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风行水波
七天前，一场久违的风暴在不适当的季节席掠过了南海。
哪怕是在伟大航路之外，大海上的天候也永远是复杂多变、不可预测的。
对于那些有闲情逸致的人来说，欣赏大海的瑰丽雄奇是一种乐趣；但对于以大海为生计的人来说，它永远让人敬畏乃至恐惧的。
而在暴风过后，大海紧接着又展示出了它无比沉静的一面。湛蓝的海面与澄净的天空连成一片，彷如“天空之镜”般的景色中，一艘单桅渔船正缓缓地漂荡其间。
但破损的船帆与残败的船身说明“意境的美好”与“现实的残酷”并不矛盾，很明显它此前被那场风暴摧残过。
虽然暴风没有直接把渔船掀翻，可是在船上的物资都冲入大海、船只也被吹离主要航道的时候，结局就似乎已经注定了……在大海上，孤独就意味着死亡。
船上的渔夫是兄弟两人，其中的弟弟已经晕过去了。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气若游丝的呼吸，这一切都表明他已经到达极限了。哥哥的情况只比弟弟稍微好一些，他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神志，身体斜靠在船内、一只手跨过低矮的船舷垂到了海面上。
就在他快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碰触着自己的手背，随着船底起伏荡漾着的波纹，一下又一下。
哥哥勉强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一颗圆圆的、长着奇异花纹的“水果”半浮在水面上，轻轻敲打着他的手背……
是食物。
在无限的绝望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活下去的曙光。
然而食物仅有这一点点。
哥哥把那个水果捞了上来，他看了看已经昏厥的弟弟，眼底显现出了一丝的挣扎，但最终他还是一点点的挪动到了弟弟的身边，勉强将水果掰开、一点点的塞进了弟弟的嘴里。
有了水分的补充之后，弟弟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随后他将剩下的“水果”放在弟弟的手边，又稍稍歇了歇、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只见他身体向前一翻，直接越过低矮的船舷，一头栽进了湛蓝却又幽深、足以吞没一切的大海之中。
所谓的世界的残酷与温柔，大概就是这样的对比。
而就在这种充满冲突的“情绪余韵”还在发散着的时候，只见原本昏迷的弟弟，脸色突然变成了酱紫色，接着……
他开始无意识的用十指的指甲挠起船舱的内壁。
怎么说呢？
就像这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一样。
第一章 恶魔果实
无风带以南、颠倒山以东，这一片广阔的水域就是这个世界上被称之为“南海”的地方。
在南海的不知名角落里，有一座名为“提洛尔”的小岛。小岛属于一个叫做“希尔德加德王国”的国家，但是对当地人来说国界和归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它不过是外海的一座孤岛而已。
这里物产贫瘠、生活穷困，岛上有一座跟小岛同名的镇子，大概有两千人生活在这里。
莫绯正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他一个有点特殊的人，而关于他身份的“特殊之处”，其实非常好描述——他是一个差点淹死在海贼世界里的地球人。
当他在一叶孤舟中醒来，眼望着无垠的大海的时候，那种地理位置和身份方面天翻地覆的错位感带来的心情变换，简直复杂到了无以形容的地步。
“海难”有点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居然在这样的世界之中遭遇了海难。
好在凭借着原主的留下的记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食物以及靠着星空指引方向，他艰难的从海上返回了这座小岛，那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继承了“莫绯”的身份与记忆，这座小岛也就成了他临时的容身之所。
莫绯是一个年轻的渔夫，原本有一个哥哥，但是后者不幸死在了前不久的发生的海难之中。简单的家庭关系让他只要稍加注意的话，就不会有人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换了一个人。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莫绯搞清楚自身处境、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心情了，而他现在要确定另外一件事情。
时隔多日之后，莫绯终于走出了自家那栋简陋的木造房子。
莫绯出门之后，稍稍驻足，俯瞰起这座小镇的全貌来。小镇建立在半山腰上，从他站着的位置能看到远处的大海、海岸边的小港口、显得陈旧而贫瘠的小镇以及小镇里路况糟糕的小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与腐朽的气息。
“这倒霉地方不是人住的。”莫绯瞬间就在心里下达了这样纯主观的判断，因为他放眼看去看到的全都是肉眼可辨的穷困。
听了一会之后，莫绯脚步继续。他的目的地是镇子中央最“豪华”的那栋房子，那里是村长或者说镇长的家。
而等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脸上带着点小雀斑的女孩等在了大房子庭院的门口。
女孩的名字叫埃米莎，是村长家的女仆，也是他……应该说是“莫绯”小时候的玩伴。
“这里倒像是人住的地方，但里面住着的却又不一定是人了。”莫绯又这样默默想到。
这想法倒不是纯粹的恶意揣测，因为在一个所有人都很穷的地方，有一个例外看起来挺富有的，这让他觉得这种“富有”肯定有问题。
“莫绯哥，你好点了吗？”埃米莎先一步的开口说道，她望向莫绯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这让莫绯想起了那天自己回到小岛并且带回了哥哥死讯的时候她痛哭的场景。甚至到了现在，她仍然是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而且这些天莫绯的闭门不出，在正常人看来应该是“伤心过度”导致的。
“好多了。”莫绯对自己能活下来这件事、对于救助了自己的人自然是心存感激的，但这样的情绪不必时时刻刻宣之于口。
“莫绯哥，你让我帮忙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神伤了一会之后，埃米莎这才想起了正事，随后她指着放在自己脚边的一大叠报纸这样说道。
“真是太谢谢你了埃米莎，这些东西我借用一会，马上就会还回来。”莫绯对着埃米莎表达了谢意，随后轻轻松松地就将那一堆报纸搬了起来。
尽管莫绯对于这个世界有一些了解，但是这些了解都是从“上帝视角”得来的。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读到的“故事”跟现在自己置身其中的“现实”肯定不是完全相同的，所谓的“剧情优势”不足以信，实际上对于这个真实的世界，他现在只知道个大概。
所以莫绯想通过报纸了解一些外面的事情。
在这样的小岛上，但找一份两份的报纸或许不算难事，可如果是想找过去数月连在一起的成套报纸的话，大概也只有在镇长家里才找得到。
随后莫绯带着报纸回到家中，落座在简陋的椅子上之后，他立刻就按照顺序从前往后翻阅了起来——“世界经济新闻报”，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灵通、投送范围最广的报纸了。
谢天谢地，身为一个小岛上的渔民，莫绯居然是认字的。
因为只看关键信息，他翻报纸翻的很快，所以很快的他就看到了第一件非常重大的消息——标题是“英雄退场”，大致内容是海军中将、拥有英雄称号的蒙奇·D·卡普因为年龄原因即将脱离一线作战部队，随后他会保留军衔，调入“海兵训练本部”的相关说明。
卡普，这是一个耳熟能详的角色，他的照片就这么被登载在了这份报纸上。
很重要，但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在意的内容，莫绯摇了摇头，然后再往前翻。一会之后，另一个重大消息的标题再次映入眼帘：
“海军元帅决定辞职”
从这个消息再往前，几乎每天报纸上的封面新闻的标题都充满了惊叹号，那是关于“顶上战争”前因后果、白胡子和黑胡子恩怨纠葛、海军本部动向的连篇累牍的报道。
嗯，现在是海圆历1520年12月，“顶上战争”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
这是数十年一遇的大事件，但莫绯并不是为了关注这场海军本部与新世界大海贼之间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冲突而借来这些报纸的。匆匆扫过有关“顶上战争”的报道之后，他继续往前翻，最终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看的内容：
“飞空海贼团船长、金狮子海贼舰队提督、号称“飞天海贼”的金狮子再度被捕！”
大部分内容无关紧要，莫绯关注的是事件的结果。而根据这篇新闻的报道，准备大闹东海的大海贼金狮子最终被鬼蜘蛛、火烧山、斯托洛贝里三位海军本部中将联合逮捕，并且被再度关进了大监狱“推进城”。
这新闻里必然有造假的成分，因为解决那个大海贼的并不是海军，就是不知道金狮子被再度关进“推进城”的结果是真是假。如果最后的结果准确无误的话，那矛盾就出现了——数月前“推进城”被现任“四皇”之一的黑胡子一伙攻陷的时候，牢狱里并没有金狮子。
所以……
根本不是“推进城”？
或者是……“秘密处决”吗？
在同一座监狱里同时关押着与“海贼王”齐名的大海贼提督，再加上白胡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队长以及其他恶贯满盈的海贼，同时还要面对随时可能来袭的白胡子海贼团，果然压力超出极限了吧。
海军自然是无权随意处决罪犯，但是世界政府可以。“推进城”大监狱不是海军军事设施，管理权归属于司法行政部门……也就是说“推进城”并不是海军本部的下属机构，而是世界政府的下属机构。
莫绯觉得“金狮子”大概率已经死了。
他之所以关注这件事，是因为莫绯想搞清楚自己吃掉的恶魔果实是不是那颗果实……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在遇到海难的时候吃了个什么东西的。
接下来，只见莫绯突然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可奇怪的是那份记载着金狮子被捕的报纸却依然浮在半空中，随后随着莫斐的手指隔空一挥，报纸又自动翻过了一页……
飘飘果实。
顾名思义，就是一颗能让除了活物以外的东西都飘起了的果实。
金狮子很可能死了，再加上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因此莫绯有理由相信他吃下的那颗果实会是飘飘果实。
确认了金狮子的事情之后，莫绯又将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些重要信息记录在了一个笔记本上，做好了记录整理之后，他决定快点把借来的东西还回去。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了。
而等莫绯再次来到了镇长家附近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训斥的声音。
“身为一个下仆，居然敢偷主人的东西，你哪来的胆子？懂不懂规矩？”
接着传来的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莫绯皱起眉头，旋即快步向着那边走了过去。在转过一个转角之后，他就看到了大房子外面的庭院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训斥着埃米莎。
埃米莎垂着脑袋，脸上红红的掌印却怎么也掩盖不掉。
莫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报纸，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报纸对于主人来说不过都是无用的废品而已，主人的废品可以乱丢，但是仆人却不能乱动，动一下就是偷窃。
这点小事用得着大动肝火么？
可现实就是如此，越是小地方、越是普通人中冒尖出来的“小人物”，越是远比真正的“大人物”还要盛气凌人的多，因为只有这种“盛气凌人”才能表达他们的“伟大与高贵”。
莫绯直接推门走进了院子之中，他是事情的起因，自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小女仆继续挨打。
镇长很快注意到了这个闯进自己家里的人，莫绯这种贫民的直接闯入明显再度加剧了对方的愤怒程度……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镇子上的穷鬼敢直接往他家里闯？
镇长一甩手臂，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莫绯，看样子似乎也想二话不说先给他来一巴掌。
“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
然而没等镇长走到位置，也没等莫绯开口，他们的行为就被一起打断了……突然之间，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带着某种陌生又熟悉的尖啸声划过空气，紧接着，镇子的某个地方传来了一阵火光。
随后是震动与巨大的声响。
炮击？
骚乱和人们的吵闹声自山下的小港口传来。
“海贼！”
“海贼登岸了！”
