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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咸     漫步在武侠世界txt下载     漫步在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2章 书(下)

    一场思想的展现,将带来了一场论剑。

    儒家因为荆天明与项少羽等一种帝国反叛分子身份的缘故,已然使得公子扶苏对儒家的立场产生了怀疑。公子扶苏是想要以论剑为由来调查,而儒家则是想借着这场论剑来打消公子扶苏的推测,顺便展示出自家学派的思想。

    理由不同,但双方却在某方面一拍即合。

    故在这场论剑定下后,各自都开始准备起来。

    只是在论剑之前的一晚……

    有一件事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小圣贤庄。

    登高而望远。

    伏念、颜路和张良三位当家在这一刻都抬头看着那突然出现在天空的诡异现象。那天际一片血红,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天下掉落下来。

    荧惑守心?

    怎么会!

    三人看了半晌,彼此面面相觑,脑海里同时想起了这个词。

    他们三人虽然是儒家当家,擅长的却是学问,即便是兼修也不是在天文上面,而是法家类似的东西。这一幕诡异的迹象,被三人归结在了这个上面。

    只是好似在十几年前,似乎发生过这样的一幕。

    在小圣贤庄深处,一头白发的荀子同样在举头眺望着这一幕。满是皱纹的脸上,夹杂着的却是认真与严肃。昂首间,荀子双眼中闪烁着精光,似乎要用视线穿透那里,直达最深处。

    许久。

    荀子呢喃着道出了一个词:“血腥,不祥。”

    十几年前出现一次,结果便是六国被秦国尽灭,而这一次再度出现……

    是华夏大地陷入战乱,还是其他的什么?

    “!!!”

    山顶。

    笑三笑举目眺望。

    “这个是!!!”

    “不大妙!”

    双眼深处,尽是担忧之色。笑三笑不同其他人,他在学问上有着自己的造诣。同样在天文上也有独到的水准。这一幕,笑三笑当然看得出来这并不是所谓的荧惑守心。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场景,那不过是被人影响了而已。

    “他已经到了这举轻若重的水平了吗?”

    瞳孔收缩,几乎在这一刻变成了针眼大小,水准的不同造就了人所看到的东西也就不同,在笑三笑的眼中,自是瞧的出这是人在故意试验。

    他做不到。

    恍惚间。

    笑三笑的眼前浮现了那个人当初的形象。

    剑意!

    倚栏而靠,晓梦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红色的天空,玉纯轻启,道出了她的看法:“如此通天剑意。也只有他能施展的出来。只不过这样做,是在尝试着什么吗?”

    “只是这剑意太过飘渺,寻常人看不出来而已。”

    “若不是我有这玉佩,不用其他的办法的话,只凭观望只怕也会以为那不过是荧惑守心再度东顾而已。只是这其中的不祥意味实在是太过浓厚了。”

    琼鼻抽了抽,晓梦做了一个扇风的动作,道:“我嗅到血的味道,这是苍天的血,还是人的血?又或者是神兽的血?你创造了一个怪物。”

    “乱世将近了。”

    不过有一句话晓梦没有说的便是对方的剑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这世上想要寻到能够抵抗这样阴邪剑法的存在还不是现在。

    只怕是数百年里将不会存在。

    当然,前提是这剑法不能一直停留在创造它的当事人的手上。

    这一幕,正是有人在实验。

    东方,海面上。

    岳缘一个人立足海水之上。在他脚下则是漂浮着一块丈许大小的浮冰。

    一手负背,一手以剑指指天。

    通天剑意直刺苍穹,刹那间便已经破碎了天空。那红色正是被玄阴剑意割裂后彰显出来的痕迹,天空中没有所谓的雷鸣电闪。那是因为产生的闪电都被剑意吸收壮大,化作了它的力量。

    对岳缘来说,此刻的他破碎虚空实在是太过随意。太过容易了。

    不同以往。

    这一幕只是岳缘自己的单纯实验。被人彻底撩拨起来的心绪,最后化作了实际行动。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或悲或喜或无奈,总结起来只是一个根本原因。那便是无法自己控制破碎的空间与地点。一直追寻,这才使得岳缘在红尘中彻底的打了好几个滚,趟了一身洗不掉的情。

    有太多的教训,再加上之前受到了道家天宗掌门晓梦的撩拨,使得岳缘的心态变得不稳了。

    眼下。

    玄阴剑意全力爆发,通天的剑意直接破碎了苍穹,在剑意的割裂下更是让天空渲染上了无数的血痕,将天际染的血色一片。

    空间!

    抬眸,岳缘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头顶的天空。

    与此同时。

    在岳缘身体四周的海面已经出现了变化,整个海面好似锅里煮沸了的水,不断的翻滚冒泡,在不觉间这一处的海平面生生的被拔高了不少。

    那是被天际落下来的牵引力生生的拉起来的。

    只是这股拉力对岳缘不起丝毫作用,就好像只不过是吹拂过耳际的清风一样让人毫不在意。

    很快。

    脚下海面方圆百丈拔水成山,生生的拖着那块只不过丈许的浮冰长高了百米,从高处望去,在那平面上硬生生的出现了一座水丘。

    眯眼。

    精神力在这股牵引力下被缓缓纳入了其中,岳缘开始仔细的感受起来。

    这里不是。

    那里也不是。

    唔……找到莫愁了。

    眼睛一亮,岳缘剑指收回,那冲天的剑意收回。

    顿时,那一片血红的天空好似失去了支撑,哗啦一下开始破碎坠落。在下方望去,让人只觉得震撼之极,就好像一颗星星东坠。

    同时。

    失去了牵引力后,脚下水丘下坠,在引力的作用下百丈高的水丘轰然坠落。

    轰!

    巨大轰鸣声中,大海中央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海水倒灌而入,与之前的海水互撞冲击,爆发出震天的浪花与声响,在海上连绵不绝。

    漫天水雾中,一道身影自其中出现踏波而行,朝桑海城的放心疾奔而去。

    足尖一点。

    海面上顿显一圈波纹。

    岳缘的身形在这一点之下竟然凭空直射了百丈之远,这种恐怖的轻身功法已经不是寻常人眼中的轻功了,已经堪比传说中的仙神才有的飞翔了。

    若是有用剑的顶尖高手这一刻在岳缘的身边的话,定会骇异的发现在他的身后空气中出现的阵阵波动变化,那是无数的剑气在激荡在碰撞,激起了庞大的气流倒卷开来。循着这空气产生的水纹一般的丝丝波动,只要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双翅膀扇过的痕迹。

    这是由无数剑气组成的剑翼,这正是玄阴十二剑第九剑——剑气围我身。

    哪怕是在刚刚以剑气破碎感受到了莫愁的气息,但岳缘也没有选择立即破碎而去。毕竟,这里还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一旦解决后,那便是两人再度相遇。

    至于到时两人的会面会是何种场景,岳缘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有忐忑。

    也有期待。

    以对方的性子,或许还有当初袁天罡和徐子陵所说的血光之灾。若说情是债,那他可谓是从头欠到尾,还属于不还的那种。可不管如何,一切都需要面对,而岳缘在心底更是再度肯定了自己耗费了不少时间寻找的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

    包括牵连的所有女人。

    ……

    桑海城。

    海月小筑。

    公子扶苏与帝国丞相李斯,还有赵高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天际的异象。

    “有星东坠了。”

    看了下方位,公子扶苏随口说道,语气淡漠,面无表情,好像这刚刚的异象只不过是一副好看的风景而已。

    “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是谓不祥。”

    李斯拱了拱手,对这个迹象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不祥?”

    侧头,公子扶苏的目光在李斯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这才说道:“是对帝国还是对那些六国余孽?”

    “十几年前可也是有过这个现象,可结果却是六国尽灭。”一旁,赵高慢条斯理的提醒着说道:“对陛下对公子对帝国来说,这只不过是个让人觉得凄艳了点儿的现象。”

    闻言,李斯瞥了一眼赵高,没有说什么。

    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只有自己才清楚。

    “反倒是我对儒家的学问颇有些兴趣,曾问丞相可是在那儒学大家荀子那里学习过,不知他们的学问思想是什么?这儒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望丞相多多提点。”

    很随意的转移了话题,公子扶苏的注意力停留在了明天的论剑之比上,儒家已然入了他的眼。

    一旁。

    赵高的目光也落在了李斯的身上,他也想听听这个曾经在儒家学习过的丞相对儒学是什么样的看法。

    沉吟半晌,李斯没有长篇大论,他只是面色认真的说了一个字:“空!”

    空?

    公子扶苏和赵高面对这个答案,不约而同的都是一愣。

    看、闻、想、说。

    听到的,心里想的,说过的。

    而今,只剩下亲眼去看了。

    书与人都需要亲眼看。

    论剑,当做。

    公子扶苏心中沉思,只是一想起就在刚刚见到的那天际异象,话说的好听,却是莫名的在他心底深处蒙上了一层阴影。

    儒家,或许会有帮助。(未完待续。)

今天无更。

人感冒了,今天没有更新!(未完待续。)( )

还请两天假,感冒有点重。

还请两天假,吃药没什么用处,打针好像也作用不大,感冒情况有点重。(未完待续。)

093章 钓虞!(上)

    胜?

    败?

    又或者是胜负难分?

    笑三笑立足山顶,遥遥眺望着那坐落在下方得小圣贤庄的方向,那里此刻正进行着一场精彩得论剑。目光静静得看着下方的建筑,笑三笑默然沉思。他在思索胜负这二字。

    当初没有在蜀山遇见对方的时候,笑三笑倒是没有想过太多。毕竟那时的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归隐的打算,有着妻子,有着孩儿,可是万万没有料到……

    现在回想起来,那已经是他的极大失误。

    要知道这被秦国所灭的六国皇室可是有着大周的血统,算的是周王室的后裔,而秦国……则恰恰相反,他们据说是商的后裔。这一点,从皇室所有的旗帜上便能看出。

    周灭商,到秦灭六国,笑三笑发现这好像走了一个轮回。

    当他将这一切结合起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天下一统的大局已经阻止不了,这一幕就好似曾经那个势如中天的大商一模一样,只是同样存在着那足以动摇根基的潜流。

    这一幕,几乎是曾经的再现。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得大秦完成了华夏一统。

    如日中天的大秦帝国,如日中天的阴阳家。

    可是站的太高,那便容易成为空中楼阁。只要这下面坍塌了一角,这眼下的世界便会再度回复从前。纵观过往,周有八百年,大商有吗?在笑三笑的眼里,分封才是王道。

    曾经的殷商已败,如今的大秦当再败。

    而且……

    “小虞已经选择了人选。”

    “项氏一族少主项少羽会是最佳的人选。”

    “他,将是武王再世,逆伐暴秦。”

    喃喃自语了一番,笑三笑那略显佝偻得身躯却是莫名的有一种伟岸。让人看起来有一种高大的感觉,可惜这种迹象没有人有机会欣赏到,只有那吹过得风感受到了那弥漫在语气中决心。

    他与他之间。已经不单单是单纯的争斗,而是理念之争了。

    对方以帝王长生为棋。那么他笑三笑便以盛世绝学来造就推翻者的底蕴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与他下棋的人早就不被时间所束缚。这一局的胜败,将会真正的得到落幕。

    而此时……

    笑三笑口中的那个被抉择下来得少年——项少羽这一刻正与荆天明和石兰三人在一起悄悄得潜入了蜃楼的里面,想要救出被他们理所当然认为陷入其中的高月。

    亦步亦趋,三人先是在上面甲板处与大司命交手了一番,然后以一招道家隐身之法潜进了其中。

    蜃楼。

    甲板上。

    眼珠微转,故作诧异的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几人踪迹的大司命这才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打算。娉婷着身姿举步离开了。只不过在大司命的内心里,却是颇为诧异。

    诧异刚刚东皇大人的传音,故作败退,让三个少年少女闯入蜃楼里面。

    只不过哪怕是心中疑惑,大司命还是完美的完成了她的任务,以一个大意,一个小伤让三人进入了蜃楼的内部。

    步停,回首。

    望着三人进入的方向,大司命回眸一笑。

    就在刚刚她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那便是跟随在荆天明和项少羽身边的那个名为石兰的美貌少女。让人觉得有些眼熟。好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想了许久,大司命终于想了起来。

    女大十八变,但那少女的身上还是能够看得出小时候的身影。

    那不正是当初在蜀山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儿吗?

    嘻……

    捂嘴一笑。大司命觉得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可意会。

    蜃楼通道。

    荆天明、项少羽和石兰三人小心翼翼的往蜃楼的深处潜去,一路上避开了无数的机关和巡逻的人员,可谓是有惊无险得经过了一段路程。也许是因为在水上的缘故,这蜃楼的里面因为水汽的原因有着一种冰凉之感。向来粗心大意的荆天明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问题,倒是出身军旅的项少羽已经在隐隐间察觉到了丝丝不妥。至于哪里是有问题,却是说不上来,最后也只能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头。

    反倒是石兰在踏入这蜃楼后,她的注意力几乎提升到了最顶点。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们三人,犹如芒刺在背。

    是那些刻画在上面的眼睛吗?

    而且。身为女人的石兰有一种直觉,在这蜃楼里只怕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抬起头。石兰的视线落在了刻画在头顶上方的那只眼睛上面,然后她便诡异的发现那只眼睛眨了一下。

    “!!!”

    顿时,石兰大惊。

    深处。

    端坐在正中央的岳缘缓缓侧头,面具下的双眸同样眨了一下。

    侧头。

    目光落在了那跪坐在他身边的高月身上,岳缘温和道:“女儿,为父已经应你的要求,让你的那些小伙伴们进来了……噢,对了,那个名叫天明的小子身边可还是跟着一个漂亮的少女,看起来对他似乎颇好。”

    “你说,该怎么处理?”

    “……”

    轻纱遮面,高月那收拢在衣袖里的双手不由得握紧。半晌,低头的高月缓缓抬起了头,目光迎向自己父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瞪大眼睛,开口脆声道:“父亲贵为东皇,自当一诺千金,想来是不会负了对孩儿的话的。”

    听着高月那颇有些义正言辞的话语,岳缘反倒是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之前对高月的那种性子,岳缘自是满意。

    可是当带着高月在身边一段时间后,岳缘发现这种性子若是在平常的时候那倒是不错,可是在某些时候,却是一个极大的缺点。尤其是对成为了阴阳家圣女,明确了下一代掌教的高月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那便是月儿,太单纯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岳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着明空做例子,岳缘与婠婠自然不想月儿成为第二个明空,可在眼下岳缘却又发现那种单纯却又不合适月儿的身份。虽然在这段时间里进行了教导,但那种成长并没有达到岳缘想要的地步。尤其是在岳缘已经隐隐确定自己有着潜藏的敌人的时候。

    难不成到时直接带着月儿飞升?

