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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3猪与哨声

    我讨厌让人失望,尤其是让女人。可是现在我面对的这个女人脸上写满了失望。

    “滾吧。”她恨恨地看着我。“快滾!”她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我的脸火辣辣的,感觉比被人抽了一巴掌还要难受。

    我逃出房间,里面接着传来一阵哭泣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这是你的选择,你没得选择。我如此安慰自己。

    当我走出这栋房子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她并没有站在窗前望着我。这让我感觉稍微放松了些。

    我匆忙离开了闪金镇,然后朝着暴风城策马而去。并在暴风城关闭城门之前赶了回去,却叫一路冷雨把我身上浇了个透湿。我没有去驿站,也没有去军营,而是找了个酒馆住了下来。

    我走进那家熟悉的猪和哨声旅店的时候,黑乎乎的大厅叫我吃了一惊,只有入口处的门上挂着一个不大点的油灯,整个大厅里面黑乎乎的。只有吧台上放着两个烛台发出一点光亮。

    我径直朝吧台走去,吧台里一个我没见过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晚上好,先生。”他向我打招呼

    “晚上好,老板”我坐在了吧台边的凳子上,“城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问道。

    “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他回答。

    “今天的生意有点过于冷清啊”

    “仗不是还没打完呢。”

    “战事暂时稳定了,前线打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天冷的原因?”

    “今年的秋收并不是很好,唉!可是赋税并没有减轻,还长了一点儿。”那个男人摇了摇头,“很多人饭都要吃不起了,哪还有闲钱来这里喝酒。”

    男人看着我,“进来烤烤火吧,外面的雨下了一整天了。”

    我绕进吧台坐在壁炉边,把湿透了的衣服搭在火边儿烘干。这才让我稍微暖和过来一点。

    “你似乎不像本地人”老板打量着我。

    “是口音不像吗?”

    “是的,你的鼻音有点重。而且……你的卷舌音有点……独特。”他笑了笑。

    “我是从北方来的援军。”我说。

    “哦!你就是北方来的援军!天呐!”他惊讶的看着我。“我真是有点激动了,兄弟!”

    我笑了笑,“你们这里似乎极少有北方人来,对吗?”

    “我活了这么多年。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北方人。”他笑着说道。

    “那你见到的第一个北方人是来干什么的?”

    “那是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几十年前……你们的教会人员难道从来不去北方学习吗?或者商队?”

    “教会?”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这事儿我倒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这里最有名的教堂是北郡那个修道院吗?”

    “应该是吧,我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他说着将啤酒递到我面前。

    “安度因·洛萨你听说过吗?”我扭头看着他的脸。

    “那是当然,在暴风王国估计没有哪个人没听说过洛萨爵士。”

    “他到底是什么爵位?”我好奇的问。

    “大家都称他为爵士,大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爵位。”

    “他这么有名吗?”

    “那是当然,你们北方人也知道洛萨么?”

    “有耳闻,但是……只在书里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你们北方人可能不知道,暴风王国的先民是从古老的阿拉索王国迁徙过来的,我们并不是原著居民。这里的原住居民只有那些巨魔!”

    “这跟洛萨有什么关系?”

    “洛萨大人是阿拉索王国最后的血脉。”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我说道。

    “你是哪个国家的人?”

    “奥特兰克。”

    “奥特兰克……呃,好吧,我听说过。嗯……你知道,阿拉索王国的传说是吧。”他在思考。“其实我们暴风王国的人都是阿拉索王国移民的后裔,洛萨爵士是阿拉索王室最后的血脉。”

    “我记得阿拉索的国王姓索拉丁。”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他有王室的血统但却并不是国王。”

    男人摆了摆手,“嗨!这些事情我们怎么能说的清?”

    “现在的王室是乌瑞恩家族,我很好奇,乌瑞恩家族既然取代了原来的王室,那么洛萨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我尽量轻松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个说法就多了。”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个话题有什么忌讳的。

    “看来国王的传说很丰富。”我示意他再给我来一杯酒。

    “我记得很多年前有老人说过,原来的王室好像受到了怪物的袭击,就是那些豺狼人。你们北方有豺狼人吗?”

    我摇了摇头。“没见过。”

    “就是一种很大的和人差不多的能直立行走的……狗。”他比划了一下。“那时候是哪个国王我就记不住了。首先是王后和王子在外出的时候遭到了豺狼人的攻击,之后王后殒命王子就失踪了。然后国王御驾亲征,一是去调查这件事儿,二是想彻底消灭豺狼人。但是很不幸的是他遭到了攻击,应该是突然袭击,他也英勇牺牲了,就是这样。”

    “那乌瑞恩家族怎么就坐上王位了呢?”

    “这个位置总要有人坐吧,反正不是你坐就是他坐。其实谁坐都一样。我们的生活也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善。钱要交,粮也要交。”他从鼻孔里轻哼一声。

    “乌瑞恩国王对你们不好吗?”

    “我说了谁当国王都一样,即使下一个国王是你我也不会惊讶。”他说。

    “洛萨爵士在老百姓中口碑怎么样?”

    “怎么样?就那样呗,他只不过被冠以古阿拉索王国王室血脉的名头而已,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当然了,他应该是一个比较淡泊名利的人,据说他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这个人作战很勇猛,对部下也很爱护。而在老百姓的传说中也就这样,居庙堂之上,反正是个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人。”

    “你倒是个实在人。”

    “实话实说。”老板脸上不悲不喜。

    “上一任国王是怎么死的?”

    “啊,你倒是很喜欢打听事呢。”

    “北方诸国没有你们王国的历史记载,我来到这里之后好歹也了解一点点,等我活着回北方,或许会给我的孩子们讲讲你们这个遥远王国的故事。”

    “哈,这倒是可以行的。”他坐了下来。“这事我知道。”他说:“国王就死在离这个旅店不远的那个广场上……”

    外面的雨依然在淅淅沥沥的下,我躺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发呆。我累,但是却睡不着。这个老板给我讲述了一个跟书上不一样的故事。

    民间传说会给一个故事各种加工各种添油加醋,但是故事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

    就单纯从这个老板讲的故事里看,血统纯正,公正无私,刚正不阿,爱民如子,能征善战,万民敬仰这些赞美之词并不能完全安在他身上,故事里的洛萨跟我想象中的还有很大的差别。

    然而故事只是故事,我心目中依然保留了他给我的一些好印象。我打心眼里告诉自己,他或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外面还是阴着个天,这种天气最好还是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

    我伸了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差了个女人。”我撇了撇嘴接着翻了个身。

    充足的睡眠总会减轻昨日的压力和不愉快,此时的我对昨天的一幕幕确实心里就淡化了不少。

    吃了点东西我就去了王宫,莱恩国王热情的接见了我。从他嘴里似乎不知道格雷森的真实状况,只是说身体抱恙回来休养,而对我发生的事他似乎更是一无所知。

    我也略过了前半段的事情跟他详细汇报了我的所有发现,莱恩国王站在暴风王国的沙盘边上看着我给他扩出去的那一片未知的区域静静的听我讲解。

    讲完之后,他点了点头对我表示了感谢。我没有跟他建议怎么样,我在等他问我,然而仅此而已,他对出兵的事只字未提。

    这让我非常惊讶。而且之后国王也并没有留我共进午餐的打算。

    我离开王宫的时候心里空唠唠的,一种巨大的落差感让我有了离开这里的冲动。我在心里骂自己我他妈的来这里这事简直是世界第一蠢!我在北方开心的当土匪,或者当军团上校不好么?我来这里的结果就是这?

    我回头看了一眼暴风要塞,然后快速离开了。洛萨不在城里,刚才莱恩国王说他有事出城办事去了,但办什么事却绝口不提,当然我也不好问。于是我去了军营,然而打听了半天也没问出洛萨带了一队人究竟干啥去了。

    在酒馆里呆坐了一下午,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酒客,我回头望了望同样是愁眉苦脸的酒馆老板。

    坐在酒馆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依然在飘飘洒洒的雨点,心里有一种巨大的落寞感和孤独感。

    这不是我的城市,这里没有我的家,没有我的朋友,有一个所谓的亲哥哥,但是我不能去找他。黛瑞娅应该已经回来了……我摇了摇头。

    自己的身世还没弄明白呢竟然还有那么多想法。

    可笑!可恶!

    刚起身准备回房间睡一会,吧台前的一个卡座旁边一个白头发的人映入眼帘。

    那个白头我认识他!而他也正盯着我。

74杀鸡儆猴

    我又看了他一眼。但是他的目光已经从我身上移开了。

    看到他我就想起被赶出暴风城的那天,是他威胁的我。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往楼上走去,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点,我的余光在不断的观察他,他的头微微的歪了歪,但是他并没有抬头看我。

    走进房间后我贴身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他敢敲门,我准备直接把他拽进来然后打断他的胳膊。

    可等了好一会,门外没有什么动静,甚至没有人从我门前经过。打开门,发现门外没人,又走到楼梯口向下张望,那个白头发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没来找我,但我感觉这不是个好信号,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否是偶然,如果一旦他就是奔我来的,那今晚保不齐他会再次出现,到底是他自己来或者几个一起来就看他们怎么想了。

    那现在去见艾德温好么?

    在心里衡量着这个事情,的确,现在我还活着是他救了我一次,要不然还会是谁呢!亦或许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这次或许是去找国王的时候才被人盯上的。如果这个老头就是来找我的,那么我的行踪他肯定是知道的。或许不用我去找,也会有人找上门来。更何况上一次在暴风城已经有人跟着我了。

    靠在窗边看着外面路上的行人,或许暂时离开这里比较好,随便去哪,哪怕是出去兜一圈再回来也可以。想到这我果断的离开了旅馆。

    雨还在下,虽然不大但是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人身上很不舒服。戴上了帽子,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从酒馆出来沿着大街绕了小半座城,最后在王宫附近徘徊了一会。

    我确定后面有人跟着我,还不是一个!而且是从走出大厅的时候就有人盯着我了!

    要不要抓一个问问呢?

    站在王宫外的一条小巷子口,微微回了回头,后面跟着我的那个家伙离我并不远。转过第三个巷子后我翻身上了屋顶。

    很久没这么玩了。

    踩着湿滑的屋瓦我看到了跟踪我的人,他发现我不见之后并没有贸然追过去看我去了哪,而是转身绕到了另一边的巷子里,他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这个家伙反侦察的能力还是有些的。

    追踪这个家伙比追踪兽人有意思多了,他没有找到我后就像老鼠一样从巷子了绕了一会然后走回到了大路上。

    跟到最后这家伙进了一栋房子,抬眼看了看周围然后闪身来到这栋房子旁边看了看。没有后门,也没见到他从房子里再走出来,于是就在房子附近蹲守了下来。

    等到天黑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这让我心生疑惑,他负责跟踪,可跟丢就这么完了?还是……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屋子里忽然点起了灯,看来他确实在家。

    我没有去敲他家的门,而是直接爬上了二楼从窗户钻了进去。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的烹饪声突然停止了,他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

    我猛跑向楼梯口,只听那人也跑了起来,他打开了房门冲了出去。

    早知道这样就他妈的直接敲门了!

    我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我弯腰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扔了过去。

    应声倒地。

    这个技术永远都好用。

    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拖到了巷子里,我使劲拍了拍他的脸,他紧闭双眼。我猜这家伙是假装晕倒。于是攥住了他的小拇指,接着就是很清脆的一声。

    他大叫着睁开了眼睛,我一把捏住他的嘴。他还想大叫,于是我一拳让他的几颗牙提前退休了。

    “你再叫我会割掉你的舌头。”我说。

    他果断闭上了嘴巴。

    “我问,你答。”将匕首抵住他的裆部我问道:“谁是你的头?”

    “你找错人了!”

    “那你跑什么?”

    “我以为是收债的。”

    “我就是。”

    “我会还钱。”

    “你的头是谁?”

    “我没有……我不知道……”他还想狡辩。

    “啊!”他惨叫一声,匕首刺破了他大腿的皮肤。

    “你可以放心叫喊,但如果招来了卫兵,我会在卫兵冲到巷口之前结果了你。”我将匕首抽了出来,“是谁派你做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咬着牙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白天你追踪的那个人是谁?”

    “白天我就没出过门!”

    看他不交代我也确实想不出比较人道但是更加有效的办法了。而此时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似乎只有让他痛苦。于是我将他拖回屋子里。我没有对他进行暴力审讯,而是选择了沾了水的毛巾。然后他很快就吐口了。

    他挣扎着大口喘气。“是约翰·凯文。”他不顾一切的说出了这个名字然后努力呼吸着。

    “他是谁?”

    “我们的头。”

    “他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们只负责跟踪,然后拿钱。”

    “你今天的跟踪失败了。”

    “是的是的。”

    “你怎么报告的?”

    “在回来的路上。”

    “在哪,跟谁?”

    “在艾登大街上有个修鞋店店门前有个乞丐。"

    “看来你……”我咬牙就要给他再灌点水。

    “我没骗你!我没……我……我给他了一枚铁币,他就知道跟丢了!”

    “凯文在哪住?”

    “格里芬大街一百一十一号。”

    “你们的最高领袖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个最低级的跑腿的。”

    我看着他寻思着要不要弄死他,转念一想又将匕首收了回去。

    然而我并没有放开他,得先去凯文家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夜色渐浓,路上早已没了行人。兰登大街离这里不远,五个街口,可是当我找到第九十九号的时候瞬间脑子嗡的一声!赶忙跑回那家伙的家里……他已经不见了!

    猛的抽出匕首一下冲出了这栋房子。是我低估了他们!

    朝着酒馆奔去,倒不是还有什么贵重行李,关键是我的马还在那!

    本想牵着马一走了之,但是想了想还是进了酒馆。今晚的酒馆里有七八个人散坐在大厅里,昏暗的灯光让这半死不活的气氛更加沉闷。

    扫了大厅里的人一眼,只有两个人没有扭头看我,墙边那黑乎乎的看不清,不敢确定里面有没有下午跟踪我的人。来到吧台,老板客气的跟我搭讪,我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傍晚吧。”

    “都是常客么?”我轻轻的问道。

    “不,我似乎都……不熟悉。”他说道。

    妥了!那这几个人估计全是来找我的!将一枚银币按在桌上,“这几天的房费!”说着我转身上楼去了。

    跟他们厮杀?还是看他们的行动?或者直接走人呢?我站在门边上听外面楼道里的动静。

    可不管是谁的人,今天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如果是艾德温的人,估计他不会贸然来找我。可如果不是他的人……或许我就凶多吉少了。

    除了艾德温也只有黛瑞娅的父亲——莱斯科瓦公爵!如果我仅仅是跟黛瑞娅有什么关系,他犯得上这么对我么?如果是他的人……我这是不是就算是捅了大篓子了!莫不是我以前怎么着她了?

    跑不跑呢?我盯着门缝脑子里又开始了联想。那跑了之后呢?

    不跑?等他们来?

    如果他们不来呢?

    他们跟着我是为了什么?看我到哪去都去找谁?还是想确定我不是那个他?又或者……准备干脆把我做掉呢……

    想到这肚子上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后腰上有点发虚。

    不能跑!越跑越他妈有问题。不……如果我不是梅森呢?那怎么做才显得正常呢?

    将窗户的角落里放上了一个只需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的杯子,然后将门闩拉开,用一个一推就倒的椅子靠在了门上。

    弓就在手边,匕首还挂在腰间,枕着刀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到天蒙蒙亮也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是我多虑了么?

    站起身来直接下了楼,没有任何变化,可走到后院的时候……又震惊有生气!

    马死了!

    看着一地的血和被砍下来的马头我愣了半晌。

    对方的态度已经挑明了!

    从酒馆后门溜了出去,过一会天就要大亮了,我不能直接离开暴风城,下次回不回的来是个问题,回来能不能快速找到线索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来不能在暴风城过多暴露了。

    转了很远的路走了十几条街道,我找到了一家裁缝店,这身衣服还是太扎眼了。

    买了几套衣服并在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小屋子安顿了下来。快则两三天,慢则一周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拖得时间再久了恐怕就会有些流言蜚语,保不准就会传到国王的耳朵里。

    换上一身暴风城平民的服饰我朝酒馆奔去,在酒馆周围转了很久确保前后门没有可疑人员后从溜了进去。

    后院那匹马已经被处理掉了,地上的血迹都被洗刷干净。后院里没人,于是我从外面爬上了我房间的窗户,杯子掉到了地上。

    这里似乎没人进来过,于是我又走到楼梯口往大厅下面看去……一个人也没有!来到楼下时老板看到了我,他脸上有点尴尬,还没等他开口我问道:“昨晚的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的。”

    “有四个人就没走,在楼上住下了。”

    “人呢?”

    “不知道。”

    “叫什么?”

    “不知道……”老板耸了耸肩。“先生……很抱歉,你的马……”

    “谁干的?”

    他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我扔下老板直接跑去了后院。

    出了后门扫视了一圈,周围只有一些路过的行人。不管有没有可疑的人,我现在不能在这里呆了,这行人里有盯梢的也说不定!

