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你们可别忘了，当年……
见傅凌霄不说话，顾荞也知道以他的性子，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第一时间选择保全她，甚至把整个顾家都摘干净，怕是还要以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逼她乖乖就范。
有时候，顾荞都怪自己好像太了解这男人，导致很多事仿佛一眼望到头，甚至都已经预感到某些事情的结局……
下意识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这些突如其来的念头，她不应该总喜欢把事情最坏的打算给想出来，容易成为一种暗示，该积极一点的。
“我想你尊重我的想法，我的选择，而不是只是自顾自的为了我好，可以吗？”
语气软了几分，顾荞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傅凌霄，带着期盼。
傅凌霄不忍心欺骗她，也不忍心敷衍她，顿了几秒，才开口。
“顾荞，我不敢现在就斩钉截铁地向你做出这样的承诺，因为我怕到时候自己还是做出……让你不能理解的决定。我个性固执，我一直都知道，有些事，认定了去做就很难改变。
如果我的一些决定给你带来伤害，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保护你。”
顾荞无奈地笑了笑，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啊。
“傅先生，这种气氛之下，你说点儿好听的真的是要了你的命啊。”
语气带着调侃，顾荞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种话从傅凌霄的嘴里说出来，很符合他的个性。
抬眸，见傅凌霄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他确实不会什么甜言蜜语，甚至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达到顾荞内心的预期，可他就是单纯的不想欺骗敷衍，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我……”
顾荞见他如此，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了好了，再说就像我在欺负老实人一样。我也只是把我在意的事告诉你，让你以后做决定的时候至少多顾虑一下我的真实感受。再说，我们怎么就可能真的走到那一步了？”
话题点到为止，傅凌霄是聪明人，不需要再把他逼到死角去，实在没有必要。仿佛刚刚两人不过是讨论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顾荞话锋一转：“我去让邢菲安排顿一盅鸡汤给妈妈，你有其他事要忙的话就继续，别耽搁了。”
说着，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傅凌霄的脸颊一下，脚步轻盈地去找邢菲了。
傅凌霄的脸上还残存着一点点余温，看着顾荞离去的背影，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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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滨城。
顾婉仪和顾婉清没想到刚离开没多久又要回来，而且还是要参加股东大会这么重要的事。
顾凡恒见到两位姐姐，也没有半点儿遮掩，直接道：“现在顾荞就是要和我开战，你们再想中立，就得想想以后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个小丫头，她现在人不在，股东大会开了就开了，就算她秋后算账也找不到机会。
你们可要好好想想，她对我这个二叔都这么狠，对小惜都下得去手，把沈遇白都送进去了，半点情面都不留，这种人，你们还敢站在她那一边？说不定下一个下场惨烈的就是你们了。”
顾婉清心有余悸，她之前得罪过顾荞，她那么记仇的人，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而且她女儿和顾荞也不知道到底有了什么摩擦，导致瞿思思现在一听说回国两个字都要有应激反应了。
这个顾荞的手段，实在不能小觑。抿了抿唇，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顾婉仪。
“大姐，我觉得阿恒说的没错，之前咱们两一直都站在中立角度调节，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又不得我们，要是任由顾荞这么闹下去，这顾家还不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柄了？”
顾婉仪垂着眸子，顿了几秒，才开口：“可她到底是婉音的女儿，她父母去世的早，现在老爷子还在她那养老，我们做的太过分，外面的人会说我们长辈欺负小辈。”
顾凡恒听到这番话，立刻笑了：“大姐的意思是怕别人多说两句，我们就得一直当缩头乌龟了？那如果是这么个意思，倒也好办，什么坏名声，我担着，大不了你们俩对外声称被我威胁就好了。
我知道大姐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不舍得自己被人说三道四，那我这个弟弟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身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顾婉仪没想到顾凡恒会这样说，连忙解释：“阿恒，大姐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之前的事也都过去了，就别再纠结不放了。”
顾凡恒冷冷一笑：“我心眼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大姐这么大的气度，小惜发生这些事，我想尽办法想要让她出来，可是顾荞就是不松口，半点儿亲情不念。
是，小惜做了一些事，可是她也没收到伤害，真要是过不去打两下，骂两句出出气就算了，真要把自己的妹妹置于死地？现在沈遇白进去了，更是咬着小惜不放还想让她承担所有罪责，要不是顾荞所做作为，何至于此？
现在情况就是你们再继续和稀泥，以为能明哲保身，殊不知以后连做姑姑做长辈的威严都一点儿没有了，难不成还要她一个小辈骑到你们头上才肯看清现实？哦，不对，现在已经骑在头上你们都无动于衷了。”
顾婉清脸涨的通红，顿时来了脾气：“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说到底也是她姑姑，她还想怎么样？”
顾凡恒要笑不笑地看着两人：“还能怎么样？你们可别忘了，当时她父母去世的时候要不是老爷子拦着，你和大姐——”
“阿恒！”
顾婉仪打断顾凡恒的话，眼神也有一瞬间的犀利：“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意义。我和你二姐会好好考虑这件事，股东大会，如果荞荞不参加的话，我们也会帮一些忙，现在以大局为重。”
顾凡恒可不想听这些虚伪的场面话：“大姐，我就直说了，以前你和二姐不站队，我不强迫，现在要是不跟我一条船，那就别怪我不讲姐弟情谊了，你是选一个外甥女，还是选自己的亲弟弟，好好想想吧。”
说着，起身离开。
顾婉清有些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姐，这……要怎么办啊？”
第498章 你是要我出卖色相？
顾婉仪看了一眼除了有点事就变得六神无主的妹妹。
“你急什么？你以为他说什么，顾荞就要相信？再说当年的事，也不是靠他一张嘴就能说的清楚的。”
顾婉清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心虚。顿了两秒，复又抬头看向顾婉仪。
“大姐，我最近这眼皮子总是跳的厉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好的预感，你说这次该不会顾荞回来，我们……”
顾婉仪一向温柔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冷厉的表情，吓的顾婉清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赶紧改口道。
“呸呸呸，我说的这是什么丧气话，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一定没事，一定没事，是我太担心了，都开始在这里胡说八道起来了，大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明天的股东大会，你怎么做，我就跟着怎么做，都以你为主。”
顾婉清这番话让顾婉仪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立刻变回那副温柔的样子。
“婉清，不是我说你，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这辈子是都不要改了？这才遇到一点点小事就开始自乱阵脚。阿恒说那些话也不过是试探我们的态度罢了，不过顾荞突然出国，还是在上京项目刚拿到手的情况下，我总觉得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顾婉仪眯了眯眼，的确如顾婉清所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得。
“大姐，你有没有觉得，顾荞自从和傅凌霄结婚之后咱们顾家的事情就一个接着一个。我记得当年周南笙和傅耀霆死的时候……”
听到周南笙和傅耀霆的名字，顾婉仪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好端端的，提他们两个干什么？都已经死透的人了。”
顾婉清眼底也是浮现出一丝厌恶，的确，说起死人是真的不太吉利。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说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之前我们和周家也算是来往密切，可是自从傅耀霆和周南笙死了之后，老爷子竟然没有管傅凌霄的死活，等他再出现就直接成了这滨城的新贵。
你说哪里不对劲吧，我又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奇怪。”
顾婉仪看自己看上去聪明其实聪明不到正地方的妹妹绞尽脑汁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就少操点心。要不是事关顾氏的未来，我才不会千里迢迢再跑回来一次。”
顾婉清仔细观察这顾婉仪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问道：“大姐，姐夫的事，还没解决吗？”
提到这件事，顾婉仪就头疼的很，这些年，她为了这家来回奔波，闹得疲惫不堪，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可是又不想别人看笑话，总是在硬撑着，要不是这次真的到了没办法的地步，她也不至于……
“他的事，他自己解决，我不操心。”
话是这样说，可顾婉清看到出来顾婉仪是在硬撑。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念的经，大姐，实不相瞒，我这几年过得也没有表面这么好。我家你妹夫投资失败，其实有好多窟窿要填，我又不管公司的事，这几年，我在顾氏的分红都拿去给他填补了。
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我真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己的棺材本了。”
顾婉仪挑眉，倒是没想到顾婉清的日子也……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过？”
顾婉清见状立刻卖惨：“我倒是想说，可是，我哪里开得了这个口啊？多丢人呐？且不说多少人看我的笑话呢，我这二婚，难不成还能再离一次吗？现在爸变成这样也没人给我撑腰，我和你又离这么远，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娘家这个情况，我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原本我这次回来时想看看大姐你能不能……看来，咱们姐妹情况怕也是差不多了。”
顾婉仪心里的柔软一处，顿时被顾婉清戳中，她也没想到自己和妹妹能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明天就是转机。”
顾婉清一听，立刻跟打了鸡血似得。
“大姐，你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顾婉仪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可嘴上还是急吼吼地反驳。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阿恒的位置那可是爸爸……”
“哎呀，现在爸都变成这样了，他还能做什么主啊？”顾婉清打断顾婉仪：“你想想今天阿恒那个反应，他那个态度，咱们就是帮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要我说，我还不如支持你当这个董事长，顾氏要是你来管，不仅能解决姐夫的事，我这个当妹妹的腰杆子也能硬起来。
