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094 忍无可忍（上）
签过合约的节目，当然不可能说不录就不录。
何况又是东海卫视这样的国内一线电视台，赫赫有名的“一线卫视五虎”之一。即便是杜赟这样的准一线青年演员，也不敢得罪。
前车之鉴很多。几年前就有位影视圈准天王级的偶像帅哥男星，事业最当红时未跟经济公司以及合作电视台商量，私自宣布结婚生女，导致当时由他主演、正在热播的两部偶像剧收视率一路狂降，最后无奈播了一半便草草砍掉。
随后这位男星就被电视台封杀。
现在据说儿子出生亟需奶粉钱，却再也没有了电视剧市场，只能偶尔在小成本电影中打打酱油，演演赌徒、酒鬼、负心汉什么的。
杜赟的经纪人最先冷静下来，跟经纪公司短暂沟通后，立马做起了杜赟的思想工作，再加上电视台节目组导演也极力劝说和保证，这段肯定掐掉不播。杜赟这才悻悻同意复录。
而这边，戚桦也在严肃教育贝格格。
她经验何其丰富，短暂惊愕反应过来后，立马意识到这件事可大可小，很有可能造成的后续的风波，所以第一时间便给“飓风音乐”通气。然后才坐下来苦口婆心地教育贝格格。
贝格格说的那件事自然是真的。
个中详情整个“飓风音乐”上上下下都很清楚。因为那位被杜赟始乱终弃的郭小姐就曾经是“飓风音乐”的签约艺人，只不过还未正式出道，便被杜赟的甜言蜜语给骗了。最后未婚生女、公司解约、家人反目、远走他乡……
戚桦不知道贝格格是因为听不惯杜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泼污邓铮，所以故意当众揭露他的黑历史，还以为是因为她没经验不懂这是在录节目，为了自己带领的蓝队最后能获胜，所以玩得太认真太较劲了。
因此虽有不满，但也没太过严厉，而贝格格出了气，这会儿倒是老实，连连点头服软。
戚桦见她态度不错，也就没再继续数落她，想到人是自己带来的，放她过去道歉指不定再捅出什么篓子来，便亲自出面跟杜赟以及他的经纪人交涉了起来。在节目组的居中调和下，双方暂时达成谅解，节目重新开录。
接下来便是“武斗”，做游戏的环节。
杜赟估计是因为憋了一肚子的火，游戏环节整个呈现出一种狂暴的状态。一个人站出来，便杀得蓝队是人仰马翻。
本来嘛，综艺节目的游戏环节是有台本大纲的。因为涉及到很多实力严重不均等的男女明星，所以就会有一个大概的指导方向，不至于造成单方面的碾压，导致悬念早早结束。最好是制造出一些戏剧性的情节场景，比如“以弱胜强”、“偷袭得手”之类的意外，给观众留下悬念、制造意外惊喜。
结果杜赟今天脾气上来，一进入“武斗”环节，玩命地来，简直是**的飞起！
他本来就人高马大，在电影学院读书时还是校篮球队的，能单手扣篮的存在，身体素质出众。这一认真下来，蓝队这边这些豆芽菜般的小女星和瘦弱男星，哪能赢得过他？纷纷被无情碾压。
转眼间，就只剩下了队长戚桦和贝格格两个人。
主持人张勇对眼前这状况也是有些无奈，不过他也知道，杜赟到底是个腕儿，既然已经服软同意继续录制，还能不让人有点小脾气？所以便只好自己来尝试掌控局面，尽量为节目保留点悬念。
他知道戚桦早年练过几年艺术体操，上肢力量还是很足的，所以便提醒她挑战“狭路相逢”。
“狭路相逢”就是弄一根三米来长水平悬空的横梁，挑战双方分别从两端出发，面对面以手攀援，不管用什么方法，蹬、踢、踹、踏都行，一直将对方弄落到下面的水池里为胜。
这个环节基本上就是专门用来让男嘉宾给女嘉宾放水的。
因为男女实力不等，男的不可能真的拿脚去踹女的，所以基本上就只是悬空防守，要么就输掉，要么就等对方女的实在太弱，踹不动或者胳膊没力气自己掉下去。
而戚桦双臂力量显然是够的，身体又轻，即便杜赟还是认真较劲不放水，以他那么大的体重也真未必悬挂得过戚桦。
然而结果却是大出张勇的预料，杜赟是没拿脚去踹戚桦，但在戚桦踹他的时候，他就势两腿夹着戚桦的腰，狠狠往下一沉、一扯，全身的体重都加了上去，戚桦噗通一下便被拽了下去，狠狠跌进了水里。因为猝不及防，一开始双手抓得太牢，是被生生从横梁上拽脱的，所以掌心还被擦破了一些皮。
尼玛蛋，有完没完啊！张勇脸都黑了。
杜赟却是拍拍手，一脸得意道：“戚桦姐承让了。我呢，虽然不是什么传统武术套路专业的学生，也写不出武侠小说供大家消遣乐呵，但这身体素质和反应敏捷度还是可以的。”
张勇也禁不住上火了：“杜赟，你跟金梁先生有什么仇，怎么今天处处话里有话？”
“仇，那可真算不上。就是觉得有些人取得一点点成绩，就太狂妄自大、目无尊长了。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他，我可以在这里单枪匹马横扫蓝队，接下来我的《长风歌》开播，收视率也会气贯长虹、横扫一切！”
张勇讥讽道：“那是。游自昌老师号称‘收视率保证’。《长风歌》是他主演，收视率自然不俗。不过金梁老师的《萍踪侠影录》，书的人气很高，本身也是史上第一部武侠剧……”
“呵呵，什么第一部武侠剧，噱头而已。从男主角的选择上就看得出来，难有作为。既然说到这里，那我今天也不怕借着节目把话撂下来，《长风歌》平均收视率如果超不过《萍踪》0.5个点，我就去亲一口猪屁股。当然了，呵呵，还要看那位大作家同志敢不敢跟我赌呢。”
这嚣张态度，让张勇恨得手都哆嗦了，要不是《长风歌》接下来就是在东海卫视播，杜赟愿意这样恶意炒作对电视台是有益的，真想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而这时，蓝队就只剩下了一个贝格格。
章 095 忍无可忍（下）
贝格格眼中闪动着幽幽的火苗，耸耸肩，很干脆：“张勇哥，我挑‘龟息大法’！”
这小姑娘要跟杜赟玩“龟息大法”？！疯了吗，她难道之前从来没看过《勇气可嘉》吗？所有人齐齐瞠目。
“龟息大法”号称节目最变态的游戏挑战项目之一，实际上就是憋气。但是它是站在一个敏感装置内的，一旦挑战者偷偷换气，触发装置，里边报警的同时，还会从十六个方向喷出带有一定压强的水柱来，让人苦不堪言。
这个挑战项目曾经“劣迹斑斑”，弄崩溃过很多艺人，有假睫毛被喷飞的，有呛得讲不出话眼泪哇哇直流的，还有整过容的女明星直接鼻子移位错开的，更有两三位女明星因憋气憋得眼冒金星、直接晕倒的。
所以这两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挑战这个了。
就连杜赟听到是也是瞳孔微微一缩，不过他马上想起自己作为游泳健将，肺活量也是刚刚的，立马再次自信满满起来。最重要的是，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出言不逊、刚刚把自己气得肝儿疼的小姑娘被水柱喷的狼狈凄惨、眼泪哗哗而下的样子。
看到那时候，她还能不能继续这样漂亮亮冷飕飕！
张勇有些不落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贝格格这个不好玩，跟落汤鸡似从水池里上来的戚桦也在一边劝解。但贝格格很固执，很坚持，二人便只好作罢。
贝、杜两人同时在两台敏感装置内站好，工作人员上来合上密封盖。同时，计时开始。
十秒过去了。
三十秒过去了。
四十五秒过去了。密封罩内的杜赟额头开始鼓起青筋。贝格格面无表情、犹如石化。
六十秒过去了。杜赟拳头捏起，鼻子周边的皮肤开始颤抖。贝格格依然如故。
七十五秒过去了。杜赟面孔涨红，脖子犹如练了蛤蟆功一样一涨一涨的，整个面部皮肤都在颤抖。贝格格则脸颊微微有些红晕。
九十秒过去了。杜赟眼睛瞪得滚圆，连嘴巴都憋成了大蛤蟆，整个人身体都在剧烈颤抖，随时可能撑不下去。贝格格脸颊的红晕面积扩大了些，两只手的拳头也渐渐捏起。
一百〇五秒……没有过去。
一百〇四秒的时候，杜赟所在敏感装置的警报突然大作，噗噗噗，十六道水柱喷射而出，喷得他面部狰狞扭曲，早上收拾了三个多小时的昂贵发型顷刻间化为乌有，乱蓬蓬的水草一样贴在脸上。
在他失败的同时，获胜者贝格格的密封罩自动打开，女孩儿闭目深吁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笑眯眯地瞥了狼狈的杜赟一眼。
这一笑，娇艳如花。
噗通！因为死撑着不想输，导致严重缺氧、眼冒金星的杜赟一口气没上来，眼一黑，脚下一个踉跄，竟然直挺挺晕厥了过去。
《勇气可嘉》节目历史上，第一位挑战“龟息大法”最后导致晕厥的男嘉宾就此诞生。
……
邓铮下午回到首都后先去了趟自己学校，处理了些相关事情，顺道了解了一下期末考试的事宜，然后又应顾伟元的邀请去他那里坐了坐。
直到准备在顾伟元家吃晚饭时，接到谈薇电话，他才知道下午录节目中发生的事情。谈薇电话中说贝格格回来后就被公司领导叫了过去，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邓铮意识到事情有些麻烦，放下电话，跟顾伟元夫妻二人告了声罪，便匆匆忙忙赶去了“飓风音乐”。
公司楼下的几位安保人员都是他的《射雕》铁杆粉丝，所以他连登记都不用，靠着刷脸，直接上了宿舍楼。
刚走到宿舍门外，便听到了里边喧哗热闹的声音。
林小璐：“喂，和娃娃，今天这情况要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和琪：“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骂邓铮哥哥，我肯定也听不下去。我……会抗议、罢录。”
林小璐：“得了吧。你这还不如懒魔呢，懒魔虽然自损八百，但起码还伤敌一千呢。咱们本来就是戚桦姐姐带去的拖油瓶，你抗议、罢录，人家电视台巴不得你不录呢。下下策！不可取！”
姜妃：“林女侠，你呢？”
林小璐：“我啊？嘿嘿，遇到他这种人渣，本女侠当然是要狗头铡伺候了！呐，一开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武斗的环节，专门挑那些可能会有肢体接触的游戏，找个机会故意蹭他一下，然后一个大嘴巴就甩过去，再接着乱蹦乱跳、哇哇大叫，一口咬定他耍流氓，寻死觅活地要报警！”
谈薇：“……你这样别人也不一定信啊？再说，现场那么多台摄像机，很难弄虚作假吧。”
林小璐：“嘿嘿。信不信都不怕，反正怀疑的种子是种下了。而且这种事，只有警*察才会去看录像的吧。然后，等过一会儿呢，寻个机会，故技重施，再给他一嘴巴，然后这次什么也不说，就只抱着头蹲地上呜呜痛哭。这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
姜妃：“似懂非懂。什么道理啊这是？”
林小璐：“不知道。我妈教我的。”
“……”
邓铮在门外听得额头是黑线缭绕，还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贝格格那边都捅出大篓子了，这边还在热烈讨论怎么样才能捅出更大的篓子来！顿时再也耐不住了，屈指敲了敲门。
“暗号？”林小璐中气十足的声音。
“什么鬼暗号？”邓铮严肃而压抑的声音，里边一时间竟没分辨出来。
“天王盖地虎，小璐最英武！呀，不对，是邓铮哥哥……”
接下来，屋里轰隆轰隆一阵翻腾，半分钟后，门打了开来，谈薇把邓铮请了进去，姜妃起身倒了杯水，给他递了过来。
邓铮将水在手头端了会儿，没有喝，然后把杯子放下，接下来半分钟没有讲话，眼神在四个人脸上扫了几个来回，他这种难得的严肃认真，让四个女孩子有些很不适应，一时间，就连最鬼马闹腾的林小璐也安静了下来。
谈薇担心道：“铮哥哥，格格的事情……很严重？”
邓铮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抬手看了下表，沉吟了下，道：“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尽量一字不漏地说给我听听。”
章 096 蹬鼻子上脸
听完四个女孩子的陈述，邓铮正想说话时，门开了。
戚桦领着贝格格走了进来，边走边语重心长地嘱咐：
“格格，祸从口出，尤其是咱们这个行当。你呢，还小，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些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看几位老总说的严重，最后还不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对方律师函都送过来了，也才只罚了你三个月的生活补助……”
正说着呢，抬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中的邓铮，顿时怔住，继而眼睛一亮，疑道：“……你是，金梁先生？”
邓铮将她对贝格格充满善意的教诲、安慰听在耳中，印象很佳，在她注意自己时已经起身，主动伸手过去，轻轻握了下，“是戚桦姐吧，我是金梁。我这妹妹年轻识浅，今天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还要劳烦你在公司领导面前替她说情、解释，实在不好意思。”
“没……没有。格格很可爱的。”
见到传说中的金梁突然出现在这里，戚桦短暂失神的同时，也突然彻底明白了过来，原来人家这小姑娘也不是不懂事，纯粹是因为杜赟在节目中一再冒犯这位传奇作家先生，小姑娘心生不忿才故意报复的。
收拾好情绪后，摊开手掌，笑了笑，半真半假道：“替她解释是应该的嘛。你看，我被人家杜队长踹下水池，双手擦破了皮，差点哭了鼻子，还是格格替我报仇雪恨的呢。而且吧，杜队长这一倒下，我们队就赢了，格格当记首功，我不替她解释替谁解释？好了，你们聊。我还有场，先撤。”
“我送戚桦姐。”
邓铮很诚恳地将戚桦送到了楼下，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这才返回楼上。
