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森金的抉择
年轻的巨魔脸上还带着些许的青涩,至少他的眼睛里没有多少浑浊,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些真诚。
“他们怎么样了?”
“撤退了,全撤了。”沃金说道。“是你的功劳,是你救了我们。”
我看着他的脸又看向扎拉赞恩,这个家伙脸上也带着笑,“是的,我的朋友。”
“为什么。”
“你带来的……诅咒救了大家。”扎拉赞恩说。“光靠你带来的那些……嗯……鬼魂,就踏平了他们整座营地。”
“那个营地里边人应该不少,我记得那个营地很大。”
“不是一座营地,那是三座营地。”
“三个部族都来了?”
“是的。”
“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我刚回到这里没几天,”扎拉赞恩说。“其实他们在你之来前刚刚落下阵脚不久。”
“你们怎么没逃?”
“还没来得及。”扎拉赞恩看了沃金一眼。
“你这份恩情暗矛部族会铭记于心。”沃金说。
“诅咒已经解除了吗?”
“是的,族长已经把诅咒解除了。”扎拉赞恩说。
我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有点疼但是已经好多了,我只想吃东西。
在一圈巨魔的注视下我吃了半锅的肉,然后就难受地全吐了。
“有奶么?”我问沃金。
“什么?”他似乎没听懂。
“奶。”我重复道。
“我……没听说过。”他摇了摇头。
本来我想问你们难道不是吃奶长大的么,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们做的汤不好喝,味道怪怪的。但是为了防止再吐我喝了一肚子汤,捞了点碎肉吃了。感觉稍微舒服点后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
扎拉赞恩笑着看着我,“没人跟你抢。”
“我只是饿,特别的饿。”
“看上去你的确挺饿的。”他指了指我,“你现在瘦的不成样子了。”
我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又看向马库斯,“我瘦了么?”
马库斯认真的点了点头,“瘦脱了像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确实没肉了,再看看手和胳膊也是干枯的厉害,我拽了拽衣领看了看身体,真是没肉了。
“估计是累的。”我说。
“有可能是反噬。”沃金说。“族长说你被反噬了。”
“怎么反噬的?”
他摇了摇头,“这得去问他。等会吃完了,他会在房间里等你。”
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今天还能活着我觉得我该为自己庆祝一下。”
“的确该庆祝。”扎拉赞恩说。“今晚我们会庆祝的。”
族长的那个房子又大又阴凉,他坐在大厅的那张椅子上。“你感觉怎么样了。”
“谢谢你。”我走到他面前站住。
“应该是我得谢谢你,人类。”他站起身来走下台阶站在我面前。他比高我多了,我仰着头看着他。“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们现在已经失去这一切了。”他环顾着这座建筑说道。
“三个部族都来了?”
“嗯。”
“我让扎拉赞恩回来告诉你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世事大多事与愿违,但至少你们尽力了。”族长说道。“而且你成功地击溃了他们。仅凭你一己之力。”
“我只是想寻求你的帮助。”我说。“无心插柳。”
“那个诅咒是怎么加到你身上的?”
“督军死了。”我看着他,这句话没有让他的眼神出现一丝波澜。“当时我们闹得很不愉快,后来我带着扎拉赞恩逃了,后来遇到兽人袭击,督军死了。后来我跟踪尸体回到了祖尔格拉布。”
“我要取回我的装备。”我说。他没有搭茬,“在那里本以为会很难找,但是在城中的一个塔中找到了督军的尸体跟我的装备。还有一个人……”
这句话才叫他的眼动了,“他要杀了我……他是个疯子。”
“是他给你施加的诅咒么?”
“反正他朝我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施加的诅咒,这诅咒太恶毒了。”
“至死方休。”森金说道,“这是巫毒法术。”他从我身边走过慢慢朝门口走去,“你遇到的那个家伙是祖尔格拉布的大祭司。”
“你认识?”
“当然,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些影子就是他本人。”森金说。“每个部族都有他们的大祭司,但是他不同,他应该被放逐的!”
“什么……意思?”
“他叫金度。”森金一直走到门口站住了,“他不仅是大祭司,还是个巫医,更是个极其邪恶,极度危险的巫医。”
我当然听说过这个人,但是现在想起来我现在还活着我真为自己感到骄傲。
“为什么被放逐?”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目光锐利。“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哈卡的印记。”
“哈卡……”我此时刻意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指了指我的腹部,“哈卡!”
“是什么?”
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的眼睛,“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
我的脑子在急速运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我也看着他的眼睛,“在我取回装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红色的雕像……本来我要带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被他夺回去了。”
森金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中的诅咒是金度施加给你的,但是这个诅咒是血神的诅咒。血神就是哈卡。”
“我以前听一些巨魔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是古拉巴什帝国的守护神,曾经的守护神。”森金说,“千年前,一部分古拉巴什帝国的子民远渡重洋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这里的原住民并不欢迎他们。以前这里的巨魔族群比现在多多了。”
“纷争……开始了。”他说:“当时古拉巴什帝国的首领,也是哈卡莱的首领抛弃了原来的信仰,他们需要最强大的力量,其他的洛阿神灵无法满足他的愿望,唯有哈卡。”
“哈卡回应了他,回应了所有哈卡莱的族人。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地的部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顺从他们的归降他们的全都被他们奴役了。”
“你们呢?”我问。
“我们的先祖也战败了。”他说。“当哈卡莱统一了这片土地,他们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古拉巴什。但是血神哈卡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他只能被满足。可为了满足它的欲望代价就是帝国在穷兵黩武中土崩瓦解。”
“但是我听说……所有部族当时都信奉哈卡。”
“不信奉的都已经被立即处死掉了。”他说。“之后古拉巴什的血腥统治传遍了所有巨魔王国,赞达拉,阿曼尼,达卡莱等等……”
“之后赞达拉帝国决定出手干预。”他扭头看向远方,“其他部族才得以解放。”
“你们现在不是依然以……那个督军马首是瞻么?”
“那是他们。”森金看着我,“暗矛部族不会,只要我活着就不会。”
“怎么分裂的?”
“赞达拉的巫师潜入到个各个部族,然后……秘密的恢复了曾经的信仰。之后便起兵造反,将哈卡莱打败。”
“打败……但是他们还在。”
“打败……严格意义上说我们没有赢,哈卡莱没有被消灭,但是我们也没有力量再继续征战。”他说,“就这么停战了。”
“那你们能容忍他们……”
“当然不能,我们要求他们抛弃哈卡的信仰,他们也照做了,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
“贪婪是不可能有节制的,尤其是曾经被哈卡侵染过多年的人。虽然改了信仰,但是大家内心的欲望随时都会被唤醒,那是埋藏在心里的一颗种子,和平并未到来,接下来就开始了大家相互之间的争夺。”
“现在只有你们四个部族了。”
“其实还有一个……但是他们已经离开了,究竟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那个部族叫什么?”
“碎矛部族。”他微微仰起头来,“他们跟我们一样,并不喜欢杀戮。”
“但是你说金度……”
“他原来是一名巫医,古拉巴什帝国最有名的大巫医。现在看来他是潜伏在哈卡莱部族里的祸害。”
“什么意思?”
“很多很多年前,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哈卡莱内部重现血神信徒,他们无比狂热,这件事被走漏了消息,引起了所有部族的强烈不满,当时将他们全部驱逐出了祖尔格拉布。”
“为什么没杀?”
“据说这群人里有族长的儿子。”森金说道,“最后他们被流放到哪没人知道。”
我想说我知道……
“这个法术在巨魔的巫术中是没有的,即便致人死地也不会如此狠毒。”他说。“既然金度现在已经重新信仰血神,那么灾难也不远了。”
“你说督军知道么?”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森金哼了一声,“跟你们连续作战失利,他还死了父亲……可以想象他会这么做的。”他长出了口气,“庆幸他已经死了……”
“我的诅咒是怎么解除的?”
他低眼看向我的胸口,“这次你只剩下一条项链了。”
我这才低头一看,果然现在还剩下一个,是耶利西斯给我的那个,从督军身上取下来的已经不在了。
“你是说用这个?”
