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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伟婉     四海惊涛txt下载     四海惊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0、总督

    220、总督

    总督在东番并非什么新名,只是如今这总督,却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韦澎、朱源海、徐柯、李敢他们心里明白,自己的职责再也不是以往的注重经营,而是拼命的获取资源,不断的往东番输送。

    林统为此在合约内限定,四十八国从租用领地,到征召私兵,再到领地的各种构建,都必须得到总督的授权,并根据各国的表现,每年进行一次调整。总督的职权因此无限放大,诸国的命运由他们一言而定。

    总督们清楚自己的职权,更清楚自己的使命。他们刚刚走马上任,便为此发动劫掠战争。随着彭佳来、墨惠仁、麻有善、李成享四人的积极响应,辖区内数十支劫掠团,和另外四十四国的私兵,紧跟着行动。

    暹罗的边境,为此遍生烽火。初现稳定的政局,再度的震动。村寨接连被焚毁,财富抢掠一空,各地的青壮被成群带走,无数的神棍四处煽动。交通便利的庄他武里府最为凄惨,轮番遭受海盗和私兵的进攻。只是短短的月余,府中各地已十室九空。

    庄他武里府的乍仑蓬领主(坤琅以后不论等级全用汉化称谓)为此急报入京。统驭西南十二国的李敢总督因此大怒。涸泽而渔的诸位兵主受到处罚,无竭制的掠夺被强行叫停。

    私兵发展研讨会为此召开,李敢和各位兵主的讨论火热进行。势态在讨论中渐渐清明,大伙一至认定马德望周围的生态已无法再生。为了私兵的持续发展,只能抛弃现有的基地,悉数迁往庄他武里城。

    庄他武里府为此彻底的沦陷,不少领主被吊死在城中。诸多的神棍走上街头,无数的良民,成为了强盗们的辅兵。罗勇四府为此大乱,私兵的劫掠有序进行。手握重兵的纳黎萱王子为此大怒,飞速调集大军直扑庄他武里城。

    深知嘉莱事件的兵主们为此大惊,总督诸国的李敢在快马上报的同时紧急征兵。辖内的十八支劫掠队和十二国私兵,为此进驻庄他武里城,活跃在周围的三十二艘劫掠船被强制征用。无数的军备物资涌向此处,入驻府城的兵主们惊魂稍定。紧急迁往马德望的民众刚刚上路,纳黎萱的前锋已逼进庄他武里城。

    没有任何的花哨,就是硬碰硬的攻城和守城。短短的两天时间,庄他武里的城墙已遍布血斑,轻柔的海风也带着淡淡的血腥。纳黎萱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小城,那目光愤怒中带着震惊。明明城里只是群杂兵,却硬生生的挡住兵锋,攻防中生死相博,自己的精兵还隐隐的落入下风。

    和他一样,坚守的李敢同样震惊,自从来到这中南半岛,他还是首次碰到,如此坚韧的兵勇。纳黎萱,李敢牢牢的记住,这位王子之名。

    攻守仍在延续,死亡每刻发生。城外的纳黎萱,源源不断的补充着兵员。城内的联军却折损小半,只剩六千多残兵。驻留三山的林统接到消息,紧跟着发出十多道指令。

    驻守金边的舰队,为此开赴暹罗。朱源海等三位总督,由驻地出兵。距离庄他武里府最近的俞咨皋所部星夜驰行,飞速的朝李敢靠拢。

    攻守仍在残酷的进行,哪怕是夕阳西下暹罗军的攻势都未稍停。李敢明白纳黎萱的心思,以庞大的人数优势将自己耗死在城中。又要应对这该死的连夜攻城,李敢的脸色虽苦,语气却异常坚定“即刻传令守城各部多备抛雷,原地修整,今晚的换防推后两个时辰进行。”

    教名祁仁堂的兵主,心知又要苦战,仅存的一百五十五名私兵,给他生生的分到三处。暹罗大军的进攻渐渐疯狂,高可及顶的云梯密密麻麻的靠上城墙。私兵们不慌不忙、满脸麻木,十人一组专挑有人冒头的云梯对付。诸多的云梯为之倾倒,紧跟着掀起阵阵哀嚎。

    暹罗大军越挫越勇,场面宏大的攀爬大赛,总算诞生了英雄。奖励仅仅是颗铅弹,定住他所有的兴奋,终结他悲催的人生。英雄为此表演高空坠物,或许是技术上的失误,让那脑袋摔的一塌糊涂。

    暹罗大军争抢着付出,一两具尸体根本影响不到比赛的进度。于是越来越多人登顶,作为奖品的铅弹、刀光纷纷命中。或许是奖励发的心疼,比赛的难度给私兵们强行的提升。原石、巨木纷纷现形,为这疯狂的比赛增加不少的观赏性。

    暹罗大军越玩越疯,无法躲过的倒霉蛋,也只能发出悲惨的呼声。虽然双方的言语不通,却能听出那不甘的心情。这让薜瑞有些难懂,这些人明明得到了,拼命追寻的结果,为何还会有不甘产生?

    就在这时,他身侧的俞咨皋,伸出温暖的大手,将他的肩膀紧紧锁定。这让薜瑞瞬间明白,生活只是不断向上的过程。仅管你为它拼尽所有,智计百出。仅管你躲过层层危险,不断胜出。最后的奖励也只有死亡,属于你的仅是不断重复的辛苦。

    俞咨皋似乎明白,所以早早定出自己的道路。虽然结局依然是死亡,可他拥有自己的过程和辛苦。薜瑞的眼神,被俞咨皋错误的解读,真诚的安慰随之发出“放心,此战过后,你的军功将远超黄贯成和郑长乐,即便不升督尉,也得是武威巅峰。总之你这腰牌,绝不会还是一杠一星!”

    二人缓缓的交谈,却不忘关注远方。随着城下爆出接连不断的巨响,俞咨皋的笑意跟着绽放。命令随后响起,整齐的脚步掠过耳旁。急行、绕后,押上军团全部的家当,抄掉纳黎萱的营房。

    “抛雷”随着俞咨皋的一声大喊,诸多的瓦罐飞入营墙。紧跟着命令再次发出,数柄铁钩将营栅锁上,两头运象只是稍稍用力,便轻易的撕碎脆弱的营防。前排开始清理地障,排枪碾过营房。所过之处除去满地的残尸,便是瑟瑟发抖的暹罗兵勇裸跪于地上。

    城内的李敢听到巨响,兴奋的差点跳下城墙。所有的兵勇结束休整,列队整齐冲出城防。枪响,不断的枪响,带着压抑的番兵,碾向纳黎萱的军阵中央。

    此时的城墙,已是最惨烈的地方。先前麻木不仁的私兵,突然间斗志昂。无数的巨石为之倾泄,一段段滚木冲下城防。暹罗兵勇接连坠落,尸、血、碎肉粘在地上。惊恐的呼声跟着响起,痛苦的哀鸣四处回荡。

    俞咨皋此时已杀穿军营,带着整齐的排枪,碾向暹罗军阵的中央。暹罗中军顿时大乱,面对李敢的强攻已无法抵挡。伤亡随之爆增,战意被抛到一旁。殷红的大地给出新的指引,没有枪响的地方,就逃命的方向。纳黎萱看着满地死尸有了迷茫,再察觉军阵的溃散愣在当场。

    “请王子随我离开,为我暹罗留下希望”忠心耿耿的侍卫长跪地高喊,一颗突兀的子弹却飞错了地方。纳黎萱坠落白象,英武的脸上尽是惨笑和绝望。怒火中烧的侍卫长,为此拔出战刀,诸多的血花瞬间在他的胸膛绽放。

    纳黎萱战死,暹罗国再无抵抗。食髓知味的兵主纵马暹罗,将疯狂的劫掠,演绎的于采集相仿。东乌、哀牢、安南尽皆惊慌,各国的大军为此开赴边疆。

221、疯狂的发展

    边境的紧张仿佛刑鞭,时刻悬在知府们的心田。让他们不遗余力的去获取新民,疯狂刺激新地的各行各业发展。

    新地五府为此多出无数粮田,那金色的稻穗将大地铺满。绚丽的色彩带来无尽的希望,手有余粮的五堂率先膨胀。无数新民为此开进长山,拓荒、开矿、兴建各式各样的大型工坊。钱有才仿佛永远不是,错失机会的那方,就连这突如其来的膨胀,都能够轻松的跟上。麻纺、织造先行,冶铁、煅造随上,制茶、酿酒、制糖、陶瓷、船场,镇海财团摆出一副搬家的模样。这事引起九洲商盟的关注,诸多东主为此匆匆赶回,冲着长山的坊区一通疯抢。

    茶园、柚木、工坊、果树,配上零星的矿洞,穿插的道路,延绵的小河,这就是长山未来的模样。当然这中间也有例外,广南境内的长山完全封锁,盛传那里找到了储量惊人的金矿。只是手眼通天的海商们清楚,那里有比金矿更赚钱的营生运酿。

    工期五年的广南镇狱城,足以容纳两百万黑奴,集军工、铸币、铸牌、监禁、耕种为一体,除满足东番的各项需求,每年还能输出十五万黑奴。这些收入全加起来,一般金矿真是无法比上。林统对此却异常不满,迟迟不肯签署兴建。五位正堂为此组团三山,那亲老顾少们也跟着集体请愿,林统只能松了金口,镇狱城的项目有了新的进展。

    钱有才辛辛苦苦打造的瀛洲镇狱城,作为试点被五堂强占。军工戎武、铸币工坊进入迁驻名单,位于飞云涧的龙牙特战营,和它相邻金水铸令坊紧随其后。黑奴的正式采购,抛出数量惊人的订单。平日遮遮掩掩的泰西商贩为此胆大包天,跟本不管教会的禁令,大摇大摆的进驻瀛中县。他们带来了一船船黑奴,将空荡的瀛洲镇狱城迅速填满。

    不肯吃亏的钱有才突然回归,无赖的住进黄玉郎的庭院。黄玉郎对此大为头痛,死死的纠缠着四位正堂就差翻脸。五堂自知理亏,肉疼的拿出黑奴专卖权,又配上瀛洲和金兰湾的两座山脉,将镇海财团的所有损失一次性补满。

    新地五府的建设如火如荼,无数的村庄和道路不断出现。诸多的砖瓦窑场为之兴起,各地的农兵已在积急的训练。五位知府忙的是腿不着地,育苗、播种、栽种太多的事情需要急赶。得了便宜的钱有才却迟迟不见动静,正在纳闷的林统发现诸多的大明沙船入湾。看那模样只是初兴,却有数十万大明工匠下船进山。镇海的工业基地飞速形成,即便是林统都觉得震惊。只是这震惊之人,远非他一个,灜洲知府祝和也在其中。

    自从灜洲北侧的山脉,落到钱有才手中,祝和的琢磨从未稍停。终于等到钱有才大兴土木,上千支兴建队开入北山,百余万劳工忙碌于山中。河岸是自备的港口和商城,占地千余顷的湖面置于山顶。再配上延绵数百里的庞大坊区,两百多间可容纳数千人的工棚,还有那无数的民居,行成的一座座镇城,带着诸多医舍和书院散布其中,只看那模样比瀛洲城都来的繁荣。

    祝和的震惊和林统不同,有无数欣喜夹杂其中。如此庞大的工程,带起无数赚钱的营生,这本身便是瀛洲的一次升腾。以后还有诸多的材料需要运输,旁边的淡水河正好运用。扩大淡水的运力,把瀛西四县由内陆连通。再疏通各处入海的水道,拥有超强运力的水网,便能轻松形成。闸税,祝和想到这东西便喜不自胜,在这一刻没人能阻挡他的水网运营。

    说干就干向来是祝和的座佑铭,除此之外他还拥有钱有才同样的精明。避过东番的高薪用工,将工程包给商贩们运营。上百万的大明工匠为此涌入灜洲,西部各县紧跟着沸腾。祝和眼见杰作将成,处于兴奋当中。两广和福建的巡抚,却气的脸色铁青。

    随着他们的呈文入京,万历皇帝跟着震怒。东番疯狂的吸纳民众,短短月余便使两广、福建十室九空。万历的使臣带怒离京,即便林统都没听到半点风声。

    礼部侍郎王弘诲微服踏入瀛洲城,和他同来的两名锦衣卫一起陷入震惊。从早到晚的车水马龙,比比皆是消金窟般的营生。仅管他们来自京城,仅管他们都有地千顷,可来此仅仅一天,便再也不敢以有钱人自称。

    满街多是价值数千两的马车,所有茶楼都售卖百两一壶的毛峰,还有动则上千两的盛宴,和陪坐稍许便要数百两的名嫒。他们生意火爆,门前车水马龙,导至三人仅来一天,就有无数的闲气憋在心中。好在他们已问出逃民的去向,明日一早便可离开这伤心的瀛洲城。

    那是个庞大到极点的工地,就连历代的皇陵都不能与它相比。王弘诲在这里得到消息,此处属于钱姓财主的私地。他要将整座山脉给建成工坊,投入的钱财堪称海量。说话的小工月入二两,说起话来得意洋洋。他说要在此辛苦三年,等回广东便置地、建房,再美美的娶上两位新娘,以后的余生尽是清福可享。

    王弘诲听得三观尽崩、没了幻想。身为锦衣卫的耿铭辉也是满脸震惊、眼神迷茫。那位千户钟清石总算是好上一些,不住的嘀咕“这瀛洲城还真是有钱人才能呆的地方,难怪那镇海侯爷如此热衷于经商,就连他的夫人都开了间工坊。”

    这话落入王弘诲的耳里,対那钱有才探根寻底的愿望随之开启。首问是个茶楼的伙计,那家满脸不屑的将钱有才刻意贬低。王弘诲由他而知钱有才仅是暴发户的信息,顿时没了探底的兴趣。只是他仍想见见本人,以落实这道突兀的消息。

    清池院绝対的幽雅之地,一汪青池,几叶碧莲,三五处水榭零落此间。清纱为幔,檀香暗暗,池面响着清脆的瑶琴,高台上的诵者那声音犹如清风抚面。

    王弘诲三人进入庭园,几乎不敢高言,生怕搅了园中的清静,坏了优雅的美感。哪怕是步入亭中,菜式也要的极为简单。仅仅是一份蜇皮,一碗蒸蛋,再来几颗虾尾,和鹿脯一盘,配上三壶小酒,正够三人在此小酌清谈。

    只是这美妙的意境,给那新来的胖子一人搅烂。王弘诲正轻轻小酌不住遐想,却给一阵突兀喝汤的声完全打断。他不禁眉头微皱看向不远处的胖子,又见他连连打嗝再盛一碗。

    旁边的侍女见他不快,赶紧出言“尊客莫怪,这钱东主喝汤就是这般。平日这座亭台没人使用,只有寻他之人才来此间。小女子以为先生也是这般,没能及时给出谏言。先生若嫌……”

    “钱东主,不知是哪位钱东主?”