海贼？莫绯先是望向港口那边，在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第一时间又快速的转回脸来，欣赏起眼前这位镇长先生脸上的惊慌失措来……
镇长先生脸上现在的表情与刚刚的盛气凌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莫绯觉得这种对比可远比海贼来袭要精彩的多……真是无聊的恶趣味。。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一个人的小小傲慢，似乎很简单就能被敲碎。
比如……
一颗炮弹。
第二章 海贼来袭
南海是海军元帅的故乡，但这并不妨碍它同样也是海贼们的乐园。
从不设防的小镇往下俯瞰，可以看到一条海贼船停在了港口的外面，船本身只是双桅的中型船，但是它堵在小小港口的外面，对比起来倒像个庞然大物了。
高高的桅杆上挂着脏兮兮的灰帆，最顶上系着一条骷髅旗……正是这面旗帜表明了这条船的性质。
海贼船慢慢横摆过来，侧舷甲板上一排黑洞洞的炮口刚好指向了镇子这边。紧接着，只见那边一阵火光连闪，随着尖锐的呼啸声，数枚炮弹再次扑向了毫无抵抗能力的小镇。
炮弹砸进了镇子里的什么地方，火焰随后就燃烧了起来。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小镇居民们，一瞬之间就彻底骚乱了起来。
尽管这是莫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这时候既不适合观察海贼，也不用在意什么镇长了。
“往后山跑，埃米莎。”
莫绯直接拉住了小女仆埃米莎，然后开始跑了起来。他不想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卷入到海贼造成的骚乱之中，这时候正确的选择应该是避开……尽管他现在有了一颗能用“强力”来形容的恶魔果实，但关于怎么把它直接应用于对人的战斗方面，他显然没什么经验。
“莫绯哥？”被莫绯拉着跑开的埃米莎有点懵。
“海贼上岸的目的是劫掠，这个镇子上哪个地方看着最有抢劫价值？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莫绯说道。
自始至终他的声音都非常的冷静。
上岸的海贼只要有点脑子就会直奔小镇上看着最豪华的房子而来，所以两个人不能呆在这里。
海贼们的炮击使得小镇的数个地方燃起了大火，这里的大部分建筑都是木房子，很容易烧起来。在狭窄的街道、跳动的火焰、慌乱的人群之中，莫绯拉着埃米莎穿行而过。
“藏起来，快藏起来！”
“藏什么，快跑！往后山跑！”
“我的房子、我的钱……”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蠢货！”
“当然是钱，蠢货！”
吵吵闹闹、乱七八糟的声音传入莫绯的耳中，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人似乎很紧张害怕，但有些人面对海贼来袭的时候……似乎有点欢快？
但他来不及体会小镇中弥散的各种情绪，因为下一瞬间，人群中传出的惊呼让就他彻底警醒了过来。
“炮击！”
莫绯下意识的向着港口的方向转过头去，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铁球在划过一道抛物线之后对着这边砸了过来——那颗炮弹正对着他，就像是刻意瞄准好了一样。
以亚音速飞行的炮弹看起来慢慢悠悠的，因为它的飞行轨迹会相对“长时间”的暴露在人的视野之中，所以任谁也不会觉得这速度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它甚至会给人一种伸出手就能接住的错觉。
可毋庸置疑的是，人类跑的肯定不如炮弹快，所以当那颗实心炮弹在莫绯的眼底不断放大的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除非……不，不能那么做。
在这种危机时分，莫绯心思电转，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各种激素水平在一瞬间飙升了上去……一起飙升的还有他的血压，周围的声音甚至他的心跳和呼吸声在这一刻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前一刻是一个生了锈、放了很多年头、缺少零部件的机器，然后突然之间机器里面被更换了新的齿轮、上了润滑油、清理干净了锈迹，所以他自然而然乃至下意识的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方式开始了运转。
于是就在那颗炮弹把他的脑壳砸烂之前，鬼使神差的，他向着炮弹伸出手去，然后……当他的手触及到铁球的一刹那，恶魔果实的能力随即发动。
先是食指指尖，接着是其他手指与掌心，莫绯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这种接触的过程，接着他手腕一翻、手掌一捞，居然就将那颗炮弹接在了手中。
只能说……这玩意真的有点烫手。
“……”
周围的骚乱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了，肯定不止一个人看到这种难以想象的场面，万幸的是由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家不一定能看得到莫绯的脸。
“额……吓我一跳。”莫绯将炮弹扔到地上，然后长出一口气之后这样说道。
“……”
所以到底是谁吓谁一跳？
莫绯也意识到了周围人的反应，只不过这种惊讶理论上总比他直接“原地起飞”来的好一些吧？如果他这时候跟大家解释一下“人跟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我在极度愤怒的时候能单手接住了一颗十二磅炮弹”的话，他们会相信吗？
“大家不用在意，是哑弹……
快跑吧，下一发可就没有这种运气了。”
莫绯只是这样喊了一声，然后把埃米莎往胳膊底下一夹、以一种飞一样的诡异高速度离开了这里。
“喔，原来是哑弹啊……”
有些脑容量有限的人恍然大悟般的说道，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听说原来出膛的实心炮弹也有“哑弹”的说法。
埃米莎更懵，刚刚差点被炮弹砸死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而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被打死，反而已经快要来到后山山顶了。
莫绯将这个小女仆藏在山顶高处，然后说道，“这里算是安全范围了，埃米莎，我们待在这里。”
上岸的海贼肯定不会爬山，而且莫绯选择的位置一般人也很难爬上来。
“嗯……”埃米莎懵懂的点了点头，总之她现在是挺安全的。
这会儿莫绯已经理解了，在海贼肆虐的世界，碰见海贼上岸抢劫似乎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在山上呆了一会之后，莫绯突然开口说道，“埃米莎，我下去看看情况，马上就会回来。”
他好像在内心之中下了某种决定，因此说罢也不等对方的反应，他的身影直接冲进了下面的山林之中。
离开山顶之后，莫绯并没有直接冲回镇子里，而是停在稍高的位置，眼看着下面发生的抢劫、放火乃至杀戮的行动。
“人们常说壮烈的死好过苟且的活，前半句话有待商榷，但是后半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正常人都不想过平凡而卑微的生活。”
镇子里的混乱愈演愈烈，在这里看了一会之后，莫绯突然又想起了一句很简单也很有道理的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不管是山贼还是海贼，做贼肯定是不对的，所以……要做大贼。”
黑暗之中，莫绯这样喃喃自语着。
海贼这种东西看着挺吓人的，但是他们吓不住有恃无恐的人。
莫绯离开了自己站着的地方，直奔港口中的海贼船而去。
…………莫绯的恶魔果实研究笔记…………
“尽管发挥一颗恶魔果实的全部能力需要一个不断开发与努力创造的过程，然而在吃下这种味道难以形容的“水果”之后，我瞬间就知晓了它最基础的“功效”。
如同婴儿的先天反射一样，人类刚出生就懂的如何吮吸。
或者说，当我吃了一口shit一样的东西的同时我也明白了另一件事：
我会飞了。
并且时时刻刻都需要克制想起飞的冲动。”
第三章 明火执仗
燃烧的火焰突然爆开，星散的火星迸射到夜色之中，很快又消弭于无形。
海贼的上岸劫掠活动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们的船如果被军舰堵在港口之中的话，那等待着海贼们的很有可能就是被绞死的结局了，所以……抢劫其实是一个讲究效率的技术活。
借助着恶魔果实的浮空能力，莫绯在半空之中飞掠而过，快速的抵近了海贼船所在的位置。夜色与黑暗是一种很好的隐藏，他的行动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在得到了这颗果实之后，莫绯随即就明白了自身的某种处境——正因为这是一颗强大的果实，所以果实的能力就是一种不能被轻易暴露出去的能力，起码在他具备基本的自保能力之前，它是不能被暴露出去的。
一方面，在“顶上战争”之后大海上的形势天翻地覆，直观来说就是突然有了一伙开始专门狩猎能力者的人，他们有方法直接从能力者身上攫取果实能力。“飘飘果实”的事情一旦传出去的话，那么莫绯必定会成为其目标。
另一方面，“飘飘果实”具有无与伦比的机动能力，不管是海贼还是海军都需要这种能力，这东西甚至能实现一座海军基地整体性的跨地域搬迁。
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上一任持有者的名头太足了。大海上无论任何势力、无论任何人，大概都不希望再次看到另一个“飞空海贼”出现。
“明哲保身”的道理莫绯不可能不懂，只不过与此同时他内心中也很躁动，这是一种矛盾。
海贼船上的大部分海贼都已经冲上了岸，这时候仅有少数“倒霉蛋”在船上留守……攻陷这样一座没有任何武力的普通城镇的时候，船上只留下象征性的守护力量就可以了，反正镇子也不具备任何反攻能力。
这种想法没什么问题，然而世界上总有意外存在。
隐藏在上空中的莫绯稍稍观察了一会之后，他发现船上大概只剩下十来个海贼，他们大多集中在前甲板上。
船上的海贼们显得很放松，也没什么防备意识，他们大声说笑着、肆意评论着岸上的劫掠行动……见他们这样，莫绯直接绕到了海贼船的后面，然后悄悄地落在了船上。
在避开那些海贼耳目的情况下，他开始“参观”这条海贼船。正常情况下，按理来说他是不该这么大胆且肆意的，因为他并不懂的如何战斗，然而……
他会飞。
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想悬停就悬停，只能说“飘飘果实”给主人带来的生存能力属实不一般。
悄悄地转了一圈之后，莫绯对海贼生活的印象只剩下了“脏乱差”三个字。可能有一百人左右的海贼挤在这么一条狭窄的船上，这还要对他们的生活环境有什么要求？
不是猪圈，胜似猪圈。
船上唯一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应该是船长室，而且这里跟船上的其他地方是两个极端……脏乱的船舱像是平民窟，而这里像是暴发户。
船长室里面挂着不少金的银的装饰品，而且它们大多没什么品位。
莫绯来到了这里之后，首先就把金币、金块和其他看着值钱的东西搜刮了起来……显然这里也是海贼船的“藏宝室”。
海贼的劫掠活动持续了三四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莫绯仔仔细细的参过一下这条风帆船。
之后，海贼们陆陆续续的返回了船上，接着“满载而归”的他们开始准备起航。
风帆船的船帆和绳索比较复杂，所以起航又消耗了一些时间。
别看海贼们脏兮兮的，但是操帆、开船各个都是一把好手，海贼们在高高的横杆上搬着沉重的绳索行走着，有种举重若轻、如履平地的感觉。毕竟世界上可能存在不擅长作战的海贼，但肯定不存在不擅长逃跑的海贼。
船只上灯火通明，有人大叫着、说笑着、训斥着，显得肆意而张扬，完全就是一种“得胜而归”的气氛，似乎抢劫这种小镇子也会让他们产生那种名为“成就感”的东西。
等到这条海贼船开到外海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这次行动的收获马马虎虎，那个镇子穷得很，只有镇长家里算是有点油水……下次行动的时候记得选个好目标。”
海贼船的船长一直在指挥劫掠和出航的事情，直到船只航行到了外海之后，他这才骂骂咧咧的走到了船长室这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船长，繁荣的城市往往有自己的守备力量，甚至有海军基地存在，我们很难动手……这种小镇才是最合适的目标，虽然我们收获少一点，但是胜在没有风险。”回答的人是海贼船的大副，他有些叫苦不迭。
尽管大副的姿态放得很低，但这时候他却在心中忍不住的暗骂。还想抢劫大城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连个赏金都没有！小海贼要有小海贼的觉悟，偷偷摸摸的抢劫不好吗？
船长和大副两人指挥着几个小弟们搬着几口箱子进入船长室，那些东西显然就是他们此行的“收获”，然而当他们进入房间之后，刚好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正在摆弄着一个纯金的烟斗。
莫绯一直悄悄的藏在这条船上，他甚至没有特意躲藏，因为一般海贼不会进入这个房间。
“什么人？！”
海贼船长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变得无比警惕了起来，小弟们也把箱子一扔、直接举枪相向。
莫绯这时候也看到了对面的人的样子，海贼船的船长跟他印象中的差不多，脏兮兮的头发、凌乱的长胡须，一嘴烂牙、身材矮壮、满脸横肉。
关键的是当几人进入船长室之后，莫绯瞬间就闻到了弥散开来的淡淡血腥味……海贼果然是要杀人的。