进了客厅，谈薇她们四个正围拢在贝格格周围叽叽喳喳、问东问西，邓铮指了指旁边印象中属于贝格格的卧室，“格格，你进来一下。”
“飓风音乐”公司实力强，签约艺人的条件相对也比较优渥。
像crystal组合她们五个住的就是三室两厅的套房。贝格格、和琪一间卧室，林小璐、姜妃一间卧室。谈薇自己一个人一间，但是她那间卧室里有一半的空间是当做公共化妆间使用的。
少女的卧室里，充斥着各种幻想、美好、单纯的色调。空气中，也有一股清新馥甜的香息弥漫。
邓铮没有往里边走，靠门而立。贝格格进来后，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上坐好，手指绞着，目视前方，脑袋微微下垂，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你跟谈薇，谁的肺活量更厉害些？”
“嗯？”
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的贝格格，本以为邓铮接下来会是一番全方位、立体化的批评教育，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来。脑袋攸地抬起，飘飘渺渺的眼神儿瞬间聚拢在了一起，疑惑地望了过来，似乎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邓铮这时专注地看过去，才留意到，原来贝格格看人之所以冷飕飕，不是她想冷飕飕，而是她的瞳孔长得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核心小，边缘散。明明看着你，却像根本没有在看你，给人淡漠、疏离的感觉。
意识到邓铮是在认真问话，贝格格答：“薇娘的唱功比我好，但我的肺活量比她大。”
“厉害。怪不得那个杜赟，真被你弄成‘杜晕’了！”
贝格格就笑，人也瞬间从紧绷松散了下来，耸了耸肩：“就他那破水平，再让他多坚持一分钟，还是赢不了我。照晕不误。”
邓铮咂舌。
谈薇的肺活量和气息他是知道的，一直跟库伯老师学习声乐，比自己也不差，没想到贝格格居然有这么恐怖厉害的气息。
怪不得她唱歌总是能把音准唱得那么游离，老是在将要跑调与不跑之间游走，听起来感觉很特别，和谈薇一起是组合里的主唱，原来是以这样强悍而稳定的气息作保障的！
“被罚了三个月的生活补助？”
“嗯。外加上，取缔今年所有个人的综艺节目通告。”
“别担心，你是为我仗义出头、打抱不平才受罚的。没的说，生活补助什么的，有多少，我双倍支付。”
“铮哥哥。”女孩儿伸了个懒腰，歪着脑袋，点了点下巴，“从进来到现在，你东拉西扯的，就这句话，听起来最悦耳。”
邓铮哑然。不过看她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放下心来，出去招呼另外几个人进来，并打电话叫了一顿丰盛的外卖。
吃完饭，临走前，邓铮觉得有些话还是得交待一下的，便把五人一起叫到了面前：
“你们几个，愿意跟谈薇一样，把我当兄长，肯为我仗义出头、打抱不平，我当然是非常感激、感动的！但是呢，这种事也要讲究方法策略的，对方势大，不能任性硬来，更不能踏到雷区，要讲究智取……”
“嘿嘿，说我呢。”林小璐一脸荣光地将脑袋凑了过来。
邓铮五根手指伸出，摁着她的巴掌小脸从面前移开：
“林小璐的法子最不可取！你们要知道，你们是少女偶像组合，中文名字就叫做‘水晶少女’，意思就是像水晶一样纯洁无暇。尽量不要跟‘被非礼’、‘遭咸猪手’这类的词汇联系在一起，更不用说还是自己主动弄虚作假、指证承认。否则，对于现在越来越玻璃心的粉丝们来说，将会是永远抹不去的心理污点。”
见几人似乎听明白了，缓了缓，又道：
“你们觉得格格今天爆杜赟的料，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明明格格说的都是真的，对方还第一时间发律师函来，搞得好像跟窦娥一样冤枉？而且你们自己公司偏偏还如临大敌，立马着手惩罚格格，不仅如此，估计稍晚些还会将贝格格的惩罚结果知会东海卫视，以及杜赟的经纪公司知道？”
“啊？！”
五人齐齐瞠目，呆滞，继而摇头。
邓铮语重心长道：“每行都有每行的潜规则。咱们这个圈子里人最看重的，其实并非是钱财名利，稍微有点知名度的，说实话都不太缺这个。大家最看重的是隐私。本来因为各种报社、狗仔的存在，大家的隐私就被挤压到了一个极小极小的空间内，所以尤其看重在意这个。久而久之，圈子里便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作为同行，得守的住同行的秘密，得知道当作不知道。因为活在名利场中，要的就是一张光鲜的皮，今天你揭我老底，明天我爆你黑历史，这还得了？所以，你们想想看，格格作为一个尚未出道的新人，今天就敢当众爆出足以让杜赟演艺生涯完蛋的猛料，演艺圈内的其他前辈、同行会怎么想？”
五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尤其贝格格，牙齿紧咬着下唇。
临出道前，公司当然也教过这个，但却远没有邓铮分析得这么现实、透彻、入骨。
“那些前辈、同行会觉得危险，会自发产生抵触。因为再大的明星也是正常人，谁还没点狗屁倒灶的破事儿？他们会认为，要是让你这么个不守规则的人在圈子里混久了，混好了，随着地位水涨船高、接触面越来越广，知道的内幕越来越多，隔三差五的嘴皮子松一松，那岂不是活生生的定时炸弹一枚！”
“杜赟今天在节目上不管不顾地隔空向我开炮、挑衅、泼污水，别人最多觉得他狂妄肤浅，反正最后心里不爽的就我一个人。但是格格这样爆料，就会让很多人如临大敌、看不过去，就像鞋子里钻进了一颗沙子，很不舒服。因为这是破坏了潜规则、踩到了大家心里的雷区！”
“这也不行，那也不准，难道就只能忍气吞声吗？”林女侠不满嘀咕道。
“是啊，铮哥哥，今天换做我在，那个杜赟说你说的那么难听，我肯定也忍不住发火的。”谈薇难得地，帮腔林小璐道。
“谁说要忍气吞声了？”邓铮摊了摊手，“我只说尽量不要当众揭老底，最多逞一时之快，伤不到对方还弄得自己人憎鬼厌的，得不偿失。说到这里，我就得严厉批评贝格格同学了！”
贝格格闻言低头，谈薇、林小璐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说你，既然有那么厉害的肺活量绝招，还跟他扯什么皮爆什么料啊，忍几分钟就是‘武斗’环节，不等他开口直接单挑他‘龟息大法’，然后气定神闲，坐等他晕厥倒地被抬去医院，整个过程嘎嘣利落脆、酷炫狂霸拽！多解气！多有效！”
“……”
担心她们年纪小承担不住那么大压力，邓铮就连训话也训得相对讲究，然而走出“飓风音乐”，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刚才来的路上，他已经拜托蒋志鹏帮忙留意一下这件事情，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不肯罢休的后续动作，就在刚刚，蒋志鹏回来了短信：杜赟的经纪公司不仅向‘飓风音乐’发来了措辞严厉的律师函，还向东海卫视那边施压，想要让东海卫视对crystal组合进行“综艺封杀”，就是拒绝她们再上任何东海卫视的综艺节目。
发律师函倒是可以理解，做个样子，贼喊捉贼、装无辜嘛。
但是后面这种“杀一儆百”的方式可就太过分了！
姓杜的，你骂劳资，劳资妹妹忍不住回几句，还有完没完了？！丫这是蹬鼻子上脸啊！
章 097 快意恩仇
“蒋哥，南国卫视那边，咱们的《萍踪侠影》定档了没？”
把蒋志鹏约在了附近一小酒吧里，邓铮第一句话便开门见山道。
蒋志鹏摇头：“哪有这么快！现在主题曲、片尾曲还没着落，剪辑节奏和风格还没最后确定，七七八八的，后期制作算下来还得至少一个月。然后电视台那边也得配套宣传、招商，我估计可能要到8月底去了。”
邓铮点点头，又道：“《长风歌》什么时候播？”
蒋志鹏思索：“好像是7月下旬。暑期档。老弟你问这个干嘛？”
“蒋哥，你帮我跟南国卫视那边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把《萍踪》也往前调整到7月下旬，我想跟《长风歌》对上！从第一集就开始！”
“不是吧老弟！”
蒋志鹏吓了一跳，差点被啤酒给呛到，连忙劝解道：“听老哥一句，你千万要冷静！杜赟那小子是圈内出了名的混不吝，他这是撒泼耍横，故意激你入套的！你要知道，《长风歌》是投资8000万的历史超大制作，还有游自昌老师这样的顶级大腕儿、收视神话压阵。咱们的武侠剧毕竟是属于吃螃蟹的，本来就不占优势，要是强行提了档，准备不充分匆匆上马，岂不是正中了杜赟的圈套？！游自昌老师你听过吧，历史帝王第一人！他演的帝王系历史剧，同时段收视率从来都没拿过第二！杜赟这是抱着游老师的大腿跟你耍横，就等着你阴沟里翻船踩上几脚！小子阴着呢！”
邓铮不为所动：“蒋哥，这个忙你一定得帮。实话说，找你之前，我已经跟‘侠之大者’工作室沟通好，他们同意我的提议。”
蒋志鹏愣了愣，看邓铮不似说谎，顿时郁闷得拿手直拍脑袋：“……唉，你啊你！一家省级卫视的节目播出都是提前几个月定好的，哪能说调整就调整的？哥哥我就算说服了‘小鸟文化’，也说不服南国卫视啊！”
“如果南国卫视同意提档，我保证以金梁的名义，全程配合、参加电视剧宣传，一站不落。”
“当真？之前不是说一概不参加吗？”
“此一时彼一时。”
“好！有你这个保证，我倒是可以试一试，估计有六成把握。不过即便电视台说通了，咱们后期制作这边问题且还有不少……”
“主题曲、片尾曲我来搞定。三天后给你拿出样曲。剪辑节奏和风格我心里也有了三个版本的底稿，两天内拿出具体方案，供你参考。别的，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蒋志鹏一脸无语，见鬼一样，结巴道：“就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帮什么？”
邓铮继续：“电视剧宣传周期内，我会拜托顾哥把已经准备好的十万册《萍踪侠影录》精装限量版合集，分20天20批次开售。每天释放5000套，先抢先得。”
蒋志鹏皱眉：“这个，帮助是有，也能制造些话题，但恐怕效果不明显吧？”
邓铮摇头，解释道：“那是因为之前所谓的限量合集其实都并不是真正的限量。我这十万册精装限量合集，不仅是真限量，还是真绝版！首先，它是按照序列编码的，每一个数字对应的，在这世上有且仅有一套；其次，合集的版权我已经永久转让给了一个去世的鳏夫。也就是说，人类历史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任何其他形式的《萍踪侠影录》精装合集。仅此十万册。即便是我本人将来反悔了，再想多出一本，都不行！”
“按序列编码，一个数字有且仅有一套？世上仅此十万册？这，这有很大收藏价值啊！我靠！那还不抢疯了？！”
蒋志鹏从背靠座椅一下子弹了起来，激动道：“老弟你怎么不早说，你上次送我的那套，我带回家给了我二叔！不行，你得再给我整几套来！”
邓铮摊手：“很不幸地告诉你，我送你的那一套，对应序列编码恰好是蒋哥你的生日。天上地下，仅此一套。”
蒋志鹏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拎起手机就往外跑，边跑边打：“二叔，二叔，是我，鹏娃子。我跟你唠个事儿啊……”
五分钟后，蒋志鹏志得意满地走了进来，看来跟二叔的谈判很顺利。仰脖灌了一大杯啤酒，盯着邓铮，啧啧叹道：“哥哥我真服了你这脑瓜子！我现在几乎都可以预见的到，那段时间里，‘萍踪侠影’这四个字将会在社交媒体上刷屏刷到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步！而刷屏期过后就是同名电视剧开播，这效果，简直不能再完美了！”
“怎样，这下有点信心了？放心，咱们收视率又不是真要压得过《长风歌》，平均收视率只要不低它0.5就行，这点信心还是应该有的。”
蒋志鹏一怔：“怎么，你到时候还真要让杜赟大厅广众之下去亲猪屁股？”
邓铮冷笑：“那就要看他自己是不是男人了。不过到时候，只怕也由不得他不捏着鼻子照做。”
蒋志鹏顿时有些着急，凑近道：“哥哥我给你交个底。杜赟的老爸杜绥山是北鄂省的作协副主席，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很有影响力！他妈妈也是国家著名的芭蕾舞艺术家。还有他电影学院的老师，岳华，号称明星导师，影视圈里影响非常大……”
邓铮摆了摆手：“蒋哥，我一没打他，二没骂他，三没逼他，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自己愿意。他爸、妈、老师再厉害、再嚣张，难道还能变狗咬我不成？！”
“你们文人这张嘴啊！”
蒋志鹏苦笑：“我是为你不值啊老弟！华语文学三大至高奖项，第一是四年一度的‘国家文学奖’；第二是两年一度的‘中国文学传媒大奖’；第三是一年一度的‘华语通俗文学大奖’。我跟老顾之前讨论过了，你今年很有希望凭借《萍踪侠影录》入围‘华语通俗文学大奖’，甚至可能会有两到三项提名，一旦获奖，就是真正登堂入室、晋身主流文学圈。而这杜赟父亲杜绥山，恰好就是‘华语通俗文学大奖’的专家评委团成员之一！所以，三思而后行啊老弟！”
“蒋哥，我的《萍踪侠影录》和《射雕英雄传》你没认真看吧？”
“胡扯！我前后读几遍了都！”
“那你就不应该跟我说这些。”
邓铮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我们搞武侠的，心怀武侠的，除了恩怨分明，还讲究个快意恩仇。我这个人呢，其实也没什么大原则。如果非要说有呢，拢共也就十六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章 098 《普通英雄》