    “他便是钱有才,镇海财团的掌家东……”

    “不必换了,就是此间”王弘诲说的大气,却顶不住心里的烦腻,结果二两小酒未尽,便败兴的离开了此地。结帐时竟吓他一跳,就吃这些许的东西,四百两银子愣是没顶过去。王弘诲为此肉痛无比,足足叨咕了半月有余。

    这事传到万历耳里,让他和郑妃笑的差点断气。心中的怨念随笑而去,海商之利却记在了心底。于是他有了第一次期盼,极度渴望林统进京的那天。

222、乱起

    林统终日忙碌于中南,万历夜夜祈盼于宫院,丰臣秀吉则天天都为那该死的九州而心烦。

    黑田孝高深知他的心思,即想攻伐影响恶劣的九州岛津,又不想与东番国生死决战。必定这天下一统需要相对的安稳,死磕到底却只能得到世代的仇怨。

    可那该死的岛津义玖,就蹲在九州仗势坑人,不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就是找人结怨。他偷偷强占龙造寺的残余领地,丰臣秀吉不语不言。他逼迫有马家投降,丰臣秀吉能顾大局继续装憨。就算他隔三差五的攻伐大友家的领地,丰臣秀吉也只是派人调解,或是稍加斥责从无过分之言。可他现在搞到大友义镇亲自哭诉上门,向丰臣秀吉建立的秩序发起挑战,这让丰臣秀吉已无法再忍,也不能继续装憨。

    可东番驻军就在屋久,虽说他们数量不多,却和那满身匪气的林海狼行事一般。倘若他们冲到九州,代岛津家扛枪,是战是和万难决断。如若开战,短时间又无法攻陷,那林海狼必定兴兵来援,未来才有的决战,只怕要提前到今年。假如议和,丰臣秀吉建立的威信将损失大半,各国大名的野心只怕会由此暴涨,一统国家的理想估计得在梦里实现。

    黑田孝高为此彻夜不眠,将所有的利害一一列举详加推研。结果他发现,东圣教的基础在于九州,那岛津势力便他们渗入各国的跳板。这可是林海狼的死穴,无论谁碰都会直接翻脸。想要破局只有硬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九州,清理掉所有的东圣教徒,彻底砸烂这块承载东番野心的跳板。

    丰臣秀吉接受了,黑田孝高的建议,装傻充楞静待其变。各国大名却不懂行情,慢慢的挑战丰臣秀吉的低线。装傻的丰臣秀吉为此烦燥,过往的睿智思绪也变成不安。好在这事没持续太久,有位资深的海商,将林海狼攻伐暹罗的消息,带到黑田孝高的耳边。丰臣秀吉总算看到了春天,急令黑田孝高将这消息落实了数遍。直到他问无可问才通宵盘算,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去试探东番。

    黑田孝高亲手执刀,静待时机的毛利辉元,和野心勃勃的长宗我部元亲,正好充当探路的石蛋。倘若再给他们配上个累赘,把那些能征善战的家臣算在里面。无论那林海狼是否出兵,这都将是极尽完美的试探。

    丰臣秀吉下定了决心,黑田孝高奔赴前线。心知肚明的毛利辉元,却对此佯作不知,积极的配合黑田孝高作战。他先是拽上两位叔父,又将家底带上大半,紧跟着连夜渡海,强势的进驻丰前。

    黑田孝高接到消息,脸上的笑意阴冷无比,传出的军令更加赤裸,先前的修饰悉数放弃。吉川元春为此暴怒,小早川隆景将他死死抱住。毛利辉元及时出现,坦诚的言语压住了疯癫。

    吉川元春静立当场,冲着辉元仔细审验。不知何时他已长成,能够说出方才之言。形势所逼,卖命也得的心甘。为了父亲传下的基业,为了毛利家永世相传,也为了以后不用再忍,现在就得让人家心安。

    毛利辉元劝住叔父,殷勤的表现更非一般。他不遗余力的挥师南下,短短的时间已到小宫城前。黑田孝高甚为满意,对小宫城的攻伐不再指指点点。毛利辉元更加用心,竭尽全力的展开攻战。强攻随之出现,就连吉川元春病重都不曾停留半点。

    毛利辉元极力的表现,岛津家臣已将他恨翻。岛津义玖却暗暗窃嘉,仿佛所有的梦想马上实现。只是这美梦并不长久,仅仅三天就给出使屋久的家臣终断。东番大军陷入暹罗国战,军议阁严令收缩战线。东番的军府暂停雇佣,固守疆土成为他们的重点。

    岛津义玖彻底失算,已在家门口的丰臣大军,却不得不战。岛津诸将领命而出,丰后的形势随之急转。虽然前线告捷不断,可那战损同样惊艳。岛津义玖为此肉疼连连,每时每刻都像是挑战。

    林统和他却恰恰相反,半年的劳碌迎来丰收,三府的喜讯接连不断。村寨路网率先竣工,各处镇堡破土兴建。粮田、水利设施完备,稻谷的丰收令府库盈满。广南和顺海也来凑趣,县城的工期缩短了半年。长山的矿洞有了产出,诸多的工坊开始投产。庞大的暹罗已无力再战,东番的私兵掠获不断。无数的青壮随之涌来,安南新地形成了良性循环。

    新地的官员激情四射,以不到三成的高阶民户,保障了兴建与生产。林统为此嘉奖不断,诸多的称赞将安南新地推入了夏天。处处尽是火热的场面,人人都是信心满满。全新的秩序渐渐巩固,所有的一切都在稳步向前。林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率领大军离开此间。

    陌生的瀛洲更加繁华,淡水河上帆影不断。新兴的船场增加不少,入水的号子传到此间。远处的北山花团锦簇,与那香山争奇斗艳。林统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对祝和的评价又高一等。

    “主公,龙牙营传来急报,大小姐全家入狱,只待斩刑”聂云鹏轻声低语,林统的脸色铁青无比,心里的悲愤莫名的涌动,几乎让他管不住自己。

    于此同时,漳州府的牢狱,蓬头污面的范锦成目光凶戾。可那讨厌的面孔,却依然殷殷的陪笑,就连劝死的声音,都悦耳至极“范大人,您就别难为我了。您看,只要您这般一沾,再这般一按,您得了解脱,小的也不用两头为难。”

    “刁亮,你的良心给狗吃了,你忘了范大人他怎么对你”陆霆愤怒的狂吼,刁亮根本不理,只是言语里有了刻薄,没了方才的客气“我怎么能够忘记,咱们的拗知府,让我家数年不识肉味,就连好些的大米都不能吃起。我怎么能忘记,咱们的拗知府,强令我带上三百多两银子跑上八九十里。知府大人,你可知你这一句话的功夫,让我差点跑的断气?你可知那每人二两保金,本是我等的福利。

    你知道,你全知道!你就想折腾我们,给自己换点清誉。可是你忘了,皇帝都不差饿兵,所以你带着全家来了这里。

    真让人快意!我就是为了看你这衰样,才主动请缨来这阴森之地。唉哟,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几句。不过这样也好,撕破脸皮便不必再有顾忌。”

    声音落下,鞭声响起,范绵成满脸的愤怒,瞬间变成了痛苦的扭曲。陆霆为此歇斯底里的咆哮,刁亮为此得意至极。

223、劫狱、引导

    223、劫狱、引导

    临近年关,饶平有些清寒,庞大的拓林农庄却人气鼎沸,热火朝天。

    林统驾临农庄,近百名龙牙卫赶回此间,只是他们刚来不久便匆匆离去,毫不在乎这将近的年关。漳州府城为此迎来了不少生脸,他们都有各式各样的无奈,必须在此地过年。

    夕阳渐渐隐去,爆竹接连不断,鲍嵩庆满脸懊悔的摔了下瓷碗,又摸了摸空空如野的口袋,无奈的走出房间。怎么就那么手欠,说好了不赌,又输的焦干。鲍嵩庆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朝牢门看了一眼,一时间喜出望外,就像那客栈的小二见人来投店。

    “公子可是要送年饭,只需二钱银子,我便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还能让你聊会天”鲍嵩庆说到这里,已走到林统的身前,眼见他不曾表态,继续出言“公子这可是年关,您在外面风风光光,他们听这爆竹声,可是更加的心寒。”

    林统似乎给他说服,反手拿出十几枚金钱。鲍嵩庆见钱眼开,兴奋的靠向牢门。却不料,持币的大手向前一伸,抓住自己的手腕,再狠狠的往后一拽,自己已贴到门前。鲍嵩庆头皮一紧,正想开口大喊,又一只大手已到颈间。

    林统一把拽下鲍嵩庆的锁匙打开牢门,寻着呼喝的声音来到聚赌的房间。接连敲了数下,换了些烦燥的骂言,继续敲击才出来个干瘪的吏员。林统一把锁住他的颈项,轻松将其的拗断,转头冲那房门又敲了半天。

    呼喝渐渐的停止,壮汉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前。飞血刀随之出鞘,化作寒光将他的胸口刺穿。林统森森的冷笑,推开尸体,进了房间,仅仅是刹那的金鸣,室内已是血腥扑面。

    于此同时,严东已摸进卡哨,手里的食盒,绽出寒光一片。当值的兵勇仅仅是闷哼一半,已魂归西天。随着琐碎的声响,更加英武的兵勇,引着一群闲汉,走入休息的房间。

    “你是何……”迎来的兵头言出一半颈喷热血,旁边的几位顿时大乱。一纵纵寒光随之出现,兵勇们的慌乱戛然而断。

    “驻留此地,作最坏的打算”那严东甩下一句,离开此间。林统已经通过第三道牢门,接近关押范锦城的那间。细碎的声音随之传来,中间夹着一声声轻叹,林统也跟着红了双眼。

    “老余,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明明白白的守法护国,半点不曾多吃多占,却落得百姓骂声一片、同僚挖坑计算,害的妻儿老小于我在此遭难!”

    “这事我可没有资格评判,别人做官个个都是节节高升,我余正南做官从个主簿一路做到死牢的领班。

    这不怪咱心存正气,也不怪咱独行独善,只怪咱们脑筋太死,空有护法的心思,却没有护法的手段。范大人听我一句劝,以你的性格万万不可做官。”余正南说到这里,夹了块牛肉递到范锦成的嘴边。

    范锦成轻轻摇头,开口再言“唉!老余,若是早得你言,我何至……”

    林统的出现,让范锦成的言语戛然而断,余正南呆立当场,陆霆瞪大了双眼。飞血随之出鞘,门锁应声而断,范陆二人的枷锁、铁链,瞬间落了一滩。

    “先随我离开此地,再于你等明言”林统冷冷的出声,范锦成跟着出言“你~你~你是三官,你不能带我离开此地,我不能害了老余,也不能蒙受这不白之冤”

    “可以,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无法生离此地,我会再来,介时这漳州府怕是不会再有活人出现”林统依旧冷冷的出言,人已走到牢门外面。范锦成急切的赶上两步,却因身体不支倒向地面,当即焦燥的大喊“林统你给我站住,我范锦成的事,于漳州百姓何干?”

