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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玫瑰喵     奉子时代:拒嫁亿万老公txt下载     奉子时代:拒嫁亿万老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五章 他回来了

    “好,听我的号令,我们一起冲进去!”顾予浓朝蒋毅看了一眼,蒋毅立刻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两人蓄势待发。

    此时,那名劫匪真的就有些坚持不住了,额头上渗出丝丝的冷汗来,手也在不住的颤抖,顾予浓一声令下,“冲!”蒋毅便跟随她一同冲了进去,果然三下五除二,就将人质解救下来,正当蒋毅要冲上制服那名劫匪时,那劫匪却倏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

    顾予浓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手中竟然还有手枪,可他刚刚绑架人质时为何不用枪?予浓正在思索,蒋毅就已经成为了那人的第二个人质。

    那人用枪抵住蒋毅的太阳穴,正准备逃走,就听予浓喝道,“等等!你绑架他不如绑架我,我的官职比他大!”

    蒋毅忍不住吼了一声,“靠!顾予浓,你疯了吗?你是想死想疯了啊?”

    予浓却根本无视蒋毅的反对,掏出自己身上的手枪扔得老远,然后径直就朝蒋毅走过去。

    “好吧!有美女警长陪着,总比和一个丑八怪呆在一起滋润多了!你!给我滚过去!”

    只见那人一脚踹在蒋毅的屁股上,让蒋毅差点来了一个狗吃屎,又一把将顾予浓扯到自己的身前,下一秒,顾予浓的太阳穴上已经被抵上了一只冰冷的铁管。

    “走!跟我上车!”那人得意洋洋的拉扯着顾予浓就往外面的警车走。

    顾予浓一上车,手腕就被那人用手铐锁在副驾驶室的把手上。

    “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她死死的盯着那人的侧脸,伺机寻找反击的机会。

    却听那人说,“放心吧,我只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靠!这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想真的抢劫便利店?”

    顾予浓勃然大怒,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胆大包天,分明没有将警察放在眼里,简直视法律于无物!

    “哈哈哈,我是什么人对你重要吗?你还是关心一下你一会儿要见的那个人吧!他可是想你想到骨头里了!果然是个美人坯子,不愧他天天对你念念不忘的!”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见那人时不时从后视镜中打量顾予浓的脸,脸上还溢出一抹戏谑。

    顾予浓又一次死死盯着那人的侧脸仔细回忆,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他,可为何他会对自己如此熟悉?还有,他口中说的那个想要见自己的人到底是谁?那人又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见自己?

    车子以00迈的高速飞奔在高速公路上,不消一个小时,那人就将车子停在一个出口。

    “好了,目的地到了,你在这等他吧!我先走了!”只见那人歪了歪唇角,朝她坏坏的摆了摆手,就下了车,“撒由那拉,嫂夫人!”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马路尽头。

    卧槽!什么嫂夫人?顾予浓更是被那男人弄得一头雾水,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也都实在太嚣张了!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将这人抓回来。

    顾予浓焦急地坐在车里,看向车外,可不知何时,她的车后面突然停下来一辆香槟色的凯迪拉克,那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她从后视镜定睛瞧去,不觉呼吸一窒,那人怎么会是他?

    她是不是在做梦?顾予浓下意识的低头眨了眨眼睫,只希望能看得再仔细一点,可当她再看去时,那人已经坐到了她面前,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当她抬起水眸,对上他那漆黑若夜的墨海时,时光顷刻间就凝结成冰,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敲击,一下一下,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那人伸出手来,捧起她的脸,仔细的端详,幽幽的说道,“浓浓,你瘦了……”

    眼泪一瞬间就滚落下来,她努力的想要将泪水收回去,却只是徒劳,“阮廷羽,求你……先放开我好吗?”

    她的声音里都汲满了水,软软的带着委屈,阮廷羽立刻用仪表盘上的钥匙将她的手铐打开,“对不起,景添那臭小子……”

    “啪”的一声脆响,让阮廷羽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脸上立刻显出淡淡的指痕,他轻轻舔了舔唇角上的腥甜,不觉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她果然是恨透了他吧!

    “阮廷羽,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那种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顾予浓的水眸里沁满怒火,多少次她想过他回来时的景象,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这个混蛋,就连回来的方式都这么混账!

    还未等阮廷羽回答,顾予浓已经拔走了车上的钥匙,又一把将车门推开,飞速的跳下车,头也不回的上了那辆凯迪拉克,阮廷羽正在怔忪她要做什么时,凯迪拉克已经如同射出去的箭,一个弧线就从他身边绕了过去,消失在高速公路的入口。

    阮廷羽看着车上空着的钥匙插孔,不觉莞尔,这么多年,她还真是一点没变!

    他无奈的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说道,“喂!你小子,刚才怎么把她锁在车上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来不及跳下车怎么办?”

    “放心吧!老兄,我又不是傻子,我就在你前方那个加油站呢!”

    “靠!刚才那一幕你都看到了?”阮廷羽不觉低头咬了咬牙根。

    “哈哈,老兄,原来你也有这么怂的时候啊?”秦景添躲在便利店里一边盯着阮廷羽的车,一边坏坏的笑着。

    “臭小子,你是想让咱俩一直在这打电话聊天吗?还不赶快出来救我?”

    “哈哈!放心吧!我又不傻,早就料到顾予浓会来这手,就在你的座位下面,还有一把备用的车钥匙,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秦景添正要走出便利店,却看到阮廷羽的车已经发动,并且开始起步,他这下有些傻眼了,急忙对着手机吼道,“臭小子!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啊?别走!这里可是高速公路!”

    “你不是有本事吗?自己想办法回去吧!”电话中传来阮廷羽最后的一句话,便成了忙音,秦景添只得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眼前。

    “喂!先生,这里不能打电话!很危险的!”一个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上前阻拦道,秦景添耸了耸肩膀,只好问,“呃……请问这里可以叫到出租车吗?”

    回到家的顾予浓,钻进房间就是嚎啕大哭起来,她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统统都哭出来,阮廷羽,你这个混蛋!

    可过了那天,她的日子还是要照旧的过下去,更让她震惊的是,当她作为市领导的保卫警员,参加市里面一项重要工程的奠基仪式时,那家Y城新晋崛起的一家跨国公司主席竟然又是阮廷羽。

    那天的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打着一条浅蓝色灰白条的领带,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奕奕、气宇轩昂。

    他站在阳光下,又一次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眼前,脸上还带着那抹淡淡的微笑,仿佛这三年来,他从未从她的生活中消失过一般,优雅从容的朝她走来。

    “浓浓,我们又见面了,我为那天景添对你做过的事道歉……”他的声音比起三年前更多出几分成熟与稳重。顾予浓却对他冷得犹如腊月的冰雪,“对不起,阮先生,我只是来做保卫工作的,您这样会妨碍到我工作,请您尽快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

    阮廷羽不禁凝眉,刚想再说什么,身后的助理已经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他便匆匆转身离去,予浓这才幽幽的转过身,看向他的背影。

    这么多年未见,他似乎更加魁梧健硕,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可看在她眼中,却只有深深的讽刺,原来这三年来,他的离开不过是赚大钱,成就他的事业,怪不得他要甩了自己,一贫如洗的她又有何德何能让他拥有这么庞大的成就?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下面我宣布,我们鹏宇集团在Y城的首家全资子公司正式奠基!”

    耳边传来阮廷羽站在主席台上的演讲,顾予浓漠然的看着阮廷羽,心中却隐隐的刺痛,也许她的思念该结束了!她就该彻底忘了这个混蛋!

    奠基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市里的领导都按计划顺利离开了现场,顾予浓的工作也算完成,她正准备收工,只见蒋毅兴冲冲跑了过来,“予浓,一会儿收工,我们带着丫丫去游乐场吧?”

    今天是周末,现在不过是上午十一点,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她并不想再欠蒋毅的人情,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蒋毅对她的心思,可无论她怎么拒绝,这厮都执着得让她头疼。

    她正在思忖该如何拒绝蒋毅,一辆香槟色的凯迪拉克倏然在她身前停住。

    这辆车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因为就在前几天,她还开着这辆车回到了Y城交警大队,并将车钥匙交给了那里的交警,委托他们将车子返还给这车子的主人。

第六十六章 死皮赖脸

    “浓浓,你要去哪?我送你吧!”凯迪拉克的车窗摇下来,露出阮廷羽英俊的面庞,他在朝她微笑,却让她觉得这笑很讽刺。

    “多谢了,阮先生,我想我麻烦不起你这位大人物的时间,我可以自己走,谢谢。”她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

    蒋毅好奇的看了看阮廷羽的车子,又急忙跟了上去,凑到顾予浓的耳边低声问道,“予浓,你还认识鹏宇的总裁?”

    顾予浓狠狠的夹了一眼蒋毅,没好气的回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认识他了?没看见我根本就不甩他吗?烦人!”

    她不耐烦的朝公交站走去,阮廷羽的凯迪拉克却并没有想要放弃,稍稍加速,就又跟上了她的脚步,阮廷羽这次干脆推门下了车,一把拉住了予浓。

    “浓浓,别闹了好吗?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谈谈?”顾予浓蓦地瞪向阮廷羽,根本不给他面子,“这真是笑话!阮先生,您现在是鹏宇的大总裁,我只是个小警察,我不知道您要找我谈什么?”

    “例如……谈谈我们的孩子!”阮廷羽终于单刀直入,说出自己的最想说出的话,这三年来,他对她一直了若指掌,她怀孕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看在眼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丫丫的存在?

    顾予浓如遭雷击,她惊愕的看着阮廷羽,连声音都有些发了抖,“你……你……你在说什么?”

    “现在,你是不是有时间和我谈谈了?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啪!”的一声,马路上的行人,包括蒋毅都被顾予浓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惊呆了,阮廷羽站在原地,只是脸颊因为她用力过猛而扭转到一旁,他定定地看着地面,思绪万千,叙旧才缓过心神来,看着顾予浓的背影。

    “予……予浓!你……你等等我!”只见蒋毅还跟在顾予浓身后,一边追一边喊。

    大街上,顾予浓见阮廷羽再没有追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渐渐放缓了步子。

    “予浓……你别怪我多嘴啊!”蒋毅还是止不住的想要问。

    “既然知道你自己多嘴,你还问?”顾予浓撇了撇嘴巴,有些颓然的看着喧嚣的马路,她的心隐隐的刺痛,那个男人居然什么都知道,竟然还能这么无耻的追上自己,要和她谈谈孩子,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是绝对不会让一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染指她的宝贝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蒋毅,求求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真的不想说!等我好点再说好吗?”她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有脆弱不堪一击的时候。

    蒋毅一看她竟然哭了起来,立刻就慌了手脚,“哎呀,予浓啊!你别吓我啊!我不问了行吗?你别哭啊!”

    这个时候,她真的好累!这么多年,她把自己所有的脆弱都伪装起来,现在的她就是那个假装坚强的稻草人,却因为阮廷羽的突然出现溃败而亡。

    “蒋毅,借给我你的肩膀使使!”她一把搂住蒋毅紧绷的身体,窝在他肩头痛哭流涕。

    这一幕却全数落入了阮廷羽的眼中,他坐在凯迪拉克里,投过贴了反光膜的车窗望着他们的身影,脸上还是她刚刚留下的火辣辣的痛感。

    阮廷羽,你活该!谁让你三年前不告而别?如今你回来就活该要受到失去她的惩罚!心脏如同被人剜了一个大洞,汩汩的冒出淋漓的鲜血来。

    Y城,星之夜酒吧里,吧台边坐着三个超级大帅哥,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一百,所有经过那里的女人都忍不住朝那三个人抛上一记媚眼。

    “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难搞呢?要是你能一眼就看透她的心里想什么就好了!”陶启无奈的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喝下一杯马蒂尼。

    “是啊!女人心海底针!以前我都不知道,现在终于懂了!男人这辈子就不要爱上女人,爱上了就是注定连自己的心都赔了!”阮廷羽也跟着一仰脖,将自己杯中的人头马全数吞入喉咙。

    “噗!我说你们两个笨蛋!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们两个这么笨的好吗?明明喜欢就上呗!干嘛这么痛苦的躲在这里喝闷酒?喝闷酒能把女人们追回来吗?”

    那两人一起狠狠的鄙视了一眼正在大言不惭的男人,“秦景添,你能不能要点脸?你不笨,你有本事,你怎么搞不定你女人?”

    秦景添被那两个人一损,一张销魂的俊脸竟然也染上红晕。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的情况和你们完全不同,甜心根本就不是上床能搞定的!”提起甜心,他就一阵头疼。

    就这样,这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竟然也喝了整整一排的洋酒杯,三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星之夜,互相告了别,各自都上了自己的车。

    “老板,你要去哪?”阮廷羽的司机问道,阮廷羽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迷迷糊糊的瞅了一眼车窗外,一时也想不起自己要去哪,就说,“淮海路的尘风道馆吧!我得回家!”

    此时,顾予浓正在家中炒菜,她匆匆拿起酱油瓶子倒酱油,才发现一滴都倒不出来了。

    “糟糕!怎么就没酱油了?”她今天要做红烧肉,没有酱油怎么红烧?看着锅中一块块鲜嫩的五花肉,白白胖胖的,不觉有些无语。

    她急忙关上火,脱下围裙,朝着房间里正在玩家家酒的丫丫喊道,“丫丫,在家好好玩,妈妈去买瓶酱油就回来,记住不准给不认识的叔叔开门!”

    丫丫无邪的点了点头,顾予浓便匆匆地出了门。

    司机很快就将车停在了尘风道馆楼下,这条路其实他再熟悉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阮廷羽都会来这里,一呆就是一整晚。

    他本以为今晚阮廷羽还会选择继续留在车里,可谁知喝醉了阮廷羽一把推开车门,就跨下汽车,朝尘风道馆走了进去。

    尘风道馆虽然关了门,可他知道还有个后门,而顾予浓有个习惯,就是要留一把备用钥匙藏在门口的地毯下。

    阮廷羽顺利的找到备用钥匙,咔嚓一声,就将门锁打开,他摇摇晃晃的走上楼去,却听到一声孩子的哭泣声。

    那小小的嫩嫩的童音哭的十分清脆,一瞬间就唤醒了他的神智,那是他的宝贝丫丫吗?她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阮廷羽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上了楼梯,卧室的门虚掩着,他有些不敢冲进去,可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却没有听到顾予浓的声音。

    他这下急了,也顾不得许多,就冲了进去,只见丫丫坐在地上,正哭的伤心,两颗大眼睛都快哭成了水蜜桃。

    他一把将孩子抱进怀里,柔声问道,“丫丫不哭,你告诉爸爸,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丫丫被他的话一下子惊呆了,就连自己额头上的疼痛都顿时消失了不少,“我……我刚才撞到脑袋了,叔……叔叔,你说你是我爸爸?”

    “是啊!来,告诉爸爸你撞到哪里了?让爸爸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阮廷羽的眸光温和如两潭春泉,小丫丫当然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话,她指了指自己脑袋的右边,阮廷羽看去,那里果然鼓出一个小小的肉包来,貌似是刚才撞到了。

    他急忙吹了起来,一下下吹在孩子的疼痛处,小丫丫果然觉得不再疼痛了,小脸蛋立刻显出两弯小月牙来,“谢谢爸爸!”

