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抢个人头
眨眼之间，迪贝拉已经被丢到了空中。
冰柱的冲击如同一记重锤，如果被击中的是巅峰状态的迪贝拉的话，那么这种袭击早晨的问题他只要多喘几口气、把气喘匀了之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但对于目前这种状态的迪贝拉来说，他已经有些七荤八素了。
而对于莫绯来说，跟这人战斗了一会之后，他已经有所收获，再继续跟那种疯狂状态下的人战斗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变更了战斗方式。
相比于接近战，莫绯还是对远距离作战更有心得。
接下来就见莫绯单手持剑，然后对着正处于半空中的迪贝拉挥出了一剑。
一道尖锐的剑气飞斩而去，但这道剑气并不是直冲敌人而去的，斩击挥出之后，它就开始“飘”——斩击的轨迹如同打水漂的石片一样，居然划出了一道波形轨迹。
这等“反复横跳”的飞斩，一般人还真没有见过，因为难以判断其来到身侧时的轨迹，因此也变得难以躲避了起来。
不按套路出牌啊！
迪贝拉紧紧地盯着那道斩击，他在半空之中的活动能力十分有限，但就当他千钧一发之间就要躲闪过这一道剑气的时候，剑气却急速变向，以逮虾户的大回转姿态切中了这人的腰腹部位。
血花在半空之中乍现了出来。
迪贝拉自然会以霸气进行抵挡，因此这次命中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不致命，斩击造成的伤口也不深切，然而失血却足以让他进一步失去活动能力。
因为身体状态很差，且精神处于亢奋状态，所以迪贝拉的“瞬时爆发伤害”可能高过正常情况下的他，但是他极度缺乏“持续输出能力”……也就是说，这场战争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莫绯拖也能把对方拖死。
把目标放在了莫绯身上，只能说迪贝拉的判断最开始就是错的。话又说回来，当一个不断隐藏的逃犯再也不能隐藏下去，只能选择现身发动主动攻击的时候，不管他遇到的是谁，都意味着他将会迎来一个糟糕的结局。
而还没等到迪贝拉确认自己的伤势，他又感觉自己的肩头猛然一痛，再侧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肩已经被一柄长剑洞穿了……
莫绯真可谓剑术无双，其中犹善……飞剑之术。
好吧，连武器都扔出去了，莫绯此时的攻击就是为了给对方放血……你不是凶吗？又冷又饿还大出血，你怎么凶下去？
只能说莫绯已经赢了，接下来只要慢慢收尾就可以了。
不过就在这场战斗刚刚开始没多久，LV5的监视电话虫就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到了此时此刻，也足够推进城方面做出反应了。
迪贝拉一边飙血一边从半空之中跌落下来，而就在莫绯准备往那边走的时候，电梯口的大门再次打开，随后一队狱卒就冲了出来。
此外还有两只狱卒兽，带队的则是一位狱卒长——推进城有名的抖S，狱卒长萨蒂。
迪贝拉既然主动现身，不再东躲西藏，那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东躲西藏了。
莫绯向前迈出的脚步是生生止住，来了个抢人头的，那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就与他无关了……狱卒长萨蒂对着莫绯这边点了点头，然后直奔逃犯而去了。
莫绯同样点头致意，见到来到这里的人既不是监狱长、副监狱长与看守长的推进城三巨头，也不是他跟他有过焦急的狱卒长萨鲁戴斯，而是跟他从未接触过的萨蒂……莫绯也就没有理由不明白推进城针对此事的态度了。
他收敛眼眸，转身回去，来到了老囚徒的囚室旁边，再接着他向着身后象征性的招了招手，而后就见刺入敌人体内的长剑猛然拔出，笔直的飞回了他的手中……毫无疑问，先不说威力和实用性究竟如何，这一手“飞剑”当真是显得潇洒。
莫绯抬眼看了一眼这把剑，因为他在使用的时候异常粗暴，从不爱惜刃具，因此这时候这把剑此时稍稍有些变形，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将长剑一甩，抹除了剑身上沾染的血迹之后，他就将其重新送入了鞘中……高科技嘛，记忆金属也用不着管它变不变型，反正下一次出鞘的时候又是一把好剑。
过了一会之后，那边终于安稳了下来。扰动LV5很长时间的迪贝拉终于被重新抓获了。
莫绯靠坐在囚室旁边，眼见着这群狱卒将锁起来的迪贝拉推搡着往电梯那边走，接下来似乎他们不打算将这个逃犯关在LV5了……逃犯先生一路低着头，也没有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莫绯露出个愤恨的眼神。
等这群人离开了LV5之后，莫绯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仍然斜立着的冰柱，似乎刚刚的战斗似乎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他不再去管这件事情，接着转过身来继续跟老囚徒讨论起剑术的问题来……所以莫绯果然是一个大度的人？
逃犯的事情就此过去，过了几天之后，莫绯得到了推进城的内部嘉奖，表扬了他帮助推进城抓住了罪犯的行为。
这件事结束之后，推进城终于安静了下来，开始按照日常的轨迹有条不紊又无比枯燥的继续了下去。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一个月，期间莫绯没有搞什么幺蛾子，如果要问他有什么收获的话，一是“生命归还”确实进步了不少，二是他初步学会了老囚徒的二百八十一路剑术套路。
等完成了整个疗程的学习之后，莫绯终于对着老囚徒谈及到了更为正式且隐秘的话题，“囚徒先生，你教我剑术，应该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临近死亡，所以要找一个衣钵传人吧？当然了，如果你承认这种理由的话，我也没什么不接受的。”
对方从一开始就说了，莫绯并不是什么剑术奇才，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世外高人发现骨骼惊奇的学徒的桥段。
“苛苛苛，我教你的东西的作用，到了现在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吧……我的剑法是有价值的。”老囚徒说道。
莫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并不否认，“有价值，但价值的大小我此时并不好判断。我是被临时调配来到推进城的，前后任期也就只有三个月。”
他对着老囚徒进行了某种提醒。
“越早离开越好。”
在于老囚徒的接触过程之中，双方谈的只是剑术方面的问题，就算莫绯之前曾经非常明显的表露过自己是一个特殊能力者的事情，老囚徒似乎也并不在意……因为这并不会影响到双方之间的“交易”。
“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杀死一个人。放心，对方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海贼，而且绝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似乎是害怕莫绯不答应这件事，老囚徒继续加码，“只要能完成这件事，那你还会获得相应的报酬……”
随着老囚徒继续平铺直叙下去，莫绯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挑了挑。
第一百五十章 吃亏是福
随着老囚徒将他能够给予的报酬说明完了之后，莫绯确实有些兴趣了。
“难道不会过保质期吗？”于是他开口问道，这也意味着他确实上钩了。
“苛苛，没听说过那东西会有什么保质期，不过我也不确定。”老囚徒说道。
莫绯开始思考对方说的事情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坑他一个陌生人也坑不到啊……于是他开始思考对方说的罪大恶极且绝对没有反抗能力的敌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一个海贼罪大恶极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实力非常强，所以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反抗能力？
“如果是囚徒先生的仇人的话，那对方现在的年龄也应该跟你相差仿佛吧，或者在你在监狱里被关了这么长时间之后，那人已经死了呢。”莫绯试着问道。
老囚徒的身影往囚室了的最里面缩了缩，将整张脸都遮掩了起来，“那个人并不是我的敌人，而且……放心好了，他肯定没有死。”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老囚徒不再说话，似乎该介绍的情况他已经介绍完了，甚至不在意“交易”能不能达成，也不想要从莫绯身上得到一个承诺。
见到了对方的这种态度之后，莫绯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至于要不要帮对方这个忙，如果有机会的话，莫绯倒是不介意顺手帮个忙……
前提是“目标”真的是海贼的话。
推进城平静了下来。
而自此之后，莫绯也就不再往老囚徒这边凑了，他好像终于老实了下来，算是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一直待在地上一层处理囚犯交接事物，不再往推进城里面跑。
就在这样的日常琐事之中，几个月的时间几乎转瞬即逝，而就在身为副手的艾里维尔中尉悄悄将一份工作汇报……也就是“艾林德尔·莫绯准将观察日记”……之后，有稍稍过了一段时间，莫绯接到了离开推进城的调令。
简单来说，他在实习期间的工作态度没什么大问题，额，小问题倒是不断，且展示出了一种非常明显的黄猿式工作态度，但最关键的一点得到了证实——莫绯没有搞什么背离海军的小动作。
这样的话让莫绯来推进城实习的目的就达成了，毫无疑问他是元帅萨卡斯基的“嫡系”。
这中间的弯弯绕和破事，莫绯并不在意，归根到底的理由在于他就是来海军本部上班的，并没有把所谓的正义与使命放在心上……工作不认真，不认同企业文化，也就别关上面的领导的小动作了。
一周之后，莫绯就可以离开推进城了，然后就在这时候他的心态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一来是为了证明他在推进城蹲了三个月的意义，按部就班就是故步自封，一点文治武功都没有，那就是说他是个废物么？实习成绩不及格啊。
二来……他想给推进城找点事干，还是热闹一点好。好吧，他其实对之前推进城对于那个逃犯的处理方式不怎么满意。有些小小的功劳莫绯并不在意，但事情后续处理过程之中的小小不公平让他有些不舒服。
莫绯心里不痛快，那他自然也就不喜欢看着其他人格外痛快。小功劳他不在乎，也能盖得住，所以他决定将对方盖不住的事情掀开。
就在莫绯离开推进城的前三天，推进城的LV5。
这段时间以来，推进城已经考虑着恢复不同楼层之间的其他连通方式了，比如之前的楼梯……在以迪贝拉为标志的一些重要逃犯被重新抓获之后，尽管可能还有部分逃犯隐藏在推进城之中，但比较起来的话那得算是疥癣之疾了，危险性不是没有，但已经比较小了，因此不能因噎废食。
当然了，这是推进城上层的判断，至于实际情况是不是这样，其实不好说……指不定还有在逃的过亿海贼没有被发现呢。
莫绯靠在电梯门口，而过了一会之后，电梯重新打开之后，一个身高五米、脑袋上带着双角装饰、背上背着俩假翅膀的巨汉从中走了出来。
“麦哲伦副监狱长。”
看到了对方之后，莫绯站直了身体，然后打了个招呼。今天是他在这里主动约见麦哲伦的。
“艾林德尔准将，听说你准备离开推进城了？”
麦哲伦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莫绯会找上自己，跟莫绯不同，他这个副监狱长每天可是忙的脚不沾地的……一方面是在办公室里忙，一方面是在厕所里忙。
因此麦哲伦副监狱长就在言辞之间表达了隐晦的态度……你这不是马上就要走了么，找我还有什么事？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些事情不得不告诉副监狱长先生。”
莫绯笑了笑，然后示意麦哲伦跟着自己走。一边走他一边进行着介绍，“麦哲伦副监狱长，你应该知道之前一段时间……也就是抓捕逃犯迪贝拉的时候……我一直待在LV5这边，然后就在这个期间，我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发现。”
说到迪贝拉的时候，莫绯特意瞟了对方一眼，然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瞟到……这人未免太高了点。
“所以呢？所以你发现了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麦哲伦还不怎么在意，因为他不觉得莫绯能有什么重大发现……在LV5待个几星期就能有所发现？那他这个在推进城待了几十年的人怎么说？还能注意不到。
这人极有可能是大惊小怪。
莫绯从对方的语气之中了解到了他的态度，嗯，人之常情嘛，就算是莫绯也不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插手自己的职权范围，甚至在对方插手的时候自己还不得不虚与委蛇。
但理解是理解，行动是行动，莫绯今天就是为了找事来的。
于是他全然不在意麦哲伦的态度，用一种有些焦急的语气说道，“麦哲伦副监狱长，我发现了‘魔鬼’。”
他就在这明着说，我是几个月之前发现的这件事情，但是决定在离开之前才揭开这个盖子，为的就是给你们留下一个烂摊子，而你们推进城，乃至世界政府还不得不褒奖我的行动。
“魔鬼？这是什么笑话。”麦哲伦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莫绯猛然收敛了笑意，“不是什么笑话，而是‘魔鬼的邀请’的那个魔鬼。”
身为麦哲伦的副监狱长以及曾经的监狱长，麦哲伦不可能不知道“魔鬼的邀请”是什么意思。
嗯，可以说艾林德尔准将是个不甘平庸，他是个走到哪里功劳就要立在哪里的优秀军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全城警备
“你是指推进城的囚犯消失事件？”莫绯的话让麦哲伦立刻重视了起来，作为一个在推进城上了几十年班的人，他没有理由不知道“魔鬼的邀请”是怎么回事。
那并不是“囚犯消失事件”，而是“囚犯神秘消失事件”，在一座封闭的监狱城市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这事情陆陆续续发生了十年以上……要是搁在别的故事里的话，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灵异桥段。