    “生存没有对错可言,大军来趟漳州,自然不能空手而返”林统仍然冷冷的出言,范锦成彻底服软,只是不住的哀求放过余正南。林统稍事犹豫,继续出言“带我找寻姐姐、外甥,准许你随我同往东番。”

    “夫人和少爷就在那边”范锦成的师爷见到希望赶紧出言,生怕将他忘在这死牢里面。严东恰巧赶到,随着林统的眼神,一刀将牢锁斩成两半。

    林统等人走出大牢,漳州城内瞬时大乱。拖带数具薄皮棺材的道人,和带着三小的老乞丐对视一眼,旁若无人的向前。

    那晚,漳州府再现大案,吏房经承贾学欢聚守夜为人所算,全家老小悉数死于非命。偌大的宅院燃起腾腾火焰,将漳州府城照亮了半边。

    同时,一玄衣青年,夜入户房经承莫善的家院,开言索取绵盒。莫府匆匆抵御,倾刻间死伤大半,经承莫善更是给他一刀两段。绵盒落入贼人手中,漳州府的兵丁,将满城居户翻了足足三遍。

    时隔几日,大年才刚过一半,东厂番子和锦衣卫联袂福建,仅仅一天便捕获二十三名官员。福建官绅噤若寒蝉,唯图自保不惜结党抱团。那案情却越闹越大,渐渐扯出两京的高官。

    林统看着院内逗弄儿女的范锦城,缓缓而言“你心里可还有怨念?”

    “三官,你可知如此做法,得害多少的好官?”范锦成面色阴冷,痛心疾首的出言。却引来林统不屑的嘲笑,和冰冷的语言“即是护法,当秉法独断,何来好坏之分、官民之言?你还是好好想想,或许能摆脱你的自以为是,长点真正的本领,做任实在的好官!”

    范锦成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应言。林天秀心有不忍正要出言,却给回神的范锦成挥手打断。林统微微一愣,范锦成的言语已到耳边“天秀,他说的很对,我是该好好反省,也应该四处去看看!”

    范锦成有了决断,和余正南结伴离开瀛洲,这次他要好好的看看,别人是怎么做官。于是瀛南知县敖敬海有了两位廉价的师爷,瀛南县的功绩也随着节节攀升。

224、大战丰臣——大乱

    224、大战丰臣——大乱

    东番恢复平静,岛津乱成一团,伊集院忠栋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到了行政院。

    林统仔细的倾听,不时的出言,对九州的局势,渐渐的了然。丰臣秀吉这是真的要对岛津家动手,林统生出自己的判断。当即摘出其中的利害,认真仔细的剖析数遍,慢慢的心里有了打算。

    七万大军为此驶向奄美,倭国的商路单向封断,物资丰盛的东番,此时已有自给自足的能力,对商路的依赖也仅限于商业运转。封锁军事动向,自然成了长规手段。伊集院忠栋却不知道这些,他隐隐觉得,林统的紧张与暹罗大战有关。他的担心随之而来,对东番国的参战已不再乐观。

    此时的岛津义玖比他更甚,常常忧心夜不能眠。前线暂时平静,运酿着更大的凶险。东番没半点动静,联络伊集院忠栋的岛津岁久也一去不返。征兵成了他缓解压力的唯一手段,仅仅半月的功夫,岛津的家兵已超过十五万。

    丰臣秀吉此时志得意满,看到岛津征兵的军报,不屑的扔到一边,随后带着丰臣秀长匆匆而去,率领齐聚长门的大军入驻丰前。

    战争已在眼前,岛津义玖面対两倍于己的敌人,虽有气馁却有更多的倔强和不甘。岛津诸将在这不甘下率兵出阵,小小的岩石城瞬间变成了天堑。岛津家玖为此信心大涨,城内居户的小动作,却让他手忙脚乱。

    岛津义玖接到战报摇头轻叹,诱敌深入成了新的作战方案。岛津家久且战且退,那丰臣秀吉也没有紧追猛赶。丰臣秀长的分军却是战绩超然,自从兵出丰后便一路狂推不曾间断。岛津家臣为此损落数位,东线的城池也丟掉大半。岛津家阴云密布,岛津义玖常常哀叹。东番的突然出兵,将这些雾霾悉数冲散。

    东府王刚进驻周防,薜瑞率军于石见登岸,俞咨皋本部奇袭安芸,刘端午大军已在长门数战。林统率军已破宫津,兵锋直指京都皇院。丰臣秀吉闻讯大惊,迫不及待的回援,却被岛津家久死死咬住,几乎缠的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许开彊遭遇毛利家水军主力,一场大战就此上演。许开彊看着,数里外的两百余艘关船,兴奋的大喊“命令各舰队,随我左进,抢占上风。既然他们送上门来,便不能放过半点。”

    许开疆言语落定,望斗上令旗随之招展。五十余艘战舰,紧急左舵,连成一线。敌将眼见要丢了上风,赶紧带着舰队紧急右转。只是比许开疆慢上半步,当头迎来无数炮弹。

    许开疆开怀大笑,纵情的狂喊“小的们,给我上炉上板,将那些敌舰全给我点燃。”

    令旗再次招展,炮弹变的红艳。关船上留下一溜溜火苗,倭兵们乱成一团。此时的东番舰龙,已然锁住上风,延绵数里的右舷,喷出无数的烈焰。天空尽是赤色的铁球,小早船都被点然数艘。

    那敌将眼见不敌,喊的是越发着急。诸多的关船为此调转,却被追击的鹰扬舰掠过右舷。密集的炮弹,疯狂的扫来,生生的砸烂十多艘关船。那红艳的铁球更为刁钻,船帆、舱室全成了落点。命中、引燃倭船上腾起冲天的火焰。

    许开疆越发的兴奋,指着倭船狂笑、大喊。炮火随之癫狂,剎那的光景,已在空中布满了红艳的铁蛋。那敌将再次歇斯底里的大喊,倭船却对此不顾不管。场面越发的混乱,倭船几乎被兜成一团。小早再没有先前的灵活,庞大的关船更是死死的卡在里面。

    鹰扬舰接连怒吼,黑鸢舰游弋、辅战。挤成一团的倭船越锁越紧,渐渐的无法动弹。炮火越发猛烈,火舌喷吐不断,惊起漫天的红艳,几乎遮住了视线。无数的倭船燃起烈火,渐暗的青天烧红了半边。

    局面万难扭转,外围的倭船四处逃蹿,游弋的黑鸢紧随而去,几通炮响便倒向一边。受惊的倭兵仿佛大年的饺子,接连不断的跃入水面。绝望和恐惧涌上心头,无数的哀喊响在耳边。敌将看着悲催的场面,无奈的放倒竖起的桅杆。

    许开疆得知,歼灭了倭国最大的舰队,心思顿时变的活泛。舰队为此一分为五,九州的港湾不断沦陷。俘获渐渐变多,九州的海面已看不见船帆。心急如焚的丰臣秀吉抛弃了撤退的幻想,集中所有的兵力,和岛津家对峙在高城、都於一线。

    于此同时,林统的兵锋已扫平丹后,无数的舰船聚拢于海湾,随着它们不断的往返,丹后的一切被它们搬完。无数的海盗加入盛宴,毛利的领地烽火不断。舰队接到林统的命令,不停的搜罗着倭国的海船。

    诸多的港口为此沦陷,大大小小的船场纷纷腾起火焰,无数的工匠被押往济州,不少的传教在倭国登岸。往昔的一幕再次上演,只是再也没人为此奋战。那东番的海盗万事做绝,十五以上四十以下的青壮全被他们掠完。诸多的领主困守居城,田间地头也是烈火成片。

    毛利辉元接到消息,狂吼一声昏倒帐前。更坏的消息已经到来,大友家的领海惊现海盗船。完全开放,没了监管,孙群仿佛回到了纵情大海的往年。日出城虽然小了一点,至少也能快活上几天。孙群想到这里,冲着望斗放声大喊“传令各船做好战斗准备,将咱们借来的攻城炮推上海岸,让这群倭国土鳖好好的看看”

    孙群的言语落定,迎来兴奋的杂喊,时过不久,千余斤的臼炮蹬上了海岸。随着喽啰们半天的忙活,一声惊天的巨响震的孙群头晕目眩。孙群小眼一瞪,正要喝骂,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城门已然稀烂。

    孙群正要抽出战刀,海盗们已肆意的狂喊。城门临建的防线飞速突破,日出城赤裸裸的暴露在孙群海盗团的面前。海盗们纵情的狞笑,肆无忌惮的挥斩,带出声声的哀嚎,惊起了无数的呼喊。无尽的财货,塞满了战船,诸多的青壮悲催的往返。倒霉的喽啰驾船离去,更多的海盗盘踞在此间。

    女人、欢宴、任性的折磨、尽情的狂欢,如此一幕在大友家的领地不断上演,待到联军回击,只剩下满目的断壁残垣。

    军粮仅够支撑半月的时间,丰臣秀吉极度不甘的加入这场劫掠盛宴。九州越来越乱,无数的城镇给两军砸烂。前后不过短短半月,已无法搜出丁点资源。无数的教民离开九州,东瀛的村落建遍了群山。

226、首战丰臣——京都大战

    226、首战丰臣——京都大战

    林统的指令非常清楚,中南半岛需要更多的青壮和财物。而那些参予此战的藩国,就是这些需求的出处。

    李潜和董四虎为此放下矜持,舰队也跟着化整为零加入劫掠的队伍。残余的倭寇被迅速整合,倭国的商渔成了东番所属。四国、本州再无船场,就连偶尔冒出的帆影都显得突兀。

    掠夺快乐且辛苦,黄老六和林毅成看着,日渐壮大的队伍,感觉这辛苦就是幸福。押运的喽啰带来新的消息,奄美镇的海盗股权已有十倍的增幅。黄老六二人随之大喜,升级船只的想法随之生出。

    林统也有同样的想法,原因却是京都太过繁华,要将它全部搬走,东番的运力还是稍显不足。炮火持续了整整一天,京都西部的城防已全部清除。刘端午已赶到指定的地点,薜瑞、王刚和俞咨皋三人,已率兵将各处要道死死的锁住。随着数骑轻骑的驰入大营,林统的帅帐有军令传出。

    四万番军列成大阵,缓缓的推向前方的京都。中村一氏虽然暗暗的叫苦,迎战的军令还是果断的发出。近万轻足发起冲锋,更多的排枪将其挡住。痛苦的哀嚎随之响起,那一片片殷红极为醒目。

    “命骑兵左侧切入”中村一氏冷冷的声音响起,殷红的轻骑冲出,红艳的母衣随风鼓起,让他们显得更加英武。东番军阵停住脚步,数万番兵转向起步,数百投石显出身形,黝黑的抛雷紧跟着飞出。

    英武的轻骑险险的让过,又一波抛雷再次飞出。轻骑的好运似乎用尽,给数十枚抛雷落入军阵。巨大的轰鸣掀起尘土,诸多的地钉四散而出。凄厉的马鸣紧跟着响起,倒地的轻骑不断的抽搐。

    后面的轻骑不再涌入,遁入后阵悄悄的潜渡。待到他们显露形迹,距离番阵的右翼也仅仅只有五十步。又一波抛雷随手丢出,轻骑的前方扬起尘土。不少的轻骑一头闯入,惊起的哀嚎阻住此路。

    诸多轻足大幅提速,排枪的声响更为急促。中村一氏再发军令,数万轻足飞快的涌出。此时的轻骑绕到后阵,不停的游弋待机切入。

    林统只是轻轻一笑,调整完军阵再次起脚步。前阵的排枪得到加强,残余的轻足被迫退出。后阵的轻足已近阵前,无数的竹箭不断的飞入。上千门虎蹲炮显露形迹,无数的铅弹扫向轻足。殷红的鲜血仿佛顺间涌出,迅速染红大片的战土。凄厉的嚎啕撕心裂肺,剎那的死亡数不胜数。

    中村一氏面色阴沉,犹豫了许久再次令出。八万名轻足涌入战场,诸多的领主率领本部精兵,紧随他们的脚步。东番大军再次驻足,为前阵的排枪追加强度。更多的轻足倒在战场,游弋的轻骑试图切入。

    无往不利的抛雷再一次祭出,突袭的轻骑停住了脚步。随着上千门虎蹲持续发力,大半的轻足被它们生生的抹除。再也没人关注残余的轻足,等待他们的便是将生命光荣的献出。

    冲锋仿佛是唯一的出路,该死的虎蹲炮却将这奢望死死的堵住。好不容易撑到它不再出声,刁钻的火枪却残忍的逐个抹除。数万名轻足横七竖八的躺在前路,后队的轻足却未停下脚步。千余虎蹲再次发狂,无数的抛雷也跟着加入。成片的轻足迎来死亡,贪婪的东番仍不知足。东番大营响起炮吼,漫天的铁球如雨点倾入。鲜血、残尸阻住前路,无数的轻足犹豫踌躇。只是这眨眼的功夫,又降下弹雨,诸多的轻足化为血肉,融入这残酷的道路。

    数万精兵紧跟着冲出,东番密集的火力,将他们死死的挡住。诸多的武将领头出阵,换来的只是冷酷的抹除。无数的精兵随之疯狂,相距的百步给生命补足。森冷的驰刀紧跟着出鞘,暴出寒光肆意挥舞。癫狂的精兵再一次被阻,排枪的声响造出尸体无数。恼怒的精兵却不管不顾,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战斗变的更加残酷,生命的可贵已无人在乎。游弋的轻骑被他们感染,不顾一切的疯狂切入。东番的后阵为之大乱,林统的亲卫紧跟着杀出。疯狂的轻骑深陷军阵,给亲卫的刀光生生缠住。一匹匹战马倒地不起,三千多条性命陷落于此处。东番的排枪更加的猛烈,癫狂的火炮越发残酷,倒地的轻足无助的哀嚎,勇猛的精兵开始踌躇。殷红的血泊遍布来路,横七竖八的尸体无声无息的讲述,死亡就是今天的归宿。