阿恒，我是看透了，这是觉得咱们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只把他自己当成顾家的一把手罢了，可咱们都是顾家的孩子，凭什么就得都听他的啊？这些年他也捞了这么多好处了，总得风水轮流转吧？”
顾婉仪蹙起眉头，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
“这种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别乱给别人说，让人拿住你的短处，阿恒心眼小，可容不下你这样的想法。”
顾婉清嗤笑一声：“我说大姐，你还要退让到什么时候？再这么继续下去，这顾家可真就没有我们的地儿了，顾荞指望不上，顾凡恒更指望不上，我们就在这受夹板气。再说，那些大股东们，我就不信没有跟我一样想法的人，都对顾凡恒那么满意？”
这一番激进的话让顾婉仪不再说话，而是陷入沉思当中，仿佛被说得有些动心了似得。
这样的反应落入顾婉清眼里，让她更加努力游说起来：“大姐，我们姐妹齐心，其利断金。现在谁也指望不上，老公老公不行，孩子孩子事业也没起色，难道还要继续怨天尤人吗？咱们拼一把！”
顾婉仪顿了顿，有些踟蹰开口：“这……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你就听我的，准没错，现在咱们就去联系李董他们，我还记得以前他还对你有些意思，只是你一直没看上他，要知道这年轻时候的白月光最好说话了。只要你约他，我敢保证，他一定答应出来见你！”
顾婉清这个主意让顾婉仪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你是要我出卖色相？”
第499章 你说什么？她没死？
顾婉清一听就笑了：“大姐，你这是什么话？只是老朋友叙叙旧而已，你又不是要跟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来往。男人利用女人的时候可一点儿不手软，难不成你还想在这时候讲什么光明正大啊？能用得上的手段都得使出来才行，完了那可就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顾婉仪对李董确实没什么好感，觉得那人处处不如自己，只是这些年对方倒也做的不错，起码也是圈子里的一号人物了。
“我不想通过这种方式……”
“别这么大心里负担，就是老朋友出来叙叙旧，不存在什么这种方式那种方式。再说你堂堂顾家的大小姐，找他吃个饭不是看得起他？想当年你才是继承人，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大姐，咱们这个时候就得出奇制胜了。
我听说李董现在在集团的威望很高，他一直倒是挺中立的，不过很多人都望风而动，我觉得拿下他，你和阿恒的竞争也能十拿九稳了。”
顾婉清越说越兴奋，可是顾婉仪却没有这么乐观的态度和想法。
只一个董事就能成功让自己上位的话，那也太小看顾凡恒这些年在顾氏集团的根基了。
“婉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大姐，你到底还要畏畏缩缩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就真的眼睁睁看着他这么一直趾高气昂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么多年嘴上叫着姐姐，可是有好处的事完全不会想着我们。我这就给李董打电话，就说……我们回来一起聚聚。”
说着，顾婉清拿出手机就拨通了李董的电话，顾婉仪张了张嘴，一副实在拗不过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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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秦家老宅。
老太太正在后院的花棚里给新送来的蝴蝶兰松土，开春一天比一天暖，过些日子这花棚也该撤了，原本是兴致正浓的时候，秦禹匆匆而来。
“奶奶，我有事想和您商量。”
老太太手上松土的动作没停，甚至连身子都没转过去，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花，慢慢悠悠地回了一句：“我之前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毛毛躁躁，看来你在外面历练的，还是不够。”
秦禹暗暗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奶奶说的是，我太急了。”
老太太掸了掸身上的灰，将管家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接过来擦了手，似乎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这才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宝贝孙子。
虽然已经年过七十，可是老太太的精气神却和中年人一般，就连身条也是直的很，完全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一张脸透着慈祥，可那一双眼又慈祥中带着运筹帷幄。
“和榕儿相处的还行？这么多日子了，也不见你说些你们之间的进展，那容家的老二都订婚了，眼看着要娶薛家的姑娘了。你和榕儿，也抓点紧。”
秦禹一听到蓉蓉的名字，眼神不由得有一瞬间的闪烁。
“奶奶，我和容小姐现在还不算熟悉，急不得。”
老太太一听，立刻蹙起眉头：“你这混账小子可别想要辜负了榕儿这么好的女孩，娶了她，可是你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又是这一套说辞，秦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得不说，他确实佩服容榕，要知道他奶奶表面看着和气，手段却是一般人比不得的，不管是秦家一家上下还是集团公司的事，她都能打理的仅仅有条，属于是内外一起抓。
早年间因为秦家老爷子去的早，都是她一个寡妇带着秦家这几个孩子在虎狼窝里斡旋才没让那些旁系占了便宜，男人堆里都不打怵的商业奇女子。
家里儿子女儿的婚事也是她一己之力定夺，现在轮到孙子辈更是要她来亲自掌眼。可也不得不说，虽然都是包办婚姻，老太太眼光确实毒辣，他那几个堂哥堂姐过得还算不错。
可就算是再不错，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秦禹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抗拒，所以一人在外这么多年。
“奶奶，我知道容榕是个好女孩，我也没说她不好，你别激动。”
老太太看了一眼秦禹这副笑面虎的样子，冷哼一声：“别以为你小子心里想得什么，我不知道。你当初可能回上京的原因，我心里都是明镜的。我丑话说在前头，秦家不该管的一律不管，你以后是要接管家里的，什么医生是让你做着开心几年的，不是让你以为以后家里的事你就能当甩手掌柜的。”
秦禹一听继承家业这事儿就头疼，自从回上京，老太太就把他丢进公司让他开始熟悉业务。虽然说这些年他都以医生为主业，可毕竟和傅凌霄这种工作机器在一起，公司里的那些事也是知道了解的。
“奶奶，这些年，如果不是凌霄，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在您跟前尽孝。凌霄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现在有难，我不能不帮。”
老太太蹙起眉头：“以前不管你，是知道你有分寸，现在知道你们两个交好，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当时傅家如日中天，那是多少人的座上宾，一时间家破人亡，你以为是为什么？”
秦禹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奶奶，你是知道什么吗？”
老太太淡声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傅凌霄如果真的要作出什么事，那不是你能兜得住的。秦家也未必能从中起到什么作用。你要真是为了他好，就应该告诉他，别沉溺在过去，向前看。”
秦禹平静地回答：“要怎么向前看？傅凌霄找到了他母亲。”
原本还淡定的老太太顿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周南笙没死？”
秦禹点了点头：“不然您以为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人不在上京而出了国？就是因为得知他母亲还在世的消息。很快，这件事就要被重新翻出来，事情也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傅凌霄绝对不会放过当年对付过傅家的人。”
老太太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秦禹……”
第500章 别害了人家姑娘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秦老太太也没想到傅凌霄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找到周南笙。
“你说的是……真的？”
这句话问出来的瞬间，老太太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不是真的，秦禹何苦这样的反应。所以不等他回答，就立刻叹了口气：“这上京怕是又要变天了。”
秦禹立刻捕捉到老太太话里的信息：“奶奶，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当年迫害傅家的人跟上京有关系是不是？”
老太太睨了一眼秦禹，语气突然严肃了几分：“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不允许参合进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当年傅家是怎样的存在，还不是说一夜树倒猢狲散，秦家这些年也是因为保持中立才能避免很多争端。”
“奶奶，我既然选择把这件事告诉您，就是想要帮傅凌霄。您尝尝教导我，做人要守住底线，朋友就是我的底线之一。如今傅凌霄好不容易和失散多年的母亲相聚，他如果想要让着上京天翻地覆，我也能舍命相配。
当然，奶奶您放心，真有这样一天，我也绝对不会连累秦家，傅凌霄对于我来说不仅是至交好友，更是帮我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秦家的暗潮汹涌我是如何躲过的，奶奶您也是心知肚明的。”
秦禹说到秦家时，老太太立刻变了脸色：“你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是风言风语还是另有隐情，您真当我不知道吗？这么多年您为这个家一直付出，可是那些长辈们又何尝把你真的放在心里？您一直觉得让我和容榕结婚是想要巩固我的地位，可是在父亲心里，他早就有了别的继承人人选。”
老太太一听秦禹说这番话，立刻道：“禹儿，你别说这些丧气话，只要有奶奶在，就一定会为你谋划好前程。这个家里你才是最适合做继承人位置的人，只是你一直在外面跑，才来不及做些事。
奶奶这两年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现在还能帮帮你，真要是我……”
“奶奶！您一定长命百岁。”
秦禹蹙起眉头，最听不得老太太说这样的话，整个家里，老太太对他最真心实意，哪怕是父母也是因为老太太对他的宠爱所以才会假模假式地关心他，而自从弟弟出生之后，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
这些年，也都已经习惯父母的厚此薄彼，只觉得一家人和和睦睦就好。
可偏偏老太太见不得自己的孙子被这么偏心。
“谁能长命百岁？我这身体我知道，只是趁着我现在还不糊涂能给你办的就都给你办好，容榕那孩子你别看她话不多，但是人很通透，关键时候也可以帮你撑起一片天。
至于……你要帮傅凌霄的事，我的建议是不要，傅家的事太复杂，虽然我不知道内情，但是隐隐也明白他们家这是得罪了什么样的势力才落到今天这样的天地。
而且，你也不要想着可以帮他，谁都帮不了他。”
老太太一向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绝，秦禹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愣在那。
“奶奶，那您的意思是……傅凌霄找不出当年害了傅家的仇人？”
老太太叹了口气：“何必再纠结往事，你应该好好劝劝他，周南笙还活着这件事也别放出风去，不然的话，他们母子可就有大麻烦了。”
秦禹蹙起眉头想起傅凌霄的嘱托：“可是……这个消息一经放出去了。”
老太太立刻想明白这是傅凌霄要秦禹做的，不由得语气严肃了几分：“真的是胡闹，这孩子怎么这么胡闹？这样铤而走险事要把自己置于何地？难道真的一点退路都不想给自己留吗？你怎么也不劝劝他。”
秦禹一脸无奈：“奶奶，傅凌霄那个人，不是谁都能劝得动的，而且……周阿姨现在的情况，傅凌霄没发了疯就不错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周阿姨人会在国外，现在更是精神都不太正常。”
老太太听到周南笙疯了，更是有些震惊到说不出话。
当年那样一个倾国倾城般的人儿，竟然……
“有时候活着可能比死了还要让人难受。”