    这还是孩子第一次喊他爸爸,虽然他已经偷偷看她来无数次,可第一次听到孩子喊他一声爸爸,阮廷羽的心顿时就化成了一池水。

    当顾予浓拿着酱油瓶子回到家时,就听到丫丫咯咯咯的笑声,而楼上还传来另外一道声音,如天鹅绒一般醇厚低沉,缓缓淌入她耳廓,不觉心脏咯噔一下。

    她急忙跑了上去,推开卧室的门一看,果然见到阮廷羽正抱着小家伙正在玩家家酒,丫丫正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发觉她妈妈正在用杀人的眼神正盯着她的父亲。

    阮廷羽蓦地呆住,看着顾予浓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他也知道自己又一次激怒了这头小花豹,没关系,他今晚就是要激怒她!他不仅要激怒她,他还要死缠烂打、死赖在这!秦景添这小子说的没错!女人就不会和他讲道理,他又何必要和女人讲道理?

    “嘿嘿,浓浓,你回来了?”他泛着酒晕的脸颊挤出一抹干笑,朝顾予浓招了招手,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你来干什么?阮廷羽,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现在居然敢趁我不在就闯进我家来!你信不信我告你私闯民宅啊?”

    顾予浓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她“duang”一下就将酱油瓶子砸在桌子上,吓得丫丫一缩脖子,就钻进她老爹的怀里撒起娇来。

    “丫丫乖,不怕啊!妈妈是在和爸爸开玩笑呢!妈妈怎么舍得真的打爸爸呢?”

    听到阮廷羽的话,顾予浓真是气的鼻子都差点歪掉,“阮廷羽,你还能再厚颜无耻一点嘛?”

第六十七章 父女天性

    “妈妈不要打爸爸!”丫丫居然护住阮廷羽的身体,一副要誓死保护她亲爹的架势,这更是让顾予浓气急败坏,她养了她两年多,这小丫头才见了她老爹不到一小时,依旧完全拜倒在她亲爹的石榴裤下。

    “丫丫,你……你给我过来!谁告诉你他……他是你爸爸的?”顾予浓气的鼻子尖都在微微发抖。

    丫丫看着顾予浓瞪大的眼眸,两颗如墨子一般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哇的一下就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好凶!我不喜欢妈妈了!”

    紧跟着这小丫头就钻进她亲爹的怀里,寻找温暖去了。

    阮廷羽急忙开始轻拍自己闺女的后背,温柔的一塌糊涂,这时顾予浓虽然气,可也清楚的认识到,她现在越是着急生气,丫丫就越会偏袒她亲爹,这可不行!

    顾予浓只好软下声音,轻声哄诱,“好了,丫丫,都是妈妈的错,快过来,让妈妈抱抱,好不好?”

    丫丫在阮廷羽怀里拱了拱小身子,死活都不肯出来,“不要!我饿了,妈妈去做饭!”

    一听到女儿喊饿,顾予浓的心立刻就酥软了下来,“好吧,妈妈去给你做饭,你自己玩……”

    她刚想离开,却又不甘心的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阮廷羽,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她才不过去买了个酱油的功夫,就让她的宝贝女儿完全倒戈过去,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她一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也顾不得多想,急忙冲进厨房里,继续做饭,不出十分钟,小厨房里就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人立刻食指大动起来。

    阮廷羽本来就没吃饭,又喝了一肚子洋酒,现在整个胃都开始叫嚣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盘子红润晶亮、肉香四溢的红烧肉就被顾予浓端上了小桌子。

    顾予浓又端着一大一小两只盛满米饭的饭碗走了进来,“丫丫,过来,咱们吃饭了!”

    孩子终归是孩子,饿了很久的丫丫闻见香味,立刻扔下刚才还腻乎的亲爹,扭着小屁股直奔餐桌而去。

    看着这母女俩一大一小吃的那叫一个香甜,阮廷羽有点受不住了,他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对顾予浓说,“浓……浓浓,我……我也饿了!”

    可顾予浓连瞅都没瞅他一眼,冷冰冰的回答,“饿了你可以走啊!这里又不是饭馆!就是饭馆我也不做你生意!”

    “呃……可我饿了……”他死皮赖脸的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顾予浓讶然的抬起眸来,她真的很难想象阮廷羽这样的耍酷耍惯了的人,竟然也会这样的神情。

    即便是如此,他那张俊脸依旧是帅的天怒人怨,让她知觉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痛,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阮廷羽撒娇的模样。

    她只好用手指扶了扶额头,说道,“好了好了,受不了你了!厨房里有碗筷,自己去盛饭吧!”

    阮廷羽的脸上立刻溢出一抹得意,“好嘞!老婆大人!”

    “靠!谁是你老婆!”她真想掐死他,可那厮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口。

    看着阮廷羽狼吞虎咽的吃着白米饭就红烧肉,顾予浓竟然有点心疼起他来,也没再多说什么,一顿饭倒也吃的相安无事。

    可当顾予浓刷完碗筷回到卧室时,却见阮廷羽竟然抱着丫丫睡着了,这一大一小连睡着后的表情都一模一样,看得她心口泛起一阵酸涩。

    忍不住用脚踹上阮廷羽的腿,阮廷羽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老婆,别闹!”

    一句话,就将顾予浓这么多年的愤恨全都生生堵了回去,她看着他和丫丫睡得那么香甜,俨然一对相处了很久的父女,鼻子不觉又酸楚起来。

    另外一厢,杜莎莎正在客厅里看书,可她的心思哪里是在书本上,两个小时里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这个陶启早上分明说会按时下班回家的,怎么都晚上八点多了,人还不回来?

    这么多年了,虽然始终未曾接受陶启,可杜莎莎还是渐渐习惯了陶启的呵护,他对她的关怀总是那么细致入微,让她根本难以拒绝他的好,如果是同情,这种同情也让她感动到不舍得拒绝。

    她开始不能自已的胡思乱想,三年来,他竟然没有一次没按时回家的,这还是第一次,难道他是出了交通意外?

    一想起自己当年躺在病床上的痛苦模样,她就觉得天崩地裂一般,心乱如麻,再不能淡定的看书,就在她又一次拨通他手机后,电话里又一次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她至少要报警,看看有没有交通事故发生?

    她扔下书本,刚要继续拨打110,就听门锁发出咔嚓一声响,阮廷羽便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哈喽!亲爱的莎莎……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含糊,脸上还泛着两团红霞,分明是喝了酒才回的家。

    “你回来就好,我先去睡了!”她立刻敛起焦急地神色,转动轮椅的方向,就要离开客厅,可轮椅却被人一把从身后扯住,“莎莎,我爱你,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杜莎莎的呼吸一窒,心脏紧跟着狂跳起来,“陶启,现在你喝醉了,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陶启一把将她的轮椅扭转过来,好让她面对自己,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执拗的说,“不!我就要你现在说!”

    “你说你喜欢我,其实你只是愧疚!明天一早你就后悔了!”她也同样固执地盯着他的墨眸。

    “你胡说!我才没有!我爱你,早在四年前你对我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时候,你都不知道,那时候的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缕阳光!”

    杜莎莎知觉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她蓦地就怔愣在那里,“那……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只听陶启半蹲下身子,继续幽幽的说道,“可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卧底,我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怎么有资格接受你的爱?后来你因为我被绑架,还出了事,我是愧疚,可那种愧疚不是因为你为我失去双腿,而是因为我没能好好的给你爱,我赶走你,才让你有机会被那些混蛋伤害!该失去双腿的人是我!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有多疼吗?”

    这些话,他居然瞒着她这么多年,杜莎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不禁伸出拳头狠狠的捶打他的胸膛,“你混蛋!为什么不早点说?”

    陶启一把擒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喃喃的说,“我以为你恨我!是我害的你失去双腿,害的你从此都站不起来!我哪有勇气说出口?”

    可一瞬间,杜莎莎眼中才燃起的火焰又瞬间熄灭下来,“可我现在这么丑,连腿都没了,还怎么给你幸福?”

    “傻瓜,只要你想给,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他一把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竟开心的在客厅里转了起来,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太好了!我的莎莎终于接受我了!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这一瞬,杜莎莎竟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她湿了眼睫,搂住他的脖颈,傻傻的跟着他笑,原来幸福可以来的如此简单!

    笠日清晨,阮廷羽是被丫丫顽皮的小手给弄醒的,当他睁开眼眸时,发现丫丫正在用小手在他肚皮上画圈圈,拿他那八块腹肌当成了画板,玩得不亦乐乎。

    他一把搂住丫丫的小身子,用手指头猛戳她的痒痒肉,小丫头便缩在他怀里咯咯咯的娇笑起来。

    “丫丫,起床了!再赖床你就要迟到了!”厨房里传来顾予浓的声音,还有一阵阵香糯的味道,让阮廷羽的心顿时暖洋洋的,原来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生活,原来他一直期盼的生活就是这幅模样?

    他坐起身子,朝四周一看,果然看到顾予浓早已为丫丫准备好的一套新衣服,他朝丫丫摆了摆手,“丫丫,爸爸帮你穿衣服吧!你快乖乖坐过来!”

    一听说要穿衣服,小家伙还是有些抗拒的,可能被爸爸伺候穿衣服还是头一遭,她还是很乖巧的爬了过去,阮廷羽很顺利就帮丫丫换好了衣服,然后他一把抱起孩子,就进了卫生间。

    这里他虽然来过,可也是三年前的事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很陌生,他鼓捣了半天,才帮丫丫洗了脸刷了牙,第一次发觉,原来做一个父亲其实很难,才不过是换个衣服洗个脸就让他累的满头大汗,他不知道这几年来,顾予浓是如何一个人带大孩子的,心中更加愧疚不已。

    他帮丫丫弄好一切后,就自己胡乱洗了把脸,就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此时,顾予浓已经将早餐摆满了餐桌。

    这次,她盛了三碗白米粥,桌上还摆了凉碟小菜和一盘子小笼包,阮廷羽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这一招死缠烂打看样子是起到了作用,现在顾予浓总算是心软,不仅让他睡下来,还给他做了早餐,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第六十八章 丝丝暖意

    他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顾予浓一勺勺的喂着丫丫喝粥,这让他整颗心都被温暖紧紧包裹起来,舒服的无以复加。

    看着她温柔的眉眼,阮廷羽不禁问道,“浓浓,你原谅我吧!我真的很想和你重新来过!可以吗?”

    一万匹草泥马顿时在顾予浓心中呼啸而过,可她依旧云淡风轻的给孩子喂着粥,貌似随意的反问道,“你告诉我,三年前你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你的原因合情合理,我就原谅你!”

    这问题着实让阮廷羽头痛起来,说老实话,他早就料到顾予浓会追问这个问题,他也知道自己亏欠她一个答案,可偏偏这个问题正是他不能回答的,他期盼的眼神倏然就黯淡下来,他看着碗里的粥,竟陷入了沉默。

    顾予浓万万没想到,离开三年的阮廷羽,突然死皮赖脸的纠缠她,竟然连一点要悔过的觉悟都没有。

    “阮廷羽,不就是一个原因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时隔三年都不能说的?”

    顾予浓气的又一次将勺子扔回到碗里,再没心思喂下去,眼泪渐渐湿润了眼眶,妈妈的,她好恨自己没出息,竟然在他面前又忍不住掉眼泪。

    “妈妈,不哭!丫丫乖!”丫丫伸出手臂,用胖嘟嘟的小手去帮顾予浓擦眼泪,予浓一把捉住孩子的小手,忍不住在唇边亲了亲,“宝贝乖,妈妈没事,来,妈妈接着喂你。”

    “浓浓……我知道三年前是我不对,可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有不能说的原因,早晚有一天你就会明白,我没有骗你,我爱你,一直都爱,这三年来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停止过!如果你要我证明,我会用一辈子证明给你看!”

    话音刚落,阮廷羽已经站起身来,他拿起西装外套,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顾予浓傻傻的望着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能相信他说的话吗?可莫名的心底就涌进一丝丝热流,将她冰封了三年的心扉终于慢慢融化。

    从那天开始,阮廷羽依旧厚脸皮的时常来蹭饭吃,顾予浓虽然依旧板着脸,可对阮廷羽的态度却渐渐回暖。

    一天,顾予浓的身体很不舒服,她只觉自己头痛、腹痛一起上,自从那年生完丫丫,她就落下了这个毛病,没到月经周期都会痛的死去活来。

    傍晚时分,阮廷羽一如既往的来蹭饭,这今天的尘风道馆格外的安静,没有了刺啦的炒菜声,更没有了扑鼻的饭菜香,这着实有些奇怪。

    阮廷羽急冲冲跑上楼去,一推门,却见顾予浓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抖如筛糠,而丫丫正用自己的小手在给她的母亲揉肚子。

    “丫丫,你妈妈怎么了?她不舒服吗?”

    阮廷羽立即扯开自己的领带,将外套也一并脱了下来,坐到顾予浓身边,只听丫丫奶声奶气的回答,“是啊!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妈妈都会肚子疼,妈妈说只要丫丫帮妈妈揉揉肚子,妈妈就不疼了!”

    阮廷羽立刻明白了顾予浓是在痛经,他转身就出了房间,走进了小厨房,这里他虽然每天都来蹭饭,可却也是第一次走进这间不足三平米的小厨房。

    厨房虽小,却也归置的很整洁,他找了几个小橱柜,终于找到了一罐红糖,又从冰箱里翻出一块生姜,他先将生姜洗净,然后切成碎末,最后是用红糖水煮生姜,熬制成一碗滚烫的姜糖水,这还是他外婆教他做过的,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记忆犹新。

    阮廷羽端着热腾腾的姜糖水,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此时顾予浓的脸色愈加蒼白如碎雪,他心疼的拭去她额头上的汗珠。

    “起来喝点姜糖水吧!”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坐起来,这么多年,每一次腹痛难忍,她都渴望一碗又甜又辣的姜糖水,如今他将她的梦想端到眼前,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

    她一口口将姜糖水喝了下去,小腹的坠痛果然渐渐好转,阮廷羽心疼的问道,“怎么能疼成这样?我不记得你以前有这种毛病啊?”

    “妈妈是为了生我才会肚子痛的!”只见丫丫昂起稚嫩的小脸,“这是医生老爷爷对妈妈说的!我听到了!所以,我以后也要做医生,我要治好妈妈的病!”

    阮廷羽不觉一怔,愕然的看向顾予浓,“怎么会这样?”

    顾予浓不禁想起往事,幽幽说道,“三年前,我生完丫丫后,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做月子,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知道做月子有很多禁忌,傻傻的用冷水给丫丫洗尿布,结果就落下这个毛病!”

    “你怎么不请个保姆?”她没有妈妈,也没有婆婆,更没有丈夫,只能一个人困在这间小小的道馆里做月子,这都是他的错,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辞而别,深深的愧疚不觉渗入他的骨髓。

    “保姆?我那时候哪有那么多钱!即便是有点存款也要留着养活丫丫,那时候我身体弱,奶水不足,丫丫根本吃不饱,我只好给她买奶粉喝,奶粉很贵,要不是我省吃俭用,根本就养不活她。”她说的风轻云淡,可一字一句都如同钉子一般狠狠扎进他心窝里,这都是他的错!不可饶恕的过错!

    “对不起!浓浓,嫁给我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浓浓好吗?”他的眸中闪着泪光,晶莹剔透,恍惚了她的心神,她该答应他吗?毕竟三年前他不止一次的欺骗过自己,难道她还要再被她耍一次吗?