    异常浓郁的血腥肆意的涌出战场,中村一氏的脸上尽是凄苦。惊天的炮吼再次响起,更坏的消息紧跟着传入。京都的东门已被攻占,上万名番兵已然侵入。城内的枪声越来越密集,王宫的周围已血腥密布。

    留驻的精兵接连战死,皇院的城防已为通途。悲催的皇族踏入战场,中村一氏跪地切腹。奋战的精兵放下武器,几近绝望的呆立原处。

    成群的传教踏入战场,逐个逐个的赐予宽恕。悠扬的赞歌随之响起,绝望的倭兵得到救赎,敞开心扉放下执念,紧随着传教走向前路。

    东番大军攻陷京都,却并未在此驻足。他们运走皇室多年的收藏,和京都聚集的无数财富,裹挟十多万青壮,擒走所有的皇族。只余下萧条数倍的京都,冲着各怀鬼胎的大名无声的倾诉。

    德川家康匆匆赶来,先是对城内的居户,竭尽全力的安抚。后是一路追击到宫津苦战数日,这才带着接连小败的无奈,和无法追回皇族的遗憾,退出丹波,返回居处。

    上杉景胜对他猎获的美誉羡慕不已,冲着惨遭东番蹂躏的地区好一通安抚,随后发一番望洋兴叹,满载义愤的无奈退回。京都成了大名的舞台,为了猎取些许的美誉,他们简直是花样百出。

    林统此时可没空欣赏,这些大名的丑态。他正率领东番大军火速赶往萨摩,力挺接连败退的岛津一族。萨摩为此阴云尽散,早已跌落谷底的士气,也跟着迅速的恢复如初。丰臣大军为此屡战屡败,就连大友义统和长宗我部元亲都给东番大军俘虏。

    战争已无法继续,谈判也异常辛苦。黑田孝高足足舌战月余,以付出九州、四国的代价,堪堪的换回被东番掠走的皇族。随着各位大名的蛰伏舔伤,倭国平静的有些恐怖。

227、九州建府

    227、九州建府

    岛津义玖深感这平静的恐怖,作为资深大名的他竟然遭到所有的大名抵触。仿佛自己的迎战,就是大逆不道,应该等着丰臣秀吉屠戮。

    憋屈、痛苦、无助,岛津义玖真真切切的感触。自从丰臣大军退走,自从成了空荡九州的领主,便再也无法融入倭国,像是个孤零零的外来户。岛津义玖尝试过无数方法,大名们的抵制就是无法消除,渐渐的越演越烈,岛津势力支撑的极为辛苦。

    政策加以吸引,扮成海盗悄悄掠俘、甚至是跑到丰前、丰后偷偷的招募。大量失血的大名们,为了获取劳力花样百出,原本空荡的九州渐渐的人气全无。丰前几乎荒废,丰后流失了八成居户,筑前、筑后、肥前、肥后九州的居户四出,就连萨摩本部都支撑的极为辛苦。

    岛津居城阴云密布,连日的大议除了掠民外毫无建树。高丽、大明饥渴的城主们早已介入,岛津的水师四处奔波,所获竟无法抵上自己的付出。

    彻底融入东番,否则这空荡的九州,只能为岛津家引祸。岛津义弘建议提出,热烈的议堂刹时冷住。家臣们个个缄口,代表着他们对提议的认可。岛津义玖自己也清楚,就凭现在不到三成的人口,中间还有八成的老弱,落没的结果已在前路上等着。可要他放弃岛津家的基业,却又万难接受,事情就这么拖着。

    岛津岁久的登门造访,将这沉寂彻底打破。整夜的畅谈,让他们聊了很多。时局、前景、东番、倭国逐个的分析一遍,剖出无数结果。岛津义玖不在枯坐,接连召见重要的家臣,随后亲赴瀛洲,等待投诚的结果。

    更名金义玖的岛津义玖,成了九州首任知府。随着无数的新民奔赴九州,快速的填满每个角落,数百村落飞速形成,镇堡、港口破土兴建,清冷的九州,瞬间变的火热。

    际遇相仿的长宗我部元亲,接连造访几次,也做了同样的选择。更名宗元亲的他作为德安首任知府远赴中南,此时正为德安府的兴建忙活。随着四国三县的破土动工,金义玖忙的腿不着地,渐渐的没了联络。九州和四国的建设,也随着金义玖的忙碌有了不错的结果。九州的动静,引起丰臣秀吉的关注,他甚至感觉自己效仿东番,会有更好的结果。

    窗外风雨欲来,室内压抑且寂默。丰臣秀吉与黑田孝高相对而坐,却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让这屋子的压抑变的更多。终归是黑田孝高率先打破这沉寂,开口试探“主公,可是心烦九州和四国的事情?”

    “官兵卫,无需试探,我若如此狭隘,也不能有机会,入驻这京都城”丰臣秀吉说到这里,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紧跟着继续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想,东番那群海盗,到底是如何经营,短短的几年,就让他们变的如此强横?”

    “以黑水之见,东番之盛原于劫掠和联通”黑田孝高说到这里,丰臣秀吉的目光,已变的殷切、冲动。黑田孝高赶紧话锋一转,打消他的冲动“可这方法却很难效仿,甚至可以说対咱们无用。首先咱们缺少强大的海上力量,其次便是天皇治下是个有序的地方。林海狼所为肆无忌惮,咱们若是一味的效仿,只能自绝于这片地方。”

    “是啊,那岛津义玖、长宗我部元亲皆是野心勃勃之辈,若非自绝哪会放下多年的奢望”丰臣秀吉接过话题,轻轻一叹,话锋一转,再一次出语“可我还是觉得东番有值借鉴的地方。”

    室内重归沉寂,二人攒眉狠想。或许是压抑的太过厉害,丰臣秀吉起身走向大窗,审视着窗外的乌云,露出思索的模样。直过了许久,他才出言“官兵卫,你看这乌云压顶,和咱们现在的境遇何其相像?”

    “再厉害的乌云,也只能笼罩这一片地方”黑田孝高一语双关,即说东番,也在暗示天皇。丰臣秀吉与他相视而笑,海船征集令为此传遍四方。

    倭寇的劫掠变的系统,高丽官兵已难抵抗。使者再临济州,得知行事之人,为倭国官方。汉城为此阴云密布,东西两党借机狠掐对方。

    只是这些和林统无关,他此时正呆在北地,和汪六峰愉快的交谈。他们从骑兵的本质聊到战法,再从战法聊到骑兵的价值和弱点。林统对汪六峰越发满意,干脆直接开言“我想在瀛洲组建支万人的骑兵团,你可愿屈就,做他们首任的教官?”

    汪六峰闻言,跪倒在地,坦荡直言“主公即帮我报了血仇,又供我部吃穿。有事只管吩咐便可,何来屈就之言?”

    林统闻言呵呵轻笑,紧跟着再次出言“此次瀛洲之行,是要组建成体制的骑兵营,此去可能就是一生。听说你有了牵挂,怕你不舍佳丽的柔情!”

    汪六峰被林统调侃,顿时满脸通红。好在许广及时赶来,聊起北地设县的事情。扩建方案已然出台,是座十里见方的凌堡,外带十座同样形态的卫城。附近的天然河流被强行截取,即增加了防护能力,也让这北地县运力大增。偌尚建成,很快便可摆脱,依赖高丽交易的情形。

    林统对此还算满意,细看城内的情景,同样是十八座民坊拱卫行政院,四处边角带着四座军营,庞大的书院紧挨着教堂,整个设计并未突出工坊,商业气息却是极浓。林统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东番对水利的依赖,半年冰封的北地,铁定了手工业不行。只能期待往后风力的开发,能将此地的短板补平。

    身侧的汪六峰却在这设计图上,发现新的情况,转头冲许广问道“知县大人,为何这十座卫堡,不包括我部双城。”

    林统闻言再次轻笑,紧跟着代许广出声“这是我的意思,将你部双城单独留出,一是,它们相距过远,交战时起不到,互补互动的作用。二是,我想将双城作为私兵驻地,也好让依附的部族多项营生。”

    “私兵?”

    “对,就是私兵,未归化的女真算不得海族,自然不能占用咱们的草场和山峰。只是他们依附咱海族,也不能任其自生自灭”林统说到这里,稍事犹豫,终归还是坦荡出声“以后这双城即是他们雇佣自己的平台,也是他们的庇护城。不管他们在外烧杀抢掠,还是为人卖命,只要交纳三成税收,咱们就让他们的族人、老弱呆在城里。就是他们闯出天大的祸端,只要有命逃回,好好的呆在双城,咱们就竭尽全力的护他余生。”

    “贼窝?”汪六峰不经意的出口,让林统尴尬了半天,许广更是不敢接话,屋内没了动静。

228、瀛南偶遇

    228、瀛南偶遇

    富源牧场,堪称东番畜牧业根基的地方,这里水草丰美,放养着数不胜数的马匹、牛羊。仅仅两天便让汪六峰等人,生出浓厚的兴趣,对未来憧憬异常。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座海岛上,竟会有如此庞大的牧场。仅管这里圈养的牲畜怪模怪样,却各有各的特长。身材高大粗壮的巨马,力量比牛更强。形态俊美的战马,耐力不错,更是天生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南方特有的水牛,虽说慵懒,却个个膘肥体壮。还有那成群结队的四角山羊,虽然好斗,看起来却泼实好养。汪六峰很快便爱上这地方,若不是送来的骑兵不识马性,他都会觉得此地便是天堂。

    林统在这里呆了几天,眼见汪六峰他们,飞快的融入牧场,对骑兵的训练也是认真非常,便决定到瀛南城走走,顺便看看孤身前来的范锦城,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好在灜南极近,快马驰去也不过半晌。林统大早出门,日上三竿已看到灜南的模样。这里同样是东番县城的标配,进了城门却能发现许多不同的地方。街道划上不少白线,和前世的马路相仿。小贩紧挨着街边,显得灜南的街道比别处宽广。还有那行人左右有序,走起道来順妥异常。林统突然恍惚,呆立当场,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狠命琢磨是谁让死板的端木励开窍,打造个如此繁荣有序的地方。

    范锦成突然一个喷嚏,赶紧将水阀关掉半边。待到再次提笔,方才的灵感已失,狠想老会也不见转机。只能悻悻的开门出去,试着再找个触发灵感之地。

    路边茶滩的辩论,引起他的兴趣。挤进人群才发现茶滩老板正在多语“客人这话有失公允,论起这城池和居处,东番更非大明可比。别的不说,咱们就说这宽广的路面,和两侧的树木花坛,大明的城池能有几个如此美丽?”

    “小哥这话也失公允,大明的城池虽说不及此地秀美,却道路任行,来去随意。不似这里,连行道都约束的不能尽意”戟须男子再次出言,那老板却不同意。他指着行过的马车,开口说道“客人此言曲解其意。你看这接连不断的马车,若是真让它们随意,争道抢路的能把人生生给憋死在这里。就算那主人有德不去爭抢,没了马屁上布袋的束缚,这畜牲也搞得满地马粪,你说这随意好在哪里?”

    那男子顿时无语,掏出枚银币放在碗里,转身正要离去。那老板却三步并作两步,硬将银钱塞回了他的手里,紧跟着开口出语“些许玩笑,客人莫要认真。我也来自大明,当初便是给那随意,生生逼到活不下去,才来到了此地。起初也是不解,感觉这秩序多余。可后来见的多了,才知道束缚咱走道,是咱们的安全着想。将那些孩子圈在书院,是给他们晋身之梯。总之这秩序好处多多,客人多呆些时日,自然能领会其中深意。”

    戟须男子闻言一礼,转身离开小滩。范锦成兴致大起,抬脚跟了上去。过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名叫悟道的茶馆,跑堂的伙计引起了男子的兴趣,二人交谈由此而起。

    “不知小哥,祖籍哪里?何时来这东番之地?”