“对,我选择了那个大的。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但是这玩意救了你的命。”
我想了想没敢跟他说那条项链是从督军身上拽下来的。
“那些跟着你的魂影是以你的血肉灵魂能量为滋养的,要么被它们杀死,要么你最后会被它们彻底吸干。”他说。“你现在已经……你要恢复可得一段时间了,哼,今天还能站起来……年轻人,或许死神赐福于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看着他的脸笑了笑。
“但是……或许我不能留你太久了。”他说着看向我,“我决定离开这里了。”
164 回到人间
森金,唯一能被一小部分后人还能勉强记起的或许只有以这个名字命名的一个地方,而这个族长的睿智和担当则很少有人提及,当然巨魔没有史书,而人类的史书里更不会出现这样一个名字,他注定会被历史永远湮没。
“你要去哪?”我问。
“我也不知道,总之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
“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
“至少不要自相残杀。”他说道。“我厌倦了。”
“一定要走么?”
“一定要。”他说:“我想让我的族人都安定的活下去。”
“督军已经死了。”
“那才更要离开。”他走出房间走进了阳光里,“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晚上的庆祝活动很隆重,这个部族给我的感觉跟锋枝部族,血顶部族都不一样,总让我有种和睦温馨的感觉,这里的人说话都不急不躁的。
篝火边巨魔们载歌载舞,他们的音乐我有点欣赏不了,他们的舞蹈让我非常想笑,他们的集体仪式让我不明觉厉。
暗矛的女人们跟其他部族一样,看上去挺符合我审美的没有几个,大多都是脸有横肉,一付凶相。白天喝了点汤又喝了点森金给我配的草药汤后现在我感觉身上轻松多了。
巨魔酿的酒有果酒,蜂蜜酒,野葡萄酒,而他们酿造的一种酒深得我心,这是一种没有强烈击喉感,很绵软的酒。我无法形容那种口感,倒进嘴巴里之后从舌中到舌根非常顺滑,而从舌根将气顶到鼻腔后部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芳香叫我有点飘飘然。
“这个酒很好。”我对森金说。
他笑了笑,“这酒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丛林之河。”他端起酒壶倒了一杯。“这种酒只有我们暗矛部族有。”
“扎拉赞恩说你们这附近只有小溪。”
森金沉吟了一下,“在没被赶出家园的时候,确实有条河。”
“河对岸是不是血顶部族的领地?”
“不,那里有一座圣泉。”
“纳克迈尼圣泉。”
森金略微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还知道纳克迈尼圣泉。”
“我去过。”
“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他有点好奇的朝我微笑。
“那里全是纳迦。”我说。
“那些半人半蛇的怪物……你还给他们起了个好名字……在我们语言里我们叫它们蛇人怪。”
“那里确实有很多那种玩意。”我说。
“纳克迈尼圣泉的水流到山下,那座圣泉充满了力量。”他说。“但是只有上面的泉水有这种作用,流到山下面只有喝或者酿酒。”他指了指,“这就是那条河里的水酿造的。”
“你们……还会去取水么?”
“当然不……暗矛部族已经离开那里很多年了,我没出生的时候我的族人就离开了那个地方。我今年已经过了六十七个雨季。”他看着我,“这是我的祖先留下来的。”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点肃然起敬,这酒估计得有上百年了。
“在临走之前,让我们一起分享这段历史的记忆吧。”他端起了酒杯。
三天之后,整个部族收拾完毕了。我的身体也像充了气一样迅速恢复了起来,现在已经胖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了。这叫诸多巨魔异常惊讶,就连森金也啧啧称奇。
唯一的坏处就是饭量极大,不光吃得多一天还要吃七顿饭,上三次厕所。
我不准备问他们去哪,当然了问了也白问,我也没法跟着去,未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的上,问多了也不好。
但是这群家伙没有船,就是海滩上有十几艘破筏子,这上千人怎么迁徙我是真的很好奇。
这天早晨一切收拾停当,他们离开城寨站在海滩上跟这家园做最后的告别。女人们在哭泣,男人们也很多忍不住暗暗落泪。
“再见了,朋友。”扎拉赞恩说着向我伸出手来,“愿灵魂与你同在。”
我握住了他的手,“多保重,朋友!”我看向沃金,“他未来会是一个好酋长的。”
“我们这叫族长。”扎拉赞恩说。
这几日我跟他交流了几番,这个家伙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也很聪明。不知道他以后还长不长个,现在他跟我一样高。
“大酋长,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总之你可得好好保重。未来……你会遇到很多人,或者不是人的玩意,甚至死人……如果那一天你还记得我说的话,你务必多加小心。”
“你这话说的似乎你知道未来一样。”
“可以这么说。”我说。
“你不是个一般的家伙。”他说。
“这你看得出来。”我笑了。
“愿……万灵与你同在!”沃金向我伸出了他的手。
我跟马库斯站在海滩上望着他们渐行渐远,“他们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以前听地精说他们吃人。”
“你这不还活着呢么。”
“我们能回家了么?”
“回家?”
“我们难道不回家么?”他惊讶的问我。
“对……我们回家。”
忽然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对马库斯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这家伙在森林里待了那么久没死现在能明显感受到他变了不少,不光是身体。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说。
“什么什么时候。”
“现在是几月了,我已经忘记时间了。”
“应该是六月了吧。”他说,“现在的天已经很热了,只有六月才开始有这种天气。”
六月……
我能想到的就是一路向北,走了五天之后我终于发现了路。有路就有人,不管是巨魔还是人类。而地上的痕迹告诉我我们回来了。当我指着路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激动的跑了起来。
当看到人类房屋的时候我都激动了起来,而敲开门的时候,马库斯激动地想要拥抱面前这位老太太。
一通解释之后老太太仍然把他当成调戏老太太的流氓。最后在我掏出口袋的两枚银币之后她才安静下来。
“这是哪?”
“这不是哪,这是我家。”老太太瞪着眼依然有点警惕的看着我。
“离你家最近的城镇是哪?”我继续问。
“往东北十四公里你会看到一个村庄,到那去问吧。”她说着就要关门。
“真的回到人类世界了。”我哼了一声,“你准备好了么?”
有了目标之后行动就变得轻松加愉快,当天我们就赶到了哈尔斯村,久未见人的马库斯此时竟然有点腼腆,我带他在酒馆里喝酒,他本想跟我吹嘘一下地精的酒跟人类的酒有什么不同,地精怎么怎么的时候被我一把将他的脸推向一边。
“闭嘴,小子,你现在显摆会让人觉得你是个傻子。”
他果断闭上了嘴。
可是嘴巴闭上之后他的眼睛却不闲着,他蠢蠢欲动的想要跟我说什么,被我一巴掌乎地再次闭上了嘴巴。
当睡到床上的时候我舒服的呻吟了起来,我都忘了我已经多久没正儿八经的在床上睡觉了。虽然床下是茅草,但是好歹这是人类的床。
可事与愿违,床上的虱子太多了!
马库斯叫嚷着要重新开始,他要做个厉害的家伙,我告诉他你先能搞到一张身份证再说别的吧。
这个偏远小村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为了节约时间我雇了一辆马车。两天后我终于又看到了那座久违的地方。
布拉特伍德的外围工事还没修缮完成,但是城镇的围墙确实加固了。来到城镇里后我忽然有点恍惚,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我在这里的感觉。
住进那家熟悉的酒馆,酒保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没跟他说什么,只是要了个标准间就上楼了。
为了杀掉身上的虱子我多加了十几个铜币。连衣服带盾牌都被我好好冲刷了一遍,马库斯的那身烂衣服直接被我扔出了窗外。这家伙的鸟儿确实很大只。
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我终于在柔软的床上睡了一个美美的觉。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窗外阳光明媚的时候,这种感觉叫我心情极其美丽。
我让他在房间里别出去,我去给他买衣服。可刚下楼要穿过酒馆大厅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拿下巴指了指我,“你后面的盾牌是从哪得来的?”
我看着他的脸,“干什么?”
他摊开双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这面盾牌是从哪得来的。”
“关你什么事?”
“哈。”他笑了笑。“你是谁?”
“怎么?”
“你最好老实回答。”他板起脸来。
我扭头就走,他伸手就要搭我的肩膀,结果被我右手一把攥住,他大叫起来。我还没怎么使劲拧他已经跪在了地上。我撒开他扭头就走。
可走出旅馆的时候我心想这下可麻烦了!我背后的盾牌是洛萨的盾牌,洛萨找没找回来啊……要是没找回来,我不就成嫌疑人了!