    面对他的求婚,她忽然觉得有些茫然无措,“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阮廷羽的心轻轻一窒,“好,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慢慢考虑,今晚别做饭了,我订了外卖,一会儿就能送过来,你再休息一会儿,啊?”

    顾予浓点点头,她躺下身子,心湖却不再平静,被他的一句话激起了千万个涟漪。

    第二天一早,顾予浓的腹痛就完全消失了,她便如常的上班去了,却看到蒋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纳闷。

    她拍了拍蒋毅的肩膀,“喂,你这家伙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没精打采的?”

    蒋毅恍惚着看向顾予浓,心神不宁的说道,“予浓啊,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以为我是因为嫉妒啊!”

    “你说什么鬼话呢?没头没脑的?你嫉妒谁啊?干嘛我要以为你嫉妒别人?”顾予浓被他搞得一头雾水,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不是的,予浓,我真的没有嫉妒那个姓阮的!好吧!我是有点嫉妒他!可你要相信我,我要告诉你的绝对是真的,绝对不是因为我的嫉妒而瞎编乱造的!”

    “你能不能有话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是?阮廷羽到底又怎么了?你再卖关子当心我和你绝交!”

    顾予浓一声威胁,终于把蒋毅给吓坏了,他急忙解释道,“别啊!予浓,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去市里面参加了一个专案组的案情分析会,结果我发现……我发现……”

    蒋毅又一次欲语换休,让顾予浓气急,“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不说就算了!”她一把推开蒋毅,转身就要离开。

    蒋毅一急,连忙继续说,“我发现,原来阮廷羽竟然就是这起案件的重要嫌疑人!”

    “什么?”顾予浓的心咯噔一下,顿时跌入谷底,“那起案件到底是什么案子?”

    “是一起走私案,案情复杂,现在阮廷羽已经被列为头号嫌疑人,警方已经对他实施了周密的控制!”

    顾予浓知觉眼前一阵眩晕,她啪的一下就坐到了椅子上,怔怔的望着桌子,她猛然抓住蒋毅的手腕,问道,“你们没搞错吧?是不是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不……不是的!证据其实已经很充分,只是我们需要引出他幕后的大佬!要知道,他们公司其实就是他幕后的那个人洗黑钱才在华设立的。”

    顾予浓心口渐渐淬满了寒冰剧毒,她捂着胸口一阵心悸,如一把尖刀深深的刺了进去。

    那一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蒋毅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好想去一探究竟,阮廷羽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年前他突然不告而别,三年后他又突然出现,还有他总是对自己往事支支吾吾不肯坦白,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还是另有隐情?

    她不敢相信,更是不能相信!多年来做刑警的办案经验告诉她,这件事必有蹊跷,她一定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思来想去,她还是拨通了阮廷羽的电话,几声提示音后,对面立刻传来了阮廷羽浑厚低沉的嗓音,“喂?请问你是哪位?”

    她是用的警察局的座机,他当然不知道她是谁,顾予浓清了清嗓子,才说,“喂,是我……今天下班后,你有时间吗?我想……我想见见你。”

    “有!当然有!”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回应道,

第六十九章 暗下决心

    晚霞映着余晖,顾予浓坐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了,她的心里都是乱糟糟的。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约定时间了,估计阮廷羽的车就在楼下,她还是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还是走出了办公室。

    果然,当她走出办公楼时,阮廷羽正倚靠在凯迪拉克的车门上,今天的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抱歉,让你久等了!”予浓淡淡看向阮廷羽。

    阮廷羽急忙迎了上去,“没关系,只等了一小会儿。”她甚至可以从他的脸上看上一丝期待。

    顾予浓上了车,却陷入了沉默,此时此刻,她外表镇静,内心却纷乱如麻。

    同样的餐厅,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包场,这次已经是顾予浓第三次坐在这里,她拿起刀叉,随口说道,“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是啊!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不会让它变!”他的眸光深邃而平和,深深的望着她。

    一句平淡的话,却让她隐隐的刺痛,要是阮廷羽没有堕落该多好?要是他没有为了钱做违法的事该多好?

    “廷羽,我只想问你,当年你突然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她几乎哀求的看着他,只希望这次他可以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说实话,可阮廷羽的深眸却蓦地一滞,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却他不能说,即便是最爱的她,他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他沉吟片刻,才道,“浓浓,对不起,我当年离开,真的只是因为我想赚钱,我想给你好的生活,我……”

    “啪!”的一声,她终于还是打了上去,猩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所以你为了钱就可以做出这么多违法的事?阮廷羽,你真叫我失望!”

    她扔下餐巾,愤然离去。

    阮廷羽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能动弹。

    一个小时后,陶启推门走进餐厅,他看着阮廷羽一人落寞的坐在那里,就明白了一切,他静静的走了过去,拍了拍阮廷羽的肩膀,“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理智?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可以冲动一下,也许你和予浓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幅田地。”

    阮廷羽不觉哑然失笑,“阿启,我有时候真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选择,可我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告诉我,浓浓早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当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陶启坚定的看着他,也许曙光就在前方。

    离开餐厅后的顾予浓,却没有真的就此放下鹏宇集团的案子,她开始着手调查,根据蒋毅提供给她的资料,这个鹏宇集团除了阮廷羽这个集团主席外,幕后一直有个神秘人,可对于专案组来说,这至今也是一个谜团。

    顾予浓看着阮廷羽这三年来的资料,不觉秀眉微蹙。

    这三年来,阮廷羽几乎是马不停蹄,从他在她的婚礼前消失开始,几乎是同时,他已经置身于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赌场,在那里,他很快就结实了现在鹏宇集团在海外母公司的老板霍辰东,但是此人格外神秘,除了拍到阮廷羽最初于霍辰东在赌场相识的照片,就对霍辰东一无所获了。

    到底是什么让阮廷羽扔下自己的誓言、扔下自己的婚礼,而跑到千里之外的拉斯维加斯豪赌?若说真的如他自己所言,就是为了钱,她打死也不信,他就算是为了钱,也绝不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可若不是为了钱,那阮廷羽又为什么突然跑到拉斯维加斯这种地方呢?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她暗忖着,还是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今天是丫丫的生日,她打算去给孩子买个生日蛋糕。

    可当顾予浓走到一家蛋糕房门口时,她居然看到了阮廷羽也提着蛋糕走了出来,她莫名的将身体闪到一边,没有让他看到自己。

    只见阮廷羽拿着蛋糕上了车,可他今天居然没有用司机,车子也不是原先那辆香槟色的凯迪拉克,而是一辆非常低调的帕萨特。

    这立刻引起了顾予浓的警觉,这实在不符合阮廷羽的风格,他一向都是由司机开车,而且每次出行一定是乘坐他那辆价值百万的豪车,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他要亲自办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她也顾不得去买蛋糕,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就上了车。

    “师傅,给我跟上那辆黑色的帕萨特!”顾予浓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阮廷羽的车子。

    司机大哥立刻踩下脚底的油门,应声喝道,“好嘞!您坐稳了!”

    出租车就如同一阵烟一样,紧紧跟上了帕萨特。

    只见阮廷羽的车一直开到了郊外,他果然没有去尘风道馆,她不觉有些心跳加速,他这到底是要去见谁?为何要这么隐蔽?

    帕萨特停在了一间破旧的铁皮屋前,阮廷羽下了车,便走进了铁皮屋。

    远远的,顾予浓不敢下车,只能坐在出租车里观望,果然,几分钟后,又出现了一辆车,这次从车子上下来的人,却让顾予浓呼吸一窒,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不见的国际刑警纳卡上校。

    怎么会这样?她的大脑顿时一片混乱,理不清的思绪。

    只见纳卡悄然敲了敲房门,才静静的走了进去,他那动作,分明是在使用卧底常用的摩斯密码。

    她顿时恍然大悟,难道……难道……阮廷羽他又做了卧底?

    所以……他才会突然不告而别!所以……他才会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拉斯维加斯赌场豪赌!所以……他才会放弃了他对她的誓言与承诺!

    这么多不可能的事情突然发生在他身上,突然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原来……原来……他只是在做一名警察该做的事情!他只是在为了世界的安宁与别人的幸福牺牲着自己的幸福1

    她的心如同刀绞般剧痛起来,这么多年来,她竟然一直在误解他!

    半个小时后,那道铁门突然就开了,远远的,她看到阮廷羽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眼前竟早已模糊成一片。

    “呀!你男人不过是见了个男人,你就哭成这样了?妹子,想开点,这年头男人说弯就弯,没啥好伤心的!”

    司机大哥还在喋喋不休的想当然中,可顾予浓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阮廷羽身上,她好像跳下车,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可作为一名警察,专业的素质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阮廷羽之所以至今不能说出真相,就是因为他的案子还没有告破,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如果现在泄露了身份,只会让他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不行,她不能这么做!

    她克制着自己强烈的冲动,只能痴痴的望着他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同一天晚上,顾予浓施施然的回到家中,却见桌子上放着一只诱人的黑巧克力蛋糕,上面还插了三支蜡烛,小小的火苗在她眼前跳着欢快的舞蹈。

    “妈妈!”一心沉迷于蛋糕的小脑袋瓜终于抬起来,朝她挤出甜甜的小酒窝。

    “丫丫……你……爸爸呢?”不用猜,她也知道,一定是阮廷羽先她一步回了这里,可为何他人又不见了?

    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她却更加提心吊胆起来,生怕他的生命会有危险,她急忙冲出去寻找,却一头栽在阮廷羽的怀里。

    他的怀抱很暖,将她抱个满怀,“干嘛去?回家还不老实呆着?”他朝她挤出一抹尴尬的浅笑,甚至预备好再被她赶出家门。

    顾予浓却僵硬在他怀中,讷讷的回答,“这话貌似应该是说给你听才对!既然来了,干嘛乱跑?害的人家担心!”

    阮廷羽一惊,讶异的看向她,顾予浓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急忙推开他,将自己的羞赧尽数掩藏起来,转身坐回到丫丫身旁,“丫丫,快来许愿吹蜡烛了!”

    丫丫兴奋的点点头,双手合十,开始虔诚的许愿,只听她稚嫩的童声念叨着,“我希望爸爸和妈妈能在一起,这样我就既有妈妈又有爸爸了!”

    孩子一句心里话,却让予浓的心顿时酥软起来,她摸着孩子的发顶,没有吭声,心中却暗暗的回答,“会的!丫丫,妈妈一定会让爸爸回到你身边的。”

    从那天起,阮廷羽感觉顾予浓对他的态度变了,虽然依旧冷若冰霜,可对他却不再拒之门外,只要他去,她就会给他备上一副碗筷。

    一天,他收到霍辰东的讯息,让他前往七号仓库做一笔交易,他明白这将是一次非常危险的任务,极有可能是霍辰东的一次阴谋,可他如果不去,势必引起霍辰东的怀疑,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前往。

    可当他走进七号仓库时,霍辰东却朝他举起了手枪……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四起,阮廷羽躲过了流弹,却发现霍辰东竟捂着腿倒在血泊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阳西下,余晖渐渐映照过来,他看见金色的霞光中,走来一个人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微笑的顾予浓……

第一章 家有宝贝初长成

    秦景添第一次见到甜心的时候,那年他才只有十二岁,他抱着只有一天大的小甜心,就在纳闷,奇怪!她妈妈长得这么美,她怎么长得这么丑?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活脱脱就像个小老头。

    可小家伙蓦然咧开小嘴一乐,顿时让他整颗心都被这憨笑融化。

    虽然只有十二岁,那时的他,却早已被苏药训练成一个货真价实的超级小奶爸了。

    因为他的妹妹秦落雨就是在甜心出生前七个月出生的,就在这七个月里,他可是饱受摧残,一心厌恶小女娃的他,却独独会被甜心的一记微笑就酥软了心扉,这事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

    总之,就在看见甜心的第一眼起,就在他小小少年的心里落下了一个烙印,一个属于甜心的烙印,永远不曾磨灭。

    落雨只比甜心大上七个月,可个性却与甜心南辕北辙,这或许是因为甜心随了她母亲田甜的个性,单纯中还带着一点呆萌,而落雨却是个长了一张萝莉脸的女汉子,两人各有千秋,一起长大,却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秦景添承认自己更偏爱甜心一点,两个都是他的妹妹,落雨还是他的亲妹妹,可他对甜心的呵护更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有的时候连落雨都会找苏药哭诉,说,“哥哥好偏心啊!”

    在秦景添的世界里,甜心就像一个小天使坠落他的世界,让他枯燥的人生变得不再寂寞,是的,也没法寂寞,因为甜心实在是个很能闹腾的家伙,让他想要享受孤独都很困难。

    秦景添感觉自己跳过了人生中很多美好的阶段,例如对女性的好奇、例如交女朋友谈恋爱、又例如结婚生子,他从十一岁起就开始带孩子,甜心就是他含辛茹苦带大的那个心肝宝贝,他如珠如宝的将她呵护在掌心,连华逸飞和田甜都没有他对甜心付出的耐心多。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一切的美好都会忽然天崩地裂,毁之一旦。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年他已经二十四岁,刚刚完成T大医学硕士论文答辩的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他回到家中,将衣服一脱,就钻进浴室里面洗澡。

    正洗的酣畅淋漓之时,就听“哇”的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吓了他一激灵,这是怎么了?他不用猜也知道,这哭声来自于他的心肝宝贝——甜心。

    隔着一道门,他急忙问,“甜心,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可外面的哭声始终不曾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也顾不上再洗下去了,匆匆擦干身上的水,穿上浴袍就跑了出去。

    只见甜心一张娇俏的小脸都拧巴成一只包子状,正哭的不亦乐乎。

    秦景添一把将甜心拉扯到身旁,担心的问,“怎么了这是?我才回来,你这就哭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到底是谁?我找他算账去!”

    甜心一见秦景添,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里撒娇,“小舅舅,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可家里没有别人,我好害怕!”

    “小舅舅”是苏药和田甜联合发明的这称呼,可这称呼着实让他有点蛋疼,虽说甜心也曾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伪“外甥女”,可他们之间确实连点法律意义上的亲戚关系都不存在,可甜心从小就喊惯了这称呼,他也就跟着习惯了。

    “什么对什么啊?别乱说话,快告诉小舅舅,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害怕?”

    他拧起浓密的剑眉,越发焦急地瞅着甜心那张小脸。

    “我……我流血了,而且流了好多血,怎么弄都弄不停!小舅舅,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电视里那些被人砍的血流一地的人,不是都奄奄一息,最后逃不过一死吗?甜心觉得她当然也不例外,从小就长着一颗外星人脑袋的她,向来是一朵小小的奇葩,总是能让秦景添忍俊不禁。

    一听说她流血了,秦景添立刻慌了手脚,开始检查她的出血处,可看了一圈,没发现她哪里有受伤的地方啊?