    只是一想到下一步将要到的地方,岳缘就觉得自己的脑门有些发涨发疼。带一个女儿去见莫愁,岳缘当真是无法想象那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

    心中连续念了两遍后,岳缘摸着月儿的头,这才继续说道:“月儿,你身为阴阳家圣女,这种小事自己处理就好。至于那端木蓉的伤势,那需要的药物已经放在了药库,怎么做,就看月儿你的想法了。”

    考验。

    这是考验。

    高月在听了这话后,已经明了这隐藏在话中的深意。

    生父东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月儿在这一段时间里也算是从月神的口中得到了些许的侧面了解。

    活着的神,比之她的母亲东君身份更高。

    两人的形象已经从旁人嘴中彻底颠覆了她的人生三观,她的母亲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她的生父有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原本善良可亲的母亲的形象化作了心狠手辣,让人畏惧的东君,并且还冒出了一个生父,一个满身神秘的东皇。可以说,直到现在,高月被崩溃的三观这才在慢慢的重组之中。

    这也算是月儿的心性坚韧,倘若差一点的话……

    只能点头。

    只能应下。

    月儿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只怕那闯入蜃楼里的三人只怕是生命不保。应下后,月儿便在岳缘的注视下开始了属于她阴阳家圣女身份的第一次安排。

    荆天明、项少羽以及石兰三人的性命,便在她的一念之间。

    “……嗯?”

    被岳缘在玄阴剑意的影响下颇得两名少女只得换上女装后,正以一种奇诡戏弄心态注视着这一切的岳缘的目光再度停在了三人中唯一的少女身上。若说之前只是因为少女的模样,在见过了太多倾城绝色的岳缘眼中仍然撑得上是一个绝色坯子评价的少女,在这一刻却是真正的引起了岳缘的注意。

    “这道微弱的剑意!”

    “她是……”

    “蜀山的那个女孩儿……虞姬吗?”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那弥漫在整个蜃楼的玄阴剑意的注意力便真正的停在了石兰的身上,这一近身试探终于让岳缘察觉到了那残存的微弱剑意。

    女大十八变,虽然石兰有着小时候的影子,但是之前都不过是岳缘以剑意来试探,站在面前自是认的出来。

    眼下自然没有。

    不过在这一刻,岳缘面具下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

    曾经的蜀山一行,岳缘不过是随手在小女孩儿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自己的剑意,算是保护也算是自己留下的一道伏笔。而这道剑意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已经微弱不堪,若不是隐藏的深的话只怕……

    显然。

    能做到这点的只有笑三笑。

    而从自己女儿的口中,岳缘早就知道与荆天明在一起的乃是项氏一族的项少羽。本来还好,但若加上一个虞姬,那只怕不同了。

    笑三笑。

    虞姬。

    项羽。

    暮然抬头。

    岳缘举目望向了头顶,视线好似透过虚空落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刘邦呢?(未完待续。)

    ps:身体好了,重感冒浪费了不少时间。更细恢复。

094章 钓虞!(下)

    自由自在。

    岳缘早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自由自在,话虽然可以说的好听,可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却是让人无奈。旁人留下来的束缚想要破局还好,但若是自己给自己留下的,那么是含着泪都要踩下去。

    也许,人知道的越少才越好。

    眼下,岳缘便是面临了这个让人痛苦的场景。

    自从当初在笑傲世界察觉到那个让他有些懵了的消息后,岳缘便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是在一个世界,一个时空。唯一不同的是他破碎的是时间,而不是空间。

    超脱了时间,却没有掌控住时间。

    正因为是一个世界,早已经让岳缘明白了现实的无奈。

    有时候明知道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为了未来的自己,岳缘却只能无奈的为未来的局势做下安排。那种自己为自己设局的做法,一个外人是无法想象那沉寂在岳缘内心深处的抑郁的。

    只是有一点让岳缘自己有些疑惑,那便是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在过去,还是现在又或者是存在于未来之间?

    破碎虚空,超脱时间。

    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一件幸事,但对岳缘来说,只怕未必如此。

    他已经渐渐的看透自己的情况。

    刘邦呢?

    这个念头刚起,岳缘面具下的脸上便爬上了一丝唏嘘。

    想要不顾一切的更改,但为了那已经缠绕一身的情债,却是让岳缘一路走的辛苦非常。

    一旁。

    月儿也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生父的情绪变化,那围绕在其周身的玄阴剑意让她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使得人高兴不起来。虽然疑惑,但她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那潜入了蜃楼的三人的身上,为这三人的性命担心,只怕一个处理不好,便不是高月她想要的结果。

    半晌。

    在脑海里沉吟了一会的岳缘缓缓的站起了身,身形幻化。如同波纹一样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

    见状,高月猛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父亲那已经消散的身影,跟随了许久的月儿自是认了出来。不由惊呼道:“这是剑气留形!”不知何时,岳缘早已不在这个房间。

    蜃楼。

    通道里。

    石兰、项少羽和荆天明三人已经‘阴差阳错’、‘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无数的守卫,安然无恙的来到了藏药的地方。在踏入这个庞大无匹的巨船内部厚,他们决定顺便在这里寻得能够救下端木蓉伤势的药物。

    比较起有些粗心大意的项少羽和荆天明,身为女孩儿的石兰却是越发深入其中那种让人觉得奇特的诡异矛盾感。弥漫在她的心头。

    这诡异的地方便是太轻松了。

    在项少羽和荆天明看来这是三人间的配合以及阴阳家的大意才让他们有惊无险的进入其中,可在石兰的心中这种情况便是最大的奇怪之处。

    这船是秦皇嬴政用来给阴阳家寻仙的座驾,据闻这里面更是有着那个阴阳家最高的首领东皇太一。

    但就这样稍显的轻松进入,这并不符合她心目中的猜测,也不符合爷爷笑三笑的说法。

    这里面,定然存在着什么阴谋。

    就在石兰内心猜测的时候,霎时四周气氛陡变。

    一股沉闷的压力突袭而来,让人觉得呼吸无比困难,就好像四周的空气都被什么完全抽走一般。

    这个突来的情况瞬间让三人愣在了原地,一头冷汗的想要观察四周的时候。在他们的眼中四周的环境好似时间停留一般定格在了那里。

    项少羽和荆天明张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前面的虚空,人保持了这个模样好似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的呆立在了原地。而石兰则是微微昂首,呆呆的望着前方,一样的定格在了原地。

    不知何时,在三人的面前多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

    正是岳缘。

    转身。

    打量。

    目光先是在荆天明的身上停了停,尤其是对方脖子上的那个印记扫了一眼后,岳缘的视线这才转开挪到了在荆天明身后的项少羽的身上。

    是一表人才。

    至少比荆天明这一副小混混模样的气质上强了不少。

    传闻项羽有着一双特别的双眼,是重瞳之人。

    可是眼前这个名为项少羽的少年。也就是项羽的少年时期,却压根儿没有重瞳的迹象。心思一沉,岳缘套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已经伸出,食指与中指直接压在了项少羽双眸的上方。似乎只要轻轻用力挖一下,这双眼睛便会被他挖了出来。

    “……”

    那自手指窜入项少羽双眸的长生真气已然回收,并没有什么病变的迹象。既然没有生理上的问题,那么记载历史上面的那个重瞳,只有其他的可能造成异变了……而这个可能只有一样,那便是武功。

    尹志平。便是前例。

    目光瞬间转移,来到了站在最后的少女的身上。

    “笑三笑!”

    看着这个还有小时候影子的少女,岳缘就已经知道项少羽成为了笑三笑定下的人选。不错,以项羽的资质和天生神力,自然算的上是一个武道上的奇才。

    刚刚真气在窜入项少羽体内检查对方双眸的时候,岳缘也顺便探查了一番对方的资质。不提悟性,单单就资质而言,寇仲和徐子陵只怕都无法与之媲美。

    被笑三笑选上,不出意外。

    只是传给项少羽的绝学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曾经留给了嬴政那一套的秘籍吗?

    岳缘的这个猜测并没有错。

    笑三笑在了解到了大秦的来历,在结合以前的那一败,确定了他的这个心思。在他看来,岳缘想要保下嬴政,不重蹈覆辙,再加上有荆轲刺秦的例子,那么在对方能够长生前必须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至少不会落得**而亡的下场。

    而东皇那一身的绝学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只是笑三笑再算计如何?

    只要在这里杀了项少羽,那么一切万事皆休。

    可是……

    这种下棋要让人家三子的感觉,该怎么说?

    自嘲一笑。岳缘收回了那按在项少羽双眸上的双指,右手放回了身后。

    “谢东皇不杀之恩。”

    一个甜糯清脆的少女嗓音在身边响起,不知何时石兰已经从那种呆滞定格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在看到岳缘将放在项少羽双眼上的手指收回来后。便是盈盈一礼,道谢出声。

    侧头。

    视线停在了石兰那张柔中带着冷意的俏脸上,岳缘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许讶异。天生神力的项少羽和有着一身不俗内力的荆天明都还是保持着那种定格的状态,却没有想到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少女提前清醒了过来,这让岳缘不由的有些意外。

    是恨意!

    是戒备!

    更是极端警惕!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心情。

    看着眼前这个让她熟悉的身形的男子。石兰一直以来面对什么情况都能算是冷静的她的心绪有了极大的波动。哪怕是再努力保持镇定,还是能够让人察觉到那娇躯的微微颤动。

    石兰的目光在那还是保持着身形定格的项少羽和荆天明的身上收回,两位少年的模样仍然好像是被时间定格在了原地,但清醒过来的石兰却是非常清楚这并不是那种情况,出现这样的情形是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使得人的意识发生了空白才产生的迹象。

    这人……

    不同不懂事的小时候,现在的石兰能够体会这一份恐怖。若不是在刚刚心头突然弥漫起来的那一股冷意,只怕她也会如项少羽和荆天明一样定格在这里。

    打量了一眼,岳缘有些哭笑不得。

    按道理他们三人都应该在道心种魔**那极端的精神压迫下出现意识空白的情况,却是没有料到少女会从中醒来。而且,在观察后。岳缘便发现使得少女清醒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因为他当初在对方身上留下的那一道残存的微弱剑意所刺激。要知道当初之所以借着抱着小女孩儿的缘故留下的剑意,岳缘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少女无法逃脱秦军围剿一时的随手而为。

    而这一刻,这一道残存的微弱剑意彻底被玄阴剑意吸收殆尽,不留一丝一毫。

    同时。

    少女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彻底消散,让她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放心!”

    “本座还不会对小孩子出手,再说也有人替你们求情……”说到这里,岳缘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已有了娉婷身姿,有了少女独有的青涩魅力的石兰,这个跟高月一般年纪的少女。岳缘说道:“你不应该掺杂其中,莫要落的红颜薄命的下场。”

    有人求情?

    刹那间,石兰便猜到了这个求情的人大概是谁。

    果然。

    这潜入蜃楼,是在别人的注视下。游戏一般可笑。

    最让石兰在意的还是对方的话中的警告,她听的明白这看似警告里面包含的善意。而且这个仇人,更是有着一种不在意的姿态,就如曾经。

    可……

    一直以来在项少羽和荆天明眼前都是冷漠,很少流露出真实心态的少女笑了,面带涩意的笑了。贝齿紧咬着下嘴唇,腥甜味在嘴里荡漾,目光迎着岳缘那淡漠的目光,少女开口道:“杀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不比曾经不懂事的小时候,现在的少女早已经明白了当初那事的缘由。

    自从跟在爷爷的身边,少女就已经大概明了自己的未来。

    哪怕对方当初没有亲自动手,可是蜀山一族的灭亡与自己父亲的死亡与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他才是最大的黑手与指示者。在这个时候,一边还是被精神压迫的意识空白的项少羽和荆天明已经被她忽视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笼罩在黑色衣袍,戴着面具的男人的身上,尤其头顶那轮弯月尤其引人瞩目。

    那模样那姿态,与她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在岳缘的目光中,少女那一双黑色的眼眸不再冰冷,反而是充斥着极端的复杂。凄艳的鲜血沿着嘴角流淌,看上去就如那双眼眸让人觉得莫名的刺心。

    “哈哈……”

    岳缘笑了,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那就好好的活着,可莫要到时早早失去了性命,没有地方可报。”说完,人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只是在抬步的刹那,少女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使得岳缘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

    “能不能让我摘下那张面具,让我看看下面那张脸。”

    “我不想到死的时候都不记得自己最大的仇人是什么模样……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凄冷的语气,伴随着脚步声,少女带着一身香气来到了岳缘的前面,昂着头看着面前的人,玉手缓缓扬起,指尖朝对方的脸上伸去……

    没有侧头。

    没有吹气。

    岳缘不避不让,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的目光很奇怪,看着眼前的人儿,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女儿高月一样,场景好似曾经蜀山一幕再度重现,那个小女孩儿抓自己面具的场景。

    咔擦!

    原来……面具下的人是这个模样!

    死死咬着嘴唇,看着这个自己的生死大仇,少女瞪大着美眸,好像要将眼前的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生生的刻在骨头里……

    直到她死,或者他死。(未完待续。)

095章 心

    帝国。

    咸阳。

    咸阳宫。

    一处院落,一名身穿奢华绸缎的少年人正负手看着眼前这开满着鲜花的桃树。花下人,人前花,却没有想象中的和谐,反而是有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矛盾之感。

    年轻人的身上围绕着一股散不开的森冷之意,只是在这繁花之下遮掩了不少,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脱不了那一份别样的森冷。

    风过,花落。

    随意垂在双肩的碎发在这清风下吹的不断的飘舞着。

    “并不意外!”

    半晌,少年人那温柔如水一样的醇厚嗓音在院落里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极有韵味,可是却与现场与本人表现的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右手扬起,两指夹过那从自己眼前飘落的花瓣,两指微微用力,顿时那花瓣便被碾成了花泥。

    “扶苏兄长岂是区区杀手刺客能够对付的?!”

    自言自语到这里,少年人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停在了那一直恭敬的站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对方乃是自己的下属,算的是自己专门与赵高的联系人选。

    刚刚对方的回禀,只是让他给了这么一个并不意外的回答。

    “……”

    黑衣人闻言保持着安静,恨不得自己在这一刻是一个聋子,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黑衣人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似压上了千斤重担,有着一种想要磕头求饶的冲动。

    小心翼翼的抬头,目光在扫到那双奇诡的两色眸子,顿时又吓的收了回去。

    旁人或许只是觉得这个十八世子不过是天真烂漫,性子好玩,可是作为经手其中黑暗的他却是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少年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那双双色眸子里潜藏的是足以焚化人心的野望。

    “去吧。”

    挥挥手,好似驱赶苍蝇一般将人撵走后,十八世子胡亥原本带着些许嬉笑的神色已经收敛不见,转而代之的则是寒冷如霜的阴冷之色。

    伸手。

    那从身旁飞过的蝴蝶顿时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被纳入了掌心里。

    嘴角冷冷一翘。那活着的蝴蝶霎时如图来到了极北之地冻成了一团,随后又在一股突来的极热冲击下化作了飞灰。

    “哈哈!”