我本该离开暴风王国了啊!这个谎要撒起来……可有点麻烦了。
想到这我赶紧打听着去找裁缝店。我不光要换身衣服还得买个斗篷。
颠了颠拉尔夫给我的那小袋金币我现在真是想再见到他的时候给他来个亲亲。
当我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带着衣服刚出门,就被堵在店外的几个卫兵给为围住了。
那个被我扭到地上的人指着我说道,“就是他!”
165 黑暗已至
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可面前这个问题恐怕拿钱不好解决。或许可以试试……我不想在这引发任何争端,尤其是引起官方注意的事情更是必须杜绝。
“抱歉,朋友。刚才我有点冲动。”我看着周围的卫兵,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这不是冲动不冲动的事,冲动的事以后再算,现在你得跟我们回去说清楚盾牌的事。”那个男人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盾牌?”
“装傻?”他瞪着眼睛,“搜他的身!”
“喔!喔!不,你们这么做非常不礼貌,至少你得说清楚为什么。”
“废什么话!把他抓起来!”他大叫。
我一看这能行么,又准备给我下装备?这是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给我把装备下了的。
三个家伙上来就要薅住我的衣服,我抬脚就是一下,一个家伙直接被我踹飞然后趴到了地上。那俩我一手抓一个胳膊,一手刁住他的手腕就是一拧。一收腿我抬脚就是一下,把抓住胳膊那个踹倒在地。
拿手一拽,我又一伸手就把刁住手腕那家伙给拽了过来,用力一拧直接给他按在地上,我只要再用个寸劲他胳膊就得折。他大叫着求饶。
剩下那仨跟为首那家伙一下愣住了,“说吧,找我啥事?”我盯着他说。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往后退。
松开手下这家伙并一脚踹倒在地我直接朝那家伙扑了过去,那三个卫兵一下没反应过来,我直接冲进他们之中一把拽住那男人,又一拧身,一个转身连我带他从他们三个之中转了出来。
一手抓着他的耳朵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右手一使劲我直接拽着他的耳朵闪到一边。
“你还没说呢就想走?”那三个家伙没反应过来,看到我把那人抓住之后此刻有点不敢上凑。
“我是个讲理的人,也是讲文明的人。非得把我惹急眼了才好是么?”我对那三个人说完低头看着那家伙,“你叫什么?”
“啊!疼!”他咧着嘴叫唤,“轻点。”
“回答问题。”我说。
“塔姆。”他说。
“好的塔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纠缠我。”
“盾牌,你的盾牌。”
“我的盾牌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从哪买的。”
“暴风城买的,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这个。”
“神经病,老比尔铁匠铺还有的卖,也不贵。”我撒开了撕住耳朵的手。“你早说不就好了!我还以为你是敲诈勒索的。”
“没事没事!抱歉。”他赶忙道歉。但是我没有松开薅住他领子的手。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现在城里卫队的指挥官是谁?”我问他。
“我……我不知道。”他说。我扭头看着那三个卫兵,“指挥官是谁?”
三个人面面相觑没说话,“加文拉德还是指挥官么?”我追问。
就在这时我手里的男人猛地挣脱我的手撒腿就跑,一个卫兵嘴里的哨子响了。
我唰地一下将刀抽了出来,三个卫兵见状也抽出刀来。我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也转身就跑,看来此处是待不了了。
我奔跑的速度远超这几个卫兵,很快就甩掉了他们,当我冲回旅店,马库斯正赤身裸体四晾大敞的躺在床上。看见我闯进来他一下将床单裹在身上。
我将衣服扔给他,“快走!有危险!”
“哈?”他愣了。
“快跑!有人要抓我们!”
“抓我们?难道不是抓你?”
“抓我,你脱得了干系吗?”
听罢他赶紧套上裤子,可他穿上衣服我们刚要出门,旅店里呼啦闯进来了一大群卫兵。
完!
我扭头就进了屋插上了门。“快跳窗户!”
“这是三楼!”他看了一眼都要哭了。
“你跳不跳!”我大怒。
“我会死的!”他哆嗦起来,”我不敢!”
我一把薅住他,“我他妈的是在救你!”
“不不不!不不!”他抓住窗沿不撒手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叫嚷声,“快逃!”我咬牙切齿。
“我不逃!我又没犯法!”他终于说实话了。“我不要跳!”
门被咣咣猛砸,我撒开拽他的手翻身从窗户翻了出去。二楼有个护栏,我落到上面后又纵身一跃轻松落地。仰头看了那窗户一眼,向另外一条巷子里冲去。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伙,但是我的出现让这个安静的城镇沸腾了。这天夜里卫兵们跟疯了似的地毯式的开始搜家,我躲在城镇的钟楼上看着下面的一切。这件事用钱真解决不了。
其实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人一定认识这面盾牌,只不过他不认识我而已。虽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被我逃了,但是这个消息或许明天就会被送往暴风城。
也不知道洛萨被找到没有。
城里似乎早已经换防,现在去找他们头似乎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与其这样,倒不如先各自冷静冷静。想到这我从钟楼上溜了下去,然后爬出了城。
马库斯即便被抓起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差把自己说成是陪床侍寝的估计也能蒙混过关。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
沿着大路往前走了不远原先废弃的村庄又重新住上了人。我决定等天亮了先搞匹马,走路太费劲了。
一直沿着路到达了逆风峡谷,逆风峡谷这边的村庄损坏的尤其严重,签回来住的人也并没有几户,估计有些已经死了吧。
到达峡谷口时我又想起了那时在这发生的战斗,我还想起了麦迪文。尤其是麦迪文……我不确定未来究竟能不能跟他有点交集,但是这个世界守护者现在正在摧毁这个世界。
这里我来过多次,但是进来之后还是容易犯迷糊,这导致了我又浪费了大量时间。直到我发现了地上出现被踩踏后留下的痕迹才慢慢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这匹马真是帮我出了力了,有了方向之后我走的很快,马不停蹄。可是当我忽然发现了兽人已经修了一条宽阔的大道时我心里大惊!
沿着这条道一直深入沼泽,走了半天左右我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巨大的营地,而当我潜伏到附近看到里面竟然有数不清的兽人时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营地里不说人满为患,但这个数量要是跟巨魔开战巨魔是肯定要败的。这还不是最让我恐惧的,营地前面摆放了十几辆攻城车!
我心里大骇,难道暴风城的情报人员就没发现?这叫我想起布莱特伍德的一片祥和。
我没有立即拨转马头回去报信而是继续沿着它们修好的大道往南飞奔。
尽管我不断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但是依然遇上了兽人斥候!
三个兽人,三头座狼。我在前面跑,它们在后面撵,我的马不是军马而且已经跑了那么远现在体力也快不支了。
如果跑死了这匹马我可真就麻烦了!抽弓搭箭我拧身屏息,一箭射出。最前面那兽人用脸接住了我的箭。等我抽出第二支箭来的时候发现那兽人竟然还骑在座狼上!它一只手捂着中箭的脸一只手紧紧拽着缰绳。
我得换弓了!我必须得换弓了!
这次我没射他而是射向了它胯下的坐骑。
管用!那座狼呜嗷一声只听身后扑通一声。抽出第三支箭的时候那两个兽人显然学聪明了,它们立即放慢了脚步拉开了距离。
我一箭射出被躲开了。
我冲出了道路冲到了一边的树林里,翻身下马我拍了拍马的屁股让它离远点。我抽出一支箭瞄准了一个朝我冲来的兽人。
感觉手里这张弓都要被我拉断了,这一箭射出那头中箭座狼一脑袋拱到了地上。另一个兽人已经冲到了近前,我清晰的看到狼裂开的大嘴和喷出的白沫子,兽人挥刀朝我脑袋削来。
猛一闪身,我拔出了插在斜肋出的一把手枪。
那座狼灵活性比马强多了,一个急停那兽人拨转狼头。我手里的枪响了!
“砰!”
什么叫惊喜!这就是他妈的惊喜!
枪管里喷出的火穿透了冒出的白烟,没有什么瞄准,差不多对着他的前胸就是一枪。五米左右的距离,不远,所以这一枪应该挺准!
