华说完，就想走。
又被刘主任叫住说道：“明天早点过来，你归接待组，可能市领导也要来，你要帮着翻译。”
“那就早点过来，一切服从组织听您安排。要是没啥事儿，我先忙去？”邢宝华说道。
“又去电脑房啊！快成你家了。”刘主任笑着用手点点邢宝华。
“哪儿能呢，目前需要用到它，要不我改天教教您怎么用？”邢宝华打趣的说道。
“你个混小子，拿老头子开涮呢？就那些字母，我认识它，它不认识我。行了忙你的去吧。”刘主任冲着邢宝华摆摆手的撵他。
和苏雅来到电脑室，趁着苏雅套鞋套的时候，邢宝华先看看楼道内没啥人，听不到脚步声，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苏雅一个拥抱和偷吻。
吓的苏雅脸都白，在震惊中恢复过来，赶紧小手敲打一下邢宝华的肩膀，说道：“要死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你该申请个窗帘了。不然想抱你一些都感觉刺激。”邢宝华微笑着说。
“吓都吓死了还刺激，你别想歪歪得。要安窗帘早安了还用申请。”苏雅小嘴一噘，还瞥了邢宝华一眼。
邢宝华看她可爱的样子，嘿嘿的笑着。轻微的摇摇头，走到电脑跟前，开始写代码。
在邢宝华写码的时候，薛主任路过。看到邢宝华忙着对着苏雅招招手。
等苏雅过去后问道：“他在干嘛？”
苏雅稍微有点紧张的回道；“我也太清楚，他说用电脑处理东西。”
“哦，他忙完让他去厂长办公室一趟。”薛主任说完就走。
苏雅转头看着全神贯注的邢宝华，也不知道这丫头想什么。呆呆的看了一会，就走过去站在一边看着，也没说话。
等邢宝华忙完，收拾东西的时候苏雅才说薛主任让他去厂长办公室。
“薛主任来过？”
见苏雅点点头，邢宝华有点纳闷为何没叫他。
先把东西让苏雅带回她办公室，他回来时拿。
敲门进厂长办公室，见到厂长和薛主任围着两对音箱在看。
顿时明白找他来干啥了，一起研究隔壁厂生产的喇叭。
“小邢来了，过来看看。”李厂长招手的说道。
邢宝华坐过去，第一眼就看到外观不错，很精美。用纯木制作，样式感觉古朴。清漆刷的很均匀厚实，显出木色纹底又带着光亮。
如果不听音质的话，光外观就吸引人。
“有东西试试吗？”邢宝华问道。
“我让人去拿录音机了，一会送过来。”薛主任说道。
当邢宝华拿起来看时就看到一根线，这厮笑了。
对着厂长和薛主任说道：“不用拿录音机来了，这是无源音箱，不用测试。”
这厮说完，就拿起厂长办公桌笔筒里的一把小剪子，开始对着音箱暴力拆解。
实木的，音箱整体没用到螺丝，而是用燕尾榫手法加鱼胶榫卯，特结实。
邢宝华拆也费劲，小剪子都掰弯了。
“有螺丝刀没有。”邢宝华问两位领导。
见两位摇头，邢宝华也没啥好办法了，直接往地上砸。
咣当咣当地砸得特别响。
整个楼道都听到声音，都从办公室出来看向厂长办公室。
这是谁惹厂长发那么大的火，看把厂长气的都摔东西了。
苏雅小脸都吓白了，他知道邢宝华去厂长办公室了，是不是因为刚才亲她一口，被人发现告厂长那边去了？
第42章 魔音one plus one is two
邢宝华这一阵乱砸，终于砸开一道裂缝。用那把掰弯的剪子插进去使劲的撬，再用手掰终于弄开。
可费了他一头的汗。
一看里面的结构，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
不，应该是他告诉赵善海的配方，当初就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随口忽悠。
谁知道这个憨憨真这么做了。
扬声器接一条音频线，就这么简单。可有毛的用？
这套音箱只能靠设备供电，音量还不如设备自带的扬声器好。这东西也就给随身听、MP3、电脑等需要的设备临时外放用的。
这套音箱做的稍微大点，耗电量，呵呵谁用谁知道。
把外观做漂亮些，就是为了坑一批人？
邢宝华对李厂长和薛主任说道：“这东西没啥，你们看看结构就知道了。”
李厂长和薛主任看着烂歪歪的音箱，相互地点点头。