    右手做了一个握了握的动作,胡亥盯着自己的掌心,自言自语道:“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仅仅是一部分便是如此。那么全册的它有多强?”说到这里,胡亥的目光朝桑海城的方向望去。

    在咸阳当然看不到那么远,回望也不过是心有所想。

    那蜃楼就在那里。

    长生,那是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目标。

    秦皇嬴政想要寻仙求长生的举动从某方面来说早已经传遍了天下,一直隐藏在暗处关注着事态的十八世子胡亥自然也是非常清楚。这是真的。父皇也是真正在做的。

    刺杀什么的,想要动摇长兄扶苏的地位,十八世子胡亥自是知道这只不过是妄想。

    可是有一点十八世子胡亥与那赵高探讨过。

    那便是长生对一个皇帝来说,那是一件幸事,可是对一个皇子来说……则未必了。

    若父皇真正达到了长生,那么扶苏可是永远没有机会去登上那个至高的位子了……权利是一种毒,对于任何人都是。而这个正是可以动摇扶苏地位的真正所在。因为身为世子的他也想看看那个位子坐上去会是什么样的体会与感觉。

    作为一个皇子,没有哪个皇子希望自己永远只是做一个皇子。

    “长生……”

    不知何时坐在了那石凳上的十八世子胡亥,一手撑着侧脸,自言自语道:“我也想啊!”

    与此同时。

    咸阳宫。大殿。

    秦皇嬴政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的竹简,整个人都保持着一种重若泰山的稳定。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此刻盘算着什么。

    他在思考。

    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是在长生之说与东皇两人定下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想法,只不过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做下足够的决定。

    以神兽为药引,练就长生丹药从而达到长生。

    这是他嬴政的目标。

    对于所谓的破碎,嬴政并没有太大的去关注,一来是因为自身的年纪和精力,二来便是自个儿的武学资质。能破碎虚空的人可谓是万中无一,在这些年来也不过是攻破燕国首都的时候有过一件,其他的根本没有印象。

    更重要的破碎的人就会长生吗?

    这一点。连东皇自己都无法肯定。

    当初的交谈,嬴政已经知道一个神兽只不过能够造就一个人的长生丹方,所以即便是杀遍天下神兽,只怕也不过造就几人而已。这是夺天地造化。自然是极为稀有。

    对于这个帝国来说,这份东西自然只能属于他嬴政。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那些儿子与嫔妃呢?

    他们该怎么处理?

    身为帝皇的嬴政非常清楚人是一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在长生之事传遍了帝国上下的时候,嬴政便已经感觉到了这皇宫里潜藏的暗流,这还不算那些六国余孽与墨家。

    有人不信,有人信。

    不信的人的是一种心思。信的人又是一种心思。

    同样。

    作为从皇子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嬴政也十分清楚这长生之事落在嫔妃的耳中与落在一群世子耳中的分别是什么。

    只要有心对他身下的位子有兴趣的皇子,那么这事带来的冲击……

    正因为这种情况,使得嬴政这几年来一直在这方面没有他处理其他国家大事时候的果断。哪怕是早已经察觉到了十八世子胡亥曾阴差阳错之下修炼了那份秘籍的一部分,嬴政仍然没有去理会,视而不见。

    因为这是一个父亲的心思,既然长生丹方只能一人,那么破碎虚空也是一条留下来的路。

    眼下的嬴政立足于最高点,用着一种淡漠的目光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和变化,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去看,并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可随着东皇东渡屠神兽的日子将近。嬴政的心思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变化。

    在这几天,嬴政突然考虑明白了一个问题。

    若是长生……

    那么他自己就是帝国。

    “朕,即帝国!”

    “朕是始皇帝,由朕开始也该由朕而终!”

    嬴政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或许旁人听来只是这话的霸气,而忽略了这句话下面隐藏着的血腥。因为一个长生不死的皇帝是不需要窥视自己帝位的人存在的。

    无论那个人是谁!

    所以……

    闹吧!

    笑吧!

    行动吧!

    朕要看看有哪些人有这个心思。

    是扶苏?

    是胡亥?

    还是其他的人……

    朕,在看着你们。

    而想要达到这个想象中皇权至高的这个境界,嬴政知道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目标需要解决。

    那便是提起这个建议,造就这个帝国之一的人。

    阴阳家。最高首领。

    东皇太一。

    ……

    桑海城。

    蜃楼。

    深处。

    在月儿担忧的心态中,岳缘再度回到了这个房间。迎着自己女儿的目光,岳缘没好气给了她一个还算满意的回答,并没有让她在意的人受到性命危险。

    只是这种局面,却是让岳缘莫名的多了一种名为烦恼的情绪。

    是因为月儿的态度?

    还是因为……一个无法报仇的少女矛盾而又绝望的呢喃?

    也许人还是没有长大才会更好。

    就在岳缘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开始保持之前的沉默后,那药室——

    “啊!”

    “啊!”

    项少羽和荆天明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两人清醒了过来,彼此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思想被道心种魔**精神力压制在空白状态的两人根本回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也没有发现时间的渐过,在两人看来那只不过是两人因为那突来的寒意打了一个寒战,哆嗦了一下而已。

    “哎?”

    “怎么了,小兰?”

    在扭头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后,项少羽便发现走在最后面的少女的脸色显得不是那么的好看。双眸湿润发红,含有雾气,项少羽自是瞧得出这是对方流过泪的。

    她,为什么会流泪?

    莫名的,项少羽觉得自己有些心疼。想要为对方擦拭下眼角,可又有一种名为羞涩的情绪外加一个瞪大着眼睛正盯着石兰的脸猛瞧的荆天明在那儿。这让他颇为抑郁。

    “对啊!你怎么流泪呢?”荆天明目光停在石兰的脸上,询问道。

    “没什么。”

    石兰见状,摸了下仍然发涩的眼角,便知道自个儿脸上的异状已经落在了两人的眼中。哑然一笑,道:“这药室有些诡异的,刚刚我被这其中一些药味刺激到了。”

    荆天明闻言一脸的恍然大悟,人对某些东西过敏这并不意外。

    只是项少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在最后却是没有说出口。他看得出少女说谎了。在荆天明的催促下,项少羽不得不开始在这里仔细的寻找起他们想要的药物来。

    目光看着两人的动作,石兰忽的回首。

    目光朝那深处望去。

    视线好似要透过层层阻碍,来到了那个最中心的地方,来到那个人的身上。

    在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少女便知道自己的这一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那——

    太悲哀了。(未完待续。)

096章 秘密

    大殿。⊙。⊙

    白茫茫一片。

    里面白烟蒸腾,笼罩其中,远远望去就好像来到了传闻中的仙宫庭院。只不过只要仔细的去观察,便会发现这些白色的烟雾并不是真正的烟雾,也不是在里面燃烧的熏香所致。而是水汽……

    不知何时,在那里面的熏香早已经被这些水汽弄湿,彻底的熄灭。

    许久。

    这些白雾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开始急速旋转,收拢,就好似在这正中间出现了一个莫名的漩涡,将这几乎笼罩了整个大殿的白雾彻底吸收殆尽。

    最后,白雾消散,露出了那端坐在那正中心的人。

    秦皇,嬴政。

    睁眼。

    低头。

    嬴政扫了一眼自己的双掌,双眼深处闪过金蓝二色,随即消失不见。目光在手掌心上停留了半晌,嬴政这才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同以前,在正式接触了武学后,这些年来,嬴政可以说有着极大的进步。可以说,对武道上的认识已经不是普通人那么的无知,再说在以往的时候他在还没有成为王子,只不过是质子的时候,就有还算过得去的身手,因为他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他认识了丽姬,却也正是他、丽姬和荆轲三人之间的故事的开始。

    这帝国上下,又有几人知道他有多强?

    只怕只有作为他曾经的女人丽姬隐隐了解些许。毕竟,曾经有太多的东西是她教给他的。可在赵国身为质子的时候,隐忍自保已经刻在了他嬴政的骨子里,这份特质直到现在仍然存在。哪怕是到现在,在整个皇宫,包括他的亲母,也不知道嬴政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天下间的人都以为那在风胡子排名榜上排名第一的天问剑只不过是他嬴政用来彰显荣誉,无用的饰剑,哪怕会舞剑也不过是几手三脚猫的剑法。可又有几人知道。在他手上的天问剑本就该排第一。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眼眸深处精芒一闪而逝,略显低沉粗重的呼吸微微一顿,嬴政缓缓闭上了眼睛,右手抚上了腰间天问剑的剑柄之上。

    举步!踏前!

    长剑出鞘!

    剑出。人动。

    招式赫然是数年前那震惊天下的荆轲刺秦所用出来的最后的一式绝剑。

    在这一刻,这式绝剑竟然在堂堂秦皇嬴政的手上再度展现,其风度其威力竟然不下曾经的荆轲本人所使用,甚至要更强一分。

    剑光闪过。

    收剑入鞘。

    唯有剑刃划过剑鞘时的摩擦声在大殿里回荡。

    可这份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东皇!

    当嬴政曾经做出了试探与询问后,而东皇竟然是什么也没有说便拿出了阴阳家甚至是他自己的镇派绝学出来后。嬴政便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自小隐藏了大半辈子的秘密已经被人窥破。要知道在以往的时候,为了保持这个秘密,他甚至连内功都没有怎么学过。

    由己度人。

    也就是自那一刻,嬴政对东皇对阴阳家的忌惮之心到达了。

    “……”

    似乎是不太喜欢回忆过往的事情,嬴政收敛了心思,右手开始在那摆在自己身前的摊开的卷轴上轻抚而过,最后指尖停留在了那卷轴最前面的四个字眼上。

    这是世所罕见的绝学。

    他练了一部分,却是不敢全练。

    哪怕是曾经拿出一部分让赵高来观看,查探其中有没有隐藏的缺陷,但嬴政仍然没有足够的把握。而他的十八世子胡亥却是做了一件让嬴政满意的事情。

    只是到现在,嬴政却是感觉到了这上面的问题。

    这武功到底是十层?还是十卷不同的绝学?

    这套被他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的武学让他这些年来都有无法肯定和揣测的地方,那便是它好似可以分开练,却也可以合起来练。到底怎样修习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嬴政非常清楚,有时候越好的东西才越危险。可是越危险的东西却越有诱惑力,尤其是对自信的人来说。

    他如此。

    东皇亦如此。

    对这份武学的诱惑力,嬴政没有拒绝,尤其是里面有一套武功的要素更是非常符合他的心态。我的是我,你的还是我的,那能够吸纳他人精气内力强化提升自己。这无疑太过匹配帝皇的身份。

    只不过他并不喜欢东皇所定下的那个名字,在岳缘看来那份秘籍里有着不少的在正道人士看来称之为邪功的存在,譬如有点缺漏的吸星**。故而岳缘将这一套功法称之为魔功,只不过为了更为大气一点。加了一个天字。

    而嬴政自然不这么认为,他将这个名字改成了自己想出来的浑天宝鉴。

    这个无疑更为适合他的身份。

    再说这一套武学,只要研究透它,那么理应能寻到东皇身上的缺点。只要这个缺点找到,那么……

    桑海城。

    蜃楼。

    因为岳缘的故意加上月儿的有意无意的帮助,闯入蜃楼的三个少男少女在阴阳家高层的目光下就好似钻进了迷宫的老鼠一样。让人侧目。为了传达出岳缘想要传出去的消息,甚至他还专门让月神与云中君和星魂三人在他们三人的观察下故意的来了一场阴阳家内部的内斗。让人觉得云中君和星魂已然对月神的某些处事方法有些不满,准备阴谋定下内部的权力划分。

    这个消息既是对笑三笑的回敬,同样是对那隐藏在阴阳家内部的嬴政的人的回答。

    一箭数雕,莫过于此。

    不提看到这一幕的三个少男少女是什么心思,也不说隐藏在阴阳家内部的人是什么想法,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岳缘正在对自己的女儿进行手把手的教导。

    教导的不是武功,也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教她如何看人。

    如何看男人。

    什么性格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杨过、郭靖、令狐冲、寇仲和徐子陵、段誉、江枫等等,不管与他岳缘是什么关系,都被他拿出来给月儿做了例子。这里面有什么样的男人?倔强固执的小流氓,浪荡子,憨厚老实不解风情的男人,风度翩翩口舌伶俐的少年,又或者追妹狂魔……

    这一幕何其眼熟,当初岳缘是和杨过用女人来论道,而眼下却是与自己女儿用男人来论。

    让人莫名的有一种荒谬感。

    侧着头。

    高月怔怔的看着正在用深情的口吻说着一个个荡气回肠的故事的岳缘,她自是听出了岳缘话中的深意,显然是另有所指。半晌,高月突然开口打断了岳缘的话,脆声道:“那如果是遇见你这样的男人呢?”

    正滔滔不绝的声音,戛然而止。

    低头。

    目光迎向月儿那清亮的双眼,岳缘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份认真,他看得出月儿这话不是替她自己问的,而是替她娘婠婠问的。

    “……”

    目不转睛的盯着岳缘的双眼,高月在等待着答案。

    许久。

    岳缘的声音在高月的耳边回荡,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一股疲惫,道:“若是遇见了这样的男人……你告诉爹爹我吧。”

    “嗯?”

    高月仰着头瞪大着眼睛,一时间没有明白。

    抬头。

    因为面具遮挡,让人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只有岳缘那略显唏嘘的声音在高月的耳边传来:“若是遇见这样的男人,你告诉爹爹我,我替你杀了他!”

    “啊!!!”

    高月闻言目瞪口呆,压根儿没有料到自己的生父会给她这样一个答案。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到底有多少意思,却不是高月一个没有经历什么感情的少女所能理解的,只是这样她也能从这句话体会到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无奈感。也许老人所说的世事无常,便是如此。

    同时。

    高月在心里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至少在她到现在的年纪里所接触的所有男子中,还没有一个像她的生父这样让人捉摸不透,满身的故事。不过,他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来?莫名的,她对自己那并不了解的父母过去的故事起了兴趣。

    母亲的故事。

    还有生父岳缘的故事。

    她,好奇了。

    只是听岳缘语气,高月便知道自己的这个心思自然不会得到回答。不过在月儿看来,雪姐姐和月神理应知道不少。或许,有时间有机会的话,可以问问她们两人。

    与此同时。

    岸边。

    一处房屋里,道家天宗掌门晓梦临窗而立,目光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看着停在海上的蜃楼,默然不语。

    在她的身后,则是一名女道士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半晌。

    “走吧!”