    我缓缓走到了大街上,然后一边向周围的人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就在不断的询问后我终于发现了跟踪我的人,他们拦住了我刚说过话的人。

    我闪身进了一家面包店,然后穿到了后院,出了这个院子我将外面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直接上了房顶。现在该是我跟踪你们了。

    两个人在面包房站了一下,一个直接进了面包房。进面包房的那个人穿过了后院又折了回去,两人碰头说了句话后就直接分开了。看来他们应该知道我发现他们了!

    从后院拿了一顶草帽扣到脑袋上,跟着其中稍微高一点的家伙拐进了巷子里。自认为我的跟踪水平是不会次于他们的,而且我有信心不让他们发现我,哪怕就算真发现了,我也可以再次找到他们!拉文霍德学的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我观察着他的所有动作,但是一路也没有发现他有弯腰扔硬币的举动。他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然后拐进了一家赌场。

    得沉得住气!他一定会带我找到想要找的人。

    我不喜欢这个环境,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人多眼杂。那家伙坐在一张桌子边开始玩耍起来。

    我远远地盯着他,但我知道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我四处打探的眼神很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引起这里的某人的注意。而且对于我这种不常来的人会受到更多的关照。

    为了不引起关注,我去换了些筹码。可是当攥着筹码要走的时候那一头白发出现在了厕所门口。

    我赶紧扭头闪身进了一旁的赌桌。

    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呢!

75大愚若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这个白发人和我跟踪的那个人似乎并不认识。他们没有任何接触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白发人从厕所出来之后,就进了吧台后面,他在这家赌场应该是个管事的。

    既然知道了这家伙的下落其他的事就好办了,于是我躲在人群之中观察着那个跟踪我的人。说实在的,这个事儿让我心情烦躁,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而那家伙只顾着埋头赌钱。

    在赌场煎熬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解放了,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贫民窟,房子很破旧,他进了屋之后很快就听到了屋里传出了吵架声哭喊声,他家里竟然还有孩子!这让我心里一阵恶心。

    他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出来,然后这家伙竟然去了酒馆。

    酒馆里脏的要命,狗就在酒馆里乱走。里面除了说悄悄话的就是打架骂人和看热闹的。打架只要不出人命或者严重受伤是不会有人管的。

    在他背后的桌边坐下,他跟身边的家伙东拉西扯的聊的全是些没用的,没有一句跟我或者工作有关,而且每一句都带着生殖器的话叫我心生厌恶。

    这个贫穷的男人除了混日子外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技术和爱好,他什么都不会似乎还不愿意出卖力气去赚钱。得过且过却一肚子不满,虽然不满也不愿改变。不过我多少理解他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只是真的无法产生过多的同情。

    我让酒馆里胸很大但是一脸横肉的女服务员给这两位上了两扎啤酒,以他朋友的名义。这俩人也真就不管真假直接开心的咧着嘴喝了起来。

    这些酒能把他俩喝到吐。

    于是我起身去了这个人的家里,推开门的时候他家的女人惊恐的看着我,怀里的小女孩抱着她眼睛里也满是害怕。

    “真是够他妈穷的了!”我蹲在她母女二人面前。“我不是来抢劫的,也不是来要债的。”

    “我是他的老板,你不用害怕。他也没犯什么事。”我说:“我就想知道他平时拿不拿钱回来。”

    女人点了点头。

    “经常么?”

    她摇了摇头。

    “今天他带钱回来了么?”

    女人脸上依然疑惑。

    我皱着眉头说:“今天我给他发了薪水,但是我知道他去赌钱了。我想问你,他刚才有没有给你钱去买吃的?”

    她摇了摇头。

    我站起身来,“你跟他在一起生活多久了?”

    她还是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他这种混蛋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觉得跟他在一起生活很好么?这孩子是他的么?”

    她流下了眼泪,但是仍然摇头。

    “你他妈是个哑巴么?女人!”我这话说完小女孩也哭了起来。

    “我能怎么办?离开不离开他我都很难活,会更难活!”

    “为什么?你不能找个工作?”

    “如果能找到工作我怎么会继续在这里呢?”

    “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现在在打仗!哪有那么多工作!”她哭的更厉害了。

    看着这对母女,我心里是不好受的,但是我能为她们做的并不多。看了看锅里煮的那些玩意叫我心里更难过了。但是在这种贫民窟这种人还有很多。

    她或许不知道她的男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不知道有一天这个男人如果真的不回来了她们会怎么样。但我猜测她们应该有心理准备,只要哪天不回来了,应该就是死了吧。

    我掏出几个银币放在她的面前。“这些能够你们活些日子,还有……如果你男人回来,让他换个工作吧。”说着我离开了。

    在酒馆外等了一会,那两个喝醉的家伙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一杯啤酒两个人喝的家伙现在喝满足了。

    我跟在他俩身后,等他俩走的稍远点,我一拳将他的伙伴打晕过去,然后撕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了一边的巷子里。这种地方打架不会有人管的。

    他翻了翻白眼看着我,但是他现在已经两眼涣散,看来已经是喝的不行了。

    把他拎起来朝着一边的台阶上一摔,又拎起他的脑袋使劲一晃,只见他的嘴就像炸了啤酒桶,胃里的液体就像喷泉一样呼的一下喷了出来。

    喷了一会,看他喷的没那么有劲了,呕吐物只能顺着前胸往下淌的时候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看他醉成这样我提来两桶凉水,拎起一桶直接泼到他的脸上。

    水很凉,天也不暖和,被水一激灵他一下醒了过来。

    “喝的挺美的吧。”我放下桶。

    “你是谁?”

    “你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多余么?”我问。“谁给你的工作?”

    “你是……”还没等他说完,我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你告诉我谁给你派活?”

    “我不知道你……”

    我将他拽了过来,拽着他的脑袋给他摁进了水桶里。他的脑袋在桶里咕噜咕噜了将近一分钟,我将他拽了出来。

    他又开始呕吐,等他吐的差不多了,我又将他摁了进去。反复四次,他终于开口了。

    “是肖尔!是肖尔!”他一边说一边吐。

    “继续说。”

    “说什么……”

    我又将他摁了进去。

    将他拽出来的时候,他摆着手示意我。

    “说吧。”我撕住他的头发看着他。

    “马迪亚斯·肖尔!是他安排我们的!”

    我皱起了眉头,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你跟踪的人他叫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只给我们监视的地点,然后把他去的所有地方记录下来。”

    “跟丢了呢?”

    “城里有上千干我们这个的,一个跟丢了还有其他人。是不会跟丢的。”

    “马迪亚斯·肖尔是谁?”

    “一个帮会的首领。”

    “什么帮会?”

    “山雀帮。”他说。

    “什么烂名字!你们贩卖人口么?”我啐了一口。

    “不……”他吃力的吐出这个词。

    “那都是干什么?”

    “跟踪或者调查……”

    “就是间谍工作呗。哼,那你们的情报给谁?”

    “肖尔。”

    “他什么背景?”

    “他们一家都是干这个的,他们全都是……干这个的。”他的嘴唇在颤抖。“但他只负责一个……一个帮,还有别的帮我只是听说但我不知道具体存在,我们其实相互并不认识的。”

    “肖尔怎么给你安排工作?”

    “在格里芬大街一百一十一号。”

    “放屁!”我猛一拽他的头发,他的头发真脏,全他妈是油垢!

    “真的有,不过那里已经更改牌子了,现在是兰提斯大街,就是格里芬大街走到头往西拐,路口附近有个面包店。面包店里……就是。”

    “约翰·凯文是谁?”

    “他就是肖尔……”他半死不活的看着我。

    比较友好的反复拷打了几遍后我确定他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而且我初步断定还真就是莱斯科瓦公爵派人监视的我。他们搞间谍工作的层级划分的相当严谨。

    但是我不能放过他,至少是暂时不能。于是我将他打晕捆了起来扔到巷子深处的一个杂物堆里了。

    站在他说的那家店门前,这根本不是个面包店,而是一家乳酪店。招牌很显眼,画的乳酪看上就觉得很好吃的样子。

    但是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店周围转了一圈。这家店的后门是开着的。有后门这事就有点麻烦了……

    我走了进去。店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在墙上挂着一幅画,货架上摆放着些还没切乳酪,而且前台没人。

    我拍了拍桌子,这才从后面的房间探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来。

    “你要买多少?”她倒是很直接。

    我一时语塞,我问道:“凯文在么?”

    “谁?”

    “凯文,约翰·凯文。”

    “这里没有约翰·凯文。”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只有找到金丝雀就能买到最好的乳酪。?”我微笑着盯着她的眼睛。这是那家伙教我的暗号。

    “很抱歉,先生,你在跟我开玩笑么?这里可没有凯文和金丝雀,这就是家奶酪店。”她一脸莫名其妙看着我,然后扭头对后面房间喊道:“本,你听说过这种鸟么?金丝雀。”

    “你有闲工夫就马上去把上午的垃圾倒掉!”后面的房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去?”她扭头说道,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先生,你不来点乳酪么?味道不错的。”

    “不了,我不爱吃乳酪。”说着我走了出去。

    出了门走出他们店的视野我赶忙闪到一边盯着这家店的后门。过了一会那个小姑娘拎着一桶垃圾出来倒在街边的垃圾堆里。一群乞丐小孩瞬间就扑了上去。

    我盯着这店到天黑,本以为这样等待就像以前那样等来线索,但是现实是……没有!店里的人再也没出来,而进店买乳酪的人二十多人除了老太太就是中年妇女,没有一个男人进去过。

    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冷风吹进我的裤管,一阵寒意袭来,不仅冷我还感觉饿了,看着点点灯火我真有点羡慕那些有家有伴的普通人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真是笨到了家!

    扭头就往那个家伙家里跑,但是当我到他们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我摸了摸熄灭的火炭,已经凉了。

76没有秘密

    现在我心里只有一种念头,一个心情。那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我浪费了时间,也浪费了机会,我怎么能在这儿干等了一整个下午。我应该受挫之后第一时间回去把那家伙收拾了。现在看不光他跑了,我的处境更危险了。

    我估计那家伙不会因为我给他老婆几个银币而对我有什么好感,甚至说他都不一定知道给他老婆钱的人是我。

    抓紧返回奶酪店,这件事情已经没得商量,与其傻傻的等,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闯进去,干净利索直接了当。

    奶酪店的门已经被拴上了,楼上还有灯光,看来他们都还在。最原始的锁门方法,往往是最好用的。顶住门的门栓和杠头我是无法移动的,后门也是一样,于是我选择走窗户。

    一般人家晚上睡觉会把一层的门窗锁好但是卧房往往都会留点缝隙或者不锁死。这基于大多数贼不敢直接摸进房主卧房的原因。

    爬上二楼之后透过窗子往里观望了一下,这里就是他们的卧室,貌似是一人一屋。

    现在不能闯进去,还得等到他们睡着才好下手。这种等待才有意义。

    于是在他们家的屋檐下等到楼上的烛火熄灭后又过了好一会。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一会儿办完事儿要在里边好好吃一顿。

    估摸着他们也该睡着了,我悄悄地爬到了二楼窗外。轻轻地推了下窗户,手触碰到窗户后力量轻轻地从指尖传到窗户上时,反馈给我的信息是成了!果然没关窗!

    床上传来轻微的鼾声告诉我这人睡实了。像影子一样飘到他的床前,借着微弱的光看着这个估计也就十五六岁样子的年轻人。将他在睡梦中打晕是个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也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这孩子应该不是白天说话声音很粗的那个,这种年纪的男孩子变声不会这么大,那也就是家里肯定还有大人。

    绑好了这个小伙子之后,我悄悄的站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房间里也传来了鼾声。

    他们家的大人就麻烦多了,这让我想起来当年的高弗雷,那一幕又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将他捆结实之后我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床上安静的睡着白天的那个小姑娘。我拿手指轻轻的按住她的嘴巴,在我不断的挑逗下她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的眼睛里表现出来的完全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一把捏住她的嘴巴。

    “不用挣扎,那两个男人已经救不了你了。”我轻轻的说道。

    她惊恐的看着我,我捏她的力量很大,但她满脸的泪水应该不是疼导致的。

    “我无意伤害你。”我说道。“但是让我怜香惜玉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做出太过激烈的事情……嗯?你听懂了么?”我轻声说道。

    “我问,你答。答完了你就没事儿,如果你骗我,我就杀了你,当然还有旁边那两个。”说完我将左手的匕首抵住她的喉咙。

    “白天是不是有个男人来买奶酪?”我问她。

    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来找谁?”我问。

    “凯文……约翰·凯文。”她颤抖着说。

    “约翰·凯文是谁?”

    “我不知道……”两股眼泪从她眼眶里淌了下来。

    “我会从卸掉那两个人的手指开始,你也是。明白了么?好了,再回答一次。”

    “我真不认识……叫凯文的人。”

    我直接将她的嘴堵了起来然后将她绑了起来。没有必要斗智斗勇,我所学到的就是直接一点,越直接越好。

    她惊恐的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我走到那个男孩子的房间,他已经醒了。我直接一脚将他踢晕了过去,然后将他拖到了那女孩面前。

    我撕开了他的衣服,“最后一次回答,谁是约翰·凯文。”

    我拽下堵住女孩嘴巴的布头。

    “他是……他有时候会来店里买奶酪。”

    “这些我都知道,继续说。”

    “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他在哪?”

    “他在……”女孩看着地上的男孩,“他在……菲利普大街四十六号。”

    “我该相信你么?”我蹲在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你叫什么?”

    “艾玛,艾玛·休斯顿。”她从嘴里挤出这个名字。

    “再回答一次!”我说。

    “我真的叫艾玛。”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也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我狠狠的盯着她。说着我举起地上的凳子朝着这个男孩的身上就砸了下去。

    她惊恐的使劲蹬腿想逃离,但我根本没有停手更没有减轻的意思。砸了十几下,我拽出她嘴巴里的毛巾。“我现在能信任你么?”

    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那边还有一个老的,我不介意在你面前打死他。他是你父亲么?”我此刻收起了所有温柔话。“我猜他应该是,你叫什么?”

    “伊莱恩。”她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嗯,很好。伊莱恩,现在告诉我凯文在哪?”我说着摸起了沾了血的凳子。

    “他在菲利普大街四十五号。”她哭着说。

    “为什么少了一号。”

    “四十六号才是,四十五号是……他的另一个店。”

    “啊!这就对了,对……如果去四十五号找他就会发生很精彩的事,对么?”我继续问:“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我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她此时的眼神告诉我这很有效。

    “肖尔。”她说实话了。

    “他的组织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平时接触不到他们。”

    “你为他们干什么?”

    “送信。”

    “你让罗利跟踪一个人,跟踪的那个家伙是谁?”

    “他是一个北方人。他……他叫比尔,北方援军的首领。”

    “北方援军的首领?你追踪他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传递命令。”

    “你还知道这个叫比尔的什么事情?”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

    看了她一眼,捏住她的嘴再度给她堵上。将男孩拖到了他的房间里。路过那个男人的房间时发现他已经醒了。

    走到这成年人的面前,他的眼神很镇定,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能拥有这种眼神的都不是简单家伙,他应该是个头。

    我站到他面前,把他嘴里的布头拽了出来。“你给谁工作?”我问他。

    他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确定不说吗?”

    他翻了翻眼皮,我抽出匕首伸向了他的眼睛。“再问一次,你给谁工作?”

    “白天那个人就是你吧?”他的这句话让我吃了一惊。

    “我在找你说的白天来的那个人。”我戴着面罩,他应该认不出我来。

    他瞪着我,但我知道他正在思考。

    “告诉我你给谁工作?”

    “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说道。

    “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很蠢吗?我是来问你问题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难道你是抱着一个必死的决心来问我的这个问题吗?”我蹲在他面前,“外边儿那两个年轻人是你的孩子吧?”

    “他们只是这里的学徒工。”

    “啊,这种谎言也亏你能够想得出来。那个女孩儿今年有21岁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我不知道你们对她保护的好不好,有没有允许她找个男朋友或者允许她跟谁家的小子上床,但我感觉她现在应该还是个处女,或许恋爱都没谈过。做间谍这工作谈恋爱可是个累赘,我说的对吗?”

    这个男人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罗利那个家伙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把我问的告诉我,我就放过你们,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你唯一的儿子吧,而且你也不想让你美丽的女儿提前枯萎凋谢吧。”我狠狠的盯着他。“你同意么?”

    他看着我,我也淡淡的看着他。“我为凯文工作。”他终于吐口了。

    “凯文是个假名字,我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

    “他是暴风城最大帮会的一个……首领。”我并不接茬,只等他说。“所以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

    “谢谢你的忠告,肖尔给谁打工?”

    “他不为谁,只为帮派。”

    “帮派是谁的?”

    “帕索妮亚·肖尔。”他说。

    “一个女人?她是谁?”

    “肖尔的奶奶。”

    “一个老太太当暴风城最大帮派的首领……”我皱起了眉头。

    “那他安排人跟踪那个叫什么……就是那个北方人做什么?”

    “我不知道。”

    “你能作为安排任务的人,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说我信不信?”