那兽人仰面从狼上摔了下去,好巧不巧它的脚卡在了蹬上,座狼被倒下的兽人一下拽了个趔趄。刚才摔倒的兽人已经爬起来了,他举着斧子朝我扑来。
我拔出了另一支手枪……
我是不会让那头座狼逃跑的,但是想弄死它就有点费劲,射了几箭之后才将其射倒。
检查了一下尸体后我笑了。地精科技,品质第一!
为了保证安全我将六具尸体拖到了隐蔽的地方,我可不想暴露的太明显。
又行了一日之后我有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坑,只不过现在周边被砍伐的更光秃秃了。我爬到以前曾经趴过的一个小丘上抽出望远镜观察了会下面,那座黑暗之门已经基本竣工了。
那座巨大的石门旁边营地里呜呜泱泱的兽人未见减少反而感觉更多了。加上前面营地里的兽人……这可有点麻烦了!
夜晚降临之后我再次摸进了它们的营地。
营地中臭气熏天,这味道不比猪圈更好闻,是猪圈不是茅坑的味道。
我发现这里不光有兽人,有一片营地是专门给食人魔的。看到食人魔的营地规模后我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这不是三百五百啊!几千个食人魔!是几千个!
而当我靠近黑暗之门附近的时候把我震惊了,这次的木头笼子比以前可是多多了,我靠近之后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人类,除了动物之外就是巨魔。
我看到他们有一些已经非常虚弱,有些虚弱到我走到近前也只是动了动。笼子里的味道更是极其难闻。
我走到一个笼子前,看着里面的巨魔,“嘿,你们还活着么?”我小声呼唤着里面的十几个人。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也听不到他们的呼吸,他们只是一动不动。难道这里面的都死了?
我立即掏出铁丝伸进了锁眼。
打开锁后我钻了进去,进去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死亡的气息,这味道甚至比在外面还要难闻。
我蹲在一个巨魔身边,用手拍了拍他,没反应。我用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已经凉了。
我又摸了摸靠在边上的巨魔,他微微动了动,“嘿,你还活着么!”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是谁?”
“你们被抓来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他费力的吐出这句话,感觉他随时都会断气。
“你们怎么变成这样?”
他摇了摇头便不动了。我摸了摸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活着但是跟死了差不多了。
我钻出来后挨个检查着每一个关押巨魔的笼子,里面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我有检查了下动物们的笼子,兽人们真是厉害,有鳄鱼的笼子,兔子,甚至还有蛇,各种鸟类!这地方开动物园都可以了!
眼看救他们是绝无可能了,我跑到了黑暗之门的下面。抬头看着这座庞大的石门我只能想象着那些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而来的兽人大军是如何疯狂涌入这个世界的。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从旁边缓缓走出来一个紧紧盯着我的兽人。
166 射人先射马
赶忙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在这里弄死这个家伙是安全的,这座石门高高的平台下是看不到台上的我们的。
月亮升起来了淡淡的月光将整个平台照亮,那个兽人穿着长袍,它盯着我慢慢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抽出了腰刀。
他停下了,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厚重而微驼的后背让这个家伙显得很有力量。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我决定弄死他然后离开这里。
直接朝他冲了过去,我举刀就要砍,但是他抬起双手大喝一声,只感觉面前有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推来,我的双腿一下子离开了地面,我直接整个人飞了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我赶忙抽出了弓箭,当第一支箭朝他飞过去的时候被他躲了过去。当我第二箭也射空之后他已经到了我的近前。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只感觉有一股力量牢牢地拴住了我,我被拎了起来。
我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企图抗拒这种要把我捏扁的束缚之力,它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也咬牙切齿的看着它。
“是你!”它忽然开口了,这一句吓我一跳。“我认得你!”
它的嗓子里发出了一阵低吼,我直接被拎飞了起来。它将我慢慢的转了个圈,月光再次照到我的脸上。
“真的是你……”它从嘴里吐出这几个词。“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没死!”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说,“我对你很好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在胡说什么!”这股束缚我的力量很大,我感觉一旦我泄了气会立即被他捏死。
“你应该在北方那个王国的监狱里,记起来了么?”他面露狰狞。
“是你!你是那个……冒牌货!”我费力地吐出这句话。
“哈!这是你第二次找死。”他说。“你找死!”
我被捏的有点喘不上来气了,就在此时我忽然想起了怀里的手枪。掏枪的过程很艰难,但是当我将枪口对准面前这个兽人的时候它竟然还未察觉。
“砰!”一声响之后我从空中掉了下来,它大叫一声将手缩了回去。掉落地上的我猛吸了两口气,收回这把枪我直接将另一把拽了出来。
“你去……死!”我直接扣动了扳机。一阵烟雾散尽,面前的这家伙缓缓放下了挡在面前的手臂。这么近的距离,喷出的弹丸没有被他挡住而是贯穿了它的面颊。然而令我惊讶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死!
我撒腿就跑。
两声枪响一定会引来巡逻兵,此时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逃离。一边奔跑我收起手枪重新掏出了弓箭。
“你……必须被千刀万剐!”我身后传来的怒吼声根本不是一个兽人能发出来的!我没空回头看,也不敢回头看,零点一秒的时间我都不想耽误。
我冲下了石门的平台,面对这这一大片的兽人营地说实在的我心里有点发憷了。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紧找个地方,黑暗的地方躲起来。那些火把现在是我最大的敌人。
冲进兽人营地之后我能做的事就是快点跑,尽可能快的跑,背后石门那已经有巡逻兵冲过去了,十几秒之后营地里响起了号角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炸头皮,这代表着所有兽人此时都得起来了!一手拎弓,一手抽出了腰刀。前面的营帐里刚钻出来一个兽人就被我一刀劈到了脸上。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跑直线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但是兽人们的营帐建造的没有一点规矩,想跑直线是不可能的,虽然跑出去的是慢了些,但是跟他们绕起弯子来也是有些帮助的。
我身后跟着一大群兽人,此时跟那晚是一样的。要不是最近在森林里呆的双腿感觉比以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还真是有可能被它们追上。
冲出营地后的我来回变换着方向才没没屁股后的箭射到。解开马我猛抽马屁股两下,胯下马吃痛撒腿就跑。
我现在非常担心兽人出动狼骑兵,如果真是出动一队狼骑兵我生死难料。闷着头冲出去了好远我稍稍放慢了些速度,回头望了望似乎没追来我才将马牵到旁边的密林里稍事休息。
我蹲在树丛里让马喘口气,结果过了一小会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月光下一大群狼骑兵从大道上飞奔而过。看到这一幕的我心一下子又给揪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群狼骑兵估摸得有两百多人,两百多什么概念,他们胯下的座狼甚至比兽人骑兵更狠!麻烦了,真是惹了大麻烦了。
想到这我心有点后悔,好奇害死猫这话是一点不假。要是前方路上兽人设卡设哨我想回去就难上加难了。万一在大道上遇到了兽人,三五个倒还好说,要是十几个人的巡逻队我就危险大了。想到这我摸了摸枪袋里的枪。
看马休息的差不多了趁着月色我还是得赶紧往前赶路,但愿我能顺利逃出这片沼泽。
一路小跑并未发现发现兽人,我本想等过了前方兽人营地之后再休息,但是马已经吃不住劲了。
不得已再次休息了一会,此时的天已经亮了起来。看马它乎是吃饱后我立即上了路,但在临近营地岔路口的时候我被挡住了去路。
营地里的士兵倾巢出动,它们推动着攻城器械出发了。放下望远镜后我决定从旁边绕过去,但看了看这不熟悉的沼泽我心里满是担忧。
思索了一下我决定还是跟在它们后面等待时机再超过去吧。
所以我躲在路边一直等到午后时分才策马追赶它们,攻城车很大不好推,这道修的再好也不能推着它们健步如飞。按照地上的脚印痕迹我大概判断出前方部队的距离,在入夜后不久我就看到了它们驻扎的营地。
我打马绕进了旁边的树林。确实如我所料,绕的路非常的不好走,我一边嚼着地根草一边用木棒棒探道,我不知道下一脚踩进去后还能不能爬出来,尤其在这种月亮不亮黑咕隆咚的树林里。
在这狭长的道上有多少兽人我不清楚,但是绵延了非常长,绕开这些人我花费了大半个夜晚,我选的这边路简直不要太难走,几次我一脚踩进烂泥坑要不是我的马把我拽出来我今晚估计绕不过去了。
但是当我绕过这股兽人部队后我合计前面一定还有大批兽人先锋部队。于是重回道路的我开始策马疾驰,在天亮前我终于发现了兽人的前锋。
再次被堵住了去路,当我抱着侥幸心理从旁边绕道的时候又再次遇到了泥沼。是我倒霉还是兽人们专门修的这种道呢?