    晓梦清冷的嗓音在飘荡,目光再扫了一眼那远方的蜃楼后,她便没有丝毫眷恋的转身离去。只不过在离开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又停顿了一下,目光朝另外一栋建筑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不再理会。

    “有一个有意思的女人,在等我。”

    “而我也想见见这个女人。”

    身后,女道士一头雾水,压根儿就没有听明白自家掌门这话的意思。(未完待续。)

097章 大限

    银。

    白。

    两色相近,让人一眼看去几乎一样,但却又是各有分明。

    一道门。

    隔着两个女人。

    四目相对,两个让人看起来几乎一个颜色的头发的女人就这么彼此对视着。一个表情淡漠,一个确是眼带冷意。

    目光在对方身上那一身湛蓝色的衣衫上徘徊,最后定格在了那双玉手所持的玉箫上面,晓梦看到这里便已经明了对方的身份,开口道:“墨家统领雪女!”

    一身道袍,一头银丝,雪女视线也扫了一眼后亦是道出了对方的名讳:“道家天宗掌门晓梦大师!”

    言语平淡,却只是两人自己感觉得出来这潜藏在话语之中的暗涌。

    一侧的远方是那蜃楼。

    而在这里碰面的两人的身边这一刻确是没有任何的第三人,这种局面已然告诉了对方彼此之间都有着秘密。不提本身与人宗变得敌对关系,与墨家关系向来不怎么样的天宗掌门人,单单就眼下雪女一人在此,已然说明了太多的东西。

    在见到这个天宗掌门的时候,雪女的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心思便是杀了她,因为对方有可能窥破了她的秘密。要知道这秘密一旦泄露,那么阴阳家东君一直以来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只是……

    对方始终在门外,并没有踏足其中的打算,这一点便让雪女对这个银发女子的警惕提到了极高的地步。

    “你想杀我?”

    忽的,晓梦似笑非笑的看着门里的雪女,道了这么一句:“放下杀意吧。我没有心情去在意你们墨家内部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会破坏你的计划。”

    “所以,你没有必要对我戒备至此。”

    “因为你的敌人眼下并不是我。”

    话中有话,言外有意。

    晓梦的话让人听起来非常符合她的身份,只是这些话落在雪女的耳中,却并不是这样了。

    一刹那。

    雪女的杀心并没有因此降低,反而是沸腾到了最顶点。

    这个女人!!!

    四周气流在这一刻暴动,蓝衣飘飞中。雪女人已然有了动作。

    身形幻化,人影错分。

    恍惚间,两道人影错身而过。

    再度浮现的时候,雪女已然来到了门外。而晓梦则是站在了房间里面。

    “好身法!似舞似幻,有着莫名的妙味。想来这便是你那名闻天下的舞技了,很美,美到可以杀人。”晓梦侧着头,很是赞叹。道:“而且……我感觉你比儒家的那三位当家只怕更强。”

    “你隐藏的很深。”

    “墨家落你手上不知是喜还是悲。”

    “不过在我看来,你终究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儿。”目光看着雪女那不断鼓动的衣衫,晓梦没有丝毫在意,就好似是两个熟人间的对话显得那么随意。

    “哈!”

    闻言,雪女嗤笑出声。虽然眼前这个传闻中的道家天宗新任掌门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憋屈感,似乎对方的那双无情的双眸能够看透世间万物。

    那种被人透视的感觉,无疑会让人觉得糟糕。

    但是——雪女的视线定格在了晓梦那银色的双眉上面,说道:“也许你更让人觉得可怜,如花一样的年纪确是早早凋谢,那种场面实在是太可悲了。”

    不同她雪女因情的一夜白发。眼前的晓梦的一头银丝却不是那样。

    那还掺杂在其中的黑发,明显的告诉雪女对方那是一种早衰。在以前,她便听说过道家天宗的晓梦,年纪自是要比她小,可眼前的人看起来确是比想象中的成熟太多。

    换句话说便是人家成长的太快,亦是透支的太多。

    双眼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雪女眼前的这个道家天宗掌门的诡异之处。在雪女的印象中,她没有听说过道家有一种以生命透支为代价的功法。至少她的印象中没有,反倒是她的师傅东君曾经说了几门这样类似的功法,但那并不符合道家。

    “也是。”

    “不用我出手,你自己就会走向尽头。”

    之前匆匆一招。让雪女在心底推翻了对对方功力的猜测,而且在这里交手也不符合她的处境。动手已然是下册,那么剩下的唯有言语上的交锋。更重要的是,雪女还无法揣测这个女人的真正来意。只是在雪女寻思这个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是被对方身上的一件饰吸引。

    “嗯?那是!!!”

    双眸一亮,视线定格在了晓梦的腰间,在那里正挂着一样让雪女看起来有些熟悉的坠饰。

    那是一枚玉坠。

    在这一刹那,四周气温好似来到了冬天,莫名的冷了下来。

    哪怕雪女早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决心,可当她真正看到与那人有关的东西的时候。她的人还是失态了。自从她从阴阳家净身离开,抛却了焱的身份,化作了另外一个极端。

    可是……

    在看到这本该是在那人身上贴身饰物的时候,雪女的心态却已经化作了岩浆一般的波涛汹涌。好似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雪女,而是曾经的焱。

    这是在炫耀吗?

    蛾眉一挑,雪女猛地回头望向了蜃楼的方向,面色冷若寒冰。

    就在雪女回头的时候,晓梦再度有了动作。

    人如影如雾,移形换位来到了雪女的身前,玉手握住对方的手,嘴贴近雪女的耳畔,热气呼呼中晓梦用只有彼此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莫急,我告诉你一个所期望的秘密。”

    “!!!”

    双眸瞪大,雪女那一身提起来的真气就好似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漏气安静了下来。

    同时。

    蜃楼。

    岳缘在与自己女儿月儿闲聊了几句,给了对方一个无比愕然的回答后,再度安静了下来。至于那道家秘宝眼下就在月儿的手上,说起来当初还挺有想法的,想要从长生诀上面寻找到最好的办法,可是当这长生诀重新回到自己手上后,岳缘确是没有了再看的心思。

    是太熟?

    还是本身只不过是自己心里的一份执念?

    目光自那一直搁在高月身前的长生诀上面收回,岳缘的心思突然又再度飘回了前几天的那一幕。

    那让人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幕。

    那角色调换的一幕。

    回忆。

    都说人回忆太多很容易变得哀伤。却也代表了人经历了太多。也许这样的人都会有一个不好的习惯,那便是爱回忆。

    不过对比起来,岳缘之所以在那一刻好似呆愣在原地,任凭对方拿走自己身上的玉佩而无动于衷。一来是在思量过去,二来则是因为那个道家天宗的掌门晓梦。

    以他如今的眼力看得出,对方有早夭之相,那一头银丝可不同雪女的白发。而且只不过匆匆一会,岳缘便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那种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作为。对自己,对别人,对四周的所有事物。

    以那样下去,只怕活不过二十七。

    那是她的大限。

    二限。

    “哈!”

    轻笑一声,岳缘侧着头笑了起来,一个将会早死的女人对自己说一句有缘,这样的情景此刻回想起来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荒诞感。而更让人觉得不喜欢的还是那眼神,好似看透一切看透万物的漠视。

    那眼神……

    让人不由的想起了曾经一个人的眼神。

    那是曾在华山脚下遇见袁天罡时,对方便是这样的眼神。

    虽说有着些许不同,但那种看透的眼神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厌恶。即便是对方最后入了纯阳。可一直以来岳缘与对方的接触并不算是多亲近,若隐若现间有着大家都知道的隔阂。

    算命的,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的。

    回想起贞贞曾经说的话,徐子陵似乎便是踏上了这条道路。那个名为李淳风的化名确是生生的刻在了岳缘的心底,尤其是那份托贞贞留给自己的信息——血光之灾。

    袁天罡如此。

    徐子陵亦是如此。

    如今,还有一个面相早夭,透支生命的女人,也是如此。

    那会不会再过不久,还有人也对自己这样说?

    摇头失笑,岳缘面具下的面色变得有些怪异……血光之灾?他们所指的是不是寻常的灾难。

    现在想来……

    他们没有明说。可往深处想来,这血光之灾想来非比寻常。否则的话,徐子陵也不会托贞贞留下那样的消息。

    不好说,那就代表着情况非常严重。

    那这是我的大限?

    “嗯。”

    人。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回复了清醒,对于那些算命之说岳缘向来是不大相信的。即便是那样,他也有着男人该有的自信。而且在岳缘的心底,已经对此做出了相应的对策。

    而这个对策……

    时间历史,对岳缘来说才是最大的障碍。

    在明白自己的这一路来后,小心翼翼的保持加上历史本身的惯性。这使得这历史是他印象中的历史,却又不是。

    熟悉,却又陌生。

    而解决这个麻烦的办法便是……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凤凰的事情去解决。

    半晌。

    起身。

    岳缘人在月儿的目光中飘然而去,唯有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三天后,正式出发。”未完待续。

    PS: 祝大家除夕快乐,猴年大吉,猴年大发。前几天脊椎撞了疼了好些天,坐着和咳嗽都会疼,无法更新,买了不少药,最后红花油的效果最强,尼玛……另外吐槽一句,抢红包的人各个都是老司机,都是麒麟臂出身的,给个机会,我也想抢红包啊!

098章 起航(上)

    桑海。

    自公子扶苏遭受刺杀过后,整个桑海城已经莫名的陷入了一种紧张的状态。

    敌人是谁?

    对公子扶苏来说,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已然让他对某些人起了些许警惕的情绪。不过,不管是谁的主使,这一次的刺杀行动所造成的后果必须要有人负责。

    而墨家不负所望的成为了最佳的背锅对象。

    为此,由章邯负责的影密卫更是直接将墨家统领之一,号称盗王之王的盗跖拿下,直接投入了大狱。而在中途,发现了聚散流沙成员白凤的踪迹。

    为此,章邯和李斯分析得出了原本站在帝国一边的聚散流沙极有可能已经倒戈相向。这个情报在上报给公子扶苏的时候,同时一道专门存在于影密卫里的线路已经将这个推测上报给了亲卫军影密卫所忠诚的主人——秦皇嬴政。

    换句话说这个情报停留在公子扶苏的手上的时候,却也朝咸阳的方向传了出去。

    路上。

    身为影密卫的几人早就易容装备,朝咸阳的方向一路前行。作为亲卫军与帝王之间存在的联系通道,向来都是隐秘之极。然而,在今天,这影密卫确是遭受到了重创。

    四个影密卫背靠背手持长剑成圈子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敌人。

    敌人只有一个。

    头扎红巾,头发束在脑后,身着一身粗糙的布衫,就这么站在那里,一人一剑挡住了影密卫的四人。

    没有直接询问这人是谁,是什么来路,也没有拿出他们真正的身份来呵斥对方。身为影密卫,他们非常清楚自己负责统领与陛下之间联系的人的身份是必须保密的。

    一旦无端泄露出来,不说陛下,只怕统领章邯就不会饶恕对方。

    所以……他们可以死,却不能说出一句相关的话语。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一幕确是让这几人的心中猜测到了些许不好的东西,只怕那传言……

    “生死不由人。”

    “任务失败的人,就只有死了。”

    目光幽幽,男子的视线在四人的脸上来回扫了一眼。手中长剑缓缓举起,用着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就好似他似乎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杀了不少这样的人。

    罗网的人如此,帝皇亲卫军影密卫同样如此。

    话落。

    长剑出鞘。

    随后。剩下的便只有一地凄艳。

    与此同时。

    小圣贤庄论剑之后,公子扶苏罕见的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毕竟三场论剑,儒家的人都表现出了让人侧目的地方,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在其他的方面。

    这种局面无疑是儒家三位当家,尤其是大当家伏念最为期待的地方,这对儒家是一个走进帝国高层的机会。一时间,为了让儒家能够在公子扶苏的眼里留下更好的印象,小圣贤庄开放了他们的藏书所在地,展出了儒门典籍。要知道,什么机会有比影响未来的帝国继承人更好?

    这几天。公子扶苏便是在观看这儒家的典籍。

    在接触中,公子扶苏的性子和品性无疑都是符合儒家心目中的帝王形象。可以说,在这一刻,儒家的大当家伏念已经将公子扶苏当做了一个理想的押注对象。

    哪怕是三当家张良在听闻了伏念的话后,也不得不强行压下那所谓的国仇,而是将道的理念放在了最前面。

    不过这一切想要达成还有一个最大的难题没有解决。

    那便是长生。

    显然。

    在儒家的眼中,嬴政并不符合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一个长生的皇帝,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场景,实在是难以想象。唯一肯定的是,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怕儒家将会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哪怕出头了也不是儒家想要的。

    因为他们也有一个野心,或者说是每个百家的野心。

    那便是让自家道统立于百家之上,成为天下间所有人的必学。

    故而。面对这一个问题的是,哪怕是张良也沉默了。个人私怨什么的在儒家大业,让儒家成为王道治国之学的面前压根儿就不能算什么。

    “阻止!”

    “阻止不了阴阳家,就阻止秦皇的想法。”

    房间里,三位当家盘膝而坐,身为大当家的伏念这般说道。语气有的只是肯定,而没有任何的商量意味。

    “如何阻止?”开口的是张良,接过伏念的话头后,张良直接点出了这其中的最大问题。

    “秦皇可不是一个容易受影响的人。”二当家颜路随口说道:“纵观这些年来秦皇的处事方法,便知道秦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而且一个追求飘渺长生的人来说,他定然是害怕死亡的……”

    闻言,伏念眉头一挑,目光停在了颜路的脸上,眼眸深处流露的是沉思。

    颜路平常不显山不显水,但只要发言定能说道关键之处。

    张良抬头看了一眼颜路,他自是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一个追求长生,一个害怕死亡的人,若是有人无端阻挡,只怕以嬴政的性子……那等待儒家的不会是多好的结果。

    在张良看来,伏念有些急了。

    沉吟了半晌,伏念突的开口说道:“公子扶苏如何?”

    “有仁!”这是颜路的话。

    “有义!”这是张良的话。

    “有信!”颜路再度接话道。

    “有忠!”张良继续说道。

    这对儒家来说,公子扶苏确实是一个符合儒家典籍的人。只是作为三当家的张良不知怎的,总觉得将儒家压在公子扶苏的身上,只怕不妥当。

    可是……

    哪怕是以他的眼光来看,公子扶苏对儒家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让张良公正的来说,他没有反驳的余地。可是直觉中,这么一个对儒家来说合适的人选,这些合格的品格在这个时代,只怕不是太好的事情。

    低着头。

    张良在心中寻思,儒家若想要达到目的,只怕秦皇嬴政必须得死,那么长生之事就必须阻止,甚至必要的时候要手动推动秦皇嬴政去死。否则的话,公子扶苏的那些品质,将是毒药。

    在这一刻,张良已经有了决定。

    是私心?

    还是公心?