    “我真的不知道。肖尔发布的只有命令和任务,不会说别的信息,他只让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不允许手下人过问。”

    “我本想跟你好好说话,但是你似乎不愿意配合。”说着我站起身来去将伊莱恩拖了过来。伊莱恩虽然是成年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问一个问题,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不会伤害她,如果你回答的让我不满意,她不光会失去娇嫩的脸蛋。”说着我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伊莱恩羞耻地扭动着身体,但一脚踢到肚子上之后她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地上蜷成一团。

    “我给了你我的承诺,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你们会安然无恙。不管你信不信。当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终究会得到我想得到的。”说着我将她的脑袋拎了起来,将匕首贴在她的嘴角处。“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会看到这把刀刺破她的脸。”

    “好了,告诉我你们的首领是谁?”我的语气告诉他我随时会一刀让她变成裂口女。

    “帕索妮亚·肖尔。”他说。

    “马迪亚斯·肖尔是谁?”

    “她孙子。”

    “肖尔在帮派里做什么?”

    “刺探情报。”

    “刺探什么情报?”

    “任何肖尔需要的。”

    “任何?那国王的决策呢?”

    他没吱声。

    “那么说来,你们这个组织可真是不简单!”我压低了声音。“你都给哪些贵族老爷们安排过调查?”

    “没……”

    我将匕首立了起来。

    “几乎所有的贵族我们都调查过!”

    “所有?”我皱了皱眉头。“莱斯科瓦公爵呢?”

    他看着我没吱声。

    “你确定不回答么?”我说的很平静。

    “他没有。”

    “你应该说也调查过他。”我有些戏谑的说道。“为什么没有调查过他?”我依然严肃地质问道。

    “我没有接到调查他的通知。”

    我拔出女孩嘴里的布,捏住他的嘴巴,我想匕首塞进了她的嘴里。

    “等等。”男人急了。

    女孩儿不敢喊。但他从嗓子里挤出了惊恐的叫声。

    “他是……帮派的赞助人。”

    “这就说得通了。”我并没有将匕首拔出来。“也就是说你们调查那个北方人是受他的指派,对么?”

    他点了点头。

    “那你们调查那个北方人是为了什么?”

    “他在城里活动有点太活跃了。”

    “他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我问。

    “洛萨……”

    “这个家伙回来这几天洛萨不在城里你这个骗子!”

    “他被交代要特殊对待!他……以前跟洛萨走的有点近。”

    “就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我听说的就是这个。”

    “那怎么个特殊法?”

    “他要被全方位的监控。”

    “什么叫全方位监控?”

    “他身边会一直有人。”

    “在军营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77光明背后

    "我知道你为别人卖命,但是你得知道你的处境。你当然知道有命挣没命花这句话,我知道你原本不知道状况,站错了队,但是没关系,我劝你现在收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保障以及应得的金钱。"

    我估计他现在应该不会认为我是比尔了。他把我想象成了一个……帮派分子或者……其他人。我犹豫了,表现的有些紧张。

    “你调查的这件事会将你拖入深渊。”他的眼神变得主动了起来。"做我们这行的,靠山比你的努力勤奋更重要,好的靠山不光靠得住,发财的快还更安全。我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玩的,如果你明事理,我相信我们未来会成为朋友。"

    “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么?”我说。

    “当然可以。”

    “我要足够的安家费。”

    “你可以提。”

    “5000金。”

    “那得看你的信息值不值这么多钱了。”

    “能安排我来调查你们的人跟牵扯的事,5000金币已经是友情价了。”我说着将伊莱恩的绳子解开了。“你说话算话!”

    “做生意诚信最重要。”他点了点头。“既然大家现在是朋友,把我的绳子解开,你捆的太紧了点。”

    “初次合作,我会再联系你的!”说着我将匕首插进鞘里便匆匆离开了。

    “哼,诚信很重要……”我站在街角又盯了会那栋房子心里念叨着他刚才说的这句话,然后朝菲利普大街四十五号跑去。

    他们家的奶酪我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虽然饿但还是吃不下,不仅是味道臭,而且……很咸,非常咸。我这是拿了一块他们家最差的奶酪还是他们家造的就是这么垃圾。

    来到菲利普大街两边全是联排的民居,四十六号是一家修鞋的店,这个组织还真是什么活都接呢。看了看对面的四十五号的门窗,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普通平常。

    马迪亚斯·肖尔……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我忽然就想起来这个是谁。

    我赶紧走进了前面的一个很狭窄的小巷子里。马迪亚斯·肖尔不就是暴风城的刺客头子么!他以后可是个举足轻重的家伙,这个家伙不能用不简单来形容,他不仅手眼通天而且身手还相当不错。

    他是暴风城的间谍组织的领袖啊……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外瞅了瞅。

    不对!

    那家伙说他是帮派的一个首领,大首领是他奶奶。也就是他现在还不是暴风城的刺客头子。那现在他们难道还没被国王收编么?

    莱斯科瓦公爵作为背后的资助人……

    而公爵看我的眼神似乎很不友善!

    会不会以前刺杀我的那件事也是公爵安排肖尔做的?或者是她奶奶?

    曾经找我并威胁我的的那个白发人,他应该是艾德温的手下吧。当时艾德温让我离开暴风城……

    不对!

    我记得……帕尔默是不是曾经跟我讲过艾德温是认识莱斯科瓦公爵的!我他妈有点记不清了……应该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总是阴阳怪气的!

    如果艾德温还认识公爵的话,那艾德温知道我被刺杀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他一定知道我要出事,然后找人让我离开!

    但是后来我被……提姆捅了两刀之后……应该是他想办法把我送走了!应该就是这样的了。提姆!提姆!是他捅了我两刀……那么那个黑影呢……

    黑影是来杀我的?还是保护我的?提姆……他们不会是肖尔的人吧!我脑子怎么……我的思绪一下子有点乱。我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房子的窗户,然后一下子陷入了回忆。

    那个黑影来杀的我!提姆应该是艾德温派去保护我的!没错。想到这我咬了咬牙。我现在还活着就是艾德温救了我!想到这里我心里还真有点感动,看来我是真给艾德温添麻烦了!

    我要找到艾德温!找到我哥哥!想到这我又将身体往后挪了挪。

    这样看来,我的调查可就明白多了。

    那要不要现在就做了这个家伙呢?他对我而言是个大麻烦啊。而且公爵那指不定还有我多少以前的黑料呢,如果他们认定……哪怕就是感觉我就是梅森,或许我的麻烦就不会减少。

    麻烦……公爵跟我不对付,如果他的千金黛瑞娅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呢……她哪的风吹草动我觉得好不了,怎么动对我而言都不会有好结果。

    与其这样,那现在弄死这个叫肖尔的可行么?我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我隐约记得未来艾德温出事被通缉的时候,这个叫肖尔的也参与到追捕中了。那时候的他应该就是个大头目了……那与其等到以后对艾德温不利倒不如现在就弄死他得了!

    弄死他……那他那个神奇的奶奶呢?忽然我又想起了这个能当上帮派首领的神奇老女人。

    肖尔现在只是个小头目,那人说他奶奶才是大头目。或许我先去调查调查她奶奶再做打算或许会更稳妥些……

    对,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他现在在不在家不好说,我也不认识他到底长什么样,再说了这个未来的刺客头子到底有几斤几两呢……是跟倒霉鬼厄尔利一样,或者比他更厉害些呢?

    现在我有了两个目标,一是找到艾德温,二是去公爵家调查。公爵这边如果有了头绪,或许调查这个老女人就会轻松许多。已经基本把思路理顺了我瞬间感觉胸中无比顺畅。

    现在又饿又累……估计天也快亮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主要是饿的。我又换了一身衣服,白天不适合去人家里找东西,但是适合去图书馆查资料。昨天那家伙说我在城里很活跃,而且去找洛萨这事他们貌似也有关注。

    洛萨是国王身边的重臣,王国百姓中的红人,但是他身上也布满了迷雾。我隐约感觉他的事比我的还要复杂,而且保不齐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毕竟王位和声誉是同样重要的。

    我被人跟踪这事……究竟跟和洛萨在一起包括我调查王位的事情有没有一点关系呢?

    今天的天气还是蛮不错的,我穿了两件衣服,一旦遇到情况脱身用的。早晨起来还不觉得热,而一旦临近中午还是热的不行。皇家图书馆的那个叫丹亚的家伙奇怪的看着我热的直冒汗。

    这次他见到我表现的似乎比以前要稍微和善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而我今天来见他也不光是为了来查资料,给我留下叫我抓紧离开纸条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听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结束。”

    “但是宫廷传言战争已经结束了。”

    “政治需要罢了。”我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依旧。

    “你是不是要走了?”

    “你听谁说的?”

    “你们是援军。战争结束了,你们也该离开了吧。”

    “你这话说的让我心里感觉……我们的牺牲对于你们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圣光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抬起眼皮有点好奇的看着他。“你们的历史让我有点搞不懂。”

    “这跟你的圣光研究有什么关系呢?”

    “按照我的调查,我认为暴风王国的圣光研究应该要比北方诸国要先进得多,然而现实却是我已经亲眼目睹了圣光之力,但是在这里圣光的萌芽似乎都要枯萎了。

    他那含着笑意的眼睛打量着我。“圣光的萌芽……”他顿了顿说道:“那你找到原因了吗?”

    “你们的历史很混乱。”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他笑了。“你似乎对洛萨大人很感兴趣。”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略显忧郁的眼神里总有着一种我猜不透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让阿拉索王族最后的血脉心中充满了忧郁?你知道吗,丹亚学士?”

    “不,我不知道。”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我感觉这种笑容作为一种伪装此刻不仅毫无作用而且表现的非常假。

    “我要在离开暴风王国前尽快完成圣光的研究,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站在街角,我眯着眼感受着照在脸上的光,这个叫丹亚的中年人似乎说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说。他说阴影只存在于有光的地方。有光的地方……用脚指头猜也猜得出是哪。

    我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没有光明就没有黑暗,而原本的状态似乎就是黑暗的吧。

    光明大教堂里面永远不缺人,富人,穷人,健康人,得病的人。拥有一个信仰是不错的,至少在某些时候,尤其是内心脆弱的时候,这也算是个安慰或者叫依靠。

    圣光……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或许我也不会信仰这个玩意,可是我真的信么?我不这么认为,在我心里我觉得更多的是将它拟物化成了一件工具,一个技能,或者叫一个本领。

    回忆起来,我应该有过那种喜悦,不是因为获得了什么东西,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幸福和满足。那种状态下在我的印象中应该跟法奥大主教讲的那种领悟圣光的状态差不多。

    然而我到此为止再也没有感受过,看着里面的人我在回忆在这里获得的快乐满足幸福,真的少得可怜。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停留在嘴上,我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

    这里有光,但是我却毫无感觉。

78不知所云

    圣坛前有一群人在聆听布道,那个侃侃而谈的家伙我是认识的,他就是我出来暴风城时站在国王身边的那个中年人,貌似叫本尼迪塔斯的家伙。

    这家伙给我的印象就是老端着,微微皱起的眉头下那眼神里没有多少慈爱,我体会不到有怜悯。似乎他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站在圣坛上大家知道他是大主教这种气质给一个陌生人来说实在是不好。

    但他所到之处皆是信众,所过之处皆是赞叹和赞美。人们会因为他的地位,名头,阵势,环境而屈服于他,但我感觉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

    看着一批一批的人走到他面前的样子我嘬了嘬牙缝。

    看旁边的神职人员送走了最后一批人,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恢复到他原来的那种表情。第一次见到我时他就对我颇有微词,我在考虑要不要见他。

    或许他也没那么可怕吧。我是怕他么……我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这种感觉。

    我盯着他我了过去,他也注意到了我。他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看着我走过来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他不欢迎我。

    看他并没有想跟我说话的意愿,我向他行礼。

    “比尔上校。”他终于艰难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尊敬的大主教。你刚才的讲演非常精彩。”这种拍马屁现在我说的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障碍。

    “是么,你觉得哪个地方让你印象深刻?”他并没有按照我的马屁说。

    “你讲圣光的指引我觉得真是不错,估计北方教廷也没有几人能有你这种见地和领悟。”

    “那只是圣光之道中的一个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人们很崇拜你,他们都信你。”

    “不,他们信的不是我,而是光,是温暖,是力量,是拯救,还有希望。”他的反应并没有让我感觉变好。

    “他们都很虔诚。”

    “只是希望得到拯救。”

    “但有些人看上去生活的很不错。”

    “生存的基本问题解决之后遇到的烦恼只会增多,不会减少。”

    “穷人们的捐赠跟富人相比哪个更多?”我也面无表情。

    他的脸像雕刻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他们的愿望的体现。”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上校。”

    “坚毅在圣光的教义里有被提及么?”

    “有。”

    “铲除邪恶和黑暗是你们所必须坚持的任务么?”

    “只是其中一项。”

    “但是现在战事的拖延正在让过去的所有努力和牺牲付之东流。”

    “这你应该去找国王陛下。”他直挺挺的站着,纹丝不动。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国王陛下一定是以大局为重。”

    我抿了抿嘴,看着他。“现在咬牙坚持往往会避免更多的牺牲。”

    “但是贸然前进却可能会导致直接的灾难。”

    “现在跟几十年前的巨魔战争可不一样。”

    “我为你祈祷,上校。祝你凯旋。”他说着朝我微施一礼,然后转身就想走。

    “我心中有些疑惑,大主教能否给我解答一二?”

    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两秒,“听说你在为北方教廷收集资料?”

    “大人一定会被人类历史所记载,比如今天你给人们将的那些,都是人类智慧的精华。”

    他的眼神变得略显温柔了点,他看着我说:“那就来吧,我刚好还有半瓶上好的干红。”

    没有见到副主教,可能他今天不上班。本尼迪塔斯带我去了大教堂后院他的那个三楼的大房间。

    他是个很利索的人,屋子很大,墙上基本全是书架。然后诺达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并不很大的干干净净的书桌和一把装饰并不华丽但是看上去会很柔软的椅子。

    他从套房拿出一个酒瓶,和两只杯子。

    “那半瓶酒是两天前喝的。”他说着拔开了木塞子。

    “你跟北方最著名的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大人的习惯一样。”我说。

    “他有多大年纪?”

    “我估计得有八十多岁了吧。”我说。

    “他是第一个参透圣光之道的人,我听说了。”他将酒倒进醒酒器里,紫红色的葡萄酒流进透明的醒酒器,眼光从西窗照进来,刚好让这酒闪着晶光。

    “其实你们暴风王国原本要比北方更早的参透圣光之道,甚至使用圣光。”我说。

    “你都了解了什么?”他的语气倒是还算平和。

    “我记得有本书叫……《神圣之书》。”我说,“在记载中曾经有人展现过圣光神迹。”

    “那只是传言。”本尼迪塔斯没有回头看我。

    “我以为你会信呢。”

    “人类……其实被圣光所吸引,但是对大多数人而言,就包括现在,它也只给了我们指引。”

    “我们还没开始喝呢。”我笑着说。“你很幽默。”

    “你见过圣光神迹什么样?”他说。

    “微光,但温暖。安静,但感动。”我在尝试组织词语。

    “还有么?”他放下酒瓶,转身看着我。

    “没了。”

    “你见过……但你并未感受过,对么?”他说,“你刚到暴风王国的时候,你说北方的圣光,你知道在我们暴风王国人眼里,你这显得……有多大惊小怪,或者好像小孩想跟大人炫耀自己的发现一样。”他缓缓说道。

    这话叫我心里有点诧异。

    “你难道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自觉的吐出这个词。

    “我们这里森林的豺狼人都会展现这种技巧……可是遗憾的是,我们却怎么也参悟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表情。

    “你说什么?”我睁大了眼睛。

    “你见过豺狼人么?你们北方人似乎没见过这种东西吧。”他说。

    “见过……吧”我说。

    “你见过会施展治愈之术的豺狼人么?”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不……敢相信。”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哼,是啊,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它们确实会。”他转身拿起醒酒器轻轻晃了晃。“是不是很讽刺?我们将它们捉来,有些豺狼人是可以施展治愈术的。”

    “但是它们可能不信仰圣光。”

    “你怎么解释这件事?”他放下醒酒器看着我。“等你回去之后你会告诉他们说,你在暴风王国连豺狼人这种怪物都会治愈之术么?北方教廷的那群老学士会不会捡起桌上的墨水瓶丢你呢。”

    “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他看着我。

    “治愈了什么?”

    “身体的创伤。”他说。“恢复的速度极快,就像魔法一样,我见过来自北方的尖帽子施展魔法。”

    “这里曾经来过达拉然的魔法师?”

    “都是被麦迪文赶出来的学徒,就像小丑一样给我们展示他们的魔法。”他摇着脑袋继续说:“我向他们咨询治愈之术,他们某些方面不如那些野狗。”他的语气里带着很多的不屑。

    “那你还信仰它么?”我问。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那眼睛平静的叫我有些害怕。

    “当然,它不光能治愈身体。”

    “还有什么?”我被他勾起了兴趣。

    “心灵,它能安抚。”他说。“至少是那些人,穷人。”

    我愣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他说的……我竟然……无言以对。

    “你认为这是圣光能给与他们的?”