推进城方面并不是没有针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只不过所有调查都没什么结论，由此产生的猜测倒是有一堆，比如消失的犯人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消化了之类的。
监狱里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都不足为奇，推进城不再追查这件事情的理由可能有两个，其一是确实没有线索继续追查下去，其二则是就算追查到什么结果也不见得是好事。
“就是这件事情。”
莫绯则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于是麦哲伦的视线变得充满了不信任，在他看来莫绯这种仅仅在推进城呆了这么短暂时间的人是没有理由查得到这种事情的。
“所以你在约我来到LV5吗，但是那种消失事件并不在只发生在这一层，事实上推进城每个楼层之中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离奇消失的东西也不只是囚犯，也会有其他的东西突然消失，比如食物、报纸、垃圾或者是其他的器具。”
麦哲伦似乎是在举例反驳莫绯，但这话在莫绯听来并不是反驳，而是论证。
“人也消失了，生活必需品也消失了，两相验证，不是更值得怀疑吗？”莫绯说道。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又到底发现了些什么？”
麦哲伦停下了脚步，莫绯这种绕来绕去但就是不切入核心的说话方式让他有些不满。
走在前面的莫绯也跟着停下脚步，走了一会之后，他现在所站着的位置已经算是挺靠近LV5的中心区域了……莫绯没那么出色的见闻色霸气，他不能精准的确定LV5.5所在的位置，他能确定的是自己脚下的是冰层，冰层下面是地面，地面下面是一大堆老鼠洞。
不过知道自己脚下肯定会有窟窿，也就足够了。
“麦哲伦副监狱长，我这就将自己看到的东西给展示出来，请注意看。”
没等莫绯话音落下，麦哲伦已经转过身去，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近在转瞬之间，后面一大块冰面连带着地层就被抬升了起来。
是规规矩矩的立方体，一看就能让人知道地面抬升是人为因素而不是地质灾害。
“可惜。”
莫绯上前走了几步，他站在断裂处往下一看，发现下面只是光秃秃的底层，于是这样说道。
看到这种情形之后，麦哲伦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就陷入了暴怒状态……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莫绯是来摧毁推进城的，这种意图尽管危险，但更可怕的是莫绯还真有这种能力……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麦哲伦拧转腰身、挥动手臂，硕大的手中就对着莫绯伸了过来，似乎想把后者一把攥住。
好吧，麦哲伦有点激动，不过也并不能说他的做法是错误的，谁让莫绯省略的解释说明的部分，直接就开始动手了呢。
莫绯则是微蹲身体，躲过了这一下攻击，但他也没有着急开口进行说明。
一抓不成，麦哲伦的手掌停在了莫绯的头顶，紧接着他曲掌成拳，然后猛然砸下。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莫绯的头顶，但他却不以为意——迈着路的威胁性来源于他的能力，而不是他的体术。
剃！
轰！
抢在麦哲伦的拳头砸落之前，莫绯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他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然后向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与此同时，他随意的挥了挥手，将浮起来的地面重新放回了坑里……至于会不会造成什么额外的隐患，以及会不会凿穿LV5或者撼动整个推进城的基盘，抱歉，那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从他的这种想法看来，麦哲伦二话不说就要把他拿下的做法简直再正确不过了。
大家都得庆幸一件事情，那就是LV5的地基、LV6的“天花板”格外的厚实。
还未等到这一大块地面稳稳落地，第二块地面紧跟着飘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大团半透明的紫色粘稠物资也开始在麦哲伦的身后浮现、接着汇集起来，化作某种形状：
毒毒果实·毒龙。
这等于一开始就放大招了。
莫绯拔剑出鞘，等到两条毒龙迫近过来的时候，他即刻挥出两道剑气，瞬间将这两条胶状物斩成了数截。
一团团毒液滴落到了下面的冰面上，发出呲呲的腐蚀声音。
实话实说，尽管麦哲伦的能力非常的棘手，但是对于莫绯而言，他其实并不多么害怕这种“炮台原地输出”式的对手……额，当然了，麦哲伦也并不是他的对手。
麦哲伦是公务员，莫绯是军人，他们分工不同，但一起为世界政府工作。
第二块地面被掀开，但下面仍然什么都没有，堪称遗憾……莫绯再次将其放了回去。
更多条的毒龙在麦哲伦的身后汇集，与此同时，他开始吸气，将肚子鼓的浑圆，然后……开始吐。
毒毒果实·毒河豚。
一个个紫色的毒球如同炮弹一样砸向了半空中的莫绯。
莫绯左右闪避，有时横剑向前，用剑面将毒球轻轻一托，然后它就垂直飞向了天空。
他向着更远处飞去，这是为了躲避麦哲伦的攻击，因为双方并没有战斗的必要性，可谁让麦哲伦太激动了呢……尽管站在第三方视角上来看，眼下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是麦哲伦太激动的错，但莫绯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总之莫绯得防着点麦哲伦会变得更激动，更得小心对方将“毒之巨兵”那样的招式使出来。
于是第三块地面浮了起来。
翻地接连翻了三次之后，就算莫绯运气再差也该有成果了……本来Lv5.5就很有规模。他眼睛很尖，立刻就看到了下面的四四方方的“窟窿”。
以及窟窿之中四散逃开的人群。
找到了！
莫绯一掀麦哲伦脚下的地面，使之形成了一个大倾角，于是站立不稳的麦哲伦直接就滑进了那个“窟窿”之中……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也发现了地面下的异常，因此没有进行反抗的缘故。
“窟窿”……不，应该说这里居然是一个“酒吧”，LV5与LV6之间居然藏着一个酒吧。
麦哲伦都有些楞了，这里难道不是推进城吗？
“奥↘↗”
一声格外特殊的惊呼声引起了麦哲伦的注意力，然后他转过脖子看向了“酒吧”前面的“舞台”。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装束怪异，活像个“人妖”的家伙……好吧，他一瞬间的想法有问题，对方不是像个人妖，而是就是个人妖。
且藏在这地面之下的，基本上都是人妖。
“本萨姆！”
麦哲伦瞬间就叫出了这家伙的名字，对方那张脸他永远都不可能忘的掉——模仿果实能力者，导致以蒙奇·D·路飞、克洛克达尔、甚平以及巴基最终越狱成功的罪魁祸首，本萨姆。
那个俗称“Mr.2”冯·克雷的家伙。
看看，这是不是“分工不同”？莫绯负责揭开推进城阴暗中的盖子，麦哲伦负责处理阴暗中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功劳甚大
LV5.5由一个个比较宽阔的地窖和将地窖连结在一起的坑道组成，主体位于LV5与LV6之间，但整个“工程规模”实则遍及整个推进城……里面连在一起的“老鼠窝”不在少数，而外面的“老鼠洞”只会更多。
藏匿期间的脱逃囚犯，数以千百计，LV5.5的形成以及最早藏在其中的逃犯，至少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
这种事情，某种意义上比前一段时间推进城的陷落性质更为严重。推进城的陷落那是突发的意外情况，主要责任在于世界政府和海军对于“七武海”的错误信任，使得两位“七武海”进入了推进城。
但这次却不一样，LV5.5暴露的是推进城长期以来的管理缺陷……非常致命的管理缺陷。
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造成的问题，贯穿了麦哲伦监狱长的任期，这么大的问题他发现不了，反而被仅仅来到推进城两三个月的海军将校给发现了，这固然可以说莫绯非常幸运，但却不能反驳推进城自身存在的问题。
麦哲伦无法发现LV5.5，最有可能的理由有三，其一失职，其二包庇，其三……无能。
对于居于领导层的世界政府来说，身为部下的麦哲伦的失误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上这确实是他这个监狱长的问题，大监狱之中“失踪”了那么多的囚犯，不是麦哲伦的责任，难道会是莫绯的责任吗？
麦哲伦摊上大事了。
推进城刚刚稳下来没几天时间，各种混乱又是甚嚣尘上。
而且事情并不是被发现了就能被处理好了，LV5.5的囚犯看到了麦哲伦之后，直接撒腿就跑，往耗子洞里各种钻，这种情况下麦哲伦怎么抓？老鹰抓小鸡？
LV5.5的囚犯可并不是只在极寒地狱活动，他们是沿着推进城的外壁在各个楼层之间到处乱窜的，现在整个推进城已经乱成一团了。
LV5.5于推进城，就像是蚁穴之于堤坝，现在甚至要讨论这座大监狱往后还能不能继续使用下去的问题了。
但这些事情与莫绯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推进城方面还得感激他呢……要不是他，鬼知道什么时候这件事会突然爆发出来，在有大量囚徒能够自由活动的前提之下，狱卒们搞不好睡着睡着就被人抹脖子了。
莫绯有大功，而且对他来说这是非常合理的立功方式……捅出篓子、抽身就走、收获功绩与名望，这种唾手可得却又绝不会让自己深陷其中的功劳，凭什么不拿到手中？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这八个字写出来可是再简单不过了。
即便没有赤犬许诺给莫绯的准将到少将的升格，莫绯自己也有办法升上去。
所以在推进城里吵吵嚷嚷的时候，莫绯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甩手走人了……“驻推办”倒是没有受到推进城内部的影响，反正乱也乱不到他们身上，他们还能反过来看热闹。
不，不只是看热闹，他们甚至得到了“带薪休假”的待遇——鉴于推进城此时的乱局，海军暂时不会往这边输送囚犯。
此时此刻，艾里维尔中尉正在给莫绯送行……其实也没什么可送的，因为注定相处不久且莫绯确实只在这里待了短短数月，再加上他行事的风格比较浅薄懒散，所以所谓的送行也就只是礼节性的送行而已，不能指望“驻推办”这边能有什么留恋之情。
与此相对应的，莫绯本身也并不流连，在这种监狱里他早就有点憋不住了。
推进城方面，这时候来送行的则是只有看守长多米诺一个人，这与推进城方面是否失礼无关……在这种时候，能抽出一个人来给莫绯送行已经很不错了。
看守长女士以往是一个非常注重仪表的人，但是她现在则是头上有点“炸毛”，且双眼的黑眼圈怎么都掩盖不住。
看着这人精神萎靡，莫绯笑了笑，然后说道，“推进城还在到处抓人吗？想来事情一时半会是处理不好了，多米诺看守长其实不用在我这边浪费时间……”
多米诺摇了摇头，“还是一团乱麻，不只是要把人抓回来，更重要的是探明整个推进城的坑道情况、入口位置，以及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说着说着她就住了嘴，她也知道自己有点说多了，这种事情告诉莫绯有什么意义？无非只是抱怨而已。
“总之非常感谢艾林德尔准将这段时间以来对于推进城的帮助，尤其是发现了隐雪区域的存在这件事，真是……帮大忙了。”
最后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牙碜……多米诺不能指责莫绯在添乱，问题本来就存在，指责将其揭露出来的人那不就是自欺欺人么，但由此来称赞莫绯、向他表达谢意，又觉得有些亏心。
现在的推进城简直就是前所未有之“大乱局”，莫绯自然不是始作俑者，但他确实是那个掀开盖子的人。
“只是侥幸而已，不过……我离开推进城，似乎对大家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哈哈。”
莫绯看着逐渐打开的推进城外门，笑着这样说道，外界的光亮透过门缝照射了进来，然后骤然放大，这让莫绯觉得有些刺眼，甚至不由自主的伸手挡了挡眼睛。
听着莫绯拿自己开玩笑，理论上这时候多米诺应该客套一下的，但是她张了张嘴，却半点好话都说不出口……没办法，这几天她不但身累，心更累。
莫绯捅娄子先不说，关键在于他捅完篓子之后直接就溜了，这事怎么想怎么都有点不地道。
等外面开启了一半之后，莫绯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踏步而出，此时外面早已经有一艘军舰先一步等待在那里了。
先要返回G1一次，进行“实习”的中期汇报，然后调动到某座海军基地完成另一半的实习。
推进城积累下的功劳，大概暂时会记录下来，等实习结束之后一起汇算，所以这不值得在意。
此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跟老囚徒的约定。对方给出的“报酬”，还挺让人在意的，只不过就是不知道短期内有没有能灵活移动的可能性……
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莫绯迈步走向了外面的军舰。
随后他在船舷边停下，继而转过身来对着跟着后面的看守长以及“驻推办”的海兵们说道，“诸位，再见了。”
嗯，这货终于走了……
可喜可贺。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谁来证明
恍如隔世。
这么说或许有点夸张，但莫绯确实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太阳、吹拂过海风了。
此时莫绯搭乘的军舰已经离开了无风带，进入了三座正义之门围成的世界政府专用海流之中，以一种比较夸张的速度航向了G1海军基地。
这一条军舰是专门来迎接莫绯的，只能说准将的面子还是比较大的，只不过这种“公船私用”的情况微妙太浪费资源了。
好吧，正常情况下“驻推办”的海兵或者军官离任的时候，顺便搭乘向推进城输送囚犯的军舰离开就可以了，但问题是现在暂时没有来输送囚犯的军舰了，所以……只能为这货专门派遣一艘船过来。
“可惜……”
然而莫绯居然尤不满足，因为他现在搭乘的这条船并不是射水鱼号。