“所以，奶奶，我不想让您牵扯其中，也想告诉您，这一次，我必须要帮傅凌霄，这条路会有什么后果我也知道，只是……我不能辜负傅凌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世上总有人是值得我不会计较利益得失去帮助去维护的人，您和傅凌霄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秦禹这番话让老太太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无奈妥协：“我是怎么都不能劝住你，你要做的，什么时候放弃过？要不是为了他，你也不会回上京，我都知道。
只是之前那些事，我没觉得有什么影响，现在周南笙还活着，傅家的事，就是另外一回事。
禹儿，奶奶年纪大了，只是想看到你平安喜乐……”
说着说着，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你做出决定，我也不想说什么，但是如果你这样决定，那和容榕的婚事，你要另做打算，别害了人家姑娘。”
秦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直接要自己放手和容榕的婚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说来奇怪，他一开始是很排斥这个婚约，但是和容榕相处了一段时间，倒也没有那么排斥了，现在听到要另做打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老太太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反应不对劲，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怎么，你对容榕舍不得了？”
秦禹立刻回道：“奶奶，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你啊，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容榕那样的好女人，瞎子才会看不到她的好，你一向是个善于发现别人优点的孩子，自然也是能知道容榕的好，罢了，你们先这么相处着，我也不管你们那么多。”
突然话锋一转让秦禹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老太太说的那么简单。
“奶奶，你不会在做其他打算吧？”
老太太看着秦禹防备的样子：“哦？你说我做什么打算？”
第501章 取而代之
这反问成功让秦禹噎住，也没敢再直接说出来。
“奶奶，傅凌霄母亲的事，我只跟您说了，还希望她的情况您先保密。”
老太太抿了抿唇：“我记性不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情况。”
秦禹微微一笑：“我知道您老人家心是最善的。”
说着伸手挽住老太太的手臂，亲昵的举动让老太太叹了口气：“少跟我扯这些，我啊，就是太惯着你了。”
“我可是您最疼爱的孙子，不惯着我，要惯着谁？”
老太太快要被这人的嘴给甜死，一想到傅凌霄的情况，秦禹还非要帮忙，这以后……罢了罢了，他想怎么样都随他去吧，劝是劝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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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团，大会议室。
足足百平米的会议室里，椭圆形的巨大会议桌周围已经坐了将近二十位大股东，按理说股东大会其实早就应该提上日程，可以因为顾凡恒非要提前开始，导致还在度假的董事只得提前结束假期。
而此时顾凡恒还没有出现，身为拥护李董一派的赵董和马董开始探口风。
“李董，你这次是想支持谁啊？我听说你和顾大小姐吃饭了？”
赵董话音刚落，李董抬眸看向他，要笑不笑。
“这都哪儿来的消息？”
“哎呦，这不是巧了吗，别人恰巧碰到的，我就是单纯好奇，是真的还是……”
一旁的马董也跟着问，其实是想知道李董是不是要支持顾婉仪。
李董打起太极，没承认，也没否认。
“都是一些传言。”
赵董正要再说话，顾婉清和顾婉仪出现在门口。
今天的顾婉仪穿了焦糖色的双面呢大衣，里面是低明度的浅咖色半高领羊绒衫，同色系的阔腿裤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简单又精致。
油量的黑发用一只银簪挽起一个低低的发髻，温婉又十分有女人味，即便是已经年过五十却依然女神范十足，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貌。
李董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想起之前吃饭时顾婉仪说的话。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要是当年自己不自卑的话，勇敢追求她，会不会今天……一转眼已经二十几年，真的是岁月不饶人，他们都老了。
“婉仪，好久不见呐。”
赵董看了一眼李董，然后笑眯眯地和顾婉仪打招呼，一开口的称呼就非常亲近。
顾婉仪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是啊，好久不见，上一次的股东大会我们参加，回到滨城也没机会见一见，嫂子可还好？”
赵董笑着挺了挺啤酒肚：“你嫂子还是一样，逛街购物去旅行，可享着福呢。”
顾婉仪其实不想和赵董寒暄，可没办法，是让他是手里拿着百分之五股份的大股东，对投票结果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嫂子这是体会退休生活，挺好的。”
“好什么呀，要是像你一样能干，我就省心了。”
赵董的话让顾婉仪但笑不语，她并不想要和赵董在哈拉，但是人家说话，自己总不好……李董看出顾婉仪的尴尬，接过话茬。
“老赵，你要是羡慕嫂子，可以提前退休，毕竟你手里赚的也够了。”
赵董听出李董话里的软钉子，嘿嘿一笑，不敢继续和顾婉仪说些有的没的。
顾婉仪不傻，当然知道李董是给自己解围，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对方也是回了他一个不客气的眼神，两人之间的密语是心照不宣。
顾婉清捕捉到两人之间的互动，立刻了然于心，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看来，这一次的股东大会投票，有谱。
等顾凡恒姗姗来迟，会议室里的人目光全部看过去。
“董事长来了，看来今天咱们的股东大会能开始了。”
“董事长，现在咱们集团因为一些舆论导致股价狂跌，现在才缓过来一点，可是项目进度太慢了，这新的一年就这么开年，这一年不是要走霉运吗？”
“嗐，怎么还迷信上了？董事长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是在怪顾凡恒没有及时查漏补缺，顾惜被弄进去之后就连累了不少人，现在怨声载道，都想要跟顾凡恒吐槽吐槽，诉诉苦。
可顾凡恒护犊子的很，他就顾惜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能忍受别人在他面前说顾惜的不是。
“不过就是一点小事，你们说的好像多大个波浪一样，难不成这些年的大风大浪都白经历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有我在，顾氏集团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么狂妄的语气让李董下意识撇了撇嘴。
“董事长，今天把大家都叫来，其实不仅仅是之前因为顾惜的丑闻让股价大跌的事，原本滨城的大项目我们顾氏集团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的，可现在倒好，不仅一个项目没投资上不说，我们去年的分红也迟迟没有到账，年会的时候大家没说这件事，是觉得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因为这件事催你太不应该。
可今天是股东大会，你作为董事长，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伙一个应该有的交代？”
顾凡恒眯起眼，看向李董，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直接说这么犀利的问题。
“老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张口跟我算账啊？”
这个算账可谓是一语双关。
顾婉仪瞥了一眼李董以及其他股东脸上的表情，看来大家对于顾凡恒早就心存不满了。
也难怪，顾婉清要撺掇自己上位取而代之。
而顾婉清则是乐见其成，反正只要对她有利，她就推举谁坐上董事长的位置。
“董事长这话说的严重了，我们也是问一下自己关心的事，毕竟年底分红可不是小数目，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到账的，可迟迟没到账总要给大家伙一个说法。
今天又是股东大会，董事长换届也得把该解决的解决了，大家伙心里才有数怎么投。”
顾凡恒蹙起眉头，没想到李董竟然突然把矛头对准自己。
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婉仪，他倒是听说一些风言风语，难不成……真是要有人想要取代自己？
第502章 针锋相对！
“你们这番话倒是给我提醒了，这没多年关于年终分红，我一向都是按时给，现在财务那边没出账，你要在董事会上问我关于分红的事，是觉得我会赖掉这笔钱，还是觉得顾氏现在有什么地方发不出这笔钱？
老李，你在顾氏集团也这么多年了，我真是很意外这样的话会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难道是有人……”
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顾婉仪，刹那的犀利，紧接着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说了些什么？”
顾婉仪当然知道刚刚顾凡恒看了自己一眼，也知道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只是她并没有要放在心上的意思，一如既往的顾家大小姐的优雅模样，好像李董说这些和自己毫无关系似得。
李董见状，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凡恒：“董事长，多虑了。没人在我面前说什么，我也只是说出大家心中的疑虑罢了，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开诚布公来说也是件好事，总比放在肚子里，各有想法的好。
老爷子之前在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畅所欲言，我想董事长应该不会因为我随意说了几句而心里有气吧？”
拿老爷子出来压自己？顾凡恒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李董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是朋友，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都是为了让顾氏集团越来越好，我当然不会生气。而且在商言商，关心分红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是我就怕有什么小人……”说着，目光又似有似无看向顾婉仪。
“大姐，你和李董也是老相识了，我说的话可能分量不够，你帮我美言几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是把李董和顾婉仪放在烤火架上。
两人见面的事，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但是男人和女人是旧时，堂堂董事长也要说什么美言几句的暧昧不清的话，这不就是暗示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
顾婉仪倒也十分镇定，转头看向顾凡恒。
“公司的事，我一向不参与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不都是你打理的？不过你一向一诺千金，答应给的分红不会差了事。”
寥寥几句就四两拨千斤将一条线画出来，虽然没有直接否认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也说明自己在公司的立场就和其他等着分红的股东一样。
而至于到底有没有私下的情谊，顾婉仪也不怕别人非议，一副脚正不怕鞋歪的样子。
可这种没有直接否认却让李董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浮想联翩，果然她心里也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匪浅，也不忍心澄清一番吗？
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装着顾婉仪，只可惜两人都各自有家庭。
最近，他也听说顾婉仪的丈夫事业上出了些问题，再看她憔悴的样子，以及想起饭局上顾婉清说的那些话，看来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白月光过得不好，李董心里很是惋惜，也充满同情，很不能想要立刻帮女神排忧解难。