于是我放弃了白天的行动,再次用了一整夜的时间从它们队伍旁边成功绕了过去。当我牵着马重新回到路上的时候我开心极了,这种憋屈人的感觉简直太折磨人了。
一边跑我一边摸了摸我的马,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养着你。这趟这是多亏了你了!
为了多跑一会我稍微放慢了脚步,当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估计已经将它们甩开二三十公里是没任何问题了。我再次减慢速度准备再跑两三个小时就休息的,可不远的前面突然就出现了五个狼骑兵!
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简直要开始骂人了。从那队兽人纷纷掏出斧子的那一幕看它们也看到了我。
这就要命了,这道并不宽,两边就是树林和沼泽。逃进去?哈!必须逃进去!
我一拽缰绳将马下了道,面前全是水泡子,我是真不敢往里走了。无所谓了,有一些树能帮我挡一挡然我绕一绕就问题不大!
翻身下马我轻轻拍了拍马然后向前跑去,抽出弓箭来我就准备好让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个家伙升天。
五头座狼也下了道,它们气势汹汹地奔着我杀来。我搭箭就射。
老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打人就打脸。这是无数先祖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总结下来的经验。
射翻一骑后迎着冲过来的四人四骑我再次抽弓搭箭。可这一箭没射好,擦着座狼的前额直接插进了兽人的中腹部。但是它们全都身披护甲这一箭估计不能伤及性命。
一个兽人一勒缰绳从狼身上跳了下来,另外三个直接骑着狼直接朝我扑来。
这可麻烦了!
躲过那三个冲过来的兽人我起身朝着下马的那个兽人一箭射去,那家伙也是急着去死,张着嘴冲向我时用嘴巴接住了我的箭。
要不是我腿有劲躲得快扑上来的那头狼就咬着我了,我拔刀就砍,一刀切掉了狼的鼻子。别看是座狼,吃痛逃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跟狗没啥区别。
我拔腿再跑,这必须得跑,在运动中寻找时机比原地不动要更容易。
我非常担心他们从狼上跳下来,真跳下来我可能性命不保,但是此时他们似乎没有下马的意思。我在大道上狂奔,它们四个在后面追。我是不可能跑过狼的,于是我再次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我只有三秒到四秒的时间,不能出错,不能失误,此时我心里明白的很。一个急停我将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插,顺手抽出一支箭,这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给我瞄准,就是眼睛扫过的一瞬间时的感觉射出了一箭。
扑通一声传来我拔出刀继续跑。一旦进了树林我就看到兽人从坐骑上跳了下来,但是这一下给我创造了至少四秒到五秒的时间。
再次射瘸一头座狼后,我掏出了怀里的手枪。
我现在彻底爱上这玩意了,好用!非常他妈的好用!一枪一个撂倒两头座狼后我扭头就跑。兽人们很强壮,这我承认,但是现在就论跑步,它们已经远远不如我。冲出去好远,我赶忙给火枪装填弹药,这玩意是真好,就是装填太麻烦!
跟它们在树林了绕了一大圈后,我的两把手枪装填完毕。那四个兽人还在追,当我溜着它们一枪一个放倒两个之后那俩兽人终于开窍了。
它俩掉头就跑,一摸屁股后面的弓……刚才拔枪的时候扔林子里了。我掏出火药正准备装填的时候,让我极其难受的一幕出现了,虽然受伤但是还没死的座狼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一瘸一拐的但是还能跑!
可这俩兽人只有一头座狼,一个骑上就跑,另一个一把没拽住被扔在了后面。可这家伙明知道会死它做了一件叫我无比愤怒的事情,它朝我的马跑了过去!
我大叫着想叫我的马快点逃命,但是这畜生显然听不懂我说什么,而兽人冲到它面前时一把拽住马缰绳就要翻身上马,可这马不知道怎的,一尥蹶子把它甩的差点摔倒。
正当我庆幸这兽人逃不掉了的时候,它举起斧子朝着我的脖子上就是狠狠的一斧子!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我!这是什么操作?它怎么想的!
我的马儿直接被斧子砍倒在地,我大吼一声朝着它扑了过去。那家伙大吼一声也朝我冲了过来,我举起手枪直接一枪干穿了它的脑袋。
虽然如此但是难解我心头之恨!乱刀猛戳发泄一通之后我跑向了我的马。
马脖子上的伤口很深,眼看就活不成了。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脸。忽然一种不舍油然而生,可怜的我的马,前一会还想着回去好好养着它,下一秒竟然被砍死了!
我捡起兽人的斧子将我马儿倒下的几棵树的树皮给拨了下来,并在树干上狠狠的刻下了印记,并将斧子狠狠的砍进了树里。打扫了下战场便匆匆上路了。
我得赶紧回去。如果等这群家伙兵临城下,估计连个埋尸的人都不会有了。
167 快逃
这条道不好走,再次遭遇了一次五人斥候之后我就不能在大道上肆无忌惮地跑了,即便是夜晚也不行。
兽人派出了大量斥候搜寻我的踪迹,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这条道上都会经常有斥候部队来来回回。
开始它们也会到路边巡查一下,但是后来它们钻到路边巡查的次数越来越多,估计是发现了我不敢在大道上跑并一直沿着路两边的行进痕迹。
最后被逼无奈我只得钻进了沼泽地的深处。
这一下彻底减缓了我的速度,而兽人显然不想放弃我这么一个得知了情报的家伙,于是它们派出了一大堆人手追了上来。
若不是有幸遇到了一场大暴雨我估计就被它们追上了。大雨彻底冲刷了我的痕迹和气味,而我冒雨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又过四天之后我这才终于重新回到了那条路上。
但是令我绝望的是兽人的攻城部队竟然已经开过去了,地上的痕迹非常非常清晰!完了!彻底废了!
看着深深的车辙印我只愿……布莱特伍德的侦察兵不是蠢货,但愿他们的侦察任务没有懈怠!但愿!他们能做好准备。
有句话叫福无双至,而当我身后的一大批部队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才深深感受到后面的那半句是多么令人悲伤。
这批部队是急行军,它们匆匆忙忙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躲在树顶的我看到它们从我脚下路过,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就我亲眼所见的这批部队叫我心里实在是乐观不起来!最让我吃惊的是这批部队里面竟然有……火炮!
这叫我一下想起了督军赞恩农,他就是被一门小炮击碎了斜肋而死的。
更让我绝望的是后面这批部队里面我不光看到了火炮,那些穿袍子的兽人和食人魔数量更是尤其多!
难道那件事真的会发生么?我不得不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目前的状况看这应该很有可能发生。
我不敢歇息了,它们赶路我跟随它们休息我就从它们旁边摸过去。超过这批部队之后的我继续追前面的攻城部队,可是等我追上它们的时候已经到了逆风峡谷。
兽人修的这条道真是隐蔽啊!
到了逆风峡谷我休息的时间更少了,睡两个小时我都嫌多,但是我不保证一下睡着了会睡多久,这种不敢睡着的睡眠叫我极度烦躁。
当我看到扔在路边的新鲜无头尸体后心想完了,那不是平常百姓,而是侦察兵。
我穿上了了个失去了脑袋家伙的衣服,将我的衣服认真给他穿上,我没法给他刨个坑埋葬了,只将它放在一棵树下,翻看了他的证件后我在他倚靠的大树上刻上了他的名字。他的脑袋……我可能送不回来了。
逆风峡谷的路修的远比沼泽地里的强太多,这给兽人先锋带来了极大的帮助,它们行进的速度非常快,我撵上它们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但是我一刻也不敢懈怠,我清楚地知道,或许两天左右的时间它们就会兵临布莱特伍德的城下。
这天夜里我从它们旁边潜伏过去了,不说别的,这支前锋部队完全能切断布莱特伍德的外围交通,如果后续部队走的快点,三天左右布莱特伍德就没了。
布莱特伍德的那些库尔提拉斯人应该还在,但是他们的火炮能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多大作用就只能现看了。
超过这支前锋部队我还是不敢在大路上跑,只有在晚上我才敢在稍微平坦点的路上跑一会,路上的狼骑兵数量还是很多,它们或潜伏或巡逻。
而刚刚搬迁回来的农民们则再次遭了殃。可我发现兽人斥候只宰杀有限范围内的人类,这就给我提供了不少的帮助。我只能比它们跑的更久,尽量在狼骑兵到达之前赶到下一处没有被兽人侵袭的村落。
一边奔跑我一边给自己打气,我会救人的命,我这是在做好事,我要当个好人,我一定要挽救这场战争,战争赶紧结束我想干啥就干啥,我要舒舒服服地活着!
