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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剑卒过河     大楚说书人txt下载     大楚说书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密探

    在林中休息了一夜,便马上踏上了出林子的脚步。

    这座林子的后半程,这些蛊师之类也少了,只用了半日时间就走出了蛊林,两人都是疲惫不堪,一出林便靠在一侧歇着起来。

    郁郁葱葱的树林之前,日光下照。

    透过阴翳,点点残光洒落。

    在这座林子边缘,两人靠在青石之上,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出了林子,来到了这些日子以来见到的第一座城。

    进了这座城,便算是真正进了陆玉州,

    两人此时乔装改扮,换上了周人衣装,从城外驿站要取的两匹骏马,牵着朝城内走去,那门口士兵也并未多有盘查,有惊无险的进了城。

    城内并不算十分热闹,这里是陆玉州边境,人烟稀少,两人牵着马,冯丘身着金丝玉袍,扮作一副公子模样,而沈江浣则是粗布麻衣,扮作随行小厮,一路进了城。

    冯丘看了一眼地图,又看向沈江浣,从马上俯下身子轻声道:“据信上所说,这座城内设有一人负责接应,在一座名为‘常客’的客栈中隐藏,是我大楚朝中之人。”

    “‘常客’……”沈江浣心中默念两遍,微微抬头道:“可有什么用来相认的信物或者口令?”

    “口令倒是有一句。”

    冯丘从篼中取出一份信,递给沈江浣,沈江浣接过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两人交头暗语,准备妥当。

    一路找着,终于在城内最繁华的中心地带瞧见了常客客栈,冯丘停马而立,周遭就有小厮为他拴好马匹喂养饲料,同时,他便带着小厮模样的沈江浣走入了客栈。

    进入客栈,门口小二便迎了上来,看冯丘身上衣衫华丽,想来是什么世家子弟,也妄图混些什么小钱,当即笑着道:“这位少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冯丘抬起头,一副趾高气扬模样,也不说话,沈江浣忍住笑意,道:“我们家少爷要住店。”

    “住店的您找那边掌柜便是。”小二嘿嘿一笑,转身继续招呼旁人,冯丘转身便朝着掌柜柜台之前走去,只见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老头正站在柜前笑着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冯丘依旧是一副不说话的模样,故作一副轻蔑模样瞥了一眼沈江浣,沈江浣从怀中取出钱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头,道:“掌柜的,给我家少爷要你们的天字十三号房。”

    老掌柜微微一怔,脸上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皱了皱眉,略显古怪的试探问道:“客官可带够了钱。”

    “十三两五钱四贯五分银两,可够?”沈江浣笑着说完,那掌柜的身子陡然间一震,点了点头,颤巍巍的拿起一个钥匙,道:“两位客官……请随我来。”

    说着,老人领着两人进入一座最深处房间,一进门,他便将大门关死,同时锁住,转身看向冯丘两人,陡然躬身,行了一个大楚的军礼,道:“在下密司下等士卒张煌,潜周国已十五年,等候两位多年了。”

    说这话时,老人眼含热泪,显然已然很是激动。

    冯丘和沈江浣各自回了一礼,冯丘从怀中取出信件递给张煌,张煌郑重接过,问道:“前些日子有人通知我有人前来负责窃取城防图,让老夫接应,估计便是两位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潜入

    两人点了点头,纷纷行礼,同时应声道。

    “神霄山绛阙门沈江浣。”

    “神霄山绛阙门冯丘。”

    那老人也还了一礼,看向两人,开口道:“我等候你们多时了,上头让我领路带你们混入皇宫内城,总务阁的地图在此,你们且收好。”

    说着,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图递给冯丘,冯丘接过地图收好,问道:“不知你如何让我们混入内城?”

    张煌笑了笑,走到房屋书架前轻轻一推,竟是打开一道暗门,里面瓶瓶罐罐无数,两侧还挂着许多各色衣着,另一边则是挂着一堆血淋淋的面皮,看起来极为渗人。

    “我为两位乔装打扮一番,扮作皇城禁军模样,这些禁军除却宵禁之时都无人管辖,可随意出入,而且各自为营,也不会有人识破,到时候两位再潜入总务司如何?”张煌看向两人问道。

    冯丘看了一眼沈江浣,只见他点了点头道:“此事倒是可成,不过那些查验的太监仕官一般都会看画像识人,倘若我二人被识出该当如何?”

    张煌愣了愣,随即连连摇头,道:“错了错了,我不是单单给你们一身衣着,我每七日都会去击杀一名外出游荡的禁军,取走他的脸皮令牌,便专门为了两位准备着,只要装扮成他这两个死人模样,冒用身份,任谁也看不出来。”

    说着,他从房间内推出两个椅子,叫两人坐下,同时取出两张面皮,道:“两位且先闭眼,这些药物倘若进去伤眼。”

    罢了,张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的折腾一番,两人只觉着脸上有些粘腻,但下一刻就没了感觉,睁眼相互看时,却只见对方已然变作完全另外一人,同时,只见张煌取出两颗丹药笑着道:“这两颗丹药是化声丹,服下之后半个月内你二人的声音都会变化成这两个死去的禁军之人的声音,以保万无一失。”

    除却容貌声音,张煌还取了两副令牌交给二人,冯丘的叫做张昌林,沈江浣的叫做林楚秀,乃是禁军中表明身份的令牌,同时,两人换上黑色长衫,着金色重甲铁盔,便已然与那禁军将领无疑。

    最后,张煌从屋内取出两柄制式钢刀,同时取出一个小册子道:“这册子里是写的是这禁军中的规章规定以及些繁文缛节,定要记熟背诵,到时候断然不可乱了礼数引得怀疑。”

    “切记切记。”张煌叮嘱了好几遍,不过也并不是太过担心,修行者五识敏锐,很短时间估计就能记熟,两人抱着本子看了一阵,冯丘因为道行更高更快背下,而沈江浣也没多等多久,也是如数记熟。

    张煌看着眼前已然截然不同的两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面的那两个身着金甲的‘禁军将士’一齐冲着他行了一礼,以一种极陌生的粗糙嗓音道:“辞过张兄。”

    张煌点了点头,已然有些说不出话,红着眼眶道:“两位,取得城防图事大,但需记得……活着回来。”

第一百零七章 路遇刘琛

    两人纷纷还礼,便辞别了张煌。

    窗口,张煌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两个陌生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十五年了,他在这里整整等了十五年了。

    老人缓缓在窗边坐下,温了一盏茶,一口一口细品,一边看着那两个远离的背影。

    茶毕,他跌跌撞撞的朝着楼下走去。

    走过最后一道台阶时,他的口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看向西面,缓缓跪倒,冲着千里之外的故国,深深一礼。