好吧，不是射水鱼号也可以，更关键的是这条船上的人并不是射水鱼号上的人。
“准将，要去船舱里休息一下吗？”
莫绯在船头站了一会之后，这条船上的上尉舰长来到了他的身后说道。
“没关系，我在这站一会就好了……好长时间没出来放风，总感觉伟大航路的海风让人感觉格外的亲切。”莫绯则头也不回的说道。
“……”
伟大航路的风让人觉得亲切？这话怎么让人觉得那么别扭呢……伟大航路哪有风，有的只是风暴。
莫绯回过头去，发现那个打完了招呼的舰长先生仍然现在那里没有离开。
“那个……”
注意到了莫绯的视线之后，这个个子不高、年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有为海军军官突然老脸一红，表情也变得扭扭捏捏了起来。
“我懂了。”
莫绯突然觉得有些生无可恋了起来，然后就见他有些懒散的摆了摆手，再接着随着轻微的振动声，脚下的这条船就那么简简单单的飞了起来。
一瞬之间，整天船上都充满了惊呼声……当然了，他们并不是在恐惧，而是在欢呼。
飞船啊，是不是很刺激？
莫绯觉得这群人拿自己当耍杂技的了，跟个猴一样……金狮子果然死不瞑目。
不过这条船飞了起来之后，它的移动速度更快，这样大家就能用更短的时间返回G1了。
因为不再作为海军本部而使用，这段时间以来，G1的各种中枢机构大幅缩减，人员也成规模化的外迁，所以等莫绯再次返回这里的时候，顿时产生了一种“荒凉”的感觉……
建筑还是那些建筑，但这里让人感觉失去了原本的庄重肃穆感……好吧，这里已经没有了海军元帅、三大将、大参谋和参谋总部、大督察和监察部门。
因为海兵训练部门还没有搬离，所以G1这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大佬就是卡普中将了，剩下的则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而唯一的大佬居然是个半退休人士。
回到了G1，莫绯向上级部门做了报备、汇报了自己的实习工作之后，接下来他就要等待下一步的安排了。
这可能需要个几天的时间，所以汇报完了之后，他就直接往海兵学校那边去了。
应该说莫绯的工作进度是远远超过他的同班同学的……他的升职速度也是如此……所以他正在进行将官的“定岗实习”的时候，他的A班同学还在进行基础的军舰指挥实习。
大家都是在实习，但这两种实习明显是不一样的。
所以当他来到了海兵学校之后，A班其实是空的，所有的学员们都出海去了。
这个“所有学员”里自然包括阿芙莉尔，射水鱼号此时正在伟大航路的大海上颠簸着。
于是莫绯来探望海兵妹妹的愿望落空了，他只能转而去探望卡普中将……现实就是充满了这样的巧合，它能让一个SP看起来像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
穿过了海兵学校前面的校场，莫绯来到了后面的卡普中将的小院外面。
“卡普中将。”
穿过了院门之后，莫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廊道的木地板上喝着热茶的卡普中将，然后他对着这个老人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无论如何，这种重逢的喜悦是毫不作假的。
路飞曾经精准的形容过这种感觉——“虽然不是索隆让我超级失望，但是能见到小冯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莫绯见到卡普老爷子也非常高兴，差那么一点点就喜极而泣了。
中将的两位弟子仍旧跟以往一样在小院里相互殴打。
卡普中将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莫绯，他先是哈哈大笑，然后将茶杯重重的往地板上一搁，继而冷脸喝道，“上！”
中将阁下摔杯为号，于是斜刺里杀出了两个“刀斧手”……幸亏只是两个而不是两百个。
正在激烈的交手对战的克比和贝鲁梅伯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随着卡普中将的话音落下，这两人下一秒就将目标对准了莫绯。
“剃”这一招两人使用的无比流畅，速度非常不错。
莫绯眼睛左右一瞥，单手拔剑而出，斜着往上一挑。
铛！
剑锋迎上了一对从上到下垂直斩落下来的廓尔喀弯刀。
莫绯的胳膊纹丝不动，贝鲁梅伯却被巨大的反冲力搞的身体后仰……嗯，弹刀了。
接着莫绯手中长剑一翻，剑尖却指向了空空荡荡的位置。
但就在莫绯的剑尖递过去的同时，克比的身影就在前面出现，而莫绯的剑尖指着的，正是克比的喉咙。
克比只觉得一阵寒气逼人，他强忍住了下意识吞口水的冲动……要不是他刹车及时的话，他直接就一头撞在剑尖上了。
与此同时，莫绯左手并指如刀，侧掌横在了贝鲁梅伯的脖子上。
交手，或者说试探仅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莫绯先生……厉害……”克比断断续续的说道。
莫绯将长剑收回来，然后笑着说道，“还可以吧，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倒是挺有意思的。”
“呵……呵呵……”
那边的卡普中将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莫绯，看来你没白去推进城，实力进步还挺明显的。”
“实力进步明显？我倒是没感觉出来，不过……我确实没白去推进城。”
对于自己的实力如何进步，莫绯还真没感觉出来，但他能确定自己没白去推进城……这一点，麦哲伦可以证明。
第一百五十四章 滚来滚去
对于这几个月来自身实力的进步，莫绯确实没什么明确的概念，至于轻松压制了克比和贝鲁梅伯这种事情……说实话，如果“飘飘果实”的能力者连这种程度都达不到的话，那莫绯干脆直接去死算了。
不是看不起人，只不过但凡莫绯的上眼皮与下眼皮之间有条缝，那他就不可能把克比这样的年轻一辈作为自己的目标……好吧，这种想法似乎有些刻薄了，明明大家都是好朋友。
完成了小小的“试探”之后，莫绯走了过来，然后往卡普中将一侧的地板上一坐，接着他很有自觉的拿起一旁的水壶，往中将的茶杯里加水。
至于克比和贝鲁梅伯则在前面束手而立。
卡普中将接过茶杯，他轻轻呼气，吹散了杯口浮出的热气，接着瞥了一眼大大咧咧坐在一侧的莫绯，又喝了一口水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听说你在离开推进城之前，又立下了一个大功劳？”
这老头口中的“听说”，自然不可能真的只是听说。
“嗯，谁能想到号称‘铜墙铁壁’的推进城里居然隐藏着能让大量囚徒自由活动的‘基地’，甚至遍及每个楼层……想来这应该是某种能力者的手笔吧，我也是在偶然之间才发现了这件事。”莫绯平平淡淡的说道，似乎自己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铜墙铁壁？因为你‘偶然之间的发现’，推进城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了……连带着世界政府也成了笑话。”卡普中将说道。
因为会严重抹黑颜面，所以此时世界政府正在竭力掩盖推进城的内乱……也不知道这种做法算作亡羊补牢还是掩耳盗铃。
“推进城现在正在忙着抓老鼠吧……对于充满了老鼠洞的推进城，世界政府打算怎么处理？总不可能是弃用吧。”莫绯悄咪咪打探着消息。
“弃用？你知道在无风带修建那么一座监狱城的工程量与投入量吗？
只能修修补补，目前决定的对策是填埋，往坑道里注水泥……喔，还有一件事，因为严重失职，麦哲伦的职务由副监狱长降为了普通的狱卒。”
“额……”
莫绯眨了眨眼，心说这能算作是处罚么？对于麦哲伦来说，身上的职务不管是监狱长、副监狱长还是狱卒，感觉区别不是很大。
名头都是虚的，实力才是真的，比如眼前这位，当了一辈子中将，但他真的是中将吗？
“莫绯，你倒是挺会做事的。”卡普中将这完全就是在说反话了。
对于莫绯这种随手炸了化粪池，给原地留下无数的汤汤水水，自己身上却片叶不沾的做事风格，卡普中将实际上有些看不过眼，他老人家的做事风格一向直来直去，莫绯的弯弯绕他看得懂，但肯定不屑为之。
如果是他卡普发现了推进城的问题的话，在进行了汇报之后，肯定会留下了协调处理，以求尽快的解决问题。
“卡普中将，推进城有麦哲伦，有完整且自洽的运作体系，我就算留下也帮不上忙呀。”
莫绯只是为自己稍加辩解，并没有就此说太多话……权责分明是做事的基本原则，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
卡普中将则是摇了摇头，终究是行事方式不一样。随后他不再说推进城的事情，双方真正开始了闲聊……计较这些干什么呢，半退休状态的卡普中将这时候都快能称得上“无欲无求”了。
当然了，譬如希望天龙人早点死绝这样的愿望他肯定是没法说出口的。
…………
仅仅在一天之后，莫绯的新任命就下来了——去威尔瓦林王国的G23海军支部任职。
威尔瓦林王国同样位于伟大航路，且距离G1不远，勉强能算作原本的海军中枢辐射范围，因此原本的G23海军基地并不怎么重要，不过在海军本部对调到了新世界之后，G1的辐射范围大幅削减，周围其他作为支点的海军基地的重要性也就被凸显了出来。
这次G1并不会再为莫绯专门派遣军舰，相应的，G23那边会派出军舰来迎接莫绯。而出乎他预料的是，那条船来的很快。
从抵达到离开，莫绯总共只在G1呆了三天时间，这让他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一种万人嫌或者被踢来踢去的境况。
加之当他离开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出现在港口的，因此这种错觉就越发严重了……射水鱼号正在外面巡航，他只能给阿芙莉尔留下了一封简信用以问候。
不要说阿芙莉尔了，在返回G1期间，莫绯连罗兰都没有见到。
一艘不属于G1的军舰早已在泊位上停稳，船上的人在见到了莫绯之后，立刻将舷梯放下，然后一名海军军官就迎了下来。
对方向着莫绯敬了个礼，然后绷紧身躯开口说道，“奉塔罗斯中将之命，本人采佩什·尼尔，前来迎接艾林德尔·莫绯中将阁下。”
莫绯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这人身材高挑，瓜子脸，一头黑长发，面庞清秀或者说漂亮，手指纤细修长，指节平滑、指甲白中带粉。
看不到明显的喉结。
双腿笔直，穿着白色的军装与棕色的长靴。
平胸，肩膀不算宽。
最后莫绯的视线才扫过了对方的肩章，然后他回礼、开口说道，“采佩什少校，你好……”
说着，莫绯不由的顿了顿，“抱歉，你……”
由于这人连声音都偏向中性，所以有些事情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做出判断……就算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但为了避免误会，这种问题还是该问一下的。
采佩什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立刻开口说道，“艾林德尔中将，我是男性军官。”
“……”
好吧，一个男的长得这么漂亮干什么，怪可惜的。
“年龄呢？”
为了避免尴尬，莫绯继续问道。
“24岁，准将阁下。”
“24岁的少校军官？真是年轻有为。”
莫绯的话立刻让对方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年少高位，采佩什确实称得上年轻有为，但这话从莫绯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有一句话采佩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能出航吗？”
“随时可以出航。”
莫绯眼前的军舰，应该是海军之中除了主力战舰与次级战舰之外个头第三大的军舰，它不是射水鱼号那种监视船，而是真正用以作战、打击海贼的战舰。
所以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巨大的炮管子。
莫绯踩着舷梯登上甲板，甲板前排成队列的海兵们一起向他敬礼。
莫绯同样回礼，之后才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采佩什问道，“采佩什少校，接下来这条船身上还有什么任务吗？”
“任务？我们的任务即是来迎接准将的。”这问题让采佩什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喔，也就是说本舰不着急回航了？”
“？”
哪来的“也就是说”，前因后果之间不挨着啊。
“绕路去一个地方，可以么？”
说着，莫绯将一张简易地图递给了采佩什。
地图确实非常简易，因为上面其实只有一个坐标。
接过“地图”之后，采佩什只觉得要糟……
该怎么说呢，经过短短的接触之后，他就发现了自己这位新长官好像有点不按套路出牌。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未知之地
对于跟那个老囚徒之间的交易，实际上在莫绯的内心中比他外在表现出来的好奇心要严重的多，因此在离开了推进城之后、完成在G1的报备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准备去对方给出的坐标看一看。
这个坐标的大致位置位于七水之都以东，靠近传说中的“恐怖浓雾海域”，因为同在伟大航路之内，且能算是靠近这一侧的红土大陆，因此这个位置不能算是遥远。
太远的话莫绯也没办法要求这艘军舰开过去。
只不过根据船上熟知海图的航海士声称，那个位置上似乎是没有岛屿的……连荒岛都没有，因此更没有永久记录指针。
在没有相应的记录指针的情况下，靠“夹角定位”去往那里有些麻烦……但也仅仅是有些麻烦而已。世界政府的能力、海军的能力，终究跟散装海贼不一样。
至于来迎接莫绯的军舰可能的“逾期”问题，采佩什·尼尔少校已经按照莫绯的指示向着G23基地做出了汇报。他在汇报之中声称新来的准将先生准备优先熟悉周围海域，然后再返回基地报道……这是一种积极投入工作的认真负责态度，可以说明莫绯虽然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准将，但他的工作态度是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而不是眼高手低的。
因此基地方面于情于理都会同意这种申请。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但谁能想到这货带着军舰去“旅游”了呢。
采佩什既然被派来迎接莫绯，那他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大概率就是担当莫绯的副手，而他的这个职位居然是以撒谎、糊弄上级为起始的……准将先生太简直视海军内部的纪律如无物。