    他正在纳闷,正想问她,可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她屁股上的一团紫色的污渍。

    他是学医的,即便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十分清楚女孩子的生理构造,甜心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少女初潮当然是必然的过程,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张英俊白皙的俊脸还是噌的一下就涨得通红。

    可扎根在甜心脑子里的这个误会,终究是要由他这个大男人来解开,这实在有些尴尬,可偏偏家里现在一个大人都没有,就连落雨也不在,他要是不帮华甜心这小家伙解决此事,这厮恐怕会哭到天荒地老。

    想到此,秦景添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小傻妞,你不会死的!快进去洗个热水澡,我帮你拿换洗的衣服,你这是正常的生理过程,每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孩都会经历的,不信回头你去问问落雨。”

    秦景添左哄右哄总算是将甜心哄得乖乖进去洗澡,他急忙穿上衣服就出了门,他必须趁甜心洗完澡之前,将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都为她准备妥当。

    站在便利店里,当他从货架上尴尬的取下一包日用卫生巾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苍老了,他的甜心终于长大了,可为何他的心塞塞的?就像堵了一大团棉花一样。

    他拿着装着卫生巾的塑料袋,回到家里,甜心也刚好从浴室里出来,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吊带睡裙,整个人都还冒着水蒸汽,如同一株出水芙蓉一般。

    他不由喉咙一紧,急忙别开眼眸,将塑料袋递了过去,“拿去放在你内裤上面,然后就没事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让本来就不明就里的甜心更是一头雾水。

    “小舅舅,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一大包,我怎么放在内裤上啊?”

    她看着那包卫生巾直发呆,秦景添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他为毛不直接给苏药或田甜打电话,干嘛要自己去买什么劳什子的卫生巾?

    现在他还要父兼母职,但好歹他也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要弄明白卫生巾的用法也不是难事,他硬着头皮将卫生巾的包装打开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片卫生巾贴在一条她还未穿过的小内内上,然后红着脸塞给她说,“拿去,快点穿好!以后你就自己这样弄,知道了嘛?”

    就这样,甜心傻里傻气的穿好了内裤,可从那天起,她发现她的小舅舅有点不一样了,她的小舅舅忽然就很少回家了,即便她住在他家隔壁,可每年暑假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如今却因为秦景添的缺席,变得哑然无趣。

    甜心幼小的心灵被秦景添的冷漠深深的划过一道伤痕,整个暑假,她都坐在自己的阳台上,望着那个曾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天台,心中一片怅然。

    “宝贝儿子,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苏药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给一直住在学校的儿子打了电话。

    秦景添听着他母上大人的一句责问,太阳穴不觉有些跳痛。

    “呃……老妈!我的论文还没有完成,在忙论文……”他来不及思索,就信口胡邹了一个理由,没想到却立即遭到了苏药的抨击,“你又骗你老娘,你论文答辩都完了,还弄什么论文啊?快从实招来,是不是谈恋爱了?连家都不回了?”

    “哎呀!老妈,求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哪里谈什么恋爱啊!我是真的在忙论文!”对于他老妈的功力,他是最清楚的,唯有比她更胡搅蛮缠才更能有效逃脱。

    苏药果然被秦景添的态度震住,好吧,她儿子从小到大就没让她在学习上操过一天心,门门考试得第一,年年都是小学霸,可这也是她的一块心病,这都快二十四岁的人了,怎么在男女问题上一点不开窍呢?她能不着急吗?

    “好吧!妈不问了,不过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妈打算给你搞一个生日派对庆祝一下,你是主角,可千万记得回家哦!”还未等秦景添回答,苏药已经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她儿子的脾气她最清楚,要是给他机会回答,他一定会让她收回成命,她那个盼望已久的趴体也就别想搞了。

    秦景添听着手机那端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脑门突突的跳,好吧,他终究还是要回家的,不能因为他养大的宝贝初长成,他就不敢回家了吧?

    他整理好了心情,还是决定要忘记那天看到的一切,然后好好的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小舅舅”,他坚信他可以做到的!

    他的生日终于到来,他也如期回到家中,那天,家里果然被苏药布置的热闹非凡,除了华逸飞夫妇,还有甜心,苏药还邀请了容嘉一家、费峻玮和索菲两口子,几个大人在庭院里烧烤聊天,而几个孩子就在客厅里玩耍,大家都其乐融融的。

    只见甜心穿着一条雪白的纱裙亭亭玉立,站在几个孩子中,蓦地转过头来,看向他,那双漆黑如子夜的瞳子里闪着璀璨的星光,让他不觉心神一荡。

第二章 懵懵懂懂少女心

    秦景添蓦地回过神来,急忙别开眼睛,看向别处,甜心刚才还雀跃的心顿时就跌落谷底,她的内心开始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她不甘心的朝他走了过去。

    “大家快过来吧!寿星公来吹蜡烛许愿了!”门外突然传来苏药一声召唤,秦景添急忙转身走了出去,让甜心扑了一个空,小丫头站在原地,灼灼的盯着他的背影,不禁撅起了红红的嘴巴,她的小舅舅是不是不爱她了?

    大家都来到花园里,将那只三层高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团团围住,小家伙们更是对那蛋糕上厚厚的奶油跃跃欲试。

    秦景添是几个孩子中唯一一个成年的,他当然不会为了一只蛋糕这么开心,但为了他母上大人能会心一笑,他也有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开始默默地许愿。

    谁也不会知道,他心里许下一个愿望,那就是他的小甜心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他希望看到她笑,一辈子都不要掉一滴眼泪,但那时候的他却万万没想到,他的甜心会为了他掉了无数无数的眼泪,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儿子,你许的什么愿?能不能透露一下啊?”他才回过神,就听他老母突然贴着他耳根说了这么一句,他真的要佩服他老妈的八卦精神,二十四年如一日,怎么一点没变?几乎年年生日都会问他这个问题。

    秦景添撇了一眼苏药,送给他老娘一个鄙视的小眼神儿,“妈,你不觉得这个问题该保密才能实现吗?”

    “切!就知道你不会说的!不过今年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到!”苏药的嘴角得意的翘了起来,她这个儿子虽然腹黑,可她这老娘也不是白当的好吗?她可是有幕后军师的!

    秦景添瞅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只见秦衍尴尬的咳了几声,四十六岁的男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他一把将自己的老婆搂进怀里,瞪着自己的儿子说,“瞅什么瞅?我永远是站在你老妈那一边的!”

    吼吼,秦景添心中发出一声小小的嘶吼,还好他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他老爹,看样子他老妈口中说的不是这件事。

    “好啦!乖儿子,快点吹蜡烛吧!老妈会帮你物色一个绝世好女人的!”说完,苏药还不忘朝秦景添挤了挤眼睛。

    秦景添只觉脑门突突的跳,没办法,谁让他母上大人的脑洞一向比较大呢?

    他下意识扫过甜心的小脸,只见她的脸色有点发暗,整个人都傻傻的陷入一种空白状态。

    “好了,大家可以送礼物了!先是我的!儿砸!来,老妈的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苏药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塞进秦景添的手里,那盒子不大不小的。

    秦景添慢条斯理的拆开来,里面竟然又是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他就知道,他老娘最喜欢和他玩这种游戏,从小就喜欢捉弄他,他抬头朝他老娘呵呵一笑,然后继续不慌不忙的拆礼品盒。

    一层接一层,他居然拆了六个盒子,最后一个盒子才只有半个巴掌大,靠,这么小,会是什么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一看究竟。

    秦景添打开盒子时,里面竟然时一把钥匙,貌似是一把汽车的遥控钥匙,上面还写着陆虎的标志,让众人不觉轻呼一声,好大的手笔啊!

    “儿砸!其实呢,这不是我送给你的,这么贵的礼物,你老娘我可买不起,这是你老爹送你的!是你最喜欢的那一款,你瞧!”只见苏药拿起他手中的车钥匙,轻轻一按,就在花园的不远处闪烁起一阵车灯,大家顺势看去,那里竟然停着一辆宝蓝色路虎SUV,帅气的车身确实霸气侧漏。

    小落雨看着那辆SUV,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撇了撇小嘴,酸溜溜的说,“我在杂志上见过这辆车啊!至少两百万啊!爸爸好偏心啊!送给哥哥这么好的车!爸爸,我也要嘛!”

    说着她已经蹭到秦衍的身旁,拉着他的胳膊撒着娇,秦衍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道,“你才十三岁,又不能开车?等你十八岁时,爸爸也送你一辆你喜欢的,总行了吧?”

    这下小落雨可开心了,撅起的小嘴巴终于高高的扬起了唇角。

    秦景添看了看那辆车,虽然有些不以为意,但还是说了声,“谢谢爸!”

    苏药心满意足的又说,“儿砸,你瞧,这才是我送你的礼物!我可是做了一下午了呢!”她指着那三层豪华大蛋糕,颇有成就感的介绍,秦景添立刻开心的点头说,“是,母上大人,辛苦你了!虽然这个蛋糕有点丑,但确实是你的手艺!”

    “噗!滚,你个熊孩子!这么美的蛋糕哪里丑了?”苏药一边笑一边骂着秦景添。

    接下来大家都一一送了礼物,费峻玮和索菲夫妇送了他一套珍贵的纪念邮票,是他们去非洲旅行时带回来的,而容嘉夫妇则买了一把手术刀送给他,祝愿他能早日成为一名出色的心外科医生。还有华逸飞和田甜则是选择送给他马拉多纳亲笔签名的一双球靴,据说这是马拉多纳比赛时曾穿过的鞋,而秦景添真是马拉多纳的忠实粉丝。

    “老哥!这是我的礼物!”小落雨突然跳出来,递给他一只黑色的小盒子,扁扁的,会是什么?

    秦景添故意摇了摇盒子,半开玩笑的问,“小丫头,你这里不会是个整蛊玩具吧?我一打开,砰的一下就爆炸什么的?”

    落雨撇了撇嘴巴,“切!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不过你下次生日,我可以考虑这么办!”

    秦景添不觉莞尔,揉了揉落雨的发顶,生生将她漂亮的小发型给揉成了一个小鸡窝,气的落雨直捶他,“妈!你看哥哥,他又欺负我!”

    “快拆礼物!别闹了!人家甜心还等着送你哥礼物呢!”苏药拉过落雨的手,只见秦景添三两下就拆开包装一看,竟然是一只精致的钱夹,他满意的笑笑,“不错!你的眼光很赞!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当然了!嘿嘿,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落雨骄傲的勾起唇角,她一闪身,就将身后的甜心给推到秦景添的面前。

    “好了!接下来还有甜心的,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肝宝贝小甜心会送你什么珍贵的礼物啊?”

    落雨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看向甜心,一整晚了,甜心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如今终于轮到她送礼物了!怎么办?好紧张啊!

    秦景添看向甜心,这还是今晚他第一次如此专注地看向她,烛光摇曳,迷惑了秦景添的心神,他呆呆的看着她傻笑,期待着她的礼物。

    正在他琢磨着她到底会送自己什么礼物时,甜心忽然走上来,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用她那两片软软的唇瓣贴在了他的脸颊上,那柔软的触感,顿时让他愕然呆立在当场,小时候他们也经常玩亲亲的,可为什么这次却与众不同,他听到了自己如野马狂奔一般的心跳声,甚至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可让他震惊的事还没有结束,下一秒,这小家伙贴着他的耳边,一边亲昵的说,“小舅舅,生日快乐!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一边已经顺手剜了一块蛋糕,狠狠的摸到他那张俊脸上。

    被甜心恶搞了的秦景添,半天才回过神来,只见落雨已经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起来,其他大人也跟着咯咯咯的低笑起来。

    秦景添顿时拉下脸来,叉着腰瞪向甜心,“臭丫头,你丫的是胳膊腿硬朗了,连你小舅舅都敢恶整!看我不收拾你!”

    他一边骂着,一边也身手挖了一大块蛋糕,朝甜心而去,甜心一见,顿时大惊失色,嗷嗷的转身拔腿就跑,“啊!老妈,救命啊!”

    甜心要躲到田甜身后,却被田甜一个闪身给出卖了,气的甜心埋怨道,“老妈,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田甜笑弯了眉眼,说道,“谁让你敢欺负你小舅舅的,哈哈哈,今晚我不救你,你是自作自受!”

    眼看着秦景添已经步步逼近,甜心尖叫着从她老妈那里跑进了房子。

    “啊!救命啊!小舅舅,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别过来!”她双手合十,一双灿若星辰的瞳子里噙满了楚楚可怜的眸光,秦景添可是不吃她那一套,想想这小丫头片子可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将这么多蛋糕都摸他脸上,真是太不象话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他一边想着一边得意洋洋的逼近她,甜心一看不好,她小舅舅貌似是要来真的!吓得她转身就逃,一只跑到了二楼,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怎么秦景添没有追上来呢?咦?他人呢?

    她正在纳闷,回头搜寻他的身影,可谁知,不知何时,秦景添已经从另外一面偷偷上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一把擒住她的腰肢,一只手却不小心握住了她还未发育成熟的那团柔软,软软的小小的,却富有弹性,天啊!他在做什么?他像触电般收回了手,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体。

第三章 繁花似锦春如梦

    秦景添愕然的站在原地,有些失措的看着小甜心,看着她毫不知情的朝他傻笑,一种深深的罪恶感竟然悄然袭上心头。

    在他那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从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让他觉得难受,他竟然亵渎了他最纯洁的宝贝。

    “对不起,甜心,我……我……有点累了,你下楼找他们玩去吧!”他木然的转过身,再没有力气应酬楼下的客人。

    甜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望着他疲惫不堪的背影,心脏如同被他挖去了一块,难道她的小舅舅真的生了她的气吗?就因为她把蛋糕涂抹在他脸上?这理由实在让她匪夷所思,却又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她只得黯然的下了楼。

    明媚的春光里,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里,甜心穿着胜雪的白色纱裙,站在花田中朝他拼命的挥手,她看上去那么开心,笑的那么甜,让他一阵阵的心醉。

    “小舅舅,快过来啊!这里的花好甜啊!你快尝尝?”话音刚落,她已经将一捧黄色的花瓣放进嘴里,吓得秦景添急忙奔跑过去,“傻瓜,那个是不能随便吃的!”

    可谁知她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张开殷红的水嫩唇瓣,伸出一条粉红色的小舌头,笑着说,“瞧,我骗你呢!什么也没有!我才不会乱吃呢!”

    她的动作实在太自然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亲昵,只是顺从的将低着头,任由她慢慢靠近他的唇,直到贴上,那柔柔的软软的触感,是如此真实,让他不禁沉迷。

    “不!我们不能这样!”理智让他猛然间清醒过来,他蓦地坐直身体,才发现这只是一场繁花似锦的春梦。

    他擦了擦自己身上粘腻的冷汗,身下竟有些诡异的感觉,他低头一看,两腿间湿乎乎的一片,二十四岁的他在那一夜竟然梦遗了。

    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单身成熟男子,梦遗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让他懊恼的事,他梦中的对象竟然是他一手捧大的宝贝甜心,这是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

    他开始仔细分析自己的心理状态,二十四年来,他从未想过要交女朋友,甚至没有对任何同龄女人有过什么非分的想法,可如今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女孩做这种让他不齿的梦,一定是什么出了问题,问题一定出在他身上。

    难道真的如他老娘说的那样,他该谈场恋爱交个女朋友了吗?

    他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洗澡水倾头而下,他需要清醒、需要冷静!

    对!他必须要尽快去找个女朋友回来,至少他梦遗的对象不该是甜心!

