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煜动容地看着苏湛,已经换成女装的她在那灯影之中,娇面红唇,在一身暖融融的鹅黄色衣裳的衬托下,更是妩媚动人。
此时苏湛又莞尔一笑,缓缓伸出手去,握住他的覆在自己面颊上的手,轻声道:“我们真正在一起吧!”
夏煜的身子微微一震,瞪大眼睛望着她,眼中怀着丝丝的喜色,但更多的是无限的怜惜。
苏湛向他微微点头,道:“我是认真的,我们既然已经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纵使别人不知,但是天地为证,我们自然要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这是天经地义的。“
夏煜见苏湛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忍不住勾起嘴角,道:“你这样说,要夫君如何忍得住?”
苏湛又踮起脚吻了夏煜一口,道:“那就不要忍,就今晚吧。”
但是,在苏湛说了这话之后,夏煜的眼神中突然产生了一丝茫然,轻轻把怀里的苏湛推了出去,走开了几步,似在思索什么事情,过了片刻,才转回头道:“如果你是为了报恩……”
“报什么恩啊?”苏湛打断他说,“我都不记得之前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恩情了,王彦和吴晓月也说不清楚!”
夏煜眼中迷惘更浓,缓缓道:“正是因为你不记得,你将来会不会后悔?”
夏煜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苏湛有些愣神,然后坚定地说:“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你和我结为夫妻,你后悔了?”
夏煜断然道:“我绝不后悔。”
苏湛向前走了一步,也正色道:“我亦无悔!”说完这话,又扑哧笑了,道:“我们这又不是上阵杀敌,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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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放着暗黄色的大木桶,氤氲着腾腾热气,苏湛在那蒸气中熏得满脸通红,她浸泡在水里,忍不住一笑,方才要让夏煜和自己一起来个鸳鸯浴,他还不愿意,真不知怎么搞的,以前他总是那么主动,现在自己心甘情愿了,他却又退缩了起来,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倒像个清纯少男一般。
在夏煜家洗个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当年被冤入狱,后来被释放之后,也在这里洗过一次,如今回想起来,却像是在梦中一般。以为自己逃过了一次次的劫数,实际上,却像那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纵使驾云万里,也终究过不了五指山。
这热水浸泡了一会,苏湛逐渐觉得双腿和嘴唇都开始泛起了疼痛,她不觉用手抹了抹,心中产生了一丝怅然。
对于朱瞻基,心中一直愿把他当做花灯下的那个少年,也曾一度梦到楼上月下,他淡淡的笑和坚毅的神色,他曾经的玩闹、坚毅,一幕幕,都曾细细收在心底,自己在不觉间注意了他的小习惯、小爱好,这内心的喜欢,虽然没理智地清醒地认识到,如今回想起来,却是明了的了。
只是,他后来慢慢地成熟,慢慢地玩弄手中的权力,他已经变得和当年初见的少年不同了……又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那个月下清秀的少年,而那时给予自己的,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如今这些回忆,空剩叹息。
吱嘎——
门响声打断了苏湛漫无目的的回忆,夏煜已经在别的屋子里洗完澡,回来了。他绕过屏风,轻轻走到苏湛浸没的大木桶前,脸色微红,低声道:“你还要泡多久啊?”
苏湛假意嗔怒:“也不敲门便进来,都叫你看光了!”
夏煜低声笑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苏湛噌地变得脸色通红。
夏煜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交领松散,俊朗的胸部肌肉彰显,又因衣服布料略透,健壮的肩膀肌肉和锻炼良好的腹肌也是若隐若现。
苏湛看得有些眼直了。
“怎么了?”夏煜见苏湛的眼神不对,微微惑道,“你饿了?”
苏湛这才意识到自己流露的花痴表情,赶忙正色道:“你出去,我要出来了。”
“那就出来吧!”夏煜并没有退出屏风去,而是卷了卷袖子,双手到木桶里,一把抱出了苏湛,随着哗啦的水声,在浮光乱影下,她是美得那样闪耀,好像从天上坠落人间的仙子!