    只怕连张良自己都无法确定。

    ……

    蜃楼。

    自从踏上蜃楼,除去那一次试验剑法外,岳缘就在没有下过船,人一直呆在上面。

    哪怕在城镇里有着几个熟人,可岳缘却是没有丝毫碰面的心思。

    因为这没有必要。

    而更让人无言的是,那闯入蜃楼的三名少男少女一直藏在了蜃楼,似乎有在这里一直藏下去,不救出月儿就不离开的打算。这种情况,让岳缘有些哭笑不得。

    对荆天明来说,月儿才是最重要,什么危险都不重要。

    对项少羽来说,石兰很重要,只要她在,他便在。

    对石兰来说,在揭开那人面具后,她便知道在这蜃楼上暂时不会有危险。

    这样串联下来,三人竟然在踏上了蜃楼后,一时之间没有了下船的心思,似乎是真的打算不救出月儿就不离开蜃楼的打算,却万万没有料到这蜃楼将在几天后正式起航。

    不过在当着月儿的面说出了蜃楼的起航时间,想来月儿会给出一个让岳缘满意的回答。

    房间里。

    闭目沉思的岳缘突然睁开了双眼,面具下的面色变得奇怪起来。那弥漫在整个蜃楼周身的玄阴剑意,直接给了岳缘一个惊喜。

    这蜃楼,今儿是被人当成想来就来的地方了吗?

    外面。

    甲板上。

    大司命、少司命,还有星魂三人将一个突然到来的人团团围住,以三人的能耐足以让对方无处可逃。

    “哈!”

    一声嗤笑,大司命玉手轻抚了下额前的那缕青丝,目光停在对方的身上。而对方面对大司命这一手妖娆之资,却是下巴一扬,一手撑腰同样是回了一个不相上下的动作,以彰显一身的妖娆。

    一时间,两个浑身散发着妖娆气息的女人四目相对,目光中对视中有着刀光剑影。

    对比两人之间的暗斗,少司命还是一般的无言。

    倒是星魂见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要见东皇。”

    女子在星魂忍无可忍的时候,紧握着剑柄的玉手加大了力度,贝齿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挣扎了半晌,终于道出了她的来意。

    “嗯?”

    大司命诧异了。

    当这个‘惊喜’被大司命押着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岳缘只是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好几年不见了。

    对方看起来比之曾经似乎瘦了一些。

    大司命离开前,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女子的背影,这才安静离去。

    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有着的只是淡然,还有一抹回忆。

    女子面对岳缘的打量,她的目光没有避让,反而是紧紧追逐着岳阳的视线,最后四目相对。

    半晌。

    “岳缘!”

    女子一开口便道出了眼前这个戴着面具,头顶弯月的阴阳家最高统领东皇太一的真正名字,“我用赤练的名义求你一件事……”

    赤练!!!

    霎时,岳缘目光一凝,定格在了对方的脸上。

    岳缘没有想到,两人的再度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未完待续。)

099章 起航(下)

    请求?

    作为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赤练在踏上蜃楼后,见到岳缘的第一句话便是直接点出了他的名字,道出了她的来意。更是以赤练这个名字来作为请求。

    旁人或许不明白,岳缘又如何不清楚?

    赤练,是她也不是她。

    眼前的红衣女子是用的莫愁的名义,来见自己。此时此刻,她的身上那股子性感魅惑早已经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确是一个小女孩儿一般的紧张和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男子会拒绝她的请求。

    拒绝?

    她无法承受这个结果。

    “……”

    岳缘目不转睛的盯着赤练的眼睛,那如针一样的目光直视的让人有些受不住,让她不觉间侧了侧头,玉脖处更是爬上了丝丝红晕,人不由自主的避开了那双亮的吓人的双眸。

    若是聚散流沙的其他人在此看到赤练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只怕眼珠都会瞪出来。

    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更是着重提示了赤练这个词,岳缘便知道了眼前女子的来意。

    她的要求,只怕是极难,对于常人来说。

    岳缘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站着静静的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半晌。

    察觉到岳缘的目光仍然定格在自己的脸上,赤练却也不再回避,只不过,在转头迎向对方的目光的时候,脸庞上已经带上了丝丝哀愁。愁思落眉,哀怨刻骨。

    朱唇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打破这奇怪的安静,她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你的样子这些年,还是没有变吧?”

    语气低沉而饱含思念。

    一句话,让岳缘那带着质问的眼神柔了下来。

    他的样子……

    赤练见过。

    确切的说是在那似幻似梦的状况下见过。只不过她见到的一直是那个身穿道袍的道公子。却不是眼下这个一身神秘漆黑的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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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句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询问,给彼此一种多年之后回首的沧桑感。

    柳眉轻蹙。

    在这一刻,名闻江湖的妩媚妖娆的狠辣女子,聚散流沙的赤练早已经没有了传说中的模样,留下的只有一个自我哀愁,恍若黛玉葬花一般的凄艳。

    低着头,她在念念回忆。

    在错误的时候,遇到错误的人,用了错误的对待,招来了错误的结果。

    这样的形容。便是再说她。

    倘若不是当初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在对方面前全力施展火魅术,只怕也不会遭受反制,而落得如今的场面。

    那在幻觉中的几年,是她赤练最为开心的时候。

    哪怕她现在早已经明白那个赤练其实不是她,但她也能体会那份温柔,那份担当。尤其是对一个国破家亡的女人来说,那份虚假的经历堪比最为致命的毒药。

    那份被硬塞进来的记忆,如何能忘?

    这数年来,赤练早从刚开始的那种状态慢慢的走了出来。至少在聚散流沙的其他人的眼中是如此,但有一点也许没有几人能够去推测,那便是那一份狠辣已经在变质。

    人,对于第一次印象都非常的深刻。

    无论是什么样的第一次。

    第一次得子。

    第一次恋爱。

    第一次怀孕。

    第一次。很多时候太过重要。

    在那幻觉中,赤练经历过了太多的第一次,甚至包括洞房花烛。

    幻觉中经历的一切,让赤练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一直在漂泊。一直在寻觅。现在回首看已经匆匆数年,可是哪怕是卫庄,在赤练的心中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人占去了位置。

    没人知道。在夜晚入睡的时候,赤练迷糊的都会感觉到自己孤枕边有着那个人的温柔。可每当清晨来临,阳光照进窗台的时候,醒来的赤练总会怀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好似一只归家的倦鸟,默默的体会着那份孤寂与哀愁。

    孩子、相公……

    当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赤练就还是那个聚散流沙的狠辣赤练。

    这个男人,有毒。

    情毒。

    情劫。

    这是赤练压在最心底的话。

    她中了他的毒。

    思绪回转,赤练的注意力回归现实,眼下她面对眼前这个男子的时候,那已经在嘴边的请求确是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儿,有一种欲言又止的冲动。

    是担心,还是害怕?

    那种小心翼翼的紧张心态,已经浮现在了赤练的脸上。

    看着对方的模样,岳缘却也不得不有些感叹。

    第一句话,已然表明了赤练的来意。

    而眼下这种欲言又止的姿态,更是让岳缘猜到了她担心的地方。终于,岳缘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径直开口,直接点出了赤练的踌躇之处:“你是为了卫庄而来?”

    “!!!”

    抬头,一双美眸不由的瞪大。

    瞳孔更是微微收缩。

    显然。

    岳缘的话点出了赤练心中担心的地方。

    “你要我救他,或者是打消他的某些念头?”

    紧盯着赤练的双眼,岳缘踏步向前,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赤练的跟前,微微低头,脸上的黑色面具几乎贴在了她的额头,岳缘一字一句的推测道。

    “是!”

    “啊,不是!”

    心。

    跳的很快。

    让赤练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赤练被岳缘这突然的话和迫人的姿势逼得紧张起来,脚下不由的后退了一小步,但似乎想起了什么,那退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昂着头,迎向对方的目光,感受着对方那喷在自己额头上的热气。

    我不怕你!

    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下气,赤练不避不让的盯着对方。

    四目相对。

    半晌。

    终究还是赤练承受不住,低下头来,回道:“是的。”

    这一次前来蜃楼。赤练便是为了卫庄而来。

    旁人或许不会那么观察仔细,但卫庄又怎会那么马虎?

    当初不知根底的一探阴阳家禁地所造成的后果,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后悔的事情。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冷漠的男人,这份后悔岂能道出口。

    很多时候,人只有在临死前才会道出后悔二字。

    卫庄,便是如此。

    旁人不知道,可关注着赤练的卫庄自然一清二楚,即便是女人天生会演戏,但赤练的隐藏在卫庄的眼中可谓是被看的清清楚楚。与墨家达成合作。与帝国分道扬镳,在外人的面前也许是有着足够的理由,可没有人知道造成这个情况的缘由来自哪里。

    卫庄要反秦。

    他要为赤练送一个国做礼物。

    这个诺言卫庄一直放在心里,唯有在面对东皇的时候,卫庄才会觉得着急。而在这个时候,首先必须要阻止秦皇嬴政的长生之梦。

    所以,卫庄着急了。

    为此他陷入了极大的危机。

    而这个让他陷入危机的地方,便是传说中的噬牙狱。一个只能进去,却不能出来的牢狱。这个牢狱。哪怕是这天下间颇负盛名的聚散流沙也无可奈何,甚至连同样精通机关术的墨家对此只怕也只能挠头。

    这样的牢狱,也不知道曾经是为了关押何人而建造。

    赤练以一个女人的直觉,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那股极大的危机。

    思来想去。赤练发现只有一个人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救出卫庄来,而这个人便是眼前让她痛苦了数年的男人。

    岳缘。

    “噬牙狱……”

    听着赤练诉说着事情的经过,岳缘在呢喃的同时,面具下的面色也变得奇怪起来。不是赤练的要求让人奇怪。而是他的心情在对方的话语下变得有些奇怪。

    那是一种若隐若现的矛盾心情。

    同样。

    这种心情也是停留在赤练的心中。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只是,他岳缘为什么要去救?

    似乎是察觉到了岳缘心情的变化。赤练再度重复了她这一次见面时候的那句话——以赤练的名义。

    “赤练……”

    再度听闻,岳缘迎着这双眸子,却是明白了。

    这是她的决心。

    许久。

    一声低叹在赤练即将绝望的时候,在她的耳边响起。

    罢了。

    这是她的错,也是他的错。

    “两天后,蜃楼将东渡。”话语落下,岳缘的人已经从赤练的身边走过,“从今往后,你不再是赤练,你是你自己,还是叫红莲吧。”

    “不!”

    “我就是赤练,自那一天起,我就是赤练。”

    拒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岳缘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不再言语,只是带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踏步而去。

    两天后。

    原本还藏在蜃楼里的石兰、荆天明和项少羽生生的被阴阳家的人东追西撵的从蜃楼上给赶了出去,不过他们虽然没有救到高月,倒是拿到了能够救端木蓉的药物。

    而这天正午。

    一直停靠在桑海城海边的蜃楼,终于有了动静。

    庞大的船身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缓缓的动了。

    岸边。

    隐藏在人群中的石兰、项少羽和荆天明三人正呆呆的看着这大船开动,一时间三人都怔怔出神。

    许久。

    好不容易将心头那没有救出月儿的懊恼情绪压在心底后,荆天明双拳紧握,在心底立下定要救下月儿的誓言后,便听到旁边的项少羽问出了一个问题。

    “在我们离开蜃楼的时候,那个被押上船的女人是谁?”

    是的。

    那女人是谁?

    一时间,三人都满心猜测。

    同时。

    蜃楼上。

    端坐在东皇身侧,一身阴阳装,轻纱覆面的月儿正侧着头,挑着眉毛对那坐在一旁的那个对她来说算是熟悉的女人猛瞧,有着一肚子的疑惑。

    她,怎么会在这里?

    甚至,她还能感受到四周几个女人之间那略显寒冷的气氛。

    莫名的月儿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一身红色阴阳装。

    红纱掩面。

    却也遮掩不了她的身份。

    聚散流沙,赤练。(未完待续。)

100章 月亮惹的祸

    闺房。

    一柄剑。

    还有一地狼藉。

    一个身形略显佝偻的男人,在这一刻就那么拄着长剑,站在那里。而在那人的脚下,最为吸引目光的则是一份绸缎,上面黑色点点,显然这是一封密信。

    “……”

    白凤安静的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的男人,他突然理解了对方的身上出现的这种状况。当初,那人的离去,不也是让他这样嘛。

    赤练!

    哪怕是看到这样的结果,可白凤还是无法明白赤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从哪里看,都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低着头,指尖在下巴上摩挲了下后,白凤最后还是将这其中的关键点停在了曾经的那次试探阴阳家禁地的事情,只怕是那一次,才会让赤练做出如今这样的抉择。

    白凤也想问一声为什么。

    目光静静的停在对方的背影上,白凤突然发现一直以来聚散流沙的这个完美的首领,在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情绪。而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山,让人摸不着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让人畏惧的人。

    卫庄,喜欢赤练吗?

    脑海里,白凤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在这个问题弥漫在心头的那一刻,白凤却是忍不住的去揣测。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在以前赤练是倾慕卫庄的。

    那么他呢?

    这个无情的鬼谷传人,真的喜欢赤练吗?

    无情?

    是的,自卫庄放弃无双的时候,就让人知道他有着无情的心。

    只是在看到这一刻卫庄那莫名带有一丝悲意的背影,白凤觉得这答案应该有一丝纰漏,或许卫庄亦是一个有情的人,只是隐藏的太深。

    “只要是聚散流沙的人,除非是我放弃了,否则的话生是流沙的人,死是流沙的鬼。”卫庄的声音落在了白凤的耳中。只见他的身躯不知何时恢复了以往的挺拔,低声道:“千金一诺,我卫庄可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

    眼皮微微颤动,白凤的神情有些愕然。

    这话。让人听的不明不白。

    白凤觉得听明白了一些,但又有一些东西没有明白。

    前面的话是卫庄对赤练的离开的愤怒,而后面的话……白凤没有明白。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聚散流沙与阴阳家在这一刻已经成为死敌。

    女人发疯会可怕。

    男人发疯,会更加可怕。

    低头。

    卫庄的目光在地上的那卷轴上停留了一眼。鲨齿一动,剑气自发,径直将其搅成了碎末,他人这才转过身来。旁人不明白,只有卫庄自己清楚。

    说话算话,那是他曾经许下的那份诺言。

    要给赤练一个更加强大的韩国。

    而眼下,人已经不在。

    可诺言,身为一个男人还是要去完成的。

    转身,卫庄手持鲨齿剑自白凤身边走过,在离开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微微撇头,道:“这房间让人整理下吧,恢复原样就可以了。”

    “……”

    白凤闻言,眉头不由的挑了挑。望着卫庄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桑海。

    小圣贤庄。

    在遍观儒家典籍后,公子扶苏对儒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便是文字统一。

    统一,是帝国的国策。

    许多的东西,都进行了相应的规范。

    对于这一点。公子扶苏是赞同的,在对儒家提出了要求后,加上对儒家的三位当家的印象颇为不错,倒也许下了一些东西。无疑。儒家的一些主张,十分的适合公子扶苏的脾性。

    很多时候,人与人,人与事,对胃口才是最重要的。

    显然。

    双方对上了。

    儒家兴高采烈的回去让人用秦国小篆统一典籍了。

    当然,在这其中。儒家的人以一种劝谏的口吻,侧面提示了下帝皇求长生的负面作用。而这些话,加上公子扶苏本身的担心,使得公子扶苏听在了耳中,留在了心里。

    不过,在这个时候,公子扶苏的面色很是阴沉,并不那么好看。他的目光停在了站在下方的帝国丞相李斯的身上,静静的听着对方的汇报。

    噬牙狱!