好吧，越是能力出众的海兵，自然会越“我行我素”，莫绯所谓的要熟悉周围海域的说法也不能算完全错误。海军指挥官当然要熟知水文，不懂水文能算合格的指挥官么？
只不过莫绯要“熟悉”的范围稍微偏离了那么一点而已。
…………
莫绯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果实能力，所以大约过了一周的时间，军舰这才抵达了他给出的坐标位置。然而放眼望去，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船上的瞭望手四处巡视，但看来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真的什么都没有？哪怕有个岛礁也可以啊……按照老囚徒的说法，他委托莫绯解决的那个海贼敌人就在这个坐标上。
之前莫绯认为他得到的坐标是一个能供人隐居的小岛，岛上如果没人的话，那至少也该有一块墓碑才是。
但离奇的是，周围居然什么都没有。
军舰在这附近转了好一会之后，桅杆上才传来了瞭望手搜寻无果的声音，“艾林德尔准将，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嗯，除了一片珊瑚礁之外。”
瞭望手后面补充的一句话引起了莫绯的注意力。
“珊瑚礁？”莫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又命令道，“靠过去。”
采佩什少校无奈的传达了莫绯的命令，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莫绯这是在干什么了……在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搜寻名不见经传的小岛，目的不是不言而喻吗？
军舰缓缓减速，最终靠近了海面上蔓延开来的一大片植物……这里远远地看起来像是一片珊瑚礁，但实际上并不是。不过植物下边应该是有礁石的，这长在海面上的植物并不是浮藻，而是某种木本植物。
“奇怪……”
军舰在这里抛锚、船只停下来之后，采佩什看着那一片植物忍不住的轻声嘀咕道。
“有什么奇怪的？”
莫绯反问，他以为对方看出了些什么……单单是大海上长植物的话，可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没什么，只是……我只是没见过这种植物而已。”采佩什说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博物学家，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植物并不是常见的植物。
“没见过么……”
莫绯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之后，他重新开口说道，“船临时停在这里，你们注意警戒，我下去看看。”
采佩什想要张口劝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找宝藏这种事情，如果不亲眼看一看肯定是不会罢休的，毕竟都到了既定位置了。
于是接下来就见莫绯一个猛子扎进了大海里……好吧，并不是，他是带着一个“气球”沉进了大海里。
等莫绯进入海中之后，渐渐地，海面上开始起雾，周围都变得影影幢幢了起来……不过这算是正常现象，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七武海月光·莫利亚的控制范围。
莫绯潜入海中之后，果然发现这下面是一个礁石群。
他四下打量、大致观察了一下之后，发现海面上大面积铺陈开来的植物群，到了水中之后根茎开始汇集起来，似乎这不是一片植物，而是一株植物……就跟香波地诸岛一样，只不过这里的范围要小得多。
确认了植物都汇集到了一处之后，莫绯也没怎么细想，他当即就向着汇集处游了过去。
因为莫绯感觉此时的气氛非常古怪，所以潜着潜着，他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这算什么？怒海潜沙吗？
想到这里，他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株植物的主根是从一个火山形的礁石堆侧面蔓延出来的，莫绯围着这个礁石堆转了几圈之后，他发现另一侧有一个向内的隐秘通道，于是接下来他顺着这个通道开始往里游。
通道弯弯曲曲，游了很长之间之后，狭窄的水路开始被拓宽，然后再接着，莫绯感觉到了外面的空气。
里面是一个洞穴，大量的空气被海水堵在了里面，也可能是植物的呼吸作用形成的……洞穴之中也能看到那株植物。
或者说，莫绯找到了那株植物的生长点。湿漉漉的石阶，苔藓，钟乳石……这里是一个隐秘的“居所”。
那株植物就是在洞穴的中间生长出来的，莫绯来到洞穴之中，他围着植物转了一圈，之后发现了摆在后面角落里的一大堆箱子。
他走过去，对着一个箱子轻轻地踢了一脚，朽坏的木箱紧接着就被摧毁，但一大堆金灿灿的金币就随着滚落了下来。
这……这里居然还真的是一个藏宝地点吗？
不过莫绯没有在意那些金币，他再次绕回了植物的前面。
前面摆放着一张简易的石桌，或许曾经有人使用过它，但现在它已经被这株植物的根须给卷曲起来了……洞穴里当然没有其他人，莫绯在浮出水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这件事，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大咧咧的行动。
石桌上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莫绯抽出长剑，砍掉了一部分根须之后，将那东西拿了出来……好像是一本书。
不，是一本日记。
材质是羊皮纸吗？不一定，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纸张，因此这本日记能够在这种环境之中得以保存下来。
“927年6月3日，晴。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为此首先要做的就是清理掉我的船员……”
莫绯随意的翻开日记，然后读到了这一页上的内容。日记的抬头日期就让他感到吃惊，这居然是距今五六百年前的东西？
他往后翻阅了起来。
连续读过几篇之后，莫绯大概明白了日记上记录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这本日记的主人曾经是个强大的海贼，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失去了自己的实力与威势，于是他将目标对准了“永生”……五六百年前的世界应该比现在要蒙昧的多，而大海上永远不缺永生的传说，比如不老泉，再比如手术果实。
所以也不能过于苛求日记主人的想法，一个是时代不一样，再一个是人越老就会越发畏惧死亡——为了逃避死亡，他理所当然的会做出各种尝试。
关于永生的传说，自然是各种各样的，其中大多荒诞，而唯一比较靠谱的一种做法就算是几百年前的人也知道——不是求诸神灵，而是求诸恶魔果实。
日记的主人，找到了一个有可能达到永生、最起码会延续他生命的恶魔果实，然后吃了下去……
到了这里，莫绯仍然只有一种在读奇幻故事的感觉，但读者读者，他悚然一惊……
纸面上突然出现了日记主人的名字……以自称的方式……而这个名字，莫绯曾经见过。
奥瑞尔·潘多尼亚
在推进城的时候，尽管莫绯没怎么查阅那个老囚徒的资料，但最后在离开之前，他至少查阅了对方的名字……
同样是“奥瑞尔·潘多尼亚”。
一瞬之间，各种念头在莫绯脑子里乱窜，而最终，他猛然回过身去，将视线对准了那株植物。
透过凌乱的枝叶与根须，仔细的辨认之后，莫绯在植物的根部发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以及一张闭着眼睛的人脸。
莫绯呼吸一滞，对方好像以一种比较特别的方式实现了永生……哪怕不用任何说明，恍惚之间，他猜到了对方吃下的那颗恶魔果实的名字。
不一定准确，但……八九不离十。
动物系·幻兽种·人人果实……
植物人形态。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百年树人
屠戮四海、攻陷十国，睥睨旷宇、无人可敌，劈波斩浪、纵横伟大航路，视危敌如无物……仅仅阅读这份日记，莫绯即能感觉一种驰骋大洋的霸气扑面而来。
“奥瑞尔·潘多尼亚”并不见诸历史，其真正活跃的年代已经距今五六百年，但可以想象的是，其人必定是一个纵横世界的大海贼、大剑豪……这是通过日记中的文字透露出来的，有些东西小人物是表达不出来的。
或许这人会是一个“洛克斯”式的海贼……莫绯如此想到。
“929年4月7日。
处理好了所有的手尾，终于到了真正实施计划的时候了。
正是因为曾经站到了巅峰的位置，体会过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大，因此我才越发无法忍受自己的衰落，时间……时间是我无法战胜的敌人。
不，并不一定。
上面的岛屿已经被削平，我藏身于水下的洞穴之中，这是一种非常安全的隐藏方式。
是时候开始了。
希望我打探到的消息都是在准确的……”
“929年4月10日。
感觉身体开始僵化，手脚麻痹，难以做出精密的动作，写字有些不太顺畅……”
在这两篇时间连续的日记之后，莫绯再往后翻，发现时间开始大幅度的跳跃。
“973年7月？或者8月，我不是很清楚。
我遭到了海贼的围攻，被杀了。
我陷入黑暗之中，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意识才重新回到了本体这里，不出所料，我的记忆是连续的。
几十年前的经历也无法忘怀。
在吃了那颗恶魔果实大概一周之后，我突然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海滩上……以非常年轻的状态。
我好像真的实现了永生。
无论如何，永生就是永生。
本体是怎么还活着的？果然是光合作用么……赞美太阳。”
“1066年。
我再次衰老，所以自己杀死了自己。
这次我搞清楚了这颗恶魔果实的‘工作原理’。
吃了恶魔果实之后，我的本体开始‘树化’，我的意识会留存一段时间，然后陷入昏迷，这时候我树化的身体就会开始‘开花结果’，在一个花蕾之中生成一具新的身体，即‘分身’，我的意识也会被转移到分身之中……
等到‘瓜熟蒂落’，花蕾飘离本体所在地一段距离之后，我才会重新恢复意识。
这个过程让我想起了流传在一个名为和之国的偏远封闭国家之中的某个童话故事。
而等到外界的分身死亡之后，我的意识会再次回归本体，继而重复这个过程。
本体已经无法移动，树化的更严重了。
写字变得非常困难……”
“1066年。
失误。
这次刚刚重生就遇到了风浪，在海上被淹死了。
我发现了一个新的规律，即我的分身靠近到本体一定范围之后，意识就会不受控制的回归本体，这可能是因为本体与分身之间存在着优先级方面的压制性。”
“1100年。
我已经快要无法写字了，本体即将彻底‘树化’。
有一个糟糕的发现，随着我重生次数的增加，分身的身体素质在随之下降。
作为一名剑士而言，虽然随着经验的增加，我的剑技越发的精进，但是受到身体的拖累，我的战斗力却在不断的下降……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在我的本体彻底‘树化’之后，分身似乎也开始变得僵化了，哪怕是新生的分身。
我……
好像重新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莫绯又往后翻了一页，然后发现日记戛然而止了。
“12……”
好吧，奥瑞尔·潘多尼亚彻底完成了“树化”。
从这份日记之中可以推测出，那颗不知名的恶魔果实确实延续了这个大海贼的生命，但是“永生”果然还是一个笑话。根据他每次重生分身会逐渐弱化的现象，可以说明重生的次数也是有限制的。
道理很简单，就算是树木拥有比人类更加绵长的生命，但这种生命也是有限的。
活了五六百年的奥瑞尔·潘多尼亚来到了这一辈子之后，早早的就被关进了推进城之中，即“老囚徒”，然后他悟了、活够了。
不，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开始犹豫了，只不过是没有下定决心而已，甚至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准备……比如往这个山洞里扔进了另外一颗恶魔果实，必要的时候本体可以啃一口自杀之类的。
由于老囚徒的意识并不能同时存在于分身和本体，所以这种投送应该是挺难做到的事情。
好吧，猜测对方的心路历程没什么意义，且这些猜测都是无从验证的，总之老囚徒最后委托莫绯来到这里杀死“奥瑞尔·潘多尼亚”……他应该明白自己本体的状态，知道“自杀”是无意义的行为，所以要求助第三者。
莫绯把日记往石桌上一扔，然后就见一阵烟尘扬起。
“恶魔果实，究竟是什么玩意……”
感觉自己读了一个挺脱离现实的奇幻故事，莫绯不由的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只是……虽然听着挺离奇的，但恶魔果实确实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比起从黄泉之中拉回灵魂、令骸骨复生，或者实现真正的永生来，眼前的“植物人”称不上多夸张。
莫绯清理了一下周围的枝蔓，将那张石桌踢到一边，让植物根部的“人形”彻底显露了出来。
他伸手捏了捏，然后……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块木头一样。
好吧，不是像一块木头，而就是一块木头。
有那么一瞬间，莫绯还挺希望对方能睁开眼睛的，跟一个五六百年前的人认真的聊聊天肯定特别有意思，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嗯，莫绯决定回去之后要认真练习老囚徒的二百八十一式剑技了，甚至这时候他已经有些相信对方所谓的自己的剑技天下第一的说法了——练了五百年剑，母猪也练成剑仙了。
人类无法超脱“经验”，时间越累积越弥足珍贵，到了此时此刻，莫绯终于正视起了那套剑法的价值。
莫绯单手按在剑柄上，他手中的长剑混有海楼石成分，不管是砍树还是杀死能力者都是简单的事情，而解决眼前的“树人”是他与那个老囚徒之间的约定。
砍树而已，他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还不着急。
莫绯暂时松开了手中的剑柄，搞不好解决这株植物会造成洞穴的塌陷，所以在此之前他决定好好地搜索一下洞穴的内部。
价值数亿的贵金属和宝石不值得过于在意，财宝虽然动人，但这对于莫绯而言属于“可再生资源”，去哪搞不到钱？大不了去捕鱼呢。
搜来搜去，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一颗恶魔果实，甚至附带“说明书”。
老囚徒曾经告诉过这是一颗什么果实，这是他承诺给莫绯的报酬。