三天后，“小鸟文化”公司五楼大会议室内。
除了有事外出的陈朝陈总外，徐涛副总以及公司几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位列在席。除此之外，蒋志鹏导演也带着自己核心主创团队的成员一起过来。整个大会议室里，洋洋洒洒坐了不下四十人。
唯一有些突兀的是，作为最大投资方的“侠之大者”工作室依旧没有代表现身，只发传真说相信以蒋志鹏、邓铮为核心的主创团队。
好在几个月的合作下来，大家对于这个“甩手大爷”工作室的作风，也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今天这个会议主要目的就是确定主题曲、片尾曲。
本来这种事导演一个人做主就行了，可是因为要强行提档跟《长风歌》硬干，这种拿鸡蛋碰石头的事，“小鸟文化”这边怎么可能同意？坚决要直接跟不负责任瞎jb搞的“侠之大者”工作室高层对话、磋商！
好在蒋志鹏跟小鸟文化合作多次，招牌够硬、情分也足，再加上邓铮也愿意改变初衷以金梁的身份积极配合宣传，“小鸟文化”这才松口，但也要等看过最终选下的主题曲、片尾曲后才能决定同不同意。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部剧的片头曲、片尾曲在电视剧筹备初期就已经开始筛选了，由“小鸟文化”公司利用资源广泛甄选。备选歌曲也非常多，很多都很好听，但是怎么搭配感觉都不太对劲。尤其是随着拍摄进程日益进展，大家对于武侠剧这种新生事物的理解认知从无到有、慢慢加深，越发觉得那些备选歌曲不合适。
大部分歌曲历史正剧的痕迹太重，用在一部武侠剧上太过沉重，就像是戴着一顶很不合适的大帽子。
还有一部分太偏向流行，小情小爱的，偶像剧的东西弄上来，更是别扭得要死。
所以主题曲、片尾曲就成了“小鸟文化”如今最大的一块心头病！
参会人员到齐后，试听会开始。工作人员关大灯、拉窗帘、开多媒体播放器。
蒋志鹏吁了口气，拍了拍旁边邓铮的肩膀，笑道：“老弟！加油！就看你了！”
邓铮点头起身，走上前去，将自己带来的移动设备接入播放终端，打开文件夹，点开了一个名叫《普通英雄》的粗剪版mv。
大屏幕上，画面出，首先是如墨迹般慢慢浮现的一块古朴苍拙的方形金色印章，稍微清晰了些，可以看出，上面用小篆挥洒抒写了“萍踪侠影”四个字，黑底、金印、苍字，一股遒劲大气扑面而来——
再接着，金石般的琵琶声起，尽显男儿峥嵘之气，与此同时，画面中画风一变，之前的黑幕墨迹变淡，开始婉转流动，伴随着激昂的琵琶之音，氤氲宛动的水墨霭气之中，一个古风古韵犹如泼墨山水画般的侠客形象突然浮现，闪转腾挪、兔起鹘落，一下便将在场所有人带入了诗意江湖之中。
再接着，音乐风陡然一变，接一小段古筝，气氛稍缓之际，大屏幕画面上，那个水墨画般的侠客形象突然渐渐清晰，依稀可见正是邓铮饰演的张丹枫，眉眼虽然清晰，但是整个人还是晕在一片水墨之韵中。
随着小段古筝带来的潇洒、平澹意境展开，画面突变，那个陡然清晰的张丹枫白衣如画，披着白色的披风，以仰角的角度，苍鹰般自一处“口”字形的天井上掠过，下一瞬，登萍渡水，自一条河面上踏波而过，翩若惊鸿，留下一串串涟漪足踪……
大家目弛神摇、完全失语之际，旋律很美，很有节奏的歌声响起：
有时候我必须选择一个人过冬
习惯在冰天雪地里追梦
人从容剑出手自然也就从容
刺向天地之间的那一点红
歌声响起的同时，配合部分特意选取的剧情拍摄画面，或静或动、配合默契，光影变幻间美轮美奂。但是整个风格，依然是笼着一层淡淡的水墨风，飘逸灵动间，以中国国画雅致古朴的韵味，展现儒雅、诗意江湖。
看世上所有英雄
哪一个做得轻松
我也不希望被歌颂
我只想普普通通
自己的伤自己知道痛
哪道深哪一道最重
血肉之躯只会越战越勇
好男儿气贯长虹
倒下也要睁着瞳孔
整个mv放到这里时，会议现场所有人男士已经没有一个不是腰杆儿直得跟枪似的，心中只感热血滚滚、感慨难言。
这首歌的歌词，既是以张丹枫的视角看待“英雄”、希望做个“普通英雄”，又是以局外人的视角述说点评书中张风府、澹台灭明、云重等一干男儿，但又何尝不是在说在座各位？！
如今在座的男士，除了邓铮还在上学，哪一个不是打拼了半辈子，遍体鳞伤才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谁心里边没有一个“英雄梦”支撑着？！
“一个人过冬”、“冰天雪地里追梦”、“自己的伤自己知道痛”可以说是击中了男儿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感同身受之下，很多人忍不住抓紧西裤，拼命忍着热泪盈眶；而“血肉之躯只会越战越勇”、“好男儿气贯长虹”又让大家忆苦之余，重新热血澎湃起来，热血之中，还带着一种独属于男儿的自豪！是啊，如果不是这份执拗坚持和梦想永不熄灭的心，何来现在的美满家庭、衣食无忧？！
看这世上所有的英雄
竟没有一个人想通
淹没在残酷的波涛中
就像岸上的砂粒一样普普通通
就像岸上的砂粒一样来去匆匆
就像岸上的砂粒一样感叹如风
mv播完，歌曲停止，画面重新定格回了开头的那一幕，只不过，这一次那个写有“萍踪侠影”四字的金色古朴印章清晰了很多，旁边也多了一行四个的鎏金小字——原著金梁。
啪嚓，大灯打开，将大家从诗意江湖和自我感触中带回了现实，会议室内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约莫半分钟后，率先收拾好情绪的“小鸟文化”的徐副总开始起身鼓掌，拍得很用力，再接着，是导演蒋志鹏。顷刻间，整个会议室里已经再没有一个男的坐得住的，很多人眼眶都是通红的，死死抿着嘴唇，拼命鼓掌，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开口叫好，大家激动之下，纷纷七嘴八舌地高呼了起来：
“《普通英雄》！写得好！哥原来也是英雄！是普通英雄！”
“血肉之躯越战越勇！好男儿气贯长虹！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主题曲了！”
“感谢这首歌，我想通了！以后少加班，多回家陪家人，咱也轻轻松松、做个普通英雄就好！”
而在座不少有了家庭的女性感触也非常深，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感受到了丈夫作为男儿、奔波养家的不容易，再想到自己平时还老拿别的闺蜜的更成功的丈夫去刺激他，希望他更上进，是不是太残忍了些？！这么多年来，他是不是像歌中一样，暗自吞下了数不尽的苦痛、伤痕？！
一念及此，又是后悔又是心疼，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邓铮也流泪了。
如今再听这首因为电视剧本身太瞎jb拍，而导致明珠蒙尘、几乎无人知晓的武侠歌曲，邓铮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前世刚刚看到这个片头时情景。
那时他刚去北漂第二年，蹲在8个平方的地下室里，嚼着没有热水的方便面，正是最挫折最困难的时候，一遍一遍地听着这首歌，看着这版配合默契、诗情画意的片头mv，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章 099 强心剂
邓铮选择的这首片头曲，连带片头mv，是借鉴的双冰版的电视剧《萍踪侠影》。
当时刚看到这个片头时，即便从小到大已经经历过上百部武侠剧，邓铮仍然被小小地惊艳了一把，随后对这部报以了很大的期待。
然而这部剧内容看了几集后，气得他接连摔坏了两个杯子！
其实这部剧的主要角色选的演员也都挺合适的，人物服装造型虽然臃肿但还算大气，毁就毁在编剧手里了。
这厮太过自信，脑洞大开，把里边的人物性格和关系改得乱七八糟。
女主云蕾，从侠气纵横的“散花女侠”，被弄成了哭哭啼啼的琼瑶小媳妇儿；最离谱的是，原著中“人如明镜，心澄似月；性格洒脱，天真爽朗”拥有超高人气的澹台镜明，本来是“玫瑰之丽”，比之女主云蕾的“芝兰之秀”也毫不逊色，却被生生改成了一个心如蛇蝎、因爱生恨的疯狂妒妇……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对于读过原著的人来说绝逼是无法忍受的灾难！
所以当时网络上有一句话，评论的好：“片头片尾是精华，男女主演都白瞎；其他地方滚jb，编剧导演草泥马！”
这次邓铮选择的片尾曲也是这版的，名字叫做《蝴蝶自在》。
这首片尾曲虽然没有片头那般惊艳，在看透世情的洒脱中带着男儿的豪气与峥嵘，但也是一首质量非常高、非常婉转动人的男女对唱歌曲。歌曲古风侠气、婉转悱恻，曲子中配以流淌的古筝和清脆的笛子，歌词更是写得优美工整：
蝴蝶多愉快，飞进秋风中双双对对；
蝴蝶多愉快，刀光剑影中来来回回；
我在你回头时飞走，剩下残缺的海誓山盟；
直等到风把心蚀空，变成了蛹。
花顺着水流，无止又无休；
花顺着水流，听琵琶独奏。
那变成了翅膀的手，怎么难以挥走爱恨情愁……
会议室里，大屏幕上，随着动人的音乐流淌，邓铮刻意剪辑得节奏舒缓的剧情画面不断闪回——
有张丹枫、云蕾比翼齐飞，双剑合璧，共使温情优雅而又有无穷威力的“飞天剑舞”的动人画面；也有云蕾抹着眼泪骑马狂奔，张丹枫骑着照夜狮子马悲情苦追的爱恨交织……
这版《萍踪侠影》的两首歌单拉出来，说实话也就只能算作是好作品。但是最厉害的就是跟片头、片尾两个带剧情mv的契合度，以及对于《萍踪侠影录》原著内容的融入和理解程度，一下子拔高了整个格调，赋予了极强的感染力！
就像这首《蝴蝶自在》，曲子哀而不绝，歌词中透出各种心酸、波折，但又总有一股子淡淡的甜蜜执着存在，让人隐隐看到希望，非常准确地贴合了张丹枫跟云蕾这对身负家国深仇的侠侣间的爱恨情仇，而且还恰好暗示了最终可能皆大欢喜、比书中更明朗化的结局。
所以在一种淡淡的温馨感动中看完、听完这个片尾曲，会议室里自上而下，又是一百二十分的好评！
在场的女同志不管是因为爱好，还是工作需要，都读过原著。再加上本来就是感性动物，在这种音、画、意的强烈冲击下，很多都湿了眼眶，纷纷感慨这首歌实在太动人、太好听了，等电视剧一播出，准保大红！
满面涨红的徐涛副总，已经忍不住跟身边的蒋志鹏导演击掌相庆了，一副已经马到功成、收视狂飙的架势！
实在是因为二人作为筛选主题歌曲的头两号主将，在过程中历经了太多失望，而因为失望也有了很多成长，对于武侠歌曲的想法和感触自然也比其他人要深，所以更能以宏观的角度来看这两首歌曲，愈发知道这两首歌能跟电视剧和原著做到这样的完美契合，实在是难能可贵、不可思议！
而且，作为一直以来都负责统筹全剧的两个发号施令者，也很敏感地从这两首mv的画面风格中把握到了今后成片剪辑的一些脉络和思路。
这让他们如何不欣喜若狂？！
徐涛副总本来就对邓铮印象非常好，之前发布会上那句“因为我就是金梁”带来震撼到现在还时常在心头浮起，此时面对邓铮带来的这两首主题曲mv，也只有一百二十个服气的份，所以不等邓铮开口，当即拍着胸脯道：
“金梁老弟你放心，电视剧调档的事情我老徐包了！公司这边绝对没问题，南国卫视那边，我好赖也还有点人情脸面，过几天，我跟蒋导一起去谈！准保把这事儿给落实了！杜赟是吧，《长风歌》是吧，投资8000万的顶级历史大制作是吧，呸！咱这部武侠剧照这个节奏整，谁他妈也不怵！”
蒋志鹏也豪气大笑：“不错，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瞧不上咱们是吧，有这两首主题曲撑底，这回，咱们就跟他卯上了！”
说完还意犹未尽，回过头，振臂大喊：“大家伙，现在有没有信心！”
“有！干翻那劳什子《长风歌》！”
“干他！‘杜晕晕’抱着游自昌老师的大腿来挑衅金梁老师！咱这次，连他怀里的大腿也给弄沉了！”
“就是！收视神话什么的，就是用来打破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就一个字：整！”
群情激昂的嗷嗷声中，蒋志鹏忽然回头问：“这两首歌，是你……这三天里写的？”
“……哪有！写书和拍戏的过程中一直都有想法，不断积累、整理，基本上都快成型了。这两天算是临时把它们完善了一下。”
蒋志鹏也点头道：“这倒也是。没有日积月累的感触，怕是也写不出这般完美契合的歌曲。对了，这首《蝴蝶自在》中，给你伴唱的那位女歌手是谁，声音条件很好，唱功也相当了得，婉转如意，不在你之下，但是声音偏偏感觉很陌生的样子？”
徐副总也道：“是啊，我也好奇，哪位女歌手，报酬我马上去跟她谈……”
邓铮笑着让了让身子，一直在他身旁安安静静的女孩儿上前一步。
邓铮亲切地揽着她的肩膀，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妹妹，谈薇。就是她跟我配唱的。”
谈薇是跟着邓铮一起来的。因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紧紧跟在他身旁，还帮他拿包递水的，大家虽然惊奇于邓铮身旁这位女孩子秀美靓丽、气质娴雅，但脸太生，所以也只当她是邓铮新招的私人助理之类的，没多太在意。
此刻一听她居然是邓铮的妹妹，而且还是《蝴蝶自在》中那位厉害女歌手，立马齐齐瞩目过来。
谈薇落落大方，摘下眼镜，向三个方向各鞠了鞠身子，柔声，却响亮道：“大家好，我是水晶少女的谈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摘了眼镜，少女俏丽秀美的容颜让大家眼前一亮，尤其是她身上那股现在都市女孩儿很少见的温柔娴雅，让人很生好感和亲近之意。