    遍地都是泛黑的毒血。

    他艰难的张开手,拿出其中紧握着的火折子,轻轻的朝楼上丢去。

    砰的一声巨响。

    那间藏着无数秘密的屋子霎时间炸开,巨浪席卷,把所有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却只看到伏地吐血的老掌柜。

    “掌柜的!”小二大吃一惊,连忙上去查看,却见这老掌柜已然没了鼻息。

    从他收到楚国来的密信时,就注定他必死无疑。

    上头在让他协助冯丘两人的信件的最后,写着一行字。

    “此密关系到我大楚兴亡,断不可泄露,交付联络之人后,当自毁一切痕迹,服毒而四,以身殉国,我将安顿好你一家老小,让你青史留名,作为我大楚功臣,追赠侯位,倘若你不死,死的便是你全家老老小小上下百余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客栈的老掌柜死了,死的很惨。

    这件事只是过了两天,便再没了消息。

    小二当上了掌柜,笑呵呵。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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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扮作禁军模样的两人,两人在街上行走,时不时便有人投来目光,随即纷纷离得很远,眼神中透着些许恐惧,但更多的是敬畏。

    禁军这种身份在这样的偏僻小城之中,并不常见,便愈发显得尊贵。

    在被全城人的注视下出了城,冯丘和沈江浣只觉着浑身不自在,冯丘看了一眼一旁沈江浣,侧了侧头问道:“不如先把这副盔甲收入行囊等到了再取出来吧,要不然这一路一来是引人注意容易被发现,二来也不舒服。”

    沈江浣点了点头,这半天下来,天气虽然并不炎热,但被闷的也是够呛,两人落定打算,便将这副衣服脱下装入玉令之中,骑马便向前走去。

    刚行了一阵,却听得后面传来马蹄声,随即一道年轻人的声音便响起:“昌林兄,昌林兄!”

    冯丘微微一怔,陡然间想起自己现在是扮作张昌林的面貌,当即回过头去,却见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人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笑着行礼道:“刚街坊邻居说有禁军中人过境,随意瞧瞧,没想到是张兄,真当是久违了。”

    冯丘呆在原地,他哪里认识这眼前之人,正发呆间,一旁的沈江浣却是笑着解围道:“这位兄台,张昌林他前两年受了些伤,大多往事都记不清了,敢问你是?”

    那人这才看向沈江浣,知晓他也是禁军之人,也连忙行了一礼,道:“这位想必是昌林兄的同事吧,在下前禁军下等骑卒刘琛,不知昌林兄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八章 过路

    “哎。”沈江浣故作伤感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一侧冯丘,冯丘也很配合的一副呆呆傻傻模样嗯啊了两声,冲着刘琛道:“昌林他前些年因为与人争斗,被人一道法门打在额间,坏了神魂,要不然也不至于弄成这副模样。”

    刘琛愣在原地,良久良久,脸上生出一丝悲苦神色,看向张昌林道:“可怜啊可怜,可怜昌林兄为国为民,尽忠尽孝,落的如此下场,真是可怜。”

    说着,刘琛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放在沈江浣手心,道:“这位兄台,他既然伤成这样,恐怕以自身之力已然难以生存了,这些仙玉你拿去,日后权且多照顾照顾昌林兄,如何?”

    沈江浣抬手自然的便接过钱袋,对着刘琛行了一礼,笑道:“恭谨不如从命,冯……啊呸张昌林他变成如今这样,也不是我想的,日后我自当以这些银两补贴,让昌林兄过的开心顺昌。”

    刘琛看了看他,隐隐觉着有些不靠谱,心中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不知您要与他前往何处?”

    沈江浣看了一眼冯丘,交换眼色,随即冲着刘琛笑道:“我们二人现今要回京复命,他这伤本就是因此留下的,如今也好得有个交代才是。”

    刘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副呆呆傻傻的冯丘,心下不安,道:“这位兄弟,不如与我同往,也好照应一二,现在昌林兄这般情况,实在是不好放心。”

    “这……”

    沈江浣回头看向冯丘,冯丘无计可施,也只是傻愣愣的直摇头,沈江浣刚想说话,刘琛却先行开口堵上了他的话道:“你看,昌林兄现今呆呆傻傻成这副模样,想必兄台一人照料也不方便,不如我随同一起,送两位到京城可好?”

    说到此处,沈江浣也没有办法,只能忍住老大的不愿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冯丘时,满眼苦涩才散发出来,装作不经意间在其耳边苦笑道:“完了,冯师兄你演过头了。”

    冯丘撇了撇嘴,也是苦笑一声,也只能让刘琛随行。

    三人并肩行了一路,沈江浣和冯丘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露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冯丘也就一直装疯卖傻,弄的两人苦不堪言,沈江浣几次想要趁着夜间解决掉这个累赘,但都被冯丘劝住,未能动手。

    因为冯丘张昌林的身份,刘琛一直都是照顾有加,虽然因为知道张昌林失忆了并没有说什么,但都暗中加以保护,有一次冯丘为了试探故意坠马,顿时便被刘琛接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都是人困马乏,刘琛看着前方一座林子,又看向略显得有些疲累的冯丘,亦或者说……张昌林道:“兄台,我看张兄也有些疲累,前方几十里都是山路,不如先在此歇息一阵。”

    沈江浣看了眼前方,但他并不了解地形,此时刘琛既然说出来了,他也就装作一副熟知地形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刘兄说的有理,冯……啊呸张兄你说呢?”

第一百零九章 险入总务阁

    冯丘微微一愣,随即道:“甚好甚好,那便在此歇息一晚。”

    几人说定,也就在这林内安歇。

    林中一片漆黑,黑漆漆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沈江浣靠在一块青石上,拿出安神的丹药服下,生怕在这关键时候又陷入梦境。

    这些日子走下去,距离总务阁已然越来越近了。

    他看了眼冯丘,却见冯丘也未曾入眠。

    两人在篝火下,看着刘琛已然熟睡。

    距离总务阁越近,危险也就越近。

    这座潜藏着无数高手的京城本就是危机四伏之地,而作为把守最严密的总务阁,更是据说有化神高手坐镇,甚至于据说那位隐藏的高手达到了与李魑魉同级的分神期。

    他们对视许久,各自低下了头。

    两人年纪都算不上大,即便不说到今年也就二十来岁的沈江浣,即便是冯丘,也仅仅是三十出头,在这片修行者动辄便可活百千年不朽的世界上,他们的心境还是太过渺小了。

    两人看着熟睡的刘琛,冯丘使了个眼色,沈江浣立时会意。

    两人在漆黑的夜晚,离开了这座树林。

    距离总务阁,越来越近了。

    走了整整一夜,行了几十里地,终于遥遥可以望见那座金碧辉煌却又暗藏杀机的皇宫。

    两人换上禁军的装扮,找了一处僻静所在歇息,而等到第二天正午,便是他二人正式进入皇宫开始盗取城防图的计划。

    天黑天亮,仿佛只是一瞬间。

    这会子,天又黑了。

    在皇城外,两人架起篝火,看着那座高耸的皇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冯丘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张总务阁的地图,尽管上面的地形已然熟悉不已,沈江浣只是怔怔的坐着,脑海里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这里看似平静,但危险实则丝毫不亚于当时那片白骨累累的战场,因为他们一旦暴露身份,便会有道行超越李魑魉的高手将其镇杀,他们无路可走,因此,唯一的方法,便是隐藏。