    “安慰。”他看着我说。

    “然后呢?”

    “这就够了。”他说。

    “你在欺骗他们?”

    “我从不欺骗。”他说话的语气感觉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就像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可问题还在。”

    “但他们拥有了希望。”他说。“生活已经够苦的了。”

    “对你而言圣光……似乎并不存在。”

    “圣光创造一切,圣光维持一切。它存在,只不过它离我们太遥远。”

    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讲的这个东西如果在洛丹伦的教堂估计会被关起来或者特殊关照。

    “你的话叫我豁然开朗又有些迷茫。”

    “那你最好喝点酒。”他说着拿起了醒酒器。

    “为什么?”

    “被圣光笼罩跟喝酒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将醒酒器里的酒倒进了酒杯。

    “可我并不喜欢喝酒。”

    “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对于你的事情你要做出你自己的选择。”

    “我只是不确定。”

    “所以喝酒吧。”他将酒杯递给我。

    他喝了一口,盯着杯中的液体说道:“然后要么把它解决掉,要么喝醉了就这样继续等待结果。”

    “你的建议倒是很有创见性。”

    “这也是圣光之道。”他这种表情是好像知道一切。

    “圣光并不能治愈心灵。”我说。

    “我可没那么说。”本尼迪塔斯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那人心如何被治愈?”我问他。

    “爱是治愈。”

    “什么是爱?”

    “无私。”

    “无私……可我一直不是很理解无私这件事。”我说道:“无私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都可以。”

    “既然是有意识,那怎么会无私?”

    “超脱是种境界。”他看向我。

    “很多人所谓的圣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我说。

    “他们在某个瞬间是可以感受到的。”他淡淡的说道。

    “你给我说这些是爱么?”

    “是无私。”他的眼神中有一种特殊的嘲弄。

79北郡修道院

    本尼迪塔斯,从一开始我就对这个站在圣光大教堂的家伙没关注过,那怕见过也会被我忘在脑后,所以我记忆里对这个家伙的印象实在是不深,

    他的话我完全能理解,甚至有很多还会有些共鸣及联想。不过对于一个国家的宗教领袖,我倒是真是开了眼界。

    其实真就好好想想,现实不就是这样么?大多数的俗人和庸人,大概的善良且碌碌无为,但是他们的碌碌无为却是整个社会的基础。一小部分的精英和雅人,他们的创造性引领绝大多数人。团结他们,利用他们。用外表,语言,品质,行为,武力,信仰来诱惑,吸引,感染,感动,恐吓,迷信。

    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人,他貌似很虚幻,却又如此现实。

    那些跪在他面前顶礼膜拜,站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人们是真实的么?当然,但他们每一个似乎就像是一片掉落在你面前的树叶,看到了,落下了,但绝不会记起。

    他们不能叫各怀鬼胎,这词太不恰当了。而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欲望。

    爱是什么?

    我知道爱是什么,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愿意会随着生活而慢慢变少。在我看来爱并不是无私的,想象即使是对艾丽的感情。

    物是人非,变得不是物,是人。

    现在我才慢慢理解,知道了很多,却为什么依然过不好。

    而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懒惰。越迷茫,就越恐慌。越恐慌,就越举棋不定越不知所措,直至最后的蹉跎。

    从大教堂出来,第一次坐在酒馆里好好思考问题,然而越思考,似乎越可笑。

    得解决问题,无比实际的问题,因为身后至少有四个人正盯着我。

    我没有理解他说的喝酒的事,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放下手里的酒杯,我抹了抹嘴巴上的啤酒沫子。径直走向一个跟踪我的家伙,猛地一扭脸我看向另一个家伙。结果他正往我这看着呢,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他明显愣了一下。

    当我再扭过脸来的时候,我走向的那个家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就想往一边躲。

    我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他本想从我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我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把他拽了一个趔趄。

    “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疯了么?”他惊讶的看着我,这个表情演绎的很到位。

    “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的背影长的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那个人是你同伙么?”我扭脸看向旁边那人,他早已经不见了。

    “谁?”他反问我。

    我再看向另外的两人,也都不在了。溜的是真迅速!

    “谁叫你跟着我的?”我此时已经不准备跟他客气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伸手撕住他的耳朵将他拽向酒馆的后院。他大叫,但是周围的人只是伸头看热闹。

    将他拖到院子里,我扬起巴掌直接一巴掌呼他脸上。血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撕住耳朵的手一使劲……这个感觉,嗯……我第一次感受到耳朵的软骨被撕裂是什么感觉,血瞬间就流了下来。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使劲一晃把他脸扬了起来,然后又是一巴掌。

    这个家伙被打蒙了。他想用手阻挡我继续呼他的脸,但是没用。

    只有暴力才能孕育文明,文明的开端是服从。

    经过比较有节奏的调教之后,他依然没说。哈,嘴还挺严实!可以!这次派来跟我的人很有种!看他不说我直接将他的脑袋摁进了水桶里。

    这个方式很简单,但是比大巴掌有效。

    “提亚斯。”他拼命地从嘴巴里喷出这个词。

    “他是谁?”

    “他给我们派任务。”缓了好一会,他连咳带吐,最后说了这句话。

    “他在哪?”

    “兰提斯大街一百一十一号。”他说。

    “为什么跟着我?”

    “我只负责跟踪,别的我不知道。”

    “他叫什么?”

    “提亚斯,埃林·提亚斯。”

    “他是不是有个女儿?”

    “对。”

    “叫什么?”

    “伊莱恩。”

    “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叫本?”

    他点头。

    “金丝雀是什么?”

    “去店里的暗号。”

    “暗号怎么说的?”

    “她会问你。”

    “怎么问?”

    “你看什么?”他说。

    “我看什么?”

    “你回答金丝雀。”

    “不是只有找到金丝雀就能买到最好的乳酪?”

    “不是……这句话……不是。”

    我瞬间明白了!

    “什么叫看什么?看金丝雀?”

    “店里有幅画,看画。”他蜷缩在地上。

    我记不起店里是不是有幅画了,但是现在不用金丝雀了!我再去店里不用对暗号他们一眼就能认出现在的我。

    “你们还去哪接任务?”

    “只有他店里。”

    “他怎么找你们?”

    “城里很多公示栏,很多,如果看到公示栏上有一张奶酪的广告单,带着它去找他,他会告诉你干什么。”

    “你在哪看到的?”

    “不是我接的,是另一个同伴。”

    “你们几个?”

    “四个。”

    “他在哪接到的?”

    “不知道,城里的公示栏有几百个。”他说。

    看着地上的这个家伙我忽然觉得没啥意思,我能杀了他吗?杀了他有什么用么?或许杀了他带来的结果就是他们可能会想办法做掉我。不杀他,反正这件事已经挑明了。

    “回去告诉你们头,让他转告你们帮派的首领,下次再被我发现有人跟着我,我会宰掉他,然后是奶酪店的三个人,如果你们的首领认为我只是一个会砍兽人的士兵的话我愿意给他展示一下来自北方阴影是什么样的。”

    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家伙。“转达给他。”

    他捂着耳朵蜷着身子哼了几声。

    这件事会在两小时之内报告给肖尔,但是肖尔究竟会怎么跟公爵说这事我就猜不到了。

    如果他认为我是个软柿子可以继续捏,他可能不会报告,如果他觉得报告有利可图或者他不愿意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他会报告给更上级的他奶奶。

    他奶奶怎么想的我就更不知道了。

    如果公爵知道了我发现有人跟踪这事,他会停手么?还是会觉得即使给我造成些影响也是无所谓的,万一能有些收获呢?

    不准备再跟他们纠缠了,我得回去,在这里的时间越长造成的影响就越坏。一边盘算着一边回到租住的地方,那些衣服回去给劳伦斯或者拉尔夫当礼物也可以。哈!

    出了暴风城后竟然让我有种轻松的感觉。我决定在回去之前去北郡再去看看艾丽什么情况了。

    我到了闪金镇却没有在闪金镇留宿,吃了点东西就朝东出了闪金镇。

    没有错,我离开了闪金镇,往东去了。往东是去东谷镇的方向,我相信如果他们继续追查我的话一定会到镇子里询问我的踪迹的。

    出了镇子之后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又折了回去,此时的镇子已经进入梦乡,然而我也没进镇子,而是从镇外绕了过去。

    夜晚的这种凉意和空气中泥土的味道让我感觉很熟悉,不由得催促马儿跑的更快了。

    北郡很大,这里还没有完成秋收,虽是深夜路边的田里也依然有人在干活。到达修道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将马拴在修道院外的树上,然后爬上了修道院的钟楼。

    随身带的几件衣服成了御寒的好东西。还是老话说的对,出门在外,再饱带点吃的,再热带件衣裳。

    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让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我看了看旁边的大钟,应该是到敲钟的时间了。楼下的人走了上来,他露出脑袋的时候我乐了,是我第一次来给我讲了很多事情的家伙。

    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看着我给我打招呼,“早安,比尔上校。”

    “早安,汤米。”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要敲钟了。”他说。

    “敲吧,不不不……等我下楼!”我说着就往下走去。

    悠远而厚重的钟音彻底叫醒了这个地方,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薄的雾气,远处的农田,树林,和牵着牛,推着车的人民就像画里画的一样。

    人们往教堂陆陆续续走去,我看到了穿着修女衣服的姑娘们。

    汤米从钟楼上下来了,“早安,比尔上校。”他说。

    “早安,汤米。”我笑着看着他。他没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就往教堂走去。

    清凉的井水让我打了个机灵,摸了摸又长出来的胡子,我走向教堂。

    站在门外依靠在门框上,望着坐满人的教堂,主教站在前面的讲坛上带着大家祈祷。然而等到祷告结束了我也没看到艾丽的身影。

    敲开了主教房间的门,这老头看了我几秒才认出我来。“早安,比尔上校,好久不见,啊,你时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到你。”

    “昨晚。”我打量着他的书桌。

    “啊,很抱歉,我最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跟感悟,我还在修改我的文稿。”

    “当然,不着急慢慢来。”我微笑地看着他。“这次我来是想翻阅点资料,顺带了解下本地的风土人情。”我比划着,“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你们这里的景色非常美,那种感觉就像圣光普照,这里的一切都沐浴在圣光之中,温暖安详和谐。”我不吝赞美之词。“这座修道院就像一座圣地一样矗立其中,庄严的让人感动。”

    “能得到阁下的赞美真是我们的荣幸。”老头笑眯眯的说道。

    “在前线从事救护工作的人员都回来了么?”我问道。

    “嗯,回来了。”他点点头。

    “你们为我们的战士提供了最好的救治,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真是太客气了,救死扶伤这是圣光的教义,我们应该做的,在你们为国做出的牺牲面前,我们还是做的太少了。”

    “劳瑞娜·斯威夫特和玛丽·艾塔斯修女做的很好,她俩不光救治了我的士兵还救过我的命,我这次来也是来感谢她俩的。”

    “啊,是这样,这是我们的荣幸。”老头脸上的笑容很舒展。

    “有个叫莉丝的修女也是在这里么?”我问道。

80巴里加

    "莉丝。"听到这个名字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有这个姑娘。”主教的脸上甚至表现出有些自豪的的笑容。

    “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姑娘,人非常善良,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修女。”

    “她现在已经也回到修道院了吧?”

    “不,她没有回来。”主教说道。

    “她去哪儿了?”

    “去西部找她的家人了。”

    “她还会回来吗?”

    “当然。”主教笑呵呵的看着我。

    “她的全名叫什么?”

    “嗯……莉丝·格蕾。”

    “哦,没错,我记得她说过她有亲人在西部的阿历克斯顿庄园。”

    “没错,她确实有个亲戚在那里。”

    “她是不是还有个名字?”

    “不,莉丝只有一个名字,至少在她的档案里只有这一个名字。怎么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吗?”主教有些好奇的问道。

    “啊。也没什么事儿。”

    主教听罢朝我微笑。

    “他已经是修道院的人了吗?”

    “你指的什么?”

    “她来这多久了?”

    “五年了,到这个月底刚满五年。”他说。

    “她是什么身份…是修女么?”

    “是的。”主教笑着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坐在图书馆里,我呆呆地看着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上。我离开这里已经五年了么。我死后艾丽就来到了这里,她明年就是第六年了……

    看着那家伙埋头擦地,我问他:“巴里加,你在这是什么身份?”

    他似乎没听见。

    “巴里加?”我喊道。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他头也不抬,只顾着撅着屁股在地上擦着。

    “今年这里有没有修女发愿?”

    “有。”他说。

    “你不用发愿吧。”

    “嗯。”

    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他要是发愿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听说过豺狼人的事情么?”

    “豺狼人的什么事儿?”他抬起头来。

    “我听说豺狼人有超自然的自愈能力。”

    “没听说过。”他又低下了头。

    “那这里有豺狼人的记载吗?”

    “有。”他站起身来扔掉了手里的抹布,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走向后面的书架。

    “真的没有豺狼人超自然现象的描述吗?”

    “没有。”

    “你这么确定就说没有?”

    “只是我看过的书里面没有。”

    “你才看了多少书。”我哼了一声。

    “这里的书我都看过。”他说。

    “没看出来你还喜欢吹牛。”

    “巴里加从不吹牛。”他很平静的说。

    “你们国家对豺狼人发动过几次战争?”

    “先王拜拉席恩乌瑞恩发动了一次。”他说。

    “就这一次么?”

    “是的。”

    “我记得在拜拉席恩之前国王的姓氏是洛萨。”

    “不,是乌瑞恩。”

    “乌瑞恩之前呢?”

    “那些不在王国的历史里。”他说。

    “不算王国历史算什么?”

    “野史。”

    “这是你给他们定义的吗?”

    “主教说的。”

    “那野史里面有对豺狼人的记载么?”

    “有。”

    “就是那本书么?上次你给我看的那本书。”

    “没错。”

    “我能再看看吗?”我对他喊。

    “C区第二排书架A架最下面第三十本就是。”

    当我找到这本书的位置时我说:“你对这本书记得这么清楚?”

    “我都记得住。”

    “哈。”我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这本《索拉丁的陨落》似乎翻阅的并不是很多,上面几乎没有被翻阅过的痕迹,如果不是风化,这本书应该是比较新的书。

    再次翻看这本书,我不再着急找洛萨的名字,一页一页的慢慢看里面讲了什么。人们喜欢把历史记载的书称之为史诗,但在我看来这跟我写流水账的文章记流水账的日记没什么区别。

    重新读一遍,里面的洛萨形象就像活了一般在我脑子里浮现,洛萨的祖先应该也是金色的头发吧。

    可翻看了几页一个名字吸引了我的目光——伊戈·阿历克斯顿。

    阿历克斯顿……这个阿历克斯顿是现在这个阿历克斯顿的祖先么?

    上面记载的是阿历克斯顿在洛萨麾下,而且是将军。回想起来,军队里大大小小的军官我应该基本都见过了,但是我不记得有姓阿历克斯顿的家伙啊。

    上一次翻阅的时候还真没注意看这个名字,估计看过也没反应过来。我刻意留意阿里克斯顿在文中的描述,记载中这个家伙是个勇士,他战不畏死,身先士卒,而且书里面描述这个人不光爱戴士兵同样深受士兵们的爱戴。这个家伙威望很高啊。

    “巴里加,你知道阿里克斯顿是谁吗?”他搬着一大摞书放在了桌子上。“这些都是。”

    “谢谢,嗯……真不得了。”我随手拿起一本问道。“你知道阿历克斯顿是谁么?”

    “一个将军。”

    “什么将军?”

    “洛萨麾下的将军。”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回忆。

    “他厉害吗?”我继续问。

    “我不知道。”他眼睛看向我,似乎是我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将军?”

    “书里面有。”

    “这一本?”我指了指面我前的这本《索拉丁的陨落》。

    “还有一本。”他说着又走到后面的书海里开始寻找。

    我真有点佩服这个有点不大正常的家伙。

    “他很有名吗?”我喊。

    “应该不吧。”他不喊也比我的声音清晰。

    “什么叫应该不吧?”

    “他的事迹比较少。”他说:“在《骑士团纪实》这本书里有记载这个人的名字。”

    歪头看了看桌上的这一大堆书,果然有本《骑士团纪实》。

    这本书里记载的很清楚,在很早之前就有骑士团了,也可以说从北方迁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把骑士团也带了过来。

    “这本书是谁写的?”我翻到了前面。

    “塞缪尔·达尔塔。”他脱漏而出。

    “你竟然能记住写这本书的人的名字。”翻开第一页果然是这个人的名字。

    “嗯。”他应了一声。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记不住呢?一下就能记住。”他说。

    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记载着菲利普·洛萨发动了豺狼人战争,阿历克斯顿将军从暴风城集结了2000名新晋骑士投入到了战争中。但是其他的军队调度,物资配给,战争的发展,战役的描写就全没有。

    “后面的内容呢?”