蒋志鹏之前听过她，但是没见过，便笑着赞道：“谈薇你好，叫我蒋哥就行了。经常听你哥哥说起你，也只怪他藏得太狠，如果我早点看到你，云蕾就是你了。”
徐副总一听，伯乐之心大起，笑道：“谈薇小姑娘，想不想跟你哥哥一样拍戏？”
少女下意识地看了邓铮一眼，见哥哥笑吟吟的、目含鼓励，便摇了摇头，很笃定道：
“多谢徐总，但我只想唱歌。”
章 100 山雨欲来
几天后，南国卫视几乎没太多迟疑，便很有气魄地同意了提档7月下旬、硬撼《长风歌》的提议。
至于原因，出乎徐涛和蒋志鹏的预料，居然是因为邓铮。或者说是金梁。
南国卫视现如今的核心管理层都是中青代的干将，有志开明人士。这一点，从当初能同意邓铮提出的业内第一份“对赌协议”，就可以看得出来，绝对不是墨守成规的团队。
从邓铮公布金梁身份、宣布连载《射雕》开始，电视台高层便意识到这会是一个大爆点，所以专门组织了调查机构跟踪相关热度和舆情。而《射雕》也非常争气，热度越来越高，自5月初大江湖的画轴展开后，长期稳定在各种搜索排行和话题讨论榜的前三。
而且，虽然不知道作者金梁打的是什么主意、迟迟不发实体书，但这种挤压孕育市场饥饿度的方法，效果堪称恐怖，因为在当前的高搜索关注热度下，《首都新报》每期屈屈二三十万份的发行量怎么能够满足的了？所以眼下的情况是，没有看过《射雕》拼命想看《射雕》的人，远远多于已经看过的。
由于《首都新报》是区域性报纸，暂时只在首都及周边区县发售，流传制约性很大，很多人因为现实原因看不到或者看不全。而身边有途径看到的人又在拼命讨论，这样子就会造成一种心理上情绪上的渴望和落差。可是又实在没合适途径，怎么办，那就只好暂时把这股子饱涨的情绪转移到相同属性的事物上。
跟《射雕》属性最相同的，当然是金梁的上一本作品《萍踪侠影录》了。
所以，经过这个专门调查机构为期几个月的跟踪分析，一致认为：因为《射雕》的太过高光，从而使得《萍踪》稳定而不断增长的市场被很多人给忽视了。只要电视剧质量上乘，就会有点爆的可能性。
杜赟在录制《勇气可嘉》时公开挑衅金梁的事情现在圈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尽管后来大部分不合适或者过火的话在节目正式播出时都被剪掉了，但节目组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增加话题性，硬是把杜赟那段“《长风歌》平均收视率不超出《萍踪侠影》0.5个点，我就亲一口猪屁股”给留下了。
好巧不巧的是，去年全年黄金档电视剧平均收视率排行榜上，东海卫视正是比南国卫视高了0.501，这可不正是0.5个点吗？！
而这次《长风歌》又恰好是东海卫视首轮独播，《萍踪侠影》恰好是南国卫视首轮独播！
“我叼你老母！这什么意思嘛？！”
据说，南国卫视一位副台长当天就在内部会议上拍了桌子，结合之前的专业调查结果，加上又看了邓铮制作的片头曲和片尾曲mv，不仅同意提档硬撼《长风歌》，还大笔一挥，将所有前期需要投放的硬广、软广、电视广告……以及全国累计18站的宣传事宜及费用一口气全包了！
这一来，又给邓铮省了上百万。
搞定南国卫视后，邓铮、蒋志鹏等几位主创人员，便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在了后期制作和成片剪辑上。
这一套工作蒋志鹏非常得心应手，但因为是吃螃蟹的武侠剧，所以还是拉来了邓铮辅助把控一下节奏和感觉。尤其是邓铮所说的“武侠味儿”，在蒋志鹏等人看来，从那两首歌曲和mv的惊艳效果就可以得知，邓铮对于所谓“武侠味儿”的精度感知，大家差了他至少一个光年！
连续二十天高强度的工作，每天至少要开七八次小会，工作十四个小时以上，直到六月下旬，四十集的成片才算草剪完成。
在此期间，邓铮除了在考试周回去了学校几次，就一直泡在蒋志鹏这边，吃睡都这里，就连写《射雕》也是在开会时抱着电脑敲的。
他们这边没日没夜地为作品做最后的成型处理时，《长风歌》那边的全国巡回宣传已经开始好几站了。
时隔三年，“帝王第一人”游自昌老师重回荧屏，再次饰演帝王，这噱头本身就足够大。加上又是投资超过8000万的大制作，编剧、导演、服装、道具等无一不是业内的顶级团队，而除了游自昌外，还汇集了当下众多中青代男女明星演员，可谓是星光璀璨、阵容庞大，每到一站，都吸引了众多媒体的追逐、捧场！
业界普遍对这部剧的前景非常看好，除了投资、阵容外，还因为游自昌老师之前演过三次帝王，而那三部剧的平均收视率都破了2！
收视率破2是什么概念，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南国卫视去年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是蒋志鹏的《英烈传》，由邓铮创作的主题曲《精忠报国》，算是非常火爆，但是平均收视率也才1.486。而南国卫视去年全年黄金档平均收视率更是只有0.737，排在全国所有卫视电视台的第12位。
当然，这其中也有电视台平台自身的原因。
同样是一部《英烈传》，当时东海卫视和南国卫视同步播放，时间、集数都一样，但东海卫视的平均收视率却有1.875，比南国卫视高了近0.4，量化而来，就是多了大几千万的广告营收。
《英烈传》和《精忠报国》两相配合，当时口碑非常好，东海卫视凭借这部剧在同期收视率中拔得头筹，但饶是在这种情况下，都没破2！
由此可见，游自昌老师三部剧三部破2是有多狂暴残忍！
所以这部剧刚刚拍完，后期制作还未完成，骚狐视频就以单集100万的天价购得了网络独播权！刷新了业界新高！
相比较之下，因为杜赟大嘴巴而被同样抬到风口浪尖的《萍踪侠影》就被看衰了许多。
对于“超不过0.5就亲猪屁股”的赌约也都是付之一笑，甚至连追问杜赟“如果最后高不了0.5，会不会真亲猪屁股”的兴趣都没有，因为结合双方所有的历史数据、现实条件，都摆明了肯定可以高出0.5，甚至1都有可能！
因为南国卫视去年最牛的电视剧《英烈传》收视率才1.486，《萍踪侠影》这样一部吃螃蟹的武侠剧能比得了《英烈传》？
做梦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萍踪侠影》真比得了《英烈传》，但以游自昌老师过往部部破2、最低2.1的骄人战绩，还是大大超过你0.5。
而且不要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去年全国全年黄金档电视剧平均收视率排行榜上，东海卫视比南国卫视足足高了0.501，播放平台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最好的播放平台，加上最具收视号召力的帝王第一人，本身又是制作更优良投资更大的精品历史剧，你有什么理由不被超过0.5以上？！
就是在这种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气氛中，邓铮和蒋志鹏顶着压力，完成了全部的后期制作。
6月底，简单帮顺利考入民族艺术学院的谈薇庆祝后，邓铮跟随蒋志鹏、樊嘉等人一起，踏上了全国18站巡回宣传的征程。
一场势力貌似严重不均等的鏖战，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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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转眼间，咱也爬到一百章了，不容易啊！万分感谢大家的讨论、支持与厚爱！
叩谢！
心里有很多感谢、感慨的话想说，但是目测篇幅会有些大，还是等过几天写上架感言的时候再一吐为快吧！正在努力存稿，上架大爆发！
今天就一句：
话说，哪位大大方便把咱右上角“好评指数”的处给破了？！
0人评价！完全不符合咱们马上一万五收藏的书的江湖地位啊，有木有？！
章 101 他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7月中旬，坊珠市，合琴生女儿家，阳台。
特意过来消暑的合琴生，穿着布褂子，蹬着布鞋，正拎着洒水壶侍弄花草。
“爸，那个金梁……明天就要过来咱们坊珠签售了。”
女儿走了过来，悄声道。
父亲跟这个金梁关于武侠小说第一人之争的恩怨纠葛，她从弟弟那里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父亲这次过来的比往年早了大半月，她以为是因为父亲受了挫不想再待在首都那个是非地，所以平时很注意，基本上从不在他面前提起“金梁”、“射雕”、“萍踪”这些词语。
甚至于知道他来，提前还偷偷把丈夫收藏的那几本《萍踪侠影录》和厚厚一沓连载《射雕》的报纸都给送人了，为此差点打架闹离婚！
但是父亲月初过来后却跟中了邪似的，天天看关于金梁的报道，时刻关注他在做什么，走到了哪里。
还能做什么？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金梁因为演了自己写的角色——大侠张丹枫，正跟着剧组天南海北地跑宣传呢，几乎一天飞一个地方，简直跟不要命了似的。
不过他跟其他演员的分工不一样，每到一个城市，上午其他演员在那位蒋志鹏导演的带领下做《萍踪侠影》电视剧的宣传，下午就由金梁他自己在当地最大的书城签售《萍踪侠影录》的绝版限量合集，每个城市只卖5000套！
那场面，简直抢爆了头了！
上一站在中州市，因为人太多，书店前的路堵死不说，玻璃大门还被推倒，好几十人擦伤，最后不得不转移到了中州市奥体中心。
一个畅销作家在偌大的足球场中央坐着签售，读者站满整个绿茵场，兴奋得嗷嗷叫，那种场面，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明天到坊珠市这一站，据说市公安局特意抽调了一组两百人的机动特训队伍，专门负责维持签售书店周边的现场秩序，太疯狂了！
就是不知道，父亲特意嘱咐要打听他什么时候来坊珠市，是个什么想法？
难道是要去砸场子？应该……不至于吧！
“明天就来？”听到女儿的话，合琴生顿了下，放下手里的洒水壶，拿干毛巾拭了拭手，转过身来，“你帮我去书店买一套。”
“啊？！爸你没事儿吧！就他那破合集，一本武侠小说而已，也敢卖488一套？怎么不去抢钱！那些人脑子挨驴踢了才会去抢购，咱可别干这傻帽事儿！”
“一本武侠小说而已。你也瞧不上武侠？”合琴生一字一字，淡淡说着，眼睛却是锐利了起来。
“爸！我，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儿慌乱解释道，“主要是……他那书太难买，挤爆了头都。不提前半夜排队，根本买不到。网上都炒到1800一套了，就这都没人肯转手！”
合琴生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抓着上一个话题，问道：“你昨天给小妞妞买的那套儿童读物，多少钱？”
“打完折……2100。可是爸，那不一样，那套儿童读物是儿童文学名家红薯老师的精品合集，很适合妞妞这个年纪读的……”
“同样是精品合集，《萍踪侠影录》45万字卖488，你骂它抢钱、一本破武侠小说而已？！这个什么红薯的书我翻了翻，6本加起来不到30万字，打完折卖2100！你却连眼睛眨一下都不眨就买了？”
“爸，那不一样嘛……”
“当然不一样！”合琴生自嘲道：“其实连你也觉得，你爸我写了十七年的侠客小说、武侠小说，其实根本算不上文学，对吧？”
“嘿嘿，爸，那金梁怎么能跟您比，您之前不是公认的‘侠客文学第一大师’吗？”
“侠客文学？傻姑娘，那是我们这群人自己封的。”
合琴生说着，转身进屋，从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报刊夹，里边夹着各种时期、差不多有上百份报纸，丢给女儿道：“这是我十几年来收集的一些关于我作品的报道，你仔细翻翻，可有一篇在侠客后面缀有‘文学’二字？说句侠客小说都算好听的了，很多都是以武打故事、通俗读物来称呼的……”
女儿呆住了：“可是……爸，您不是首都作家协会的成员吗？”
“你听清楚了。我是首都作家协会下属十九个挂靠机构之一，侠客小说协会的成员！”
合琴生说完，又道：“你觉得那个杜赟为什么敢在节目上公开挑衅金梁，据说还说的相当难听？”
“这个我知道，因为当初张丹枫选角的问题，杜赟作为圈内的当红小生败给金梁，很不服气。再加上之前两人还在网络上有骂战，什么大篷车与狗的……”
“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杜赟的父亲杜绥山是北鄂省作协副主席，他从小出生在一个正统文学氛围很浓的家庭里，接触的都是所谓的精英文学、主流文学，骨子里就有种对武侠小说的深深蔑视，所以他才能、他才敢说出那样的话！实际上不只是他，就连金梁号称‘八万金甲’的铁杆粉丝群里，如果金梁他现身，亲自问一声，武侠小说算不算文学？算不算主流文学？十个人里会有八个迟疑，然后一半觉得不是，是‘通俗读物’！”
“不会吧。他现在多红！《萍踪》五册今年以来已经卖了六百多万册！各种话题榜名列前茅！”
“六百多万册？”
合琴生摇头笑道：“每册28块的小说，能跟你那什么红薯老师动辄2100块一套的书比吗？再者说，全国畅销书月排行榜又称‘小通俗榜’，上面都是些被传统作家藐视的‘通俗读物’，真正厉害、分量最重的榜单是作家权势榜。金梁的《萍踪侠影录》今年来卖了六百多万册，数量上无人能及，可是论起版税收入他在今年的作家权势榜恐怕连前六十都进不去！一册三几十块的‘通俗读物’，怎么卖得过人家一册动辄数百、上千的所谓主流文学、精英文学？如果再加上作家权势榜所考量的‘文学贡献值’因素，他恐怕连前一百都进不去！因为你写的东西既然连文学都称不上，何谈文学贡献值？！”