“我的身份不重要，诸位可能比较在意的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其一，作为一个外来者，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一般海贼的生活状态很感兴趣，因此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
其二，这么说吧，我挺缺钱的……无论将来想做什么事情，‘启动资金’都是很重要的，不是吗？”
莫绯倒是挺从容不迫甚至朴实的，因为他说的也都是实话。
一边说着，他还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海贼船长先是疑惑不解，继而用一种看脑瘫一样的眼神看向了莫绯。他咧嘴笑了笑，这时候他已经看清楚了莫绯……年轻、毛都没长全，衣服上带着补丁，穿着打扮像个渔民，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
这种人既不是赏金猎人，更不是海军，甚至不是海贼同行……所以海贼船长直接没把莫绯当人看。
“这哪来的疯子？活腻歪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哪管莫绯是什么人、因为什么来到船上的？海贼船长一偏脑袋，直接对着小弟说道，“动手，让他死的惨一点。”
大海贼或许偶尔会有讲道理的时候，至于小海贼？
“嘭嘭！”
枪声、劣质火药的烟雾与燃烧的气味、炽热的铅弹一起出现在了这个狭窄的空间之中。
这群家伙开枪的时候毫不犹豫，而莫绯一直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的动作，海贼们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一蹲身体，整个人藏在了桌子的下面。
海贼们的残忍的嘲笑声还在继续着，但紧接着这种笑声就不得不戛然而止，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正在远航的海贼船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响声，突然开始了倾斜着上升。
船舱里的海贼们脚下突然一斜，他们勉强稳住身形，一个海贼手中的火枪脱手而出。
船只上升的速度非常快，伴随着茫然、尖叫与惊呼声，外面有海贼不断掉入了大海之中。
几口箱子滑到了莫绯的身边，他伸出手来挨个轻轻拍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台风？水龙卷？”
海贼船长大声嚷嚷，他没什么见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之后，船只上升的趋势突然一滞，接着重力的作用开始重新显现……在大概两千米的高空之中，一条木结构帆船开始表演“自由落体”。
莫绯一脚踢开一面窄窗，然后像是一条游鱼一样一跃而出，而跟在他身后飞出去的，还有这个房间里的大部分宝箱与财产。
十多秒钟之后，悬空站在高空中的莫绯看到了海面上扬起的一个不起眼的水花……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水面上，然后四分五裂了。
“对付海贼，应该不用客气什么吧？”
恶魔果实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只要不去伟大航路，一颗强大的果实足以让一个孱弱的普通人瞬间具备“纵横四海”的能力。
只能说莫绯对这个世界适应的很快，海贼能暴戾恣睢，他亦能明火执仗。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与作为，一方面是因为性格使然，莫绯本就是那种不甘平庸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内心中的愤懑以及由此产生的“报复心理”——不管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亦或是哪个孙子把他扔到了这个世界，他绝不会就这么安贫乐道的窝在那么个小岛上了度余生。
红的白的水花翻了几下之后，大海接着就恢复了平静。
莫绯又看了这里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就像你不知道我是谁一样。”
应该说……
使用恶魔果实的能力随便摔东西的感觉，真的挺新鲜的。
…………恶魔果实笔记…………
“飘飘果实是一种无视物体质量、密度、形态与周围介质，直接改变其浮力并且赋予其操控性的恶魔果实，也就是说……
这玩意是一个BUG。
不幸的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BUG比这个BUG还要更BUG。”
第四章 路线问题
大海是一片“不法之地”，大海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残酷的事情。
把一艘木船从高空之中摔下去，船肯定是碎的不能再碎了，至于船上的人会怎么样……事实上莫绯压根没把事情往那边想。
至于由此引发的后果、海贼们的结局，这类事情他不在意，所以也不考虑。
他只是试着把海贼船“飘”到高空，然后让它自己摔下去而已，这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用这个玩具进行恶作剧一样，有可能这个恶作剧仅仅是个恶作剧，也有可能它会引发什么糟糕的后果。
说起来莫绯绝对是个性格坚韧的人，因为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上演了一场海上漂流版的“卧薪尝胆”了……吃恶魔果实的人不在少数，也存在一口闷掉一个果实的人，然而像他那样一路上“细嚼慢咽”、一点一点的把一整颗果实吃下去，每天都要感受一下那种味道的人，估计除了他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没办法，那颗恶魔果实对于莫绯来说毋庸置疑是救命稻草，不只是它能补充水分，更重要的是那东西能刺激人的感官——那种特别的味道，只能说是相当刺激。
当一个人快要渴的饿的失去知觉的时候，来上一口绝对会精神百倍，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当把海贼们连人带船扔到了大海上之后，莫绯没有再去管他们，他直接带着飘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箱子向着小岛“提洛尔”飞了回去。
他的身形隐藏在云层之中，也不用担心这种高度会被其他人看到。
大气之中湿冷的空气吹拂着莫绯额前的几缕头发，年轻的身体确实精力充沛，哪怕一夜没睡，这时候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
第一次飞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是非常新鲜的，一个人居然能飞，想想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不可思议，而莫绯很快习惯了这种感觉。
昨夜的骚乱已经结束了，虽然远远看上去小镇的很多地方依然在冒着浓烟，但幸运的是已经不见明火了……为了不让整个镇子都烧起来，大家肯定是在拼命灭火的。
海贼们虽然退去了，但是他们给小镇留下的痕迹却没有因此而消失掉。镇子里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痕迹，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丢了些财产，一部分人则是丢掉了性命。
莫绯回到岛上之后，他先是从海贼船上“偷”来的财宝往山上的犄角旮旯里一藏，接着把藏一直藏在山上的小女仆埃米莎接回来……凭她自己的能力是没有办法下山的，莫绯让她呆着的地方专业攀岩人员上下都费劲。
把吹了一夜冷风，显得可怜楚楚的埃米莎送回家之后，莫绯叮嘱她这几天暂时待在家里，不要外出，随后他就暂时离开了。
事后稍稍汇总了一些消息之后，莫绯很快了解到了一个海贼们给生活带来的直接、持续性的影响……埃米莎丢了自己的工作。
镇长的房子是那群海贼的重点劫掠目标，镇长在小镇里的“权势”保不住他的财产，而至于能不能保住他的生命则全看海贼们的心情……昨夜海贼们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虽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小镇里弥漫着一种悲情，但是当太阳升起之后，大家还是按部就班的开始日常生活……底层生活着的人，可没有奢侈到能拿出专门的时间来舒缓哀伤。
见识到了普通海贼的普通活动之后，莫绯明白了一件事情……所谓出海追求“梦想”与“自由”，这大约得算是海贼们对自己的浪漫主义“文化包装”，大部分海贼行为散漫，行事残暴，主职劫掠，动辄杀人……正常人对海贼这种职业不应该有什么美好的幻想。
莫绯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下所谓的“大海贼时代”，只感觉它充满了火药与鲜血的味道。
而他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其实选择只有两种，留在这个小岛小镇上平静的生活，或者出海去闯荡。
这两种选择难分高下对错，只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而已。而且两者也不用分高下，因为莫绯会选择后者。被扔到了这么个倒霉的地方，莫绯绝不甘心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他得弄出点大动静来。
要出海的话，那又有两者基本选择了，自主创业（当海贼）或者是去跨国企业（海军）求职。由于对这个世界还不是特别了解，莫绯可不想因为有点所谓的“剧情优势”就盲目行动，那只会让他撞个头破血流。
现在大海上的乱局似乎也由不得一个人从头开始从容不迫的积蓄力量了，顶上战争之后的世界局势，那是海军与海贼之间、海贼与海贼之间的冲突达到了最顶峰。
最简单直观的说，这是一个非常看重个人实力的世界，而个人实力相当程度上指的是“武力”，因此莫绯需要找一个能够让他系统学习各种知识、尤其是战斗知识的地方，这是他的当前目标。
因此海军比海贼更为合适，海军有完整的培训体系……当然了，这种“阵营选择”与理念认同无关，只是基于最简单的个人需求而已。
莫绯将某些事情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这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对飘飘果实的适应与应用，对重要情报的提前记录，对局势的分析，日记与抱怨……
总之出海是既定事项，而在此之前莫绯还需要做些准备，首先也是最主要的——他得重新学会“游泳”。
这个世界上的海洋面积有些过于广阔了，不会游泳的人出海的话，安全隐患太大。
吃了恶魔果实的人铁定会变成旱鸭子，这一点莫绯已经确认过了，当他接触到海水的时候，整个人会显得无力化且直接开始沉底。
好在莫绯得到的果实能力有些特殊，“飘飘果实”有着能让接触到的东西漂浮起来的能力，这种能浮起来的东西，自然也包括空气和大海。
莫绯这段时间在练习让一层薄薄的空气浮在自己身体周围，等于在身上覆盖上了一层“空气薄膜”，这样他就算坠海也不会直接接触到海水，因此“游泳”是可能实现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他是个能力者的事实。
而且这种”小把戏”并不难实现，稍稍练习了几次之后，他就能在大海里“游泳”了，甚至看起来跟正常人游泳没什么区别。
海贼袭来事件过后几天，这一天看着海况不错，莫绯打算出海看一看，练习或者适应一下。
同时他还需要去一趟某个临近的相对繁荣的岛屿……他需要把大量贵金属换成钱。
先去了后山，将从海贼们那里抢来的财宝全都装进了一个大包裹之中、背在身上之后，莫绯带着这些东西去往了小岛的后面……反正不管多重的东西，他“背”起来都不重。
镇子只有前面一个港口，但是在港口停船是要缴纳停泊费的，所以当地的渔民们往往会把渔船停在后面的浅滩上。
等莫绯来到了小岛后面的时候，可以看到在这里忙碌的其他人。
有几个人或坐或蹲在一条船旁边，他们正在整理修补着一张大渔网。
莫绯没有理会他们，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小渔船，直接把那一大包东西扔进了船里。
那几人看到他稍稍走远了之后，低下头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以后离那家伙远一点……”
“怎么了？”
“你们想，两个人一起出海，哥哥遇难死了，弟弟却活了下来，在没有食物和淡水的情况下，弟弟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最最重要的是，哥哥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被带回来？”
“啊……你的意思是说……”
这种猜测让某人惊呼了起来。
莫绯耳力很好，因此他听得到这群人的“悄悄话”。
于是正在把渔船从浅滩推下大海的莫绯猛然回头看向了他们。他的那种直勾勾的锐利视线让这群嚼舌头的人心脏齐齐一颤，接着他们下意识的闭嘴、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莫绯黑发黑瞳，咧嘴一笑，刚好露出了一口的森森白牙。
第五章 重操旧业
莫绯倒不是特别介意有这么一群乱嚼舌头的人，毕竟在这种封闭的小地方，除了“家长里短”之外大家也没什么可谈的了。他甚至拿这群人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因为说了几句怪话就把他们沉进海底吧？
这是一群平民，又不是海贼，某种意义上是跟莫绯一样的人，所以他行事不可能那么肆无忌惮……基本的道德观念他还是有的。
不过他希望对方至少能在他听不到的地方议论这类事情，这对大家都好。
用眼神以及可能“塞过人肉”的牙缝吓的那群人鸦雀无声之后，莫绯默默地把渔船推进了海里，然后用一根长撑杆把船往海里送了一段距离，接着他扬起了船帆、驶向了大海。