    “就到这里。”

    “这个作者没写完。”

    “不知道。”

    “他还有别的书吗?”

    他愣了大概十几秒然后回答说没有了。

    “那关于骑士团的资料就这一本吗?”

    “没有阿历克斯顿的记载。”他说。

    “拿来我看。”

    “那你等会。”他说着就又去架子上翻找了。我撇了撇嘴,他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慢慢地翻看这本书,这本书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叫书,就是一个记录册,骑士团的发展,人员的调度,职务的升迁,战斗的前后各种物资配给,队伍的任务划分。而且里边明明白白的写着安度因·洛萨的祖先阿尔伯特·洛萨就是暴风王国最初骑士团的团长。团长洛萨的副手名字就叫伊戈·阿历克斯顿。

    但是里边却没有发现乌瑞恩的名字,也就是说乌瑞恩根本不是骑士团的人。

    想到这里我觉得真有必要查查乌瑞恩家是以前是干啥的,手握重兵的将军看来是没玩过乌瑞恩。“巴里加,能再给我找一些关于乌瑞恩的书么。”

    当洛萨成为国王之后,骑士团的将军变成了伊戈·阿历克斯顿,之前的军团长是洛萨。到了第三任国王菲利普执政时期将军依然是他。这个家伙担任暴风骑士团团长的记录一直到菲利普发动豺狼人战争。书里的记载是当了13年的团长,副团长是一个叫杉德尔的家伙。

    杉德尔……暴风城里似乎没有叫杉德尔的家伙吧。

    “巴里加,暴风王国有个叫杉德尔的家伙,你知道么?”

    “骑士团的副团长。”他说。

    “之后呢?”

    “不知道,没有记载了。”

    “乌瑞恩的资料呢?”我看着他,他却坐在那看着我。

    “中午了,我饿了,一会教会要开饭了。”他说。

    “这里的饭菜好吃么?”

    “好吃。”他说。

    “你最喜欢吃什么?”

    “嫩汁猪排和猪肝馅饼。”

    “教会吃这么好?”

    “这里没有,酒馆有。”他的脸上波澜不惊。

    “我带你去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带他走进修道院不远的一家小酒馆的时候,里面的农民们都惊讶的看着我俩。

    而之后则好奇的看着这就家伙大快朵颐。他个子不算高,年轻人能吃本来也不算什么,不过这家伙着实能吃,四份猪排加两份猪肝馅饼足够三个人吃但被他一人消灭殆尽。

    他只顾埋头苦吃,我问他的话他哼都不哼一声。

    当他将头抬起来的时候,盘子里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

    “来杯啤酒?”我笑着看着他。

    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大杯啤酒很快也被他灌到了肚子里。

    看着他满意的将杯子放到桌上,他的小肚腩也鼓了起来。

    “要不要给你来点甜点?”

    他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农民议论纷纷这是个饿死鬼投胎吧。

    当他吃完两杯坚果树莓干酸奶后站了起来,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嗝。

    “我感觉我吃饱了。”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了微笑。

81 豺狼人

    这个吃饱了的家伙开心的回到了图书馆,我让他去给我找乌瑞恩的书,但是等了好久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赶忙去找他,结果他却抱着几本书将脑袋拱在了地上。

    他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赶紧摸了摸他的脸……他妈的!竟然是睡着了!

    早知道不给他喝酒了!

    看着没多高躺下还真沉,这种石板的地面是很凉的,于是将他拖到桌边的一个躺椅上。幸亏他在昏迷之前还给我找出来了三本书。

    第一本书叫《国王的复仇》,但这本书里面的书页已经松松垮垮的要散了。

    依然是记载菲利普发动的豺狼人战争,但是这本书里记载的比那本《索拉丁的陨落》里多了乌瑞恩的名字,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全书却只有一句提到了他,“兰登·乌瑞恩迅速集结禁卫军前往支援。

    也就是说兰登·乌瑞恩还真不是骑士团的军官,甚至连成员都不是。他是禁卫军的首领。

    之后的几页不见了,应该是记载着战争之前的事,还有这本书的最后的那几页也没了。

    他确实是禁卫军的首领,可国王却战死了。虽说并不是国王战死禁卫军首领就一定得战死,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让我很好奇。

    这让我不由的抬头看向那个正在酣睡的家伙。

    正因为此书里只留下了乌瑞恩的名字跟职务这一句才让我不得不产生了些许的联想。而关于近卫军的记载也只是说在打扫战场……或许这不该是禁卫军该做的事情。

    思来想去,但遗憾的是我能联想到的也只是丢失的几页里记载的内容……或许会对国王不利。

    “我怎么睡着了……”他忽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你的酒量还得练练,巴里加。”我笑着说。

    “是你把我搬过来的。”他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腰,“现在还唇齿留香。”他说着竟然砸吧砸吧嘴。

    “这本书破了。”我将书推了过去。

    “是的。”他走过来将手按在这本书上,“但是这本书里有乌瑞恩的记载。”

    “好歹你给我找个记载多点的,这里面只有一句你知道么?”我拿手指叩击着它,“你知道这书多厚么!”

    “嗯……的确只有一句,我以为你也有用呢。”

    “其他的书页呢?”

    “不知道。”

    “你可是管理员。”

    “我不知道呢。”他揉了揉眼睛。“我接手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这本书都谁借阅过?”

    “这……我不知道。”

    “没有借阅记录么?”

    “啊,你提醒我了……是哦,我从没写过呢,有借阅记录就知道谁看过了。”他认真的看着我。“我这就做记录去。”

    “记录什么?”

    “你看的书啊。”他的语气跟表情好自然。

    “以后再记录,我是让你以后,现在先不用记。”

    “为什么?”

    “你……”我忽然被问住了。“你……先给帮我把我需要的资料整理好,那些事可以等你有空再做。”

    “我可以一边帮你,一边记录。”他说着就走向他的桌子。

    看着这个家伙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缺心眼。

    “关于这场战役中乌瑞恩的记载你有印象么?”我翻开面前的另一本书。

    “你想知道什么?”他就像吃猪排一样埋头记录起来。

    我瞅着他撇了撇嘴。“书里的阿历克斯顿再没有记载了么?”

    “没有,他只出现在这里,也只有这些资料。”

    “你确定?”

    “巴里加不会喝酒,但是巴里加的脑袋记得清楚。”他说。

    “之后呢?他可是骑士团的团长,他死了么?或者辞职之类的。你总知道之后有些叫阿历克斯顿的家伙把。”

    “我知道莉丝的舅舅在西部有个叫阿历克斯顿庄园做长工。”他说。

    “你怎么知道的?”

    “莉丝对我很好。”

    我皱了皱眉头斜着眼看着他。“她怎么对你好了。”

    “这件衣服就是她给我缝的。”他说,“缝的真漂亮。”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有时候会坐在这里发呆。”他头也不抬,“就是你前面那张椅子。”

    “这样就认识了。?

    “她偶尔会坐在这个地方发呆,然后一坐会很久。有时候她会流泪,我曾经问她你为什么哭了?但她从来没回答过我。”

    “那么她平时会跟你说话吗?”

    “偶尔也会说。但大多时候她是个沉默的人。”

    “她都跟你说什么?”

    “她很少笑,似乎总是不开心。我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不说,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我问你她说什么,不是问你她哭什么。”

    “她说……如果人这一生中犯了一个很难原谅的错误,该如何获得原谅。她说都是她的错。”

    “还有呢?”我心里一沉。

    “她问我有什么可以不费力就能忘记过去的办法。”

    “你怎么说的?”

    “我不知道,我记得一切。”

    “哼。”我不屑的哼了一声。

    “但是我的记得一句话,遗忘是不需要花费力气的。虽然我不理解,我记得以前的事情。”他说的语气并不像在撒谎。

    “后来她就不来了么?”

    “来,她经常来,有个男的也来找她,但是她似乎不是很喜欢那人。”

    “那人是谁?”

    “叫菲利克斯。”

    “还有别人么?”

    “有个老头对她很关照。”

    我点了点头,“叫菲力是吗?”

    “你认识他啊。他就住在附近。”

    我点了点头,“嗯,你记性不错,继续努力!”说着我就合上书结束了这场对话。

    忽然很想抱抱她,把她的小脸捧在手里,或者让她再次把脸贴在我胸前。这甜蜜的感觉出现在我的回忆里。

    我忽然变得很烦躁,内心产生了一种整个后背那种说不出的空虚还是疲乏,胸膛里那种翻腾让我坐立不安。眼前的事情变得无关紧要,甚至我都不想再看一眼。

    我腾地站了起来,咬了咬牙。“我走了,谢谢你,巴里加。”我说道就往外走。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没说话。

    当我走出去之后,我又折了回去。巴里加去整理那些书了,我走到他的写字台前,将桌子上借阅记录的那一页扯了下来。

    坐在中午吃饭的小酒馆,看着身边的农民们谈笑风生和褶皱的老脸并没有让我心里能安定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我身上的不适感。

    愈加烦躁的我策马狂奔,当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田野的尽头时我才慢慢停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像瘾上来之后的急躁跟发泄完之后的空虚。

    就这样离开了北郡,行至半夜我站在跟艾丽曾经要分别的那个路口,当时的海誓山盟还在耳畔。

    或许我该……去找她。

    想到这我便拨转马头,朝着西部而去。

    别的就让它继续发生吧,我既然活在了这里,为什么不任性一点,洒脱的活着呢,原来的我已经活的够累了!还将自己整的如此痛苦是为啥呢?

    夜晚的风寒冷而潮湿,但是此时却让我心里舒坦。夜色让马儿蹄下生风,不知不觉跑到了天亮。不能再跑了,我就这一匹马。

    将它牵到路边,借着微微发亮的天生起了一堆火,我也累了。

    温暖的火让困意瞬间袭来,我蜷缩在火边,眯着眼看着火苗轻轻的跳跃着,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我感觉我看见洛萨了,他在一片火光里,周围都是兽人。怎么这里只有他一个?他身边的卫兵呢?

    我想朝他喊,但是他却没有回应我,结果有兽人朝我跑来,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这种恐惧感很熟悉,但却并没有像以前那么强烈。可依然让我想掉头就跑。两个兽人跑了过来,它们一下撕住了我的衣服。一拧身子我跟他们撕打起来。

    可我定睛一看的时候,这哪是兽人!这分明是人类。我告诉他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梅森,我是奥特兰克王国的比尔上校。其中有一个松开了手。但是另外一个却死死的盯着我,他说什么也不放我走。

    当我抬头望向洛萨的时候,他不见了。我怎么会站在一座非常高的山上,天空是红的,山是红的,远处的大地是红色的,周围却流淌着灼热的岩浆。

    我低头往山下望去,山下两支军队厮杀了起来,我看不清那究竟是人和人,还是人跟兽人。此时心里忽然一阵激动,扭头朝身边拉着我的那个人喊道:“我必须得救他们。”

    然而身边的那个人冷冷的对我说。“你先救你自己吧。”

    这时我发现远处有几只狗朝我扑来,那清晰的狗叫声叫我心里一阵发慌,得赶紧跑!

    那狗的叫声越来越大,马也开始嘶鸣。

    马叫声……这声音听得如此真切。

    忽然我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直接给我吓呆了。那根本不是梦!马身边有几只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怪物。

    马想尽力挣脱,但那几只怪物已经扑到了马的身上。

    我从未见过这种生物,它们一身黑毛或者棕毛,两腿直立站在地上,但那脚根本不是人脚,而是像狗或者像狼的后腿。它们的尾巴却并不长,只有一小撮毛在屁股上。

    而且它们竟然有的穿着盔甲!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死了之后被它们扒了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它们弯曲的后背连接着一个硕大的脑袋。这脑袋像狗或者像狼,但这脑袋似乎更大一些。

    我的马惨了,它被十几只怪物扑倒在地,虽然它想要极力挣脱但拴它的缰绳害了它。

    刚才竟然睡得这么死!这些玩意是怎么摸过来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梦里马的叫声就是它发出的……不过真是救不了它了!也幸亏有它给我当了替死鬼!

    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摸向身后。一下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这次出门没带弓箭!

82 狼口余生

    没想到这些怪物和狼一样是集体狩猎。我一下拽出了腰间的匕首,本想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柴,结果发现木柴都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当我抽出鞘里的刀时,有几只回头看向了我。

    那张脸十分丑陋。不,那不是普通犬类动物的容貌。充满野性的样子,它们的鼻子和嘴巴像鬣狗一样,但比鬣狗的更宽,下垂的腮部好像沙皮狗的一样。它们的耳朵更宽大,小小的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忽然之间,它们从嗓子里发出了一阵怪兮兮的叫声,然后直接朝我扑来。

    此时它们不再直立行走,而是瞬间变成了趴在地上的动物。

    扑上来一只我还能应付,这一下扑上来了三只我就心想坏了。

    它们的体型比普通的狗要大得多,虽然没我高,但是宽阔的后背已经足够恐怖。当它们趴在地上朝我扑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我选择了转身就跑。

    此刻我变成了逃跑的兔子,但是却没有兔子的速度。耳听得身后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我心里明明白白,如果一旦让它们扑倒,我命休矣。

    在林子中穿梭本来就不是人类的强项。这完全是它们狩猎的主场。

    不敢停下来,更不敢回头面对它们张开的大嘴那呲出来的獠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声音我估计几秒之后就会被扑倒!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向前一个前滚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我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它们离我只有几米远了。

    几米远,在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它们的脸,张开的嘴,伸出的舌头,血红的眼睛,还有即将飞扑上来的身体。

    它们扑上来了。

    极度紧张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调动了全身的肌肉,身体腾的一下向左前方跃出,右手握刀扫向了一只狗的前爪。

    一刀划过它的身体,它发出嗷呜一声怪叫就失去了平衡,那两只没受伤的狗一落地只听地上瞬间发出蹬地的声音,只见它们一拧身子就朝我再次扑来。

    而此时的我已经站了起来,高高的举起刀朝着一个扑上来的怪物脑袋狠狠的砍了下去,这一刀我感觉胳膊充满了力量。

    刀刃顺利地劈进了它的脸庞,刀刃划过,它突出来的鼻子和嘴被我一刀切了下来。可恰在此时,另一只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

    此刻的我没有天神附体,没有精神抖擞,没有神力爆发,没有众神庇护!我反应的过来,但根本来不及躲闪。它张开大嘴朝我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这玩意一口咬出了我的右肩膀的三角肌,那种巨大的压迫感,和牙齿咬住皮肤肌肉传来的疼痛,以及随后牙齿咬住关节时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

    它整个身体扑到了我的身上。

    紧接着差点让我晕过去的是它猛地一甩脑袋,这一不愣它想把我摔倒。

    但这个动作造成的疼痛简直无法形容,要不是紧张的握死了右手,刀此刻早就脱手了。

    但右肩膀被它咬住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我的身体倒了下来。这个玩意儿死死咬住我的肩膀并不准备松口。

    在它又准备撕扯我的肩膀时,左手紧握的匕首朝着它脑袋处就捅了过去。我歪着的脑袋感受到了它嘴上的毛,喷出的气,和身上的臭味。但我真的庆幸它没有来得及撕咬我的脸!

    匕首猛地刺进了它的脖子,瞬间它松开撕咬着的嘴。我的肩膀也从它嘴里挣脱出来。

    可还不等我将右胳膊调整过来,另一个又他妈的扑了上来。我的左前臂根本来不及收回来,但是我还是尽量一抽手!结果,也是万幸被他一口咬在了前臂上。

    万幸!真的是万幸!这是天神护佑!这就是幸运之神的赐福!我带着护臂。

    但是它的下巴发出了恐怖的咬合力。

    这个护臂是皮质的!它参差不齐的牙齿狠狠的咬住前臂时,力量穿透了我的前臂,让我感觉非常疼。

    而这个玩意保留了全科动物咬住之后使劲儿的撕扯的习性。它想把我胳膊上的皮肤给撕扯开,将我的肌肉给扯断!

    有些不灵活的右肩膀拧过劲来了,咬着牙一使劲,将手机的刀尖朝着它的肚子就捅了过去。这是结结实实一刀,我感受的到刀捅进了他肚子里是什么感觉。

    它立即松口了。

    咬着牙死死的攥住刀柄,然后使劲一拧又往里一捅,它翻身倒向一边!

    我咬着牙想爬起身来,我脑子里清晰的记得那个脸被我切成两半的应该没死!