其实单单那套剑技就足够驱使莫绯行动了，只不过多得到的部分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莫绯扫掉了恶魔果实上的灰尘，发现这个不知道多少年前被扔到这里的“水果”仍然显得非常新鲜。
“保质期真的没问题吗？”
莫绯当然不会直接吃另一颗恶魔果实，他还不想死呢。看着这颗果实，他刹那之间产生了一种猜测……恶魔果实那么难吃，是不是因为其中有很多“过期”产品？
有这种可能性啊，水果的保质期都是很短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持剑之人
莫绯暂时将这颗自己非常感兴趣的恶魔果实收了起来，然后他继续搜索。不过接下来不管搜来搜去，他都没搜到别的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见好就收，哪能有那么多好事，运气太好了容易遭雷劈。
所以，接下来莫绯就准备进行砍树了。
额，等会……
等莫绯再次绕到那个植株的前面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一点小奇怪的地方。
奥瑞尔·潘多尼亚已经彻底的融入了植物之中，但通过粗糙的轮廓可以判断，他在……嗯，他在“坐化”时候的姿势是盘膝而坐的，而此时看，“树人”的膝盖位置横着两根一米多长的“树枝”。
这种平行于地面的横放方式，不可能是植被自然生长而来，所以它们吸引了莫绯的注意力。
他伸手过去，轻轻晃了晃那两根“树枝”，于是对方的本来面貌就随之显露了出来……奥瑞尔·潘多尼亚是一名剑士，所以在他长眠的地方，自然是能够找得到他“生前”所使用的长剑的。
因为被放置了漫长的岁月，所以这两把长剑的装具与装饰全都朽坏了，只留下了两个光秃秃的“刀条”……将外面挂着的朽木扫除之后，莫绯发现这两把单刃直剑仍然闪着森森寒光、不见一丝锈迹。
大剑豪奥瑞尔·潘多尼亚所使用的武器，自然有着符合他身份的“品阶”，因此扒拉出来这两把剑之后，莫绯亦是有所欣喜……这不就便宜他了吗？
莫绯将裸剑抽了出来，用两根木片夹住，接着以布条缠绕，准备这样将它们带出去。
而就在他缠布条的时候，缠着缠着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有血迹侵染到了布条上。
莫绯抬起手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横贯掌心的伤痕……因为有感于这两把剑的锋利，他在处理它们的时候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没想到还是被割伤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割伤的……过于锋利的剑，可不是那么好使用的。
莫绯握住手掌，将包好的两把剑掖在腋下，然后另一只手拔出了他自己的长剑，将其稳稳地对准了“树人”心口的位置。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五百年……树‘别人’，海贼先生，尽管你是一名穷凶极恶的海贼，但我在这里还是要向你表达小小的谢意。
不过……
谢意是谢意。
交易是交易。”
一边说着，莫绯将手中的长剑向前一刺，于是前面的植株就被他轻松刺穿了。
转眼之间，莫绯似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但数息之后，这心跳声又消弭与无形。与此同时，眼前这株植物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了起来……那个人形的轮廓越发凸显了出来。
人影逐渐失去绿色，恢复了人类本来的皮肤颜色，但又迅速的干瘪、灰化了下去。
皮肤、肌肉、器官接连迅速的消失，转眼之间原地就仅仅留下了一副白骨。
果然，在被海楼石长剑刺穿心中之后，“树人”就这么死了……跟老囚徒说的一样，敌人虽然强大，但没有半分反抗能力，可以简简单单就被杀死。
所以远在推进城的老囚徒应该也死了吧？在本体死了的前提下，分身应该是难以独活的……这样莫绯就算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看着对方化作白骨之后，莫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来……此行可谓是收获满满，更重要的是他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
接着莫绯将那份日记燃尽，然后找了一个还能勉强维持住形状的宝箱轻拍了一下，在随后他带着这个宝箱开始沿着原路返回……嗯，他着急回去包扎手上的伤口。
…………
“是准将，艾林德尔准将回来了。”
当莫绯重新浮出水面的时候，一直盯着大海的瞭望手马上对着采佩什汇报道。
尽管莫绯前前后后也就在水下呆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但对于等在水面上完全不知道水下情况的众人来说，这段时间还挺煎熬的……鬼知道一个人会在伟大航路的水下遇到什么事情。
莫绯回到船上之后，直接将那个宝箱往甲板上一扔，然后一脚将其蹬翻，于是各种金币接着就开始在甲板上乱滚。
看到了这些金灿灿的东西之后，甲板上的海兵立刻发出了一阵惊呼，连带着采佩什的表情都变得惊讶了起来——他当然不知道老囚徒那些事情，之前他只认为莫绯是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因此才来这里寻宝的。
只不过大海上的藏宝图，十张里面有十一张是假的，因此莫绯真的找到了宝藏这就足够让采佩什感到惊讶了。
“长着植物的那片礁石堆，在东南方向有一个隐藏入口，顺着入口进去可以发现里面有个充满空气的山洞……宝藏就在山洞里面。”
意思是说这一箱财宝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吗？莫绯话音落下之后，甲板上的骚动更强烈了。
然后只听他继续说道，“五成……找到的宝藏之中的五成，你们可以均分。”
这下海兵们终于彻底轰动了起来。
藏宝图是莫绯的，宝藏是他找到的，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大方的将宝藏中的一半拿出来……而这种直接分钱的行为，跟海军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分明就是海贼作风。
“艾林德尔准将，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人大声问道。
莫绯则根本不搭理这个问题，“还不快点行动？”
于是海兵们开始“跳海”。
以钱的名义，看在贝利的份上，莫绯这个新人长官，居然很快的就在普通海兵之间拥有了威信。
“艾林德尔准将，这……”采佩什则皱着眉头走上前来。
“没事，今天我比较高兴，所以这是将我的快乐分享给大家的行为……寻宝嘛，成就感不在于宝藏的价值，而在于寻找的过程，不是吗？”莫绯笑着说道。
“……”
采佩什的话被堵了回来，他心说我是要说分成太高的事情吗？我明明要说的是这种分钱的行为不合适……这不是收买人心吗？
“我去找医疗兵了，不小心割伤了手掌。”
莫绯不再去管欢呼的海兵，他举起了流血的手掌示意了一下之后，走进了船舱之内。
接下来军舰直接抛锚，大量的海兵纷纷跳海，他们使用军舰上的木桶、木箱乃至帆布包收集下面的财宝，直到四个小时之后，才把宝藏给收拾干净……额，更精确一点形容的话，应该是“舔”干净。
海兵们完成了潜水作业之后，采佩什匆匆来到船舱里找到了莫绯。
“艾林德尔准将，找到的宝藏价值有点太高了，粗略一算也要超过十亿贝利……这怎么把半数分发下去？”
钱太多也是个问题，直接给海兵发这么多钱，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有那么多？”
这个数额也让莫绯楞了一下，但旋即他就释然了，奥瑞尔·潘多尼亚那样的大海贼，埋个十亿贝利的“陪葬品”还真不算什么。
“是那么多。”
多就多，莫绯肯定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原本我打算把财宝集体出售然后分钱的，那样更公平，现在看那么做确实不合适……这样好了，直接分财宝，让海兵们自己去换金。
我分的是古董文物，又不是贝利，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莫绯出了个馊主意。
其实性质是一样的，不过这说法确实比直接分钱更让人接受一些。
“此行可以说是收获满满，这是大家的运气，所以……利润均沾，岂不美哉？”
莫绯刚把这一切归功于“运气”，然后就听到外面的瞭望手大声喊道。
“注意，风暴！大风暴要来了！”
这话让两人迅速的冲出了船舱，他们环视一周，然后看到了东南方向积蓄的云层与酝酿的雷暴狂风。
这时候海兵们居然没有着急操帆控船，他们……他们在火烧屁股一般将甲板上堆积的财宝往船舱里塞。
能不拼命么，这可都是他们自己的财宝。
采佩什猛然转过头来，视线直勾勾的看着莫绯……说好的运气呢？
莫绯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这打脸也太快了吧。
“呵、呵呵……是宝藏太多，这耗光了我们全船的运气。”
…………恶魔果实笔记…………
无名刀匠穷极后半生铸造的两把长剑，籍籍无名之人因此成为了“铸剑大师”。
刀匠无名，长剑亦无名。
不过因两剑铸成于某年的夏秋之交，故得此长剑的第一任主人分别为之命名：
一为“大渊献”。
一为“菀枯”。
第一百五十八章 特殊烧烤
“收帆、收帆，绑紧缆绳！”
“起锚，远离这片礁石区域！”
莫绯站在甲板上大喊着，指挥着海兵们的行动，只是哪怕他已经用上最大的声音，可这命令仍然被呼啸的狂风声给大幅削弱了……所幸的是在遭遇到这种灾害天气的时候，饱受训练的海兵们本来就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因此莫绯的指挥其实是多余的。
风暴已经近在眼前，但军舰还没有收好风帆，没奈何，莫绯只能自己出手，只见他伸手一指风帆，于是三条桅杆上的三面主帆的下沿横杆同时上移、一步到顶。
海兵们手忙脚乱的将风帆绑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桅杆上溜了下来……这种天气留在桅杆上等于找死。
军舰开始缓缓地调转方向，大部分海兵都藏进了船舱之中，还留在甲板上进行作业的少数海兵则全都在身上绑紧了安全绳，以防自己掉进海里。
这时候莫绯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使用自己的能力带着这艘船加速逃窜，但他一时间不好做出决断……眼前这场风暴应该是他出海以来遭遇之最，让船飘起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致使海兵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而就在这种犹豫之中，仅仅过了两分钟，风暴已然来临了。
一瞬之间，这条船就像是被一个巨汉猛抽了一巴掌的熊孩子，开始原地蒙圈了起来。
军舰随着巨浪上下起伏，航海士和海兵们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船首的方向，竭尽全力的让军舰的侧舷避免直接迎向海浪，不然的话就算它的抗风浪性再好也会被一个浪头拍翻。
下一刻，一道巨浪拍在了军舰的侧后方，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船身猛然向前一窜，同时甲板大幅度的倾斜，莫绯眼见着前面的一个海兵脚下一个站立不稳、跌出了船外。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往前冲了几步，伸手一拉绑在对方身上的那条安全绳，然后将其拉了回来……安全绳其实也不安全，绑着绳子的人很容易被摔死或者拖死。
而就在莫绯大喊着提醒那个劫后余生的海兵要小心一点的时候，猛然之间，他产生了一种无比心悸的感觉。
随后他的感觉开始放缓，他双眼向上一翻，发现自己的头发正在非常反常的向上扬起，与此同时，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轰隆！
一道粗壮的雷霆直劈而下，它无比精准的击中了军舰的前甲板，随后雷光如同泼洒出的水银，或者无数蹦霰的弹珠一样，铺满了整个甲板。
狂风巨浪之后，紧接着就是暴雨与雷霆，致死性的天候终于来临了，然后就是……
一发不可收拾。
暴雨如山洪，一头浇在了这片大海上。
雷霆如暴雨，在远边的阴暗的天空之中交织成一张闪亮的银网。
风雨飘摇之中的军舰，在第一时间就遭到了雷霆的洗练。
莫绯只感觉自己双腿一软，脑子一晕，身体一歪，然后就是有点懵。等到他整个人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势扑倒在甲板上，脑袋猛然磕在了某个尖锐凸起物上之后，突然的疼痛才让他重新恢复了精神。
随后他就明白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卧槽，遭雷劈了。
再接着他产生了第二个想法……
咦，居然没被劈死？
非但没有被劈死，甚至在被那种规模的雷暴正面击中之后，莫绯居然没有丧失行动力……尽管他此时的身体状态并不是很好。
莫绯勉强撑住身形，此时他只感觉自己胸腔如熔炉、呼吸如风箱，整个人滚烫滚烫的，像是被蒸熟了一样……这时候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冰水里做个“全身冷敷”。
磕破的额角鲜血潺潺，在暴雨的冲刷之下模糊了他的半张脸。
莫绯闭起左眼，用另一只眼睛扫视了甲板周围……雷击留下了焦糊与燃烧的痕迹，这些非常明显，万幸的是燃起的火焰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暴雨浇灭了。
周围其他的海兵同样受到了雷击的波及，一个个都是一身焦黑、翻着白眼、浑身冒烟。
“艾林德尔准将！”
那边的采佩什大喊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带着另外一批人冲出甲板，过来帮忙。
“待在船内，我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莫绯则是制止了对方，因为再出来人也只是帮倒忙而已。他向前走了几步，拉过一个海兵，然后二话不说将这个湿漉漉的人扔进了船舱里……动作粗暴的就像是扔麻袋一样。
这时候也容不得他展现自己的温柔。
采佩什等人将这个人接住，然后他迅速的解开了对方身上的安全绳，接着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送去医务室，快！”