如今这样天赐良机，他肯定要好好的把握住。
“董事长当然不会做让我们失望的事，不过今天既然该到的都齐了，那有些事也要拿到台面上来说，开年就因为丑闻事件导致一些人退市，也为公司的口碑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公关方面也没有特别积极处理，导致现在一些什么粉丝攻击顾惜连带着我们顾氏集团，发起了抵制活动。
虽然我们顾氏集团家大业大，可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一旦出了什么新闻就会在网上发酵的特别迅速，就仿佛病毒一样传播，根本就遏制不住。我的建议是为了平息眼前的不良印象，你作为董事长还是要拿出一些魄力。”
魄力？
顾凡恒冷笑，这是要逼宫啊。
“哦？李董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公关方面我们处理的哪里不够好了？那些所谓的黑粉言论有必要在意？我们的销售额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只不过是一点点小风浪罢了，需要这么小题大做？”
李董也不是好糊弄的，直接道：“现在其他企业都在奋勇向前，节节高升，我们不但停在原地还要退步，想要保持市场份额都很难了，这对于董事长来说竟然是小题大做？我确实有些看不懂了。
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董事是不是也这样想，当然我也不是要逼着董事长做出什么别的决策，起码要我们安安心，近几年的财务报表状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再继续下去，顾氏别说在全国，就是在滨城都要被人甩下去了。”
顾凡恒咬了咬牙，盯着李董的眼睛，倏地笑了：“那李董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李董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直接盯着顾凡恒的眼睛道：“当然是以最直接的办法让大众看出我们顾氏集团要拨乱反正的决心。”
“哪个是乱，哪个是正？难不成李董是觉得我现在这个位置，名不副实，是想要拨我这个乱？”
顾凡恒语气顿时冷了几分，话也是说的十分直接。
一时间，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让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顾婉清眼珠子来来回回地转，一声不吭地看向顾婉仪，相比她的坐立难安，顾婉仪倒是一派从容。
三秒钟，会议室里，没有一点点声响，就仿佛过了三个世纪那般漫长。
顾婉仪缓声开口：“这件事我觉得大家群策群力，顾氏的事，就是在座各位的事，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既然公关之后的效果并不算理想，总还有其他办法。”
这一番话让原本都不敢大喘气的股东们顿时得到了缓一缓的机会。
赵董见状，见缝插针道：“我觉得顾董说的对，咱们都想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肯定能度过难关的。”
难关？顾凡恒眯起眼：“现在顾氏没什么难关需要度过，不过就是一些鸡鸣狗盗之辈的几句话，难不成还真的——”
话说到一半，秘书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伏在顾凡恒耳边说了两句话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说什么？”
第503章 终于等到这一刻！
顾凡恒愣在当场，脸色也变得惨白，今天这样的场合，竟然收到这样的消息，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董事长，这是突发了什么情况？”
一众人都恨不能支棱起耳朵等着后续，只有李董敢开口直接问。顾婉仪眯了下眼，目光看向顾凡恒，等他回应。
“没什么，继续。”
稳了稳心神，顾凡恒还是决定先召开股东大会。
秘书见状也就悄悄站到一边去不再继续打扰他。
李董当然不会真的信了这样的回答，不过也懒得刨根问底，直接继续之前的话题：“董事长，与其想别的办法，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比较才能平息现在舆论。”
顾凡恒瞪着李董，索性把话说得很直接：“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这个位置让出来才能平息？李兆祥，你是不是做了几年董事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连我的位置也能指手画脚了？你是忘了这个集团姓顾不姓李吧？”
当着这么多股东的面直接叫李董的大名，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赵董见状不由得抿了抿唇，贼眉鼠眼地来来回回地看着两人，这种时候谁也不想当炮灰。
瞬间安静了两秒之后，顾婉仪柔声开口：“董事长，李董也不是这个意思。”
顾凡恒听到顾婉仪说话，立刻把怒火牵到她身上去：“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我说了公关部已经在解决，还要我拿出什么直接的办法，那所谓的办法不就是逼着我让出这个位置？
我为集团做的事，不是你们一句两句就能抹杀的！”
这番狠话让李董笑了：“董事长，别激动，我也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你倒是真的提醒大家，确实如果董事长为了集团的利益可能委屈一下自己的话……”
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差点让众人惊掉下巴，这是要正面开战了？
“李兆祥，你这狐狸尾巴是藏不住了，想把我拉下来，也不照照镜子，你有这个资格吗？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今天的股东大会，我就一句话，现在集团大多数的项目还是我拿的！”
“可是现在集团的窘境也是因为你，董事长，我们都感恩你之前为集团做出的付出，但是……我觉得现在是特殊适合，我们共克时艰才是重中之重，现在舆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你应该是最清楚的。马上就要女神节大促了，我们旗舰店每天都有人来骚扰客服不说，还在各大官微下面刷负面信息。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公司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冷处理的方式可不是什么公关的好招数，你觉得呢？”
顾凡恒想起刚刚秘书说的那些消息，脸更是绿了一半：“李兆祥……”
刚开口，李董继续说道：“董事长别急，我说这些也不是针对你个人，我是单纯为了公司的利益。主要是……眼前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不说话就能熬过去的。所以，还请董事长大局为重，别为了一己私利让整个集团都陷入风波当中。”
道理是说的滔滔不绝，可每一句都踩在顾凡恒的痛点上让他完全反驳不出一句。
一旦被这些大道理给压住，那后果，他甚至不用去想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如果我不答应从这个位置上下去，我就是不顾集团的利益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歹也要拿出一个态度，我觉得这个办法是最好的，深明大义的董事长，应该不会拒绝才对，你说呢？”
李兆祥又把问题抛回给眼前顾凡恒，气得他差点当场升天：“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推顾婉仪上来，我告诉你，李兆祥，你做梦。我这么多年把心血倾注在集团，不是你花言巧语就能改变的。”
顾婉仪见状，立刻撇清关系：“董事长，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想坐上这个位置，现在大家讨论的是怎么能让公司更好，你先别激动。”
别激动？顾凡恒冷冷地等着顾婉仪：“你少装温顺了，你心里那点鬼主意，我还不清楚吗？你以为我是好糊弄的？我告诉你顾婉仪，你别以为你跟李兆祥那些花花肠子，我不知道，你凭什么回来代替我的位置？就算把你列入候选人，你以为你有能有机会坐上来？真的是痴人说梦！”
众人看到顾凡恒这么激动的样子，瞬间有些同情顾婉仪来，从前顾婉仪也不是没掌家过，要不是当年……那时候正是顾氏困难的时候，要不是她这个大小姐跑来跑去，在一群男人堆里的商场上摸爬滚打，帮助顾老爷子，也未必有今天的顾氏集团。
有了好的基础，后面才有顾婉音和司南爵将公司推上一个新台阶，至于顾凡恒说他吃老本也不为过，自从他接了集团也没做出什么名震业界的项目来。
现在倒是振振有词说自己劳苦功高，果然是叫的比谁都大声。
“你这是什么语气？大姐好好跟你说，你这是跟谁嚷嚷呢？”
顾婉清看不下去，杨高了声调，可顾凡恒犯浑谁也不放在眼里：“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怎么你们两个想要联合起来对付我啊？你们不会以为拉拢了李兆祥，董事长的位置就能换你们俩来坐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忘了你们两个现在的位置，我就不信谁敢让你们当这个董事长，不怕你们拿顾氏去贴补夫家。”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还真是说中了在场一些股东的心里。
两人都成家这么久，要是真的让她们来坐这个位置，那后果……
“多说无益，既然大家各持己见，那就让股东来决定，反正不管什么结果，大家都会尊重。”
李兆祥这话说完，顾凡恒冷笑一声，只是不等他说话，门口传来一道女声：“等一下。”
众人的目光立刻看向门口，只见传闻中并不在滨城的人此时此刻就出现在哪里，亭亭玉立，即便是风尘仆仆也丝毫不损她的风采。
第504章 今天我就是来争这个位置的
这么多年，顾荞也没参加过顾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即便，她手里攥着不少的故事股份，每一次都是找人代为投票，以至于公司里的董事们都没怎么把这位大股东放在眼里过。
而就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几个老董事都愣了一下，恍惚间以为是看到了顾婉仪。尤其赵董，一双眼睛瞪的跟蛤蟆一样，嘴巴也张得老大，顿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长得也太像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顾荞突然来这样的场合是要做什么，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
“这从来都不来股东大会的人，今天怎么突然出现了？”
“我也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要以大股东身份争这个位置吧？但是我听说老爷子的股份都给出去了，她没什么竞争优势吧？”
“谁说没优势？那上京那么大的项目，这不是优势？而且宋家刚刚和她签订了合同，北山那块地都给她了，你说没优势？过两年全球运动会在上京举办，咱们滨城这边承办一些冰雪项目，你说有没有关系？”
“还是你看的透啊，我都没想都这一层，这要是顾荞当了董事长，那这项目什么的……分红就是多么一笔客观收入。”
这些窃窃私语，一字不落都给顾家几个人听了去，导致几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
顾荞在众人诧异的眼光当中缓步走来，刚下飞机就直奔会议室，此时此刻的她，脸上未施粉黛，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坚韧的光芒，淡淡扫了一圈会议室里董事们各色的反应。
最精彩的，还属她的二叔和两个姑姑。
顾凡恒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她竟然能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两个姑姑一个看似镇定，可是下意识攥住的手却泄露了自己的内心，而另一个姑姑则是一如既往什么心情都表露在脸上，惊惶失措。
这一幕，实在有些过于精彩。
“荞荞，我还以为你今年的股东大会也不参加呢。这么风尘仆仆的样子是刚回来？要是你工作室的事情太忙，就好好休息。”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顾凡恒，一开口，就是些场面话。
顾荞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凡恒：“二叔，我今天来就是想履行自己身为股东的指责，您说的对，之前我一直没有参加过股东大会，所以，我对公司的业务都不太了解，从现在开始，我确实应该好好为公司打算。”
这一番话说完，顾凡恒脸都绿了，一个顾婉仪要跟他作对，顾荞又站出来要插一脚，这是要做什么？一个两个都想造反是不是！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顾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作为股东对公司业务不算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什么叫你要为公司好好打算？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所以要为公司的未来做打算？”