“小邢你先回去忙吧，顺便把这破东西带走。”李厂长像是放心的摆摆手说道。
邢宝华心道：“早知道这东西归我，就不砸这么烂了。修都没法修，这外观质量真好，也不知道赵善海那边保修不？”
邢宝华在砸音箱的时候，楼道内不少人出来看，也都窃窃私语。刘主任看了眼厂长办公室，就把看热闹的人都撵回办公室，让他们关上门。
等邢宝华抱着破音箱出来的时候，楼道里已经没人了。
这小子来到苏雅办公室，苏雅看到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要不是刘娟娟在场，她都能扑过去。
刘娟娟知道邢宝华刚才去了厂长办公室，这还是苏雅说的。她好奇的问：“邢宝华，厂长在办公室大发雷霆了，知道为啥事儿不。”
她不说话还好点，一说话，邢宝华看到她嘴唇红彤彤的那个艳啊，就有点渗的慌。
“哪有的事儿啊！听谁说的，你们啊有点事儿就乱传乱说。我刚从办公室出来，厂长都笑眯眯好好的。”邢宝华解说道。
“不发火，怎么摔东西啊！咣当咣当的。整个楼道都听到了，不信你问苏雅？”刘娟娟说着还一指苏雅说。
“这个啊!看到这个东西没有，你听到的响声，就是我砸这东西。”邢宝华说着把抱在怀里的音箱给她们俩看。
“这是啥啊！看着像个小喇叭，你为啥砸呢？”这三连问的方式让邢宝华感觉很熟悉啊！
“厂长送我的，让我研究研究，我弄不开就砸了。那啥，苏雅，把东西给我，我先回去。”回话过程，伸手找苏雅要东西。
回到店里，邢宝华开始忙碌。
在市区某处，三位大少坐着喝茶。刘海波身边有个长发女伴依偎在他怀里。
“长杰，你姑父不是在海关吗？要不走他关系从RB弄一批电子产品过来。”刘海波说道。
孙长杰摇摇头说道：“我姑父今年可能要调，能不给他添麻烦就不添麻烦了。”
“现在都一个劲的南下抢东西，咱们关系伸不到那么远，弄来的都是被人玩剩下的。我看啊，还是就近弄点东西，万一有事儿在自己地盘上也能掩盖住。”刘海波说道。
边上的小胖张涛明说道：“我总觉得咱们弄这些电路板是不是被坑了。”
“不会。涛子，还得让你辛苦一趟去南边，他们不是手中有好货吗?咱们要整套的货。”刘海波沉思一下说道。
“砸手里咋办啊！咱们弄的那些磁带就三万多了，还继续往里投？还有，我一直不明白你定个高级音响干啥？”张涛明问道。
“市文化局的刘叔喜欢交响乐，喝多的时候经常念叨他出国文化考察啥的，总说人家国外的交响乐多好多好。弄套好音响给他听，听习惯了就知道咱们从外面弄来的磁带唱片多辛苦了。”刘海波说道。
“别提那个老色~鬼。要不是你那批货出事，我乡下的表妹能被他给祸祸？”刘海波身边的女孩带点气恼的说。
“一个乡下丫头，早晚被人祸祸，她临时工转正不是给她解决了吗？文化局档案馆多好的差事，还不知足，这事儿以后别提？说都不能说。”刘海波用手掰开靠在身边的女孩也怒气道。
“不是，我就替我表妹感到亏。”女孩被刘海波口气给吓了一下，软声解释道。
“这年头想干成点事儿，谁不亏啊！你陪我睡也亏是吧，娘的，感觉亏就滚，稀罕你。”刘海波怒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急忙解释又抱刘海波胳膊。
“你俩先别吵吵，要吵吵回被窝吵吵去。说点正事儿！”孙长杰抬起下巴，不满的说道。
刘海波点上根烟往后面一趟对着孙长杰说道：“你说吧，听着呢？”
“我手里还有个两万左右，胖子再凑个两万出来，加上你之前的那点钱。咱们从南边直接弄整套电脑散装货过来，邢宝华会组装，我们让他先组装，再派人过去跟他学。”孙长杰说道。
“我是比较看好这小子。要不拉他一起做事，分他一点。”刘海波说道。
小胖和孙长杰都轻微的摇头，刘海波也不再说什么？
“那带他和我一起去看货呢？货的好坏起码他懂，我就不用费那个心了。”张涛明轻叹的说道。
“现在不行，不是自己人，不放心带他去看货啊！这小子精着呢？”刘海波当时就回绝。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涛子今晚就订票，明天就走。”孙长杰说道。
邢宝华第二天在上班前就赶到厂办，找到刘主任，听他指挥。