女儿不傻，呆了呆，喃喃道：“这么说，他现在闹腾这么大、这么凶，是想尽量扩大武侠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关注，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让人民大众自己选择认可为文学、甚至是文化……”
“说实话，你觉得金梁的水平怎么样？”
“……好。反正，咱们家你那位呆女婿如痴如醉。”
“可有些东西啊，并不是好就够了。这是一种从古到今、从上到下的傲慢与偏见。根深蒂固，无处不在。没那么容易冲破的！”
合琴生叹了口气：“不过他这个人呢，从作品中就看得出来，包罗万象、气吞山河。我隐隐觉得，他正行在一条我们这些前辈从未走过的路上，而且，似乎，还是一条挺正确的路。这点上，你爸我，不如他。”
章 102 开局
7月23日。多云。
宜：经营；交易；求官；开市。
今天晚上8点，就是《长风歌》和《萍踪侠影》首播之时。
下午6点多，首都体育大学二号小礼堂前，高高悬起了一条横幅：
“热烈祝贺：由武术学院学生邓铮担纲原著、编剧、主演的电视剧《萍踪侠影》今晚20点首播！”
这么高调、浮夸、嚣闹的方式，自然就是出自白老师的手笔了。自两个星期前，从邓铮那里确定首播日期后，他就开始积极运作这件事了。租赁学校二号小礼堂，发动全院师生观看支持，使尽各种方式宣传，尽可能地辐射到全校范围内……这些相关事情都成为了他这两个星期内的工作重心。
7点10分，吃过晚饭的武术学院的学生们陆续过来，开始踊跃排队入场。大家都是武侠粉、萍踪迷，能有这样的团体观看活动，自然踊跃参加，毕竟是影厅模式，可比坐在电脑前看网络直播强了百倍。
其间，零零散散还有十几位学院的老师。
白老师现在早已从瞧邓铮不顺眼，变成了头号支持者，就连一直对邓铮青睐有加的团委魏书记也只能甘拜下风。
他知道那个绰号杜晕晕的明星挑衅邓铮，要跟他比收视率的事情，所以有过特别部署，号召住校的学生一起来小礼堂观看，各位老师尽量在家用电视看，多开一台电视，就为收视率多做一点贡献。
所以一看聚拢过来了一大伙老师，顿时就有些急了：
“马老师，怎么不在家里用电视看？”
“这边人多有气氛嘛。小白你放心，家里有你嫂子呢，她不爱凑热闹，留家里看电视。”
“小白你别瞅我啊！我们家那口子比我还迷，就是他太喜欢边看边讲解，指手画脚的，这点我贼受不了！你今晚要不让他打开电视看南国卫视，他敢拿刀砍你信不信？！”
“我情况也差不多！我们家那俩小子全是萍踪迷，这会儿拉了十几位同学过来看，闹哄哄的，我这不，过来积极向组织靠拢了！”
7点55分。能容纳一千一百人的二号小礼堂已经座无虚席，还有部分别的学院的武侠迷搬着小马扎坐在了过道上。
8点整。《萍踪侠影》正式开播，随着《普通英雄》片头的惊艳展开，礼堂里骤然哄响起了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奇赞叹：
“卧槽！这画面美哭了有没有？”
“擦！电视剧片头还可以这样拍？”
“你赶紧摸摸，劳资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
“我想象中的武侠就应该是这样的！不对，比我想象中的还牛逼！”
“水墨国画！诗意江湖！飘逸儒侠！一个字：绝了！”
而此时，首都西郊某著名会所，顶楼的一个包厢内。邓铮、蒋志鹏、徐涛、顾伟元等人正聚在一起，边喝茶聊天，边收看《萍踪侠影》。
一起的还有饰演云蕾的樊嘉、饰演澹台镜明的李瑾，以及饰演云重的青年演员马于隆。
这三人既是这部剧中的主要演员，现在也是邓铮的好友。在之前全国18站的巡回宣传中，邓铮只负责签售书籍，而所有的综艺节目、宣传通告都是这三位跟着导演一起上的，远远比他辛苦的多，所以今晚他也把这三位一起请了过来。
开播前，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很轻松，《普通英雄》前奏的琵琶声一响起，大家神情一紧，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一集40分钟的正片不知不觉间已经演完，在场除了邓铮、蒋志鹏外，大家都还是第一次看到成片。意犹未尽之余，纷纷大呼好看，简直符合自己对于原著的一切幻想，徐涛、顾伟元、马于隆三个喜爱武侠的老爷们儿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
几乎在正片结束的那一瞬，包厢里一众主创的手机铃声便开始此起彼伏，都是亲人、好友赞誉叫好的信息、电话。
邓铮也收到了父亲邓海，以及谈薇、林小璐等人的信息，清一色的交口称赞。而在临近广告结束、第二集开始前，他还收到了学院白老师发来的几十秒小视频。晃动、喧嚣的视频中，隐隐可见整个二号小礼堂里，一千多师生激动、振奋的面孔。还有众多武术学院同窗竖着大拇指，糟乱、但却异常清晰响亮的呼喊：
“邓铮！！！牛逼！！！”
在这种混杂着骄傲、激动与淡淡忐忑的心情中，邓铮又看完了第二集。
这也是他第一次以观众而不是制作者的角度观看这部剧，很多前世今生的相关画面不断涌现，一时间，感慨颇多……
片尾曲《蝴蝶自在》一响起，邓铮、蒋志鹏二人便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很明白，真正检验成败的时刻即将来临。
听着音乐，摇头晃脑的顾伟元抑制不住激动，拍手喊道：“这么棒的电视剧，收视率绝对低不了！”
徐涛也拊掌点头道：“没错！以老徐我从业多年的经验来看，此剧不红，天理难容！”
樊嘉、李瑾、马于隆也纷纷附和，积极抒发被电视剧带来的满腔情绪，聊了会儿，大家纷纷猜测起收视率会有多少来。
就在这时，叮咚，徐涛副总搁在桌面上的工作手机突然响起，包厢里所有谈话声顿时止住。徐涛拿起了手机，飞快滑动界面，很快，他的眼睛一亮，禁不住站了起来，几乎是喊出来的：“……两集的平均收视率为0.953！同时段全国所有卫视第六！南国卫视今年已播所有剧集首播收视率第一！”
蒋志鹏长吁了一口气，鼓掌笑道：“相当不错！比《英烈传》当初首播的收视率还要高！看来最后的平均收视破1.5没问题！”
顾伟元就笑道：“看来你们这两个多星期没白跑啊，7月初我看几家网络人气专业测评机构结合人气指数，给出的首播收视率预估值，基本都在0.6左右，这一下高了0.353，可是很不简单啊！对了徐总，我记得你们‘小鸟文化’和‘侠之大者’当初可是跟电视台签的对赌协议，要是最终平均收视率真有1.5的话，减去收视平均基数0.737，这里外里，可就白白多挣了1600万啊！恭喜恭喜！”
他话是对徐涛说的，但却偷偷对邓铮眨眼睛。因为在座所有人中，只有他知道“侠之大者”工作室其实就是邓铮一人的。
根据邓铮当初力主跟南国卫视签订的“对赌协议”：最终平均收视率减去划定的基准收视率，每高出0.1，单集购片费提高5万。
如果平均收视率是1.5，减去作为基准的0.737，差不多就是0.8了，四十集合起来，单这一条对赌协议，就多收入了足足1600万！其中，邓铮作为最大投资者，将分得将近1000万！
樊嘉、李瑾、马于隆三人齐齐朝徐涛投去惊叹的眼神，徐涛也是面有荣光，激动得脸皮子都在哆嗦，不过当他的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滑动时，突然面色一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邓铮。
“老弟，《长风歌》的首播收视率也出来了。你，看一下。”
邓铮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机，其他几人包括蒋志鹏一起围了过来。
“啊？2.137！”
“首播就破2，领跑同时段收视率！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樊嘉、李瑾二人忍不住掩嘴低呼，说了一半，齐齐住口，不约而同望向了跟《长风歌》收视率干系较大的邓铮。
邓铮倒是比较平静，这份平静源于对《萍踪侠影》的绝对自信，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他记得前世那档著名综艺节目，创造一系列收视神话的《中国好声音》，因为形式比较新颖，一开始不被人看好，第一季第一期播出也才只有不到1.5，在综艺节目里不算太突出，但依靠几乎零差评、爆发式的口碑效应，第二期便直接飙升到了2.8！让很多业界人士惊呼是不是弄错了？！
后来更是连续破4！破5！
今晚综合各方面的回馈、反应，以及刚才自己静下心来仔细观看的两集，《萍踪侠影》绝对有实力翻江倒海！
所以半点也没异样，起身举杯，朗声笑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开局很不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油！”
“加油！”
见他无恙，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纷纷举杯，高喊加油。
章 103 今夜无法入眠
“不错。首播2.137。按照历史剧一贯持续平稳走高的态势，这大结局岂不是要直奔2.8，甚至3的节奏？写武侠的小子，这回不再负隅顽抗、无谓挣扎了吧，你呀，就等着跟在我的收视率屁股后面吃灰吧！”
杜赟看着手机屏幕上《长风歌》那骄人的收视率成绩，无比得意。
就在他感到无比得意、仿佛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作为业界专业统计收视率数据第一品牌的福瑞公司里，却有一位值班组长拿着新出的一份收视率曲线量化图发愣，似乎上面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实在想不通的事情。
“小黄，你们这组今天不是只管抽调黄金档吗，结果已经出来了，还不下班？”一位稍微年长些的中年走了过来。
“不是，李哥你帮我看一下，今晚这个南国卫视的《萍踪侠影》的数据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整个两集的播放过程中，收视率数据几乎直线走高，连停顿都没有。最离谱的是，第二集跟第一集中间就隔了十分钟广告，可是收视率却上涨了差不多0.16！我从业多年，闻所未闻！”
“嗨，你说《萍踪侠影》啊，那倒不奇怪了。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是不知道，整个两集的播放期间，我整个朋友圈都快被刷爆了，各种惊呼、赞叹！平时都一个个斯斯文文的文化人，这回满屏幕的感叹号和粗口。尤其是中间插播广告的那十分钟，你猜猜几个人跟我发信息，十六个，嗷嗷乱叫、上窜下蹦地泣血推荐！刚才我查了下，好家伙，一部首播的电视剧，播放期间，居然占据了围脖实时热词排行榜第三的位置！所以我顺道过来，也就是好奇问一下，这么零差评的神剧，收视率多高？”
“啊……0.953，同时段第六。”值班组长有些傻眼。
李哥笑了笑：“还不错。你明晚可以重点关注一下，我看这架势，这《萍踪侠影》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了！明晚不值班，咱也赶紧跟两集，不然啊，光看着朋友圈傻眼，根本连话都插不上喽。”
而这一晚，网络上，因为《萍踪侠影》这史上第一部武侠剧激动得难以入睡的网友，纷纷跳出来发言，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小学数学考了一百分，恨不得天下人全知道，就连看见路边的野草都想倾诉一番：
“我完全被美哭了！那种诗意江湖的画面，那种难以想象的视觉奇观，那种血脉喷张的打斗场面，我看的时候全程没有坐下来过！我是武侠迷，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幻想书里写的到底是怎样一副画面，可是这部剧真正呈现出来后，我才知道，我之前幻想的画面是个球！”
“我是一名武指演员，也是金梁铁杆粉，八万金甲之一。其实之前听说要拍成电视剧我心里是有些抗拒的，担心毁了经典，不过看到金梁先生一天一个城市的跑宣传、搞签售，有些不忍心，就试着看了一下，结果一下不可收拾，虽然不能说超过原著，但确实带来了很多单纯看书体会不到的那种美感和震撼！尤其是那些虚实结合、美轮美奂的武打动作，简直超乎一切想象，在行业内属于变革性的存在！”
“我还没看过书。是被儿子拉着一起看的，结果完全沉沦。热血沸腾、毫无睡意。没的说，明天去买书。”
“哥只能说，这电视剧拍得太尼玛丧心病狂了！哥明天要去参加第六次路考，现在快1点了还没一点点睡意，这明天绝逼是要开到沟里去的节奏啊！对于这种惨绝人寰、毫无人性、蛇蝎心肠、简直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心脏受不受得了、睡不睡得着放在眼里的电视剧，我只想说：一天三集好不好？！”
“对于上面这种人，我一向最鄙视。貌似忠良，偏偏一肚子男盗女娼；看似聪明，偏偏一脑子浆糊沥青，尼玛难道不能一天四集？！”
“不是……那个，弱弱问一下，现在大家讨论的是哪一部剧？《长风歌》？我跟我外公一起看了，一般般啊，哪有说的这么夸张！你们都是水军吧？”
“劳资水你一脸！看《长风歌》的滚犊子！”
“就是，回去看你家杜晕晕那虚浮的演技吧？这不是你该参与的话题。”