    从那天开始,秦景添就开始参加各种学校的联谊活动,他条件一向出类拔萃,学术成就在学校里一直都是佼佼者,而他英俊的外貌、富有的家世更是让一众女生趋之若鹜。

    但这种被人追逐的游戏让他有些深恶痛绝,他很想将这一切都拒之门外,可一想到那一夜惊悚的往事,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也要找个女朋友。

    “知道吗?甜心,最近我哥好像开始谈女朋友了!”放学的路上,落雨一语惊醒梦中人,甜心蓦然抬起脑袋来,惊愕的看向落雨。

    “你说什么?他谈女朋友了?”怪不得最近她的小舅舅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爱回家,每次回家来都匆匆离去,原来真的是交了女朋友,落雨的话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她的心窝里。

    “是啊!很讨厌是不是?我还以为我哥哥和别的臭男生不一样,至少他品味一向很高,可如今连他也被那些狂蜂浪蝶吸引,我都快烦死了!”

    落雨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停在甜心的耳中却如同蜜蜂一般嗡嗡作响,让她心烦意乱,现在她们班上也有几对早恋的同学,她当然明白男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她从未想过原本属于她和落雨的小舅舅有一天也会离开她们,这个事实简直让她难以接受。

    “那个女的长得好看吗?”她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蓦然问道。

    落雨被她的话问的一顿,略作思索才说,“嗯,貌似长得还不错啦!你知道我哥长得这么帅,当然不会找长得丑的女人,可是关键是这些女人都是化过妆的,哼!我觉得她们卸掉状未必有你漂亮!”

    在落雨的世界里,只有甜心这个闺蜜,在她的意识里,任何女人都不会比甜心长得漂亮。

    甜心的脚无意识的踢着小石子,听到落雨的回答,她的神情蓦然一紧,“你说什么?她们?你是说小舅舅的女朋友不只是一个女人,还有其他人?”

    “哎呀!所以我才心烦!你说,我哥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也跟我们班上宁绍伟那家伙一样?是个花花公子么?就这一个多月里,竟然有三个女人给我哥打过电话,我还看到我哥和她们聊视频呢!哼!好讨厌这些女人!”

    落雨撇了撇嘴巴,对秦景添表示很失望。

    甜心渐渐陷入了沉默,她的小舅舅居然喜欢那些化过妆的女人!

    她回到家,根本无心做功课,咬着笔头一直不断地胡思乱想,此时田甜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

    “宝贝,来吃点水果吧!今天的草莓特别的新鲜……”

    甜心无精打采的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母亲,她忽然睁大眼眸,惊奇的看着田甜,“妈妈,你说我要是化妆了,是不是也能变得和你一样漂亮?”

    田甜被甜心这么一问,不觉莞尔,“傻丫头,你这么小,化什么妆啊?不许胡闹,乖乖做功课吧!妈妈晚上要陪你爸爸去参加一个晚宴,你自己乖乖去隔壁吃饭,知道吗?”

    很快田甜也出了门,家中只剩下甜心一人,她干脆扔下笔,跑到田甜的房间,东翻西找,果然找到一堆的化妆品,学着杂志上的样子,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一张带着稚嫩的清水脸果然就变得成熟妖艳起来。

    她满意的看了看镜子中,那黑黑的眼圈、红红的嘴唇,她的小舅舅一定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也许……也许……他就不会再找女朋友了,也说不定。

    S市第一中学的教导处内,一个大概三十出头的女老师正对着一语不发的甜心大发脾气。

    “华甜心,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你自己去厕所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性?你看看你还有点初中生的模样吗?”对她发脾气的女老师正是甜心的班主任盛明芳,她指着甜心的鼻子,怒气难消。

    甜心木讷的抬起头来,转身就要往外走,盛明芳急忙喊道,“喂!你上哪去?我让你走了吗?”

    甜心只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无可奈何的回答,“盛老师,不是你让我去厕所照照镜子的吗?我这就去照镜子啊!”这可把盛明芳气的鼻子差点没歪掉。

    “好!华甜心,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那好,你现在就给你家长打电话,我到底要看看你家长是何方神圣,能生出你这小太妹来!”

    由于甜心才刚刚升入这家高中,盛明芳对她的家世还不甚了解,就凭她连日来的这身穿着打扮就断定,这女娃一定是个不听话的小太妹。

    甜心一听说要请家长,立刻就慌了手脚,她每天都是偷偷到学校才换成这身打扮,哪里敢让她老爸老妈看到,这事要是让她老爸老妈知道,她的屁股准保开花。

    正在实验室给小兔子做解刨的秦景添,突然被一通电话打断,来电话的人自称是甜心的老师,于是,他急忙马不停蹄地赶到甜心的学校。

    一进教导处的房门,就见到甜心低着头站在墙角被罚站,一向疼她如心肝宝贝的秦景添脾气立刻就拱倒了脑门上。

    他有些恼火的朝盛明芳走过去,“您好,请问您是盛老师吗?我就是华甜心的舅舅,请问她犯了什么错误?”

    他口气本来有些不善,盛明芳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从椅子上回过头看去,怒火却生生被秦景添的样貌给熄灭。

    她脸上的线条一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温柔的伸出手来,说道,“哎呀,原来你就是华甜心的舅舅啊!可真是年轻啊!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华甜心她……的打扮有点不符合学校的要求……希望……希望你回去可以监督她不要再化妆穿高跟鞋上学了……”

    秦景添的心脏如同被什么重重一击,他愕然的转过头去,将目光重新放在甜心身上,刚才进来时他太着急,根本没有仔细看看她,现在听到盛明芳这么说,果见甜心的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三寸高跟鞋,这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简直有点不像话。

    他再看向她的脸蛋,那张原本清纯如水的小脸竟然被涂抹得乱七八糟,那黑得和熊猫有一拼的眼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红的像吃了死耗子的嘴巴又是怎么回事?

    秦景添的心中,此刻不觉生起一团怒火。

第四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甜心对上秦景添的眼睛,顿时心虚的垂下脑袋,她这次可是囧死了,可心里却有种隐隐的期盼,他会怎么看她呢?会喜欢这样的她吗?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秦景添回过头去,他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然后才缓和了刚才的口气,充满歉意的说道,“盛老师,实在抱歉,是我最近对她的关心不够,我这就回家好好了解一下情况,保证没有下次了!”

    盛明芳对着秦景添那张英俊到一塌糊涂的脸,当然没有一丝不快,整张脸都堆满了笑,像一朵让人厌恶的菊花。

    “秦先生,别这么说,你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一定很忙的,可以理解,不过……不知你现在成家没有?”盛明芳突然话锋一转,倒是把秦景添问的一愣,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不快,但一想到她是甜心的班主任,也许是为了甜心的教育问题才会问这么隐私的问题。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还没有,我还没结婚。”

    盛明芳一听更是笑逐颜开,眼角的笑纹更然她看起来有些丑陋,“哦,那太好了!没结婚好啊!”

    听她这么一说,站在墙角罚站的甜心更是厌恶的瞪向盛明芳,她的小舅舅怎么可以被这女人随便意淫?哼!看她以后怎么恶整这个丑女人!

    秦景添对盛明芳早已失去了耐性,他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对盛明芳说,“盛老师,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带她回去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和甜心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的话音刚落,也不等盛明芳反应过来,他拉起甜心的手就往外走,盛明芳急忙追出去喊道,“哎呀,秦先生不打扰的!我下班了,所以有的是时间,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去外面聊聊甜心的教育问题啊!”

    秦景添倏然停住脚步,不耐的回头冷冷的回答,“抱歉,今晚我还有事,甜心的事以后就拜托您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盛明芳有些失望的看着秦景添的背影,眼角不觉溢出一抹花痴。

    秦景添心中早就窝着一团火,他拉着甜心的手,一步不停的大步朝自己的座驾走去,甜心却因为脚下穿着高跟鞋,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脚步,一踉一跄跟在他身后,要不是他拉着她的手,她准保已经来个狗啃泥了。

    “小舅舅,你慢点……我……我跟不上你!”她气喘吁吁的喊道,可秦景添却一丝要停下来等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走得更快,她脚下一歪,脚踝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甜心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眼角顿时就溢出几滴眼泪来。

    秦景添终于走到那辆路虎跟前,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就把甜心给塞了进去,第一次对她如此粗暴,这下甜心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秦景添此时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看甜心脸上的表情,关上车门,就径直绕过车上了驾驶位。

    路虎很快便呼啸而去,可甜心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秦景添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甜心,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他心坎上,火爆的脾气顿时就被浇熄不少。

    车子渐渐减慢了速度,一直开到了一处僻静处,才停了下来。

    秦景添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甜心,无奈的说,“拿去,还不快点擦擦你那熊猫眼?再哭,我就把你送到四川去算了!还能做个国宝。”

    甜心“噗嗤”一下,终于被他的话逗乐了,她抢过他手里的纸巾,擦着眼泪,还不忘打开副驾驶上方的化妆镜,看了看,艾玛!这回可真是囧到火星去了!

    她那张脸岂止变成了熊猫脸,两道黑黑的泪痕挂在脸上,实在是太惊悚了,电影里的贞子都没她可怕。

    她急忙用纸巾擦,可偏偏那睫毛膏粘在脸上根本擦不掉。

    急的她又开始掉眼泪,“别擦了!”眼见她一直用纸巾用力的擦,脸蛋都被擦红了,秦景添急忙阻止道,还好他最近接触了不少女孩子,对这些女性用品也是有所耳闻的,例如这睫毛膏是溶于油脂的,一般要用卸妆油才能清除干净,直接擦只会伤害皮肤。

    甜心的小脸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哪里受的住这般摧残,没过几分钟,就显现出一团团红色的印子,怎能让他不心疼?

    他突然想起前两天他新交的那个女朋友不小心遗忘了一罐润肤霜在他车上,他本想下次还给她,这下刚好可以用上,他打开置物箱,取出那罐润肤霜,他是学医的,对人的皮肤构造是非常了解的,润肤霜也是一种柔和的油脂,当然可以用来去除残留的睫毛膏还有唇彩,用来卸妆更是可以起到滋润皮肤的作用。

    小甜心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的动作,她的目光不由落到那支润肤霜的罐子上,这牌子的润肤霜她妈妈也有一支,她当然认得,这绝对是女人才用的牌子,可他的车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小舅舅,你怎么会有这个的?”甜心莫名的看向秦景添,只见他抬起她的小脸,用手指轻轻挖了一小团润肤霜打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揉开,动作很是温柔,“你现在还有脸我问问题吗?你不该先跟我解释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吗?”

    “我……我有什么问题啊?”她心虚的咽了一口唾沫,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问你,你这个熊猫眼和耗子嘴巴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脸,一边板着俊脸责问她。

    “什么熊猫眼和耗子嘴巴!难道你不喜欢吗?”她撅起依旧红艳艳的小嘴巴,不由得抗议起来,他明明喜欢那些化过妆的女孩子,为何到她这就成了熊猫眼和耗子嘴巴了?

    “小家伙,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幅鬼模样吗?除非我得了失心疯!”一想起刚才在教导处见到甜心时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很快甜心的小脸就被他擦拭干净,又变成水嫩嫩的一朵小花,秦景添终于满意的扔掉手中的纸巾,却见甜心紧张的瞪大眼睛问,“你真不喜欢吗?可落雨说你最近都是和化过妆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我才……”

    话说了一半,她就后悔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秦景添忽然恍然大悟,他的脑袋嗡的一下的就大了,愕然的瞪着甜心清澈透明的瞳子问,“难道……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化妆穿高跟鞋上学的?”

    甜心脸蛋上立即升起两团红云,就像两颗熟透的苹果,傻傻的点头如捣蒜,这真是让他的脑袋要爆炸的节奏。

    此时此刻,秦景添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只顾着寻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可并没有想过,会对甜心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从那天起,秦景添的女朋友变了,每一个都变成了清水芙蓉,因为他要求凡是要成为他的女朋友,就必须素容,绝对不允许化妆。

    看着秦景添的女朋友跟走马灯式的换,苏药可坐不住了,原先她是着急自己的儿子会变和尚,现在她可是还怕他会变成一个不负责的花花公子。

    于是某天夜里,秦景添被他老爹找去谈话了,他当时就回答,因为没有找到可以动心的,所以只好一直换,这让秦衍一阵头痛。

    这话却被落雨听了去,她急忙将这个天大的消息传达给她的好闺蜜,“喂,甜心,你知道吗?我哥他说了,他这么多女朋友,原来一个都没动心!哈哈哈!这真是太棒了!”

    甜心的心脏蓦地一停,她讶然的睁大眼眸,“真的吗?原来小舅舅还是我们的!”

    两个小姐妹高兴地又唱又跳,甜心的心中终于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她就说嘛!她的小舅舅怎么可能会不爱她了?

    “可小舅舅最近都不怎么回家?我都见不到他了!”一瞬间,她明亮的眸子再次失去了光彩,显出一抹怅然。

    落雨昂起小脸,眼珠一转,猛的灵机一动,“这太简单了,他不回家,我们可以去啊?那些个女人没有一个比你好看的!哼,我们去他学校找他,把那些女人都赶跑!反正我哥也不喜欢她们!”

    “真的可以这样吗?”小甜心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立刻又闪过一丝希冀,落雨从小都很有主见,她一向都以落雨为马首是瞻,落雨淡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落雨和甜心放学后,就一起手牵着手找到T大医学院,可刚找到男生研究生宿舍门口,落雨就接到了她老娘的一记电话。

    “宝贝啊!你在哪啊?我去你学校接你,你怎么放学走了?咱们不是说好要去买东西的吗?”

    电话中,苏药带着微微的怒意,等着落雨回答,落雨一拍脑门,急忙捂住手机,对甜心说,“哇靠!糟糕啊!我居然忘记我约了我妈今天去逛街了!我放了我妈鸽子,她现在一定已经发飙了!甜心啊!你自己去找我哥吧,我现在必须赶快去找我老妈了,否则她一定会撕了我的!”

    一想起苏药叉着小蛮腰朝她怒吼的样子,小落雨就觉得一阵阵肝儿颤,还未等甜心反对,她拔起腿就消失在路的尽头,弄得甜心一头雾水,明明是她把自己搞来的,怎么人还没找到,她就先逃跑了?

第五章 遇上他的女朋友

    甜心只好一个人摸摸索索的进了研究生楼,这里和大学本科的宿舍楼不太一样,由于读研的学生都是成年人,整栋楼男女是混合住宿的,而且这里的设施也要比本科生宿舍条件好的多,甜心就像进了一个大观园,觉得很是新奇。

    原来她的小舅舅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上研究生的人就是不一样,比她们初中好多了!

    原谅她还只能用自己的初中作比较,她傻乎乎的上了楼,也没有人拦她,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正在纳闷,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找起时,就见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其中一间房间里走出来,她急忙迎上去问道,“请问,你知道医学院的秦景添住在哪一间?”

    那女人一听说她在找秦景添,脸上立刻扬起了一抹温柔,“小妹妹,你找景添?他是你什么人啊?”

    很显然,她认识小舅舅,而且她看上去似乎和小舅舅很熟,这让甜心的眼中立刻充满了欣喜,急忙点头说,“是啊,我找他,他是我的小舅舅!”

    那女人这下更是不见外的拉起她的小手,很是亲热的说,“原来是外甥女啊,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呢!和你舅舅长得很像呢!来,我带你去找他!”

    可这话听在甜心心里怎么着都别扭,什么叫长得很像呢?她和她小舅舅分明就没有血缘关系嘛!怎么会长得像呢?

    但甜心还是乖乖跟着那女人上了楼,走到一间房间门外,那女人连门都没敲,居然掏出钥匙来,开门就进去了。

    甜心讶然的看向那个女人,问道,“你怎么有我小舅舅宿舍的钥匙的?”