    篝火,渐渐熄灭了。

    两人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整理好披挂,两人都是以一种忐忑的心思,大踏步的走入皇宫之中。

    皇宫内外,金碧辉煌,来来往往,都是清一色的禁军服饰,而此刻两人,正是他们中的一员。

    两人努力压制着脸上异样的神色,显得没有任何表情,在城中漫无目的的巡逻,冯丘一边观察着四周地形,一边在脑海里回想那总务阁的地图,沿着城门一直走,只见得一座周围满是把守的高楼,上面正写着几个鎏金大字,总务阁。

    冯丘定定看了一眼,但随即转过视线,生怕被人发现,和沈江浣在街道上一边走一边道:“总务阁就在那,现在既已然摸清楚情况,那边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潜入其中。”

    沈江浣默默点了点头,忽的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总务阁防守严密,如何才能潜入?”

    冯丘思量许久,似乎也没有好的办法,想来想去,他叹了口气,到:“要是有机可乘,那边趁着夜色进去亦或者混进去,但要是行不通,那便用第二种方法,咱们中一人引开守军,另一人趁机潜入盗走城防图。”

    沈江浣眉头并未舒展,反而担忧之色更胜,这第二种方法危险极大,且不说那另一人能不能逃得出去,那引开敌军之人,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局面,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看到的。

    冯丘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习惯性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来来回回,摸清了皇城的地形之后,天色也开始发黑,渐渐变得黯淡,按照原定计划,两人要躲过防守潜入,所以一人从一个城门入手。

    这两座城门离得很近,两人既能相互看到,又不至于暴露身份,趁着夜色,加上那玉佩隐藏身形的效果,躲避着火把的照拂,两人顺着城墙,一点点向上溜着。

    冯丘那边并无异动,沈江浣堪堪攀上城墙,刚要行走,却忽然听得咔嚓一声,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那城头士兵顿时被惊动,提起长枪转身喝道:“谁,什么人?”

    沈江浣吃了一惊,连忙屏住呼吸,借着玉佩隐藏身形的效果缓缓后退,走到一处死角,而那两个士兵也是见过世面的,心中猜想估计有人以潜行的法子上来了,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人挥舞着长枪,一点点的便要探查过去。

    长枪离沈江浣越来越近,眼看便要刺中,沈江浣大气不敢喘,一手紧握长剑,随时准备动手,而一侧冯丘见了这番景象,情急之下,不由得高呼一声,同时间,只见冯丘拿出灵弩连发,瞬间射死这两名士兵,但下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冯丘已然显现的身影吸引。

    “敌袭!敌袭!”

    总务阁内,士兵们高声叫喊,霎时间哗啦啦一群人,围住了最上面的冯丘,冯丘回头冲暗中的沈江浣使了个眼色,通过口型可以看出他是让沈江浣赶紧进去寻找城防图。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冯丘在士兵的包围下辗转腾挪,不断放箭,吸引着所有士兵的注意,同时,他也看到许多士兵跑出城去,估计是请那些大人物了,心下一阵发悸,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咬着牙和这满城的士兵鏖战,心中想着沈江浣可以快些找到城防图好溜之大吉。

    且说沈江浣进了总务阁,总务阁中守卫大多都出了门去,里面并没有剩下几个人,但他却也不敢声张,生怕被发现,只靠着隐匿身形在总务阁十三层楼中穿梭,寻找着那所谓的城防图。

    这城防图是周国机密,自然不可能随意摆放,找起来也十分困难,他先是斩杀了所有里面的守军,便开始一层层楼的搜寻,只是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他心中愈发焦急,不断加快动作,但仿佛无济于事,头上淌下许多汗水。

    一层层找过来,半响之后,方才到了五层,还有整整八层楼,虽然每一层上去其中存放东西的数量都会少一些,但是依旧是个不小的数目。

    他忽然间感受到外面游走徘徊的灵气,心下大惊,这是周国的修行者赶来了,估计没多久,那些大人物也会到来,到时候,便没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第一百一十章 死

    伴随着外面蜂蛹的气息和吵嚷声,沈江浣不断加快速度,却也不敢大意,只是一层层向上搜去,只是逐渐让汗水浸透了脊背。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这快速的翻找全靠体内灵力支撑,不然以凡人之躯怎么支撑的住这样的劳苦,不一会他便已然气喘吁吁,但还是不断攀爬翻找,仿佛要将整个总务阁翻个底朝天似的。

    外面的冯丘厮杀的也愈发辛苦,这次来的几名修行者都是金丹期以上,数人围在一处,也是让他半点法子也没有,冯丘用尽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看着无数敌军涌来,却不知道沈江浣何时才能找到城防图。

    且说沈江浣找着,却听得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却只见无数士兵涌了进来,被地上翻的杂乱的物件吸引,一层层向上搜上来。

    士兵们距离沈江浣的位置越来越近,沈江浣搜索的速度越来越快,额头也出现了道道冷汗,一旦他被发现,那么最终一定会被那些赶来的大人物镇杀。

    搜索许久,他终于来到了最顶层,却见最顶层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下方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沈江浣心下焦急,却不知道那城防图到底藏在何处,只是来回张望。

    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江浣却还是没能发现半点端倪,情急之下,他忽然想到这其中会不会有暗门夹层之内,心中这样想着,随即取出三张离火符丢在地上,霎时间,这总务阁木制的建筑便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火焰燃烧一瞬,忽然间屋顶竟然真的显现出一个暗格,掉出一个通体玉石所铸的盒子,沈江浣飞身接过,一剑劈开,只见里面正放着那张让他苦寻许久的城防图,心下大喜,破开门窗,飞身便朝外奔去。

    越上城墙,他回身看向冯丘,刚想招呼着冯丘撤离,下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巨浪袭来,霎时间自己便被拍倒在地,跌落在城墙外,同时,只见远方天际一红一黑两道身影朝着冯丘疾驰而去,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红黑两道身影在空中显形,一男一女,一刀一剑。

    霎时间,满天黑气红霞纷飞,威力可怖,恐怕已然达到了分神期的水准,冯丘只是挡了一下,身子便倒飞出去,撞在了城墙的另一边。

    城墙外,沈江浣透过一块露出的青石看着这一幕,刚想上前救走冯丘,却见那城墙前已然浑身是血的人颤颤巍巍的回过头来。

    他的面容被鲜血浸透,被刀刃撕裂,显得面目全非。

    冯丘颤抖着趴在城墙上,缓缓抬起头,冲着搁这一块青砖后的沈江浣,一字一句道:“带……带着城防图,回……回大楚,越……越快越好!”