莫绯把海兵们一个个的扔进船舱里，随后他禁止其他人回到甲板上，只是留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观察情况、控制方向、管制损害——一个能力者敢在这种天气待在外面，只能说莫绯非常大胆，并且表现出了他身为长官的冷静沉着、责任感与担当。
…………
剧烈的风暴天气席卷了伟大航路前半段的“后半段”，时间整整持续了一周之久……就算是在伟大航路，极端天候也以“来得快去的快”著称，所以这种情况算是比较罕见的。
不过……好吧，都是正常现象。正因为能够不断突破航海者的想象力，所以这片大海才能被称之为伟大航路。
风暴过后，继而晴空万里、海涛即定。
一艘浑身冒烟的军舰歪歪扭扭的航向在大海上，进水使得它严重倾斜向右舷方向，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沉没的可能。
尽管此时这条船已经严重偏航，偏到姥姥家了，但还得说他们真的度过了风暴……全船有超过半数人员不同程度的受伤，可居然奇迹般的没死人。
这多亏了莫绯把其他人都装进了“罐头”里，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处理险情。
这时候还得称赞一下他的先见之明，或者说无心插柳……先决定给海兵们发钱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其效果要远远好过事后弥补，否则这条因为长官私自决定航线而陷入风暴的船上的海兵们，这时候的心情肯定远不止“怨声载道”那种程度。
此时莫绯正斜靠在桅杆下面躺尸，一名医疗兵正在帮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到了现在莫绯才能抽出时间接受治疗。
清理创口、消毒涂药、绕着脑门缠上一圈圈的绷带，这就是医疗兵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至于莫绯遭到雷劈的问题，那只能慢慢的修养了，不过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了，被雷劈一下居然没什么大问题。
不要说莫绯了，就算是遭到雷击的其他海兵，也没有人真的给劈死，按理说普通海兵们的身体素质和抗风险能力是远逊于莫绯的……要搁在地球上的话，那种雷霆之下一船人就没一个能活下来。
“艾利德尔准将，我已经向G23基地汇报了我们的情况……”
过了一会之后，采佩什来到了莫绯身边向他汇报道。万幸的是军舰与基地之间的联系没有被切断，否则的话G23那边肯定会认为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可以想象的是，这场巨大的风暴给这片海域的各种行船、各方势力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不管是海军还是海贼，肯定都遭到了极端天气的“平等对待”。
“那就好，不过目前我们需要找个岛屿靠一下岸……军舰需要修理。”
“是的，准将。只是因为风暴的影响，我们现在位置不明。”
“没事，慢慢找岛屿吧，船反正沉是沉不了的。”
莫绯扶着桅杆站了起来，然后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走向了船舱——修不修船的他不在意，现在他只想换掉身上皱皱巴巴、无比潮湿又带着咸鱼味的军装，然后泡个澡、睡一觉。
而就在他迈步跨入船舱内的时候，瞭望手又开始了大喊大叫：
“艾林德尔准将，右前方发现岛屿！”
声音里带着难以形容的喜悦，作为经历了一场大风暴继而幸存下来的人来说，再次与陆地重逢确实让人感到激动。
莫绯脚步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吩咐道，“靠过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瞭望手好像有点不大吉利……那家伙总会报出一些让他不顺心的消息。
…………恶魔果实笔记…………
电流要传输需要介质。
雷电能在大气中传播是因为空气的电离现象。
真空不会导电。
本次遭遇再次证明了中学物理的重要性，要是提前做好准备的话我肯定不会遭雷劈。
第一百五十九章 薄暮之国
“军舰能够靠岸吗？”
莫绯只来得及冲洗了一下身体、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不得不重新回到甲板上。
“前面看着似乎是个荒岛，但是海岸边可以看得到像是码头泊位的建造物，不过已经显得非常陈旧了。”
汇报的过程之中，站在船头采佩什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
“一边测量水深一边前进，小心搁浅。”
莫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军舰吃水较深，如果一座岛没有码头仅有浅滩的话，那军舰是很难直接靠岸的……好在这个荒岛上是有码头的。
或者说荒岛曾经拥有的码头保存到了现在。
这座岛屿的面积中等，远远望过去可以看得到它被一层薄薄地雾气笼罩着，藏在薄雾后面的植被呈现出一种墨绿的色泽，想来是以一种荒莽的状态生长起来的，可谓是林木森森——自然环境未被征服改造，所以可以粗略判断这确实是一座荒岛。
也可以说这里曾经存在过人类生活的痕迹，但他们在生存竞争之中败给了大自然。
军舰缓缓地停靠在了一个泊位上，一队海兵下船，稍稍探查了码头附近的环境，确定这里确实是一个荒岛之后，又马上退了回了海岸边。
在采佩什的指挥之下，海兵们开始清理船舱中的积水，修补破损，整理甲板、桅杆和风帆。
莫绯也来到了岸上，他看着嵌入茂盛的林木之间、集满了灰尘和苔藓的各种坍圮建筑，猛然觉得这种颓败的感觉有点让人熟悉乃至怀念。
人类的失败总会带着一种悲壮的感觉，这种时候，这种位置，或许应该配上这么一句台词：
火之将熄，然位不见王影……
好吧，这就扯远了，莫绯摇头失笑。
军舰应该一时半会修不好，站在岸边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莫绯决定回船上睡上一觉……这种野生环境之中往往栖息着各种猛兽，所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采佩什禁止所有船员离开码头区域。
而等到莫绯一觉醒来之后，他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久累新醒，莫绯感觉自己身上带上了一种疲惫感……
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他靠在船舷边打盹，脚下传来的叮叮当当的修理声更是加剧了他的困意。
又困又睡不着，所以莫绯决定去岛上走走。
船可能需要一周时间才能修好，这期间莫绯也不能一直待在船上，去森林里打个猎抓点野味也是极好的。
莫绯按了按自己腰间看起来是两把但实际上是三把的长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在紧张的进行着维修作业的海兵，之后这就迈步向着岛屿中心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没等他走上几步，采佩什就匆匆赶了上来。
“艾林德尔准将，请问你这是？”
“嗯，海兵们都在忙碌着，我也不能闲下来，所以打算往森林深处探索一下，看看有没有潜在的危险，有的话尽量帮大家排除掉。”莫绯这样说道，这人总能为自己的不合群行动找到合适的理由。
“那这样的话，我也跟着准将一起行动吧，说不定能帮上些忙。”采佩什说道，他可能是担心莫绯在这座岛上转两圈之后又刨出一个宝藏来。
莫绯打量了对方一眼，然后说道，“好吧，那就一起出发。”
再次重申一遍，可惜采佩什并不是个妹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森林之中，只留下船边的海兵们辛苦的劳作。
沿着某条道路的痕迹一路往前走，可以看得到树林掩映下更多的村落乃至城镇的遗迹……可惜莫绯并不是考古学家，对民俗或者地理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他也就没有停下脚步辨识这些古迹。
这里本身就是一座雾岛，再加上茂盛的参天巨树的枝叶遮掩，因此周围的环境就显得越发阴暗了起来。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小动物，但是莫绯并没有看到什么猛兽。
往岛内走了相当一段距离之后，莫绯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脚步，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右手也不由自主的扶在了剑柄上。
他的这种表现也使得采佩什变得紧张了起来，少校先生以一种无比警惕的视线观察着四周。
“听得到吗？”
过了一会之后，莫绯开口问道。
“什么？”
采佩什则是摇了摇，除了海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与其他的环境音之外，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值得在意的声响。
“有战斗的声音。”
莫绯说道，稍稍辨认了一会之后，他已经能确定自己确实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了。
“争夺地盘的猛兽？”
听到莫绯使用了比较肯定的语气，于是采佩什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不对……”
莫绯分明是听到了金属器具碰撞的声音，也只有这样的声音才会在此类环境之中格外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力。
是人类在战斗。
“去那边看看。”
莫绯不再犹豫，他向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整个人的动作显得迅捷而又无声。
大概过了十分钟，又往前摸了相当一段距离之后，采佩什终于也听到了莫绯所说的声音……环境再也无法掩盖刀剑的碰撞声。
是剑士之间的战斗。
这座岛居然不是荒岛。
脑海里浮现出的念头使得采佩什越发的警惕了起来……谁也不能指望在这种环境之中碰到的人是友好的和平主义者，更何况对方还正在进行着战斗。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继续向前……军舰还要停在港口一段时间才能离开，因此由不得他们不查清楚这边的情况。
战斗声变得无比清晰了起来。
而就在两人靠近到了战场周围，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前方猛然之间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接着什么东西划过了空气，又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动，那东西砸断了前面的一棵大树，刚好扑倒在了莫绯两人的脚下。
前方的视野已经清空，莫绯先是平视向前，然后他看到了交战中处于优势的一方——一个身高超过五米、样貌无比凶煞、身披铠甲、手持特大号巨剑的……
狒狒？
随后莫绯低下头来，于是他接着看到了狒狒的“扑街对手”，并且下意识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刘索隆？！”
穿越了风暴的军舰，并没有迷航到薄暮之国……
只是偏航到了一座名为“克拉伊咖那”的小岛而已。
第一百六十章 自我介绍
“艾林德尔准将，这家伙是‘草帽一伙’的罗罗诺亚·索隆，悬赏金1亿2000万贝利……”
采佩什少校展示出了自己的职业素养，看了几眼索隆之后，他很快的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嗯，我知道。”莫绯说道。
索隆还是比较有辨识度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船长太会搞事，另一方面是他自己很有特征……腹卷、三把刀、耳坠，以及最明显的满头绿色，种种特征之下，他想让人认不出来都很难。
“距今一年多，于顶上战争爆发之前，‘草帽一伙’在香波地诸岛崩解，据说罗罗诺亚·索隆也随之消失了……这人居然一直藏身在这种荒僻的地方吗？”
“现在已经不能说这里是荒岛了。”
看到了狒狒还有索隆，这时候莫绯已经明白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了——这里是“七武海”鹰眼米霍克的老巢。
莫绯单手拔出长剑，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下方径直刺下。
从本心上来说，他对草帽一伙既不欣赏也不厌弃，双方之间仅仅是立场不同而已。甚至应该这么说，莫绯希望海军方面能够对草帽一伙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因为这群人身上真的存在着抵达拉夫德鲁、揭开ONEPIECE的秘密、进而推翻现在的天龙人统治体系的可能性。
莫绯本人对ONEPIECE不感兴趣，性质就跟他对这个世界上的“空白的一百年”不感兴趣是一样的，但如果有什么人的行为会直指天龙人的统治核心的话，那他对此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大概就是这样的。
但莫绯的这种想法肯定是跟海军本部现任元帅萨卡斯基截然相反的，别看赤犬上台以来貌似在海军内部采取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但从本质上来说，元帅先生其实是一个“维稳派”——他采取的各种措施，目的在于维持现状，他个人也喜欢维持现状。
萨卡斯基元帅绝不会反抗天龙人，当真是无负赤“犬”之名。
只是……莫绯的内心想法虽然是那样的，但是既然见到了草帽一伙的话，那他当然要试着抓住对方——这是他身为海军的职责。
好吧，他也只能尝试一下而已。
这座岛是鹰眼的地盘，且不说莫绯与索隆两人之间战斗力究竟谁高谁低，莫绯想要在“世界第一大剑豪”眼皮底下带走他的徒弟……可能性近乎为零。
在森森寒意的逼迫之下，被狒狒王击倒在地的索隆直接原地打滚，避开了袭来的锋利剑刃……这时候就别讲什么“风度”了，不要说滚，爬也得爬开。
索隆剧烈的翻滚，然后单手在地面上一撑，于是他勉强挺起身体，半跪在地面上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海军？”
扫了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的莫绯一眼之后，索隆这样问道。