    那伙计本就情热话多,男子问起正和他的心意。回答自然是干净爽利“小人原籍伊贺,六年前跑船被请到这边。去年晋级高等新民,今年买下了房子,才刚刚安顿几天。”

    “小兄弟,手段了得,一年便置了产业。可曾回乡走走,和家人通个消息?”戟须男子见他话多,开口逗弄,引他再说下去。

    “客人定是新来,不晓得咱们东番,都是先住房子后给钱。我那房子还是最低一等,能有什么手段”伙计的脸色一暗,接下话题,酝酿少许,才又开言“年前也曾经致信家里,只是倭国兵荒马乱没得回信。正打算发了工钱,再央人写封书信,将老父兄长接来这边”

    “如此也好,全家团圆总能有个热水热饭,自己便可安心挣钱”戟须男子兴趣索然,随便应完,正想安静一会,那伙计已再次出言“客人的见识,简直和我们东主一般,他也是这样劝我。让我将他们接过来,再送到新民营呆上几年,日子便有了奔头,好过再那倭国担惊受怕瞎盘算”

    “嗯~小哥为何不将他们留在此间”戟须男子又来了兴趣,那伙计跟着接言“客人有所不知,东番新民和外来劳力,工钱可差整整一半。再说他们不会雅言,在这呆着便如聋似哑,别说营生就是出来转转都难。

    还不如到新民营呆上几年,待到赊房领地后再做自己的打算。我那老父今年四十有三,晋级后也不过干个十年,就能有份赡养钱。兄长若走正路,晋级后也不过五六年,便能还清房子欠款,再娶上两房媳妇,日子也能过的如我一般。”

    戟须男子要好茶点,与伙计细细慢言。范锦成坐在旁边,看着清秀女子行云流水般的泡茶,配上偶尔偷听来的细语,生出诸多的灵感。随即讨来纸笔,记下心中感念,却意外的引起戟须男子的注意,冲他出言“兄台偷听一路,这心中所感,当算孙某一半。”

    “兄台若有兴趣尽可全观,何必讨那一星半点”范锦成言语豪气,戟须男子也不作作腼腆。起身坐到范锦成桌前,拿起手搞慢慢细观。随着深入其中,脸色渐渐凝重,忍不住开口出言“兄台这法,事无巨细,若是统统施行,岂不将人困死于原点?”

    “正如兄台所言,此法确是细致,却也只是给日常纠纷提供评判依据,避免仗势欺人的情况出现,决不至将人困死”范锦成稍显不悦,却也如实而言。那戟须男子琢磨了小会,再往下看。慢慢的有了自己的见解,二人的交谈已胜先前,待到华灯初上,二人已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那戟须男子也给范锦成带去,余正南的家里,三人交谈更欢。

    林统百无聊赖的等在范锦成的居所,随意挑出一本黄面的书册,开头一页工正的写着治世宝典。林统不由自主的兴致大起,可只是研读他的前篇,已给范锦成的成长深深震撼。

230、再战中南——大战莽应里

    230、再战中南——大战莽应里

    林统的清闲总是很难长远,仅在灜州呆了半月,中南已急报频传。莽应里率军攻入暹罗,东番私兵接连遇难。四位总督请求出兵,林统感到潜在的危险。

    大军随之出征,迅速赶到中南。莽应里大军此时已横扫暹罗,兵锋推到蒙河沿岸。林统大军屡屡进击、尾随索战,那莽应里却是一味退缩、不给谋面。转眼就是月余的时间,双方只在残破的暹罗拉锯,收益和损失都未曾有过半点。林统渐渐不耐,干脆回驻呵叻,任由莽应里万般的挑衅,就是不再出现。

    这无声的对峙渐成常态,就连漫不经心的巡防,也很少再到城外。林统悄悄的留下俞咨皋等人,连夜遁出百余里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住大城,紧跟着就是持继不断的炮火覆盖。

    红艳的铁球形成弹雨,繁盛的大城到处火灾。凄厉的哀嚎此起彼伏,痛哭、嘶喊无处不在。年迈的坦马罗阇目露凶光,手提长刀走向宫外。这一次他不会再卑躬屈膝,也不打算继续忍耐。他要用自己的鲜血,将潜藏多年的无畏,畅快淋漓的书写出来。

    癫狂的炮吼戛然而止,东侧城门已经不在,东番大军疯狂的涌入,整齐的排枪响了起来。城墙的守军接连败退,残破的尸体将兵道覆盖。城里的残兵四处奔逃,用无数的哀嚎把自己打败。

    坦马罗阇雄壮的走来,将所有的胆㭕、畏缩,统统的掩埋。重拾战意的官兵紧紧相随,昂扬的斗志溢于体外。李怀旭双目微缩,一股狠戾自心底涌来。无数的抛雷飞入敌阵,凄惨的痛呼将一切推出体外。奔逃习惯性的存在,此时的发挥已超出常态。将己方军阵冲的七零八落,敌方的优势给突显出来。

    火舌接连不断,惨叫连成一片,受惊的兵将不顾一切的四处逃蹿。坦马罗阇癫狂的怒吼,无畏的冲锋,被他们当成了傻蛋。随着整齐的排枪接连不断,布满弹孔的坦马罗阇给幻境抛飞,坠入悲凉的世间。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无畏一但收藏,就会退去耀眼的光芒。唯有不停使用,它才绽放尊贵的金光,就像纳黎宣一样。坦马罗阇想到这里,缓缓的伸出枯手,轻抚着前方,好象自己英勇的儿子纳黎宣,已回到自己的身旁。

    短短半日,大成王国已成过去,林统留下一万精兵驻守,大军开拔狂扫京畿。华富、信武、素攀、北碧接连失陷,东番大军一路向西,杀入东吁国的腹地。

    帕安城主被突然出现的大军,搞的有点懵逼,待他想起自己的职责,敌军已将城门占踞。无数的番兵涌入城里,整齐的排枪碾过街区。诸多的兵勇未及抵抗,便身中数弹悲催的死去。高宅大院也就几声炮响,倾刻之间就成了平地。帕安城内一片狼藉,高大的城墙挂满领主的尸体,一头头大象装满财货,满城的居户给东番掠去。只是林仍不满意,率领大军朝南进击。直通城、毛淡棉、耶城、土瓦接连毁去,佛丕、叻丕几乎是没了痕迹。待东番大军返回大城,西边诸府已无人气。

    莽应里为此暴跳如雷,东吁的猛攻为之开启。呵叻附近再无慵懒,高大的城墙给密密麻麻的云梯遮蔽。足足五天三夜的猛攻,片刻都不曾停息。东番大军折损五成,城墙下堆满东吁兵勇的尸体。莽应里狂舞战刀,干哑的嗓子已发不出声息。俞咨皋嘴唇干裂,每吐一字都得倾尽全力。

    林统率军及时赶到,密集的炮火朝莽应里碾去。奋战就此开启,东吁兵勇直奔林统冲去,他们不顾性命的冲过炮击,不计生死的扛过子弹,用无数的尸体掩盖住地钉,却成片成片的死在虎蹲炮营的手里。

    “妈的,散弹炮,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泰西佣兵死伤大半,作为指挥官的米高·卡迪尔顿时大急,开口便是疯狂的咆哮,却被一声枪响,结束了问句。罪恶的身躯摔倒在地,无数的美梦崩碎在这里,他的世界仅余沙哑的警句“乱我军心,死不足惜!”

    庞大的战争面前,些许闹剧不值一提。接连不断的排枪正试图证明,东吁国的奢望也是场闹剧。东吁大军不甘倾覆,不计生死的发起攻击,随着战象的狂吼更加癫狂,竟以鲜血拉近距离。脆弱的战场渐渐泥泞,战象奔过溅如血雨。昂山素季抹去血迹,紧随着象兵狂奔而去。

    前方突然多出无数铁球,命中的战象,几无哀鸣的死去。方才那战象,就倒在旁边,硕大无比的象首,此时已半点不余。昂山素季倒抽口凉气,两眼的余光悄悄朝身后瞟去。眼见那威武的近侍离此不远,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前冲去。

    东番的炮火仍在持续,诸多的战象倒地不起。有些未能当场死去,用一声声哀鸣抒发悲意。数百头战象狂吼不息,显然已到暴走的边际。炮吼、倒地、哀嚎、怒意,所有的一切不停累计,得到的结果竟是无尽恐倶。战象畏缩不前,象兵呼喝不断。那声让它们心烦,渐渐达到了顶点,象背上的家伙给它们掀翻,目标也不再是向前。

    无数的惊呼随之响起,数百头大象狂气四溢。脆弱的兵勇给它们撞飞,无奈的尸体被踩进泥里。战场给尸血浸烂,泥泞使兵勇更慢。象群的伤害已近暴棚,还有排枪不断的催残。东吁军阵开始大乱,伤亡的数字紧跟着猛翻。莽应里的冷脸已经铁青,诸多的领主已看向这边。

    “退兵”莽应里无奈的言语,造出无数的笑脸,东那番大军却不肯这般。掩护、阻断,在数万排枪面前几乎就是笑谈。即便是中军出阵,也被那东番军轻松的打散。收兵成了溃败,更多的身体倒在这城前。

    前后不过几天,三十万大军仅余十万伤残,泰西佣兵也战死了三千。数十万两银子就这么丢在此间,再加上南部的损失,东吁没个三年,难将实力恢复如前。莽应里面无表情的听着战报,心底已巨浪涛天。他不由自主的回望东北,着实渴望这两位盟友血战东番。

    撤军,将战场丢给他们,莽应里有了决断,十万大军消失在一夜之间。林统也有了决断,东番的战线向北拓展,如外新增三位总督,和韦澎他们连成一线,再派出东番战舰与海盗们相互配合,彻底清空东吁的南部海岸。

    劫掠、烧杀接连不断,撤军东吁的莽应里,仿佛没有看见。默许助涨了海盗们的气焰,仅仅月余北碧南边已没了人烟。

231、再战中南——二战东吁

    231、再战中南——二战东吁

    东番的战线向北拓展,圈下大片地盘,林统却不愿故有领主生活在原来的地点。新的分封为之开启,一百五十余位国主,迁居到蒙河以北的高原。

    总督府的兵力达到顶点,实控军力已接近两万。小小的高原就有两座督府,南掌国王乌巴律仅是想想都遍体生寒。他的使者为此出现在郑松的面前,后者的算计却远比他超前。先是一通定心的药丸,将盟约和道义提了足足十遍。随后是番真诚的鼓舞,把那南掌国王捧上云端。使者对此将信将疑,那乌巴律却是深信鬼言。膨胀易生收敛却难,乌巴律的迷药还喝足足了两遍。

    膨胀过头的乌巴律,在东吁使者面前夸下海口,当众说出挑衅东番的壮语豪言。待那使者捧他几句,跃跃欲试的神态已然尽显。各位孟主心如明镜,却无人为此多出一言。他们只是悄悄的离开囊汉,静等乌巴律作死的一天。

    林统可不知他们的打算,此时已兵出达府,一路扫荡向前。莽应里接到消息脸色大变,派出信兵到各处求援。各地的领主飞速聚集,东吁城内热闹非凡。莽应里的使者再次煽动,乌巴律的心脏给义愤填满。他连夜发出紧急召令,直属的孟主聚集到囊汉。

    林统对此无知无觉,率领大军狂推不断。帕本、比林、乌当为此沦陷,高贵的领主被吊死在门边。辉煌的寺院同样遭难,大军过后仅剩残砖。各地的青壮悉数被掠,无数的财宝运往东番。东吁国内一片愤慨,迎战的声音将王都填满。

    莽应里暗暗叫苦、踌躇难断,新来的泰西使者却将信心送到他面前。战争借款、枪炮赊欠、十多艘泰西战舰无偿的支援。自己只需租出块海滩,便可得到这所有的一切。莽应里觉得,幸福已来到身边,而这怪模怪样的泰西使者,便是给自己送福的天官。有了这样的心理谈判就像是聊天,双方很快便达成协议,泰西战舰也随之离开马六甲的港湾。

    与此同时,林统大军已围住沙耶瓦底,猛烈的炮火已持续半天。南面的城墙摇摇欲坠,城内的军心已到瓦解的边缘。城主觉莫吞为此登上城墙,挥舞双拳、放尽豪言,沮丧的兵勇却视若无睹,不曾为此振作半点。

    就在这时,东吁的信兵突然出现,北门的兵勇已欢呼连天。无望的觉莫吞被幸福砸中,眩晕到信兵离开之前。炮击仍在持续,城墙已龟裂大半,援军还没见影它已不堪重负的倒在一边。

    东番枪阵仍旧是稳步向前,只是这次的敌人却没有怂包的表现。他们凭借房舍零星还击,依靠小弄来脱战和支援。东番大军被逼无奈,只能是按营分片不停的搜捕战。金国卿(岛津家久)分到城北的地盘,诸多残兵袭扰不断,居户们更是为其遮掩,让这搜战难上加难。

    金国卿为此怒火冲天,对待居户已没怜悯可言。无数房舍被其砸烂,更多的居民跪到街边。如此半天已见成效,只剩下北门小小的一片。东番战兵列阵向前,征用的居民放声大喊“所有居户到前街集中,否则后果自行承担”

    计时的信香随之点燃,配发的怀表嘀嗒运转。宁静的街坊再无人气,清理的时间稍稍提前。一队队番兵冲入小弄,却只是传出鸡鸭的惊喊,金国卿对此甚为满意,集合整队准备回转。

    城门突然嘎嘎作响,整齐的脚步已到耳边。金国卿的瞳孔微微一缩,东吁的大军已到眼前。街边的居民瞬间惊散,到处都是惊慌的大喊。

    东吁兵勇层出不穷,转眼已将街区填满。金国卿看着黑压压的敌军,赶紧率军退入断壁残垣。东吁枪阵已然发威,不计后果的朝前狂碾。随着无数的居民变为尸体,东吁的枪阵已推到旁边。

    “开枪”随着金国卿的一声大喊,五百名战兵射击不断。东吁的枪阵为之驻足,如雨的铅弹洒向残垣。可怜的断壁钉满铅弹,东番兵勇已不敢漏脸。整齐的步伐随之再起,金国卿的脸色越发难看。营里的抛雷拼命丢出,堪堪阻住枪阵向前。