    她昂着小脸,瞳子里还带着一丝怒意,可那女人却丝毫未曾察觉似的,我行我素的在秦景添的宿舍里逛了一圈,才说,“他不在!你坐着等他一会儿吧,我去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来!”

    “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有他房间的钥匙?”甜心这下恼火了,抱起双臂,瞪着大眼睛充满审视的意味盯着这个女人。

    那女人却不以为意的转过身,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竟然还伸出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哈哈哈,你真可爱,和你小舅舅有一拼,因为我是他女朋友啊!你好,小妹妹,我叫沈洁莹,你叫什么?”

    甜心有个坏毛病,就是她从来都不喜欢人揉她的发顶,除了她的小舅舅,其他人一概杀无赦,只可惜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并不知情。

    沈洁莹被甜心杀人的眼神吓得身体一顿,她僵硬的抽回手,还是朝她挤出一抹甜笑。

    “女朋友?他的第几任?三十八任还是四十任?”甜心故意将“四十任”咬的很重,她坏心眼的希望这个姓沈的女人可以知难而退,哼!她坚信她的小舅舅对她们都不是认真的!

    沈洁莹似乎被她的话蛰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但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风度,她才不会输给一个小丫头,更不会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般见识。

    “呵呵,你在这等他吧,我去给他打电话。”她避重就轻的转身离去,只留下甜心一个人在房间里。

    对于秦景添的卧房,她倒是相当熟悉,可宿舍却是头一遭进来。

    这立刻掀起小女孩的好奇心,她东摸摸西看看,整个人都很兴奋,真是太好了,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小舅舅了!

    她开心的一屁股躺到他的床上,有点硬,一想到是他每天睡过的地方,她就觉得好舒服!

    她仔细的扫视了这个房间,房间里很干净,没有一丝杂物,就同他家里的卧室一样整洁,躺在他的床上,她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消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梦见她的小舅舅在抚摸她的脸,自从上次他给她擦脸,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她开心的握住他的手,却听到他说,“怎么睡着了?甜心醒醒,当心着凉!”

    她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眸,果然见到秦景添就坐在她身旁,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漆黑若夜的眼眸幽深的找不到尽头,让她不觉脸蛋发烫。

    “小舅舅,你回来了?”她揉着眼睛,慵懒的坐了起来。

    秦景添不觉莞尔,“你怎么突然来了?放了学不回家,来找我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幸好我今天没跟导师去Y城参加研讨会,要不你就扑空了!”

    “嘿嘿!那今天为什么不去Y城呢?难道是感应到我要来吗?”她歪着脑袋,有些洋洋自得的朝他坏坏的笑。

    她明亮如星子的眼瞳璀璨耀眼,一瞬间摄走他的魂魄,一时陷入怔忪之间。

    只听身后有个声音打断了他们,“景添,你外甥女长得好可爱,叫什么名字啊?”

    秦景添急忙回过心神,看向身后的沈洁莹,“啊,她叫甜心,甜蜜的甜,点心的心。”

    介绍完甜心,他又回过头来,对甜心说,“甜心,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沈,沈洁莹,我的女朋友,你可以喊她小沈姐姐,或者洁莹姐姐。”

    甜心看向沈洁莹,沈洁莹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得意,这让不由得心塞起来。

    女朋友,她竟然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甜心撅起自己的小嘴,也没和沈洁莹打招呼,就自顾自的下床去,然后拉着秦景添的手,说,“小舅舅,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秦景添看了一眼手表,已是傍晚,他刚想拿起外套,就听沈洁莹说,“我认得一家很不错的馆子,就在这附近,是新开的私房菜,我带你们去吧!”

    甜心在心中暗骂,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明明没有邀请她,她还非要跟来,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秦景添此时才意识到还有个沈洁莹,现在要真的拒绝沈洁莹的要求,就太不给她面子了,他只得点点头,三个人便从宿舍楼走了出来。

    这顿饭可以说让甜心吃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她看着沈洁莹极其亲昵的给秦景添剥着虾子,还很不要脸的将虾子直接喂进秦景添的嘴里,心中就升起一团怒气,可又不敢发泄,只能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人。

    “吃东西啊?甜心!你不是说饿了吗?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要不要吃虾子?我来帮你剥壳?”秦景添拿起一只橘红色的虾子,娴熟的剥着虾壳,这是他从小就为她做的,他做得甘之如饴。

    甜心终于咧嘴笑了出来,开心的点了点头,可当秦景添刚要把那只剥了壳的虾子放到她嘴里时,沈洁莹蓦地一晃,捂着肚子就哭了起来,“哎呦……哎呦……”

    秦景添急忙将那只虾子放到甜心的餐盘里,转过身看向沈洁莹,有些担忧的问,“小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哎呦,我看我们还是别吃这里的东西了,我怕那些虾子有问题啊,我才吃了两个,肚子就疼起来了!”

    沈洁莹此话一出,秦景添立刻就转身将甜心盘子里的那只虾子给扔到了桌子上,“甜心乖,别吃了!我们先去医院给小沈检查一下再说!”

    说完,他就扶起沈洁莹的胳膊,两人朝包房外走去,可甜心盯着桌子上那只她得来不易的虾子,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开来。

    “要去你让她自己去!我们好好的饭为什么不吃?”她执拗的坐在原处,狠狠的盯着沈洁莹的背影,愤怒的大喊道。

    秦景添这下有些恼火了,他没想到甜心竟然如此没有同情心,就算她和小沈不熟,就算她年纪还小,可也不能这么冷漠?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漠然的看向甜心的脸,冷冷命令道,“不许吃了,听到没有!我们先去陪小沈看完病,回来我带你去别家吃,或者我们回家吃都行!”

    “我不!我就不!这个女人就会装!她根本没有肚子疼!我才不要陪她去医院!”甜心只觉眼前氤氲起两团雾气,委屈得无以复加。

    秦景添终于按捺不住脾气,倏然转身,搂着小沈就往外走,只甩下一句话,“你随便吧!”

    二十四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就算上次被请了家长,他也不曾对她如此冷酷,甜心坐在椅子上,脸色刷的就变得惨白,她的小舅舅竟然真的不要她了,就为了那个虚伪的女人么?

    心口聚集起越来越多的疼痛,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眼泪吧嗒吧嗒的就砸了下来,如一颗颗细碎的珍珠,无人识别,就消失在空气里。

    她轻轻捡起桌子上那只粉红色的虾子,它的身体是那么娇嫩,是他刚刚亲自为她剥的虾壳,也是他亲手扔在了桌子上。

    她还是将虾子一口口吃进嘴里,那是属于他对她最后的怜爱,甜美的虾肉混合着泪水,却变得那么苦涩。

    秦景添将沈洁莹送到车里,许久都不能发动引擎,才踏上车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那个小丫头一定又开始掉眼泪了吧?

    可他刚想下车,就听沈洁莹捂着肚子哀嚎起来,“哎呦,好疼啊!景添,你怎么还不开车?我有点受不了了!”

    他又一次朝那家饭店门前扫了一眼,还是硬下心肠发动了车子,也许他就不该这么宠她,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第六章 他把甜心弄丢了

    一路上,秦景添都心不在焉,有好几次,他都差点闯了红灯,这让沈洁莹很是得意,她捂住肚子,嘴里哼哼唧唧的,可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丝弧度。

    到了医院,医生很快便给沈洁莹开了一张化验单,要求她去卫生间取点大便,这下可让沈洁莹有些心慌了,盯着手里的小塑料盒,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还不快去?”秦景添有些烦躁的催促着她,他现在恨不能她快点检查完身体,也不知道甜心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乖乖回家?

    沈洁莹无奈只得走进卫生间,可秦景添左等她也不出来,右等她也不出来,只好给沈洁莹打电话,可电话才一响起,就见沈洁莹从卫生间里走了怯怯的出来。

    “怎么样?我们去化验吧!”他急匆匆的迎了上去,却见她手里的塑料盒依旧还是空的,沈洁莹硬着头皮解释道,“景添,我……忽然觉得肚子好了很多,要不,我们就别化验了,回去吧?”

    秦景添的神情蓦然一怔,他死死的盯着沈洁莹的脸,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被甜心说中,沈洁莹在骗他,如果她真的是因为吃了那些东西而腹痛,又岂是这么快就好的?

    沈洁莹似乎被他要吃人的眼神给慑住了,“景添……你……你这是什么的眼神?难道我就不能突然不疼了吗?”

    秦景添平时最烦这种明明说了谎话,还嘴硬的人,他低低的冷笑一声,“呵,是吗?那好吧,既然如此,我想你也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洁莹没想到秦景添竟然如此对她,立刻就恼火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秦景添,你不要太过分了!不就是刚刚你那个外甥女哭了吗?怎么,你就心疼了?着急去找她了?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女朋友!”

    不提此事也就罢了,可偏偏她还要戳中他的心事,秦景添顿时就恼羞成怒起来,他倏然转过身来,一双墨眸染上一层寒冰,“小沈,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想我和你还是不太合适,对于你昨晚提出交往试试的提议,我看就算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漠然转身,消失在医院的大厅里。

    沈洁莹愕然的盯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跳脚,她辛辛苦苦追求了他大半年,好容易在昨晚才追求成功,让他答应自己先交往试试,谁知才一天功夫,就因为一个小丫头,就完全破灭了,这让她好不甘心。

    话说,秦景添离开医院,便火速赶回了刚才那家私房菜馆,一想起甜心刚才掉眼泪的样子,心底就一阵绞痛。他拨通甜心的手机,可回应他的却永远只有一句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可当他推开那间包房的门时,却见到同样的位置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对男女,甜心早已不在了,他急忙拦住一个服务员,问道,“请问刚才那个小女孩呢?就是……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女孩,她去哪了?”

    眼前的男人长相实在太过俊美,这个服务员又怎么会不记得他,她急忙点头说,“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刚才来吃饭的那个帅哥吧?你还带了你女朋友和一个小妹妹?”

    秦景添点了点头,心中却不觉有些酸涩,只听那服务员说,“自从你和你女朋友离开后,那个小妹妹就一直坐在包房里面掉眼泪,可我们又来了新客人,她就先走了,至于去哪了,我就不记得了!”

    “什么?你们怎么搞的?居然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离开了?”他突然怒不可遏的质问道,可话一出口,已经有些后悔,明明是他先把甜心一个人丢下的不是吗?

    他终于松开服务员的胳膊,匆匆离去,甜心会去了哪里?他的心如同在油锅中饱受煎熬。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繁星,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也许甜心会选择回家?现在他也只有抱着一线希望先回家看看了。

    他赶到华宅,烦躁不安的按响门铃,开门的人正是华家的保姆,她当然认得秦景添,“小秦先生,您来了?”

    因为太过熟悉,保姆并没有迟疑,就将门打开,秦景添急忙走了进去,四处张望,客厅中竟然没有开大灯,只开着两盏门灯和廊灯,不禁疑惑起来,“田甜姐和我姐夫呢?”

    “先生和太太今晚有应酬,出去了,您要不在这里等等他们?”

    “哦,不,我是来找甜心的,她回来了吧?”他正打算上楼,却听到保姆回答,“甜心也没回来呢!真是奇怪了,平常她早就放学回家了,可今天一直没回来,我给她打电话也是关机。”

    秦景添的心咯噔一下,如坠深渊,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甜心居然没有回家!

    他又试着给甜心打了几次电话,依旧还是关机的提示音,他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一时间,他竟然不知甜心平时最喜欢去什么地方?

    对了,落雨!落雨一定知道!

    秦景添急忙拨通了落雨的手机,只听落雨气喘吁吁的说,“哥……你有事吗?我……我现在快要被咱们母后大人给整死了!快来救我啊!”

    “小雨,你在干嘛?在哪呢?甜心跟你在一起吗?”他怔怔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在健身房呢!哇靠!实在太无人道了!累劈了!甜心不是找你去了吗?你怎么还问我啊……不是……”

    还未等落雨在追问下去,秦景添已经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现在可以肯定,甜心是真的失踪了,要是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饶不了自己!

    他发疯一般的冲出华家,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寻找,只要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会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可每一次都让他失望透顶。

    甜心,你到底在哪里啊?

    就在他还在四处寻找之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急忙接起电话,电话那端却传来了华逸飞的声音,那声音透着一丝威严,“添添,我家甜心到底在哪?你是不是见过她?”

    现在是午夜十点半,看样子华逸飞与田甜已经回家,却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听说秦景添一直在寻找甜心,当然来打电话质问。

    秦景添颓然无力的看着车窗外,无奈的回答道,“嗯,是的,今天下午甜心来找过我,我们……一起吃过晚饭。”

    “吃过晚饭?”华逸飞心中不禁升起一抹狐疑,“那吃完饭怎么没有一起回家?甜心呢?”

    提起今晚上的那件事,秦景添就又是一阵心塞,他充满愧疚的回答,“我……把她一个人留在饭店里了,后来我回来找她……她就不见了!”

    “你等等,添添,你再把话说明白一点,我怎么没听懂?什么叫你回来找她?你去了哪?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饭店?”

    华逸飞的浓眉不觉拧成了川字,他自己的女儿他还是很清楚了,从小到大,都乖巧可人,从来不敢随便乱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不肯回家?

    “因为……因为……”无奈,秦景添只得一五一十的将原委说了一通,华逸飞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两人分头寻找,有消息要立刻通知对方。

    秦景添挂断电话,立刻又发动了车子,开始朝甜心的学校开去。

    那一夜,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渡过的,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他的心也如同被刀子一下一下的凌迟着。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绝望之际,他的手机再次响起,他听到华逸飞告诉他,甜心,找到了!

    当他再一次见到甜心时,是在他傍晚刚巧去过的那家医院,她小小的身躯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的覆在眼睑上,仿佛一个娃娃,恬静而美好,只是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让他的心又是一阵剧痛。

    “姐夫,你是在哪找到甜心的?”他不禁追问道。

    华逸飞看了一眼甜心安静的睡颜,才说,“你和我出来说吧,别吵醒她。”

    秦景添随同华逸飞走出了病房,只见华逸飞平静的脸庞上染上一丝怒意,“添添,你一向都很宠爱甜心,虽然这让我和你田甜姐都很放心,可你这样也害了她,你知道吗?”

    秦景添愕然的看向华逸飞,他突然有些茫然,“姐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华逸飞不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复又说道,“哎……我这个傻女儿对你的感情绝不只是把你当成亲人那么简单!她已经长大了,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可她也有少女怀春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在哪发现她的吗?”

    秦景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愣愣的听着华逸飞继续说,“是在你宿舍楼下!她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眼睛都哭成了核桃,一见到我就说,你不要她了!你喜欢别的女人了!添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真的不希望你会被甜心这种不成熟的孩子气给耽误了终生大事,更不希望甜心因为你而毁掉她最美好的花样年华,你懂吗?”

第七章 让一切回归正途

    秦景添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的,他只知道要一直走下去,一刻不停的走,一直走到精疲力竭才停下来,他两腿酸胀的几乎再也抬不起来,才发现天际已经显出了鱼肚白,一抹红云悄悄爬了出来。

    他颓然无力地坐在便道牙子上,原来他竟然走了整整一夜,这个时候他才感觉的嘴里发干,额头上、后背上都沁满了粘腻的汗液。

    “她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眼睛都哭成了核桃,一见到我就说,你不要她了!你喜欢别的女人了!”