    好字出口

    同一时间。

    一刀一剑贯穿了冯丘的脊背,血流如注,而这位神霄山记史阁的弟子冯丘,也就此殒命。

    “冯师兄!”沈江浣的心中大悲,却无法发出声来,随着城墙轰然倒塌的声音,他看向自己手中,正紧紧握着那张城防图,脑海里还回荡着冯丘死前最后的话,他咬着牙,不再停留,只是转身带着那冯丘用命换来的城防图,飞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曝尸

    他一路跑着,不敢回头,不敢看那惨烈景象,只是带着那张已然浸透了血迹的城防图,奔跑在街道上。

    他不断的跑着,泪水便顺着脸颊淌下,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回到那处丛林之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汗水和泪水混杂着,这一刻,他终于绷不住,倒在阴翳的树干下,泪水止不住的淌下。

    冯丘死了。

    那个曾今带着他进入记史阁的小师兄死了。

    在整个绛阙门内,除了蔺宗,与自己最亲近的就是这个把自己领进门的小师兄,历来若是遇到了什么事,也都是冯丘出头,而今时今日,并没有过多久,而有的人,却已然逝去。

    他呆滞的望向城墙的方向,面上满是泪水,透出一股麻木。

    古人云,大悲无言。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悲怆不已,却难以宣泄。

    明明小半个时辰前,那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怎么就剩下一具死尸了呢?

    他想不通,而就在这时,忽然间眼前一人快马加鞭而来,他顾不得伤感,连忙站起身,却见来人却是刘琛,刘琛看见沈江浣,亦或者说禁军士卒林楚秀,翻身下马走上前来,问道:“兄台,你可见昌林兄了?今日有敌人袭击总务阁,昌林兄还好吧?”

    沈江浣即便伤心,此刻却还是收敛了情绪,但依旧难以掩盖眉宇中悲苦之意,他扶着刘琛的肩膀,把所有对于冯丘的情感寄托在了张昌林这个虚假的身份上,缓声道:“张昌林……死了,被那袭击总务阁的敌贼斩杀了。”

    “什么!”

    刘琛身子剧震,大吃一惊,他抓住沈江浣的肩膀,颤声道:“你……你说什么?昌林兄他……他……”

    “死了。”沈江浣低下头,哀伤于冯丘。

    刘琛双手颤抖,却是哀伤于张昌林。

    两个痛失挚友的人,各怀心思,呆呆的站立在大街上。

    刘琛看向宫城那边,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那杀千刀的老贼,活该死了尸首分离被挂在城墙上示众,活该!”

    “你说什么?”沈江浣愣了愣,转过头问道。

    刘琛摇了摇头,沉声道:“兄台有所不知,那作乱的恶徒被宫中的大人物降服之后,便以利剑穿胸,悬挂于宫城之上,曝尸三日。”

    沈江浣心中一颤,望向远处,回过头时刘琛已然自顾自离开了,他的心中悲怆之意愈发浓重,忍不住再度折返,回到那城墙之前。

    他抬头望去。

    城墙上,一袭血衣悬挂。

    那人的面目模糊,已然看不清楚模样,但沈江浣却又怎会认不得。

    他看着这血肉模糊的尸体,挣扎着想要去夺下这具尸首,可看到手中那张冯丘用命换来的城防图,终究是理智压住了性情,没有动手。

    城墙下,他对着那具模糊的尸身行了一礼,哽咽着缓声道:“冯师兄,一路走好,来日方长……定报此仇!”

    两行清泪漫漫。

    他转过身,决绝的离开了周国,带着这张染血的城防图,朝大楚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周

    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心里麻木,终于再度来到了陆玉州的边缘。

    他又来到了那座丛林之前,恍惚间,他隐隐觉着自己又要坠入梦境之中,连忙又是服下一颗安神丹,便开始闯林。

    冯丘当日给他的兽血还有不少,嗜血虫堪堪窜出,就被兽血化作灰烬,有惊无险的度过林子,便没日没夜的赶路,在整整十数天的奔袭之下,他来到了大楚城墙之前,而此时的他,已然狼狈不堪。

    站在城头前的沈江浣,早已不复出城时的模样,浑身污血满身泥垢,格外狼狈,他的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副城防图,看向久违的大楚城墙。

    出城时身边同行之人已然不在了。

    楚国城墙前的守军看见沈江浣,看着满身血污跌跌撞撞的沈江浣,连忙上前搀扶。

    没多一会,左贺闻信赶来,看着沈江浣这副模样,连忙上前扶起,瞪大眼睛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冯道友呢?”

    沈江浣声音沙哑,缓缓地抬起头,将手中那攥成一团的城防图铺平,缓缓放在左贺的手心,漠然道:“这是大周城防图,我取回来了。”

    左贺愣了愣,不知道沈江浣这是怎么了,城防图的事上面早与他知会过,便让他在此等候接应,左贺结果城防图,欲言又止,自是想问冯丘去何处了。

    沈江浣看了他一眼,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极力按耐着自己的情绪道:“冯丘……死了。”

    “死了?”左贺大吃一惊,愣在原地道。

    沈江浣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他看向周国的方向看去,道:“您将城防图趁早交予大楚朝廷吧,这是冯丘用命换来的,我还要再回一趟周国。”

    “回周国?”左贺心下惊讶更胜,问道:“周国危机重重,再回去作甚?”