作为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自己第一次的正式出航，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件挺有仪式感的事情，只不过可惜的是，莫绯乘坐的并不是浑身插满大炮的战舰，而是船舱里弥漫着鱼腥味的渔船，因此他也就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了。
得益于原主留下了的脑内记忆和肌肉记忆，莫绯操帆驾船没什么问题，而且这次出海他也不用过于担心天气和风暴的问题了……只要他能飞的比风暴快，那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虽然他还没有把“飘飘果实”的能力摸索透彻，但是正是因为这颗果实带来的强大生存能力，使得莫绯不用去过于畏惧这片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大海。
往外海走了三天时间之后，莫绯停下船来，他……还真就开始了打渔。可能是因为大海太过广阔了，所以这个世界上的海洋水产资源非常丰富，莫绯停船的地方相对于小岛“提洛尔”来说自然是能够称之为近海的。
更靠近小岛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渔场，只不过那是岛上其他人的作业区域，他这种势单力薄的孤儿如果在那里停船的话，上岸之后肯定会挨打的。
在渔场这边呆了半天，随便捞了两网鱼之后，莫绯再次起航，而这次他去的地方则是那种一般船、一般人会选择绕着走的海域了……根据他的记忆，据说再往前的某个海域，有一只“海王类”栖息在那里。
见周围没什么船影，莫绯先是将船帆收了起来，接着对着他的渔船使用了果实能力，随后就见这条船如同一条剑鱼一样贴着水面嗖嗖嗖的往前跑了起来……了解的人知道这是渔船，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这是快艇呢。
只能说莫绯还是比较低调的，他起码没直接开始开“飞船”。
于是这条船很快就抵达了那个传闻中的目标海域，周围更是一条船都没有了。
这时候莫绯重新将船帆放了下来，让渔船迎着风慢慢向前漂流，而他自己则是坐在船舷边一手拿着一把小刀，一手从渔网里摸出一条条或是活蹦乱跳或是奄奄一息的鱼来。
接下来就见他以非常娴熟的手法将鱼开膛破肚、然后丢进海里。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重复，海水之中出现了一朵朵浅红色的痕迹，但很快随着海水的涌动又消失于无形。
希望海王类的嗅觉足够发达，并且对血液气味感知敏锐。
虽说莫绯这次出海是在“重操旧业”，但是他想捕的鱼跟正常的鱼也点不一样。
他就在这里一边丢死鱼，一边注视着海上的动静。这人倒是不着急，他深知钓鱼的精髓在于保持耐心。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之后，莫绯船上的鱼早就丢完了，而就在这时候，海上终于有了点动静。
在五百米开外的位置，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大堆气泡，然后紧接着海面被十分暴力的掀开，一个庞大的脑袋连同着壮硕的身体从水底探了出来……这只海王类形状如蛇，身披鳞片，通体暗红，脑袋狰狞。
要是在海王类的老巢无风带的话，它这个大小明显只是弟弟级别，但是如果放在南海的话，这东西就勉强称得上“海上霸主”了。
莫绯虽然是来钓鱼的，但是当他真的看到这东西的时候，那种夸张的视觉冲击力还是让他楞了一下……与这种大家伙相比，人类的身躯实在太渺小了。
海王类在探出头来，视线扫过海面看到了一艘孤零零的小船的时候，它其实也楞了一下……它大概已经好些年没看到这种敢在自己地盘上撒野的小船了。
而就在这时候，莫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他的小渔船再次以那种诡异的高速度冲向了海王类——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正在打水漂的薄石片一样。
很明显，莫绯想要趁海王类“一个不注意”的时候采取行动。
渔船最开始是直接冲向海王类的，这种大胆的行为与有点难以理解的高速度让海王类思维跟不上趟，它几乎是下意识的略显萌态的偏了偏脑袋。
在高速掠过海面的小船上，莫绯的身体往侧舷用力一压，于是小船就侧倾了起来，这时候他的右手撑住船舷，左臂伸长、手掌探入了水中。
在小船快要冲动海王类脸上的时候，它猛地转向，绕着海王类的位置转了一个大圈……就这样，陷阱已经完成了。
再接着，就见这一大片水域开始上升，压根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的海王类瞬间就变成了鱼缸里的鱼……尽管莫绯现在做的事情，跟“飘飘果实”的原主人金狮子的那种让海岛连同周围大海浮到高空的举动相比，无论是规模还是震撼程度都天差地别，不过近距离看的话，这已经足够骇人了。
“飘飘果实”无法对生物起效，但是水体并不是生物。海水会使能力者无力化，但并不会限制恶魔果实能力的生发。
“鱼缸”越飞越高，因为担心海王类生命力过于顽强，所以这次莫绯让这东西飘的比之前的海贼船要高的多。
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之后，那片水体在莫绯的控制之下向着四周飘散，于是之前能藏在水里的那只海王类，就这么悬空而无所依托了。
它只能自由落体。
而当它重新与大海接触的时候，水面就像是爆开了一颗深水炸弹一样，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扬起了巨大的海浪。
只能说这种能力……真的有点赖。
…………
三天之后，一座名为“菲斯港”的港口。
港口引导员连恩坐在一条平底小船上，在港口里指挥着靠岸船只停靠在合适的位置。他刚刚安排好一艘大型海船的泊位，这时候一回头，突然看到了一条破破烂烂的小渔船驶入了港口。
连恩顿时变得有些气愤了起来，总有一些无知的乡巴佬看不懂规矩，这个地方只能停靠大中型船只，小渔船不能进港。
他快走几步站到了船尾，举起手中的扩音器大声喊道，“前面的那条渔船，你……”
然而他后面的话瞬间卡壳了，接下来突然看到的景象甚至让他一松手把扩音器扔到海里。
小渔船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它的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绳索，绳索后面似乎还拉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等到渔船绕过岬角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它后面拉着的东西自然也就紧跟着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条巨大而狰狞的海兽。
跟这只海兽相比，前面拉着它的小船显得分外的滑稽。
整座港口，瞬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恶魔果实笔记…………
接下来的目标：加入海军。
第六章 交易艺术
菲斯港位于一座规模颇大的岛屿上，跟只有一座小镇的小岛提洛尔不同的是，非但菲斯港颇具规模，而且这座岛上还存在着其他的“内陆”城市。
得益于位置、人口、物产和往来商业，这个港口已经能称得上是繁荣了。
正常情况下航海的话，从提洛尔到菲斯应该要七到十天的时间，而这里已经是距离提洛尔最近的海港了。因此小岛上的鱼获往往都会运来这里交易处理。
莫绯也来过这里几次，只不过渔船肯定是没资格直接正面入港的。
但这次不太一样，他还真就从正面进来了，而且其他人还不能拦着他……主要是他后面拖着的东西太大了，因此在港口工作人员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他就已经驾驶着渔船靠到了岸边。
半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的海王类尸体被拖拽到了港口里面，一路上留下了淡淡飘散的血迹，它本身长得很狰狞，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又让人觉得有点惨……好像有人对它做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一样。
海王类看似鼻青脸肿，不止于鼻青脸肿。
毕竟它已经死了，还是被“一击毙命”拍死的。
当海王类出现在港口之中的时候，它立刻就引起了轰动。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东西是非常少见的，大部分人对海王类只闻其名未见其型，现在终于见到实物了……他们大概有一种看“怪兽”的心情。
岸上的人越聚越多，大部分人对着海王类指指点点，小部分人对着渔船上的莫绯指指点点。
莫绯就那么安然自若的坐在船上，他并不着急，因为他觉得在这种商业繁荣的港口城市，肯定存在对这种事情很敏锐的商人。
过了那么一会之后，港口的引航员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似乎应该管管这件事，而正当那个引航员坐着小船来到莫绯船边上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只见岸上的人群之中走出来了一位戴着圆边眼镜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想来应该是保镖一样的人物。保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引航员，于是后者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然后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年轻人，这只海王类是哪里来的？”那个中年人对着莫绯这样问道。
莫绯先是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衣着，嗯，这人看着就像个大商人，于是他开口说道，“在海上打渔的时候运气不错捡到的，所以把它带来了这里看看能不能卖掉……”
“捡来的？”中年商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后者则是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个谎话说的可不怎么高明，这海王类一看就新鲜的很，而且就算是捡到的东西，可一般人绝没有把它从外海运到这座港口来的能力。
靠这么一条小渔船？开玩笑呢。
莫绯没有回应对方的疑惑，他接着开口问道，“您对海王类有兴趣吗？我觉得它肉质很好，大补，买下来肯定不吃亏。”
中年商人捏着下巴，似乎考虑了一小会，然后这才说道，“这么大的家伙可不好处理，我想想看……120万贝利你觉得怎么样，年轻人。”
莫绯只是笑了笑，然后还价，“200万贝利，能成交就成交，不能成交我就把它拖回去。”
他捕获的这只海王类属于中小型海王类，体型超过四十米，尽管莫绯缺乏估算这种庞然大物的重量的能力，但这东西肯定超过两百吨了。
两百万贝利买两百吨肉，也就是十贝利一公斤，贝利相当于日元，换算过来就是六毛钱一公斤……这个出价已经是赔掉底裤了。
况且这种大型生物，最值钱的东西往往是体内的油脂，肉只是附带产品。
中年商人深深看了莫绯一眼，然后说道，“年轻人，你看着可不像个渔夫。”
这话让莫绯露出了一个特别憨憨的笑容，接着又听他说道，“主业是渔夫，偶尔兼职赏金猎人和别的什么职业。”
这个暧昧不明的“别的什么职业”，应该很有问题。
“……”中年商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就算出价两百万贝利他照样可以大赚一笔，“200万贝利，成交了。”
接着他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带这位渔夫先生去取钱。”
这个价格肯定还有的谈，甚至能谈上去不少，然而莫绯懒得费这个工夫了，一次性打包卖两百万他觉得挺合适的了……当然了，如果这只海王类真的是一个普通渔夫捡来的话，那他很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莫绯表明了自己是个能狩猎海王类的人，所以中年商人给钱才比较痛快……他的“实力”才是商业诚信的最佳保障。
尽管现在莫绯没什么实力，只是在唬人而已。
莫绯也没什么怀疑，直接把渔船与海王类往这里一扔，然后背上了船上的大口袋之后，径自跟在了那个保镖的身后，走向了城市的里面。
穿街过巷，保镖带着莫绯来到了城市中的银行，然后向他支付了两百万贝利现金之后，这个交易就已经完成了……卖条鱼而已，事情能有多复杂？
而等对方离开之后，莫绯仍然留在了银行里。
“先生，您是罗菲尔德先生的朋友吗？”银行中的客户经理对着莫绯旁敲侧击。
莫绯穿的当然很土很穷，身上的鱼腥味难以掩饰，但是刚刚的交易也不算小交易了，而且他的态度也不像是小地方的渔民一样畏畏缩缩。
“有些商业方面的往来，”莫绯哪管那个商人是谁，不过看起来对方挺有地位的，因此他悄悄地扯虎皮，“这次我还带来点别的东西，请你们帮忙估值一下。”
莫绯将从海贼那里抢来的东西一股脑的递给了对方，这些玩意最好在银行出手掉。他只希望银行这边能看在……嗯，他的好朋友罗菲尔德先生的面子上别太坑人。
“请稍等。”
客户经理又叫了两个人来，他们一起将这包叮当乱响的东西抬走，过了一会，清点、估值完成之后，他才再次回到了莫绯身边。
“先生，对您的东西我们能给出700万贝利的估价，您觉得……”
“可以。”莫绯直接就答应了下来，银行给多少他就拿多少，但是他还是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穷鬼……可不就是个穷鬼海贼团吗，全部身家居然只值三条鱼。
“总共900万贝利，你帮我兑换50张10万贝利的不记名存单，40万贝利的金币，剩下的帮我开个户存到我的名下，可以吧？”莫绯想了想之后，这样说道。