    东吁的枪声再次响起,金国卿的老脸已现阴寒。好在这天色越来越暗,已能稍稍影响敌人的视线。金国卿率军冒险转移,进驻左侧的另一片残垣。东吁的枪响突然一敛,近百人的小队进入视线。金国卿的军令随之急传,虎蹲的怒吼接连不断。声声的惨嚎跟着响起,庞大的枪阵再次出现。

    金国卿的计谋虽是接连不断,五百名战兵还是损失了大半。抛雷、炮弹已然耗尽,断壁残垣即将丢完。金国卿不禁长长一叹,心里已有殉难的打算。五百兵勇対上两万,再好的谋划也只是弄险。金国卿想到这里,抹掉手心的急汗,握住了旁边的枪杆。

    突然,金国卿身后传来炮吼,东番的枪阵已占据各方。嚣张的敌人被四面合围,头顶已挤满无数抛雷。剧烈的轰鸣接踵而至,鲜血、碎肉四处乱飞。哀嚎、惨叫填满街区,殷红的鲜血裹住了尸堆。林统的战刀再次一挥,东番枪阵一路狂推,残存的敌兵接连倒地,留守的挣扎剎时碾碎。

    林统捡起残破的火枪,上面的字母,诱出森寒的目光。传令的轻骑突兀的出现,南掌国出兵的消息,让那双眼更加森寒。

    东番大军方向急转,一直退到乌汶城前。总督徐柯每出一言,林统的脸色便阴冷一点。直到这一切达到顶点,疯狂的军令如咆哮一般。

    金国卿、黄贯城为此进击巴色,俞咨皋、郑长乐为之挺进班欣坎,薜瑞、刘端午引兵强攻沙湾纳吉。徐柯本部已进驻波罗芬高原。脆弱的南掌遍地烽火,乌巴律的人生,再一次坠入黑暗。

    郑松此时满脸阴险,一双贼眼紧盯着广南城所在的山茶湾。

232、再战中南——乱战

    232、再战中南——乱战

    林统的大军直抵囊汉,乌巴律此时已退入大山。虽说只是占了座空城,却把南掌国的软弱剖出,丢进民众的视线。

    各地军主为此心生贪婪,合纵连横扎堆组团。清冷的囊汉极速繁盛,诸多商贾也赶到这边。他们把丛林和路径当作资源,以售卖地图的形式获取大量的金钱。随着一份份天价地图不断的抛出,茂密的丛林再也不是南掌保命的手段。

    军主们借助丛林的遮掩,悄悄的摸到村寨旁边。诸多的城寨因此被攻占,无数青壮给卖到东番,累积的财物被悉数卷走,领主的下场就是挂在残破的门前。无数的庙宇因此被发现,财产和房舍不余半点。普通的僧侣卖入圣教,狂热的僧人被毁去五官。类似的情形不断上演,祥和的南掌已不似人间。

    可怜的乌巴律,被逼的四处乱蹿。他觉得高价的自己就像瘟神,只要一个地方呆上短短的两天,李怀旭的军团便会出现。诸多的城寨为此被夷平,无数的庙宇因此而遭难。自己的军队越打越少,渐渐的只余百人还在身边。诸多的领主也有同样的发现,接连被拒的国王只能在丛林乱蹿。山鼠和树芯成了美味,山洞与树棚作了自己的房间,生活的煎熬还算易过,侍卫们的冷眼,却让他暗暗心寒。

    与此同时,波里坎以南陷入苦战,土著的袭扰接连不断。东番的伤亡与日俱增,南掌的城寨已经有大半被双方打烂。年轻的徐柯已显沧桑,自从进入波罗芬高原从未漏过笑脸。稳重的薜瑞同样如此,他的对手占沙利就像狡猾的狐狸,终日穿梭于丛林和大山,一不小心他就出现。补给被他劫获两次,押送更是劫了足足七遍。各军团的战况基本相仿,林统为此有些心烦。

    韦澎受命进驻阿速坡,朱源海领命入驻沙罗湾,新任总督苏定邦,接连扫荡塞公河沿岸。东番大军深陷泥潭,狡黠的郑松心思活泛。十万大军为此集结,兵锋直指王海龙的驻地都谷山。

    山风习习,凉意正恬,酒醉未醒的王海龙,四仰八叉的躺在望松亭前。乖巧的队正轻摇蒲扇,报信的兵丁已聚成一团。山下传来突兀的炮响,美梦的画面给它惊散。王海龙为此怒目圆睁,乖巧的队正瑟瑟的上前“启禀总督大人,郑松自不量力,率兵攻打我军驻地”

    王海龙端过凉好的茶水,哆上一口,神态甚美,过了老大一会才缓缓张嘴“来了多少人”

    “差不多十万……”

    “你说什么?”王海龙跳起身形,一脚把队正踹出望松亭,紧跟着冲信兵们大吼出声“你等可知现在山外是什么情形?为何不把我叫醒?”

    “回禀总督,安南郑松率军十万,在黄风谷内扎下大营,此时已试探三回,估计很快便会攻城”为首的信兵侃侃而言细述详情。王海龙慢慢了解寒意渐生,随手拽起披风飞奔出亭。

    此时的城外已响起鼓声,安南大军列队整齐、云梯如丛。闵安军、金忠恒(岛津忠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山顶。

    “进攻”郑松放声大吼,安南诸将随之应声,无数兵勇喊杀不断全力冲锋。山道的枪响连成一片,身后的机括响声铮铮。无数的铅弹惊起惨叫,诸多的抛雷掀起哀嚎,殷红的鲜血洒向地面,枯黄的战场成了花丛。

    安南大军急速接近,排枪渐渐没了声音。随着云梯靠向护坡,无数的山石飞速降临。安南的兵勇不住的跌落,东番的战兵开始兴奋。消耗的山石没有补给,这种兴奋很快就断根。安南的兵勇爬过女墙,东番的排枪再次发奋。一具具尸体跌下平台,更多的敌军在平台上现身。金忠恒眼见抵御不住,赶紧招呼闵安军,一起退向第二层的山门。

    全秉节眼见势头不对,赶紧率兵迎向山门。金、闵残兵刚刚涌入,安南的子弹已射到大门。待到他们冲入山腹,安南的兵勇已进山门。全秉节此时恰巧赶到,拉开切口放下闸门。此时的山腹已枪声大起,殷红的鲜血随之乱喷。运石的金廷器(岛津忠邻)及时赶到,金、全合兵堵住攀爬的敌人。王海龙此时已到三层,听到二层的喊杀心急如焚。

    云梯不断搜集,民夫接连转运,护坡爬满兵勇,山石不断降临。四处洒满鲜血,哀嚎统治了声音。随着全秉节的放声大喊,一柄柄撑杆成了兵勇们的核心。不断有云梯被他们推倒,带出不少惊恐的哀嚎,直到人群坠落山底,那声音才会稍稍的减少。

    山腹的战斗更为残忍,狭窄的空间,就连挪动都显得过份。每每枪响必然伤人,丟颗抛雷能全部震晕。浑身是血的闵安军,狠狠的望着阶下的敌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十枚抛雷丢进了人群,巨大的轰鸣让山洞狂震,无论敌我再没有声音。

    金忠恒看着巨擅的山洞,不顾一切的冲入洞门。凄然惨笑的闵安军,静静的躺在地上,狰狞的笑容竟让他可爱了几分。金忠恒轻轻背起他的尸身,满脸尽是対安南的憎恨。

    王海龙总算是赶到了战场,东番仅余八九百人。安南的兵勇已登上平台,枪阵的威势已有了几分。满目的尸身将双目染红,心底升起如渊的愤恨。狮吼般的呐喊随之暴起,密集的排枪制造着亡魂。

    狭窄的平台奖励凶悍的猛人,双方的子弹精准的过份。安南的兵将死伤殆尽,王海龙的队伍也伤亡了七八百人。只是他心里还有余恨,放声大吼“能动的给我拿起武器,不许放过犯我的贼人。”

    山石密集如雨,撑杆快了几分,身后多出油锅,熊熊燃烧的尽是心底的愤恨。战斗更加残酷,目标已成杀光来人。伤残的兵勇只能躺在墙根,配发的火枪却不许离身。收割成了衡量标准,杀伤的少了便没脸见人。郑松看着漫山的尸身,脸上露出些许不忍,很快便回复坚定,更多的兵勇奔向了山门。

    于此同时,三山大营已接到鸽信,数万新兵在吴敌的带领下拼命的狂奔。数百头运象被他感染,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林统此时接到两封鸽信,无数的指令飞出丛林。诸位总督接连移驻,百余名军主将南掌平分。林统率大军兵出囊汉,一路攻击直奔安南境内。

233、再战中南——转战安南

    233、再战中南——转战安南

    东番使者抵达顺化,阮潢的配合让人震惊。他二话不说便进驻丰城,将郑松北归的大门紧紧握在手中。

    吴敌的大军到达都谷,掀起无数的火炮轰鸣。黄风谷内成了火海,忙着攻山的郑松,几乎是当场发疯。他的急切感染了士兵,满山遍野都是急驰的身形。吴敌此时已列阵谷口,用无数的炮弹为他们接风。随着安南的兵勇拼命的冲锋,诸多的抛雷破入兵锋。剧烈的轰鸣接连不断,悲催的血肉溅如花丛。

    郑松为此疯狂的咆哮,安南的枪阵更显狰狞。吴敌见此只是轻轻一笑,数万名新兵挡住兵锋。无数的铅弹四处乱蹿,大军过处尸体横生。诸多的虎蹲离开象背,一袋袋铅弹塞进炮筒。猛烈的弹雨统治了战场,安南的兵勇接连牺牲。成片的尸体裹住了战意,畏惧的目光渐渐生成。

    伤亡的数字急剧暴增,短短片刻又有万人牺牲。眼见着家底剧烈的损耗,郑松的嘴角抽搐不停。退兵的念头接连闪现,那东番大军却死死咬住自己的精兵。激烈的鏖战撼动意志,阵亡的数字让人心疼,吴敌的心里也在喷血,发出的指令都带着擅声。

    坚持、隐忍,此时拼的是谁心更狠,终归是郑松落了下风,轻擅的嘴唇传出撤军之声。追击的念头随之生成,东番的枪阵尽展雄风。安南兵勇只顾着逃命,昂贵的火枪丢弃在草丛。吴敌的脸上露出笑容,郑松心底悔恨遍生。

    气势如虹,脚步生风,枪林弹雨,如影随形,安南残兵真实的体会,质疑的兵勇已壮烈牺牲。残存的精兵渐渐竭力,为了活命却不敢稍停。好在那丰城已离此不远,隐隐能看到它的身影。里面会有渴望的补给,更有坚固的城墙抵挡东番的兵锋。

    安南的残兵看到希望,用尽的力气随之再生。前进的脚步快了几分,片刻的光景已冲进丰城。城外的吊桥突然升起,城墙的上面显出无数身影,乌黑的枪口对准自己,庆幸的笑容已然僵硬。

    郑松的脸色,渐渐的阴冷,狠戾的双眸映出削瘦的身形。那人的脸上尽是笑意,说话也是温和的口气,言语却是极不友好,仿佛藏着无尽的恨意。残兵们的奢望渐渐㪚去,炽热的子弹嵌入身体。无助的鲜血,缓缓的流淌,悲催的生命慢慢散去。矫健的身体避过弹雨,极速钻进成堆的尸体,狠戾的目光悄悄敛去,仿佛他已没有了生机。

    无数的兵丁开始清理,吴敌的大军已追到此地。阮潢含笑迎出城门,二人携手步入城里,送尸的马车蹿出道身影,凌厉的寒星随之暴起。阮福源一把拽倒自己的父亲,尺余的匕首从吴敌的左肾刺了进去。

    东番的火枪绽放怒意,王二忙的耳中,却只有吴敌的轻语“我可不是只有名字无敌,如果还有时间,我会证明给你……”

    王二忙清楚吴敌的心意,大伙闲聊时的笑语,竟被他深深的记在心里。终日的嬉笑掩盖了一切,直到他离去才知道他对这玩笑极为在意。王二忙拼命的咆哮,渲泄自己的悔意,林统此时已进安南的疆域。村落、小城尽数夷平,农田、水利半点不余,义安的守将率大军来袭,李怀旭所部奉命出击。

    枪林弹雨对上大刀、长矛,虎蹲、抛雷封住象兵的出击。拥有万余兵勇的义安守将,被李怀旭狠狠碾压直到泥底,再也没有初来的战意,投降、跪地,青壮的队伍又长了里许。林统的大军接连突破,义安境内插满降旗。

    无数的海船齐聚义安,数百支海盗奔袭各地。大军得到充足的补给,李怀旭和张显武率领大军,直奔广平开去。更名王无敌的二忙此时已兵出丰城,仅仅半月便和张李二人在洞海汇聚。

    阮潢为此亲赴义安,林统待其甚是和煦。阮潢却未恃宠而骄,诚诚恳恳的说出归顺之意。林统给他两项选择,阮潢毫不犹豫的选了辅议中丞,放弃自己现有的私兵和领地。林统对此特别满意,诸多的阮氏青壮,被五堂陆续的吸纳进去。