老外们还没回来，厂里已经派人在俱乐部准备着。至于市里是否有领导过来参与，还没给息，但也要两手准备着。
领导的发言稿，厂办秘都给准备好了。
接待组每个人都很忙似的，就邢宝华闲着没事儿，他是翻译，老外们不来他只能闲着。
坐在大办公室内，叼着烟，看着报纸。
期间薛主任过来一趟，见到这厮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点不像话，过去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昨天刘主任安排我来负责厂里的翻译。这不是在等着吗？”邢宝华说道。
“毕竟这里是办公室，人来人往的，注意形象，万一有领导过来就不像话了，以后你也是领导级干部了，要起到带头作用。”薛主任教育道。
“是。”邢宝华赶紧把烟灭了应道。见薛主任摇头走后，这厮再次翘着二郎腿坐下。
等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被通知车回来了，一会再去俱乐部那边。
邢宝华下楼就看到侯立伟从中巴车上下来，心道：“原来跟着出去玩了，怨不得好几天没见到他。”
侯立伟也看他。
邢宝华感觉侯立伟看他的眼神有点恨意似的。
这货最不在乎这种软虾米的二代了。
如果是孙长杰和刘海波这样的，邢宝华还得小心点。
邢宝华凑过去和乔治他们相互拥抱一下。随意的聊几句这几天玩的怎么样。
表彰大会很是枯燥，主要厂领导在讲话，市领导始终没来。
中午饭也超标了，吃的邢宝华很爽。这次的酒倒是没灌老外，主要是涉外办的人挡住了。
下午就安排他们去省城机场，大包小包的堆放着中巴车上，显出厂里的热情，加上送了一些土特产给国际友人也不违规。
邢宝华的音响打包的很好，都用上泡沫板。就是到了机场托运费贵点。
把人送走，邢宝华赶忙离去，他店里很忙。
光音响就两组。现在最麻烦的还是外观。制作比较繁琐，徐帅有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
最后，邢宝华找原先单身宿舍的两个临时工过来帮忙，每人一天给1块钱，乐的那两货屁颠屁颠的。
有些东西不好加工，徐帅和刘泉就想办法带进厂里，加工完再想办法弄出来。
不光音响系统要弄，还有计算器也要调试。虽然还差个计算器外壳。但也要反复的测试性能，LCD灯显、芯片对端口输出、控制按键、电耗等等这些在测试的时候都要做好详细记录。
邢宝华不光写入代码的时候带有防破解锁，其实就一个很小的程序，而且还加了合成语音。
“oneplusoneistwo”你可以想象脑海中会出现一种魔音，1+1=2。
那种特有的合成电子音带来的魔感。估计老外们一定感觉新奇，卖个高价没问题吧。省的你去看数字，直接给你报数。
不过邢宝华还是遇到点问题，就是耗电量大点。也就两天时间两节五号电池就没电。
那种拖拉的长音更魔性。不，是磨心。听两遍就想砸了它。
耗电大的问题找到了，lcd灯显，功耗大了。
从根源上不好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有线电源加变压器。
这样就把计算器给固定住了，没有那种移动灵活性。
如果要加有线和变压器，外壳就要重新做。
这样成本又要追加，没那个必要，赶紧带着显示板去找沈科长，让他重新进显示板。
顺便再写两组芯片程序。
他需要重新写入中断允许控制程序和字符发生存储以及数据存储，让计算器带有一次存储的功能。
控制器主要是控制电源的，可以控制语音，显示，按键等电路。至于时钟要不要加上呢？
邢宝华考虑一下，也加上。多一个功能多一份钱。
写完代码还要优化。
见到沈科长后，告诉他显示板太浪费电了，而且还拿着样品给对方看。
带有魔性的声音在采购科响起。
one……plus…………one……is……two
那种超长拖拉的魔音刺激着人们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