嗯，无论如何，“启动资金”算是有了。
“可以的，先生。”
看在“好朋友”罗菲尔德先生的面子上，银行这边的服务态度很不错。
后面的事情办理的就比较快了，最后经理将一份文件递给了莫绯。
“先生，请您在这里签上名字。”
莫绯接过笔来，指尖顿了一下之后，这才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ElinderMurphy”
艾林德尔·莫绯
他是一个小岛上的穷鬼渔夫，其实只有名字，哪来的姓氏。艾林德尔是之前在小船上救下他的那位“哥哥”的名字，尽管对方要救的是亲弟弟而不是他，然而对方终究是能让他生存下来的人。
所以莫绯把这位“哥哥”的名字写在了自己名字的前面，算是作为一种纪念。
第七章 法外狂徒
莫绯一身轻松，从银行里走了出来。
在这种支离破碎、动荡不安的世界之中，把钱放进银行之中当然不一定安全，肆虐的海贼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不过……
应该说银行跟银行是不一样的，莫绯刚刚呆的银行是世界政府下的公共银行，尽管世界政府的公信力也很有限，但这家银行仍然是最安全的银行了。
更重要的是它存在于世界上的各个主要城市之中，支取是比较便利的。
再加上莫绯存进银行的钱其实数额也就那样，他也不值得过于担心银行的安全问题。
接下来莫绯打算去找个地方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换一身能看得过去的衣服。
相比于死气沉沉的提洛尔，这座商业繁荣的港口很能让人感受到它的活力，莫绯居然也会有觉得逛街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的一天。
然而任何事物都得分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与它实际上的样子，莫绯不知道的是他刚刚走出银行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然后等他准备穿过某个小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前后堵在了其中。
大白天，外面是热闹的街道，异世界，这里是无人的小巷，三个持刀的小流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穿越者……这场面怎么让人觉得有些眼熟呢？
“外乡人，不想受伤、不想身上缺点零部件的话，就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刚刚我们可是看到你走进银行了。”其中为首的一人说道。
三对一，他们身上还带着武器，因此似乎有理由嚣张。
“那你们眼神还挺好。”莫绯这会正想事情呢，因此没怎么想搭理这群人。
所以现在他遇到的这种事情是一种普遍现象呢，还是说他这个人格外倒霉呢？
“……”
劫匪们因为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反应，又没有准备其他台词，所以他们面对莫绯的话一时间居然有点卡壳了……不知道对话该怎么进行下去。
“我想诸位应该不怎么喜欢看热闹吧？”莫绯觉得如果这三人之前在港口那边的话，现在应该不会试图打劫他这种特别擅长“钓大鱼”的渔夫。
“以后记得多读书看报，低智商的人也有美好的明天。”
莫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着两侧伸平自己的手臂……这样他的手掌刚好贴在了窄巷两侧的墙上。
“投降？”
见到了这种不适时宜的姿势之后，劫匪们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在投降。
“不，应该是没机会投降。”
再接着劫匪们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就见两侧的墙壁向着中间坍塌了下去，一大堆的板砖将他们埋了起来。
“飘飘果实”的能力得以发动的前置条件，是能力者与目标物体进行接触。
这种接触大致分为三类，第一是直接性的身体接触，这一点很好理解；
第二是近距离的范围式接触，比如莫绯踩在地面上，果实能力就会顺着脚下蔓延出去，进而可以将一大片地面掀起来。
能力的波及范围与果实的开发与锻炼程度有关，比如现在的莫绯，他估算了一下自己能力的影响范围应该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间，这个距离看似不短，但实际上有些尴尬。
如果有一条一百米长的船，他想把这条船一次性的飘起来的话，那他只能站在船的中间才行，否则的话他就得分两次使用能力。
这个能力的影响范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飘飘果实”把某样东西浮起来，是与这样东西的重量无关的，它只受限于果实的影响范围——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飘飘果实”确实能够归类于最顶尖的超人系果实。
因为它的能力者发动能力、维持能力要付出的代价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被浮起来的东西可以一直浮下去，中间几乎没有多少消耗……所以年迈的金狮子照样可以玩出声势浩大的“天空之城”来。
再有一个就是能力在发动之前的延续时间的问题。对于莫绯来说，目前这个时间只有短暂的五分钟。也就是说，比如莫绯对一块板砖施加上了果实能力，他可以选择立刻让它浮起来，也可以选择五分钟之内浮起来，但是如果超过五分钟的话，能力就失效了，他只能重新施加果实效果。
尽管浮起来的东西能长时间的浮下去，但是施加能力与浮起来之间的过程，时间是很有限的——“待机时间”有限。
第三种接触则是远距离的信标式间接接触，金狮子能够靠着飞斩出去的剑气控制目标、发动果实能力，但莫绯明显距离这一点还很遥远……不要说用剑气控制目标了，他现在连剑气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了，这所有的“控制”都不是作用在生物身上的，除了能力者自身之外“飘飘果实”对生物无效。
稍稍教训了一下劫匪们，莫绯继续逛街。
整理完了头发，买了几件衣服鞋子，之后他又买了几份报纸，随便找了家店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报纸……
浏览完了近期新闻，他将报纸中的一份折起来塞进衣服口袋里，似乎上面记录着一些什么有用的事情。
等到他重新回到港口的时候，那只海王类早已消失不见了，只有他那条小渔船还孤零零的停在那里。
“任务都达成了，所以……先回家。”
…………恶魔果实笔记…………
①假如有个脑瘫（姑且称之为脑瘫）把我扔进了这个世界，他甚至给我准备好了登上“舞台”的“表演道具”——超人系飘飘果实。
可真是温柔呢……
真想打死他啊。
②得到了果实之后，我好像有些肆意张扬，这种情绪明显有问题，属于心态失衡，是需要克制的……切勿变成法外狂徒。
PS：
求一下支持，我需要点支持。
第八章 奔向大海
莫绯在困扰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正常情况下、一个正常人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合适，嗯，这确实很让人疑惑。
总之莫绯穿了一件白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长外套，下半身是普通的黑色裤子，脚上穿了一双小鹿皮的短靴子……好吧，怎么穿衣服其实无所谓，但是鞋子还是很重要的，起码不能一个脚滑就从船上掉进海里。
回到了“提洛尔”的他依旧选择闭门不出，两天之后，他找到了惨遭失业的小女仆埃米莎，然后约她出来散个步……莫绯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脸上显得很是郁闷，海贼们干掉了镇长先生这件事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苦恼。
埃米莎倒是有些好奇，她不知道莫绯找她有什么事情，不过她却察觉的出来莫绯跟之前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可如果要问她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的话，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绯在往后山走，埃米莎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他显得有些沉默。走着走着，莫绯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俯瞰着盘踞在半山腰上的小镇。
“眼前的这片景象我记得从很久之前就是这个样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很多年它依旧不会有什么变化……经年不变，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这意味着这里是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对不对，埃米莎？”
埃米莎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莫绯突然说到这样的事情。
“找一个中等规模的海岛，即不繁荣也不封闭，上面要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城市，最好海岛上兼有一座海军基地……去那种地方过日子的话，起码生活可以称之为生活了吧。
再普通的人，也会有对于生活的追求与期许不是吗？”
“莫绯哥，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也不怪埃米莎听不懂，因为本身莫绯的话说的就没头没尾。
莫绯笑了笑，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我是在建议你离开这座小岛去别的地方生活。”
一边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然后将其递给了埃米莎。
“这里有一点钱，虽然不算多，但应该够你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了……如果是作为‘启动资金’的话。”
埃米莎接过纸包的时候，其实是没怎么在意的，而莫绯说这后半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动手将那个纸包拆开了，然后她就看到了纸包里包着的东西——50张十万贝利的存单。
10万X50，是多少？
小女仆平时很少接触到钱，更不用说这类东西了，所以她结合莫绯的话反应了好一会之后才明白了过来自己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她差点手一抖把这玩意全给洒了……谁能想到五百万贝利的“巨款”居然就被这么一张破报纸包在了里面。
埃米莎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烫，接着脑子和脸也有点发烫……她挺不知所措的。
莫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背景”，然后继续说道，“我的父母都是远岛人，来到这座小岛上安家的时候作为外来者是挺受排挤的，而对于我们兄弟二人来说，从小也没什么玩伴，至于到了现在……这座岛上跟我相熟的人其实只有埃米莎你了。
在离开之前，如果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人的话，那也会是你……”
这话说的很不尽然，其实莫绯要留给埃米莎这笔钱的直接理由在于之前他害这个小姑娘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那个时候她显得怪楚楚可怜的……这其实是一种弥补。
五百万贝利对于生活在这座岛上的人而言，绝对是个大数字，然而考虑到莫绯这钱来的很轻松，因此他出手的时候也显得很大方。
因为压根也不心疼。
了不起他就再去“捕鱼”就是了。
“莫绯哥……”
埃米莎搞清楚了自己正在经历些什么的时候，神情就变得有些挣扎了起来。
从道德层面上来说，她当然不应该无缘无故就收下这么一大笔钱，然而正常人谁能拒绝这种“天降横财”？人们虽然习惯于要求别人有高道德水准，但谁也不能要求这种从小岛上长大的小姑娘格外有“骨气”和“傲气”，能懂的什么叫“不受嗟来之食”。
有人没有任何条件的就往她手里塞了五百万贝利，她当然是想收下了的，因为她能懂这些钱对她的生活意味着什么。
埃米莎甚至都忘了问莫绯这笔钱是哪里来的了，脑袋里只剩下收下与不收下的纠结，而前一个意愿是无比强烈的。
莫绯则没有让她继续纠结下去，把这笔钱掏出去他就没想拿回来，“我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岛了，所以这点钱希望能给你带来一些帮助。”
这人其实还是比较贴心的，他把五百万换成了十万一张的“零钱”，这样更方便埃米莎分开使用，不至于给她招来什么祸患。
“离开？莫绯哥，你要去哪？”
埃米莎听莫绯这么说，终于有点回过神来了。
“去哪？应该说出海闯荡吧。”
说着，莫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报纸，将其展开、露出了写在上面的内容之后递给了埃米莎。
埃米莎接过一看，然后说道，“海贼船离奇损毁事件？有一条海贼船在海上突然损毁，毁的特别碎，就像是被一锤子砸烂了一样……
莫绯哥，新闻上说的地方好像离我们这里不是特别远……”
“还有这种破新闻？”
这个莫绯还真就没看到过，“肯定是有人炮制的假新闻，我要让你看的是后面的‘广告’——有个海军基地正在征募海兵，我想去试试运气。”
“莫绯哥，你要去当海兵？”
“嗯，已经做好决定了。”
莫绯没打算在这座小岛上长期待下去，因为那没什么意义。