当我看到前面的几户人家时我赶紧跑了过去,没事,这里还没被斥候破坏。我咣咣砸门,一个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打开门。
“快跑!兽人部队来了!”我大口喘着粗气。
他打量我一眼,脸上的怒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在哪?”
“离这里还有十几公里!快跑!快撤!快!”我说着又去砸另一家。没五分钟这里的人全醒了,女人们害怕的大哭,小孩们竟然有点淡定。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个男人大喊,“你莫不是骗子吧!”
“我他妈的疯了?难道你眼瞎看不见我穿的衣服吗?”
“你身上满是血……万一是你杀了卫兵,等我们走了你的同伙好来洗劫我们的房子怎么办?”
“要洗劫你们我一个人就够啦!”我唰地拔出刀来一下斩断了旁边的一棵小树。“爱走不走!不走拉倒!想死的就留下来!不走的天亮之前一定会被兽人杀死在这里!”
“他们说战争结束了!”一个女人高喊。
“结束个屁!兽人根本没有全歼!现在它们回来啦!”我大喊!
人们再次沸腾了。他们赶紧去收拾东西。
“快跑!不要去布莱特伍德!继续往西跑!布莱特伍德挡不住它们的!”我大喊。
见有人牵着一头驴子出来了,我冲上前去,“大叔,这个给我,我的马死了,我得去报信!”
“这……我还要用它来驼我的夫人!”他将缰绳揽入怀里。
“用车推!用车!我现在需要赶紧往前跑我要去报信,耽误一会就会死更多的人!”我说。
“我们也想活命!”那男人牵着驴子扭头就走。
我上去就要抢,老头大喊大叫,周围的人也并不上前来阻拦,大家都在哭天抢地的收拾东西逃命。当我看见一个老太太从一旁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哭着轻轻拉住我抓缰绳的手时我一下松开了手。
活着,没错大家都想活着,他们只是想活着。
“你们赶紧跑吧,能跑多快跑多快!”但是看着这群人他们能跑多快呢?保不齐狼骑发现没人了一个小时就能追上他们,我救不了他们更多了。“你们最好……钻进树林里!大路太危险了,会有狼骑兵追赶你们!”我朝他们大喊,但是没人理我。
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我能做的就是赶紧跑。
一般人这么跑估计会跑死的,但是现在的我跑起来虽然也并不轻松但是比那些老百姓是快多了。下一个村落也是一样,我没有抢夺他们的代步工具,他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我让一个爸爸带着自己的女儿骑马赶紧去布莱特伍德报告,他们告诉我白天或许会有巡逻队,如果碰到巡逻队他会转达的。这叫我稍稍放心心来。
既然有了报信的我还是跟着这十四户人家一起赶路,万一被狼骑追上,如果数量少的话我或许还能救下几户。
天很快亮了,可带着这群老弱妇孺实在是走的太慢。我努力催促着往前赶,但是他们的脚力实在是不行,太慢了,真的太慢了!一看实在不行我把板车上拉的东西全扔下来,拉着三个走的最慢的老太太都比那些女人们走的快。
“先生,非常感谢你,但是……我们老了,你还是带着我们的孩子先走吧!你跑得快,孩子们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你别管我们了!”车上的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太太朝我喊。
“你们也是命。”我说。
“但是我们已经老了,没用了。今天死明天死都是快死的人了。但是孩子们不一样。把我们下来吧。”她说。
另外两个老太太也这么朝我喊,周围的人都没插话,后来终于有人宽慰道,“或许没那么严重,我们没准都能活呢。”
刚才那位老太太说:“它们骑着马跑的比咱们快,咱们走的慢,万一追上来就全完了,这位先生似乎有的是力气,让他带着孩子们先走吧,总比全死了强。”
众人沉默了一下,有个女人说道:“我相信你,请把我的孩子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个哺乳期的少妇,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她身边的应该是她丈夫。
“让玛莉走,让她带着孩子先走。”老太太大喊,“停下,先生你停下。”
我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众人。少妇的男人有点难抉择,他的脸色有点纠结。“带着我的孩子先走吧。”一个父亲将他的儿子领了过来。
“也带着我的孩子先走吧。”有一个父亲说。“如果我们活下来我会去布莱特伍德见面的。”他摸着孩子的脸。显然孩子是不同意的,他抱着妈妈不撒手。
这一幕真叫我心里难受。
三个老太太高喊着让人把她们搀了下来,“玛莉,你先走,我们会见面的!”男人将夫人往前推了推,女人满脸泪痕。
现在天马上亮了。
就在她们还在依依惜别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兽人来啦!”
这一声叫我打了个哆嗦,真是越担心越发生。我扭头一看,远处出现了一队狼骑兵,模模糊糊看到那绝对不是三五个!
人群一下子炸了。
“快上车!”我大喊着将那个年轻的丈夫一把拽过来。“把孩子放车上!”我瞪着那个男人大喊着推了他一把,“拉着车跑!快跑!”
女人们惊慌失措,惊慌的时候是总容易无力的,有人直接瘫在地上。也有人往旁边树林里跑的,一下子这些人乱成一团。
近了,越来越近。
不是三五个,不是五六个,这应该是个十人队!
完!要死……
我抽出三支箭攥在手里,将一支搭在弦上。第一轮冲锋我最多弄死两个……但是他们这群人估计……就剩不下几个了。
我……能活下来么?
第一箭射中一头座狼,第二箭被一个兽人骑兵接住了。我扭头就跑。
我绝对不能成为挡在他们面前的第一屏障。虽然很壮烈!但是我就此也就壮烈了!
狼骑兵碾过了没跑向周围树林的人群。要不是我跑得快后面那个男人替我挨了一刀估计我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躲过了第一波冲锋我赶紧跑向路边,此时没时间回头一箭。
当我冲下道路躲到一棵树后的时候,只见已经有兽人冲向了那辆带着孩子们的车。
我抽出箭来一箭射去,还是晚了!虽然箭射中了那个兽人的斜肋,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已经身首异处。
这三十来人杀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一波就带走了三分之一,它们调转回头再次扑杀用了不到一分钟。虽然这一分钟我躲着躲着还射倒了两头狼,三个兽人,但是我很快就被盯上了。
三个狼骑冲我扑了过来,这棵大树不能完全保我平安,它还是太细了!
我扔掉了弓,掏出了两把枪。
射人先射马,但是更多时候我没的选,主要是没时间选。我认为这个事情如果多加练习或许会提升想打谁就能打到谁的几率,但是此时不行。
第一枪瞄的准干翻了一头座狼,但是第二枪我只能打人。毕竟已经到了跟前。
能躲开第三个兽人朝我砍来的这一下我觉得我已经够厉害的了。
扔掉双枪,我弯腰还是捡起了地上的弓。这玩意……不能丢!
168 岌岌可危
当兽人一声口哨响过之后我能想到的只有上树。逃不掉的,我根本跑不过座狼,两头无主的座狼朝我扑来的时候身体爆发出来的力量真是叫我惊讶。
几下就蹿到了树上,往树下一看狼跳着朝我咬来,但是它们够不着。这棵树除了被砍倒之外想爬上来是绝不可能的,我也不会让它们爬上来。
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这群狼骑没有弓!它们确实没有弓只有网兜!