    “我真的不希望你会被甜心这种不成熟的孩子气给耽误了终生大事,更不希望甜心因为你而毁掉她最美好的花样年华……”

    华逸飞的话始终萦绕在他脑中,他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指,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拳就捣在便道上。

    他一心想要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原来让她不快乐的始作俑者竟然却是他!指关节渐渐渗出猩红,他麻木的看着血液一点一滴的坠落到地上,却一丝痛感都没有,因为现在,哪里都不可能有他的心脏疼。

    当甜心终于从梦中苏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揉了揉眼眸,不明就里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妈?这是哪?”

    “这里是医院,你难道忘了吗?你发烧了,得了急性肺炎,是你爸爸找到你的,然后才把你带到医院的!你这个傻孩子,生病了,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你知道要是再晚一点送你去医院,后果有多严重吗?”

    田甜皱着绣眉,对这个傻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甜心随了她的个性,被她和华逸飞宠坏了,要是能像落雨一样坚强就好了。

    甜心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记忆终于一点点涌入自己的脑袋里,经过貌似正是母亲大人说的那样,她被秦景添留在饭店里,后来又被饭店的人给赶了出来,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就莫名奇妙的走回到秦景添的宿舍楼楼下,她不想回家,她只想等他回来,等他抱着她哄她说,“宝贝!没事,我不生气!”

    可她注定是等不到那句话的,因为她住了院,整整十天里,他竟然都没有来看自己一次。

    这让她小小的心灵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她每天都在央求着田甜想要出院,都被田甜言辞拒绝,终于在第九天的下午,才获得医生的首肯,同意她出院了。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院,她要去找她的小舅舅,她只想告诉他,她原谅他了,只求他也别再生她的气了,可难道这都不行吗?

    当甜心找到秦景添的学校时,却听到了一个噩耗,这消息简直让她如遭雷击,——她的小舅舅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

    甜心茫然无措的看着他的宿舍楼,这一次,她却没能上去,因为这里翻修,秦景添也根本没有住在宿舍里。

    甜心疯了一般的跑回家,直接就冲进秦家,落雨正在家做功课,一眼就看到刚刚病愈呃甜心,脸上顿时扬起一抹惊喜。

    “甜心,你终于出院了?太好了,我还说什么时间去医院接你呢!”

    这段时间,落雨几乎每天都会到医院去看她,可她也没听落雨说过关于秦景添要出国的任何一个字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雨!你告诉我,小舅舅要出国留学到底是不是真的?”

    甜心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她一把攥住落雨的胳膊,眸光中就像燃起了一团火。

    落雨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殆尽,她有些为难的挣脱开甜心的手,坐了下来,才说,“你都知道了?”

    “我去他学校了!可……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她万万没想到,骗她的人竟然会是落雨。

    “我没有要骗你,只是……只是……我哥哥说,不让我告诉你,我只是选择不说而已。”

    落雨撇了撇嘴巴,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来,对上甜心的眼眸,“甜心,其实……其实我哥只是去东京留学而已,很快就会回来了!”

    甜心的眸子顿时一黯,原来……原来他竟然想要不告而别!

    “东京?东京在哪里?”从那天起,她就开始认真的研究有关日本的一切,可她竟然才发现,落雨说的一点都不对,日本,真的很远!一千九百多公里,将近两千多公里,中间还隔着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

    一想到她的小舅舅马上就要离她远去,她就觉得心脏疼的无法呼吸。

    秦景添之所以会突然去日本留学,完全是一个巧合,而这个巧合却又那么符合他此时此刻的心意。

    自从上次他离开医院,返回到学校后,便接到了导师的电话,早稻田大学医学部有个博士交流生的名额,问他要不要去,其实没有甜心这件事,他恐怕还真不太想出国,毕竟他现在在医学院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出不出国真的没什么。

    可当导师提出这个建议时,他还是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他真的要离开这里才行,无论是对甜心的成长,还是对他自己,这都是必须的,他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的思考,让自己对甜心的感情沉淀下来,重新回归到正途上。

    就在他紧锣密鼓的准备出国时,却传来了甜心绝食抗议的消息。

    “儿砸!你快去华家看看吧,甜心现在不肯吃东西呢!你田甜姐急的跟什么似的,我们现在谁去劝都不听,小脸瘦的都凹陷下去了!你快去劝劝,啊?”

    电话中,传来苏药焦急万分的声音,秦景添的心脏咯噔一下,他盯着自己的电脑,脑袋嗡嗡作响,他该怎么办?

    沉思片刻,他还是攥紧手指,淡然的回答道,“妈,我最近很忙,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最近我忙出国的事,手里还有一个课题要赶着结题,你就帮我劝劝她吧。”

    还未等苏药再说,电话已经啪嗒一声挂断了,他看着电话机许久缓不过心神来。

    甜心虚弱的躺在床上,她已经快一星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她执拗的认为,只要她不吃饭,她的小舅舅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哪怕只是一面,她也要再和他告个别,可这一次,他终究还是让她再次失望了,不,是陷入了绝望。

    因为落雨带给她一个让她痛不欲生的消息,秦景添竟然已经踏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

    他,还是选择了不辞而别,哪怕是最后一面,他也不肯来看看她,难道就因为她对他的女朋友缺乏同情心,他就真的一直气她怨她到现在吗?

    从那天以后,甜心终于恢复了饮食,可她也再不肯多说一句话,整个人都变得很沉默,再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初初来到东京的秦景添,却是过上了另外一种忙碌的生活,他很庆幸自己终于能找到新的目标,忘记过去的种种,这里有全亚洲、乃至全世界最有名的心脏外科专家,更有最先进的外科技术,这让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年又一年的寒暑假就在他的忙碌中匆匆而过,他却从未考虑过回家看看,忍耐,忍耐,再忍耐!他一定能让一切都回归到正确的道路上,他坚信!

    可事情却总是不尽如人意,因为他发现自己患上了一种难以启齿的隐疾。

    事情要说,还是要从他刚来东京说起,英俊迷人的外表,多金大方的性格,都让他很快虏获了一大批新的追求者。

    第一个主动与他约会的女孩,便是他的学姐,一名来自墨西哥的辣妹,其实他真的有点无法接受她的开放,因为才第一天约会,那女孩便挤进他的房间,在他面前大跳脱衣舞,看得他一阵心惊胆跳。

    可当那女孩热情似火的将他压在身下时,他也曾一狠心一闭眼,想要把生米煮成熟饭,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当他闭着眼,等待那女孩下一步动作时,却听那女孩用英文大骂道,“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他惊悚的看向她用手指着的地方,那里一直都生活着他家亲戚,这二十四年来,他从不曾主动使用过这东西,没想到就在关键时刻,它竟然掉了链子,面对一个惹火女人竟然无动于衷。

    无论那女人怎么诱惑这家伙,它都硬是不肯配合,履行它应尽的职责。

    终于,他看到那女人朝她比划了一个中指,狠狠的鄙视了他,砰的一声,摔门离去。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身为一名研习医学多年,对人体构造深谙其理的医学院博士生,他竟然会得上这种怪病?

    这毛病对于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虽然不情不愿,可他也得硬着头皮去看了男科医生。

    “抱歉,秦先生,你也是一名外科医生,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你的身体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你的心理和大脑,我想,你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男科大夫经过认真仔细的检查,终于得出了以下结论,这让秦景添着实有些莫名奇妙。

第八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听完男科同僚说的话,秦景添心中一颤,难道他还得了心理疾病?可他是学医出身,当然也不会抗拒去看心理医生,只是这看心理医生的理由也实在太过奇葩了吧?

    他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才终于拿定主意,给自己在东京大学学习心理学的好友辛利打了电话,预约了时间,准备上门拜访一下。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也来东京了!听说还是早稻田的医学部?行啊你!牛逼!”一见面,辛利就热情的迎了上去,倒是弄得秦景添有点脸红,毕竟他今天的来意是来看病的。

    “呵呵,你也不错啊!老同学,大学毕业后,听说你就一直在东京大学进修心理学,现在一定是个这方面的专家了吧?”他打趣的拍了拍对方的胳膊,辛利就把他让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下。

    “你少讽刺我了!我这是在国内混不下去,才过来的,不过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辛利倒了一杯咖啡给秦景添,话锋突然一转,弄得秦景添一阵尴尬。

    他咳了两声才说,“咳咳,嗯,其实我这次找你,还真有点事情要麻烦你。”

    辛利是学心理学的,早就猜出他的来意,唇角露出浅浅的弧度,“你还跟我这么客气!说吧!到底啥事?”

    秦景添摸了摸鼻梁,才说,“额,其实呢,就是我有个朋友,他最近貌似发现他得了一种怪病……”

    “怪病?什么怪病?”这话题确实吸引了辛利的注意力。

    “他……貌似那方面不行了……而且貌似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男科医生确诊为心理疾病,这事你怎么看?”秦景添的声音越来越低,辛利摸了摸下巴,别有深意的笑道,“老兄,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个朋友就是你吧?”

    “擦!你小子拆穿我会死吗?”秦景添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却被辛利一把拦住。

    只见辛利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哎呦喂,我说景添啊,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一个医生,我是有专业素养的,对于病人的隐私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如果这你都信不过,一会儿我怎么给你治疗啊?”

    秦景添终于坐了回去,“好吧,那你正经点,今天我可是你的病人!”

    “放心吧!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辛利笑着做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向秦景添。

    秦景添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做到了病人专门用于治疗时的躺椅。

    他点了点头,顺势就躺了下去,全身立刻就得到了放松。

    “好了,你可以给我讲讲你发现这个症状到底有多久了?”辛利静静的拿起笔记本开始做记录。

    秦景添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有些烦躁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最近才发现的!”

    “你最近才发现?那你以前在和女人做那种事时,都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吗?”辛利不觉更加好奇起来。

    “靠!我以前又不像你们这么风流,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女朋友,直到前一度,我认识了一个师姐……”

    秦景添刚想睁开眼,就被辛利阻止,“记住你现在是病人,我是你的医生,你能不能配合点?别总是想着你认识我!”

    秦景添只好点点头。

    “好,那我们继续,好吧,那就是说,你确实不清楚自己是从小就不能还是从现在不能的,是不是?”

    “好像……也不是……我记得一年前,我貌似有过……”虽然辛利是个大男人,可和他谈起这个话题,还是让秦景添有些尴尬,他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烫。

    “有过?你能说得详细点吗?什么时间?什么事情引起的?然后后来怎么样?”

    秦景添的浓眉不觉拧成了疙瘩,闭着眼问,“我难道非得说吗?”

    辛利不觉扶了扶额头,“是的,别忘了我刚才告诉给你的话,你现在是病人,而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必须要完全信任我,我才能准确诊断出你不举的心理原因。”

    无奈,秦景添只得继续说道,“那是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我记得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其中……其中有一个女孩,我因为和她太熟了,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我真的是不小心……然后……然后那天我有了生理反应,结果我松开了她,可那晚我梦遗了。”

    他说的语气平淡,但辛利还是能听出他内心深处的矛盾与羞于启齿。

    “这女孩是谁?你刚刚说你和她很熟……到底有多熟?你很喜欢她是吗?”

    辛利的问题越来越一针见血,每一个问题都足以让他心情烦躁,但为了治病,他又必须说出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秦景添把心一横,终于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比我要小整整十二岁,我是很喜欢她,但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她妈妈的父亲曾经差点和我母亲结婚,说起来关系有点复杂。”

    “哦?那她岂不是算作是你的外甥女?”辛利顺水推舟的继续追问道,却让秦景添一瞬间睁开了眼皮,坐直了身体,脸上显出一丝焦虑,“她虽然喊我小舅舅,可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法律和血缘上的关系,我……最多算是她的哥哥吧……”他咬了咬自己粉白的薄唇。

    “好,我明白了,景添,经过你刚才的叙述,我终于听明白了!也找到了你的病因!”辛利“啪”的一下就将自己的笔记本合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向秦景添。

    “什么原因?”秦景添好奇的对上辛利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结论。

    “经过你刚才叙述的事件,我可以断定,你的男性生殖器官不能正常工作,正是由于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关系的小外甥女!你喜欢她,而且已经超出了一个哥哥对妹妹、舅舅对外甥女的喜欢,你对她已经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这种感情让你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所以当你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身体时,而你却产生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你就开始憎恨这样的自己,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已经把自己定了罪,你给了自己过多的压力,才导致你现在的不举,我说的对吗?”

    辛利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却是让秦景添立刻炸了毛,他噌的一下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不对!你少他妈的胡说八道!我对她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辛利却不觉勾起唇角,得意的笑了笑,“景添,你到现在还无法面对这件事,这就是你喜欢她的证据!其实喜欢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和法律关系的妹妹,这有什么可不齿的?哪个大叔会不喜欢萝莉?你应该面对现实,她不过就是小了点,你完全可以等她长大……”

    还未等辛利说完,秦景添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拿起自己的外套,说道,“靠!辛利!你丫的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真怀疑你的心理医生执照是怎么考下来的!今天的事就当我没说,你就当没听到,我真是疯了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说完,他已经冲出了辛利的诊室,离开了东京大学附属医院心理部。

    秦景添才刚上了车,口袋里的手机就发出了一连串蜂鸣声,他随意的掏出手机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还是让他一时怔愣住。

    他愣了半天,可手机还在不停的嗡嗡作响,甜心望着手机,不禁撅起粉红色的娇唇,现在他的电话真是越来越难打了,她每次都打不通,正在她绝望的想要挂断电话时,手机里却传来了一声低沉而悦耳的声音,“喂?”

    “小舅舅!”甜心刚才还黯淡无光的瞳子立刻亮了起来,灿若星辰,“是我!我是甜心啊!”

    “嗯,我知道……有事吗?”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如同一潭死水,冷漠得让她一阵胸闷。

    还记得上一次他们通话是在三个月前,整整三个月,他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可他回应她的只是一句“有事吗?”

    甜心不觉委屈的咬了咬樱唇,“我……我只想问问你,暑假快到了,你今年还不打算回来吗?”

    整整四年了,他居然一去不复返,每一次都找各种理由不回来,一颗心为了他的回答而揪作一团,生怕听到的答案又是那些搪塞她的理由。

    秦景添的身体微微一顿,这么快又到了暑假了?他竟然没有发觉,每一年的寒暑假前夕都是他最挣扎的时候,他总是要为自己回不回家而反复琢磨,每一次当他被甜心软软糯糯的声音纠缠得心软时,华逸飞的话就会再次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说,“暑期我要到早稻田的附属医院进行实习,我想我今年还是抽不出时间,真的很抱歉,甜心,不过,你想要什么礼物?小舅舅会买来寄给你的……”

    “谁要你的破礼物!我讨厌你!我讨厌小舅舅!”啪嗒一声,对方已经变为了忙音,秦景添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甜心早已挂断了电话。

第九章 只想再靠近一点

    她讨厌他!真的好讨厌他!他难道都不记得今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吗?

    抢先一步挂断电话后,甜心捂着脸,又一次哭得天昏地暗,只是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事,整整一个暑假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那一年她正值十六岁的花样年华。

    少女懵懂的心事渐渐清晰起来,她知道,她对他的喜欢绝对不是外甥女对小舅舅的喜欢,她想他想得快要发了疯。

    甜心变得越来越沉默,连落雨都开始担忧起来,她比甜心大了一岁,当然明白甜心的心事。

    夏日清凉的傍晚,两个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女坐在便利店门外的休闲椅上,托着腮,各自想着心事。

    落雨不觉发出一声哀叹,“哎……你说,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他这么多年都不回来?还要我爸爸妈妈带着我每年都去日本看他!普真是越来越大了!”