顾荞笑笑，走到顾凡恒的真皮座椅跟前，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眼前几乎要被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的男人。
“二叔言重了，我没这个意思。”说着，转身，一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整个人的气场也变得犀利起来，环视一圈，继续道。“只是各位股东今天都在，我也是出于各位多年来为顾氏集团效力感恩之心，才会出现在这。现在集团的情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分红迟迟没有发，原因在哪，我想应该不用我多说。
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要解决这件事，二叔如果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也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
解决分红？
听到这四个字，顿时座位上的股东们眼睛都亮了。
李董没说话，靠着椅背，默默地看着眼前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姑娘，暗自感叹，真是虎父无犬女，这服模样，和司南爵还真是有一拼。
原本以为她这么多年都是不争不抢，这顾氏集团以后也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她也跳出来要争，那……
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婉仪，唉，这胜算，可就笑了。
顾婉仪倒是不慌不忙，但也是表面平静，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到腿上，暗暗攥成拳头，她确实没想到这个时候顾荞会突然蹦出来。
路都一点一点铺好，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这要她如何是好？
顾凡恒忍不住脾气，噌地站起来，语气十分冷肃：“你这话什么意思？现在集团一点小状况，你就夸大其词，是想趁机踩我上位？”
顾荞连个眼神，都不给顾凡恒，慢条斯理地回答：“二叔别激动，我们顾氏集团的董事长本来也是有能者居之，爷爷也从未限制过什么。如果各位股东继续选择二叔坐稳这个位置，那是大家认可你的能力。
可是如果二叔这一次没能当选，我想也是大家看到了别人的潜力，不管谁当这个董事长，只要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就是好的，二叔觉得呢？”
顾凡恒等着顾荞，直接撕破脸：“你少在这妖言惑众，顾氏集团姓顾，凭什么让别人来坐这位置——”
说到一半，顾荞倏地转过身，一双眸子盯住他，两人水火不容的视线仿佛两道电流在空中交汇劈啪作响。
“二叔既然说了要选姓顾的，那我和两个姑姑自然也都是有资格的。”
顾凡恒一愣，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意思，他总不能说你们几个女人也敢说自己有资格。
“顾荞，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争夺董事长的位置？”
顾荞也懒得再打太极，直接道：“那不然，我今天来是吃饱了撑得，过来散步消食？二叔，刚刚你女儿可是被上面点了名批评的额，导致我们顾氏集团又一次冲上热搜，你要怎么解决啊？”
这话说完，会议室一片哗然，纷纷拿出手机，才发现新闻头条都变成了顾氏集团口碑崩坏等大字报一样的红色标题。
顾凡恒僵着一张脸，算是看明白，顾荞这是早有准备，更有可能今天这一出，就是她安排的陷阱。
“好啊你，为了争权夺势，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我，陷害集团？顾荞，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这一招共沉沦，让顾荞眯了眼，看来是自己之前太圣母太仁慈导致对方一次次得寸进尺，事到如今还要反咬一口！
第505章 反将一军！
顾荞漠然地看了一眼顾凡恒，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温度：“董事长，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是我让顾惜盗取标书吗？是我让集团舆论变成如今这样吗？是我让你冷处理这次的舆论公关吗？”
一连三个问题直接把顾凡恒问到哑口无言。
“你……”
结巴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顾荞这次是有备而来，断然不会像之前那样轻易放过他。
“既然董事长回答不出我的问题，就请注意自己的言辞。现在想要立刻挽回舆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你主动请辞，女债父偿，顾惜给集团带来的负面影响你来消除也未尝不可。”
顾凡恒脸比菠菜叶子都要绿，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这是你对自己叔叔说出来的大逆不道的话吗？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难道要赶尽杀绝不成？顾荞，你是疯了是不是？”
顾荞淡定从容地看着顾凡恒跳脚。
“董事长，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只是实事求是，反而是董事长刚刚这番话……让我很怀疑你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诸位股东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听我们吵架的，都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前途也是为了集团未来的发展。
远的不说，就说去年的分红问题，董事长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我只能说，我可以解决，但是前提，就是董事长这个位置，要我来坐。”
这一次，顾荞可谓是没有半点遮掩，直接提出自己的诉求。
“你连候选人都不是，你凭什么——”
“谁说我不是候选人？我手上的股份足以让我成为候选人，只要投票流程没有问题，我就可以作为候选人，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否认我。”
顾荞一番犀利的回敬让顾凡恒再次落了下风，嘴皮子他比不上顾荞就只能以辈分来压制。
“我是你二叔，我怎么没有资格？”
顾荞挑眉，看顾凡恒的眼神闪过一丝轻蔑，就他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二叔？
“董事长，请你公私分明，这里是股东大会，不是家庭会议。如果你不主动辞去董事长的职位，也可以，那就让众位股东来做出选择，只怕到时候结果公布之后，说出去，就那么好听了。”
顾凡恒用力拍了会议桌，“嘭”！地一声。
“顾荞，你别太过分了。”
顾荞丝毫没有畏惧，因为下一秒，邢菲已经将她拉到身后，隔开两人。顾荞伸手轻轻拍了下邢菲的肩膀，示意她，自己没问题，她才后腿一步，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再给顾凡恒眼神，顾荞双手环胸，提高音调，开门见山将自己坐上董事长之后即将要做的事直愣愣地说出来。
“滨城的项目顾家参与不上，上京的项目，我保证可以在二级项目当中可以有合作，未来三年，五年的收益绝对是超过最好年份的三十个百分点。”
三十个百分点？
这句话说出口，股东们仿佛瞧见了肉骨头的狗一样，恨不能当场伸舌头出来哈斯哈斯。
别说股东们了，顾凡恒听了心都跟着颤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那上京的项目多诱人，也有多有油水，顾荞把这个抛出来，自己肯定没什么胜算，但是他就不信，那傅凌霄就肯让她这样做。
“顾荞，那项目和你可没关系，你有这么大能耐说拿下就拿下？就算盛兴是承办的主要合作对象可是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话语权，你别想随便画个大病就糊弄大家。”
顾凡恒这番话听上去有道理，却是漏洞百出。
顾荞直接道：“那请问董事长，今年的顾氏集团的项目再谈的营收大概能提高多少？”
不等顾凡恒说话，顾荞又继续说道：“按照现在的营收来说，今年不亏就已经不错了，别说要提高，去年的分红你之所以要推迟，是因为你在海外投资，资金没办法回笼，原本想要趁着现在的战事捞一笔，但是现在的风向有了改变，金融市场突然断崖式下跌，你那些钱也被套牢，拿不出来。”
“你胡说八道！”
顾凡恒急了，想要解释，可是股东们却炸了锅。
“董事长，怎么回事啊？你真的拿集团的钱去海外投资？”
“资金不能回笼然后不给我们发分红？稳住我们还不说实话？”
“你得给我们解释！你这样做就是挪用公款！”
一时间会议室里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婉仪没想到顾荞今天这是有备而来，连着就爆出几个雷，让顾凡恒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看来，她是对今天这个位置志在必得。
李董看向顾婉仪，想要寻求她的意见，只见她似笑非笑，当看客的态度……看来是已经做好要撤退的准备。
顾婉清也没想到这顾荞竟然这么来势汹汹，一时间有些傻眼了，要是顾婉仪不能上位便宜了顾荞，那她以后还不要被顾荞拿捏得死死的？
不行，她不能让顾荞得逞。
“顾荞，你说的这些都是哪里的传言？你二叔怎么会做这些事？”
顾荞正愁没人给顾凡恒拉仇恨，笑眯眯地看向顾婉清：“二姑姑，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自然要拿出一些证据来。”
话音刚落，邢菲就掏出一个mini投影仪直接将手机上的一些资料映在会议室的墙上，又启动了电动窗帘，会议室立刻黑的只能看到墙上的光亮。
“这是顾先生在海外的账号，这是这一周内的交易记录，他找的是M国的风投公司，投资的项目的也都是海外，现在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元素导致不能撤资，具体细节，各位也可以再问，我会为各位一一解答。”
顾荞也不是吃素的，一早就将这些资料捏在手里，之所以现在才放出来就是为了能一击致命。
顾凡恒傻眼地看着那些放映的资料，立刻矢口否认：“这些都不是我的账户，都和我无关，顾荞，你别血口喷人，你别伪造证据！”
不见棺材不掉泪，顾荞也不意外顾凡恒的反应：“董事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那我只好……”
第506章 都是演戏高手
给了邢菲一个眼神，很快，等在门外的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走进来。
顾凡恒一看到他，眼神都变了，立刻倒打一耙：“原来是你和顾荞串通好想要污蔑我！”
果然是老狐狸，这个时候还能指鹿为马。
“是污蔑，还是揭发，一会儿董事长就知道了。范总监，现在就把你知道的事都说给众位董事会的董事们听。”
范总监战战兢兢走到会议桌跟前，目光不敢看向顾凡恒，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人，可是现在的状况要是不配合顾荞，自己怕是全家都别想好过。
“董事长以投资的名义挪用了将近三十亿的公款，我之前也劝过董事长，但是……”
三十亿？众人一听顿时开始讨伐顾凡恒，集团里的人都知道范总监是他的人，如今能站出来说这件事，再加上刚刚放映的内容，几乎可以定性这件事的真伪。
顾凡恒即便是面对这样如山的铁证也依旧不虚。“就凭这么低级的手段就能让你们相信？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对我有什么好处？我……”
“二叔，你刚刚接到的消息应该也落后的，你的三十亿，一分都拿不回来了。”
顾荞淡淡打断顾凡恒的话，这个消息让他瞬间愣在那。
那可是三十亿的资金，竟然说没就没了？
不，他不相信，顾荞一定是在骗自己。
“你少危言耸听，怎么就拿不回来了？”
顾荞默然地看着顾凡恒：“二叔，事到如今，你还是自动退出新一轮的竞选比较好，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事已至此，傻子都知道，顾荞对这次的董事长之位志在必得。
一直没说话的顾婉仪突然开口道：“阿恒，荞荞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挪用集团的钱去投资？”
顾凡恒别开眼，冷声道：“哼，现在我说真的假的还有人相信吗？”