“你说的‘很快离开’是什么时候？”
“就是很快啊，大概是明天？”
把钱往埃米莎手里一塞之后，莫绯就可以离开这座了无牵挂的小岛了。
埃米莎握住报纸的指尖轻轻用力，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之后小脚步挪到了莫绯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低下头了之后，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额，你安心收下就好，这本就不是要求回报的事情……埃米莎，不要想太多。”
莫绯有点哭笑不得。
他再次拍了拍埃米莎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去。
“明天记得来送行。”
…………恶魔果实笔记…………
“感觉今天亏了一个亿。”
第九章 孤鸿海去
自海贼王哥尔·D·罗杰死后、“大海贼时代”至今，海贼势力实则已经强盛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顶峰，标志性的事件就是前不久发生的“顶上战争”，那是一场海贼势力与世界海军的全面冲突。
愈演愈烈的时代已经上扬到了最极限的地步，不断积压、积蓄起来的力量快要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相信在不久之后它将会彻底的爆炸开来。
“海贼”这一行当曾经是一种大有前途的“朝阳产业”，然而时至今日海贼们“跑马圈地”的时代其实已经过去，大海上的势力范围早已划分的差不多了。
一言以蔽之，新入行的海贼们已经没那么容易出头了。对于打算出海的闯荡的莫绯来说，蒙奇·D·路飞这样的人物已然是必须仰望的“大海贼”。
所以他多少有那么点“前途多难”的感觉。
然而出海已经是既定事项了。
第二天一早，莫绯来到了海边，他的小渔船依然停在那里。此时他身上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帆布背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即将远行的样子。
来给他送行的人果然只有埃米莎，因为他只将这件事告诉过埃米莎。
看着还带着点夜色余韵的并不透亮的大海和天空，莫绯将背包丢进船舱里，然后开口说道，“事到临头，我心中果然还是有些忐忑的。”
并不是在多愁善感，只不过一个人离开相对熟悉的环境去往完全陌生的地域的时候，肯定都会有类似的感觉，这属于人之常情。
“莫绯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埃米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只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要问这么复杂的问题，我又不是出去旅行，哪会有明确的时间规划，不过……
虽然给不出具体答案，大概……可能要很久吧。”
其实莫绯很清楚，他跟这个女孩之间的人生交集可能就仅止于此了，因为在离开了这座岛之后他就没有了再回到这里的理由……双方之间自此之后应该再也见不到了，这是一场小小的诀别。
埃米莎可能隐隐约约也有这样的感觉，于是说话之间她又双眼含泪了。
小女仆好像特别喜欢哭。
“以后的话，埃米莎大概可以从报纸上看到我的消息。”莫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同时心中默默吐槽，只希望埃米莎在报纸上看到的不是他的那种方方正正、黑白二色的照片。
莫绯没有出言安慰埃米莎低落的情绪，在离别且难以再会的基调下，表面上的安慰应该没什么实际意义。
“埃米莎，你可以给我写信，往那个海军基地寄就行。”
世界虽然割裂，但是一个人去往远方又不是意味着他的失联，想联系的话总归是能联系到的。
莫绯并不知道埃米莎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离开这座小岛去往更合适的地方去生活，所以以后他大概是没有办法联系到她的。
“我知道的，莫绯哥。”
“嗯，那……就这样了，我该出发了。”
该说的话已经都说过之后，莫绯跨步迈到渔船上，然后用撑杆缓缓离开岸边。
“莫绯哥，一路顺风。”埃米莎在岸上喊道。
稍稍离开海岸之后，莫绯挂好船帆，小船的速度马上提了起来。
随着他渐行渐远，埃米莎捏着衣角跑到浅海里，嘴里仍然在喊着“一路顺风”这样单调而蕴含着真实情感的话，只是在清晨的海风之中，她的声音传不了多远就变得微不可查了。
在奋力挥动的双臂、压抑着的哭泣声与一双含泪的目光之中，一条小小的渔船轻如柳絮、飘入远海。
大海上水天一色，一览无余，很容易模糊掉人们对于距离的概念。日出时分，远处出现了一缕晨光，紧接着太阳就突然从海平线下跳了出来。万里无云的天空十分通透，大海又是充满了蔚蓝，所以太阳这一瞬间投下的光斑是刺眼、透彻，又带着清晨特有的冷色调的。
眼见着水面上的粼粼波光将小渔船吞没掉，埃米莎终于放下手臂、蹲下身体抱着膝盖无压抑的哭泣了起来。
…………
家乡小妹的哭声让莫绯有那么一丝的流连，然而他终究不能为此而留下来。
清晨突然改变的光线、有些刺眼的太阳让站在船头的他微微眯起眼睛，但被晨风鼓荡的饱满的船帆、微微翘起的船头、海面上留下的笔直水线与船只的高速度，无一不表明了他的心绪与意志。
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表达心情？
生当作人杰，死亦……额，好像不大吉利。
莫绯最后看了一眼依然笼罩在晨雾之中的小岛，然后回过头来，视线平时前方，口中喃喃说道，“此去经远……应该是‘会当水击三千里’。”
不过气势归气势，波澜壮阔的心情归心情，但莫绯肯定不会用这一叶扁舟横渡大海，他犯不着搞这种刺激的事情。实际上此时他的第一目的地仍然是之前去过的菲斯港。
而后他会从那里购买船票，搭乘客船去往一个名为“甘尼美提斯”的地方。
甘尼美提斯，南海最为著名的港口城市之一，据说非常繁荣，按照莫绯的理解来说，那个地方大约可以用“南方小孟买”这样的词来形容。
更重要的是，那里是世界海军在南海的重要支点之一……那座岛上有着一座海军基地，海军第54支部就坐落在那里。
之前莫绯正是从报纸上看到了这座海军基地的征募信息所以才决定直接出海的。因为顶上战争造成的战损，此时海军毋庸置疑是需要补强的，所以他能看到这样的信息并不奇怪。
尽管世界范围内的“大征兵”还没有开始，但小范围的零星征募也应该是海军本部主导的。海军的开放性征募活动当然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莫绯这样的“人才”刚好可以混入其中。
海军支部虽然跟海军本部有着明显的区别，但对莫绯来说，把起点放在海军支部是刚好合适的。
总之……
目的地是甘尼美提斯。
第十章 大不相同
莫绯的运气还不错，当他再度来到菲斯港、去轮渡公司询问了一下之后，发现两天之内就有一趟去往目的地的远途航班。
这就没什么可想的了，他当场掏钱买票。
虽然之前莫绯从海贼手里打劫来的钱有一多半都留给了埃米莎，不过他手里现在还剩下四百万贝利呢，买张船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在南海通航而已，又不是去“伟大航路”，一张船票又能多贵呢？
然后他的总资产瞬间就减少了五万贝利。
莫绯虽然不要求在船上自己能住的多豪华舒适，但他也有最基本的条件还是应该被满足的……他可不想跟一大群人挤在下层船舱里，所以他要了一个普通单人船舱。
嗯，应该属于“次等仓”。
除此之外，他其实也可以靠别的方法去往甘尼美提斯，只不过……自己拿张地图就往海军基地飞，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一个能力者的能力者身份早晚都会暴露出来，不过莫绯觉得这种“暴露”还是来的越晚越好。
就这样，莫绯在菲斯港等了两天船，期间非常的平静，这次倒是没有再跟上次一样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莫绯踩着点来到了旅船停泊的港口泊位前，这时候那条船理所当然的已经先一步停在了那里。
这是一条三桅风帆客运船，长度大约有七八十米，看起来普普通通，不是什么“豪华客船”。船只整体上的外观还是比较符合莫绯有关“风帆船”的认知的，外形和布局结构都很常规，一看就是那种能在海上正常航行而不会沉下去的东西。
这条船固定往返于菲斯与甘尼美提斯之间，中间会像个公交车一样在沿途的各个岛屿停靠，每次能搭乘两百名乘客。
莫绯倒是从来没有坐过这种船，所以这时候还有一点点的新鲜感。
此时已经有一条长长的船板搭在了港口与高高的船舷之间，买过票的乘客已经可以检票上船了。
莫绯站在这里细细观察了好一会，正在他准备迈步向前的时候，突然有人从他的背后狠狠的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这让他一个踉跄之下差点就这么一头栽进了海里……
对于能力者来说，对方的这种行为形同谋杀。
他就这么“被迫”让开了刚刚的位置，虽然勉强稳住了身形，但背在身后的背包却掉在了地上。
推开他的那个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把他的背包往另一侧一脚踢开。
再往后看，大概有十来个身穿统一黑色衣服的人来到了码头上，推搡莫绯的人先一步上船，剩下的几人分两侧站立，他们将通道隔离出来。过了一会之后，有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衣着十分华贵的年轻人手挽着手走了过来，然后他们开始登船。
等那两个人上船之后，“保镖们”也跟着上船，之后他们这才算是把登船的通道给让了出来。
莫绯这才有机会走回对面，他伸手捡起了自己的背包，拍拍上面的尘土之后重新背在背上。
深深地看了那群人的背影一眼，然后他这才低声说道，“我觉得你们至少也该道个歉吧？”
这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蔑视，那群人压根没把莫绯这种“穷鬼”当人看，他的穿衣虽然看着挺寒酸的，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装束品，然而这应该碍不着别人才对。
那种“人上人”展现出来的态度，远比企图抢劫财物的小流氓还更让人恶心，莫绯一大清早的好心情、对出航的期待全被这群人给毁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天龙人”才是“天龙人”。
但是要说莫绯要为了这点破事展开报复的话，那也有点不合适，如果他是一个一般人的话，被推了一下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真跟这种人计较吧，倒好像显得他有病一样了，所以他能怎么办呢？
权当出门踩了一脚臭狗屎了。
莫绯检票登船，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船舱客房。他的这间客房，空间大小也就相当于火车的一间普通硬卧空间。考虑到他五万贝里的船票钱的话，只能说这个世界上长途旅行的代价还是挺高的。
客船一直等到快要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慢吞吞的离港，而莫绯又在狭小的船舱里呆了大半天之后，这才走到上层甲板上，出来透了口气。
“年轻人，你来自希尔德加德王国吗？”
正当他双手撑在船边上、吹着海风、无聊的看着海面上千篇一律的景色的时候，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这样说道。
“老先生，这都猜得出来？”
莫绯回过头来，然后看到了一个穿着整整齐齐，看起来很温和，脸上蓄着胡须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就是随口一猜……”
这个老者笑了笑，然后停在了莫绯的身侧，“这条船本来是一趟寻常的航班，来乘船的大多也只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有点不一样，居然有大人物跟我们同乘一条船……听说就是希尔德加德王国的王子。”
莫绯脑子一转，然后说道，“喔，那我大概知道王子先生长什么样子了。”
嗯，对方长得就跟个人似的。
“不过如果混在这条船上的话，出于安全考虑，这种尊贵的身份不应该保密吗？”
“或许就是在保密呢？”
老者似乎意有所指，但却没有继续深入话题，而是继续说道，“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而最糟糕点则是在于这种不一样很大程度上又是由一个人的出身所决定的……那位王子殿下上船之后直接包下了这条船的最上层，还是很有排场的。”
莫绯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往下瞥了瞥，他看到了老者手掌上宽大的虎口与粗大的指节之后，笑着说道：
“是啊，人跟人之间可真是……
大有不同。”
在这个世界上，一国王子这样的身份能算个什么呢？
虚假的“天龙人”，终究不是真正的“天龙人”。
…………恶魔果实笔记…………
只要我不失去意识，哪怕是睡着了，被飘飘果实的能力浮起来的东西也会一直保持被控的状态，所以我身上可以一直覆盖着那么一层“空气薄膜”……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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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灯火孤舟
莫绯觉得作为一个人应该具备基本的智商才对，比如一个身份“尊贵”到了能让其他人临时起意、别有企图的地步的“贵人”，当他置身于没有安全保障、相对危险的环境之中的时候，他应该懂得遮掩自己的身份才对。
如果事实符合莫绯这种基于常识的猜测的话，那么这个老者又是怎么知道“王子先生”的身份的？
总之在闲聊了一会之后，莫绯选择告辞离开，他决定离那个人远一点。
时间稍微晚一点之后，他去往了船上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莫绯的船票里不包括餐券，而船上餐厅里提供的东西可谓是又难吃又贵……主要的配菜只是咸鱼。