苏湛被夏煜似火的眼神看得十分羞涩,侧过脸去,低声道:“夫君……”
那抹娇羞使她更显楚楚动人,一抹柔情在他脸上映现,他忍不住又要吻她,她那小小的唇湿润而细腻,他抚摸她的长发,爱怜地呵护地望着她。
此时的夏煜,刚刚沐浴完,黑发也是散落着,抱起苏湛之后,发梢不经意地就滴着水,划过苏湛的身体。
刻骨铭心、肝肠寸断的爱恋,此刻终于拨云见日,他舍不得放开她,哪怕只是一分一秒……
那发香、那体香、那与生俱来的灵气,都让他无法自拔地沉沦。
“天,你真的好美……”夏煜喉头动了一下,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苏湛抬起头,水蒙蒙的眼睛注视他,樱唇微勾漾开一抹微笑,是天真得近乎孩子气的笑颜,大胆地又呼了一声:“煜!”
这句呼唤,激发了他肉体里的每根神经,血管里的每滴血液,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比往日更强烈。
“你真的不会后悔?”他遏止自己的强烈**,低头又问了一遍。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提出这个问题了,苏湛眉头一皱,撅嘴。夏煜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隐痛。
“我一定会让你幸福。”在他的怀里,她显得如此娇弱,有如刚刚露出尖尖角的小荷,禁不起一丁点的蹂躏、践踏。
猝不及防,苏湛还没来得及回应,夏煜的吻已经落下来……
茫茫然天地间,两个人相遇,他爱她,她也爱他,而终于凝聚成在一起……
从红颜到白发,从花开到花落。
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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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经里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往昔的岁月,确如羚羊挂角,无依可循,回忆混沌深邃,恍如隔世,而与他的相遇竟如同前世的宿命。
苏湛遇见夏煜,开端的那场长时间的仓皇,她忘记了他洁澈的瞳仁是否温存惑人,忘记了那种流汗又可笑的倦怠,也忘记了在那漫漫长路上留下了怎样的话音。
但是,即使她忘记了一切,命运留下了夏煜,留给了她。
这种如初冬暖阳般的温柔感久久地包围着她。
在夏煜的面前,苏湛永远是个失忆的孩子,他可以告诉她过去的可爱的她,骄傲的她,幼稚的她,迷惘的她,但是那些她却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女人。
被尘封在夏煜记忆深处的搁浅的往日中的苏湛。而苏湛舍弃的那些记忆中,也包含着夏煜。
也许苏湛的曾经,她生命中有一支时间停止了,停止在那些青葱岁月,就像在故事中,总会发生一些告别,但是有人却始终没有离开,毕竟大家一支需要用力地奔跑,在自己的道路上。
那种害怕失去的战栗,总是由那个最重要的人带来最沉稳的抚慰。
纵使朱瞻基远远在那高台,睥睨天下、不可一世,这一切的变化,还是不容置疑的,随着历史的浪潮滚滚而来。
请吧,请继续舞蹈吧。
请不要在意角落里的落寞,
我的忧伤。
我究竟为什么战栗,
那一如萧瑟的秋风献给黄叶的战栗,
那一如撕裂的力量献给断翼的战栗,
那一如汹涌的波涛献给浮萍的战栗,
一如你洁澈的瞳仁献给我的战栗。
请吧,请继续舞蹈吧,
请不要在意我眼中的轻雾,
我究竟为什么孤单,
那一如惨淡的落阳献给天空的孤单,
那一如淋漓的秋雨献给大地的孤单,
那一如落单的霓虹献给黑夜的孤单,
一如这漫漫一生,
我竟不能与你共舞,
一如我哪怕有幸与你共舞,
你的心却也毫不在意。
此时此刻,多年的感情也只能化作短短的寥寥数字,他不知该从何说起再怎么桀骜也逃不出枷锁,感情的枷锁一旦上锁,他却拼死找不到钥匙。
过去往往总是过不去,留成现在最痛的。
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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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佛---仓央嘉措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
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娑婆世界,娑婆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
我问佛: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
佛说: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
我问佛: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
佛说:不经意的时候人们总会错过很多真正的美丽
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
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