    阴阳家!

    被影密卫首领章邯抓入噬牙狱的墨家盗跖,加上聚散流沙的卫庄和帝国叛徒盖聂全部逃离,让他们功亏一篑。重要的不是这些叛逆的逃离,而是阴阳家的做法。

    据影密卫的观察,有阴阳家的人掺杂在了其中,帮助了这些叛逆。

    “如果属下没有猜错,那应该是阴阳家的控心之术。”

    章邯看着公子扶苏那几乎可以冷的低下水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道出了自己的猜测:“控心之术,能在这上面有这样造诣的,据属下了解帝国上下只怕只有阴阳家擅长……”

    神秘,防不胜防。

    被控制的人压根儿就不清楚。

    “可是,能够无视空间,控制噬牙狱的狱卒……这,那阴阳家的长老恐怕没有这个能耐吧?”李斯隐隐的扫了一眼公子扶苏的神情,目光停在章邯的身上,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阴阳家的长老是很厉害,可也应该没有达到这种神鬼莫测的地步。

    听到李斯的质问,章邯的面色在这一刻变得很是奇怪,用一种很飘渺的口吻回道:“属下也不敢肯定,但在那一刻,我感觉到空间四周好像被什么东西无孔不入,好似有着什么人在注视着自己,并在自己的脑海深处轻声细语。”

    “如果不是属下清醒的快,只怕……有狱卒莫名的变换了立场,向那墨家叛逆盗跖提供了帮助。”章邯有一句话没说,若是那感觉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只怕他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嘶——

    听到这里,哪怕是公子扶苏也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这语气,这口吻,好似章邯遇见了鬼神。

    这,难不成……

    公子扶苏和李斯对视了一眼后。便随口道了一句:“蜃楼,起航的太是时候了。”

    顿时,场面变得安静下来。

    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整个帝国高层,除了当今的皇帝嬴政外。其他人没有几个能够真正了解那阴阳家最高首领东皇太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身为嫡长子的公子扶苏,也只有听闻过东皇太一的名字,而没有见过这个人。

    至于李斯,也不过是当初荆轲刺秦王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眼。

    一身黑袍,头顶弯月,戴着面具。

    反手之间,镇压了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荆轲,使得对方功亏一篑。

    那人太过神秘。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一时弥漫着沉重的气氛,站在上面的公子扶苏双眼眯了眯,脑海里回荡着儒家的三位当家的提出的劝谏,双拳紧握了下,他在心底对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心思做出了决定。

    此时此刻。东海上。

    巨大的蜃楼如同一座小岛一样迎风破浪,朝东方日出的方向驶去。

    甲板顶端。

    岳缘双手负背,立足其上,正出神的看着远方那一片湛蓝。

    在他身后,则是一身红妆的赤练站在那里,同样失神的看着前面的海景。

    对一个从来没有离开大陆来到海上的人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体会。刚开始,还因为不适有些晕船,不过本身是练武之人,赤练倒是很快的适应了下来。

    她发现。站在高处看着大海,会让她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舒畅不少。让她恨不得对着那空旷的大海,大声的喊上几声,以抒发那心中的畅快。

    “你可以对着大海喊上几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赤练的想法。岳缘突然开口说道,给了一个很是正经的提议。

    “啊?!”

    赤练一怔,面色一红,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做出心中想要做的事情。不知怎的,在踏上这蜃楼上后。赤练发现自己变得没有过往那样肆无忌惮了,变得娇羞了。

    要知道以往她的面皮可是很厚的,调笑戏弄他人那是轻易的事情。但在对方的面前,赤练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做到如同幻觉中老夫老妻那样的熟稔。

    “你这样做,真的想好了吗?”

    岳缘的声音随着海风飘荡,在飘去远方的时候,也落在了赤练的耳中,“也许卫庄会发疯的。”

    “他太近,却又隔得太远,是一个抓不到的人。”

    “而你,明明那么远,却又隔得太近,近的伸手可触。”

    “但我知道,若是在蜃楼离开前没有做什么,我怕连我梦中伸手可触的人再也抓不到了……”赤练声音越说越低,又有着一种蕴含在其中吐露不出来的委屈:“哪怕这本身是梦。”

    是表态。

    也是抉择。

    痛苦了多年,在脑海里思恋在这一刻化作了柔声细语。

    对此,岳缘却是无言以对。

    喜欢吗?

    岳缘扪心自问,只怕不是。这个错误,当初本身就是因一个名字而起。比较起来,她不同雪女、亦不同阴阳家的其他女子。她与他之间,本身是陌生人。

    更多的只怕还是怜惜。

    只是这份怜惜,在这一刻,使得两人的关系变成了这样。

    忽的,岳缘身体一颤,却又猛的停了下来。

    玉步轻移,赤练提步上前,来到了岳缘的左侧,然后紧挨着对方轻轻的侧靠了下来,就如同曾经在幻觉中一样。

    一样在船上。

    只不过没有纸伞,没有烟雨。

    下方。

    甲板上,月神、大司命、少司命还有月儿四人也站在那里依栏望海,不知在何时几人的目光已经转到了蜃楼的顶部方向,眺望而去。

    莫名的——

    月儿只觉得四周气氛再降,也不知是海风太冷的缘故还是怎的,让人打了一个哆嗦……想了想,月儿走到了和自己个头一样的少司命的身边停了下来。东瞧瞧,西看看,最后月儿低着头开始打量起自己衣服上的那六个月亮起来。

    死死的盯着,就好像那上面的月亮正在惹祸。(未完待续。)

101章 选择

    天有不测风云。/xshuotxt/

    有的时候,人心叵测比这苍天变化的更加的快,更加的不可捉摸。

    在阴阳家几乎举派踏上蜃楼朝日出的方向而去后,这一时间原本在这帝国上下庞大的阴阳家势力也降到了最低点。

    哪怕是以往那些对阴阳家有着合作心态,有着追求的人,在这一刻都紧紧的隐藏起自己的心思来。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无法预测的未来,让人无法揣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若是长生丹方成功,那么阴阳家可能攀登上更加不可视的高峰,若是失败,那么阴阳家有着最大的可能是落下万丈深渊。

    触怒第一个一统华夏的人,没有人去敢保证秦皇嬴政将是什么样的心思。

    他们在等。

    等这一事件最后的结果,再考虑自身的利益,可不想吃不到好反而惹了一身骚。不过阴阳家举派离开,倒是让墨家、儒家等等一众被阴阳家压在下面的百家有了真正可以敞开胸怀呼气的时候。

    当阴阳家在的时候,这些人都切切感受到那股来自上面的庞大压力。

    他们的离开,就好似那弥漫整个天空的乌云被阳光一扫而空,让人莫名的有一种轻松感。

    墨家。

    好不容易从噬牙狱里逃出来的墨家统领庖丁拍了拍自己那鼓鼓的肚皮,回想起自己在噬牙狱的经历哪怕是以他那‘宽广’的胸怀也算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一个不好,连盗趾和盖聂外加卫庄四人一起都会死在噬牙狱里。

    这个据说由商朝姜子牙所建造的牢狱,也不知道到底是用来关谁的。

    是的。

    在逃出噬牙狱后,庖丁与盗趾两人的思想开了小差,两人凑在一起嘀咕这个恐怖的噬牙狱到底曾经用来关谁。

    只是时间太久,后人也只能微微猜测。

    “噬牙狱说起来是军事堡垒。但我觉得这更多的还是用来关押人的牢狱,与军事堡垒的作用完全不符。”

    盗趾非常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堡垒,没有退路的话。那会绝对被人生生困死。”

    “我也这样觉得。”庖丁赞同道:“哪怕是在里面保存不少的粮食却也不够,以姜太公的能耐想来不会铸造这么一个自困绝地的场所。”

    两人思来想去。觉得这噬牙狱只怕不是所谓的姜太公为武王修建的军事堡垒。一旦伐纣失败,退回这里,那将是绝地,只能老死在里面了。

    “是的。”

    “它本就是绝狱。”

    一边的盖聂在与高渐离说着话的时候,听到两人的嘀咕,便直接插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而且里面的功能不出意外的话秦军只能启动一部分。”

    “若是完全启动的话,只怕我们几人逃不出来,哪怕寻到了那个留下来的出口。”

    “那为什么要说是军事堡垒?”盗趾闻言立即反问道。他听到了这其中的含义。

    对此,盖聂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句:“传说如此……”

    “嘿嘿……”

    庖丁捏了捏自己那胖乎乎叠了好几层的肉下巴,他倒是明白了,姜太公的声明不允许有这样一个黑点,笑着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个噬牙狱到底是用来关谁,是什么样的人值得用那样的架势对待?”

    “如果没有那个出口的话,那是不是只有进得去,出不来啦!”

    盗趾见状接过话头,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推测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牢狱。世所罕见。”眯着眼睛,盗趾的脑海里似乎还在回忆那不断更改变化牢房位置的噬牙狱,那种变幻莫测的牢狱。到底是用来关押什么样的人,这也是他的疑惑。

    值得用这样的牢房来关押,那么那将是什么样的势力,什么样的人才值得堂堂商朝姜子牙如此做法。

    是啊!

    在曾经,究竟是谁值得堂堂姜太公如此对待?

    纣王,还是其他的谁?

    “哎?”

    “对了,话说姜太公当初一出山就是班大师这样的糟老头子了,那么说班大师也有机会咯?”一阵沉默后,盗趾突兀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整个场面诡异至极。

    所有人的目光在看看盗趾的同时,又瞅瞅站在角落的班大师。不约而同的几乎在脑海里脑补了下,一时间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唯有班大师鼓着眼睛瞪着盗趾。哭笑不得。

    山顶。

    笑三笑面无表情的眺望着东面的海平面,原本停在那里的蜃楼早已经没有了踪迹,早在几天前,蜃楼已经。

    “举派而走。”

    “倒是一个好办法。”

    笑三笑眺望着那平静的海面,迎面感受着那略带腥味的海风,自言自语道:“这一次,人那么自负的同时还警惕了太多。”

    抬头。

    在海风吹的脑袋两侧的皱巴巴的白发不断的跃动着,笑三笑的目光从海上收了回来,投到了天际那轮炎日上面,盯着看了半晌,直到他觉得自己的双眼有些发花的时候,这才收了回来闭上了双眼,右脚轻轻的踏了踏,用一种怀念的口吻继续说道:“脚下的这座牢狱,这一次再也无法困住人了。”

    他脚下山体的内部,正是墨家几人刚刚逃出来的噬牙绝狱。

    “落在秦军的手中浪费了。”

    口中是唏嘘的感慨,但笑三笑却没有任何尝试改变的心思,有些东西一次可以,却不能再次尝试。哪怕是面对蜃楼的,对笑三笑来说,也有着可以驱使海龟追赶的办法,可面对那个人,笑三笑压根儿没有上去硬拼的心思。

    因为那是一个无敌的人。

    只是站的越高,却也寂寞的越厉害。

    他不会败在别人的手上,他只会倒在他自己的手上。即便是死,那也是他自己作下的结果。

    不过……

    虽说不会给对方的生命上带来太多的威胁。可事情并不是单纯的一个人的失败来做结局的。因为在笑三笑看来,嬴政所拥有的野心远远要比帝辛来的更大。

    “你举派而走,是个解决办法的时候。也留下了另外一个纰漏。”

    “离间。”

    “最合适不过了。”

    话落,转身。

    独留潮响。人早已经不再。

    帝都。

    咸阳。

    秦皇嬴政就好似夏禹所铸造的九鼎一样独镇九州。只要他人在,存在他眼皮底下蹦跶的魑魅魍魉只不过是眼中戏剧而已。毕竟在等待的同时,总得需要一些东西来打发时间。

    而这一次,他关注的对象便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公子扶苏,和十八世子胡亥。

    至于其他的王子,在这两人的面前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嬴政想看戏。

    看某些人的表演,来愉悦自己,来消遣等待中产生的烦躁。

    毕竟等待是需要耐心的。

    尤其是对一个追求长生的帝王来说……等待好比羽毛在撩拨。越撩越痒,越痒越烦。

    要知道,嬴政作为一个帝王,其实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可自从长生摆在自己面前,当蜃楼后,他的心就有些急了。旁人看不出来,只有嬴政自己知道自身的情况。

    他在担心。

    若是那东皇太一私吞了凤凰,那会如何?

    毕竟阴阳家几乎是举派而走。

    面对一个完全探不着真正根底的东皇,嬴政安插在阴阳家内部的人也没有让他产生足够的安全感。不过,眼下。对秦王嬴政来说,他所做的就只有等。

    然后看看天下间又有哪些人心怀异梦,对他对帝国存有敌意。

    “唔!”

    “朕无聊了!心焦了!”

    空旷无比的大殿上。端坐在九五之位上的嬴政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是时候清洗下那些隐藏的魑魅魍魉了!”

    想到这里,嬴政已经有了决定。

    半天后。

    一道圣旨自咸阳传出,由人朝桑海城的公子扶苏送去。

    圣旨上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秦皇要祭天。

    与此同时。

    远在桑海的石兰在蜃楼离开的两天里,再度做了一个决定。

    这一刻。

    偏僻角落。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两人四目相对,迎面而立。

    “这……这个是?”

    项少羽手中拿着一卷黑色的卷轴,面色发红,整个人在这一刻压根儿没有项家一族少族长的气质。反倒是好似一个害羞的少年变得踌躇不安。

    “我们蜀山一族的至高秘籍,它是同长生丹方一般无二的存在。”

    石兰的目光在卷轴上停留了下后。迎着项少羽的视线回答道。这话,是真话。也是谎言。

    秘籍?

    项少羽闻言不由一愣,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尤其是好兄弟的荆天明更是墨家举子。由此他自是知道秘籍这一词中所蕴含的重量。

    这,就堪比他们项氏一族的家传兵法。

    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

    而此时此刻,石兰选择了他,那是不是说……

    项少羽发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脸颊也有些发热。

    “我为蜀山选定了你,也为自己选定了你,只有你才有潜力推翻暴秦……”石兰看着项少羽那不同寻常时候的表现,却是面色严肃的说道:“但你现在的能力还不够,这秘籍可以让你更上一层楼。”

    “石兰。”

    “我项少羽定会推翻暴秦,以报你的族人之仇!”