要么说弓什么时候都不能丢,我骑在树上瞄准了一个兽人。那兽人不傻,一看瞄着它了拨狼就要跑。但是我是不会给它逃跑机会的,至少不会让它就这么跑了。
它的后背心非常好的接住了我的这一箭,可恶的是它没有从座狼上摔下来,估计它的甲胄够结实所以箭插的也不是很深,再加上它本身肉可能厚点,它转过身来骑在狼上看着我。而另一个冲向板车被我射中斜肋的那个兽人没有折箭,插在肋部的箭让它放不下胳膊。
带孩子的板车已经被弄翻了,我不确定车下还有没活的人了,狼全在我树下徘徊。我摸了摸箭袋里的箭……还够!那四个兽人远远地看着我不敢靠近。
我没有再朝它们射箭而是射死了两只树下的座狼。兽人赶忙吹哨让狼都撤了回来。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忽然它们扭头就跑了。
扭头望去我心中大喜,是巡逻队!我们的巡逻队来了!
十五骑冲到那一群被杀死的人处停了下来。我赶忙从树上滑下去,捡起了地上的枪。
“嘿!”有人看到了我朝我喊。
大家都看向我,而其中一个叫我一愣,他也愣住了,“你不走了吗?”他说。
我走到了他面前,“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雷吉。”我说。
“我也是。”他眼睛里惊喜却带着疑惑。
“有些事以后再说。”我拍了拍他,“先救人。”
除了在倾覆的车下发现了那个怀抱里的女婴和一个5岁的小男孩还存活外,周围找到的全都死了。
“快回去报告,兽人部队很快就来了。”我说。
“已经去了。”雷吉纳德·温德索尔看着我说。“你去哪了?”
“不是去了,雷吉,是兽人大军,咱们只有两天左右的时间了。”我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一边,“那不是几千人的队伍!”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你不是走了么?”
“是的,确实是走了,但是……我……不确定洛萨是不是真死了,我不放心。而是……当时我就说了兽人没有败,至少没有彻底败。我当时就让加强巡逻侦查防止兽人做大,但是……唉,你们还是没听!”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洛萨回去了么?”我问。
雷吉摇了摇头。“你一直在找他?”
“是的。我不相信他死了,而且……这不是预言说的那样。”我说。
“走吧。”我们需要赶紧撤离了。他拍了拍我,“你似乎壮了很多。”
“我去西部,和南部找了……嗯,很多地方,但是没有线索。”我说。
“先走吧。这里不安全。”他看了看远处说道。
“你这身衣服……”
“说来话长……一边走一边跟你解释。”我说。
快马加鞭,一路上偶尔会看到些逃难的人。“这么说你前些日子回到了布莱德伍德,然后从这里出发去的沼泽?”
“没错,只可惜当时没遇到你。”
雷吉沉默了,“其实我刚到这里还没有一周。”
“你不是在暴风城的军队里当……”
雷吉摇了摇头,“现在不是了。”
“你怎么在这里当了……巡逻兵?”
“没什么原因。”
“加文拉德呢?那个倒霉鬼呢?”
“他回暴风城了。”雷吉说,“他在军队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洛萨都丢了三年了,要算日子也得二十个月了吧!暴风城这两个月变动非常大。”
“他在城里有关系?”
“他是伯瓦尔·弗塔根的远房表亲。”雷吉说。
“现在布莱特伍德的城防是谁在负责?那个胖子公爵还在城里么?”
“不,他现在不在这里。”
“为什么?他去哪了?”
“据说他要跟黛瑞娅小姐订婚了。”
“订婚了?”
“对,就是葛瑞格·格莱科瓦公爵的千金,黛瑞娅。”
“他要入赘?”
“当然不,他好歹也是个公爵。”
“狗屁的公爵!”我哼了一声,“那你们的侦查什么情况?”
“我刚被调过来一周。”他说。
“以前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一周你就没深入丛林去看看?”
“去才刚来一周!兄弟!”
“你是头吗?”
“不是……”
“布莱特伍德这次决对是顶不住的。”我说。
“未战先言败。”他看了我一眼,“这可不像你。”
“我说的是实话,雷吉。”我说。“我是从沼泽逃出来的。这次出动的已经不是三千五千人的队伍了。而且它们制造了攻城车,还弄来了火炮。”
“火炮?”他惊讶的叫出了声。“你确定么?”
“我又不是见过一次两次。”我说:“我是说在来暴风王国之前我见过很多次。”
“它们是怎么得到的?”
“说了你可能不信,在南部……极其偏远的南部海边有一群奇怪的生物,它们叫地精,就是一群极其丑陋极其……贪婪的家伙。它们会生产制造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火炮。”
雷吉纳德有点疑惑的看了我两眼。“你确定么?”
“你怎么了?你不相信我?”
“不……我只是有点……一时无法接受。”
“库尔提拉斯人呢?”我忽然想起来。
“它们走了。”雷吉说。“它们将使用方法教给我们后全都回国了。”
“赚了你们不少钱吧。”
“瑞志维尔公爵缩减了大量军费,他的手下学会了操作火炮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养那些库尔提拉斯人呢?”
“不是国王给钱?”
“你们走后就没钱了,国王……不给拨款了,而瑞治维尔公爵只养了它们一个月,哼,他们也刚走不久。”
“暴风城很有可能……”我叹了口气,“也保不住了。”
“你不要乱说。”他看向我,“尤其是在军营里。”
“哼……”我哼了一声。
“这也是预言里的么?”
“你信么?”
“我不信。”他笑了笑。
“你难道不相信我……”我盯着他:“的预言么?”
“你有点……变了。”他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发生那就总得努力一下,事在人为不是么?”
“嗯……”我应了一声。希望他是对的。
布莱特伍德的军务交给了一个叫德文·法达尔的少校,但是雷吉此时的报告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至少不能让这个法达尔少校能做出弃城逃跑的决定。我想少校不敢也想不到会有那么严重。
我不知道后天早晨会不会发现兽人先锋部队已经出现在城外,但是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城里派出的侦察队现在还没回来,虽然大家都紧张起来了,但是没见过的人不会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传信的传信,写报告的写报告,我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如果要论逃跑,当兵的跑的快,骑马的这群当官的跑的会更快。
“雷吉,至少告诉城里的老百姓先撤!能跑多远跑多远!他们被发动起来还需要时间,可能会是一天,当兽人压过来的时候就晚了!会全死在这里的。”
雷吉严肃的看着我,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为难,“我做不了主,现在我只是巡逻队的队长,还是个副的。”
“你去报告说严重性。”
“我说了,但是都得有程序,都得有后续报告,不能你说撤就撤啊!”
“那侦察队回来了么?”
“没有。”他说。
“那就再派啊!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我提高了声音。“会死很多人。”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吉米,罗姆,法拉第,你们队再去侦查!注意安全!抓紧时间!”他喊完之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出了巡逻队的指挥所。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紧接着雷吉推门走了进来。“侦察兵回来了。”
“怎么样?”
“布莱特伍德可以撑到援军到来。”他说。
我惊呆了,“这是你的结论?”
他没否认。
“天呐!”我坐了起来,“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雷吉,你怎么了?”
“法达尔已经向周边发求援信号了,估计最晚后天暴风城就能收到信。”
“后天城就破了!”
“比尔,你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你的侦察兵说了什么?他们看到了什么?”我朝他大喊。
“兽人部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庞大。而且……据侦查也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些。”
“你……你怎么了!”我惊讶的从床上蹦起来。
“它们分三批出动的。你们的侦察兵发现了一批还是两批?”
雷吉的脸沉了下来,“一批……大概有三千人。”
“三批!第一批是步兵骑兵!第二批是攻城器械跟步兵!第三批是从它们的大本营出发的,也就是那座传送门。”我生气的看着他,“你付不起这责!”
我看着他,“你该相信我的,现在撤或许还能多活几个人。”
“城里已经在组织戒严防御了。”他说。
“再去探!雷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严肃的对他说。“明早是最后期限。如果还不能做出撤退决定……或许有些人即便未来活下来脑袋依然会被挂到城头的。”
“为什么?”
“哈!难道你们打败了仗不需要有人为此负责么?”