“……先声明，我是女生，之前没看过原著小说，也没看过任何侠客或者武侠小说。金梁先生来我们这里签售，造成很大轰动，据说书店玻璃门都被推倒了，我才知道的。今天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的，结果片头的第一秒钟就牢牢吸引住了我，大气都不敢出，全身贯注看到第二集结束，片尾曲《蝴蝶自在》都播完了，屏幕上出现“鸣谢单位”了，我还意犹未尽，完全没回过神来。我之前从来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电视剧，现在跟干嚼了三包咖啡一样，没有一点点睡意，跪求大神推荐同类型的好剧！！！”
“妹子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洗白白睡觉吧。史上第一部武侠剧，你以为是白叫的，往哪里去给你推荐同类的？！”
“支持一下妹子，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跟傻逼似的站在客厅里一直将片尾看完，我记得一清二楚，最后一家鸣谢单位是‘马头峰云海山庄’……唉，好久没有看一部电视剧，看得这样低三下四、浑然忘我，却偏偏甘之如饴了！”
“好一个低三下四，却甘之如饴！实话说，这是除了初恋外，我第二次怦怦心跳，语无伦次！感觉听到《普通英雄》这首歌配上片头剧情画面，整个人都浑身酥软了。”
“对哦对哦。不仅《普通英雄》，片尾曲《蝴蝶自在》也超好听。这两首歌单拿出来都只能算是优秀，难称经典，但是配上剪辑出来的剧情画面闪回，却是直指人心，再穿插着剧情回忆，简直让人头皮发麻、无力抗拒！”
“按照原著剧情，下一集张丹枫就该出场了。哦呵呵，老娘现在抱着被子滚来滚去，不停脑补，完全无法入眠啊！”
“……”
章 104 跃进
网络上因为《萍踪侠影》首播带来的震撼、惊艳，而引发的热烈讨论，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渐渐褪去。
而当早上大家醒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企鹅视频的首页上，片头曲《普通英雄》、片尾曲《蝴蝶自在》的mv赫然置顶。而且，就是昨晚南国卫视播放的那个版本，里边含有丰富的剧情画面闪回。
于是乎，大家好不容易消褪的热情再次被激发点燃，一上午，到处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昨晚《萍踪侠影》看了没，没看？哥们儿，这亏你吃大了！快去吧，企鹅视频两个置顶剧情版mv，赶紧去陶冶一下情操！”
“昨晚居然没看《萍踪侠影》？你这样的话，我就没法跟你正常交流了。算了，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去企鹅视频看首页，先瞻仰一下神迹吧！”
“又陪你老婆看《妻子的魔力》？你真是够了！呐，赶紧看看这两个mv，洗洗眼、洗洗心！”
围脖狂转、铁耙疯传，千度“金梁吧”里的八万金甲兴奋得嗷嗷直叫，近段时间稍微有些压抑、憋屈、紧张的情绪瞬间引爆，四处串门，游走在“萍踪侠影”、“张丹枫”、“武侠小说”等十几个友情吧里，嘶喊宣传、奔走相告。
一个白天时间，两个mv累计播放3200万次。
而跟邓铮交情不错的企鹅音乐也没闲着，在曲副总编的努力下，两首歌的正版音源同时上架，《普通英雄》、《蝴蝶自在》单日下载均破50万。又将是两首铁定录入“华语经典”频道的歌曲。
“老婆，忙着呢，呵呵，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放。”
“那个，今天晚上的电视剧，要不咱们……换换口味？”
“哦。这个正想跟你讲，咱们今晚看《萍踪侠影》。”
“啊？！你不是《妻子的魔力》的忠实粉丝吗？！这，怎么突然……”丈夫有些懵圈，感觉幸福来得过于突然。
“一整天小姐妹们都在聊《萍踪侠影》，说什么不看后悔三生，我都完全插不上话。再说，你昨晚不是急得满头大汗，一脸欲言又止，跟便秘似的，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据说很不错，一起看吧。”
“老婆万岁！我现在就可以打包票，《萍踪侠影》绝对秒杀《妻子的魔力》一万倍！《妻子》那破片还不就是老实妻子被恶毒小三推入大海，结果没淹死，开了外挂几年后以妖娆魔女的形式杀回来，爆掉小三、赢回丈夫的心，但这时候妻子身边又有另外一个外形高富帅但毫无嫉妒心的暖男护花使者，傻逼逼的三角恋自此展开……这片子只用看个片名，再捏着鼻子看完两分钟片头，后面剧情尽收眼底，误差总计不超过0.1，已经完全不用再看了！”
“呦，瞧把你能的！”
“嘿嘿。老婆您歇着。这地我来拖。葡萄、苹果我待会儿去洗，对了，薯片、锅巴要不要我再下去买点？话说，你是想喝奶茶还是现榨的鲜橙？”
……
“爸，妈，今晚咱们一起看《萍踪侠影》吧。”
“那什么侠……什么影的，听着都不上道。看《长风歌》多好，历史剧，厚重、好看，还长见识。又是游自昌演的，你爸跟我都爱看。”
“《长风歌》是不错，可是有些太一板一眼，过于套路化了。而且，妈，游自昌老师演帝王那是一绝，气场无敌，这一点儿子我也很佩服。可是您二老有没有感觉到，游老师前后演了四次帝王，秦皇汉武什么的，都演遍了，可是我怎么感觉他演的这些不同朝代的皇帝，虽然看起来很不同，但仔细琢磨，越琢磨越是一个味儿，那举手投足、那言行举止，甚至讲台词抑扬顿挫的咬字方式……就算是再好的鲍鱼宴，连续四次换汤不换药，这也总该吃腻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那什么瞎影的，靠谱吗，我跟你爸能看吗？”
“怎么不能看？妈你知道孙叔叔前几天因为站太久，导致腰椎病复发的事情吗？”
“嗯。倒是听说过。”
“那是因为孙叔叔在书店排队排了六个多小时，抢购《萍踪侠影录》实体绝版合集造成的。而这部电视剧，就是根据这本同名原著小说改编的。现在风评很好，几乎没有一句差评。而且，爸、妈，《长风歌》电视剧在电视上播完后，稍迟点，通过电脑，也可以用骚狐视频观看的。要不这样，咱们先一起看《萍踪侠影》，感受一下新生事物，然后儿子再陪您二老一起上骚狐视频看《长风歌》，我其实也蛮喜欢游老师的……”
一直没发话的老爷子，点头道：“老孙的欣赏水平，还是很靠谱的。不过，你媳妇儿出去培训，把家里电脑带走了，怎么看视频？”
老太太也凑腔：“而且电脑屏幕太小，我跟你爸看着也费劲……”
儿子一听有戏，眼睛一亮，不慌不忙，自手提包里掏出一台崭新的硕屏平板电脑，“呵呵，今天搞活动，打八折。还送了两大瓶酱油。”
这一晚，抢电视遥控器的事情在很多家庭发生，而经过一天一夜的疯狂口碑酝酿，《萍踪侠影》第三、四集，终于迎来了第一次收视跃进：
平均收视率，从昨晚首播的0.953，直接上升到了1.361，升幅达到惊人的0.408！
同时段排名暂列第四，跟第三名红荔卫视强阵容、大卡司的律政大剧《法心》，仅差了0.005。
说实话，这个绝对收视率不惊人，惊人的是昨天到今天之间的涨幅。
以致于福瑞公司那位负责抽调黄金档收视率的小黄组长，刚拿到时差点直接对着员工开骂。
幸亏昨晚老李曾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他今天因此也特意关注了一下，发现确实网络热度惊人，才强忍着怒火，亲自从头到尾对整个抽调统计流程核实了两遍，完全确认无误后，才咂着嘴巴，交付上级主管领导签字、发布。
所以今晚，黄金档收视率发布的时间比往日迟了将近二十分钟。
徐涛、蒋志鹏等人也对于今天的网络零差评热议有所了解，心里存有不小的期待，但饶是如此，面对眼前的收视率还是懵圈了。完全不敢相信。因为大家都是搞电视剧的，很清楚市场行情，现在是暑期档，观众多，但电视剧也多。就在今晚，又有两部实力不俗的新剧开播，此外，还有一部平均收视率在1以上的热剧播出大结局，这都是会造成收视率严重分流的因素。
这种情况下，就算会上升，但也没理由窜这么猛啊！
以致于收视率拿到手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庆祝、高兴，而是急慌慌地向南国卫视方面核实。
结果南国卫视抢先打来了祝贺电话，说刚刚已经先向福瑞公司方面核实过了，确定无误！今晚的收视率，就是这么高！就是这么猛！
邓铮今晚没刻意去等收视率，接到蒋志鹏的电话时，刚洗过澡，正在电脑前赶《射雕》。
对于这个升幅，他也相当吃惊。
收视率跃进、狂升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发生在综艺节目和周播剧上。因为这二者都是每周一期或一集，中间有七天的口碑酝酿和发酵期，容易带来大爆发，0.408的增幅还不算离谱，但是对于连续播放的日播剧来说，酝酿、发酵期仅有不到24小时，这增幅可就实在有些不讲道理了！
只能说明，咱这块铁本身，着实够硬。
“哎呀，老弟，这下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了。”蒋志鹏声音颤抖、沙哑道。
念及几个月来的种种不容易，这个世界里的第一部武侠剧！这个世界里荧屏上的第一个武侠男主角！都出自或者半出自自己之手，而且眼下看起来效果还相当不错，邓铮也情不自禁有些激动，很是动容道：
“蒋哥，这个螃蟹，咱们吃成功了！”
章 105 喷薄
《萍踪侠影》第三、第四集播出后，收视率走高的同时，话题量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加上这两集由邓铮出演的张丹枫隆重出场，原著作者出演自己丫丫电子书的主要角色，也算是开先河了。这本身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传奇色彩，所以可讨论点更是多了不少。
众多网友对于张丹枫的扮相和形象，都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尤其是他在客栈，牵着雪白的照夜狮子马，一袭白衫，俊雅磊落，惊艳出场，更是让众多女粉丝惊呼“瞬间鼻血狂流”、“喷溅了满屏小心心”！
而对于他演得怎么样，基本上也都给予了比较正面的评价。
因为武侠剧是完完全全的新生事物，节奏、镜头、读白台词的方法韵味，演员的坐立行止、一举一动，都跟既有的剧种有很大差别。而对于武侠剧男主角该怎么演对劲，大家脑海中完全属于空白，之前没任何可参考的依据和模板，有的仅仅是看书时的幻想。
所以对于邓铮的表现，比较统一的意见是打八分。
起码大家看电视剧的过程中不出戏，而且因为他气质、形象非常符合，在这一项上大大加分，所以一经播出，很多人立马就觉得似乎张丹枫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大侠式的武侠剧男主角就是要这样演才对。
当然，其中也不乏专业人士的质疑之音，《影视导报》的一位资深观察员在看完这两集后，就发出了这样的评语：
“……张丹枫这个形象呈现得效果不错，但是金梁的演技以及演戏的方法值得商榷。他单独在画面中的时候，除了偶尔会镜头感缺失，总体表现还算不错，甚至偶有小惊喜。但是一旦跟其他演员对戏时，就会显得不搭，他个人跟大部分演对手戏的演员，似乎都不太在一个节奏和感觉上，以致于很多演员跟他站在一起时，都不得不主动让戏……不过总体来说，在张丹枫这个荧屏形象的塑造上，绝对算是合格，甚至可以称之为‘令人印象深刻的’……”
意思就是：总体呈现效果不错，但是基本功不扎实，还具有严重的“戏霸特性”，搞得别的对手戏演员都得缩着演。
所以当蒋志鹏半开玩笑地拿出手机，把这段评语拿给邓铮看时，邓铮也禁不住摇头自嘲。
他自己知道自己事，自己哪里仅仅是基本功不扎实那么简单？简直可以用毫无基本功来形容！
之所以能呈现出来目前这个八十分的效果，他完全是仗着有外挂，然后凭借最笨蛋的法子，一点一点硬磨出来的。
早在樊嘉、蒋志鹏、顾伟元一起提议让他试试时，他就已经利用脑海中的引擎，调出了刘松仁版《萍踪侠影》和黄海冰版《萍踪侠影》，对于这二位的演法一帧一帧、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分析、揣摩、模仿，有成熟想法后，特意租了间四面玻璃墙的舞蹈房，不断练习。确信自己拼一拼、能呈现出合格的形象后，才最终狠下心来接演的。
不管怎么说，他邓铮也是个正常人，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迈不过的情结。
前世辞去公务员选择北漂，开始是想尝试演戏的，后来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酒吧驻唱歌手，还混了个“三里屯四大天王之首”的名号，结果漂了十年，学过编曲、兼职过毒舌影评人，就是连个龙套都没跑过。再加上他个人最喜爱的武侠人物就是张丹枫，所以当有一个自己可以说了算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想尝试一下，玩这么一大票的！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想抛砖引玉，不说塑造模板，起码也可以提供相对合格的参考依据。
毕竟，在如今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没吃过猪肉，他是唯一见过猪走路，还见过几百次的！而且因为引擎存在，随时想见都可以见！
这一点优势，无人可及。
不过他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些，演戏这种东西光靠死劲模仿终究还是不行，蒋志鹏作为导演，是最先发现异常的。