    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它不见了!而那只被我捅破了肚子的怪物还想挣扎。但是刀在肚子里,它挣扎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惨叫。尽管如此它还是像其他野兽一样并没有停止挣扎。

    看到这个情况,瞬间感觉刀就握不住了,果断撒手。刚才想拔但是没能拔出来。

    现在只剩左手里抓的匕首。两个怪物已经都倒在了地上。那一个脸被我削去半边的怪物应该是顺着这个方向跑了,一路的血迹。

    那个脖子上在汩汩地流血。它也想逃跑来着,但是估计被刺破了颈部的大动脉然后倒在了不远处。

    临近这只肚子被捅的玩意儿在地上挣扎了一小会之后便不动弹了。这只虽然不动了,但还没死掉。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我的左臂,护臂外面包裹的衣服被彻底撕烂了。而护臂上面有着极其明显的牙齿撕扯的痕迹。我猜里面的皮肤应该没破皮,但是真的疼。

    低头扭脸看一下我的右肩膀,右肩膀已经被撕破了。两层衣服被撕破,皮也裂开了,露出里面白白的玩意,这叫我心里一阵发虚。

    血顺着衣服往下淌,流进了我的袖子里,也顺着身体流到了我的腰上。

    忽然感觉食指有点发麻,大拇指尤其麻的有点厉害。他妈的可别给我把手再给咬坏了。使劲攥了攥拳头想要舒缓一下。但是肩膀立即传来的疼痛叫我马上放弃了。

    刀还插在它的肚子上,但是它还没死,瞪着两只红红的眼睛瞅着我。张大的嘴里边儿一条长长的舌头拖在外面,它大口的喘着气。

    看这个样子,这应该就是豺狼人了吧!

    他看我拎着匕首盯着它走过来竟然还挣扎着想要逃走。这一幕让我惊讶,更有点好笑。

    举起匕首便刺进它的后背,背部中刀它本能的一仰脖子。我猛一起身将匕首拽了出来。血瞬间就从它背部冒了出来。

    这是一个没披甲的豺狼人,记得刚才的那群怪物里边有几个是穿着人的衣服跟盔甲的。

    它的背上长着长长的黑毛,那毛又粗又长,粗的不像话!

    很快它便彻底不动了。拿脚踢了踢它确保真的不动之后,我抽出了他肚子上插的刀。

    近看这玩意儿更加丑陋!啊,甚至不能用丑陋这么普通的词来形容,简直太恶心了。

    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事,接着就出了一身冷汗。

    坏了!我得赶紧止血疗伤!被它咬成这样我可别再得上疯狗病。

    我一边骂骂咧咧的想要检查下伤口的时候,不远处就传来它同伴发出的狺狺狂吠声。

    坏了!我他妈的可能要死在这里。

    跑是绝对跑不掉的,这些玩意儿虽然能站起来跟人一样,但追逐猎物的时候却是四只爪子在地上奔跑,而且我受伤了,这根本不可能逃得过它们。

    如果它们真是狼或者狗或者鬣狗或者什么其他玩意儿变的,那么它们跟在我后边儿根本不用着急一拥而上,就这么追我很快也会把我拖垮。

    我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大树,只成这样了。

    右肩受伤之后爬树变得很困难,总有一阵一阵的抽搐和无力感。而每到用力时嗖的一下传来一阵疼痛就感觉我要掉下去。

    那些玩意儿出现在了我树下,我使劲往上爬,当一条腿迈过粗壮的树枝,腰部一用力我整个人骑到一个大树杈上的时候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一群玩意儿跑到树下后就跟人一样站了起来!你知道有这一幕有多恐怖么!瞬间从一只野兽变得像人一样,那双红色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害怕。

    虽然我在树上,但是这种死里逃生的喜悦感约等于没有。

    这棵树其实并没有多粗,为首的那个豺狼人盯着我,然后伸出了它的爪子重重地拍到了树干上。

    它尝试着推了推这棵树!

    它张着大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一双红红的眼睛分外吓人。这也得亏是白天,要是晚上估计能把人吓死!

    而旁边的几只站起来的豺狼人也聚到了树下。它们全都伸出爪子扶住了这棵树。

    它们想干什么!难道想把我晃下来吗!

    我不由得紧紧抱住了树干,双腿夹紧了胯下的树杈。

    它们确实是在晃树,一,二,三,四……总有8只。树并不是很粗,所以只有五只挤在树下使劲晃了起来。

    它们竟然还有这种智慧了么!

    树干慢慢的摇晃了起来,骑在枝头的我此时别提有多害怕了。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这棵一抱多粗的树发出了轻微的晃动,但它们晃了一会我发现被它们晃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它们花了好久在晃树,它们嘴巴里呜哩哇啦的叫着。天上的太阳已经老高了,眼看晃不下来为首的那个吵着我嚎了几嗓子那几个晃树的豺狼人便停了下来。

    让我吃惊的一幕又出现了,我这才看清楚了它们的前爪!跟人类的手非常非常的相近,它们拖住那两个死掉的豺狼人,然后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此刻我感觉有点头晕,嘴巴也变得好干,但是我不敢从树上下来。又在树上坐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应该差不多了!它们应该走远了吧。于是我咬紧牙关慢慢从树上溜了下来。

    顾不得干别的,得赶紧收拾一下伤口。篝火旁边还有给拉尔夫带的几件新衣服,现在只能当绷带用了。

    可刚才光顾着跑,我有点迷路了!

83尤娜

    沿着刚才豺狼过来时留下的痕迹,我找到了刚才露宿的地方,现场一片狼藉。

    而且给拉尔夫带的那几件衣服也被它们抢走了,很难想象未来某天某个穿着我送给拉尔夫的衣服的豺狼人出现在人们面前,如果是我见到的话,我想我会笑的。

    想到这我真的笑了起来。

    我那可怜的马儿死了!我都记不清我已经死了多少匹战马了。树边那一大滩血迹展示了它们是如何将那可怜的马儿分尸掉。顺着血迹我往树林里望去,要是顺着这血迹一定会找到它们的窝点。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这么做。

    这个地方我记住了,它们拖走我马的大概方向也清楚了。报仇的事儿就以后再说吧。

    肩膀现在还在痛,而且痛的厉害,现在最要紧的是得抓紧把伤口清理一下。于是我将里面的一层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至少别在出血,别让伤口继续暴露。

    包扎了一下我赶紧离开了这一片树林重新回到了大道上。

    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从闪金镇出来我已经走出太远。但是往前面得走多远才会有村庄我心里是真没底。

    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

    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但是越走越难受,越走越口渴,越口渴越头晕。不断的回头张望期盼着有辆车或者有个人骑马能载我一程。现在的身体很不舒服。

    走了很久不仅没看见村子路上更是一个人也没出现,我不敢晕倒,这种地方晕倒我不是很奢望之后正好来个人把我救了。我是担心晚上的时候我在这条路上要是晕倒了,估计会变成我的马一样的下场。

    我往西走,目送着太阳落尽了森林里,西边的天空从红变黑。

    让我喜出望外的是终于发现了路边的路牌。前面的村庄应该不远了。

    这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和支持,我想走快些,但是真是走不快。腿上就跟灌了铅一样,但是头却有点发飘。

    当看到村庄里发出的点点火光的时候可给我高兴坏了,现在已经是晚上,点点灯火对我来说都是奢望的幸福。就算生活再困难,那毕竟是个家。

    已经入夜,估计他们已经都吃完晚饭准备睡觉的睡觉,造小人的造小人了,村里的几只狗在嗷嗷的叫着,现在听到狗叫声我心里怎么这么烦躁。

    此时的我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也就没有必要顾及太多了,看有一户人家的房子盖的还挺像样,我直接走了过去敲响了他家的门,他家还亮着灯。

    右肩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疼得我直咬牙。

    稍等片刻,屋里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打开了。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妇女。

    她看到我的样子后脸色立马就变得紧张起来,她警惕的看着我。“你找谁?”

    “抱歉,夫人,我受伤了,我需要帮助。”我说。

    “啊……”她紧张的往屋里看了一眼。“你……”

    “我是军人,受到了袭击。”我说。

    她面露难色,但是她紧张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后,她往后一闪身,“进来吧!”

    进到屋子里,这个屋子并不大,一楼的方厅中间还架着篝火堆。火堆旁边坐着一个小孩子正好奇的看着我。

    “谢谢你,女士!”我没有往里走。

    她两只手紧张地无处安放,她看着我。“你……你什么意思?”

    “我……你……我是说,在这就好了,就不进屋了,我只是需要重新包扎伤口。”我说。

    她愣了一下,她看着我的眼睛几秒后,说道:“没关系,进来吧。我丈夫也是军人。”她说道。

    既然她允许了我就来到了里面的方厅,屋里还是很温暖的,火堆发出的火光照亮了屋子。

    我一屁股瘫软在地上,眼皮子有点沉!

    “你怎么搞的?”她问我。

    “是豺狼人,那些杂种袭击了我,就在今天早晨的时候。”

    “豺狼人……”她看了我一眼。

    “你听说过吧。”我问她。

    “是的……”她转身就出去了。

    我看看旁边的那个小男孩,他抱着一个娃娃,大大的眼睛正盯着我。

    估计现在硬挤出来的笑容会吓到他,要是哭了就不好了。于是我赶紧把头低下了。

    女人回来了,她端着一个木盆,还有毛巾。

    “能把衣服脱下来么?”她问道。

    我的右胳膊除了疼就是手指有点麻,脱衣服右肩一动就很痛。我没敢看她,只是咬着牙想将套在上身的衣服脱下来。她果断伸手帮我把衣服拽了下来。

    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半。

    将布条拆下来,可给我疼的要砸东西。布条粘住了我的肉。女人用毛巾沾着温水给我湿润了下,慢慢给我撕了下来。

    “天呐。”她轻声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扭头去看。

    我以为咋了呢,原来是露着骨头了,整个那一块的皮都给我撕破了。这群怪物的嘴是真狠呐!

    女人看着我,面露难色。

    “怎么了?”我看着她。

    “我没想到会伤的这么厉害……”她的话语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祥。

    “村子里有大夫么?”我问道。

    “有!”她这才反应过来。

    “带我去……”我就想站起来。

    “你在这等着。”她说着抱起小男孩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一男一女的说话声。我睁开眼扭头看去,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拎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我没说话,他蹲在我身边看了看我的肩膀,说:“咬的这么严重!”

    “看来你见过比这还严重的。”我说。

    “是的。”他看了我一眼。“再严重的都已经死了。”

    “我这种有活的么?”

    他没搭话,从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咬着牙忍着点,很疼,但是你可能会活下来。”

    可能会……

    药粉洒在伤口上,两秒之后一种像被刀子剜肉的感觉叫我差点跳起来。

    “忍住!等会就没那么疼了。”他说。

    等会!啊,这种心理安慰毫无作用。而且这根本不是等一会,这种感觉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估计得有!

    我已经一身是汗,加上没吃东西,我感觉要虚脱了。

    等疼痛真的慢慢减轻……其实是有点麻木的时候,他凑到了跟前,“嗯……差不多了。”

    说着老头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些草药来捣碎了给我按在伤口上。已经疼过了劲了现在倒没那么疼了。

    “给他点喝的。”他对女人说。“嘿,小伙子,你今晚会出很多汗,而且有可能会再疼,如果这样就没事了。”

    “很疼么?”我问。

    “不会。”他说。

    “谢谢你。”我说。“还有你。”我看向抱着孩子的她。“很抱歉,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尤娜。”她说。“你呢?”

    “比尔·麦克斯。”我说。

    “你是哪个部队的?”老头问我。

    “我是奥特兰克的援军指挥官。”我说。

    “啊!”老头惊讶的喊出声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是北方人!援军!天呐,你……我得立即报告给要塞。”

    “我正准备去那,路上遇到了豺狼人。”我说:“这里离着西泉要塞还要多远?”

    “一个上午就能到。”他说。“但是你现在受伤了。”

    “应该没关系,我觉得我还能骑马。”我伸出左手,“还有一只好的。”

    “尤娜,你丈夫就在西泉要塞,明早我会送这个比尔大人过去,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的么?”

    “衣服……”她刚要放下孩子就被老头制止了,“明早我来找你,还有你,比尔大人。”他点了点头就准备拎着包出门。“多喝水,比尔大人。”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孩子在妈妈的怀里已经睡着了。我依靠在火堆旁看着这个女人。“谢谢你,尤娜夫人。”

    “你应该会没事的。”她说。“刚才甘特大夫说话你不要害怕,他说话就这样,他的幽默我从来体会不到究竟哪好笑。”她说:“你不会死的。”

    “我……呃,谢谢你的帮助。”我对她微笑,其实我想问她会不会得疯狗病的。“你们这附近经常有豺狼人出没么?”

    “以前有,在我小时候。但是现在已经少多了,拜拉席恩国王清缴了大多数的豺狼人。”她说。

    “这些玩意真是够狠的。”我说:“它们杀死了我的马,我是万幸逃生。那玩意能站起来,还能四只爪子在地上跑。”

    “确实……够吓人的。”她看了看怀里的孩子。

    “你丈夫在西泉当兵么?”

    “是的……他叫瑞尼尔。在西泉要塞是一个下士。”她说。“你呢?”

    “我只是一个……普通军官。”我说。

    “你是奥特兰克的援军,从北方来的,我们都知道,是你们帮我们打仗,而且前段时间布莱特伍德据说你们有新武器打败了兽人。”她微笑的看着我。

    “那是从库尔提拉斯跟北方运来的。”我说。“恰巧派上用场。”

    “其实我们老百姓心中还是很感谢你们的。”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倒不是为了感谢,这场战争你们……你们未来还可能会有更惨烈的……嗯。”我不想说太多,说了也没用。

    “其实我们对你们北方人没太好印象。”她说。“当然你们是很好的。”

    “为什么有这种误解?”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王国出现了些内乱之类的事情时其实也曾经向北方要求过援助,但是后来北方的国王从未派兵过来支援,这些事我们其实都知道。”

    “并不是我们不想……呃,我们还是很愿意帮助你们的,只是……你也知道,国王的决策……我们也无可奈何的。”我能说什么?

    “没想到你们能来!”她说:“其实刚开始你们来的时候……村里也有人议论说不抱什么希望的。你们……似乎人并不是很多。”

    “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再多,在勇。”我准备给她好好说道说道。

    “真的是,这次布莱特伍德战役你们改变了我们的看法。”

    “你丈夫没去吧。”

    “没有……”她的声音黯淡了下来。“其实我不想让他去……”

    “哈,每一个上战场的都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或者谁的父亲。我理解,希望战争快点结束吧!”我说。

84卡苏斯

    睡着并不难,但到了后半夜是真的很不舒服,我确定我发烧了。头也疼,身也疼,浑身出汗。

    此时我多么想念那种吃上就不发热不头疼的药。我憎恨头痛!

    女人在楼上睡觉,一楼方厅里面的火一直未熄,

    根本没法睡了,我只得坐起来看着燃烧的火焰,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为了降温我把带血的毛巾沾上水盖在脑袋上,但是还是不解决问题。

    就这么坐下站起来,躺下坐下再站起来。发出的声音终于把楼上的尤娜吵醒了。

    “你怎么了?”

    “我有点发烧了。”我努力睁了睁感觉有点睁不开的眼睛,

    这个时候家里是不可能药片之类玩意的,包括草药,我只能忍着。

    她去外面打了些水回来,然后将毛巾浸湿后给我敷在额头上。

    倒不是色心所致,当身体不适的时候身边有个人照顾原来是那么的幸福,而一个温柔的女人能在你身边的时候,这简直就是上天对你的宠溺。

    “这里离西部还有多远?”

    “一天的路程,会看到一条河,河边有个村子叫鱼池村,过了那条河就是西部地区了。”

    “你是本地人么?”

    “是的。”

    “你听说过西部有个阿历克斯顿庄园么?”

    “没有。”她说。“西部很大的,而且……他们跟这边的联系并不密切。”

    “不通商么?”

    “其实那是片流放地。”她说道。“那里很多的庄园土地都是被流放的人开辟的。虽然在那边也有驻军什么的,也收税,但是我们这边都不爱跟他们打交道。”

    流放的人……这个词叫我浮想联翩。

    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直到那老头摸了摸我的脸我才醒了过来。他瞅了瞅我,“什么感觉。”

    “浑身无力,头晕。”我感觉嘴巴好苦。

    “这几天你会一直发烧,但是应该问题不大。为了保险起见,得送你去西泉镇,那里的大夫或许会让你好起来。”他说。“来吧,小子,咱们得出发了,如果走快点咱们能赶上中午饭。”

    老头赶着车子,我坐在后面的车上,这一幕竟然让我有点恍惚。对了……我想起了那个没名的老头……

    今天有点阴天,不舒服的身体加上并不明媚的天气叫我心里有些压抑。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老伯。”

    “契克。”老头说。

    “谢谢你。”我没话找话。

    “嗯,总不能看你死。”他说。

    “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豺狼人出没?”

    “没有,不过我已经报告给村长了。一会到镇里我会跟他们说的。看来这些玩意又繁殖起来了。”

    “它们不是被剿的差不多了么?”

    “豺狼人这玩意我也说不好,究竟是豺狼还是狗谁知道呢,不过我估计这玩意跟狗似的,挺能生。一窝就能生个四五个,或者五六个?”老头摇着鞭子说道。

    “你是战士都能伤成这样,看来真的是又开始猖獗了。”他回头看看我。

    “昨天得有十一只。”我说。

    “也不知道它们是出来觅食还是出来探探道呢,哼,这个事得赶紧解决。这些玩意一出来都是成群结队。”

    “先王拜拉席恩剿灭豺狼人那事你知道么?”