顾婉仪满眼痛心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有什么事家人们好好商量，你竟然自作主张做出这样的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凡恒倏地抬眼，瞪着顾婉仪：“我让你失望？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顾婉仪张了张嘴，眼底渐渐浮现出泪水，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哽咽：“我们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又何必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顾凡恒不想再继续这些无畏的争执。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顾荞看着顾凡恒这副斗败公鸡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一句，已经赢了。范总监手里掌握了顾凡恒这么多年在顾氏所有的把柄，他的那些腌臜事，范总监就是他最大的狗腿子。
“现在可不是什么家事，我们这些董事可不知道堂堂董事长竟然利用职务之便直接挪用三十亿的公款，现在还一分都拿不回来，那我们的损失谁来弥补？你们顾家是相亲相爱了，我们怎么办？”
赵董的话让其他股东纷纷点头。
“就是啊，这不是你们顾家的家务事，这可关系到我们切切实实的利益。”
“他就算是引咎辞职，也得把这三十亿的窟窿补上吧？要不然就走法律途径。”
“没错，这件事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过去。”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选举之后就能给我们把分红补上，现在用什么补？”
顾凡恒咬着牙，这辈子最憋屈的也莫过于此了。
被一群人堵着质问，都是拜顾荞所赐。
“有什么好说的，该给你们的我绝对不会差了一分一毫。”
这个时候还能梗着脖子一副大爷的样子，顾荞也是佩服顾凡恒的。
“二叔，只要自动退出，我会说服所有董事不在追究你挪用公款的事。”
众人一听，立刻提出质疑：“顾荞，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可没说要——”
顾荞倏地抬眼，扫视一圈，冷厉的目光顿时让会议室变得安静。
“你们的分红会在三天内到账。”
三天内到账？这么大的数额，竟然说三天内就要到账？真的假的？
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在思量着顾荞话里的可信度。
可现在的情况，顾凡恒要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的钱也是要不回来。
“这是我能给出的保障，当然，决定权还是在各位手里，如果各位不急着要分红也可以等我二叔把那些投资的钱拿回来，只属于什么时候，那你们要问他了。”
话锋一转，会议室里的人顿时也软了态度。
李董见顾婉仪没有再要争取的意思，也就退而求其次，只想把损失降低到最小，毕竟，他上一年的分红，也有几个亿，总不能真的心甘情愿让顾凡恒给败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然是尽快解决才好。”
李董一发话，其他股东纷纷响应，很快，投票还没开始，仿佛顾荞已经坐稳这个位置。
顾凡恒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
而顾荞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忘在踩他痛楚一脚：“二叔，你选择自动退出，我答应的事也一定会办到，但是有一件事，我是帮不了你，关于沈遇白的案子应该快开庭了，正好不用忙集团的事，可以对顾惜多上一些心。”
“你……”
咬了咬牙，顾凡恒也不再浪费时间，目光看向被策反的范总监：“很好。”
扔下这连个字，甚至后面的投票环节也不再管，直接从会议室离开。
剩下的投票环节也进行的非常顺理成章，顾荞空降成了顾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成了顾氏集团成立以来最年轻的董事长，顾婉仪全程都没说什么话，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而顾婉清见识到顾荞的手段开始提心吊胆，怕她秋后算账。
会议结束之后，不等顾荞起身离开，顾婉清就笑眯眯地走过来：“荞荞，恭喜你的啊，得偿夙愿了。”
顾荞抬眼，看向笑的不自然的顾婉清：“二姑姑，应该不会怪我破坏你的计划吧？”
顾婉清一愣：“啊？这孩子说什么呢？我有什么计划啊？”
第507章 上京炸了锅！
顾荞看了一眼顾婉清身后的顾婉仪：“大姑姑，如果你对这个位置有兴趣应该早点说的，我也会支持你的。”
这句话让顾婉仪顿了下，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傻孩子，你有能力，也有资源，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对顾家大有益处的，大姑姑很欣慰，你敢站出来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
顾婉清听着两人一来一往，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她就是不太明白这顾荞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道这公司里面有她的眼线？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婉清更是背后一凉。
而相较于顾婉清的反应，顾婉仪倒是十分淡定，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次没有参选而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大姑姑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话，我会很有负担，毕竟，你连李董都找了，却被我半路截胡，大姑姑应该不会怪我。”
顾婉仪顿了一秒，然后笑了笑：“傻孩子啊，你是我的侄女，我怎么会怪你，你想多了。”
顾荞拉住顾婉仪的手，哪有刚刚在众位股东面前那副大杀四方的样子，仿佛小女孩儿似得：“确实我想的有些多，大姑姑一向疼我，怎么会怪我。这次回来就多住一些日子，爷爷最近身体好了不少。”
顾婉仪目光落在顾荞的手背上，她的手明明带着温度，却让自己有种下意识想要抽离的冲动。
“嗯，晚上就去看老爷子。”
顾婉清站在一边，干着急也说不上话，最后只能听着两人互相客套寒暄完，一前一后离开顾氏集团的大楼。
回酒店的路上，顾婉清再也忍受不住，和顾婉仪大吐苦水：“大姐，今天这小丫头分明是故意给你上眼药，她知道咱们做了多少努力还要笑嘻嘻恭喜她，我真的是……气窝在胸口都撒不出来。你竟然还能一脸淡定喝她说没关系？大姐，你这心也太大了！”
顾婉仪沉着脸色，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每一幕，倏地冷笑出声：“那不然我要怎么说？她明显是有备而来，完全不给我们还手的机会，我还要怎么样？”
顾婉清撇了撇嘴：“她是怎么知道阿恒在外面投资这件事的？咱们都拿不到的消息，她竟然知道。”
顾婉仪闭上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怕是早就有准备，只是一直没动手，这个小丫头，手段真的是和她那个死去的父亲一模一样。”
提到司南爵，顾婉清像是想起什么：“大姐，你说会不会是司家那边找了她给她撑腰了？”
“司家早就和司南爵没有关系了，认回一个姓顾的孙女？你觉得司家是这么不要脸面的人？”
顾婉仪几句话就成功让顾婉清乖乖闭嘴，的确，司家人才没这么好打发。
“现在这情况咱们可怎么办？这丫头把事儿都做到这样的地步，要是继续下去，怕是……唉，阿恒也是三十亿是怎么敢的啊？这回好了，被抓住把柄，真的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顾婉清还在喋喋不休，而顾婉仪权当没听到任由她唠叨。
看来有些事，她得另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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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荞成为新上任的董事长，集团公告出来之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这么年轻就成为集团董事长，更是因为另一份公告说顾凡恒因为女儿主动请辞这件事。
原本针对顾惜的一些黑粉也突然都消停下来，毕竟一个已经被娱乐圈封杀的女演员还能蹦跶几天。而被波及的《贵妃攻略》也开始重新找演员开始替换女主戏份。
然而这些消息，只是在网上热闹，现实里的热闹，还是上京听说傅凌霄把周南笙带回来。
反应最大的是薛柔，人在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周南笙还活着？”
秘书点了点头：“是的薛总，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上京，而且据说傅总已经把人带回滨城了。”
薛柔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吃不透傅凌霄这一波操作是为了什么，如果说周南笙还活着的消息暴露出去，那当年那些人……不对，这是傅凌霄故意为之，一方面能引蛇出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周南笙更好的活着。
他现在是要走在钢丝上，已经全然不顾一切了。
“这些消息是哪里传来的？”
秘书想了想道：“具体哪里传出来的也无从考证，就是津市那边有了动静然后……”
津市的动静……封野？
这个封野一向和傅凌霄交好，他会冒头也不稀奇。
“这件事继续盯着，有什么动向及时跟我说，傅凌霄那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及时和我汇报。”
秘书跟了薛柔好些年，知道她对傅凌霄一直都是倾慕有加，可是现在她已经和容家那位好了，这样下去……
“薛总，容先生晚上订好了餐厅要和你一起吃晚饭。”
一提到容家那位，薛柔就蹙起眉头。一个不良于行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能巩固自己的位置，她真的不想有任何交集，可是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她现在没有任何靠山，必须要依靠他。
“好，我知道了。”
秘书也知道薛柔对容家那位并不是真的上心，也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办公室。
而门关上的刹那，薛柔立刻拿起手机，拨出一串号码。没一会儿，就被接听。
“你应该也接到消息了，有什么打算？”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笑：“怎么，薛总也有兴趣和我合作？”
薛柔顿了下：“现在全上京都在盯着，我自然也想要个机会，就看司先生，给不给了。”
司谨笑得更加大声：“我到时没见到薛总这么有野心，可是和你的柔弱外表很是不相称啊，不过，我很欣赏你的魄力，也喜欢和聪明的人合作，薛总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私下见见面。”
私下见见面……
这几个字，司谨说的很是暧昧。
薛柔要不是了解这个男人，都要误以为他是故意撩自己了。
“好啊，那司先生定时间地点，我一定赴宴。”
第508章 死人复生
伴月湾别墅。
张妈和刘嫂正准备家宴，各显其能，分工明确，该炖汤的炖汤，该炒菜的炒菜，而不擅长厨艺的顾荞也没闲着在一旁打下手。周南笙被安置在东边的独栋客房里，距离主建筑有些距离但是彼此空间独立，因为怕突然和太多陌生人吃饭刺激到她，所以专门给她开了小灶。
“张妈，留出一份不加辣的炒菜出来。刘嫂，我婆婆喜欢喝鸡汤，口味也清淡些。”
顾荞手上摘菜的动作不停，嘴上也温柔地嘱咐着，刘嫂连忙点头。
一旁的张妈听到这些话，暗暗感叹，从前孩子一样的大小姐果然是个大人了，周到地照顾着家里的一切，有条不紊。刘嫂也是庆幸傅凌霄能找到这样善良宽厚的伴侣，唉，她们家陈卓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的女孩子成家立业，就好了。
“顾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小厨房门口，刚刚安排好工作的邢菲探头探脑，眼巴巴看着厨房里面，闻着那诱人让人口舌生津的香气，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顾荞搓了搓手，起身拿起一张厨房湿巾擦了下手上的脏污，笑着看向邢菲：“等会儿多吃点，就算是帮忙了。”
邢菲那点儿心思被猜中，憨憨一笑：“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放心，等会儿绝对吃到舔盘子。”
刘嫂一听，被邢菲逗笑：“邢小姐真是有趣又可爱。”
邢菲眼瞧着刘嫂正在将煮好的牛肉一点点拆成牛肉丝抓些调料，立刻弄出一盘凉拌香辣牛肉丝出来，顿时那眼皮子动都不动一下，直勾勾盯着那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凉菜，口水都要流出来。
顾荞无奈摇头，直接从装盘之后剩下的拌菜盆里捏了一大口牛肉丝走到邢菲跟前。
邢菲差点当场长出尾巴，立刻将顾荞葱白手指间捏着的牛肉丝咬进嘴里。
嗯，牛肉丝入味软烂，鲜香可口，尤其搭配上秘制的油泼辣子，简直香到天灵盖都能起飞，完全控制不住地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刘嫂这手艺，米其林大厨都得跪下叫妈妈的程度。”