最开始半个月的惊艳过后，蒋志鹏便感觉到邓铮演戏不太对劲，他好像只会自己一个人表演，而且方式很不灵活，时常找不准镜头，尤其不太懂跟人演对手戏。开始他一直以为是对手戏演员的问题，后来才发现是邓铮的问题。
不过他也没吭声，只是增加了跟邓铮普及演戏基本知识的次数，还在具体镜头语言表达上给予了很多的掩饰和照顾。
这些，邓铮自然是知道的。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后期樊嘉、李瑾、马于隆这几个对手戏很多的演员也都感觉到了异常。不过那三个没觉得是他的问题，反倒是觉得是自身跟不上金梁老师的节奏，金梁老师演戏太“锋利”了，所以便自觉在演戏的时候缩一缩，包住他。好保持整个镜头感觉和语言的平衡。
“这下子，跟樊嘉他们三个的评价一样，你真成‘戏霸’了！”蒋志鹏打趣道。
邓铮自嘲：“戏霸还好，也算是抬举我了。不过总算不辱使命，没弄成戏傻。”
蒋志鹏又道：“下一部，继续合作？”
邓铮果断摇头：“钢丝走一次就行了。并不是每次，都能摇摇晃晃，还不掉下来的。”
蒋志鹏就笑：“这东西，只要下功夫，是可以锤炼的。你有天分。”
邓铮抿了口茶，只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万众瞩目的张丹枫以广受认可的方式出场，观众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下。而网络上近乎疯狂的新奇、赞誉之声，还有很多网友搞笑的自拍模仿张丹枫出场姿势和武功的视频，都让舆论热度爆棚，不断引爆收看热情。
开播第三天，《萍踪》飚至1.655，强势压过红荔卫视的《法心》，暂列同时段第三。
开播第四天，《萍踪》飙至1.866，力压黄芒卫视的重头宫斗大戏《新甘丕妃》0.002，夺得同时段榜眼的位置。
而这时，在它前面，就只剩下了2.343的《长风歌》。
“你们谁他妈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电视剧收视率啊，这不是娱乐场里的青蛙跳，电门儿一开，噌噌噌噌地直管往上窜！”
酒店套房里，杜赟狂躁地抓着头发，唾沫横飞，走来走去。在他面前，经纪人、司机、助理等五六个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半响，司机小声咕哝了下：“青蛙跳，再高，还是会下来的……”
“不懂就闭嘴！”
杜赟抓着收视率分析图，两只手抻着，展开在司机面前，脸都有些扭曲：“会下来？你睁开眼睛瞅瞅，这像是会下来吗？！我看这开始是‘青蛙跳’，后来就他妈要直变‘冲上云霄’了！”
最终，经纪人沉吟了下：“……好在接下来周五、周六要停播两天，给综艺节目，我们可以缓一口气，再好好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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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两件事：
1，武侠之父官方群：453460935。梵说已经洗白白，喜爱本书的朋友加一下，多给点意见和建议！
2，明天还是两更。后天（5月1号）凌晨上架，万字保底！
章 106 释放
周六。晚20点。粤州市。银湖体育中心。
“‘飓风音乐’暑期巅峰演唱会”正在激情上演。
作为业内四大顶尖音乐公司之一，旗下一众明星唱将悉数登场。八万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到处都是荧光棒的点缀，犹如一片灿烂星空。
对于邓铮来说，这场群星璀璨的演唱会，还有一个很特殊的意义：谈薇带领的crystal组合将在这次演唱会上正式亮相出道。
一个新人组合，能在八万人的演唱会上出道，恐怕除了“飓风音乐”这样实力强悍的招牌音乐公司，很难拿出这样的大手笔来。由此也可见，公司高层对于这个年轻少女组合的未来前景，还是相当看好的。
邓铮应南国卫视之邀，这几天一直待在粤州。所以通过电视台搞了张贵宾区的票，早早便赶到了体育场，低调坐在一个并不太显眼的位置。
演唱会非常精彩，巨星云集，高潮一浪高过一浪，很快进行到了四分之一处，crystal组合便是安排在这里出场的。
出场方式跟邓铮生日时看到的一样，灯光变幻下，舞台中央，一个有色彩隐匿属性的魔术布景墙悄然出现，成功骗过了所有观众的眼睛。
紧接着，音乐前奏响起，跟舞台色差完全融为一体的布景墙骤然拉开，五个宛如天使般的少女骤然出现在舞台中央，刹那间，就像产生瞬移，凭空出现一样。一下子引起了八万人体育场现场观众的一阵惊呼。
一样的主打歌《星辰》，一样的缀星白衣，一样的载歌载舞……
非常熟悉的画面，邓铮恍惚间，又回到了两个多月前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为了给他庆生，偷偷打开公司顶楼演播厅，特意全带妆演给他看的情形。那种淡淡温馨再次涌上心头，向后靠了靠，懒洋洋地窝在了靠椅中，这些日子脸部经常紧绷的线条柔了下来，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
crystal组合的首演比较成功，五个人发挥都比较正常，节目完成度很高。
主打歌《星辰》很入耳、很好听，而且恰好也跟现场八万根荧光棒挥舞、宛如璀璨银河般的体育场现状非常搭，相信一定会给现场观众以及各大媒体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
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组合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已经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邓铮看到倒数第三个节目时，起身离场，然后再次刷脸成功，过了银湖体育中心的专用通道，候在了演出后台出口处。
没过多久，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雀斑姑娘，领着兴奋得叽叽喳喳叫的五个女孩儿走了出来，未等几人站定，一辆酒红色的七座mpv商务车开了过来，门拉开，大家便热热闹闹地准备往车上坐。以往抢座位最积极的林小璐罕见地有些踟蹰，落在后面不说，还一个劲儿地四处张望。
“林女侠，魂丢了？”
姜妃摆手笑她，但忽然，眼睛扫到了远处，顿时一亮，惊呼：“邓铮哥哥？”
她这一喊，其他三个女孩儿也都齐齐止住了上车的动作，纷纷回过头来，一脸惊喜地打着招呼。
邓铮先给负责通风报信的“王牌间谍”林小璐炸了眨眼，然后笑着走了过来，边走边竖起大拇指：“厉害！我刚在台下，看得完全入迷。身边的人都在高呼你们组合的名字——crystal。”
他原本是不准备过来后台的，因为这么大型的演唱会，后续“飓风音乐”肯定会有盛大媒体见面会和庆功宴。但是林小璐给他发信息说，谈薇表现比较奇怪，刚才演出成功下台后，其他四个女孩儿喜极而泣、抱头抹泪，只有谈薇一个人还跟石头人一样。
所以他才通过林小璐掌握了具体行程，专门侯了过来。
“呀！你，你是……张丹枫？！”
那位一袭黑色职业装的雀斑眼镜姑娘，突然捂着嘴巴尖叫了一声，像是骤然被强光刺到，退了半步，抱着谈薇，兴奋地摇晃道。
五个女孩儿齐齐傻眼，这还是那个一板一眼、严肃得跟巫婆似的的生活助理大姐吗？！
邓铮冲那位眼镜姑娘笑了笑：“你好，是新配的生活助理吧。五个小皮猴，让你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她们都很乖巧的。”眼镜姑娘眼睛闪着亮光，忙不迭地点头道。听得五个女孩儿齐齐翻白眼，节操啊节操，昨天是谁数落林小璐精力太旺盛不好好休息、贝格格早上赖床怎么都拉不起来的？！
邓铮转头，对坐在商务车驾驶席上的中年男子笑道：“昌哥，不好意思，耽误十分钟。我跟谈薇说句话。”
这位于国昌，是公司配置的资深经纪人，暂时还兼司机一职。邓铮请他吃过一次饭，好巧不巧的，这哥们儿也是个武侠迷！
“金梁先生，别老是这么客气。您带谈薇去吧。我带她们几个去那边等一下。”于国昌压抑着激动、兴奋道。
邓铮把带来的几个水晶别针小礼物，分送给了林小璐她们几个，然后便带着谈薇，一前一后，来到了后台小天台上。
南方城市，虽是夏日，但晚上海风徐徐，很是凉爽宜人。
谈薇踮起脚尖，迎着夜风，娇俏笑道：“铮哥哥，还以为你没空呢，都没敢打扰你。”
看得出来，她对邓铮能抽空过来捧场，真真的满心愉悦。
邓铮没多说什么，直接望着她，道：“合适的肾脏已经找到了。八月份，最迟九月份，徐阿姨就可以进行肾脏移植。”
谈薇愣了愣，嘴唇张了几张，硬没发出声音来，再接着，泪水顺着脸颊，一颗，两颗，哗啦哗啦地往下流淌，她固执地想擦，但怎么都擦不住……
邓铮叹了口气，拉了她一把，女孩儿终于抽噎着，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你啊，不要老是把自己绷得这么紧！不要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是成年人了，是队长，要以身作则，不要再软弱，不要再重蹈覆辙，不要怎样怎样……一定要怎样怎样！你要学会释放，多跟林小璐她们学学，该哭就哭，该笑就笑，你现在已经带着她们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应该高兴，应该庆祝，把那些过往的压抑和挫败释放出来。小薇，不是任何情形，都适用于理智对待的。你不要太压着自己，自控力强、情绪稳定是好事，但过犹不及……”
邓铮拍着她脑袋，温言劝道。
他顺着记忆，想起了小时候谈薇父亲谈叔叔没有过世时，喜欢酗酒，喝醉了就又打又闹，乱砸东西。谈薇那时候很小，但从来不哭闹，总是一个人费力地拎着跟身体完全不相称的扫帚、灰斗，将父母打砸完的东西默默收拾，那种辛酸场面让人终生难忘。
所以，邓铮跟母亲介绍的老师父学拳两个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谈叔叔又撒酒疯打骂她们母女时，跟他干了一架。
当然，他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但是那一次，从不哭的谈薇，抱着他的胳膊嚎啕大哭……
好一会儿，女孩儿才释放完毕，压抑经年的剧烈情绪释放过后，整个人精神犹如朝阳的向日葵，从邓铮怀里起来，揉了揉脸颊，伸出右拳头来，俏声笑道：“大小同心。”
这是他们小时候喜欢玩的游戏，邓铮也开怀一笑，伸手右拳跟她碰了碰：“其利断金。”
“邓大铮，加油！”
“谈小薇，加油！”
章 107 只是时间
ps：看《武侠之父》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周五、周六两天的黄金档，是各大卫视综艺节目厮杀的舞台。
无一例外，当前竞争白热化的几部热播电视剧悉数停播，稍作休整，等待周日晚重回荧屏。
周四晚，开播第四天，《萍踪侠影》就凭借1.866的收视率，力压黄芒卫视重头宫斗大戏《新甘丕妃》的1.864，夺得第二的位置。
让开播前杀气腾腾，誓要与东海卫视的《长风歌》一较高下的黄芒卫视有些尴尬。同时，也给排在第一的《长风歌》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仅仅四天时间，收视率就从0.953飙升至1.866，几乎翻了一番。俨然一副狼来了的狂暴架势，舆论界一片哗然。
“《萍踪侠影》，让暑期档二人转，变成三国杀！”
“《萍踪侠影》，暑期档最大黑马已诞生！”
“那些开播前对武侠剧嗤之以鼻的人，现在可以闭嘴了！”
“《萍踪侠影》，破2不是神话！”
媒体见风使舵鼓吹报道之时，不甘心以0.002屈居人下、誓要卷土重来的《新甘丕妃》趁着周五、周六两天，高调展开宣传。
因为这部剧是黄芒卫视的自制剧，除了给主创团队的薪酬，所有后续收益都属于电视台，所以立马利用平台优势，一天三次滚动广告位宣传不说。还大刀阔斧，将两档王牌娱乐节目：周五的《好好努力》、周六的《快乐哈哈哈》准备在这周播出的节目内容果断替换掉。临时加班录制成《新甘丕妃》剧组特辑。
并在节目中使用一贯手段，安排出在《新甘丕妃》中饰演男二的男星，与饰演女主的女星火花四溅、脸红心跳的互动场景。博眼球、求关注。
周五的《好好努力》特辑播出后，立马引得二人粉丝很是狐疑。在社交平台上猜来猜去。
而当周六晚《快乐哈哈哈》特辑播出后，这种猜疑讨论达到顶点时，网络上立即有圈内知名狗仔大v凶猛爆料，晒出偷拍到的二人黑超墨镜、相携一起逛街，男星疑似拿勺子喂女星冰淇淋，女星娇羞低头、满脸幸福的照片。
顿时在周六晚间引起轩然大波，围脖、围信实时热词搜索量一度达到前五！各种撕逼大战前赴后继！
而那边，《长风歌》剧组也没闲着。
本来2.343的成绩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也已成为今年以来东海卫视黄金档收视率第一高的电视剧，在整个国内今年以来的黄金档总成绩上也能占到第二。考虑到电视剧才刚开播几天，以后有很大希望夺魁。所以制片方、发行方、东海卫视都非常满意，没有继续卖命宣传的计划。只准备举行一个小小的庆功答谢会。
只是因为男二杜赟在《勇气可嘉》里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年少轻狂的大嘴巴，硬要招惹《萍踪侠影》，才显得气氛略略有些怪异。