    “冯师兄的尸首,至今还悬挂在京都城楼之上,我要取回来。”沈江浣看着遥远的方向,缓声说道。

    左贺紧皱眉头,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周国危机四伏,此次冯道友与你同去都……”

    左贺说了一半,似乎觉着言语中有些不妥,岔开道:“你自己去更是危险,如今两国交战,怎能平白损失……”

    “无妨。”沈江浣打断左贺的话,挤出一抹笑容道:“我自有办法,不劳左将军挂怀,只求左将军可以尽快将这份城防图交予大楚边境,早日平定战乱。”

    左贺见他态度坚决,也不便多说,只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将城防图贴身收好,拱手道:“沈道友放心,这城防图我定会尽快送到,周国境内,您还是小心些。”

    “那便写过左将军,在下告辞了。”

    沈江浣对着左贺还了一礼,飞身跃下城楼,再度朝着那周国的茫茫大漠奔去,那空旷寂寥的沙海上,只留下了他寂寥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这一次,他要取回那悬挂城楼上的尸体,即使那什么意义也没有,但他永远不会允许自己最亲近人的尸首都落的这般凄凉下场。

第一百一十三章 悲白发

    这一次的他,没有隐匿自己的身形,而是将自己暴露在天地间。

    几乎在进去的那一瞬,便惊动了许多周国高手。

    而他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奔袭,丝毫没有停顿。

    几十城的距离,在顷刻间化作泡影。

    没有来得及那些大人物有任何反应,他便已然出现在京城大门前。

    一人一剑,独立城墙前。

    霎时间,呼啦啦一圈人便将他围在中央。

    临空修士数百,包括那宫中坐镇的大人物,也身化神魂,悬浮空中,静静看着下方的沈江浣。

    那道神魂虚影微微皱眉,那满天修士也是皱眉。

    他们不明白,不明白眼前这个仅仅金丹期的修士怎么敢孤身陷入这样一片几乎死局的包围中,更不明白,为什么在如此多高手包围下,这个小小的金丹修士依旧镇定自若。

    那空中漂浮的神魂是那先前的持刀男子,男子蔑视的看向那一袭白衣,弱小似蝼蚁般的一袭白衣,缓声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那人缓缓抬头,指了指墙头悬挂的那具尸身,没有说话。

    那神魂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微微低头,俯视笑道:“原来是和这乱贼一伙的,不过你觉着就凭你的道行,可以撑得过一瞬吗?”

    话音落下,那满天修士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剩下的,满是不屑的嘲笑。

    只是城头前的人没有任何神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城头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轻声仿佛自言自语道:“冯师兄,我带你回家。”

    下一刻,他缓缓举起手掌。

    在他的额头上和手心,那翠绿的印记同时亮起,光芒万丈。

    他的心念一动,口中呢喃,仿佛在念诵什么咒语,只见翠光越来越胜,越来越庞大。

    这道建木印记,再一次抽取着他的生命力。

    他看着那城头尸身,双眸变得冷漠,再度睁眼时,已然沦为一片血红。

    他抬手握紧了手中的赤色长剑,翠芒裹挟着他,临空而起,这一刻他的力量,已然不可捉摸,但他的两鬓也肉眼可见的出现丝丝缕缕白发,仿佛苍老了十余年。

    他看向眼前的那持刀神魂,又向另一侧瞥了一眼,只见那持剑女子也飞身而出,两道神魂伫立,他又看了看自己两边的白发,微微一笑,随即,一剑斩落。

    顷刻间,两边兵甲修士纷纷身陨而亡。

    他又苍老了一分

    再一剑,满天修士皆是化作灰飞。

    满头发丝半数皆白。

    最后,他看向那两道分神期大人物的神魂,咳嗽起来。

    道道鲜血自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那一袭白衣。

    他嘴角笑意更胜,只是这笑容之中,显得有些复杂。

    这一剑,自上而下,抬手劈落。

    满天翠芒杀气盎然。

    顷刻间斩碎了那虚空中的两道神魂。

    同时,分别在两处大殿之中的两位分神期修士同时吐出一口鲜血,瘫坐在地,一动不动。

    分神期分出来的一缕神魂,被生生斩碎。

    但随着这两道神魂破碎,沈江浣的身体也剧烈颤抖,缓缓跪在了地上,他嘴角的血如同泉涌,难以扼制,咳嗽时只觉着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了似的,他拄着剑,看着冯丘,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笑了。

    “冯师兄,我算是给你报了一半仇了,剩下一半,等以后吧。”他自言自语着,托着虚弱无比的身躯,缓缓向前走去。

    那一刻,他满头青丝变白发,发丝已然纯白。

    这一次透支的性命,在数百年之上。

    他飞身取下那具尸体,背在背上,在那两个大人物眼睁睁的注视下,离开了这里。

    无人敢阻。

    来时尚青丝,去时已白发。

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背着尸身的白衣白发,一步步走过千山万水,再度来到了那座大楚城墙之前。

    出城时,是两人。

    回城时,一人一尸。

    他背着这具尸身走到城前,只见城门打开,城前站立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守将左贺,另一个,则是同样来自神霄山记史阁刘五。

    刘五看向眼前,看向那白衣白发的年轻人和那具血肉模糊的尸身,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震,愣了半响,才想着匆匆上前询问道:“冯师弟……”

    “死了。”

    沈江浣的嘴张了张,只是说出两个字,他缓缓将背上那具已然模糊到看不清容貌的尸体放在地上,他坐在一旁,双眼麻木混沌,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具尸体。

    忽然,那白发年轻人陡然间剧烈咳嗽起来,随即便见汩汩鲜血自他嘴角淌下,刘五连忙上前查看,却只见他呆呆的抬起头,重复了一遍那句事实:“冯师兄死了……冯师兄死了。”

    刘五的双手颤抖,双拳攥紧,身子发颤的愈发离开了,他与冯丘同一年入门,一齐进入记史阁,两人感情之深难以想象,如今冯丘客死他乡,刘五又怎能不伤心。

    刘五缓缓俯下身子,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身,甚至还不曾合眼,他轻轻伸手合上了冯丘的双眼,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巾,擦拭着冯丘脸上的鲜血。

    渐渐的,那脸上的血被擦拭干净,也渐渐可以分辨出样貌,而在这时,却见冯丘的丹田震动起来,下一刻,一缕缕青烟便开始在空中聚集。

    那丝丝缕缕的青烟在空中汇聚,渐渐成型,沈江浣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刘五望向那青烟,缓缓叹了口气,道:“肉体死后,神魂不灭,藏于丹田,此刻终于是要消散了,身死道消,世上便再也没有冯丘此人了。”

    说着,他紧盯着那青烟,眼眶隐隐泛红,冲着沈江浣道:“好好瞧着吧,在这……你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说罢,刘五再不言语,只是死死盯着那空中漂浮的青烟,仿佛要将一切都印在脑海里一般,沈江浣抬起头,只见那青烟逐渐成型,竟是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腰别经书,一袭青衫的书生模样再度显现,也不知他能不能看见沈江浣,只是冲着两人的方向,微微一笑。

    宛如生人。

    下一刻,青烟消散。

    丹田停止震动。

    随即只见那具尸身逐渐风化,很快便灰飞烟灭,归于天地。

    生于天地,死与天地。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归于平静。

    这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冯丘也仿佛从未来过。

    但是那道青烟的影子都死死的烙印在了两人的心中。

    刘五看向沈江浣,看着他满头白发和嘴角溢出的鲜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可以看出,沈江浣为了取回冯丘的尸身用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只是缓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用尽百年寿元取回他的尸身,实则不过是无用之举……”