显然他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海军觉得非常纳闷……纳闷程度不下于莫绯突然看到了他。只能说莫绯出现的有点不是时候，已经跟狒狒王大战了一场的索隆此时处于半力竭状态。
“海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岛上？”
先是纳闷莫绯两人的身份，接着索隆又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同时他慢慢站起身来。
莫绯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番，然后发现了两个问题，其一是这货个子比他莫绯还矮，只有被俯视的份；其二，这货的眼神非常凶，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不愧是还在东海那个澡盆子里的时候就能被称之为“魔兽”的人。
“罗罗诺亚·索隆，非常高兴能见到你……”说着，莫绯将长剑从地上拔出来，然后缓缓收回鞘中，“这片大海上知名度能凌驾于你的剑士已经不多了。”
莫绯似乎是表达了一种“敬仰”之情，然而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索隆发现对面为首的海兵看向自己的眼神既非警惕也非敌意，而是一种好奇，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有生物一样。
索隆再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吼，接着地面开始震动了起来……
是那只狒狒王。
它单手持剑，剩下三足狂奔，巨大的块头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高速度向着莫绯这边冲了过来，宛如一架肉弹战车一样。
巨剑带着开山之力对着莫绯当头砍下，空气高速划过了锋利的刃面，发出了特殊的颤鸣声。
莫绯暗叹一声，心说我找你这只猴子又没事。
他迅速把剑，继而甩剑如鞭，瞬间抽打在了那把猛然砍下来的巨剑之上。两相比较的话，莫绯的长剑就跟牙签一样，但随着双方的接触，狒狒王只觉得自己手中的长剑有一种即将脱手而出的冲动。
嗯，这就是莫绯的成名绝技，“除你武器”。
狒狒王向前抢出一步，重新将巨剑握紧，然而就在这时候，地面……不，应该说整个地貌开始发生变化。
地面、岩石、树木以及坍塌的建筑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头生双脚的不知名物体，接着这东西带着绝大的质量与高速度对着狒狒王一头撞了过去。
巨大的载荷使得狒狒王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其上，它在被推出了相当长距离之后，才紧接着被砸飞的更远。
“斑象”，莫绯直接使用了果实的能力。
这座岛上的狒狒以模仿人类的招数、使用人类的武器而闻名，狒狒王模仿的即是鹰眼米霍克的剑术，因此哪怕它是个“赝品”，可剑术实力也能说是深不可测了……然而可惜的是，莫绯并没有跟这种生物较量剑术的想法。
野兽要以蛮力降服，这才是最恰当的做法。
看着狒狒王一瞬间就被击飞，索隆的双眼之中蒙上了一层迷茫的感觉……他当然不是在为狒狒王可惜，而是因为莫绯的攻击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疑惑。
“这样的攻击，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没见过吧……不不，还是见过的吧？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嗯，三刀流剑士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招式。好吧，这不足为奇，毕竟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不过……这个世界上经历过却又记不住金狮子的“狮子威·地卷”的人可真的没几个。
又过了一会之后，索隆才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喂，海兵，你……是个能力者吧？”
“……”
额，莫绯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对方是真脑瘫还是装脑瘫了。这不是废话么，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他是个能力者。
被金狮子暴揍过、又暴揍过金狮子的人，居然不认识飘飘果实？只能说这人的心是真的大。
“罗罗诺亚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艾林德尔·莫绯，是一名剑士，平时……以抓捕海贼为业。”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疾烈之风
“呵，海军的制服我还是能认得出来的，莫……那什么先生。”
罗罗诺亚·索隆用一种带着点不屑的语气说道，这货居然还自诩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人……尽管他压根也没看出莫绯是个准将来。
采佩什瞥了莫绯一眼，然后双眼重新锁死索隆，接着他开始侧着身体绕着对方转圈子，应该是想要找位置跟莫绯从两侧夹击这名赏金过亿的海贼……到此时为止，采佩什还不明白这座岛是鹰眼的地盘，所以他想的只是抓捕索隆而已。
索隆仅仅是看了采佩什一眼，尽管他非常清楚这个海兵在搞什么名堂，但他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只在莫绯身上——不客气的说，对于现在的索隆而言，海军少校级别的战斗力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是索隆没有办法精准的判断莫绯的实力，他只是能明确的感受到从莫绯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而已。
“要试一试吗？总之得先搞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能力者。”索隆将名刀秋水握在手中，不由得这样想到。
莫绯同样也没有办法判断索隆的实力，不过以他们的船长进行参照的话，蒙奇·D·路飞花费了一年半的时间大致掌握了霸气，索隆应该也差不多，所以这时候索隆对双色霸气的掌握处于两可之间，应该比不过莫绯这种已经能将霸气熟练应用于战斗的情况——感谢鸡狗大战，莫绯居然在这一方面实现了反超。
有了霸气打底，莫绯对自己的实力还挺放心的……如果对手仅仅是索隆而不是鹰眼的话。
索隆再次看了正在绕圈的采佩什一眼，发现对方此时右手握着一把细长的刺剑，左手则握着一支六连发转轮手枪……嗯，冷兵器与火器两不误，简直将“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兼容并蓄。
随后只见采佩什猛然停下脚步。
索隆向前跨出一步。
扣动扳机。
挥出一剑。
“砰！”
子弹与剑气同时击向了自己的敌人，只不过采佩什的攻击目标是索隆，而索隆的攻击目标是莫绯。
一刀流·三十六烦恼风。
飞翔的斩击、螺旋向前的斩波直刺莫绯的身前，分金裂石的剑气瞬间跨越了本就不远的空间，毫不犹豫的斩向了莫绯的腰际，任谁都能感受到这种要将人一刀两断的气势。
然而莫绯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闪避，也不防御。
“准将，小……”
采佩什高声喊着，但是就在那道剑气即将命中莫绯之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索隆的攻击于刹那之间被撕的七零八落了。
它应声而断、消弭于无形。
“被弹开了？”索隆楞了一下，“到底是什么能力？”
三十六烦恼风是索隆的绝技，他对这一招很有自信。因为是远距离攻击，这一招当然可以被躲避和防御，但这种束手而立且又将他的攻击直接撕碎的情况，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至于采佩什的枪击，则是被索隆轻易躲过了，包括开枪的采佩什在内，在场的三人谁也不认为这种单纯的攻击能够起效。
“如果只是‘对波’的话，那我可是赢定了。”
莫绯笑着说道，他自然不会为索隆解疑答惑，不过他倒是对索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飘飘果实来比较感兴趣。
莫绯甩手挥出一剑，然后反手回挥，于是两道横跨二三十米的剑气以十字相交的方式飞斩向了索隆那边。
这不合理！无论是莫绯攻击的力度还是挥砍的幅度，都不足以产生这种规模的剑气，然而致命性的攻击真的就这样产生了……剑士？这一点也不剑士。
索隆理解不能。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转眼之间，索隆已经秋水、鬼彻在手，和道一文字在口，三剑出鞘之后，他双腿分立、身体微蹲，两把剑分别垂于身体两侧、弯腰拧身，继而腰部、双臂与脖子同时发力：
三刀流·龙卷风！
旋转着的龙卷风冲天而起，直接迎向了莫绯的两道剑气。
莫绯的斩击没有直接将阻拦再前的旋转剑气击穿，而龙卷风也没有办法瞬间将这两道剑气撕碎，前突的力量与螺旋的力量相互纠缠撕扯，进而彼此“中和”。
似乎是平手，但问题是莫绯只是随手攻击……只能说在远距离飞斩这一块，“绯念流”拿捏的死死的。
毫无疑问，这非常的“剑士”。
莫绯觉得索隆这家伙还挺……嗯，幼稚的。
因为刚刚莫绯硬接下了索隆的三十六烦恼风，所以现在索隆也不闪躲，以自己的方式硬接下莫绯的两道剑气……这也能算是“骑士道”么？
剃！
下一瞬间，莫绯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突进到了索隆的身前。
海军的体术？这可不稀奇。索隆对于“六式”这样的招式是非常熟悉的，所以他对于莫绯的突击不慌不忙。
三把刀从三个方向挥砍向了莫绯出现的位置。
铛铛！
莫绯单剑出鞘，左右格挡开索隆的秋水与鬼彻。接着他身体微蹲、手腕一翻，由垂直持剑转为剑尖斜指向前方，下一瞬间，他的双腿骤然发力，整个人的身体如同被松开的弹簧一样猛然张开，剑锋如长蛇出洞，径直刺向了索隆的左眼。
挥砍的轨迹不如刺击的轨迹干脆，因为后者更能发挥长剑的长度优势，因此挥砍的速度远不如刺击的速度，这是天然且纯粹的道理。
和道一文字砍不下来，因为砍下来之前索隆就会被刺穿脑袋。
索隆只能猛然偏头，躲过这如同毒蛇的攻击。
与此同时，莫绯左手猛然前出，武装色霸气染上了他的手掌与前臂，然后毫不犹豫的一把握住和道一文字的剑身，接着猛然向前一拉。
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去。
索隆几乎是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于是他的脑袋也向前扯出了一寸的距离。
莫绯松开左手，接着握紧拳头，然后……
上勾拳！
以武装色霸气强化过的铁拳，直接砸在了索隆的下巴上。
经过简单的交手之后，莫绯觉得索隆的所谓“三刀流”该怎么说呢……
莫绯能够理解“双刀流”的优势，但他理解不了“三刀流”的优势。
首先明确一件事，嘴巴这玩意真的不适合持剑。
防御的时候还好说，攻击的时候……咬在嘴里的剑做不到刺击，而脖子如果要做出挥砍动作的话，那脑袋出现的位置与运动的轨迹几乎是完全确定的，他很容易被抓住破绽。
索隆被打的有点懵，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错，问题在莫绯身上。
莫绯右手使的是承袭了五百年的剑技，左手打的是学自卡普中将的拳法，这种乱七八糟的战斗方式，确实很容易让人发蒙。
第一百六十二章 鹰儿眼儿
反向利用了“三刀流”的“优势”，莫绯先给索隆来了一拳，可谓是先声夺人。又因为这一拳命中的位置非常的刁钻，所以……它有点“脑浆摇匀拳”的意思。
索隆晃晃悠悠地向后退了一步。
当然了，从索隆的视角来看的话，他之所以露出破绽然后挨了一拳，并不是因为自己在剑术方面有什么缺陷，而是……他能对付用剑的敌人，也能对付用拳的敌人，甚至能对付又用剑又用拳的敌人，但是他没想到一个又用剑又用拳的却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剑。
简直乱七八糟。
眼前这场战斗并不是单挑，而是正义的围攻，所以索隆刚刚后退一步，下一瞬间迎接他的就是五声枪响。
枪声瞬间让索隆稍有恍惚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他头也不回的舞动双剑，继而将全部子弹尽数以剑刃拨开。
“武装色霸气？有意思。”
索隆甩了甩脑袋、瞥了一眼莫绯的左手，然后就发现了这人敢于徒手抓剑的理由。
敌人是一个能够使用霸气的人，水准凌驾于还处于学习阶段的自己之上，这一点非但没有让索隆感到畏惧，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下一刻，只见他不退反进，三把长剑如野蜂飞舞，一大团剑光当即刻向着莫绯当头罩了下来。
索隆的“三刀流”由来于他儿时的对战，其最初的本质其实是“攻速流”，即莽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能力噼里啪啦一通乱砍。
且得益于长期的训练，索隆的腕力非常出色，所以他用剑的特征是又快又粗暴，带着些“大力出奇迹”的感觉。
莫绯要用一把剑来拦下三把剑，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好在他的见闻色霸气帮上了大忙，同时因为他采取的是守势，在防御优势的加持之下，尽管索隆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但莫绯却如同一块礁石一般岿然不动。
而这一轮较量之中莫绯处于弱势的理由还是在于此时他并不能熟练运用自己学到的剑技，这一点非常不幸。幸运的则是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会越来越懂的“学以致用”这四个字的含义。
莫绯再次左右格挡开索隆手中的长剑，同时身体试图突进，可就在这时候索隆却向后退了一步……嗯，这就是传说中的拉扯。
“同样的招式不可能两次奏效，不是吗？”索隆说道。
这时候罗罗诺亚·索隆好像还挺快乐的……好吧，想想也知道其中的理由。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跟狒狒作战，这终于遇到了一个活人，他肯定是比较珍惜这个敌人的。
“确实。”
莫绯瞥了一眼自己的剑刃，发现刃口已经被蹦的坑坑洼洼了……没办法，索隆手里拿的都是名剑，质量过硬。