不过他杜赟可没有邓铮对于《萍踪侠影》的影响力，又是建议提档，又是力主签“对赌协议”的，所以虽然他着急得快上火了，但也不能改变整个既定的计划。因为只能一方面广泛发动自己的资源、人脉做些宣传，另一方面期待在《长风歌》收视庆功答谢会上来点大料。
这个大料，他锁定在了主演游自昌老师身上。
游自昌老师算是国内男演员里独树一帜的一个人。算是标准的儒雅气质大叔。演戏几十年，从未参加过任何综艺节目，也很少接受采访。他属于那种闲云野鹤的人，除了两年一部精品剧，平时很少露面，就喜欢写字养花，本人还是全国书法协会会员、北鄂省书法协会的常任理事。
杜赟的父亲杜绥山是北鄂省文联副主席，他的圈子跟游自昌的圈子还是有交集的。
杜赟暗自通过父亲的关系，也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动游自昌老师来参加收视庆功会。
这一下，可是牢牢吸引了全国媒体的眼球和注意力。因为大家对于这位演技精湛、堪称传奇的“帝王第一人”演戏以外的一面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于是在周六下午庆功宴现场，超过一百五十家媒体蜂拥而至。使得本来小型的半内部庆功宴，硬是被迫从酒店宴会厅，转移到了酒店外面的花园广场，这才勉强容纳下。
游自昌老师只待了差不多十分钟，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五六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然后便起身离开。
但即便这样，周六晚间、周日早间的报纸、媒体还是用大篇幅报道了这位“帝王第一人”。
而其中，“游自昌老师家中狗的品种”、“游自昌老师一生必读的三本书”、“游自昌老师让你流泪的十句至理名言”等挂羊头卖狗肉、真真假假的词条，实时搜索量居然也都还不低，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相比较之下，很受关注的《萍踪侠影》方面反倒是不紧不慢，低调得多。
只有南国卫视按照既定计划，周六晚间播出早已录好的综艺节目《今夜星光灿烂》，蒋志鹏带着樊嘉、李瑾等四五位主要演员亮相。没有邓铮。
邓铮在18站巡演中，没有参加过综艺节目录制，他只负责跟站签售。
而这几天，他比较多的，在操着“侠之大者”工作室的心。
顾伟元能力再强，跟自己关系再铁，毕竟也是管着一家出版社、一家报社的大忙人，总不可能但凡有涉及版权等方面的事务，都得把人给叫过来出面、应付吧。就像这次，《萍踪侠影》在南国卫视收势狂飙之时，已经前后有两家卫视通过南国卫视的关系，开始询问第二轮播放权的购买事宜；另外。还有三家视频网站有意竞购网络播放版权。
邓铮万般无奈，便又把顾伟元给叫了过来。
这也是他这最近一直留在粤州的原因。
不过经过一轮接触，他跟顾伟元。还有小鸟文化方面的意见很一致：再等等，现在还不是谈这些的最好时机。
期间。周六晚上去银湖体育中心给谈薇她们捧了个场。
而对于《萍踪侠影》什么时候能追上或者超过《长风歌》，杜赟那厮会不会真受教训，他倒是不太在乎了。
因为按照如今的喷薄形势，只要后面剧情中不出现女主云蕾被人轮了，赶超《长风歌》应该不是问题。
他现在最关注的，是《萍踪侠影》这部剧真正吸引人的究竟只是新颖的剧种、绚丽的武打招式，还是包含其三观端正的武侠内涵和那种深含在中华民族骨子深处的一种生活、生存态度，所以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关注这个。毕竟。后者，才是武侠剧能否长久存在，广泛传播的核心要素。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讨论后者的一点也不比前者的少。
他们这一方放羊式的低调，让很多坐看热闹的媒体不禁揣测：
这到底是已经满于现状、觉得不必再争，还是过于托大？！
难不成你以为在《新甘丕妃》和《长风歌》这样疯狂的发力宣传下，还能保证之前狂飙的收势态势？
毕竟，因为观众多年的收视习惯，黄金档电视剧的总收视份额是常年保持在一个稳定区间内的，这么多家卫视同时争夺收视率。肯定此消彼长，人家各使大招，一个比一个猛。就你一家稳坐钓鱼台，到底还想不想破2了？！
之前很多预估周日晚间复播时，《萍踪侠影》收视率铁定破2的人，也不禁开始泛起嘀咕来。
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气氛迷漫，多好的形势啊，不乘胜追击，偏要贻误战机，装什么大尾巴狼？！
然而，周日晚间最后的收视率出来后。却是让所有这些犯嘀咕的人目瞪口呆，完全无语。
没错。经过游自昌老师的亮相，《长风歌》收视率再上台阶。到了2.476，距离今年最好成绩也仅差了0.2左右，随时可以翻越。
而经过黄芒卫视多种手段齐下的话题制造，在年轻人中还是引起了巨大话题效应，《新甘丕妃》收视率也自周五的1.864强势上升到了2.075，提前完成破2计划，并且还超出了相当一截。
然而即便这样，《新甘丕妃》重夺第二的目标还是未能实现，因为《萍踪侠影》经过近三天时间、差不多72小时的酝酿，很不讲理、很简单粗暴地来到了2.185，俨然已经甩开了《新甘丕妃》！
收视前三的三部热剧收视率齐齐上涨，带来的代价自然是剩下各卫视的收视份额被大大削减，以致于这一晚，除了这三部悍然破2的剧，剩下几十家卫视，再没有一部剧收视率超过1.3！
直到这时，媒体们、观察员们才反应过来，原来对于一部零差评、爆口碑的真正优秀吸引人的电视剧来说，需要的不是骤然的曝光度和低劣的话题性，只是时间。
需要一些时间口口相传，需要一些时间让更多人知道，需要一些时间让更多人威逼利诱、想方设法抢到家里的遥控器……
然后再需要一点点时间，让人在看过之后，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为它忘情鼓掌、拼命叫好！（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章 108 大江毕竟东流去
ps：看《武侠之父》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杜赟先生，《萍踪侠影》昨晚收视率破2.5，距离《长风歌》仅有不到0.1的差距，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杜赟先生，您之前在《勇气可嘉》节目中称，只要《长风歌》平均收视率高不过《萍踪侠影》0.5以上，您就亲一口猪屁股。请问，这是当时节目需要的玩笑话，还是认真的赌约？”
“杜赟先生，据说您当日在节目录制现场还说了很多针对金梁先生的话，只不过后来节目组掐掉没有播出。请问，是不是真有其事？”
“金梁先生从未针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回应。但据说《萍踪侠影》特意提档跟《长风歌》同步播出，就是金梁先生的意思，是无声而强硬的回击。那么在这件事上，您有后悔过吗？”
“杜赟先生，万一……您真的会亲猪屁股吗？”
杜赟被记者追问得脸都歪了。他的经纪人赶紧知会司机和助理扯走他，然后色厉内荏、连连摆手：
“一派胡言。”
“无可奉告。”
以上情形，是周一《长风歌》2.551、《萍踪侠影》2.369；周二《长风歌》2.613、《萍踪侠影》2.522后，杜赟在经纪公司门口被守候记者截住后所发生的场景。
而几乎同一时间，由南国卫视盛情举办的“《萍踪侠影》收视长虹答谢宴暨第二阶段广告招商现场会”上，邓铮也被媒体围了个团团转。
“金梁先生，您觉得明晚《萍踪侠影》收视率能超过《长风歌》吗？”
“金梁先生，您对于杜赟先生的不礼貌自始至终没有发表过任何正式回应。请问，这是一种大度涵养，还是一种无视不屑？亦或者说。相比较唧唧歪歪，您更喜欢用事实、用收视率说话？”
“您觉得杜赟先生真的会兑现赌约。去亲猪屁股吗？”
“金梁先生，如果让你替杜赟先生选的话，你会给他选公猪、母猪，大猪、仔猪，国内猪，还是国外猪？”
邓铮笑了笑：“《萍踪侠影》好看吗？”
“好看！”一众记者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答道。
“那就成了。谢谢。”
说完，礼貌点头。含笑而开。
留下一众记者目瞪口呆，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会儿，然后齐齐转头，开始挖空心思，仔细深入挖掘着六个字背后蕴藏的深层含义。尼玛，文化人儿，说话真他妈绕，跟猜谜似的！不过，这一笑一转身，看着怎么就这么潇洒呢？！
倒是他们多想、误会邓铮了。他此时此刻想说的，还真就是字面意思所表达的。他只在乎《萍踪侠影》受不受欢迎。
他从来没把杜赟真正放在眼里过，之所以坚持提档硬撼《长风歌》。就是表示一种态度：你对着我汪汪吠叫两声就算了，但别试图过来撕咬我的裤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管在不在乎，但都得有个态度。
唾面自干，是一种清高之态、涵养高雅，但很多时候并不是现实中最好的处事法则。因为人都有社会属性，大部分时候，这口痰虽然在你脸上流淌。但是会让你身边人也跟着受辱难堪，甚至更甚。
据悉。这场第二阶段广告招商会，南国卫视售出的关于《萍踪侠影》的十七个广告位。累计营收9000万以上，赚得是瓢满钵满。
在杜赟最难堪最困难的时候，他那位金牌明星老师岳华终于站了出来。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她儿子岳宗洋先后跟金梁发生龃龉不快，杜赟估计也不至于在上午刚刚得知金梁卖书吃了败仗，下午激动、冲动之下，就在录节目时弄出了这么莽撞的言行。
所以还是尽其所能，利用自身资源帮助杜赟奔走宣传，期望自己这位学生就算真输，也别输得这么惨，这么快，这么难堪。
电影学院金牌教师这一出马，影响力还真不是盖的，很多明星都在社交账号上发文字宣传《长风歌》。然而这一次，大家都很有分寸和理智，只谈《长风歌》，没一个人在文字间撩拨金梁，招惹《萍踪侠影》。
周三晚间，坊珠市，合琴生女儿家，客厅。
合琴生，女儿，女婿，小外孙女四人，围坐在电视机前。茶几上放着各式水果、茶点，还有合琴生最爱吃的酱蹄髈，以及一坛窑酿烧酒。
电视上，播的正是南国卫视的《萍踪侠影》。
女儿、女婿都有些担心，不明白父亲怎么这两天就突然追看起《萍踪侠影》来了？好吧，虽然咱们两口子都爱看，每晚必看。但是屏幕里那个张丹枫可是父亲最大最难搞的对头金梁啊？
眼看大对头在电视屏幕上一分钟出现几次，潇洒、帅气得一塌糊涂，暴脾气的老爷子偏偏还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时候看到精彩处，还会心一笑，直接拎起酱汁蹄髈啃上一口，这情形，别提多渗人了！
想跟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还被老爷子怒叱：“聒噪！那么俩大人，看个电视还没小妞妞安省！”
搞得女儿、女婿坐立不安，随时防备他突然暴起，怒砸电视机。又想看，又不敢太注意，直看得额头泛汗，很不痛快。
那感觉，就跟早上起来兴冲冲地去拉屎，但蹲到脚发麻，硬没弄出干货来，很是不利索。
好不容易熬到两集播完，女儿、女婿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暗自考虑明儿个要不要再买个电视放卧室时，合琴生却不像前两天一样起身离开。跟小妞妞玩了会儿，抬头，对女婿发话了：“你不是天天晚上等收视率吗，今天晚上多少？”
女儿一急：“爸，时候不早了。睡吧。咱别操心这些添堵、不愉快的事儿了。”
合琴生不理她，直接对着女婿道：“《萍踪》今晚有没有超过《长风歌》？”
他问的这个问题，是今天晚上所有关注这场暑期收视大战之人最想知道的答案。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按照总体趋势，《长风歌》上升势头已是强弩之末，一旦落败，双方就会擦身而过，自此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行去。
而如果连岳华搞这么大阵仗都不能帮《长风歌》阻上一阻，那么《萍踪侠影》就是真要一飞冲天了！
女婿看了媳妇儿一眼，无奈掏出手机，翻了翻，眼睛骤然一亮，忐忑、又有些激动道：“超了！超了！《萍踪侠影》2.711，力压《长风歌》的2.698！”
合琴生听到后，一瞬间的表情很奇怪，似感慨，似纠结，似沮丧，似欣慰……
半响，猛然拍开茶几上那瓶烧酒的泥封，仰脖子灌了几口，然后起身，慢悠悠地朝卧室走去，边走还边哼着曲儿词：“……山阻石拦，大江毕竟东流去；雪辱霜欺，梅花依旧向阳开……”
心情似乎还蛮不错的样子。
女儿吓得不轻：“咱爸，这不是受刺激了吧？”
女婿倒是看着老人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悟：“爸虽然脾气爆，但这时候，显出大智慧来了。”
“怎么说？”
“爸是搞什么的？”
“写武侠小说啊！”女儿猛地恍然，“啊，你是说，《萍踪》好，则武侠好；武侠好，则老爸好！”
女婿叹：“老爷子的心思，谁知道呢。反正，我看，按照这位金梁一贯的行事风格，《萍踪》好，对于爸这一行当，绝不是一件坏事。”
当晚。杜赟经纪公司单方面向东海卫视收回之前关于要求“综艺封杀”crystal组合的函件，并保证不再追究。
ps：先上两更。今天至少还有两更，会在白天。求支持。（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