    沈江浣看向刘五,少有的露出一丝笑容,道:“冯师兄,要回家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宫

    这一刻,刘五终于绷不住了。

    他看着那消弭无形的青烟,泪如泉涌。

    两人沉默了许久,刘五压抑中心中情绪,抬起头,问道:“既已取回城防图,你如何打算?是回内门修行,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现在的道行在内门还不足以安身立命,等到我晋入元婴期再回吧。”沈江浣看了看远处神霄山的方向,心中激动,苦笑道。

    刘五看了他一眼,看着那年轻人满头苍白发丝,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道:“也罢,你且得尽快进入元婴期,不然这次亏空的寿元太多,如果不及时破境,恐怕命不久矣。”

    说着,刘五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箓,道:“这张符是李师叔托我带给你的,随身带好,倘若再遇见生死之间的险境便祭出此符,切莫拼命了。”

    “谢过刘师兄。”沈江浣接过那张符,符咒上闪烁着淡淡的清光,他的心头一暖,刘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也该回绛阙门了,以后在此,自己小心。”

    “刘师兄一路走好。”

    沈江浣行了一礼,目送刘五消失在小路尽头。

    这时,左贺才敢凑上前来,沈江浣见他上前,不由问道:“左将军有何事?”

    左贺咳嗽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卷金黄色的卷轴递给沈江浣,道:“陛下召见,想要询问你周国之事,顺便嘉奖,你得去一趟京城。”

    “京城?”沈江浣微微一怔,随即只见左贺指了指城门口,只见城门前许多人来来往往,还有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在门前伫立,随即便听得左贺道:“陛下已然派来马车迎接,请沈先生去一趟吧。”

    沈江浣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便朝着那座马车走去。

    那些人看见沈江浣,纷纷上来迎接,沈江浣看了一眼马车,摇了摇头,对着那些公公侍卫道:“马车太慢,我自行前往拜见陛下。”

    话音落下,沈江浣抬手一挥,赤霄剑剑灵瞬间暴涨,化作那赤红色巨兽模样趴在地上,他跨上剑灵脊背,一道红影临空而去,只留下这几人面面相觑。

    那些公公侍卫也无奈,不过倒也乐的轻松,不用指挥马车,将这马车寄存在城内,几人便纷纷朝皇宫而去。

    沈江浣骑着剑灵,只是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京城,西楚京都比起周国还要繁荣少许,他在城外放下剑灵,自顾自向城内走去,城门口侍卫都手捧画像,并无阻拦,一路便到了皇宫前。

    到大殿前时,沈江浣被两人拦住,那两人看了他一眼,应当是没有收到消息,看着这古怪的白发年轻人不禁喝问道:“你是何人?”

    “绛阙门沈江浣,替师兄冯丘前来向陛下复命,望两位通报。”

    说着,沈江浣对两人行了一礼,随即自顾自向大殿内走去,金銮殿金碧辉煌,比起大周皇宫还要奢靡,他走到里面,显得热闹无比,他的心情却丝毫和这些热闹格格不入,他缓缓抬起头,心中却是想起了冯丘。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觐见

    那两个士兵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放沈江浣通行。

    沈江浣一路走在那大殿的金丝织造的毯子上,看着那千阶台阶,一阶阶的走上去,走到殿门之前。

    珠帘半卷,周围侍从无数

    他对着门口宣告的大太监行了一礼,轻声道:“绛阙门沈江浣,前来复命,求见陛下。”

    他的声音不大,毫无波澜。

    那太监闻言连忙还了一礼,随即扯着那公鸭嗓子喊道:“绛阙门沈江浣复命求见!”

    里面应了一声。

    随机只听得另一个太监喊道:“宣绛阙门沈江浣觐见!”

    两个太监掀开门帘,露出大殿内的阵容。

    此时,正是上朝的时间。

    文武列立两侧,各自站立,满朝文武尽在。

    沈江浣一步一步缓缓迈入殿内,抬眼看了一眼,高座在龙椅之上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老人,老人身材佝偻,但坐在上面,却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威严。

    兴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

    沈江浣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他进到殿内,走到龙椅前三丈,不叩不拜,对着那老皇帝只是拱手行了一礼,轻声道:“沈江浣替师兄冯丘前来复命,参见陛下。”

    老皇帝看他并不跪拜,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太往心里去,他知道这些修仙门派之中大多都不拘泥于这些凡俗礼法,笑了笑,道:“平身吧,怎么是你代他复命,冯丘人呢?”

    沈江浣心中已然酝酿了很久,没有犹豫,压抑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冯师兄在周国总务阁,不幸暴露,遭分神期高手穿心而死,现已坐化……”

    话音落下,宫内,鸦雀无声。

    这些文臣武将都纷纷低下头,为其默哀。

    老皇帝的面色中也多了几分悲怆之意,他看向眼前满头白发的沈江浣,声音中威严之意退去些许,轻声问道:“可否为朕讲讲,此次大周之行过程如何?”

    “不敢隐瞒。”沈江浣郑重的点了点头,平静说道:“前些日子,冯师兄与我同出大楚,绕过巫蛊遍地之林,前往陆玉州,陆玉州内,我等遇见大楚安插在周国的棋子张煌,张煌为我二人乔装打扮之后,交予我等地图,便毁去客栈之中一切痕迹,我等便就此进入总务阁,到夜晚行事,总务阁防守严密,我与冯师兄分头潜入,冯师兄为救我暴露身形,与外敌激战数个时辰,由我取走城防图,将撤之时,周国两位分神期高手一齐出手斩杀了冯丘,我先送回了城防图,再回城前取回了冯师兄的尸身,就此前来复命。”

    他一直说的很平静,而那周围的文武乃至于老皇帝都听得格外心惊胆战,老皇帝听完之后,不禁有些可惜,叹了口气道:“这些人都是我大楚的忠臣良将啊,不能叫他们寒心,来人啊,安顿下去,把张煌和冯丘的家眷都安顿好,同时追封两人爵位以祭……”

    “陛下,冯丘上下九族亲属均已不在,他尚未婚配,也无子嗣,不知……”那太监试探的问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入殿登堂

    “这样吗……”老皇帝沉吟许久,叹了口气,看向沈江浣问道:“不知冯丘的遗体可还在,若在,那便厚葬了吧。”

    沈江浣嘴动了动,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冯师兄遗体背回来之后便在城头身死道消,坐化成烟了,并未有遗体留存。”

    说着,沈江浣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那书是冯丘常年别在腰间的,坐化之后,浑身都化作灰飞,只剩下那半本无皮书,他挥了挥那本书,看向那老皇帝道:“这是冯师兄留下的唯一遗物,恳请陛下能将此物供列在忠烈祠堂之中,以告慰冯师兄在天之灵。”