咸鱼就咸鱼吧，好好料理也不失为美味，莫绯就是个打渔的，所以这方面他很专业。可是这条船上的咸鱼的味道就跟那些鱼生前得过脚气一样。
不过有一说一，食物虽然难吃，可与莫绯曾经吃过的恶魔果实比较的话，这玩意又得算是珍馐了。
莫绯也算是明白了，乘坐着这种慢吞吞的风帆船的跨海出行活动，并不存在什么新鲜和新奇，整个过程都显得非常枯燥乏味、无所事事。
船上也没什么娱乐设施，所以如果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上船的话，那么他们下船的时候很容易就变成了三个人。
吃过晚饭之后，莫绯从餐厅离开，返回船舱，这时候船头船尾已经挂好了风灯，灯光将帆船的轮廓隐隐约约的照了出来，这应该是在避免夜间行船的时候跟其他船只相撞……尽管莫绯觉得夜里海面上因为常常起雾能见度是十分有限的，这样的灯火不一定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晚上的海风比白天更强烈了一些，所以行船的速度好像更快了。
返回船舱之后，莫绯往窄小的单人床上一躺，伴随着镶嵌在船板墙壁内的灯罩里的不断跳动着的昏黄烛火，外面的风声与吱吱嘎嘎的船板相互挤压的声音，不一会的工夫他就睡着了……除了睡觉，他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干。
本来他觉得这种船上的枯燥生活还会重复多日，但没想到的是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变。
出航仅仅一天之后的深夜时分，纷纷扰扰的吵闹声将莫绯从睡梦之中惊醒，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会之后，马上穿上外套、背上背包往甲板上走……无论是触礁还是发生了其他意外，这时候待在狭小的船舱里绝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而当他来到了甲板上之后，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接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头来，因为天空之中有什么东西似乎特别明亮……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
是主桅杆上的望斗。
上面燃烧起的火焰将这跟桅杆映照的如同一根大火炬一样。
然而此时人群却多是向着桅杆下面指指点点的，莫绯顺着看过去的时候，目光不禁一凝——他看到了一个死在那里的、看起来死状有点凄惨的人。
那人应该是船上的瞭望手，他似乎是不小心从望斗上摔了下来摔死了。
单说失火的话，可以说是意外，但是在失火的同时死了人，那事情就有点不一样了。
海风将桅杆上燃烧着的火焰吹的大幅度倾斜，站在甲板上的人们的表情时隐时现，议论声似有似无，一切都显得十分诡谲。
船上的船长被水手们簇拥着，他一边安排人去灭火，一边对着人群大声喊道，“请大家回到船舱中去，这是一点小意外，火很快就能扑灭……现在待在甲板上，如果有人在夜色之中坠海的话，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乘客留在甲板上只会添乱，船长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暗中庆幸幸亏火灾发现的早，不然等船帆也跟着燃烧起来的话，这条船就会在大海上失去动力。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灭火，至于这件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等等诸如此类的调查一切要等天亮之后再说。
在船长的命令之下，水手们开始驱离甲板上的乘客，混在人群中的莫绯也只能跟着一起往船舱里走。
但是没走几步，他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人群之中有人小声嘀咕道，“我好像听到了点什么动静，你们听到了吗？”
嗯，莫绯非但听到了混在海风中的特殊声音，甚至觉得这种声音有些耳熟，因为它是这样的：
咻~~轰！
帆船的主桅杆被一炮命中，接着燃烧着火焰的桅杆上半段撕扯着船帆应声而断、折向海里，一起坠海的还有几个正在上面灭火的水手，莫绯听到了他们的惊呼与惨叫声。
莫绯下意识的转向了炮声传来的方向，接着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一句“漂亮”。
不是说这种行为有什么值得称赞的，而是这一炮打的很漂亮……他完全看不到敌船的船影，也就是说那条船至少在客船的两百米以外。
前装滑膛炮，颠簸起伏的大海，移动目标，黑夜，两百米，一炮命中桅杆，将这些要素结合起来的话，那只能说对方炮术精湛、打的很准。
接着莫绯突然反应了过来，刚刚的火不一定是为了把船帆烧掉，而是为了给敌船指引方向而已……不对，还是不对。
因为如果要迫使这条船停船的话，混在这条船上的人完全可以直接点燃船帆……没理由能把望斗点燃，却点不着船帆吧？
非常的恶趣味，对方明显只是在“玩”而已。
主桅杆断了之后，客船的速度骤减，紧接着又是两发炮弹命中了船身，虽然没有人被实心炮弹直接击中，但是有倒霉蛋被飞溅的木楔船钉给打了个正着，于是又是一阵阵难耐的惨叫声。
这时候，莫绯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憎恨海贼王罗杰以及他开创的这个时代了——在海上碰到海贼好像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而是一种挺常见的事情。
大家只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海贼给劫了，这找谁说理去？
不对，唱歌的其实是海贼。
夜色之中，另一条船的船影在客船后面缓缓浮现出来。
海贼们的肆意又畅快的歌声也传入了莫绯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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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神秘代码
当意识到了这条船正在遭受海贼袭击之后，客船上的乘客彻底的慌乱了起来。
后面迫近的船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海贼船的外形相对于客船来说显得更加小巧，但刚刚的炮击已经证明了谁爪牙俱全，谁只能任人宰割。
在莫绯的眼前的并不算宽阔的前甲板上，张煌失色的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了起来。
两条船的速度一快一慢，快的那一艘自然能够追得上慢的那一艘，而在它们之间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海贼们就已经拉着长长的缆绳开始了跳帮。
说他们是虎入羊群可能有点侮辱猫科动物了，但大多数跳过来的海贼确实嘴里叼着长刀、腰间别着短铳……
所以客船这边能有多大的抵抗呢？
或者说他们究竟要不要抵抗呢？
莫绯看着越来越乱的场景，然后……
他调头往船舱里走。
嗯，外面乱糟糟的，他决定都等状况被控制住之后再出来冒头——无论是被船长和水手们控制住，还是被海贼们控制住。
老实说，前者发生的概率比较低。
而这个过程比莫绯想象的要快的多，他才刚刚回到船舱没多久，外面的骚乱声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再接着，走廊之中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不用说，这应该是海贼们开始搜索船舱了。
又过了一小会之后，莫绯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嘿，这藏着一只老鼠。”
两个海贼站在了房间门口，在他们看来莫绯正是一个畏畏缩缩藏在船舱角落里的胆子吓破了的人。
“带上你的东西，快点滚出来。”另一个人喊道。
其实压根也不用莫绯自己“滚出来”，两个海贼在说话的时候已经伸手将他揪了出来。
莫绯一言不发，似乎只是非常恐惧的抱着自己的背包，两个海贼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这个船舱之后，骂了一声穷鬼，然后把他推推搡搡的往甲板上赶。
莫绯“连滚带爬”的往外走，中间难免跟这两位海贼先生有一些肢体接触。
当他再度来到外面的时候，这条失去了主帆的客船还在慢吞吞的往前走，而海贼船则贴在近距离“伴航”。
甲板上被映照的灯火通明，莫绯从靠近船尾的位置往船头走，抬眼就看到了几十米开外站着的那群海贼以及被迫蹲在甲板上的船客们。
因为之前大部分人都待在甲板上，莫绯应该差不多属于最后被揪出来的一波人了，他眼睛转了一圈、瞥了下周围之后，只能说这五六十米的距离有些远。
夜色依然很深沉，而大海的漆黑颜色比黑夜还要更甚。
身后的那个海贼似乎很高兴，他一边在不停的推搡着莫绯，似乎就是为了不让人好好走路，一边对着他的同伴小声说道，“嘿嘿，听说这一趟抓到大鱼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出航……”
本来他在期待着另一个海贼的附和与回应，然而过了一会之后他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等他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去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场面有点惊悚，他的同伴无缘无故的就在他的身边消失了。
再接着，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猛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后衣领，而在他的身体往船外大幅度倾斜的同时，又感觉有一大团海风呛入了口鼻，这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落水的声音在黑夜和海风之中根本微不可查。
莫绯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他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个数字：
“2。”
他视线的余光往下瞥了瞥，然后在内心之中为海贼们送上诚挚的祝福——“希望你们不会被海面的涡流卷到船底去。”
讲道理，在夜里坠海不一定必死，但是如果不小心卷入涡流或者被海船的船底直接碾过去的话，那就只能愿海神庇佑海贼们了。
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两个海贼之后，莫绯混到了前甲板的人群之中，然后默默地自己找了个角落蹲下，整个人就跟个无辜群众一样。
把海贼扔进海里，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讲这属于合理操作，只不过能把飘飘果实这种强力超人系恶魔果实用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不知道前主人地下有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只能说莫绯第一次直接把飘飘果实应用于对人实战的时候，就创造了一个“奥义级”的超级实用性招式——薅衣领。
短时间内海贼们肯定发现不了少了两个同伴。
“大家不要乱动，只要不搞小动作，我们肯定不会平白无故伤害你们的。”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被带到了甲板上之后，前面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莫绯抬眼望去，发现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魁梧男人正一脚踩在一个木箱上，对方在说话的同时手里拿着的燧发火枪也在肆意的对着人群指指点点。
这个样子看起来可不像“不会伤害大家”。
“前提是你们要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用钱买命，很公平的交易对吧？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耍小聪明，有些话我得提前跟大家说清楚……这条船的船长呢？”
他话音刚落，站在周围的小弟们立刻把早已经控制住的客船船长往前面一推。
客船的船长先生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就在他身体跌跌撞撞还没站稳的时候……
“砰！”
就在所有船客的面前，一颗大号铅弹直接击中了他的颅骨，猛烈爆发出的冲击力一瞬之间让一些红的白的东西呈扇面泼洒到了半空之中。
毫不犹豫的枪决了客船船长之后，海贼船长将枪管带着余温的火枪扔给一旁的小弟，然后对着小弟们命令道：
“可以了，先收钱。”
确实可以，这行事方式非常的海贼。
不一会的工夫，一个拿着口袋的海贼来到了莫绯的面前，莫绯则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背包里的钱袋扔了进去，里面装着三十多万贝利的金币。
海贼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包，发现里面只剩下了一些衣物之后，接着走向了另一个人。
“希望你们能暂时帮我把钱保管好，3号……”
莫绯看着对方的的身影，同时心中这样默默想到。
第十三章 缘分到了