    面对石兰的叮嘱,项少羽已经开始自己的立誓言,不仅是在口头上,更是在自己的心里。若是有一天破秦,他项少羽定要以秦军性命活祭石兰族人。

    “……”

    说完后,石兰的面色流露出了一丝幽怨,随后低头喃喃道:“从今天起,少羽可以真正的改口叫我小虞了!”

    霎时,项少羽大喜。

    ps:大家的包养,让小四(绝对不自称四娘)感激涕零,有这么一部分铁杆书迷,是小四的荣幸。

    既惭愧,也感到高兴,同时也有一点怪异的地方。

    毕竟从没有试过被一群人包养过……确实有压力,但也能将其变成动力。

    没有其他可多说的,只能说我已经躺好,正面来吧。(未完待续。)

102章 诺言

    帝国大势。

    浩浩荡荡,犹如钱塘潮水。

    即便是在一连数年的时间里,开始了不少极大的土木工程,譬如皇陵、蜃楼和万里长城,可哪怕是如此滥用人力物力,但帝国看起来仍然是如日中天。

    至少在秦皇嬴政活着的一天,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这一点,是那些活动在黑暗处的叛逆们的共同所想。

    墨家。

    还有项氏一族。

    只是在经历了荆轲刺秦失败后,这些人里便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要知道当初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天下第一次刺客,在墨家专门锻造出来的屠龙利器下,却是落得那么一副局面,连残虹亦被重新铸造,打造成了渊虹,落在了盖聂的手上,这让人不得不感慨。

    嬴政四周的守卫实在是太强了。

    若是嬴政能够得到长生丹药,那么获得长生的话那种场面,想来不寒而栗。

    比较起儒家,还有项氏一族来说,唯有墨家才能更加体会到其中的恐怖。

    “当初挡下荆轲的应该不止是师兄你吧?”

    卫庄目光安静的看着盖聂,开口询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曾经真正挡下荆轲致命一击的该是那阴阳家的东皇。”

    “”

    盖聂闻言微微侧头,任由耳畔的碎飘荡,目光停在了盖聂的身上。他在等待,等待卫庄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

    盖聂的沉默,无疑是答卫庄的最好答案。

    “在噬牙狱的时候,我曾经抽了一个空闲,专门询问过墨家盗跖,从他的口中大概的了解到了他们所尊敬的曾经天下第一刺客荆轲的能为那种抱着必死状态下的荆轲,那时的师兄你是挡不下来的。”

    “我也挡不下来。”

    “咫尺之间,人可敌国。”

    “能挡下来的只怕也只有那个深不可测,神秘莫测的东皇太一了。”

    听着卫庄类似自言自语一般的推测,盖聂还是难得的保持着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客,那个所谓的剑圣身份,说穿了不过是帝国官方的赐予。

    对于盖聂来说,这其实是一种侮辱。

    只不过他一直以来没有任何的话。没有拒绝,只是安静的承受了下来,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当初荆轲与丽姬两人的请求。

    千金一诺,莫过于此。

    而且卫庄也没有说错,荆轲曾经的那一剑。曾经的他是挡不下来。

    甚至

    那一往无前的绝剑,即便是东皇亦被生生刺破了的手掌。

    只是这一幕没有人看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漫天的烟尘所遮掩,再度入目的是被折断的残虹剑,以及被抛飞的荆轲。在墨家机关城,渊虹之所以被卫庄的鲨齿剑所断,其根本原因不仅仅是重新设计的鲨齿比较克制长剑,更重要的是渊虹剑的原身残虹被人为的折断过。

    在很多的时候,身为师兄的盖聂都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

    有太多的话,他都不会去说。更多的还是去做。

    这种性子,造就了一个从容淡定,处事冷静的盖聂。

    “换句话说,当初保护嬴政的更多还是阴阳家,而不是现如今赵高的罗网。”在卫庄看来,现在帝国在江湖上那凶名赫赫的罗网比较起阴阳家来,简直不堪一提。

    虽然赵高手下六剑奴有着厉害的剑法,还有一套合击之术,可在卫庄的眼中,也不过如此。

    哪怕是面对六人的合击。他卫庄也只能狼狈抽身而退,却没有面对阴阳家东皇太一那没有拔剑的勇气。

    “现在”

    “阴阳家几乎举派而走,嬴政的身边没有那么严密的保护了。”

    “墨家,其实该重新再来一次刺秦。”

    转过身。一头的白迎风飘扬,卫庄似笑非笑的盯着站在面前的盖聂,笑道:“只是墨家眼下在没有一个像荆轲一样的剑客了。”

    至于眼下墨家最强的剑客高渐离,卫庄在心底间其实对他是有些不屑一顾的。

    他的剑,承受不起那般重量。

    在那种情况下,能否抬的起来。也是需要足够的力气和勇气。

    高渐离的剑,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剑。

    至于盖聂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鬼谷一脉的人。再与墨家亲密,也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他的身份。

    “”

    盖聂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在这一刻出现了丝丝变化。以他对卫庄的了解,这些话卫庄说的有些多了。沉吟半晌,盖聂突然抬起头,眼带惊诧的盯着卫庄,“小庄,你想刺杀嬴政?”

    震惊。

    一直淡定从容的盖聂在这一刻心惊了。

    “不行!”紧接着盖聂便否定了对方的心思,“帝国太危险了。”

    “一个长生的帝皇更危险。”

    对一个长生的人来说,哪怕他资质再差,但有足够的时间去浪费去提升,去变强。卫庄拄在地上的剑,微微的加了一点力道,剑鞘在地上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槽,接过盖聂的话头,道:“再说危险的是帝国,而不是嬴政。”

    “师兄。”

    “莫不是因为那东皇的缘故,师兄也失去了拔剑的勇气?”

    “可是东皇已经随蜃楼离开了。”

    侧头,讥笑。

    是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对此,盖聂没有说话,只是左手握着的木剑的力道加大了一分。

    没有再去劝诫,盖聂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师弟的性子,他是一个霸道是一个固执的人,一旦决定某件事情,外人是极难阻止的。不撞南墙不头。

    撞了南墙,可能也不会头。

    最后,一切都化作了盖聂嘴中的三个字:“为什么?”

    “师兄能带着荆天明逃亡,是为了诺言。”

    “那么身为师弟,我卫庄又岂能甘愿人后?”

    “哈哈哈!”

    大笑间,卫庄转过身,衣袍飘飞中。扬长而去。

    诺言?

    是为了谁?

    抬起头,目光停在那袭不断飞扬的衣袍中,盖聂就那么注视着自己的师弟大步离去。

    墨家,据点。

    雪女带着一个模样还算可以的年轻少女。正在整理着墨家典籍。

    房间里。

    雪女擦拭着竹简上的灰尘,一边将其放好,一边随口说道:“你家掌门真有意思,派了一个小丫头跟在我身边,以示诚意。”

    “我家掌门说。其实我们天宗才和你们是一路人。”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怀中抱着一大堆竹简的少女颇为辛苦的跟上雪女的步伐,一边答道,语气里很是认真。

    “那人宗呢?”

    对于身后抱着竹简显得很累的少女没有丝毫的在意,雪女在认真的整理着典籍的时候,随口说道:“可眼下,人宗才是我墨家的盟友啊!”

    “啊!”

    小姑娘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摆在明面上,道家天宗可是站在帝国的这一方,而不是如人宗那样。不过小姑娘歪着头思考了半晌。在将怀中竹简递过一份给雪女的时候,顺口说道:“唔我们天宗和你是一路人。”

    一字之差,你与你们。

    这其中的意思可是千差万别。

    听到这里,雪女不由的过头,目光停在了小姑娘的脸上,似笑非笑,看了半晌,直瞧得对方面色红,不知所措的时候,这才轻启玉唇。道:“很聪明的小丫头,你跟着我好了。”

    “我不要!”

    听到这个要求,小姑娘的脑袋摇得向拨浪鼓,拒绝道:“人家是掌门的人。”

    “那。让我统一一下嘛!”

    语气低沉,冷意横扫四周。

    霎时。

    气氛陡变。

    在小姑娘面前的雪女不再是之前那般和气的大姐姐模样,浑身上下肆意散着冰冷的气息,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一双美眸中蕴含的是一种夺人心魄的目光。

    一时间,小姑娘汗毛倒竖。

    这墨家统领雪女。实在是太恐怖了。

    “好了,吓到你了将竹简给我吧。”

    雪女突的抿嘴一笑,犹如冬日春雪,遇阳即化,更似一股春风拂面,哪怕是同为女子亦能够感受到一种迎面桃花的舒畅之意。之前的那种恐怖,好似幻象一样消失不见。

    “”

    任凭对方从自己怀中的拿走竹简,小姑娘的面色还有些苍白。刚才的那一幕,不是幻觉,她那僵硬的四肢正在告诉她这个事实。

    她,好想天宗。

    只是一想起那个能够将人看透的掌门,小姑娘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已经让人绝望了。

    一时间,在雪女背对着自个儿的时候,小姑娘委屈的哭了。

    与此同时。

    东海上。

    小山般大小的蜃楼正在东渡。

    这天气说变就变,尤其是在海上的时候,东渡的蜃楼在这一刻遇到了绝大的困难。

    暴雨将临。

    甲板上。

    大司命、少司命等人立足其上,抬头望天。

    天际黑压压一片,乌云盖顶,整个儿天空都要掉下来一样,这让人一看就莫名的有一种压抑之感。在这空荡荡的海面上,哪怕是从没有出过海的人,都知道遇到暴风雨的天气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一时间,许多人都心情沉重。

    月儿站在中央,昂着头,看着天空,小脸上也是一片沉重。

    在一旁的赤练,更是如此。

    “云中君,你不是说过这几天的天气晴朗如昨吗?”月神指着那隐隐传出雷霆声的乌云,对站在一边面色愕然的云中君,语气淡然的问道。只是在那声音里,有着一股即将爆的怒意。

    “!!!”

    云中君整个人还有些愣,对于月神的话充耳不闻,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那天象上面。

    不应该!

    这是他这一刻唯一的想法。

    他的观测没有错,天象在这几天理应都是晴朗的日子,绝不会是这个样子。倘若暴风雨降临,滔天海浪滋生,那么只怕以蜃楼完全挡不住大自然的力量。

    若是耽搁了东皇大人的目的,只怕

    一时间,云中君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就在这时。

    蜃楼的最深处。

    一身黑衣黑袍的岳缘睁开了双眼,放在星魂脑袋上的右手收了来。

    抬头。

    昂。

    目光望向头顶,似乎要穿透层层建筑,直到天际。

    半晌。

    岳缘开口了:“让开!”

    声音穿过空间来到了甲板上众人的耳中,在几人连忙避开的动作下,只见一股磅礴阴冷的剑意自蜃楼深处爆,以整个蜃楼为中心,朝天际刺去。

    恐怖的剑意直透苍天。

    随后,一剑横斩而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天际的乌云被这一道通天的剑意一分为二,自中间斩出了一条足足数百丈的空白,这条空白蔓延而出,直达天际,让人一眼看不到头。

    在这空白中,金色的阳光照耀而下,将整个蜃楼渲染成了一片金色。

    闭目。

    岳缘继续恢复了打坐的模样。

    而甲板上

    所有人都微张着嘴,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无法神。其中,月儿更是鼓着眼睛,张大着小嘴,目瞪口呆。赤练亦是玉手捂着嘴,惊诧莫名。

    啪!

    云中君更是双膝一软,跪在了那里,面带狂热的看着天空那一条空白,道了一句。

    “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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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章 飞蛾扑火(上)

    一剑破天。

    这超乎人所想象的一剑,解了蜃楼所要面临的险境。

    在千万缕阳光的沐浴下,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蜃楼,就那么按照这条被剑气在满天乌云中勾勒而出的湛蓝天空下,翩然而去。

    神。

    这是金部长老云中君脑海里的唯一想法。

    以往他在怎么想象,在怎么揣测东皇阁下的能为,可也只是他自己的想象,当这一幕出现在云中君面前的时候,就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亮澈天地间,在他的心头划下了重重一笔。

    哪怕在过往,云中君对东皇本人就抱有一种狂热的崇拜情绪,可在这一刻,见识到了压根儿不应该属于人世的一剑,那种情绪已然到达了最顶点。

    澎湃。

    激荡。

    最终这一切化作了一个实际的动作。

    双膝一软,云中君就那么跪了下来,仰着头直视那天际中间那宽阔的痕迹。

    月神不出意外,她面纱下的神色亦是欣喜。没有什么能阻止东皇阁下行事,即便是苍天也不可以。大司命眼眸的深处也悄然无声的流淌出了一丝崇拜。

    寻常一直保持的淡漠神色的少司命,在这一刻也是面带惊色。

    至于赤练,此刻也是目瞪口呆,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一剑,这一幕,已然不是她所能想象的结果。

    大人如此,就更不用说月儿了。

    小嘴微张,瞪大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际的那一道裂痕,小脑袋里一时间无法回过神。

    这是什么?

    月儿也算是经历丰富,自小见识过不少的高手,但那些所谓的高手在这一剑下全部不值一提。他们所有人,在自己这个生父的面前,都不过如此。

    而且岳缘从未说自己有多厉害。

    可这一幕。已经让月儿的心思受到了冲击。

    据说她的娘亲的能耐不会相差太多,在回忆自己印象中那个母亲,两者的分别实在≈style_txt;是千差万别。更不用说,前不久月儿还得到消息知晓了前任墨家巨子正是太子丹。

    一看到这里,月儿就有一些抑郁。

    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至亲之人都是这样,更恍若其他的人?