    提起这件事,甜心就觉得心塞,因为每次当苏药一家要去日本探望秦景添时,她都曾缠着自己的老爸老妈想要一块去,可都被华逸飞一句话驳回,为了这件事,每年假期,她都不知要和她老爹冷战多久,可依旧改变不了她老爹的心意,实在让她无法理喻。

    “哎……是啊!小舅舅恐怕已经把我忘了,现在他接到我的电话都只会问‘你有事吗’,他都忘记了,其实那天是我的生日!”

    “真的吗?我哥他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甜心,要不然你别再喜欢我哥哥了!我现在也开始讨厌他了!哼!”落雨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皱成了一只包子,一想起甜心的感受,她就想去给她老哥来上一记老拳。

    “不喜欢?好难!我有时候挺羡慕我们班江雪华和你们班方建新的,他们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分了手还可以做兄妹,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想我要是有一天不能喜欢你哥哥了,我一定会死掉的!”

    甜心托着小小的下巴,一张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忧伤,如墨玉一般的瞳子里写满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黯然。

    “哼,江雪华和方建新那个哪里算得上是真正的爱情?分明就是两只花心大萝卜碰到了一起罢了,你以后离那个方建新远点啊!算了,我知道,除了我哥,你是不会看上别人的!只是……哎……”

    一整晚,就听落雨不停的唉声叹气,甜心更是心烦意乱起来。

    时光荏苒,一晃又是两年过去,甜心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就在这挥汗如雨的日子里,她多么渴望秦景添可以回来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就在她参加考试前的一个月,她开始发起高烧来,田甜焦急的守在女儿的病床前,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甜心干涸的唇瓣微微颤动,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声音。

    田甜连忙凑到跟前去听,只听见甜心说道,“小……小舅舅……小舅舅……”

    此时,病房的门扉一开,华逸飞走了进来,一见田甜趴在甜心身前,急忙问道,“怎么样?甜心醒了没有?”

    他刚刚下班,就赶了过来,女儿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醒过来,他此时的焦灼并不比田甜少多少。

    “没有!”田甜摇了摇头,眸中急的涌出几滴清泪,“老公,你说,要是甜心继续病下去,会不会烧坏脑子?”

    “放心吧,老婆,医生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甜心只是最近高考的压力太大,我想等药效一起,她就会没事了!”

    华逸飞搂住田甜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可田甜依旧愁眉不展,“可是……老公,我刚刚听到甜心说梦话了,她梦里一直在喊添添,你说……我们要不要给添添打个电话,叫他回国一趟?我真的担心在高考前夕,甜心会撑不住……”

    华逸飞看着自己宝贝疙瘩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再坚韧的心也不得不软了下来,他轻轻抚慰怀里的妻子,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就在那天夜里,刚刚完成一台手术的秦景添接到了华逸飞的越洋电话。

    “喂?姐夫,怎么啦?”秦景添一边换下医生袍,一边用耳朵压住手机。

    “添添,你……能不能给甜心打个视频电话?”

    听到华逸飞这么一说,秦景添的心脏咯噔一下,华逸飞一直都反对他再接近甜心,可这一次竟然主动打电话要求他和甜心联系,难道是甜心出事了?

    “姐夫……甜心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突然让我给她打越洋电话?她现在不是正在进行高考前的冲刺吗?”

    “添添,甜心生病了,她貌似是因为压力太大,我们没有人能劝得了她,为了能考上T大医学院,她不眠不休的复习,现在终于病倒了,我想……也只有你能劝劝她了!”华逸飞忧心忡忡的解释道。

    “医学院?她为什么要考T大医学院?”这几年,秦景添虽然在外求学,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甜心的状况,她虽然聪明,却一直没有落雨的成绩好,最多只能算是中上游,而T大医学院却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院校,以甜心的能力来说,有点痴心妄想,可她偏偏就要做这个不可能的事。

    “因为你曾经是那里的高材生吧,我想是这个原因……”华逸飞还是发出一声叹息,让秦景添的心脏不觉跟着轻轻抽搐了一下。

    原来她竟然傻到要为了和他上同样的学校,就这么拼命!

    “其实作为父母,甜心能这么拼命的复习功课,准备高考,我和田甜还是很开心的,可你不知道,最近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的十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我真怕她会撑不住,不如你就……”能让华逸飞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他去给甜心打电话,势必这事情已经到

    了让人忧虑的地步。

    秦景添略加思索,便点了点头,“嗯,姐夫,我明白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早上休息,可以给她打视频电话。”

    华逸飞也微微点头,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翌日清晨,经过了医生的救治,甜心终于渐渐恢复起来,但固执的她,却非要赶去学校。

    “妈,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还有模拟考试呢!我得参加啊!”甜心晕乎乎的爬下床,就准备去找自己的裙子。

    田甜正要阻拦,华逸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华逸飞扫了一眼手机,便将手机递到甜心面前,“甜心,你小舅舅的电话,你要不要接?”

    “小舅舅?这怎么可能?你不要骗我?”最近一年,秦景添几乎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这让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的老爸在骗她。

    华逸飞不觉莞尔,勾起了唇角,“不信,你自己接啊!是视频电话,你看看我到底骗没骗你?”

    甜心狐疑的接过手机,看向手机屏幕,她划开接通键,秦景添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就这么毫无预警的闯进她的眼瞳中,让她不觉呼吸一窒。

    “小舅舅?真的是你!”甜心虚弱的眼睛顿时焕发出一丝光彩,只见画面中的秦景添,与六年前离开家时几乎未曾有什么变化,他的唇角不觉扬起一丝迷人的弧度,如一道清泉就这么淌入了她的心田。

    “小傻妞,当然是我了!怎么,几年没见,你都不认得我了?”

    他戏谑的看着她的小脸,心中却是隐隐作痛,她长高了,也更漂亮了,只是那张圆圆的小脸何时变成了瓜子脸?消瘦得让他心疼,原本粉白红润的脸蛋,如今也变得有些蜡黄,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呢?

    “不……不是……我当然能认出你,只是……只是没想到是你嘛!都怪你啦!谁让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我还……还以为我爸刚才为了阻止我回学校就骗我呢!”甜心激动的说话都开始打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化作了两弯小小的月牙。

    “回学校?你不是还在生病吗?为什么着急回学校?”秦景添的朗眉下意识微微蹙起,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因为……因为我要高考了啊?不能耽误了学习,要不我学习成绩这么差,我怎么去上你上过的大学?”她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唇瓣,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

    “小傻妞,你为什么非要考T大医学院?量力而行就可以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只会让你爸妈担心你啊!”

    甜心歪着脑袋,不觉陷入沉思,复又说道,“可是……可是我要和你一样,才能出国去找你啊?不是吗?”

    秦景添不禁一愣,原来是这样!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国去找他,就拼的连命都不要了!心中如同被刀子狠狠划过,汩汩的冒出血来。

    “甜心,听我说,你不需要出国,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考不上T大医学院,小舅舅也会回来看你的不是吗?”

    “你胡说!你骗人!你自从走了,就没有回来过!所以,我才要去!我要去找你!难道这也不行吗?”

    甜心无力的瘫坐到病床上,她只是想要拼命的离他再近一点,难道这也不行吗?

第十章 长痛还不如短痛

    秦景添看着手机屏幕上她挂满泪水的小脸,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抽痛,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甜心,我这次真的不骗你,等你高考结束后,我刚好有一次长假期,可以好好陪你玩一下,你乖乖的考试,注意身体,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朝她伸出手来,仿佛在抚摸她的脸蛋,甜心慢慢停止了抽泣,“真的吗?”

    “真的!”秦景添认真的点了点头,灼灼的看着她,让她又燃起了希望,终于破涕而笑。

    从那天起,甜心依旧很努力的学习,但不再那么不顾身体了,她的作息变得有规律,胃口也有了食欲,身体终于渐渐强壮起来。

    高考结束的铃声终于如期而至,随着老师将所有的试卷都收了上去,甜心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期然间,她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万岁!她终于可以解放了!她的小舅舅终于要回国了!

    甜心慢悠悠的走出校园,远远的便看到一直等在门口的田甜和落雨,两只灿若星辰的瞳子顿时就化作两弯小小月牙,朝她们快步跑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考的如何?”一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田甜急忙迎了上去,只听落雨了然于心的笑着说,“一看她这么轻松,就是完胜了!哈哈!”

    甜心笑眯眯的抬起手,和落雨来了一个GIVEMEFIVE,“哈哈,还是你了解我!老妈,我觉得还可以啦,明天学校就会公布答案,我就能把成绩估出来了!”

    田甜终于会心一笑,抚摸着甜心的发顶,放心下来,“嗯,好,你考上什么学校,妈妈都高兴!”

    “我要去给我小舅舅打电话,可以吗?”她歪着脑袋,露出两颗稚气的小酒窝,田甜当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拿出手机来,很快便拨通了秦景添的电话。

    可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这下却让甜心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她急忙又重新拨了一次,这一次终于电话接通了,她立刻兴奋的喊道,“小舅舅!我考完试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可遥远的大洋彼岸传过来的却是一个日本女人的声音,她哩哩啰啰的不知说了什么,让她完全听不明白,田甜一看甜心的脸色不对,立刻接过手机来,她曾经在日本呆过一段时间,对于普通的日语口语还是略知一二,经过一阵攀谈,她才知道原来那女人是早稻田大学附属医院的护士,而秦景添正在跟随他的导师给一位病人做手术。

    田甜只好一边搂着甜心朝自己的座驾走,一边解释道,“你小舅舅在动手术呢,我已经委托那个护士小姐转告他了,我想等他忙完就会给你回电话了,宝贝,现在我们去庆祝一下如何?你爸爸已经在九重天准备了庆祝趴体,就等你这主角出现了!”

    “是啊!甜心,快走!我都快等不及了!你爸爸说,他要给你准备一件超级礼物!我妈也说有个礼物送你,你还不赶快啊!”

    落雨拉起甜心的手,就朝田甜的车子走,可甜心的脸上始终再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一整晚甜心都闷闷不乐的,她的手中一直紧紧攥着那支手机,生怕会错过秦景添的电话,可那支电话却始终未曾想起,这一切,华逸飞都看在眼里。

    华逸飞只觉有人拍打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苏药,“走吧,逸飞,出来,我想和你谈谈。”

    华逸飞会意的点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九重天的豪华包房,天台上,华逸飞点燃了一支香烟,仰头看向深蓝色的夜空。

    “逸飞,是你让我们家添添这么多年都别回国的是不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吗?”

    苏药叉着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刚刚看到甜心的样子,她就一定要和华逸飞说个明白。

    华逸飞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苏药,你不是甜心的父亲,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我只能说很抱歉,让你和添添聚少离多……”

    “小飞子,你傻啊!我是因为这个才生你气的吗?添添不能回国,我一张飞机票就能飞过去看他,这是事吗?关键是甜心,那么小的孩子,你瞧瞧,她被你和添添折磨的,都快没有人形了,再这么下去,我真担心这孩子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苏药无奈的仰起头来,也看向无际的苍穹,一颗心都悬在两个孩子身上。

    “可……可是这段感情只会伤害到甜心!这是……”华逸飞叹了一口气。

    “不伦之恋?”苏药愕然的反问道,“逸飞,你不会这么封建吧?我们两家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你最清楚,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法律关系,这哪点是不伦了?要是我家添添也喜欢甜心,我倒是很乐意收了甜心这个儿媳妇!”

    “可……他们年龄相差这么悬殊,你觉得添添会真的喜欢我家甜心吗?如果不喜欢,你让甜心这么傻傻的喜欢下去,会有什么好处?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不如就此让他们分开才好!”

    华逸飞再次深吸了一口香烟,又吐出几个烟圈,浓浓的烟雾飘渺在半空中,苏药的心也随之隐隐的钝痛起来,现在就连她也无法了解自己儿子的真实心意了,因为就在刚刚,她才接到秦景添的电话,他说他的假期已经取消了,他的实习生涯才刚刚开始,又哪里有时间回国?

    真不知道,要是甜心知道了这个消息,又会作何反应?

    苏药无奈只得转身离去,因为她实在不忍心再让甜心苦等下去。

    她踌躇着走进包房,只见落雨正唱的高兴,可甜心依旧坐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手机。

    苏药轻轻坐到甜心身旁,柔着声音说,“甜心啊,今天是庆祝你高考结束,你不去唱首歌玩玩吗?”

    甜心稚气的摇了摇头,“药药外婆,我要等小舅舅的电话。”

    听着这个称呼,让苏药一阵心痛,她真是后悔死自己当年一时兴起让孩子叫了这么个辈分出来。

    “呃……甜心啊!有件事,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难过好不好?”

    苏药在心中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说,可甜心却表现得异常镇静,她忽然想起什么,幽幽说道,“药药外婆,是不是小舅舅刚刚给你打电话了?他这次又不能回国了,对不对?”

    苏药一愕,原来这孩子早就猜到了,她是受过多少次的打击,才会如此淡定的猜到了答案,“呃……是,怎么,你都猜到了?”

    甜心平静的面容上还是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她终于松开了手机,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依靠在沙发靠背上。

    那一晚以后,她竟然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异常平静的按照老师的指示填写志愿书,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等待录取通知书。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接受了秦景添又一次失约的事实时,甜心失踪了。

    盛夏炎热的傍晚,一个身穿背带裤,扎着一根长长马尾的少女,背着双肩背走下了飞机,终于踏上了日本这片遥远又令她向往已久的国度。

    甜心兴致勃勃的走出机场大厅,潮湿的空气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朝四周看了又看,突然发现这里的文字,她竟然全部不认识,为什么她找不到一个英文字母?这下可让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她,有些茫然无措。

    “呃……请问……”她拦下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夫人,可对方怎么听都听不懂,她又赶忙用英文问道,可那个女人更是一头雾水,连连摆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甜心又试了两三次,才发现这里的人居然没一个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到底是她的英文太烂?还是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学英语?

    就在她困在机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漂亮温柔的日本女人用蹩脚的中文问:“你是中国人嘛?”

    甜心萎蔫的小脸上瞬间就焕起一阵光彩,她仿佛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浮木,急忙点点头,“是啊!我是!你……听得懂中文?”

    那女人朝她嫣然一笑,看上去很是和蔼温柔,“我丈夫就是中国人,你要去哪里啊?”

    甜心立刻说道,“我要去早稻田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请问您认识吗?”

    那女人略加思索,便说,“认识倒是认识,只是我现在赶着去上班啊,不能送你去,要不然,你先跟我去我上班的地方,等我一下班,到时候我丈夫回来接我,我就让他送你去那里如何?”

    甜心从未一个人出过门,面对陌生的环境,她本来就有些畏惧,终于有人能帮她,这让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那个女人的提议,跟着她一路离开了机场。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东京都脱下外衣,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性感而迷人。

    这里鳞次栉比,随处可见高楼林立,霓虹流光溢彩,甜心茫然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厦,好奇的问道,“阿姨,这里是哪里?你就在这里工作吗?”

    那女人突然牵起她的手,死死的握着她的小手,仿佛生怕她跑掉一般,笑得有些诡异,“小妹妹,不要怕,等我下班,我一定会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的,现在,你就先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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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时代:拒嫁亿万老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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