    中南的战火仍在延续,五堂已生成建府决议。中南为此再添六府,大城以南也有劳工聚集。那是五堂选定的中都,长宽皆是二十八里,单单城门就有九座,驻兵的角堡足足十一。一分为二的湄南河,紧紧护住它的两翼。沿海兴建巨大的商港,整整延绵二十余里。还有三面庞大的工区,整体长度七十余里。大气磅礴的侯府位于中心,单论占地可于明都的皇城相比。林统初见这朴实的设计,极为罕见的没提出异议。黄玉郎为此兴奋无比,极力唆使五堂迁居,大城作为临时驻地,王宫被改的和行政院无异。

    迁民、兴建,半岛南部成了庞大的工地。林统看着北面的清化,地图上的手指不停的敲击。阮潢明白林统的心意,将安南两国细细的剖析。多年积累的财富,百余万青壮劳力,足以缓解东番小半的压力。林统对此渴望至极,亲率十五万大军,离开了义安驻地。

    庞大的炮阵弹出如雨,漫天红亮的铁球,驱散黎明的凉意。满脸苦涩的郑梉见大势已去,浑身酒气的跑出郑府,极尽悲情的放声哭泣。兵勇几无战意,朝臣刻意的躲避,满城皆是烈焰,处处都是让人心寒的悲凄。

    郑梉的哭闹毫无头绪,随行的护卫烦燥无比。恰巧此时东门被破,东番的枪响犹如暴雨。护卫的烦燥变成歹意,想用郑梉的脑袋,作为晋身之梯。森寒的刀光为此而起,郑梉的头颅给他握在手里。那背主的护卫满脸兴奋,一颗子弹却意外的钻进他的身体。

    东番军阵整齐的推进,无数的虎蹲绽放怒意。满城的残兵四处乱蹿,大半的民居被他们毁去。倒霉的护卫遇到了同行,就连衣服都给人剥去。烧杀抢掠、飞速逃离,清化的守军就是这样的心里。张显武眼见自己辛苦的成果,大半给他们掠去,满怀怒意死命追击,直到他们躲进南掌群山,才悻悻的回去。阮潢为此说起了,安南匪兵伤人伤己的规矩,林统听了甚是无语。

    攻城、占踞、无数的青壮和财物运送回去,安南遍布的水网为东番提供了便利,也让更多的匪兵逃进西边的山里。长山为此成了乱战之地,那无处不在的战斗给各方势力留下痛苦的回忆。

234、再战中南——建立新的秩序

    234、再战中南——建立新的秩序

    林统的大军过境青壮几无存余,仅剩老弱的土地成了匪兵们的牧区。肆意的掠夺生活所需,强迫老幼建设基地,大片的地方尸横遍野,匪兵却不停的壮大自己。

    林统采纳阮潢的建议,将扫荡进行的更为彻底。所有的一切统统毀灭,无论老幼全部迁离。东番大军不断的制造荒野,毁掉安南的根基。不事生产的匪兵,渐渐失去了生存的温床,慢慢的难以维续。貌似强大的莫国接连撤退,龟缩到紧贴大明的山里,新生的武氏黎国也跟着退入紧挨上寮的山区。

    林统对此仍不满足,东番大军步步紧逼。热闹的长山被他们打穿,诸多势力无奈的西迁。上寮为此更加混乱,掠劫和偷袭随处可见。众多的商贾亡命逃离,这片土地也断了根基。

    平常的铁锅成了珍奇,需要生死相博才能获取。食盐变身战侵资源,得到的方法就是攻城侵地。生活变的极度血腥,各方势力为了生存,已和丛林野兽无异。抛掉规则,放弃道义,赤裸裸的比拼武力。今夜有人突然崛起,明天他就会肆无忌惮的屠戮其余的势力。

    占沙利看着,些许的食盐和数具尸体,感到从未有过的乏力。他想不明白,曾经算无遗策的自己,怎么就混到了如此境地。往日的好友为了食盐提起屠刀,数百名勇士战死在山里。归途更是遍地坎坷,无耻的偷袭从未停息。短短的两天便有百余人死去,前面还有大半的路程等着自己。放弃的念头渐渐的升起,两担食盐留在原地。喊杀接连不断,流血仍在持续,占沙利已踩着并不顺当归途,疲惫的回到驻地。

    “孟主此行可还顺利?”吉尔乔见到自己,顿时兴奋无比,哪怕他得知数百人丧命,也只是沉寂了小会而已。占沙利深知他的脾气,诱导的前言吐了出去。

    吉尔乔恢复神态,却尽量矜持的出语“孟主东番的招安令已经重启,大半的势力已派人赶去囊汉,您看咱们让谁去比较得宜?”

    占沙利面対吉尔乔殷切的目光不禁犹豫,拒绝话语就这么含在嘴里。吉尔乔明白他的心意,当即开口侃侃出语“孟主,自塞塔提拉王战死,咱们对抗过丞相森苏林,追随过女王比亚觉,攻打过伪王乌巴律,战死的勇士数以万计,已经不欠他们什么东西。如今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咱们若是落后于其他势力,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万难……”吉尔乔说到这里没再继续,占沙利的沉默却一直延续,直到朝阳第三次升起,他才登上战象朝囊汉赶去。

    上寮的纷乱到了结束的日期,大小势力的代表在囊汉聚集。东番的规矩依然如旧,自禅邦高原到耶城的他念他翁山脉分成三百个区域。占沙利似乎厌倦了这种扎堆,选择前往更远的沙敦总督府,扶老携幼的迁途自此开启。

    东番的六位总督在西部聚集,身在东吁的莽应里顿时紧张无比。结果却只是些小打小闹,虽然有些损失却能更快提升新兵的战力。莽应里渐渐的放下戒心,任由这无伤大雅的争战一直持续。

    靠近大明的边界,此时已热情四溢。七座军府破土兴建,二十八座边镇随之同起,再加上附带的良田、水利、道路、鸽驿,聚集了足足两百万劳力。王海龙一改往日的风气,足迹遍布自己的属地。调任的王刚更为积极,就连辖内的镇狱城他都参予设计。督军们的兴奋引起工头的警惕,各项建设为此迅捷无比。

    军府的兴建着急,新兵扩编随起。各府兵营招募大量的新兵,分驻高地的五大骑兵团随之设立,囊汉、琅勃的运象附兵紧随其后,专职丛林作战的撼山营也跟着重启。东番的兵力急剧扩张,武德恭几乎绝望的哭泣,经历数度痛苦的抉择,他无奈的朝西都赶去。

    往日还算繁盛的红河流域,如今只存枯寂。历经鏖战的上竂,仍然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囊汉以南情景顿变,无数劳工忙碌的热火朝天。河道正在拓宽,哪怕是狭窄的水道,也在兴建第二道堤堰。整齐的村庄围着高大的镇堡,再以笔直的道路相连。还有整整十排数尺高的柚木,分列于道路的两边。村庄的周围阡陌纵横沟渠相连,那是要将荒地改成旱涝保收的良田。

    武德恭一行穿过栋帕耶费山在彭世洛登船,无数的城填码头随之出现。与之相伴的无数船场,个个架起成排的龙骨,飞速的建造大型沙船,还有一些相对娇小的尖底,看那模样应该是大明的乌梢战船。东番的河道不止于此,那一座座高大的水车,总是带着岸边一处处大院。仅看模样只能知道,他们和水流的力量有关。

    武德恭一路好奇、一路惊叹,上路前的绕倖已不存半点。待到那雄伟的巨城收进眼里,无数的庆幸给它溅起。武德恭变的诚恳无比、恭顺至极,翁盛增対他的好感渐渐浓郁。相谈变的愉悦,言语已不再留余。

    “武保主,东番有自己的规矩,即便镇海侯爷都不能僭越毫厘。为将就得通过军议阁的考核,然后从校尉做起。若要牧守一方,就得凭借自己的经营方案,获取荐才司提名,然后在长老院的监管下任由民众选取。

    武保主若想由此融入东番,便只能放弃现在拥有的地盘和私兵,然后谋取不知结果的提名和后期选举。倒不如以现有条件分立私兵,不但能快速的晋级,您的那些族人和部属,也能不愁的生计。”

    “可阮潢他们好象没有参予提名和选举”武德恭有些疑惑,小心的问起。翁盛增闻言轻笑,坦诚出语“我们这些辅官,确实无需选举。付出同等条件,却是不能掌兵,也无法主政一地。武堡主手握重兵独掌一地,怕是很难习惯这辅官的管理。你还是考虑一下,我方才的提议。”

    承翁盛增说到这里,朝武德恭望去。却不料对方固执无比,仍然坚持自己的主意,言语也坚定至极“多谢中承提醒,我觉得即然投诚便要彻彻底底。阮氏的家底远超我武家,人家都适应我武德恭同样可以。”

    “武堡主既然拿定主义,可随我同去荐才司,将你们武家准备入仕的名单提交上去”翁盛增不再相劝,直接引领武德恭赶赴吏贤堂大院,安南的武氏黎国也随之消散。

235、郎舅的协议

    235、郎舅的协议

    东番的动静很大,大明的边将惊惧,诸多的轻骑为此朝明都驰去。万历接到边报,心底一阵欢喜。只是他想到,那个让自己苦等两年的家伙,也在安南欢喜,不禁生出些怒意。

    圣旨随之出京,福广水师在蠃洲齐聚,正在谋划瀛东水道的祝和,连夜朝基隆大营赶去。突闻兵祸的军议阁稍显慌乱,五位正堂紧急大议。作为始作俑者的翁寄松赶紧跑到勤政殿,接连不断的埋怨自己。林统对此却只是轻轻一笑,放下西宁运河的方案,缓缓出语“瑞岩无需在意,只是场玩笑而已!”

    林统再临明都,凌园变的温馨体己。随同前来的永宁登上马车,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给亲人们送去,万历和林统的交流也随之开启。海贸、倭国、东吁尽是他们的话题,言谈不乏欢喜、也有怒意,尤其是屡屡犯境的东吁,更是让万历切齿不已。

    共同出兵攻灭东吁,郎舅俩的愿景碰到一起,各种无奈却紧跟着阻击。大明近年来灾祸频起,千万百姓朝不保夕。无数的流民四处乱蹿,不少地方已出现大规模聚集。万历对这蠢蠢欲动头疼至极,虽有实力却也不敢轻启战端,陷大明于四面楚歌的境地。看似兵雄马壮的东番,已给经年的争战和中南的建设掏空了家底。些许小战尚能支撑,大战一起只怕连所需的精铁,都供应不起。

    郎舅二人唉声叹气,紧跟着疯狂的推理。林统急需人口,万历对东番的火器羡慕不已。郎舅二人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出,以劳力换火器的主意。最大的问题得以解决,剩下的琐碎交给时间处理。郎舅二人约定年后出兵,解决那屡屡挑衅的东吁。合作的意向已经确立,能否施行却得等朝臣们定语。林统当晚便退出皇城回使馆暂居,为即将开始的朝议铺底。郑承宪得到林统出宫消息,当晚便现身使馆,死活要尽把地主之谊。

    团聚是这次的主题,热闹是点缀的花雨。无忧东城为此张灯结彩、鲜花如丛,潮州特有的标旗几乎要迎到京城。这一路龙舞开道,飘色引领,狮舞护翼,再以长达数里的高跷、旱船将林统的车驾送入城里。林统对此目瞪口呆,万历更是几乎无语,郑承宪的盛宴,却仅仅只是刚刚开启。戏院、杂园,赌坊、街戏,无数的莺莺燕燕陪同挑逗嬉戏,搞的两位女婿尴尴尬尬,郑承宪自己也不能尽意。

    万历不经意的驻足,让郑承宪有了主意。畅意的玩乐,由捶丸开启。每每惜败总有柔声鼓励,偶尔小胜还有羞涩的奖励。万历的心扉慢慢敞开,对马球和蹴鞠也有兴趣。名媛们缓缓的引导,无忧城的玩法一一体验过去。斗鸡、斗虫、品茶、拼酒,无忧城诸多的乐趣慢慢开启,郑承宪的钱箱飞速见底。

    送钱、继续,一反常态的郑承宪,守愿破产也得让这畅快继续。林统满面不解的看向万历,得到释的解释竟是郑承宪的约束,已给自己娶到了家里。如今的郑承宪号称明都第一阔佬,无忧城每年的分红都不够他们爷俩挥霍到年底。

    万历正说的尽兴,不远处佳丽窃窃私语,当潞王和泰西城的声音传到耳里就听见,万历的脸色把晚霞都比了下去。林统满心怜悯的看着万历,暗暗思量这哥们前世造了什么孽,明都最大的两个败家子,都是他的近亲直系。随看万历宽慰的眼神抛来,林统的厚皮也跟着红晕腾起。好在谈判有了结果,郎舅二人借顾离开这尴尬的无忧城里。

    东番得到所需的资源,大明有了廉价的火气。待林统心满意足的回到西都,身为交易之地的中南边镇,已有七条主路延伸出去。明、东边贸火热的开启,七座军府快速兴起,税收金额直追灜洲,无数的商贾飞速的聚集。大明的边镇也在快速兴起,思明和元江竟然有上万名商贾汇聚,带来的税收堪称海量,劳力的输出渐无异议。