这浮夸的赞赏让刘嫂乐得合不拢嘴：“邢小姐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顾荞笑着接话：“刘嫂你要是有兴趣还真能开个餐厅，绝对赚得盆满钵满。”
刘嫂有些腼腆地红了脸：“要说厨艺，还是张姐厉害，那短视频上的新鲜菜，她看一遍就会做，我不行，得磨好几遍才行。”
“小刘儿把我捧的，我哪有这么厉害？就是随便瞎鼓捣，想着别来来去去给孩子们做一样的菜。”
张妈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顾荞有种说不出来的暖心，想起今天在会议室里和家人们的针锋相对，再想想张妈刘嫂，她确实觉得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
血缘有时候似乎带着某种联系和魔力，可是当面对利益的时候，那种黑暗的，现实的东西扑面而来，让她也慢慢摸爬滚打，不断撞了南墙之后明白一件事——有些事不必强求，有些人也不配得到原谅。
……
一个小时后，家宴完成。
顾婉仪和顾婉清若无其事地坐在餐桌跟前，可是都暗暗打量着傅凌霄，她们也收到了一些风声，说是周南笙被他带回来。
可这个话茬，谁都不敢提起，偏偏好奇心又控制不住地肆意生长。
顾荞当然知道两姐妹在盘算什么，只是笑了笑：“大姑姑和二姑姑怎么好像有些拘谨，是这些菜不和口味？”
顾婉仪摇了摇头：“没有，很丰盛，一看就是张妈的手艺，色香味俱全。”
顾婉清拿起公筷，夹了一只虾仁到自己的碗里。
“张妈这么多年厨艺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凌霄吃不吃的习惯。”
傅凌霄淡声回应：“没什么不习惯的。”
听出喜怒哀乐的语气让顾婉清不敢贸然再说话，今天顾荞这么雷厉风行已经让她有些发怵，瞧见这两口子，实在有些控制不住地害怕。
再看一旁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看上去精神头确实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顾荞已经成了董事长。
“凌霄这么随遇而安肯定不会挑这些的，你看爸在这里适应的也非常好，看着满面红光。今天也是个好日子，以后集团有顾荞来接掌，爸肯定也能安心一些。”
顾婉仪慢条斯理地说着，可全是软刀子。
顾婉清立刻看向老爷子，发现他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神情，反而说了句：“对，安心。”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顾婉仪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假装什么事都发生一样继续喝着汤，可接下来顾荞说的话却让她如坐针毡。
“原本今天的家宴，还有人也要参加的，不过因为一些特殊情况，就先把见面的事推后一些。”
顾荞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顾婉仪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她当然知道这里所谓的还有人是指什么。
顾婉清脑袋没转过弯儿，下意识问道：“还有谁？”
顾荞直接道：“傅凌霄的母亲，我婆婆，周南笙女士。”
这句话让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其实之前顾荞就发现一些端倪，只是她一直没想把事情搞得这么直白，可是眼前她也想通了，这么支支吾吾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拨开云雾见月明。
“周……”
顾婉清有些结巴，甚至连周南笙的名字都说不出口。
倒是顾婉仪惊讶地看着顾荞：“荞荞，你在说什么？南笙不是早些年就……怎么会……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顾荞细细地看着顾婉仪的反应，倒是很像听到一些震惊的事后正常反应。
“大姑姑，我会拿这这种事开玩笑吗？当然是真的，我们也没想到能把我婆婆找到，只是现在她身体有些虚弱不太方便见人，等以后调养好了，大家再见个面，毕竟都是一家人，你说是吧？”
一家人？
顾婉清听到这三个字，脸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死人复生，这太可怕了！
第509章 推拉，试探！
顾婉仪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稳住心绪之后扯了扯唇角，语气带着担忧：“荞荞，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吗？这当年……发生意外之后葬礼我也是参加了的，怎么突然就说南笙还活着？”
顾荞盯着顾婉仪那张已经恢复平静的脸，抿了下唇，下意识攥紧了自己手里的筷子又松了松。
“这其中的曲折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既然我婆婆还活着，那就是件天大的好事，大姑姑你说对吧？”
顾婉仪点了点头，感叹道：“那当然是好事了，说起来，当年南笙和你妈妈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谁能想到这后面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这么看来，凌霄也是否极泰来了。”
傅凌霄注意到顾婉清的脸色有些白，也没回答顾婉仪的话，只是淡声问道：“二姑姑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一句话简直让人头皮发麻，问，还不如不问。
顾婉清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就是听说这件事有些震惊，实在是没想到……南笙还能活着。”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妥，连忙又补充道：“不过，这是件好事，恭喜你啊，凌霄。”
顾婉仪看了一眼顾婉清，眼底有严厉一闪而过，关键时刻就这么稳不住。
而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好……事。”
顾荞一边给老爷子盛汤一边说道：“确实是好事，原本我想着等我婆婆调养好了再跟大家说这件事，可我又一想，终究是家里事，还是早点说的好，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多，与其让你们朦朦胧胧不知道真相，还不如坦诚些。
傅凌霄在上京的情况，大姑姑和二姑姑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又刚刚把二叔挤下去成了董事长，以后我是需要两个姑姑多多帮忙的。”
这一番话直接到让顾家两姐妹震惊的程度，她竟然就这么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若是从前，生怕老爷子知道甚至不惜以那些股份为代价让给顾凡恒以换得老爷子的监护权，现在突然这么雷厉风行，转变实在太大了些。
顾婉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顾婉仪，希望她能拿个主意，而老爷子则是满眼心疼地看向顾荞，要不是被逼到这一步，以她的个性，不会做的这么果断。
唉，也罢了，孩子总要长大，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也不能再帮上什么忙，只能不出声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婉仪注意到老爷子的神情，下意识攥了攥手，她不是不知道老爷子一项疼爱顾荞，只是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用如此疼爱的目光看着她一个胜利者，未免也太过偏心了些，扪心自问如果今天是她这个大女儿做了这些事，老爷子会如何？
有些事，不能细想，只会伤人伤己。
“荞荞，我和你二姑姑不是不想帮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一想都不管公司的事，我们——”
话不等说完，顾荞轻声打断。
“大姑姑和李董私交匪浅，我新官上任三把火，得需要一些支持我的人，只要大姑姑能给我牵线搭桥让我和李董达成共识，我不会忘了大姑姑的恩情。”
顾婉仪愣住，没想到顾荞竟然如此单刀直入，想要利用自己拉拢李兆祥？
“我和李董也只是旧时，并没有什么深交，荞荞，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误会了？”
顾荞挑眉，没想到顾婉仪直接不认账，不过，她也不意外，毕竟今天原本想要翻盘的人被自己这个程咬金给打断了计划，心里有气也是人之常情。
“大姑姑不方便的话，我也不强求。”
这么容易就松口，让顾婉仪更是心里没底，这顾荞到底是想要自己出手还是试探什么？
这个小丫头真的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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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之后，顾婉仪和顾婉清原本在老爷子的起居室和他聊天说话，欧伯过来送果盘的时候，顾婉仪接机拉住他往门口去，说了些私房话。
“老欧，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欧伯下意识别开视线，不敢看顾婉仪。
“大小姐请说。”
语气也是公事公办，丝毫没有其他情绪。
顾婉仪盯着欧伯的侧脸，蹙起眉头：“你这现在对我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冷淡了？”
没急着说什么事，反而先对欧伯的态度进行了一番指责。
欧伯顿了下，回应道：“大小姐，你多虑了，我没那个——”
“老欧，我很了解你，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谁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让你对我有误会了？”
顾婉仪的语气有些委屈，让欧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他看来，顾婉仪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她何必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这样的小心翼翼。
“大小姐，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顾婉仪叹了口气：“你啊，这么多年个性都是如此，闷葫芦一样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里。”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欧伯的手臂：“你对于我来说，和家人没有任何区别。”
欧伯因为顾婉仪的碰触顿时一僵：“我知道大小姐心善，没有把我当过外人，不过，我没什么能力，能做的事悠闲……”
顾婉仪淡声打断他：“怎么会有限呢？你现在每天都陪着我爸，这样照顾他，就非常不容易了。不过……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老爷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看他状态并不是很好。
老欧，你也知道我常年不在国内，要是有什么事，你可要及时的和我沟通，我这身为女儿，肯定是非常记挂他的。”
欧伯缓缓抬起眼，对上顾婉仪一双盛满温柔的眸子，有些话差点从嘴巴里冲出来，可是想想，到底没说。
“大小姐放心，老爷子在这里，荞荞小姐照顾的很好，她对老爷子的喜好都十分了解，复建的事也十分上心，所以……”
顾婉仪有些听不下去，她要知道的，不是这些：“那我爸就没有什么别的忧虑和你说？比如……南笙这件事。”
第510章 威胁
欧伯有一瞬的慌乱，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可即便是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间，还是被顾婉仪给敏锐地捕捉到。
“所以，我爸有说过这件事？你们也很早就收到消息了。”
前一句还是疑问的语气，后一句已经是肯定句。对于顾婉仪来说，欧伯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大小姐，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语气里带着无奈，顾婉仪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然后缓了缓语气。
“老欧，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要知道最近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我爸心情不好，你也知道，自从他出了事之后我就特别惦念他，这些日子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顾家的事一个接着一个，我更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这个家变得和从前一样，荞荞现在成了董事长，已经和我弟弟结下了仇，我这个做老大的，只能尽可能去维护这个家……老欧，我实在是孤立无援，之前你不是也帮过我一次，这一次……”