    皇帝微微站起,一旁的太监接过那本书,递到老皇帝手中,老皇帝轻轻翻开书扉,里面写着一行行字,却是他从进入绛阙门以来的历史,被他一笔笔记录在这本书上,这是冯丘的一生。

    在书的最后,他给自己写了一个结局。

    他战死沙场,血染别国。

    和他的结局很像。

    老皇帝深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把书递给一旁的太监道:“就按他说的办。”

    话音落下

    沈江浣重重叩谢。

    但下一刻,他忽然觉着眼前一黑,那许久因为安神药物不曾发作的症状再度发作,他再度陷入昏迷,不省人事,陷入梦境之中。

    “翟先生便在翟府?”年轻人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翟昕,笑着问道。

    翟昕点了点头,报以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秦先生,家父此时正在堂里等候,事实有些交集,您快些去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身形忽地消失不见,自从他入了这般剑道之后,道行一月天长按照他的现在道行,既然可以脱离时间和空间的束缚,一瞬间便到了这家堂内再看向最里面,翟昕正襟危坐,周围放着一卷卷卷轴,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显然已经忙的不得了。

    “翟先生。”年轻人就着前方的老人,行了一礼,翟昕抬起头来,见是沈江浣,满面都是焦急神色,起身道:“秦山主,出大事了!”

    年轻人有些疑惑,但还是连忙问道:“翟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翟昕叹了口气,道:“青山主这几日传来战报,其他世家都被导致秃噜了,魔戒当时我们与他签订的协议他并不遵守,目前几十万人作乱,现在已经杀到南边青阳山了各大世家,此生无数,这些日子妖族也开始进攻,排骨长城那边已经快顶不住了,二十多个世家现在已经有五个以上覆灭。”

    他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他待在原地许久,半小后才回过神来,眼神中却再也没有了那般轻松神色。我姐三十万人都是他亲手镇压下去的每一刻无一不都是当年江湖上的小主,十九年来的江湖,攒了三十万人,这里没有一个人道行低微,人人放在这里都可以搅动一番风韵,他很清楚这三十万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横扫天下任何一处。

    他愣了许久,沉吟片刻,当即吩咐道:“这样您先去白骨仓旁边堆着将里面的妖族脱。,我现在这就去青羊山那边镇压魔族叛乱,只要把这些魔族镇压下去了,再全力对抗妖族也不算迟。”

    话音落下,不等他说些什么,年轻人的声音变一身毛毛的色笔去,仿佛这么多年来他的性子不但没有从其造变得稳重,反而从文中变成了急躁,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他返璞归真的不只是他的剑道,还有她的心里以及他的习惯等等,他现在倒是真的又很像当年十几岁初出茅庐的时候的样子。

    鬼门关前此时聚集了无数的魔族,这些魔族,四处乱窜,他们大批大批地涌向那座青洋山,那时候经历过亲属大战属实,在秦州战争身经百战的青阳山前青阳山前无数衣着破烂,要么狼狈的魔族人士聚集在那里,他们身上都沾上了数不胜数的默契,到行知彼刚下魔界的时候高了不少,具体在那里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边的情梦秦末,沈江浣瞧着他们,他们也似乎看见了秦某,一世间杀意和怒火燃烧不止,他们仿佛想将沈江浣。生吞活泼一般为首的是个身材清瘦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杏黄色道袍,这是当年龙虎山作乱的一个小道士,那道士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导航也已然近乎是人仙境界,他探手抓过一字杏黄旗,高声叫道:“秦子羲,昔日恩怨,今朝来还,今日我非要将你碎尸万段!”

    人声鼎沸,民怨沸腾,这些人当年无一不是有些出血的,但都被沈江浣一手镇压在这里,此时正值着明月沸腾之际,他们聚集在了一处心中,满满的全是对沈江浣的缘分,我且几十年的生活实在是苦不堪言,他们在这边都是些有江湖地位之人,生活里自然也差不了,站在魔界别人是那的,什么也不是的渣仔真是受尽凌辱,而这些一切的怒火都被他们归功于沈江浣一人儿,此刻得以出了魔界,又怎么放得过他。

    白雪皑皑的清扬身上一吸,黑色长衫飘舞那已然早都不配见的年轻人,缓缓坐在山口,左手拿着酒,葫芦神情慵懒的靠在山石上,他望着下面的三十万人,眼神中浓浓的不屑,他抓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笑道:“张子林,十九年前被我镇压下去莫不成,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当年我是如何鞭打你的吗?”

    那穿着杏黄长袍的道士满脸怨恨,他依稀记得当年沈江浣庆祝,它是使用那军中刑法所用的铁链,抽了他整整一百遍,才将他下发的魔戒复兴,历历在目,他又怎能忘怀他咬了咬牙伸手举起信黄旗,喝道:“沈江浣老贼,你妄压我等,罪恶滔天,下来与我一战!”

    话音落下,我坐在青羊身上的人影忽然不见了,只是瞬息间只见无量金光从地底下升起,仿佛遇到浪潮一般,在那金光之中谁能得到黑影,他已经返璞归真的瞳目之中充满了血气杀意,同时在这。金光之中,还依稀可以见到一柄剑产品,竟然没有实质指他意识所成仿佛有无量神通,这一剑也名曰无量。

    无量二字,便是无穷无尽之意,而那浩浩荡荡的剑气确实好像没有编辑,一般横无涯际,仿佛家人,整个桐木之中都充满的是无穷的金光着,无尽无穷的金光化作长河,如同一条金龙一般盘踞在沈江浣身旁,他泪在中央如同泰山,一般我也不懂,朝着下方怒声呵道:“诛邪退散!”

    金刚怒目,也可能,他这一吼便知如同金刚下界一般,还没你妹,仿佛要和腿一起写醉那魔气的,仿佛要被这怒吼声震退,震散仿佛要消失一般,他站在中央,便要降魔。

    一套出入打点铜柱的巨大金光,柱子出现在天空中,这一方巨柱仿佛要压塌一切粉碎世间万物一般自上而下仿佛没有边际,他缓缓的压下大地,走在不住的颤抖那小道是,有些慌乱的捂住眼睛,摊手而已,再度抓住杏黄色大旗,轻轻摇摆。

    龙虎山上历来都有请神之术请的法子自然神的布阵以猛为福禄,不过正义门为俘虏演示了我多年,他现在是染的无一,只是其中一门书法直接一道到鬼神之影现形天兵天将卡云而来,仿佛要将沈江浣绞杀在此一般。

    那排山倒海的金光之中,人影缓缓抬开双手,血红的眸子带着无尽的杀意横扫一片,他喝了口酒,清澈的酒浆划过他的脖颈,沾湿了胸前,他伸手向下一指,喝道:“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将来人

    霎时间,沈江浣惊醒过来。

    他的额头冷汗淋淋。

    鬼门关前可怖场景,何其惊悚。

    而睁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装设陈列雍容的屋舍之内,身上盖着锦绣织成的棉被,正是在皇宫之中。

    他挣扎着坐起,头脑发昏,而这时卧榻之侧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您醒了?”