    数百万流民就食东番,各项建设迅猛至极。六府和西都接连竣工,大量的劳力朝运河涌去。五堂的方案紧跟着推行,新府的增设再次开启。随着北地移民定居高原,四大牧场随之建立。劳工们育林、种草,和朴实的牧民相处得宜。他们渐渐的喜欢上高原,定居在惬意的牧区。洁白的帐篷、整齐的村寨、无数的牛羊马匹,虽然足未有产出,却把这高原点缀的更加美丽。

    西宁运河的工程仍在继续,轰轰的爆破让这群山喧嚣至极。离此不远的新蜀宁静祥和,沿海而建的村寨给长长的海堤贯穿到一起。成排的椰树两侧卫立,远处阡陌规整平齐,无数的农庄点缀稻田,矮山的镇堡更添美丽。还有这里的居户闲适至极,自己的百余亩农地也有新民和昆仑奴打理。羡慕带来动力,劳工的融入迅疾无比,五堂自然是乐见其城,督工的太监只管开心,跟本就不管这些东西。

    东番的营建上了规道,林统的日子温馨至极,五岁的儿子们常伴左右,那稚嫩的惊呼,让他兴奋无比。林厉瞪大眼睛,将十枚银币抛了出去。林统的刀光突然闪现,杂乱的银币尽数给刀面吸去。惊呼、欣喜林统此刻在他们心里高大无比。

    林厉果然是凌厉至极,哥哥们崇拜的目光,尚未及散去,他已拿起森冷的匕首开始练习。林统见他手握如此凶险的东西,训斥也随之开启。

    “大娘说过武者的兵器,纵是身死也不能离体。何况我还要保护娘亲和哥哥,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放下短匕”林厉丝毫不惧,梗着脖子冲林统怼去。

    “你能保护个屁”倔强的眼神让林统生气,挥刀斩飞林厉的短匕,暴怒的声音随之响起,那林厉仍然不肯服气“哼,我今天是打不过你,可是我将来定然天下无敌。”

    林厉跑了出去,林统没了兴趣,胆寒的林宣、林俊不敢逗留,匆匆的跪拜离去。院落恢复静寂,林统出刀如雨,仿佛在宣泄一切,又像是挥笔写意。林统的刀光渐渐敛去,就连刀鸣也仅存些许。匆匆赶来的陆蓉,见林统的刀法即将突破,满腹的言语只能暂收起。静待中华灯初上,渐渐的明月升起,林统的刀势接连不断,连院中的花草都染上怒意。此时的候府已慌乱至极,林厉的失踪成了悬在府上的利器。谁也不敢懈怠,生怕那利刃落向自己。

    书斋突然暴起咆哮,林统的顿悟刹时停息。无数的身影面露惊喜,纷纷动身朝林统的书斋跑去。收了刀势的林统紧随陆蓉赶到书斋,倔强的林厉已昏过去。仅仅是一个下午,就让力王诀突破晋级。林统看着脸色煞白的林厉,捡起地上蓝面的典籍,不知是否应该惊喜。

    侯府的女人可没有这样的思虑,她们围着林厉不停的呼唤、哭泣。林厉的过往慢慢展现,林统的自责渐渐升起。他无法想象一个幼弱的孩子,为了母亲能将数尺的毒蛇钉死在府里。他也无法想象仅仅三岁的林厉,是怎么弄断小树将溺水的哥哥救起。方才给自己击飞的短匕,陆蓉给他救母的奖励。执拗的林厉从不离体,天下无敌的愿景,就是在那时立起。

    数碗补药倒了下去,幼弱的意志慢慢凝聚,林厉缓缓的睁开眼睛,冲旁边的林宣问道“大哥,可是我触怒圣子,遭了巫天的恶意?”

    “不会,不会,纵使有巫天恶意,也挡不住我弟弟天下无敌”林宣稚嫩的声音,引来满屋的哭泣。永宁再也无法忍住,将林厉紧紧的搂在怀里。

236、利民司、猎杀舰

    236、利民司、猎杀舰

    林统因误解愧疚而尴尬异常,一门心思想要满足儿子的愿望。于是杜绝有了第二个徒弟,阔别两年的瀛洲也再次锁住林统的目光。

    东北群山不时的送来花香,淡水河上帆影匆忙,谷地的阡陌遍洒黄金,城南密布的学院更是让林统兴致高涨。祝和为此陪同前往,航海学院的灵燕,让林统生出了诸多的遐想。

    三丈有余的灵燕,拼接的主桅就有两丈多长,船宽却不过六尺,彻头彻尾的飞剪式样。铁板包住锻钢的艏柱,连接精铁拼出的龙骨,将同样精铁锻造的骨架,固定在需要的地方。压缩到极至的蜂窝式水密舱,省出了更多空间,也让船身坚固异常。遍布菱孔的舵板,定然能让操舵变的轻灵。那三块坚实的十字插板,应该是要补足船身不稳的弱项。林统看着手里包揽东番顶尖工艺的船模兴奋异常,停在码头的实物更是让他手痒。

    试航的念头一起,灵燕离开小港。仅仅高出撞角的船楼视野开阔,舵盘的轻盈程度也远超林统所想,还有那可以自动伸缩的卷帆,兼顾了软帆和硬帆的专长。桅杆上的轮盘和连杆,更是让操帆便捷异常。绞盘操控的插板稳定性极强,即便将灵燕停驻海面也不会摇晃。林统一行为此兴奋异常,从淡水到毒龙仍无法尽兴,又调头使向了曙光。

    架设攻城用的臼炮,让灵燕踏入战场。林统提出的要求,让参予设计的宗师们静默当场。他们丝毫不怀疑林统所说的臼炮,能让现在的灵燕自解于水上,整体构造必须加强。构建骨架的材料全部改为锻钢,连接的铆钉每隔寸半便给他钉上,水密舱内增设锥形支架,纤细的桅杆和帆杆全部都包上精钢,至于那充当炮台的主甲板,先给它增设四根立柱,再给它多加六道横梁,选用的船板也要和鹰扬一样……

    随着造船成本的增加,臼炮的后坐力渐渐对船体没了影响。只是那小巧的船身仍然无法抵御,每每开炮总是将要倾覆的模样。船长增加到五丈七,桅高提升到四丈,船宽也跟着超过一丈,开炮虽说还有些影响,却限于能接受的摇晃。

    林统大喜过望,军议阁兴奋满堂。承建的西都船场加班加点,仅仅只是月余,便听到新船入水的炮响。巨大的舰炮威力惊人,坚固的船体足以横冲直撞,季勇死死的盯着,林统命名的猎杀舰队,仿佛看到了别人的新娘。却不料幸福突然降临,猎杀舰队的督尉,竟落到自己的头上。

    季勇为此兴奋异常,率领舰队纵情的飞驰海上,望斗的信旗不断变幻,各种阵型随之转变,简直如杂耍般让人眼花缭乱。季勇尽情的甩动舵盘,亢奋至极的冲破浪尖,肆意的享受着极致速度带来的快感。

    两艘老旧的克拉克进入视线,顽劣的季勇戏谑般的追赶。随着远处的轰鸣,碗口大的铁球砸中左弦。无样的欣喜并没将季勇的恼怒冲淡,二十艘猎杀舰飞快的接近,敢于冒犯的武装商船。

    莫甘·吐逊眼见着,接连中弹的敌舰纤毫无损,仍以那不可思议的速度,兜向自己的商船。莫甘·吐逊顿时悔青了肠子,心底升起把那挑唆的倭国贵族丢进大海的恶念。

    巨大的炮弹就在此时撞来,仅仅一发就将船尾击碎了大半。莫甘·吐逊的商船飞速倾覆,同行的塔奈·班宁斯瞪大了双眼。随着停船的命令再次响起,沮丧的塔奈·班宁斯,无奈的降下船帆。

    隔离、审讯、季勇返回西都军港的当天,详尽的战报已摆上林统的书案。不足两刻的追击,仅仅是一发炮弹便结束的海战,肉疼银子的正堂们惊的哑口无言?猎杀舰的装备有了充足的资金,西都船场开始改建,庞大的锻造工房,入驻木工的地盘。那四十多间船坞倾刻被占满,船台上尽是新型的猎杀舰。

    此时的林统已拿起另一份方案,摆出纸笔细细的推演。石恒正好此时踏入房间,推演的速度快了大半。从早到晚近千种可能被一一否定,这本小小执事所写的方案,渐渐深入林统的心田。

    年仅十八岁的李瑞臣被破格起用,以等同中丞的官位主持利民署的筹建。东番十九府两百零九县数千座镇堡几万处村落,利民署需一一涉足,单单新增执事便整整三万。年轻的李瑞臣为此头大如斗,直到上官徐长河将所有的资源摆到他面前。

    各地的利民署纷纷组建,足足八成新民营,为此而解散。资深的低等新民融入村坊,轮为营房的民居成了他们的私产。随着失㪚家人的回转,生活的重担再次上肩。好在职责不明的营田开始分包到户,资深的低等新民有了经济来源。虽然地租高达三成,四季收获的节余也能有几十两银钱。

    原属新民营的官员和执事重新分配,足足六万名神职人员返回圣山。数量更多的雅言教习并入教堂,教义的宣讲和雅言的修习连成一线。往日职责多变的执事现在专注于考核,辖内的村寨每月都能轮上一天。

    榜样摆在眼前,村里的高等新民地租只要成半。全家老小吃香喝辣,时不时的还能坐上马车,到城里去转转。人家的媳妇穿金带银,自家的媳妇撅嘴白眼。愿㬌和压迫同时来袭,只能靠勤学苦干来渡过难关。

    入城的匠人同样如此,自己的薪资比那学徒还少了成半。这不是东主苛刻不出,而是给利民署拿去,当做自己的学费钱。日子同样是过的紧绷,老婆孩子总是看别人眼馋。向往和妒嫉带来改变,雅言的修习再没有难关。

    低等新民谋求改变,疲惫和茫然消失不见。心头的浮造成为过去,晋级的比例足足番上一番。粗耕烂种的土地,变成精耕细作的样板。终日为缺少工匠而叫苦的坊主们已不再乱喊。东番的产出接连暴增,带动商贾们迅猛的发展。

    利民营开始步入第二阶段,圣山修习的神职人员再次出山。雅言的教本成了圣德经卷,学习雅言的过程就是倾听圣宣。无数的教习摆脱新民加入书院,各地院正为此兴奋的狂欢。还有部份留在堡城,推动雅言的考核进一步发展。

    雅言考核有了门槛,要求低等新民,学完三十六本圣德经卷。那些达成标准的低等新民,雅言都说的极为规范,考核任务也随之精减。忙碌的执事得以脱身,八成以上为各堂招揽。两成的执事开始忙碌,利民署的畜力院在各地破土兴建。

    无数的牛马和大象租借出去,畜力院为此赚的盆满砵满。心思活泛的商贾纷纷有样学样,购进大量阉割的昆仑奴,以租借的方式来赚钱。新民的生活,再一次改变,富余的精力让他们努力思讨怎么赚更多银钱。耕种变的精细异常,蓖麻布满了田间,沟边有了㪚放的鸡鸭小羊,沟渠多出不少网箱。淡水鱼虾的养殖,得到了极好的推广,庄汉升的脸上有了荣光

    人烟稀少的高原牧村,旁边成了林场,无数的家禽在成片的油茶树下散养。还有笔直挺立的泓森槐,夹在林间飞快的生长。那甜蜜的槐花,引的番民建起无数的蜂箱。

    资深新民的生活,引来羡慕的眼光,刚刚入营的新民有了自己的方向。新民营内对抗越来越少,雅言的学习和工程的进展,让官员们欣喜异常。前来务工的大明百姓,为此付出嫉妒的目光,悄悄的判逃融入东番,成了他们努力的方向。独居的新民也看到了曙光,不远万里的招揽亲人投入番邦。

    东番为此生机勃勃,每月的税收接连暴涨。曾经肉疼数千万两投入的赵进宝,如今见到李瑞臣,就生出一副见到财神的目光。至于那斩获无数荣光的徐长河,更是逢人便说见人就讲,满嘴都是他的利民署怎样。正堂们为此腻腻歪歪,却不得不承任利民署的政绩就是比各司要强。徐长河的提议随之而出,五堂的讨论就像走个过场。吏贤堂内多个利民司,新民的管理也全部交到了李瑞臣——这位新晋中丞的手上。

    利民司的管理更加规范,各地用人再次精减。每座村坊仅设管教一名、帐房三位,和一个畜力院总管。即便是那些镇堡和府县,也仅仅是多出几位辅政,和十多名考官。大量的外聘帮闲,带来更多的训养经验。畜力院的牲口稳步增加,租借的收入接连番翻。利民司为此盈余大增,每年收入远超亿万。东番财政更加宽松,连年争战也没让国库的存银少上半点。

    林统此时却不知自己的批复,会影响如此深远,手上已拿起另一份方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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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惊涛介绍:
当海盗威胁统治,要剿。
当海盗建国,当灭。
当无数族人被屠,无视。
当林统回到明代,谁为这些买单。
兄弟们,本书正在重编,按数字顺序看四海惊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海惊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海惊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