    “那时还没我呢,小子。不过我听我父亲说过,当时豺狼人数量非常庞大,可以说是这个森林的霸主。”

    “我记得有一种叫狗头人的玩意……”

    “那种玩意比豺狼人要好一些,没那么凶残,但是那玩意会说人话,有时候在森林里会用它来迷惑人。但是这种生物往往会被豺狼人奴役或者当做配种用的工具。”

    “那生出来的玩意会是……”

    “它们应该是同一种族的不同类型,要不呢?狼跟狗也不是不能杂交的。”他说着自己乐起来了。

    “但是,这个玩意吧,虽然跟狗头人杂交,但是生出来之后的样子基本都是豺狼人的样子,你说这事奇怪不。”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怀疑。

    “哈,我在这活了六十多年,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

    “它们如果跟狗一样繁衍,应该很快就会发展壮大。”我说。

    “不不不,这你就不知道了,狼在怀孕期间如果发现环境不适于它生育,母狼会吸收掉它腹中的胎儿。我们的猎人很清楚这事。他们说估计豺狼人也是这样。雄性的可以不断找雌性去配种,但是雌性有绝对的选择权决定让不让胎儿存活。”

    “那雌性的狗头人就愿意?”

    “哈!你以为它们是人么?你怎么想的!它们是畜生,跟我们不一样。你还真以为它们跟人类一样有感情还有什么伦理道德么?”老头笑着说。

    “这几年就没有进行过清剿么?”我问道。

    “没有,也就是你出事了……呃,我是说很不幸叫你摊上了这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幸亏是你,你是说十一只……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被撕碎了。呃……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杀死了三只,然后爬到了树上。”我不想跟他说谎。

    “要不说你能活下来么,爬树的本领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而且爬的……估计得挺快吧。”他又扭头看看我。

    “我……嗯,你听说过被狗咬伤之后可能会得一种……病。”

    “疯狗病。”他说。“是的,有可能。”

    “你说过比我严重的都死了……是因为这个病么?”

    “失血过多。”他说。“而且被它们撕咬之后基本当时就死了。”

    “那有没有……活下来的?”

    “当然有,但是很少。”他说:“所以得赶紧把你送到大镇子里去,那里的大夫比我厉害。”

    “治疗疯狗病么?”

    老头嗯了一声没继续往下说。

    这叫我心凉了一半。

    走了几个小时,穿过一大片树林后。一片非常广阔的农田出现在眼前,一座城镇就建在远处的农田之中。

    这里的粮食早已经收割完成,田里边还有大捆大捆的作物秆没有被收走。趁着现在天气还暖和已经有农民又开始翻地了。

    “咱们到了。”老头说道。

    这就是西泉要塞了,说是要塞,不单单就是一座城堡,并不是很高的围墙把整个镇子包括其中。

    “这个镇子还不小呢。”我手搭凉棚眺望着远处的城镇。

    “的确是这样,这个镇子可以驻扎两万名士兵。”

    “这么多人?我看这阵子也不大啊。”

    “不是现在有2万人。而是这个镇子可以驻扎两万人的军队。”

    “那也相当大了。”其实我对驻扎两万人的军队需要多大地方没啥印象。

    远望能看到要塞的城堡不是很高但感觉挺大的。

    走到近前能看清这城墙也就十米左右的高度,进城后发现这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跟闪金镇是绝对比不了的。

    除了镇中心那座现在看起来真不小的城堡外,周围三层以上的建筑都很少。但是这里的街道宽阔,房屋虽然有点稀稀拉拉但是都晒着粮食呢。这个地方当要塞屯兵确实可以。

    老头将我拉到城堡门下就去找守卫了,过来一小会,听到几个人朝我走来了。

    我躺在车上看着围在车边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也好奇的看着我。

    “别傻愣着了,赶紧把他抬下来。”老头发话了这几个人才伸手想把我抬下来。

    我赶紧伸出左手示意他们不要动我,然后我爬了起来,“自己能行。”扫了他们一眼,这里边没有一个当官的。

    皱了皱眉头,我跳了下车来,“带我去看医生吧。”

    进了这座要塞城堡才感觉到这个建筑造的确实够大,就算城墙失守了这个地方完全能做二次抵抗。

    我没有被带到指挥官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医生的诊疗室。

    老头跟这里的大夫显然是认识的,他们相互打过招呼,然后那大夫朝我看来。这个人年纪比较轻一些,大约有50多岁,但是头发已经白了,油光铮亮的大脑门看来是有点学问,要不怎么把脑袋学秃了呢。

    “嗯,很高兴能见到你,比尔上校。但是很遗憾用这种方式和你相见。”他走到我面前。“我叫卡苏斯。”

    我朝他点点头,“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契克医生说你能治我的伤。”

    “我先检查一下。”

    接下来的操作让我想起来就有点肝颤,这种疼痛跟别的疼不一样,虽然有草药,但是出的血还是将纱布绷带粘在了肉里。清洗的时候简直要了我的命。

    我又不能喊,只能强忍着疼痛和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皱眉把头低。看着他皱紧了眉头我问他:“怎么样?”

    “发炎了,有点肿。你这伤口有点大。不过幸亏是在这里。要发生在躯干部,你活下来的几率不是很大。”他说道。

    “感染了么?”我问他。

    “不知道。”他说:“你们俩过来帮我抓住他。哈利!去将我花房里的艾德之舌采下来三朵,然后取一头大蒜,把艾德之舌跟大蒜捣碎但不要混合。”

    “怎么?”我吃惊的看向他。

    “会很痛。”他抿了抿嘴。

    “这点疼我还是受得了的。”我想起昨晚的疼痛。

    “这比你昨晚用的消毒药水要痛的多,上校。相信我,你会摔倒的。”他说着抬起头来:“鲍勃,去将庭荠,杏仁和大蒜,宁神花,活根草,按照九,十二,七,六,十三配合煮药去。”

    “哈利!给我准备一包蓝桉的叶子,一团线和一个一尺长的布包。”他给他的三个助手下达了命令。

    “嘿,过来抓住他。”他看着那几个卫兵。

    “有必要么?”我瞪大了眼睛。

    他没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干什么,小伙子们!抓住他!现在他可不是什么上校,他只是我的病人。”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将手心里捂着的一个小黑瓶子打开了。“咬住牙,比尔大人。抓紧他!”他说道。

    当他的药水流进我的伤口时,我忘了我有没有叫喊。

    我直接晕了过去。

85 伯瓦尔·弗塔根

    晕倒对我而言就像家常便饭,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羞愧。但是这种状况我真的是控制不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肩膀就像被用锯子锯过一样,那种难受劲让我心口窝往下到胃的左右两边处那个不得劲啊!是刺挠,还是焦躁,是烦乱还是膈应,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可一用力我差点叫出声来。

    周围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卡苏斯在操作台边上不知道干什么。

    “你醒了最好再躺一会。”他说。

    “你给我用了什么药!”才不听他的,我现在心里难受死了。

    “治疗疯狗病的。”他头也不回。“你知道疯狗病吧。”

    “管用么?”我问道。

    “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啊。”他哈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刚才幸亏晕过去了。”他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走到他身边,这个家伙正在扎小人。

    “你这是干什么?”我看着他。

    “给你治病啊。”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这是什么治疗方法?”

    “传说中的魔法。”他将布口袋连缝带捆,整了个人型的玩意,但是这个手工简直不敢恭维。

    “干什么用的?”

    “你刚才不是问了一遍了么,给你治病。”

    “扎小人?你是巫师……呃,你会巫毒法术?”

    “那是巨魔们用的方法,我们不会,这个是从北方传过来的方法,专门治疗外伤,尤其是狗咬伤。”

    “里面就是这个?”我指着桌上的草。

    “对,蓝桉树叶。”他瞅了我一眼,“这可是能保佑你健康的。”

    “不是吃的?”

    “当然不是。”他用剪刀剪断一股线,然后麻利的打了个结。“这是你的护身符,随身携带。”他说着将小人递了过来。

    我立马皱起眉头来。“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就不懂了,医术跟一些法术是相通的,解释的清楚的,我们叫医术,解释不清的都叫法术。有用就行。”他说着将它递给我。“这玩意可花费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带着它,随身携带,你会好起来的。”

    我本想问他以前用过没有,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还真不好驳他的面子,毕竟人家救了……救过我。“需要戴多久?”

    “至少两个月。”他说。“如果你没有出现症状,你就没事了。”

    “没有出现症状?”

    “就是如果你出现了畏光,怕水,对声音刺激……”他比划了比划。“很不适应,或者伤口再次感觉不舒服,麻或痒。”他点了点头。“你不会希望那样的。当然,我希望你不会出现那个样子。”他微笑了下,就走开了。

    “哦,对了,伯瓦尔公爵在城堡等你呢。”他说着就走出去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诊疗室。

    看了看手里这丑到家了的小人,我真是开眼了。

    卫兵把我带到了伯瓦尔公爵的房间外,房间开着门,他正坐在桌边写着什么。

    听到我走进来,他抬头向我打招呼,“嘿,比尔上校,有没有感觉好点?”

    “唔,其实不怎么好。”我实话实说。

    “不好意思,请你先等一会儿,我先把这个写完,喝点什么?水,酒还是茶?”

    “水,谢谢。”我对旁边的卫兵说。往旁边沙发上一坐,现在感觉浑身累极了。

    过了一会儿,伯瓦尔勋爵写完了,他抬起头笑着看着我,“抱歉刚才有点急事要处理。”他走到我面前,摇了摇头,“真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在路边休息会竟然遇见那些玩意了。”

    “我已经给国王汇报你受伤的事情了,看来在入冬前有必要好好清理一次。”

    “那玩意有点凶。”我说。“最好多带点人。”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现在战争已经不紧张了,我也四处看看你们这的风土人情,下次来暴风王国……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我说。

    “你准备去哪?”

    “西部,西部……据说现在西部的景色非常美。”

    “看来你去不成了,西部并不比艾尔文森林更安全。”

    “是的……”我点了点头。“大人,这是你的封地么?”

    “嗯,一直到罗德河边界,过了罗德河再往西就是西部荒野了。”他说。

    “有人说那里是无主之地。”

    “都是王国的土地,怎么回事无主之地。”公爵纠正我。

    “那边是谁的封地?”

    “嗯……严格意义上说是有这么几个小领主。”他说。“好了,我们不谈这种事情了,来吧,给我讲讲你打的那几场仗,宴会上根本没给我讲明白,而且那个胖子吹牛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胖子?”

    “哈,胖子!”他说着回身去倒酒。“给我讲讲李奥瑞克那家伙是怎么受的伤。”

    其实我不愿意说话,但是面对这么一个大人物,我还是强打精神。

    我给他讲述了很多我所知道的事情,从编造遇见魔法师,看见火中预言,到在洛丹伦争取支援被陷害到回到奥特兰克受到王子支持,出兵到这里。

    他问的很细,这让我不怎么敢吹牛,每说一件事都得好好想想,怕一会圆不回来了。说实在的以现在我的精神状态也实在有点吹不起来。

    不过在库尔提拉斯的事我说的是雇佣,那段事被我省略掉了,我想这事估计以后他知道的可能性不大。

    李奥瑞克受伤那事我给他讲完他竟然感觉有点高兴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感觉。

    “你们似乎对我讲的预言的事很不感兴趣。”我说。

    “国王只相信自己,这是乌瑞恩家族的特性。”他挑了挑眉毛,“这是好事,也是个缺点,他们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这话说的有点儿生分。”

    “当上国王难,想坐稳了更难。他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洛萨大人呢?”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谁都一样。”

    “最近洛萨大人似乎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这我不清楚,我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这个人在我们北方也是有名的。”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是么?”

    “索拉丁最后的血脉。”我微笑着说。“毕竟曾经都是索拉丁的子民阿拉索的领土。”

    他笑了笑没继续接茬。我不相信这个未来的英雄是个坏人!我心目中的那种坏人。

    晚饭他热情的招待了我,但是我想说我是真没胃口。可能他对战士的印象应该就是……很能抗,要不他应该叫我回去睡觉了。

    桌上有七个人,五位他的家臣,名字都太长我没记住,但是那个叫马库斯·乔纳森的家伙我有印象,刚到达国王港的时候我见过他。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夫人,我对她的夫人没有一点印象,公爵叫她玛拉,家臣们称她为弗塔根夫人。

    弗塔根夫人比公爵要高一些,她虽然穿着裙子,但是她的肩膀感觉还是比其他女性要宽的。倒是五官长得还是可以的。

    吃饭前要祈祷,在北方时似乎没有这习惯,在这边我见过有人这样做,但是很多人都省略了,估计只有最虔诚的圣光教徒才会这样做。

    入乡随俗,当然我也跟着假模假样的做。

    祈祷完后,大家又开始频频举杯。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我是强颜欢笑,真是有点撑不住。光喝酒我估计晚上得死过去,据说吃多了葡萄酒不会醉了。但是葡萄酒怎么就醉人呢……

    “这种饭前的祷告在北方是没有的。”我说。“这样虔诚祈祷的人相信是有福的。”

    “饭前祈祷让我们铭记感恩保持谦卑,每个人都该这样。”公爵说。“没想到北方竟然没有这样的仪式。”

    “对于圣光的学习和钻研到了暴风王国我才知道原来你们这里做的还是很好的。”

    “我听你说洛丹伦的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已经能运用圣光之术了。”公爵夫人问我。

    “是的,夫人。我亲眼所见。”

    “法奥大主教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道。

    “我是冬天遇到的他,当时见到他就犹如见到阳光,聆听他的言语仿佛感受到春风吹拂,细雨滋润心田,他是个圣人。”我说。“他给了我很多帮助。而且他的学生乌瑟尔,现在是洛丹伦王泰瑞纳斯的御用老师,现在是尔萨斯王子阿的导师。”

    “乌瑟尔也能运用圣光么?”公爵问我。

    “是的,而且他的圣光似乎比法奥大主教的要更强烈。他很年轻。”我说。

    “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去洛丹伦拜见他们。”公爵说。

    我心里想……嗯……会的,只不过那时候有点狼狈而已。“我听说暴风王国曾经出现过圣光神迹的。”我看着马库斯说。

    “只是传说吧。”他笑着看我。

    “不是传说。”公爵突然插话。

    我惊讶的看向他。

    “很久之前,在先民到这里之后,确实曾出现过。”弗塔根公爵放下了手里的刀叉。他看着我,“你没听错。”

    “据说有本书……”我尝试着说道。

    “嗯,确实有本书!神圣之书。”他肯定的说。

    “这我们可从未听说过。”马库斯也好奇地看向公爵。

    “你们只需要搞好训练打好仗就可以了,这都是教会的事情。”公爵说:“但是很遗憾,它失传了。”

    “公爵大人真是博学,这件事……很多教会的人都不知道。”我拍马屁。

    弗塔根公爵给了我一个微笑。但是他的眼神却叫我有点不是很理解,那眼神里有疑问……还是……怀疑?

    这时仆人们端上来一块烤牛排,切下一块牛排来,发现却没怎么熟。我皱了皱眉头。

    马库斯笑着说这种牛是从西部运来的,要是再熟就老了,这种口感最好。

    勉为其难吃一口吧,别说还有点味道,尤其是血水被牙齿挤压流到舌根上时忽然感觉就……很渴望。

    “再生一点或许会更好。”我笑着说。

    “这已经是七分熟的。”马库斯说。

    “或许五分,味道也不错。”我笑道。

    公爵扭头对身边的管家说给我上一份五分熟的。“受伤了之后多吃肉确实有助于恢复健康。”他说着向我举杯。“致敬圣光!”

86烤肉

    对于吃牛排这种事情来说我是只不过弄熟了就吃,没有什么研究。到底有几分熟也只是听人跟我吹牛,七分熟的怎么样好,五分熟的怎么个味。我总是瞪着眼看着他们跟我描述是如何软烂弹牙口齿留香,但我并没有任何感觉。

    就像现在,他们聊起西部的牛跟艾尔文森林的牛品种是怎么不一样,甚至喝的水吃的草都有什么不同,甚至谈到用草药给牛改善肉质的问题。

    我插不上嘴,也没词能插嘴。于是我在默默的等待另一份肉上桌。

    面前的一块牛排已经被我消灭,但是肚子却告诉我它要更多。

    几分钟后一份五分熟的牛排端上桌的时候我被吸引了,估计这块牛排仅仅是能收住血水不让它流出来,我分明能闻到还夹杂的血腥味。

    但是这种味道却叫我很喜欢。

    大家都在看着我,从它们的眼神里能得知他们这里以前还没有吃五分熟的猛人。

    我使用刀叉的本事纯粹是天生的,但是这里面的礼仪规矩是在拉文霍德学的。

    优雅的举起胳膊,轻抬轻落,不急不慢的切开面前的牛排,瞬间流出的血水非常扎眼。

    在众人的瞩目中,那块带着血的牛排被我塞进了嘴里。从舌尖到舌根,从口腔到鼻腔,那种浓重的血腥味告诉我这头牛应该刚死不久。

    马库斯紧缩的嘴角告诉我他有点……惊讶。

    我喜欢这种味道,原始,奔放,冲鼻子,但是让我感觉兴奋,这是血的味道。

    很快就把这块牛排吃完了,公爵眼里带着笑。“味道能接受么?”