    这,是她的问题,还是世界的问题?一时间,月儿满怀心思。

    蜃楼。

    最底层。

    一剑出手,破除了蜃楼即将面对的暴风雨。随即岳缘便再度陷入了打坐状态。

    他能感觉到,随着蜃楼的东渡,自身的能为还在隐隐的增长,这种增长不是硬实力上的长进,而是一种对剑,对自身的掌握的增加,更是情绪上的一种亢奋。

    是的。

    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一种即将面对凤凰,一种从骨子里到血脉里的兴奋。

    这种感觉,对岳缘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

    自一开始。面对任何的人与事物的时候,即便是在各个世界的顶尖人物,岳缘也没有这样的心态,哪怕是那火麒麟也没有让岳缘产生过一丝一毫兴奋之感。

    而今天……

    他兴奋了。

    蜃楼的那一刻起。岳缘在陪了赤练后,岳缘便察觉到了心态的变化。这心态,与曾经在天龙时期的时候,也并不同。那时只是一种单纯的生理冲动,而如今则是心态上的兴奋。

    血液流动加快,心也跳的快了一分。

    岳缘知道。这是本能。

    是龙对凤凰的天生敌对。

    只要碰面,便分生死。

    而这份兴奋,便是一种猎杀的冲昂之感,甚至连曾经被岳缘好不容易消去的那股生理冲动也在这股兴奋的激荡下开始有着一种复苏的迹象。

    岳缘知道,只怕随着蜃楼离凤凰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么这股兴奋便会越来越浓,越来越盛。当两者碰面的时候,便是这股兴奋感达到最为巅峰的时候。

    “啊哈——”

    张嘴,白色的气流从面具的缝隙中窜出,目光停在那端坐在自己面前双眼紧闭不知生死的星魂,岳缘微微的扭了扭头,对于这种兴奋,他在这一刻却也是没有丝毫的解决办法。

    这,已经不是功法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唯有彻底根除,才真正能解决自身所面临的问题。

    不过……

    岳缘倒也期待,这股兴奋到底能将自己催发到什么样的地步,能将自己的剑催发到什么样的境界。他也想见见自己真正意义上全力不留余地的爆发下,到底有多强。

    同时。

    帝国。

    上下的局势,在蜃楼东渡后,就开始了变化。在无数人的眼中,就好比脱了缰绳的野马,开始乱七八糟的跑了起来。可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自己是那个持有套锁的人,是能够套住这匹脱缰的野马的人,能够掌控局势的人。

    就好比是篝火,是继续让它燃烧还是扑灭,那么你到底是飞蛾,还是持水提桶的人?每个人都对自个儿做了一份自我认知,只是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那只飞蛾,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将是提桶倒水的人。

    譬如——儒家。

    只不过不同其他的人,儒家的人在自认是提桶倒水的人的同时,也抱有一种殉道的心态来进行。

    尤其是在公子扶苏被秦皇嬴政一道圣旨传回帝都后,在桑海城的小圣贤庄,儒家三位当家就此开始做了相应的安排。自然,以三位当家的谨慎,也是留下了退路。

    毕竟,嬴政到底是嬴政,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去成功劝导,对方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意见。

    面对他,就必须要防止意外。

    最终,儒家三位当家在彼此盘算了一番,又与荀子交流了后,定下了时间。

    祭天。

    这将是一个好节日子。

    如果成功,那么儒家将要踏上舞台,如果失败。那么就必须再度潜伏,等待公子扶苏。

    三位当家中,张良在伏念做下决定后,自己的心中也隐隐约约的起了另外一个念头,就是当初几人对谈中,那在脑海里一闪而逝的想法。

    如果……

    我说如果出现了最大的意外,那么就只有……

    低着头,向来温文尔雅的张良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行此险事。

    就在小圣贤庄儒家磨刀霍霍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其他的地方自然也是发生着其他的事情。

    只是比较起儒家即将到来的大行动。墨家和项氏一族的事情则要小的多。

    墨家的人在这段时间里仍然是在准备着自己一贯以来的安排,在阴阳家几乎举派而走的时候,他们的力度反倒是加大了不少,颇有一种想要取代阴阳家的错觉。

    可惜,这个只是错觉。

    不仅墨家上下,哪怕是雪女都知道。

    想要达到阴阳家的地步,除非秦国倒下,新生的帝国是他们墨家支持的人。

    在雪女的眼中,眼下的墨家达不到这个地步。

    或者说还不够格。

    巨子不合格。

    墨家此刻的巨子。则正在项氏一族的少族长项少羽两人进行寻常的打闹……或许,这一次可以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切磋?

    叮!

    剑与枪的交击。

    火星四溅中,反震的力道将两人震的倒退开去。

    “咦?”

    荆天明歪着脑袋,盯着项少羽诧异道:“少羽你今天变得有些不同。厉害了不少。”

    “那是当然!”

    项少羽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手中霸王枪随意的舞了一个枪花,嬉笑道:“所以天明你还是得叫我大哥。你还是我的小弟。”心中却是在嘀咕,幸好幸好!

    “……”

    荆天明闻言瘪瘪嘴,翻了个白眼。

    不说这个。真正让荆天明诧异的是这段时间里项少羽的心态变化。别看荆天明平时吊儿郎当,他可是对旁人的心思有着很敏感的体会。之所以眼下才发现,那是因为在蜃楼上没有救回月儿,使得这段时间里荆天明整个人都属于一种病怏怏的状态,并没有察觉而已。

    可现在……他察觉到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项少羽便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好事,也不说给人家也开心一下。

    不过更重要的是,荆天明能够很明显的体会到项少羽个人武力上的提升,不再是以往那种战场上大开大合的打法。要知道,荆天明他是墨家巨子。

    虽说年少,可身上是有着太子丹的一身深厚内力。

    在两人对决的时候,项少羽除去战场上经验丰富些外,外加自己本身的神力,他其实是没有什么优势的。因为战场与个人切磋完全是两回事,真正用内力下,项少羽是不占优势的,反而是劣势。

    可这次……

    明显,项少羽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哎?”

    就在荆天明准备询问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项少羽的双眼所吸引,注意力落在了上面,不由开口道:“少羽,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眼睛?”

    项少羽一愣,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不明所以。

    在荆天明的眼中,他非常清楚的看到项少羽的双眸似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尤其是那瞳孔。

    就好像瞳孔被复制一样,开始重了。

    当荆天明说出了项少羽双眼的情况后,项少羽也不由一愣。

    在寻来一盆清水后,对着那倒映在水面上的人影,项少羽无比认真的观察着。

    许久……

    他,笑了。

    笑容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放松。

    终于,没有辜负对方的期望。

    望着倒影中那双有着重瞳迹象的双眼,项少羽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104章 飞蛾扑火(下)

    一个最佳的选择。

    阴暗处。

    一头秃顶的糟糕发型,糟老头子形象的笑三笑正立于黑暗之中,静悄悄的看着那前面的一幕场景。两名少年的招式,在他的眼中还显得太过粗糙,招式太重痕迹,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致命的缺陷,不值一提。

    不过换做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两人在武学上都有着自己独到的天赋。荆天明悟性与灵性不错,而项少羽在武学资质上更是天赋罕见。

    荆天明得到了墨家巨子的传承,更是在不知不觉间融合墨家的法门,至于项少羽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将他的那一套绝学摸索着踏进了门槛。

    可是两名少年的性子,无疑是项少羽更加合笑三笑的胃口。

    至少在身份上,项少羽不同荆天明与大秦不清不楚,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立场坚定的反秦之人。

    “他,就是你的选择?”

    一道冷中带着怒意的声音突然传进了笑三笑的耳畔,年轻的声音里,更多的还是带着一种质问。

    在笑三笑身后的阴暗处,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一个满头血发的魁梧年轻人,只是对方的模样如同他那一头血色长发一般让人感觉到害怕。

    整个人肌肤外面经脉外扩,就像一头潜伏的凶兽。

    面色沧桑,尽是沟壑,可是在年纪上他也不过是一介年轻人。那模样,就好似被什么偷去了时间,变得苍老了不少。

    “……”

    笑三笑闻言身形一颤,面色上却是不悲不喜,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道:“天儿,你的伤……”其实,以笑三笑的能耐,在对方来到这里后,他便早已经察觉到了。

    “是我在问你!”

    魁梧年轻人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客气。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笑三笑的话,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亲可不是这样的人。”

    魁梧年轻人的质问不断的在笑三笑的耳边回荡,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是不悲不喜,不为外物所动道:“为父察觉到人间不久将会有一场千秋大劫将要发生……”

    “那个将我变成了这样,那个让你失措,让你放弃一切对待的名为东皇的人?”失笑中,魁梧年轻人再度打断了笑三笑的话。讥笑道:“所以你让小虞去那样做?!”

    话说到这里,魁梧年轻人声音里的怒意已经几乎达到了沸腾的顶点。

    “天儿,你喜欢小虞?”笑三笑对魁梧年轻人的愤怒不屑一顾,反而是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

    笑三笑的问题让魁梧年轻人的话嘎然而止,不过紧接着年轻人否认的声音传了回来:“不是,这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再说……

    低下头,魁梧年轻人看着自己肌肤上外露的经脉,嘴角爬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这种情况,又有哪个女人敢爱?

    没有在意自己长子的话是真是假,笑三笑听到这里。只是回答道:“天儿,那你就应该知道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不共戴天。”

    “哈?”一声讥笑不由自主的从口中蹿出,魁梧年轻人的脸上尽是嘲弄之色,只是因为对方背对着自己无法看到,盯着眼前这个有些佝偻的身形,年轻人嘲笑道:“这话你也说的出口?要知道,蜀山的灾难,根本就是因你而来。”

    “若不是你接下那丹方,又岂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说到这里。魁梧年轻人的语气顿了下,这才继续说道:“再说,我听你说过你的那一套武学会腐蚀修炼者的身心而不能自拔,不可轻易修炼。可你却让小虞将这套武学传给那项少羽?”

    “好狠的心啊!”

    最后,是魁梧年轻人一句道不尽的失望。

    “天儿,你不懂!”对此,笑三笑仍然是用一种看待小孩子的口吻回复了这么一句。因为在他的眼中,不管对方如何,始终不过是他那不怎么懂事的儿子。

    “是啊!”

    “我不懂!”

    魁梧年轻人仰着头。望向了那让他讨厌的太阳,唏嘘道:“我不懂自己的父亲为何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

    对此。

    笑三笑给出的回应只有沉默。

    半晌。

    父子间那尴尬的沉默气氛终于再度被打破,魁梧年轻人转过身,朝外面走去,道:“我要去劝小虞,不能这样下去。”

    “天儿,你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的!”

    “我不信!”脚步一顿,魁梧年轻人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转身,笑三笑目送着自己长子的离去,面色上终于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悲哀,自言自语道:“你们不明白的。”

    “你们不明白那东皇将是一个怎样恐怖的人。”

    “这世界,经不起他来回的折腾。”

    ……

    院落。

    石兰……不,确切的说是小虞这一刻正面带欣喜之色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魁梧男子,虽然因为其他的缘由对方的身体模样看起来沧桑无比,还有那一头的血发,都让不认识的人发自内心的有着一种畏惧。可在她看来,这却是一种难得的开心。

    这是遇见真正兄长的开心感觉。

    “惊天大哥!”

    如银铃一般的嗓音里充斥欣喜,在笑惊天的面前她不再有以往在其他人面前的冷意,脸上多出了太多的表情,是开心,也是欣喜,“你怎么来这里呢?二哥还好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笑惊天的内心里也不由的舒心了不少。也许,也许情况不会同父亲所说的那样。

    “二弟在家。”

    “你还好吗?”

    不同以往,这一次的见面,让小虞发现自己的这个兄长有着一丝以往没有的缅甸,这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并没有让她在意。

    “还行。”

    一番平淡的开头交谈后,两人便开始道起了离开后各自发生的事情,一些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不过也有一些东西被保存在了各自的心里,并没有提出来的意思。

    很快。家常聊完后,两人的话转到了正题上面。

    面对笑惊天那直刺内心的问题,小虞沉默了。

    “……”

    见状,笑惊天的内心便是隐隐一抽。这个表情,这个模样……回想起刚刚自己父亲的话,他发现事情只怕是他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是悲!

    是喜!

    是哀!

    是愁!

    是恨!

    很难想像,笑惊天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变化。最终,这一切化作了一道一往无前的眼神。那是确定,那是肯定。

    他不知道,在这一刻小虞究竟是想起了谁?

    但,笑惊天可以肯定那不是他所想要的答案。

    “惊天大哥,小妹已经确定了。”

    呢喃声入耳,那温柔如水的声音却是让笑惊天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寒冬的冷冽之感。这一句恍若一桶冰水在这烈日炎炎之下劈头盖脸的浇灌而下,让他从头到脚的体会到了那股凉意,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好似变得有些冷了。

    是……那项少羽吗?

    还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笑惊天想问,可话已经来到了嗓子眼儿,最后还是被他生生的吞了回去。最后。满腹的心情化作了嘴角那带有涩意的笑容。

    那种苦意,哪怕是面临鲜血煎熬之苦,也难以媲美。

    一个是身,一个是心。

    因为了解对方性子,所以他没有劝诫的想法。

    “好!”

    “有了决定也好。”

    “只要小虞你喜欢就好。”

    最后,满腔的热血化作了一声声感叹,笑惊天笑着说道:“只不过那一套武学博大精深,你需要注意,否则的话极为容易影响修炼之人。”

    沧桑的面容遮掩了笑容中的涩意,在小虞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欣慰的笑容。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再回去的路途上,笑惊天耷拉着头走在寂静小道上。

    烈日当头。

    笑惊天却没有理会,这炎炎光芒对自己的影响,他感受到阳光里的温度。有着只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冷。

    那一头血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凄艳的好似要滴下血来。

    父亲!

    小虞!

    蜀山之难!

    千年大劫!

    还有他自己的情况!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完全在他的脑子里重新开始构造,一切都被他联系了起来。不是他想的太多,而是以前他不愿意去想而已。

    “哈哈哈哈……”

    最后。在那山林间,笑惊天仰头大笑起来,沧桑的如同老农一般满是沟壑的脸上涕泪纵横,他在一字一句的叨念着:“千年大劫,千年大劫……”

    “我去你娘的千年大劫!”

    面色沧桑如老农,但他从来都只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他理解不了,也不想去明白。

    再低头。

    发红的双眸中,划过的一丝决意。

    海上。

    蜃楼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朝这目标方向前进。

    这几天里,除去之前那暴雨天气,剩下的时候都是晴朗烈日。

    当的是一个好天气。

    随着蜃楼的前进,离目标方向也是越来越近了。

    深处。

    房间里。

    大座上。

    岳缘一身黑衣黑袍的侧靠在座位上,左手枕着头,目光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兴奋感,越来越盛。

    面具下,嘴角微扬,尽是一副邪魅狂狷的笑容。

    视线尽头处,右手的指尖上绕着的是一缕粉色线头。

    这线……

    是出自袜子上的丝线。

    只是……

    它是谁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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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18/ 第一时间欣赏漫步在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作者:四咸所写的《漫步在武侠世界》为转载作品,漫步在武侠世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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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武侠世界介绍:
我见过小龙女的痴,也听过赤恋仙子在耳边轻吟情为何物。
我曾与仪琳一起叩首求过佛,也与教主在黑木崖绣过花。
我从赵敏手中夺过倚天剑,却也见过周芷若的情与泪。
我吃过商秀珣亲自下厨做的食物,与师妃暄论过道,也与婠婠在那月前一起赤脚而舞。
……
我是谁?
一名游走在武侠世界与都市的旅者而已,猖狂而来,却也该纵歌而去。
漫步在武侠世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漫步在武侠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漫步在武侠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