    沈江浣转头过去,却见是一个侍女正盯着他,那侍女见沈江浣转头,连忙施了个万福,随即笑着问道:“您感觉怎么样?”

    沈江浣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道:“并无大碍,不过……这里是哪?”

    那侍女笑了笑道:“这里是皇宫内宅,陛下下令把您送到这里来的,刚给您安排了太医院的太医诊断,您这是离魂之症,给您配了些药效极好的安神凝气的丹药,都装在这里了。”

    说罢,侍女指了指桌边,正摆放着一个黄澄澄的葫芦,正是一葫芦由专人炼成的安神丹,那侍女取出一颗递给沈江浣服下,随即便告退下去.

    沈江浣服过药,随即起身走出房门,只觉着自己这忽然就犯的毛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思来想去,只是进宫辞别那老皇帝,随即便一路赶往神霄山。

    绛阙门内,有着整个大楚道行最高的人,如若自己这毛病在绛阙门都不能根治,那整个大楚估计也无人能医了。

    花费了几日时间,一路沿着大道赶到绛阙门时,已然是深夜了,取出内门弟子腰牌悬挂腰间,通过门禁,一路便走向内门。

    登上神霄山,来到神霄殿前。

    此时正值夜晚,李魑魉的屋舍便建在神霄殿一侧。

    沈江浣迈步走入这里,这座庭院不大不小,周围绿树成荫,小桥流水,环境清幽。

    他刚刚向前走出两步,却听得林中草屋传来一声轻斥。

    “谁?”

    这一声出口,同时,便听得周围水潭之中陡然沸腾,随即只见百剑悬空,在沈江浣周身悬挂。

    “李师叔,是我。”

    他叫了一句,下一刻,那百剑瞬息间便跌落潭中。

    房门骤然大开。

    李魑魉坐在房内,抬脚走出屋舍。

    李魑魉看见沈江浣回来,心下一惊,又是一喜,不禁问道:“你不是下山历练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沈江浣怔了怔,微微苦笑,走上前来,便将这些日子发生之事一一说给李魑魉,李魑魉神色一直如常,只有听到冯丘去世和沈江浣的怪病时才摇了摇头,不禁道:“你这症状持续多久了?”

    沈江浣想了一阵,道:“从出发之日便有了,到现在估计得有十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李魑魉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忽然道:“当年你师父曾预言,日后,天道崩塌,冥路显现,似乎便是你幻境中这般场景,但你可知你师父还有一个预言?”

    “不知。”沈江浣微微一惊,问道:“什么预言?”

    李魑魉叹了口气,道:“预言中说,有人自将来来,梦将来事,为当世人,待的梦中将来事毕,必……身死道消。”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道

    沈江浣身子一震,喃喃重复一遍:“身死……道消?”

    李魑魉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然梦见冥路开启之后的景象,便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梦尽之后身死道消,但你若能活下来,便会活成梦里的样子,但是……谁也不知道结局。”

    “……如何活?”

    月光下,那一袭白衣的年轻人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沉默了许久,只是问出了这一句。

    “这便看你的造化了。”李魑魉沉沉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缓声道:“这种情况到日后会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一天,药物也无法压制的时候,便只能靠你自己来压制。”

    说着,李魑魉站起身,咳嗽了一声道:“你且听好,我接下来便传你一门精心凝气的法子,这法门基础,但得靠你日夜修行,等到你什么时候将这门毫无用处的法门练到顶尖,那症状也会自然而然解除。”

    “顶尖?是指分神期吗?”沈江浣问道。

    李魑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所谓分神高手,不过是大楚之中的井底之蛙罢了,实话说在天下真的不算什么,在那与妖族接壤的长城之后,哪怕是守城的兵卒都有分神道行,我所谓的顶尖,乃是十境之上。”

    “十境……”沈江浣倒吸一口凉气,分神不过仅仅是修道中的第六境,而这想要扼制这病症居然要十境的道行,他想都不敢想,李魑魉看出他的神情,不由得笑着打趣道:“别想有多难,你且想想梦中自己,到了那时候,你自己的道行恐怕已经可以抬手扼杀十境高手了吧?”

    沈江浣回想起来,在梦境之中自己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道行,但自己好像已经到了一种随心所欲的境界,仿佛开山劈石,破天裂地只不过是抬手之间,那种境界让他向往。

    李魑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天边的明月,轻笑道:“不必羡慕,这梦境本就是预示着未来,倘若你能活下来,这些力量都是命中注定的。”

    说着,李魑魉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凝重,他看向沈江浣,认真的说道:“现在的你,不单单只是绛阙门复兴的希望,你要知道,你是整个人族的希望,如果你死了,未来,为你陪葬的是整个人间。”

    “冥路显现,你便是预言中唯一的变数。”

    “你生,天下生。”

    “你死,天下葬。”

    李魑魉头一回这么认真。

    在这片荒僻的西北,在这渺小的大楚,在这更渺小的两个人身前。

    谈论着未来整个人族的命运。

    似乎天下没有人会想到,整个人族的命运,会寄托在大楚这样一个小国中的一个小修士身上。

    甚至于李魑魉都想不明白。

    随即,余光中。

    老人开始念诵那篇经文。

    这篇随处可见的寻常养神法门,在这一刻决定了整个天下。

    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口中默诵。

    经文毕。

    月色下,他刚回神霄山,便再下神霄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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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说书人介绍:
当这片最恐怖的黑暗笼罩时这片世界时,这世界又该当如何。

天道崩塌,冥路显现。

诸邪作乱,妖魔成群。

除妖辟邪者,人也,作乱屠杀者,亦人也。

西海之畔,有剑仙青衫仗剑,剑气纵横,妖祟俯首。

东山之前,有书生白衣持卷,言出法随,邪魅遁形。

荒原之上,有蛮人赤膊撑天,拳似山岳,撼天动地。

阴林之中,有巫蛊草木祸人,阴毒险辣,控灵驱魔。

中原大地,大楚兴亡,在这座贫瘠的土地上,有个说书人出关,轻摇折扇,便叫樯橹灰飞烟灭。

他说的书,由鲜血谱就,他的故事,借尸骨诉说。

当那座魔窟之上,一切寂灭,长灯熄就。

这段书,终于说到了尽头……大楚说书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楚说书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楚说书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