而就在此时，趁着战斗的间隙，那边的采佩什大声说道，“准将，为什么不使用你的能力对付敌人？”
嗯，采佩什发现了盲点。
莫绯看了一眼另一侧的采佩什，然后将视线重新对准了索隆，“你说的对，刚刚我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是个能力者了。”
忘了？这肯定是开玩笑，莫绯本来是想拿绿藻头好好练练手的，但是由于自己的部下正在看着这场战斗，所以这迫使他不得不进行“全力输出”。
一个能力者过于纠结剑术的话，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
“使用能力？刚刚的能力么……放马过来，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不过不一定能起效就是了，我可不是狒狒。”
索隆身体重心下沉，三把刀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接莫绯的恶魔果实冲击。
“……做好准备了吗？”
前一秒莫绯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下一刻只见他左脚脚后跟轻磕了一下地面。
紧接着索隆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身体开始下沉……他周围的地面开始崩解，土流如同龙卷风一样将他包裹其间，接着如同一条条巨大的锁链一样猛然收紧。
到了此时此刻，索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刚刚会觉得莫绯的能力有些眼熟了……
“金狮子……”
“狮子威·地卷”，这是金狮子曾经将“草帽一伙”一招团灭的招式，尽管这招式搁在莫绯这里换了一个别的名字，但换掉的也只是名字而已，本质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索隆将三把剑摆出风扇的样子，这就准备开大，试着冲开飘飘果实的束缚。
但就在这时候，一刀半月形的剑气由极远处激射而来，目标直指莫绯——从规模上来说，这剑气真就是个“半月”。
而几乎在眨眼之间，剑气已经奔袭到了莫绯的眼前，且威力与速度远非刚刚索隆的斩击可比。
莫绯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站在那里，接下来只见这道刚刚径直瞄准着他的剑气稍稍偏离轨迹，贴着他的身边擦过，而后将后面的大地与一颗颗巨树一斩而断。
“失败了吗？”
莫绯口中所说的“失败”，并不在说他没有将这道剑气撕开，而是……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莫绯的视线对准了剑气斩击而来的方向。
他对索隆的攻击也随之停止，不，应该说这时候莫绯已经顾不上索隆了……隐藏在这座岛上的真正“猛兽”，已经开始动了。
刚刚的巨大剑气斩击，只不过是他的随意吐息而已。
周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寂静之中，前方的深林之中传来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的气息，连带着不远处身为敌人的索隆都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莫绯只能听得到自己胸腔之中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他急促的呼吸了几次，然后猛然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自己的气息平复了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根本化不开的浓烈紧张感，薄薄的雾气将刚刚剑气划过的轨迹无声无息的弥合起来。
莫绯轻轻移动手臂，将手掌虚扶在自己的惯用长剑的剑柄上，不过他手掌突然顿了顿，然后他继续绕过这个剑柄向下，扶在了另外两把剑的“剑柄”上。
索隆举手取下咬在嘴上的和道一文字，然后开口轻声低语，“要来了。”
雾气被稍稍扰动了起来。
莫绯全身肌肉紧绷，精神集中到了极限程度，刹那之间他的耳尖轻动，此时他只感觉无尽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轮太阳，耀眼的光斑充斥了他的视野。
可惜这轮“太阳”却是莫绯的敌人……至少也是他的对手，所以他要对着它挥剑。
莫绯死死地咬紧牙关，左手五指成爪，掌心垂直向上，似乎顶着万钧之力猛然上举，刹那之间，紧绷的肌肉崩裂了他的衣袖。
与此同时，他如同瞬移一样先前踏出一步，仅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他右手持剑倾力前刺。
再然后……
再然后他的动作就这样定格住了。、
戛然而止，一动不能动。
莫绯的身体左侧，是一柄平行于地面横斩过来的巨大黑刀，黑刀的刀锋已经几乎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刀刃面往下十多公分的位置，是莫绯以武装色强化的左手。
沿着莫绯右手长剑剑尖的延长线往前半米，则是一个如同标枪一样笔直站立在那里的人影。
这人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单凭视力的话几乎难以捕捉到他的动作。其人身体周围充满了斜向上刺出的尖利地刺，却一个都没有触及到他的皮肤。
“呼……”
莫绯长出一口气，再也屏不住呼吸了。
他缓缓抬起头来，继而看到了一双冰冷而尖利、完全不带有一丝温度与多余情绪的眼睛。
“鹰眼儿，米霍克……”
莫绯轻轻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架在莫绯脖子上的，是乱刃重花丁字的世界最强黑刀，无上大快刀十二工之一，黑刀·夜。
站在莫绯身前的人，是世界第一大剑豪、最强剑士，“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失之毫厘
问一下，整个伟大航路前半段究竟谁最能打？
当然是卡普中将，难道是我啊。
莫绯脑子里一通天人交战，虽然有些混乱，但核心意思还是挺明确的——他跟“鹰眼”米霍克根本站不到一个层面上。
实力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你已经死了。”
鹰眼米霍克持剑的右手纹丝不动，说话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不，我还活着。
海贼所追求的那种‘自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即使是‘世界第一大剑豪’，行事也要受到规矩的束缚，不可能真的肆无忌惮，对吧……‘七武海’，乔拉可尔·米霍克。”
莫绯则是如此回应着米霍克的话，现在的他当然不是米霍克的对手，但因为双方立场方面的关系，他也不会真的死在对方手里，除非米霍克会做出某些夸张的取舍，但这不可能……“鹰眼”虽然以冷酷著称，但他毕竟不是那种疯狂的海贼。
“海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岛上？这里是我的居所，按照约定海军是不可以侵入的。”米霍克说道。
莫绯刚刚虽然可以大胆扯淡，但此时他却必须给出一个适当的理由了，否则的话他就得真的试一试世界第一的黑刀究竟锋利不锋利。
“在登陆之前我们只是认为这里是一座荒岛……因为此前持续多日的风暴，我的船遭到了相当程度的损伤，因此在漂流到了附近之后，只能靠岸进行整备。”
米霍克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指向自己的长剑，剑身上附着的武装色霸气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如同流水一样正在不断的流转着……这说明了对面之人的霸气水准马马虎虎。
米霍克再次看了莫绯一眼，然后收回了自己的黑刀。
“快点休整完，然后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莫绯是海军的高级军官，且他来到这座岛上的理由非常充分……完全是一个意外，因此鹰眼不能真的抽刀砍人。
“七武海”是一种中间派系，他们的立场非常微妙，处境也很是矛盾。
鹰眼米霍克收刀之后，莫绯才能缓缓收回手臂，同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的皮肤上依然保留着刚刚的刺痛感……怎么说呢，刚刚他差点就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分头行动”了。
“嗯，我们会尽快离开的，不过……还真是光荣，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世界最强的剑士。”
鹰眼正准备离开，这话却让他脚步顿了一下。
“你也是个剑士，也在以‘世界最强’为目标吗？”
因为鹰眼米霍克持有着“最强”的名号，因此世界上想要他脑袋的人多如牛毛，比如索隆，他还在东海那个澡盆子里的时候就想象着自己该如何战胜米霍克、拿到“世界最强”的名号了。
世界上敢做梦的人数不胜数，敢付出行动的人亦不在少数。
“水无常形而趋下，树有繁种皆向光，尽管我身上没有背负着什么切入心脾的动机，但一个人想要变强也不需要什么动机，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能见一眼最强是什么样子不是坏事。”莫绯好像没有正面回答鹰眼的问题，但是他正面回答了鹰眼的问题。
只不过鹰眼却没有搭理他，“忘记在这里见到过罗罗诺亚的事情，这是允许你们离开的交换条件。”
“准……”
采佩什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莫绯伸手制止了。
“我明白了，”接着他转过身去，对着采佩什说道，“我们走。”
能见一面鹰眼，甚至见到了鹰眼拔刀，莫绯已经算是心满意足了。他是海军，那边是海贼，如果他的实力居于对方之上的话，自然会有多种选择，但现在情况截然相反，所以也就没必要跟这些人做过多接触了。
鹰眼这样的海贼，都不怎么给海军本部和世界政府面子，更何况是莫绯这样的无名之辈了。
况且莫绯也不是全无收获，他看了一眼自己提在手中的长剑，将上面附着的武装色霸气退了回来……一个人将自己逼迫到极限程度之后，那他就越发容易获得进步和突破。在使用了一段时间武装色霸气之后，莫绯终于开始涉足用霸气给物品“附魔”的阶段。
只是……
“菀枯”还是过于锋利，不太容易掌握。比不得“大渊献”收放自如，用起来得心应手。
“准将，罗罗诺亚·索隆的事情……”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跟在莫绯身后的采佩什问道。
“算了吧，虽然有些遗憾……还是得考虑一下违约的成本的。”莫绯说道，既然双方脱离了接触，那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真的是一寸长一寸强啊……”
随后他这样小声嘀咕了一句。
…………
这边的米霍克和索隆站在原地，目送着两名海兵的离开。
“用得到这么动真格的吗？”
莫绯和采佩什的身影消失之后，索隆对着米霍克问道，他不是不相信鹰眼的实力，正是因为太相信鹰眼的实力了，所以才对其刚刚的举动有点不解。
“艾林德尔·莫绯，新生代海军的代表人物，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名字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报纸上……那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没必要跟他陷入缠斗之中，瞬间击破他的战斗意识的最好的做法。”米霍克说道，他只是有些怕麻烦而已。
莫绯绝对想不到，世界第一大剑豪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当然了，想想看也能明白相应的理由……不是因为鹰眼会对新一代海军投入过多关注，而是因为鹰眼会对自己的好基友投入了过多的关注。
莫绯曾经跟红发“对立”过，这件事堂而皇之的登上过世界新闻，所以鹰眼知道了他的名字。
“真的是金狮子的飘飘果实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的。”
“还真的是个麻烦的能力者。”金狮子曾经给“草帽一伙”留下过深刻的回忆，所以索隆能懂飘飘果实是一颗什么样的果实，“不过他们确实应该是搁浅来到这座岛上的，如果是以你或者我为目的来到这里的话，那么那个莫绯就不会是那种半吊子的武装状态了。”
索隆注意到了莫绯带着两把无柄无鞘的长剑，两个铁片子用起来肯定非常不顺手。
“那家伙带了两把黑刀……”
鹰眼米霍克却摇了摇头，“比起这个，倒是他看穿了我的剑路的事情更值得在意，以及他使用的剑术……那是只有身经百战的人才能用的出来的招式。”
联想一下莫绯在应对鹰眼攻击时候的出招，他已经预料到了左侧袭来的斩击，并且做出了无比正确的应对——左手拍开鹰眼的大刀，瞬间前冲抵消鹰眼武器的长度优势，然后直刺鹰眼的躯干要害部位。
只可惜“知道该怎么应对”跟“做到这种应对”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最终鹰眼的刀锋贴在莫绯的脖子上的时候，莫绯的手掌距离那把黑刀还有十公分，中间的时间与位置间隙，都够鹰眼砍断一百次莫绯的脖子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所以这是多少个千里了？
真不愧是世界第一大剑豪，传闻中实力能比拟四皇红发香克斯的人。
但不论如何，莫绯能够看穿鹰眼的“认真一剑”，这值得表扬。
“嗯，对方的剑术有些古怪，很厉害，但……很生涩。”索隆也有这样的违和感。
“这有什么古怪的，只是刚学的而已。”鹰眼说道。
索隆以拳击掌、恍然大悟。
“今天就先回去吧，岛上出现了海军，总归是带来了一些不便。”
“嗯，就这样吧……狒狒王也不知道被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不用担心，它的生命力可比人类要强多了……你这是去哪？”
“哈？不是要回城堡吗？”
“是要回城堡，但你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鹰眼连叹气都懒得叹气了，索隆的不治之症是真的治不好……
罗罗诺亚·索隆，草帽一伙的剑士，吃了“迷路果实”的“迷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