欧伯一听顾婉仪提起之前的事，立刻道：“大小姐，之前的事还是不要提了。老爷子知道南笙小姐还活着，也非常诧异，但是不敢怎么样，现在事情已经变成如今的地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婉仪眯起眼，瞬间语气都变得凌厉起来：“你是知道什么？”
欧伯垂下眸子不敢看顾婉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顾婉仪还想再逼问几句，不远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顾荞从里面出来，打断了她。
“大姑姑在和欧伯聊什么？”
要笑不笑的看着顾婉仪，语气也非常平常，顾婉仪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没聊什么，你刚刚这是去……看你婆婆了？她现在也住伴月湾了？”
顾荞点了点头：“嗯，在东边的起居室，她现在身体不好，得让人帮忙照顾。等以后方便了，让我婆婆和大姑姑叙叙旧，回忆一下当年。”
顾婉仪总觉得顾荞是话里有话，可又只能装傻。
“是啊，好多年没见，还真是没想到……你也好好照顾照顾她，毕竟她和傅凌霄母子分离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啊。”
顾荞走过来，目光看了一眼欧伯。
“欧伯，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大姑姑说些私房话。”
欧伯仿佛被大赦一般立刻迈着步子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姑侄俩人，顾婉仪下意识挺直脊背，像是要拿住长辈架子，不想在顾荞面前示弱似得。
“怎么了，荞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
顾荞叹了口气：“大姑姑，之前是人多嘴杂，我也就没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婆婆现在状况不是特别好。”
顾婉仪顿了下，然后一脸担忧地看向顾荞：“这是什么意思？”
顾荞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回复到：“我婆婆辗转国外也不知道是经历过什么，现在整个人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我和傅凌霄也查到一些线索，当年她应该是被人偷渡出去。”
顾婉仪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却带了几分惊讶：“偷渡？你的意思是她是被人卖出去了？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对啊，我们就是想不到，谁能有这样的能耐，所以，想要请大姑姑帮我一个忙。”
顾荞这话让顾婉仪心里咯噔一下：“荞荞，我能帮得上什么？”
“可以说说当年的葬礼细节，毕竟，我和傅凌霄那时候年纪都很小，记忆里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顾婉仪抿了抿唇，下意识道：“可我也没什么记得的地方，就是那天出殡的时候，我因为一件礼服坏了而出门晚了，你大姑父还跟我吵了几句嘴，吵完架我们就一起去了葬礼。那天天气也不太好，然后我们就去吊唁，原本想着能帮助傅凌霄去找一个不错的寄宿学校，可是被傅家拒绝了。
后来也……没什么了，我记得的就这些，你看能帮得上忙吗？”
顾荞摇了摇头：“听上去，葬礼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的人出现过，也没有让你特别难忘的场景，是吧？”
“难忘，确实没什么难忘的场景。可能是我当时只顾着和你大姑父生气，没有注意太多，荞荞，你这样突然让我想，我也确实想不到什么，要不然这样，我回去再仔细回忆一下，要是有什么细节的地方回想起来，我就及时和你沟通。”
说着，看了一下腕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你二姑姑就先——”
“时间不早了，你和二姑姑就住下吧，陪陪爷爷。”
顾荞的话让顾婉仪愣了下，之前过年的时候，她和顾婉清那么想要留在伴月湾都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现在倒是如此殷勤。
“这样……可以吗？不会打扰到你和凌霄吧？”
顾荞立刻拉住顾婉仪的手臂，好像对她多亲昵一般。
“大姑姑，你这话说的就让我伤心了，之前是估计二叔的面子，我不能留你们，现在我和二叔也算是撕破脸了，我也不用顾及那么多，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如何，我心里都有数。
之前问你和李董的关系如何，也是想以后我在集团的位置能够更稳固一些，大姑姑你可别误会我了。”
顾婉仪对顾荞的说法存疑，可是偏偏这个逻辑又无懈可击。
“我们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主要是你和你二叔……其实也还能缓和的。”
又是熟悉的老好人配方，顾荞直接道：“大姑姑，二叔和我这辈子怕是也没不能再有什么缓和的可能了，我也不会强迫你做出什么选择，可是，有一点，我还是希望大姑姑你记得，我这个人就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大姑姑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只是我现在这个位置，身上肩负了太多责任，有时候可能会有些身不由己……要顾全大局。”
这些话，越听，顾婉仪越觉得好像是在威胁自己一样。
“荞荞……”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顾婉仪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号码，下意识蹙起眉头，又松开。
顾荞目光落在屏幕上：“是大姑父来查岗了？”
第511章 吻住他的唇
顾婉仪笑笑，选择了拒听。
“没什么，我们说我们的。”
顾荞却没选择继续喋喋不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顾婉仪自己去琢磨该怎么选。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和二姑姑休息，已经让人把客房收拾好了，三楼很安静，晚安。”
说着，也不管顾婉仪还没有话说，径直离开，甚至连老爷子的房间也没再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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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顾荞洗漱完回到床上发现傅凌霄还靠着床头拿着平板在处理邮件。
“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事情也不是一天能做完的。”
傅凌霄顿了下，抬眼看着娇美可人的妻子，将平板的屏幕熄灭，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床头灯昏黄的光晕照在他脸上，让他硬朗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顾氏的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随时和我沟通。”
顾荞想了想：“确实要你帮忙，就是之后的滨城合作案，我还是需要拿下一些油水多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保质保量完成。”
傅凌霄看着顾荞微微上扬的唇角，想起这些日子真的是太辛苦她了。
“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
说着，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在国外这短短几天就像是过了几年一样漫长每一天他都在刀尖上舔血，心里一直非常害怕发生什么不能挽回的意外……
“今天我在饭桌上说关于妈妈的事，你没不高兴吧？”
顾荞伸手捏着傅凌霄的衣领玩，说话的语气也娇柔了几分，哪有在顾氏集团大楼的会议室那种杀伐决断的样子。
“当然不会，这件事反正都已经传遍了，你这样一说，大姑姑和二姑姑应该也不会去偷偷摸摸打听些什么。”顿了下，傅凌霄继续道：“不过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试探大姑姑。”
不愧是傅凌霄，自己做的事意图是什么都知道。
“我是觉得大姑姑有些不对劲，具体我也说不出来，按理说这次回来，应该是支持二叔才对，可是她竟然和李董联合在一起想要取而代之，这一点，我是很惊讶的。
这么多年，大姑姑从来没有表露出这方面的心思，我一直以为她想要的是相夫教子。还是说最近大姑夫的生意出现一些危机，她不得不出头？
我现在确实有些看不透我大姑姑的行为逻辑，所以，才想着要试探她一样。”
傅凌霄抿了下唇，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可以大姑姑的个性，就算你试探，她也未必会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反而二姑姑可能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这个提议让顾荞倏地坐直身体，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向傅凌霄，而傅凌霄正抱得顺手因为她这个举动手臂顿在半空中一秒后收回来，但是下一秒，又拉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十指相扣。
“怎么，想说什么？”
顾荞想到顾婉清今天的种种反应：“二姑姑的反应更是离谱，我在想会不会大姑姑要上位这件事她做了不少小动作，所以一直很害怕面对我。
顾氏的事，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我确实对公司里的各大势力不算熟悉，这一次能强势上位也是捏准了这些人想急于得到去年的分红。”
傅凌霄挑眉：“你要替顾凡恒出这么一大笔钱？”
提到顾凡恒，顾荞就忍不住冷哼一声：“我早就发现他不对劲，后面才知道他挪用公款是海外投资，那个财务总监和他是一丘之貉，也是因为给他牵线搭桥才一路晋升到这个位置。
这一次的事，我很难不怀疑是这个财务总监伙同别人给他下的套，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我忙。原本我想着拉拢我两个姑姑帮忙。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简单了，我也不需要拉她们两个入我的阵营，刚刚我还试探了一番大姑姑，可不可以帮忙和李兆祥拉拉关系。”
傅凌霄淡声接道：“她推辞了。”
顾荞顿了下，然后点头：“没错，她拒绝了，还说都是外面的传言什么的。所以我现在属于是赶走了豺狼还有虎豹，原本我大姑姑对这次的事已经势在必得，要不是我突然杀出来，抢夺了她的成果……”
傅凌霄纠正：“原本也不该是她，你没有抢，是正大光明被选出来的。”
顾荞嘴角忍不住弯起：“你可真是重新定义正大光明，我明知道我二叔要拿集团的钱去做海外投资都没出声，故意等他出事了再给他致命一击，这……算是刷阴招吧？”
傅凌霄却一脸理所应当地回答：“比他们正大光明就好。”
“……”
顾荞无奈摇头，她老公未免太护犊子了些。说完顾氏的事儿，顾荞又想起要怎么才能把周南笙给安顿好一些。
“对了，妈妈那边是不是该安排一个专业点的看护，毕竟……她这种情况，不应该是单纯照顾才对，还要有助于她病情上恢复。”
傅凌霄把玩着顾荞柔弱无骨的小手：“这方面专业的人，我正在找，放心，会有合适的人选，明天秦禹就过来给她做专业的测试。”
顾荞听到这一番安排也就放心了不少，正想再说些什么，傅凌霄继续道：“顾荞，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因为一些事可能会——”
“别如果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克服面对就好了。只要人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似乎知道傅凌霄要说什么，顾荞打断了他的话。
傅凌霄抬眼，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她那张光洁如玉的小脸儿。
“你说得对，都能解决的。我只是——”
顾荞实在不想听到那些没有边际的丧气话，直接倾身吻住他的唇，让他把精力放到别的地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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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
顾荞累的睡着了，傅凌霄看着她，像是一座望妻石一般。
他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全感，总觉得，以后会发生一些事情让两个人……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