二话不说先干掉这条船上的主心骨……那位莫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船长先生……之后，海贼们接着对全船的人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搜索、将所有人的财货洗劫一空。
期间免不了对看不顺眼的男船客拳打脚踢，对看着顺眼的女船客“上下其手”，甲板上充斥着男船客的痛呼与海贼们的怪笑。只不过很可能是受限于海贼船长的行事作风，海贼们并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这一点似乎值得庆幸。
以最低限度估算，假如船上的两百名船客身上携带的平均资产是十万贝利，那么海贼们干上这么一票至少能赚两千万，甚至实际来说他们的收获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无本万利，怪不得人家晚上能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上夜班呢。
海贼们割完了韭菜之后，隐藏在角落里的莫绯轻轻招了招手，某个刚刚不知道飘在哪里的小薄本本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身上的三十多万贝利可以放心的存到海贼那里，但“存折”里的三百多万莫绯觉得还是自己保管更让人放心一些。
被洗劫一空的船客们依然蹲在原地，在失去了财富之后，他们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接下来他们将会遭遇什么似乎完全得看海贼们的心情了。
不客气的说，之前他们的存在意义就是被海贼打劫，现在打劫已经完成了，那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种忐忑不安之中，这条船上最后三个未曾露面的人走下了帆船的尾楼楼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他的双手带着沉重的铸铁手铐，年龄跟莫绯相差仿佛，正是先前上船的时候遇到的那位“王子”。
这群海贼就是为了抓“大鱼”才攻击这条船的，当然不可能让这位王子跑掉。王子的身后则是跟着他的那位女伴，她显得更为惊慌失措。
至于他们的那些护卫，现在当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跟在这两人身后的是那个之前跟莫绯交流过几句的老者，此时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老者并不是老者，而是“老海贼”。
很明显他就是那个放火的人，是混在船上的内应。
“雅格图，干的漂亮，没让这两件精致的瓷器磕碰坏了吧？”见那个老海贼走过来之后，海贼船长对着他这样问道。
看来这个叫做“雅阁图”的海贼在海贼船上还挺有身份地位的。
“当然没有，船长，有瑕疵的瓷器可就不值钱了。”
雅阁图把那两人往船长身边一推，海贼头子稍稍打量了他们一眼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尽管那两个人像是被狼群围着的兔子，可能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但是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老规矩，鉴于这条船上的客人们比较配合我们的行动，所以……补充人手，我们该撤了。”
客船和海贼船一起抛锚，等它们停在一起的时候，海贼们在两条船之间架设上了船板，海贼船长当先带着两个“人质”回到了海贼船上。
接着一部分海贼开始搬运劫掠到的财物。
有几个海贼再次回到了乘客人群之中，他们像是买菜一样对着人群挑挑拣拣了起来。
海贼也不都是自愿成为海贼的，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在遭到裹挟、被胁迫之后才成为海贼的。
一来一条大船上总归是需要有人打杂，有些活海贼们肯定不会自己干，他们需要“奴隶”；二来，在一条海贼船的生态圈子里，总有一部分海贼是明显的“消耗品”，这类“消耗品”损耗的快，所以需要及时补充。
于是海贼们每次从事打劫行为的时候，也会顺带着劫掠人口，他们会把一些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作为“海贼预备役”带上船。
这条海贼船的做法甚至比较精明，他们每次“补充人手”的时候绝不多带人，而是采用了“多餐少食”的方式，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海贼船上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次他们只准备挑十来个人。
“你，出来！”然后莫绯就被海贼们从人群之中揪了出来。
没办法，他很符合海贼们的选择标准：年轻、男性、看起来体格不错、一副很容易被洗脑的样子。
“额……”
莫绯伸手挠了挠头，就这样跟其他几个无辜乘客一起被往海贼船上带。
只能说他坐上了一条注定会沉没的海船，喔，这表述有问题，应该说正因为他坐上了这条船，所以它才注定会沉没……缘，真是妙不可言。
当海贼们都回到海贼船上之后，它升帆起锚，似乎真就打算这样离开了……毕竟完成了抢劫，心满意足嘛。
“一个王子，一个伯爵的女儿，雅阁图，你觉得这两张‘肉票’能值多少钱？”
“我也不清楚，船长，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要多少有多少吧？”
“哈哈哈……”
回到了海贼船上之后，海贼们的谈话就变得更嚣张了起来，他们也不在避讳两位人质的身份。
“船长，已经准备好了，这次还要那么做吗？”
紧接着，一个海贼小弟举着一个火把来到了船长的身边。
“当然，还是老规矩。”
海贼船长粗鲁的一把抢过火把，然后走向了船舷边。
这时候，莫绯和从客船上被带过来的其他人都集中在了海贼船的甲板上。
同样也是这时候，目睹着海贼船缓缓离去的客船上的客人们，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很多人直接往甲板上一躺，开始了大口喘气。
失去了财产虽然很痛苦，但最起码命保住了。
然后……
海贼船长举着火把走到了海贼船的船舷边，将一门早已填装好的大炮的引信点燃。
然后是下一门。
“轰！轰！轰！”
侧舷的十多门大炮几乎就在贴脸的位置开始轰击客船的水线部位、一刻不停。
直到把它分解成原始的木料，或者让它沉入大海之中为止。
“这可……
真是恶趣味啊。”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莫绯不得不在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
先让那些乘客有了活下来的希望，接着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葬身海底……大概是为了恶趣味、保密、以及告诫新上船的“海贼预备役”吧。
这条海贼船的船长好像特别喜欢玩“杀鸡儆猴”的把戏。
非但将客船击沉，甚至海贼船还在周围逡巡到了天亮，为的就是确认客船上没有人能活下来。
之后这条船才选择离开。
喔，有一件事大概谁也没有注意到……“3号”消失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消失的，反正他是真的消失了。
第十四章 且试手段
莫绯和其他人被海贼们关到了海贼船的底舱，连同那两位重要的“人质”一起。他们既没有武力也没有武器，所以就那么跟“放养”一样暂时被扔在了那里。
接连进行了几次残酷的威慑之后，海贼们大概觉得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反抗的心思了。事实证明也是如此，被关在底舱的人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没有一个人想要开口说话。
被海贼们抓上海贼船是不幸的，但某种意义上也是幸运的，最起码夜里他们没有葬身海底。
由于两位人质的身份尊贵且特殊，所以他们的待遇也大不一样——只有两位人质手上是带着手铐的，毕竟得防止他们“逃走”。
尽管在茫茫大海上根本无处可逃，但是这说明海贼们有很好的防范意识，嗯，做法值得肯定。
过了一会之后，那位伯爵之女忍不住的开口说道，“殿下，王国那边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阿芙宁……
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离开的时候可没有留下通知。”
王子殿下这时候心里简直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但他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涵养”，于是他对着身边的人安慰道，“放心，海贼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赎金，只要我父亲支付赎金，那我们很快就安全了……海贼没有理由伤害我们，跟那些贱民不同，我们很有价值。”
王子说着说着突然把自己给说服了，他开始坚信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而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安全”之后，他身为贵族的“气度”再次显现了出来。
“说来说去，我们果然不该乘坐那种贱民乘坐的小船，如果我们搭乘的是王室的船的话，怎么可能遭遇海贼的袭击。”
于是他开始了指责。
这话也让“阿芙宁”用非常嫌恶的视线瞥了一眼莫绯他们……尽管大家同在狭窄的船底，但是中间仍是泾渭分明的，那两人在一边，平民们在另一边。
这两个人的对话，只让莫绯觉得好笑。
首先他们的逻辑搞反了，明显是在倒打一耙。不是因为他们乘坐普通船才遭到了袭击，而是就是因为这两人上了船，所以海贼们才盯上了这条船，才有了昨夜的事情——“王子殿下”才是海贼们的目标，抢劫只是附带。
这两人的智商有限，到了现在这个简单的逻辑都没有搞清楚。
再者来说，但凡有点脑子的话，这时候这两位人质都不应该咒骂莫绯他们，如果他们有点自救意识的话，应该团结同为俘虏的平民们的力量才对，最起码莫绯他们手上没带着手铐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们的“期盼”几乎是注定会落空的。
根据这两个人的说法，他们这次是私自出行所以不会得到主动救援，那接下来就只能指望海贼们与希尔德加德王国进行交涉了。
但有一个道理是非常简单的，比如莫绯是一个赏金猎人，他抓住了一个价值100万贝利的海贼，那个海贼向他告饶，说要支付200万买自己的命，那么问题来了，莫绯会接受海贼的200万、放弃世界政府的100万悬赏吗？
当然不会。
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选择叫做“我全都要”，无论是200万还是100万，对莫绯来说都是一种损失，因为他可以拿300万。
同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张“长期饭票”的海贼们会因为收到了赎金就老老实实放人吗？指望海贼讲信用？有点搞笑了吧。
莫绯看着坐在对面的阿芙宁，她看起来年龄不大，贵族家的女儿理所当然的长得很不错，但是莫绯并不是在欣赏对方的外貌……他只是觉得这些人真的矫情。
这条船上的环境已经比莫绯见过的上一条海贼船干净多了，只不过对于贵族来说，海贼船里面当然是肮脏的，所以阿芙宁一直在举着手臂用袖口掩着口鼻，似乎跟平民们呼吸一样的空气都是一种堕落。
然而问题是她的双手上可是带着沉重的手铐的，那种铸铁手铐的重量不一会就能让人双手发酸，所以莫绯想要看看“贵族的矜持”能坚持多久。
嗯，结果是“没多久”，因为真的很沉。
“看什么看？”
阿芙宁很快就注意到了莫绯的视线，所以立刻就对这个胆敢直视她的“贱民”怒目相向。
莫绯摇头失笑，对他这种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来说，他可不觉得自己比什么王子伯爵“低贱”……就算他是这个世界的土著，现在大家都是海贼的阶下囚，在这装什么大瓣蒜呢？
你是王子，不也得跟“贱民”一样坐在地上？
而且莫绯这属于“主动投敌”，想跑的话他早跑了。他之所以没跑，那是因为这伙海贼很有钱。海贼有钱，不就等于他有钱吗？他还存了三十多万贝利在海贼那里呢，就等着生利息了。
被贵族斥责之后，莫绯视线上移，这才看到了贴在墙板上的悬赏令和一张新闻报纸，悬赏令上的照片正是莫绯见到过的海贼船长。
把悬赏令贴在这里大约是一种威慑。有不少海贼以被世界政府悬赏为荣，因为这能证明他们的实力，属于“官方认可”。
到了这时候，莫绯才知道了究竟是谁打劫了自己：
维利·丹，悬赏金1200万贝利，俗称“银色切割者”。
这个赏金放在南海的话应该属于“小角色”，然而这种海贼对于普通人的威胁性是最大的。
莫绯这时候在思考一个问题，世界政府对某个海贼开出悬赏的时候，依据究竟的是这个海贼对世界政府的威胁性呢，还是他对普通民众、社会秩序的威胁性呢？
大概多半是前者吧。
海军、海贼，王国与贵族，世界政府、天龙人，只能说这个世界的格局是真有意思。
海贼船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再往什么地方走，莫绯蜷缩在船舱里呆了不知道多久，当他感觉嘴唇发干、不自觉的开始不停的抿嘴唇的时候，海贼们把他们拉了出去。
让他们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食物之后，一个海贼把一把拖把塞进了莫绯手中……接下来他要开始劳动了。
当然了，劳动的只有他们这些平民，王子殿下与伯爵家的贵女依然待在幽暗的舱底——他们大概连擦地板都不会。
至于说莫绯为什么不直接抢钱逃走，而真的开始被迫劳动了？
那是因为他发现船长值一千二百万，等于六条鱼。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当然想要试一试……
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