    我用围巾擦了擦嘴,我担心吃一嘴的血不是很雅观。“很好……很美味。”我微笑着回答。

    “哈!从来没尝试过五分熟是什么味道,或许这种牛用五分熟味道也是不错。”公爵笑道。

    “你的牙齿我还是不建议尝试了。”公爵夫人随口调侃。

    “我的牙齿还很好。”公爵立即皱着眉头反驳,这个问题似乎让他觉得嫌他老了。

    “我是担心那肉丝塞进你的那颗蛀牙的牙缝里。”公爵夫人摇摇头,“你应该记得有一次……”

    “够了!叫后厨给我来一份五分熟的!”公爵应该是觉得没面子了,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比尔上校,你需要再来一份么?”

    “呃……谢谢。我那份可以再烤的嫩一点。”我说。

    “哦……”公爵挑了挑眉毛轻轻的哦了一声。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身后的仆人说。“给比尔上校的牛排烤的再……轻一点。”

    公爵夫人的面色微微有点不悦,几位家臣也不敢造次,都低声不语独自吃着。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格雷森似乎去前线待了一段时间……”公爵打破了尴尬,他对我说。

    “是的,他在布莱特伍德待了几天。”

    “但是据说他已经回暴风城了,而且说是他病了。”他说着眯了眯眼睛。

    “这……我不清楚。当时我在外面执行任务。”

    “但是我听说他是跟你一起出去的,然后他回到营地后就病了。”

    “呃……是的。”

    “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

    “这小子从来不得病,是个很猛的战士。”

    “或许是他不是很适应沼泽的环境。”

    “可我还听说,他回到营地之后说你已经死了。有这事儿吧?”

    这话让我感到惊讶,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看着他看我的眼睛,他似乎很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遇到了点危险。”我说。

    “哈,刚才你还说是他不适应。上校,我们的这位大少爷是不是不好伺候?”他话里有话。

    “还好,贵族公子哥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

    “哦?”他的口气变了。“这么说你们还有点矛盾。”

    “没有矛盾,我们只是……遇见了一些怪物,我不幸遇险了,当时他的确会认为我活不成了,估计当时不管谁在都会这么认为。”我笑了笑。

    公爵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你是说你们遇到了怪物。什么怪物?”

    “沼泽里的怪物,我们杀不死他,它弄死了格雷森身边的好几个人。”我说。

    “你们竟然在那种地方分头行动。”他笑着看着我。

    这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后只有他活着出来了不是么。”他的微笑告诉我他其实知道很多事情!他知道我瞒着他很多。这种感觉真的不好!非常不好!

    “是的,大人。当时我确实被怪物缠住了。”我只能这么说。

    “那片沼泽里还有这么些玩意……那座建筑里面都有什么?”他问道。

    我看他的眼神不敢有任何变化,尽量让自己保持原来那种平淡。“那是巨魔们修建的神庙。”我不能撒谎,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神庙。”他点了点头。“那里面有什么?”

    “怪物,巨魔,还有半人半鬼的玩意,蛇,各种不是很适合在这里说的玩意。”我看了公爵夫人一眼。“很抱歉,呃……我们的牛排还没好么?”

    “你被什么困住了让格雷森放弃了你?”他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被……一些不干净的玩意,比如鬼魂之类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微笑不走形。

    公爵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几秒,这种注视叫人极不舒服。他忽然笑了起来。“哈!格雷森那家伙的病竟然是吓的!”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他有没有吓的尿裤子?”

    “知道,我陷入重围的时候没有时间闻是不是有尿骚的味道。”我说。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又笑起来。

    “看来我们的布瑞克勋爵这个病不容易好了。”

    “他姓布瑞克么?”

    公爵点了点头,“你不知道么?”

    “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格雷森·布瑞克勋爵。”

    “他的父亲是哈德蒙·布瑞克公爵。”弗塔根公爵抹了抹嘴上的胡子。“一块牛排需要烤这么久么?难道你们的火不热么?”他扭头朝后厨喊道。

    这是他的又一次失态。我没有看他,自顾自地从桌上的盆里捡起一块肉啃了起来。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很快肉来了,这次的牛排表面有煎烤过的痕迹,但是却很清晰的看到下面鲜嫩的没有熟的肉。这他妈的能有一分熟?

    煎烤过的表面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却让我感觉说不出的香。我瞅了一眼公爵,他正往嘴里送肉。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零点几秒。但是我看得清楚,瞬间恢复了正常,然后假装正常的嚼了几下,挑了挑眉头说道:“原始的味道,狂野的味道。”他说着看了看大家又看向我。“你这个更狂野,上校。”

    我伸出刀叉切肉,但是这把刀显然是切不动这块肉的。

    “来人,给上校换一副锋利一点的刀叉。”公爵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些嘲讽。

    “不必了!”我看了他一眼。“我还是用这把比较顺手。”说着我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匕首,极其顺滑的将牛排分成两块。

    然后用匕首将肉挑了起来。“这是西部的牛么?”我问道。

    “艾尔文森林的牛。”马库斯说。

    众人的眼神把他们心里的想法表现的明明白白。这块肉里面完全没熟,能吃这种玩意的人他们或许真的没见过,今天他们应该把我当成了一个怪人。

    怪人,而不是勇士。

    可我对这种半生不熟的肉,尤其是带血的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比尔大人遇到了几只豺狼人?”马库斯问道。

    “十只,或者更多。”我尽量吃的慢一点。

    “它们什么样?”他追问。

    “不是狗,不是狼,能站起来跟人一样行走战斗,能趴在地上像狼一样奔跑撕咬。”

    “你是被它们咬伤的么?”他盯着我的肩膀。

    “是的。”

    他撇了撇嘴,旁边的人笑了笑。

    “这个病的后遗症比较棘手一些。”他说道。

    “疯狗病么?”我直接挑明了。“卡苏斯说没问题。”

    “我认识他后他就没治过这种病,毕竟也是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玩意了。”

    “很多年?多少年?你见过么?”我有点生气了。

    “没有。”马库斯说。“但是见过疯狗。”

    “你以前被疯狗咬过么?”我问。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没有,但是我相信从今天开始这种事会很常见。”他微笑。

    “那你可得小心点,一旦玩意被咬了希望卡苏斯能救治的及时些。”我说。

    我已经准备好要跟他碰一碰了。让他一条胳膊这家伙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马库斯,过些日子我准备派你出去清剿一下豺狼人,到了秋冬季食物减少的时候,那些玩意可能会比较猖獗。”公爵看了他一眼。“希望你别叫它们咬了。”

    “据说那些玩意里有会治愈之术的豺狼人。”我说。

    “据说狗受伤了之后把它扔到土地上就能缓过来,你说的是这么?”马库斯又出来插话了。

    我没有回答他,公爵转过眼睛来看着我。

    “是法术,暴风城圣光大教堂里的主教们都知道这个事情。”

    “哈,法术!”马库斯笑的很不屑。

    公爵并没有笑,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陷入了思考状。

    “你觉得东部森林里的兽人是树上长出来的么?”我反问他。

    “你在那个神庙里见过法术么?”他问我。

    “见过。死而复生的法术。”我开始吹牛。

    “哈,这牛皮吹……”

    “闭嘴,马库斯。”公爵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听说过法术的事情,也听说过北方达拉然的尖帽子们据说会使用这种玄之又玄的把戏。”

    “多年前麦迪文在暴风城的传说我们北方都知道。”我说。“它存在,并不是玩笑。豺狼人的也是,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是提个小建议而已,如果它们的群体中真有这种会治愈之术的存在,不说跟兽人,跟豺狼人的战争咱们就有的打了!”

87来自深渊

    这顿饭吃的不愉快,很压抑,除了意外发现带血的牛肉味道很和我心意之外一无是处。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弗塔根公爵,走在回去的路上,凉风吹过我的衣领,让我打了个寒噤。

    我活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与对人的幻想里,而忽略了这不是冷冰冰的只会说你好的木偶角色,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跟我一样会有各种想法,产生各种情绪的实实在在的人。

    他们是我脑子里的影像,印象中的英雄。但,在这里,或许不是。

    我辞别了弗塔根公爵,我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叫我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借着月光,我漫步在这个要塞的街道上,抬头望了望高耸的城堡塔尖。要是我胳膊没受伤,我真想爬上去看看这周围的景象。

    我没有在城堡住下,而是来到了要塞的小酒馆。酒馆很小,估计十几个人就能把它塞满。我坐在角落里瞅着酒馆唯一的一个客人

    他很壮,虽然已是秋天,但是他却穿着一件皮背心。裸露在外的臂膀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那么粗壮结实。我看不出他头发的颜色,但是卷曲的长发披在肩上。

    他并不说话,只是独自坐在吧台边上喝酒。

    我谁也不想理,什么人都无所谓,要了一间房我就睡觉去了。

    充足的睡眠是最好的药,从小我就这样认为,不管是口腔溃疡还是感冒发烧,过几天,会在忽然的一天醒来时发现身体又像以前一样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有印象,只要睡好觉,身体就会变好。

    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我去见了卡苏斯一面,并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后离开了这里。清晨的朝阳披在我的背上,冰冷而温暖,沿着大道一直走到下午终于来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条边界河边。

    河并不很宽,大概也就三十几米的样子,左右看去能过河的唯一通道也就是这座桥了。骑着马我站在桥上看着西边辽阔的金色原野,心里忽然各种感慨。

    我还是选择不走过那座桥,打马回去了。这个金色的荒野……我一定会来的,只不过以何种方式,为何而来。

    那里或许会有太多的为何……

    桥的不远处确实有个小镇子,大概有百十户人家。我决定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就回布莱特伍德好好呆着。感觉最近有点累了。

    人们对我这个陌生人很喜欢行注目礼,这叫我有些厌恶。可当我走进酒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昨晚在酒馆的那个人。

    他似乎是这里的居民,他身边有一些人跟他在谈笑风生。我也看清了他的脸,方方正正的脸庞,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很是结实,他的嘴唇很厚,眼睛不是很大,但有一个大大的鼻子。

    他笑起来一点都不洒脱,感觉有点严肃。这倒是符合他这个身材人的气质。

    这个镇子比西泉要塞要有活力的多,酒馆很大,乱哄哄的。唱歌的,吵嚷的,玩骰子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则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其中我被袭击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这里。在他们嘴里,豺狼人出没的消息竟然是个好事,有几个不知道好歹不知死活农民模样的家伙竟然还想弄死几只到镇里讨赏钱。

    希望他们活着回来。

    兽人的入侵似乎在这个地方没有丝毫的影响,人们不会谈起打了三个月就偃旗息鼓的战争。或许在人们的眼里这并不比豺狼人更让他们感兴趣。如果到了西部或许那边的人们对这事就更不会关心了。

    这家酒馆的饮食好不到哪里,对于三分熟的要求伙计反复确认了三次才确定他没听错,可是端上桌的时候却发现牛肉他妈的根本不新鲜。没有放净的血让整块肉显得更腥气。

    而身边这群人胡扯的东西实在没什么营养,我便早早去休息了。

    或许这段时间真的是累了,躺在床上,我捏着那个蛇形的雕像看着看着不知不自觉就睡着了。

    我确定我睡着了,但是我却听得见楼下传来的说话声,吵闹声。我心里感觉有点烦,但是我却并没有醒来。

    此刻我感觉到我似乎又控制不了身体了。忽然,我听到了无奈叹息声,悲恸的哭泣声,疑惑的低语声,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但是它们的声调语气我听得出来。我就是知道这个声音展示了这个情绪。

    我想问是谁在哪,但是我张不开嘴。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前忽明忽暗。我睁得开,但是很快眼前就会陷入黑暗。等我闭上眼,使劲眨眨眼,眼前又会重现光明,只不过两秒后我的眼前会再次被暗黑笼罩。

    是在做梦,这应该就是梦魇。以前从来都是害怕的要死,就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但是现在我竟然并没有多少惊慌。

    我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我能看向四周,屋里没有东西。但是那些叹息,悲恸却不断地在耳边回荡,就像平白无故地飘来一样。

    “你在倾听我……”一个缥缈而低沉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这是我唯一能听清的声音。那是谁?是鬼魂么?我心里这样想。

    “是你……你能听见最遥远的叹息,和最轻的呼唤。”

    这是……怎么回事?

    “你变了……”那声音竟然让我感觉它的赞扬让我心里有点高兴!

    “靠近点……再靠近点……”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却让我好想去听。

    “你在倾听神秘……好奇总是好的。”

    啊?它说什么?

    “我有无数个化身……”

    它说这个做什么?

    “你是被选召的人……”

    选召……对,没错!我就是被选召的!所以我来到这里。我有能力,我能做很多事情,我在见证!我在经历!我一定会改变!

    “辉煌……而又……恐怖!”

    恐怖?它刚才是说辉煌了么?它是预言者么?它是在夸耀我……

    “你的心,你的奉献,所有的梦都会成真……”

    梦想……成真!我会么?我能改变这个世界?或者……我可以改变我脑中的……历史?

    “你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负担。很快,你将从中解脱。”

    你能帮助我么?帮我……解脱……

    “我们的命运将会合而为一……”

    它同意了?我会……拥有力量么?像麦迪文那样,或者我想象中的英雄那样。

    “那就靠近点……再靠近点……”

    我去哪?

    “潮汐……涌起……潮汐……”

    潮汐?大海?库尔提拉斯……还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是谁?

    “你是谁?”

    我是……

    忽然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夜晚!

    白鬼!我心中一下子念出了这个词。

    “你的名字……名字……”

    我感觉想把自己的头低下,我不知道我做没做,但是我此刻在尽力抵抗着这种感觉,这种欲望。

    “你的……名字!”

    你是谁!

    我在心里呐喊着妄图用自己的声音掩盖这个声音。但是那些悲恸,叹息,哭泣却像不同空间一样无法掩盖,我听的清清楚楚,我内心的呐喊就像无法打断的自言自语一样,空洞无力!

    “你在窥探深渊,却拒绝回答……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

    梅森……

    我不经意的顺着它的话念出了这个名字。

    “梅森……我是梅森·范克里夫!”

    我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我发出来的,但是我感受的到我在跟着它的声音往下说……不,那就是我的声音,是它跟着我,它的声音与我完全重合了。

    “欢迎……欢迎……”

    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一股彻骨的极度深寒。

    “击碎……锁链……击碎……之人……”

    我脑子里回荡着击碎这个词,那股寒冷叫我感觉呼吸困难,我从未感受过这种,寒冷的向一根根钢针刺破了我的身体,直接一根根的贯穿了我的骨头。

    一下子睁开眼的时候,我大口喘着气,我把自己憋醒了。

    我想翻身坐起来,但是半个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中风了?!

    这个念头叫我的心差点跳出来。

    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要抬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但是右边的身体毫无知觉。

    我想喊,但是嗓子似乎也被冻住了!

    惊恐瞬间击碎了我,这是实实在在的,我不认为我现在还在梦里!我感受的到身体的感觉。我赶紧想翻身,但是脊柱也失去了知觉!

    就这么躺着,我知道我醒了,但是……屋外安静的那么不真实。我这是睡了多久?

    左边的身体还有些许知觉,我想动一动手指,但是有知觉的手指却无法被我支配。

    我想咬牙,下巴也失去的力气。

    真的瘫痪了?这是疯狗病的后遗症么?还是因为吃了牛肉……它们的牛肉不干净?我是不是不该喝酒?

    一瞬间各种猜测想法全都涌现了出来。后悔?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我乞求要是好了,我戒了还不行么?只要让我好过来,什么我都答应啊!

    眼见怎么都不能行,我心里已经急躁的快要爆炸了。我此刻深刻的体会到了曾经那种被束缚起来的感觉。

    心里不断地咒骂着,那种愤怒越来越强!

    忽然从左手小指传来一阵电流的感觉,左臂一阵酥麻。同时右肩膀被撕咬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那种疼痛叫我无法忍受!

    忽然之间我的双腿有了知觉,但是马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条大腿后侧,两条小腿后侧的肌肉全部抽了起来。

    那种感觉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两条大小腿同时抽筋是什么感觉。我大叫起来!

    喊出声来了!

    我扯着嗓子嘶吼着从床上滚了下来,左臂是酥麻的抬不起来,右臂疼的脖子都要跟着抽筋。双腿全部抽筋叫滚到地上的我再次变成了残废。

    门外响起了砸门的声音,咒骂的声音。

    我在喊,门外在喊,门要被砸碎了。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我的耳朵听到了闯进来几个人的脚步声。

    然而他们闯进来之后一下子都不说话了,估计是因为我在地上抽搐。

    当这几个凑到我的身边想要把我扶起来的时候,忽然一股莫名的冲动叫我一下抓住了两个弯腰扶我人的脖子!

    那种力量……前所未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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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435/ 第一时间欣赏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作者:死亡呼吸所写的《艾泽拉斯战纪》为转载作品,艾泽拉斯战纪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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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