这个夜晚是难熬的,我在焦急中等待,下半夜侦察兵回来了。侦察兵证实了我说的话,但是依然没有侦查到第三批兽人部队,不过这两批已经叫他们胆战心惊。
睡梦中被吵醒的守备官下达了我告诉雷吉让他告诉守备官的命令。天还没亮的时候城里再次乱作一团。
守备部队被集合了起来,所有士兵民兵全部被发动起来,只不过他们对把老百姓撤出去的命令有些不屑。
天刚刚亮的时候远处的大路上出现了一队狼骑。
“它们来的也太快了吧……”雷吉说。
“中午它们就会兵临城下。”我看了他一眼。“平民能跑多远呢?”
“我们会尽力坚持的。”
“你认为我们能撑多久?”
“如果东部要塞现在出兵的话,我们坚持五天左右他们应该能赶过来支援。”
五天……
169 五天
我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回到布莱特伍德的时候,城外的工事到现在还没完成。我理解主事的人或许会因为战争结束了而放松下来,也承认修这些玩意确实没有任何的经济效益,只有花钱。
围墙还是木头的,虽然用土石加固了,但是我对此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五天,这是雷吉跟我说的他的预计。而我想到的是如何能让这个小城经受住五天的攻击。五天,还是在今天就已经出兵的情况下,但问题是能么?
还有不知死活忙活着家产财物磨磨唧唧不肯离去的,我没有闲情逸致去劝导他们,他们的死活不是我能管得着的。我想起了马库斯。
他看到我时脸上满是惊讶,眼睛里更满是惊喜和希望,“你去哪了?你这是……”
“别废话。”我打开了牢门。他现在身上没有穿我给他买的衣服。
“你怎么还当上官军了?你究竟是……”
“我告诉你了别说话。”我朝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他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在牢房里。
我把他拽出牢房,雷吉正在跟牢房看守说话,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脏兮兮的马库斯。
“多谢。”马库斯对雷吉点头哈腰。
走到街上马库斯问道:“我以为你逃了。”
我瞅了他一眼,“我可以逃的。”
“你是官军?”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吃点东西抓紧逃吧。”我说。
“怎么了?”
“要打仗了。”我说。
“什么情况?”
“兽人打过来了,你最好赶紧跑,跑得越快越好。”我说。
他没说话,只是跟着我到了军营,现在大街上乱成一团,吃饭的地方是绝对没有了。
给了他一些吃的,我将自己的斗篷递给他,“路上注意点,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森林带回来,别在路上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打了个哈哈,“谢谢你。”
我瞅了他一眼。“走吧。”
“我无以为报。”此时他脸上竟然有点难过的表情。
“要是图你回报我就不救你了。”我说,“别磨叽了,滚吧,再磨蹭一会兽人一来你就跑不了了。记住往西跑别回头,或者想办法去暴风城暂住。”我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在国王港找份工作。”
“为什么……”
“快滚吧!”我转身就走。
快到黄昏时路的尽头再次出现了狼骑兵,所有的士兵全都进入了战斗状态。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兽人部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当兽人们点起火把的时候我看到了它们扎下了大营。如侦察兵所说,先锋部队的数量就已经吃不消了,如果后面部队赶过来……五天,或许两天都难以坚持。
三天,或许周边的民兵防卫部队能赶过来一些,路脊镇以西的部队如果过来可能要三到四天。这种消耗战我们能坚持么?
今晚的月亮很亮,西边那轮月亮今晚圆的不像话。
“今晚如果能搞乱它们明天或许就会稍微轻松一点。”我说。
“我估计还没等靠近就会被射杀掉。”雷吉望着远处说。
“指挥官你认识么?”
“不认识。”
“好运吧。”我转身去休息了。今晚月儿圆,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城里此时很安静,我想大家都在等待着或许下一刻死亡号角的吹响。
睡了一会上我就睡不着了,我来到军营走了走,走到马厩后看了看里面安静的马儿。随后我又到围墙上看看,可一看我心一下凉了大半截,兽人的攻城车到了。
兽人并没有着急发动进攻,它们的狼骑兵围着城转了好几圈,这几百狼骑已经叫我们断了逃跑的念头。一旦弃城撤退后果可想而知。
我脑子里想到的是跟雷吉纳德讲的提前撤退,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机会撤退。
我们是没法出击的,城里真正的骑兵加上巡逻队侦察队也只有不到六十人,出去就是找死。而城里所有能战斗的加起来听雷吉说也只有不到七百。
虽然说守城要比攻城稍微容易一点,但是面对兽人的部队我不确定守这种高度的城能容易多少。
午后时分,号角声打破了最后的沉寂,兽人部队开始了进攻。这种平原上矗立的孤城是很容易被围的,如果是高墙也就罢了,看着兽人们推着攻城车慢慢靠近我心里的担心越来越重。
当我看到四百米外出现的火炮时我瞬间感到了绝望。
黑压压的一大片兽人步步逼近,他们推着攻城车慢慢推进。突然兽人的炮响了,一秒之后围墙上的士兵爆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不知道兽人有多少门火炮,我也没心情数。三轮炮击之后兽人推着的攻城车就离城墙只有不到一百米了。我们的火炮也发出了同样的怒吼,每一发飞出的炮弹都能带走几个兽人的生命,但是还是感觉太弱了。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站在被炮轰过一次的豁口处尽量让射出去的每一支箭都落在一个兽人身上。但是太多了,当它们呜呜泱泱地压过来的时候每一箭似乎都不落空,但是每一箭似乎都没用。
兽人的炮还在轰击城墙,我们的木头城墙只要被炮弹轰中几乎就被轰碎掉一块。
我们也被压的太不头来,兽人的弓箭齐射也不是闹着玩的。被炮轰中那是纯运气不好,但是被箭射中就纯粹是作战经验的事了。
箭楼越来越近,冲到城下的兽人架起了云梯开始往上爬,白刃战即将开始。
旁边箭壶里的箭快被我射空了,兽人的箭比我们的粗很多我们的弓是没法用的。我不停的转换着地方,尽力弥补每一个疏漏,但是远远不够。
8.53
一箭射掉刚爬上来的一个兽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解决爬上围墙的兽人。此时我的弓准确率极高,但是这远远不够,数不过来的梯子不是光从岗哨左边或者右边,几十架云梯一块往上爬的时候弓箭手的作用就有点发挥不出来了。
我不敢爬到那个高高的岗哨上,木高于林风必摧之,我站在顶上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被它们盯上,于是我不断移动着位置。
热油泼了一锅又一锅,虽然这种油很烫而且是点不着的,但是收效甚微。很快兽人杀上了城墙,不一会箭楼推到了墙边,随着一声巨响,从箭楼里冲出来了一群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兽人。
要破了!
没有时间大喊大叫,我收起弓箭拔刀迎了上去,雷吉纳德那边艰难的支撑着,我跑过去一刀捅死一个,又一刀砍进一兽人的脖子。
又砍杀了三四个我挤到了雷吉纳德身边,“城破了!雷吉!撤!快撤!”
“还没有!”他大喊。
“城墙已经被攻破了!撤!再不撤更没机会了!”我大叫。
他话还没说出来只感觉脚下一颤。只听有人大喊,“城门破了!”
是大门被炮轰开了。我一把拽住雷吉,“城破了!快撤!”我的嗓子都要喊哑了。
他被我拽了一个趔趄,扭头一看,从城门处涌进来了大量兽人,大家瞬间就溃了。我拉着他就跑,此时他也没有反抗而是跟着我撒腿就跑。
一个跑就会带走十个,十个就能带跑一百个,此时没人再反抗,就连被追上也只是想着跑的更快。有人往镇里跑,有人往巷子里跑,我拽着他疯跑。好几次我跑的太快差点把他拽倒。
冲到军营后面的小院子,我翻身上了马。他惊讶的大口喘着气,“快别喘气啦!快上来!”我大喊。
他爬上马儿,我双腿一夹马儿便冲出门去。兵败如山倒,这话一点都假,我们冲出门的时候街上除了奔跑的人类士兵就是紧追不舍的兽人步兵。
马儿飞奔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们一直往西门而去,北门附近我觉得不保险,的确北门不远处就是树林,要是逃跑这个方向最合适,但是进了林子后被撒出去的座狼就完全可以肆意猎杀了。虽然西边是空旷之地,但是短时间内马却完全有可能摆脱狼。
西门的守军并不多,一看我俩飞奔而来也都明白了,他们跑的比我们还快,但是刚出门一旁埋伏的狼骑兵就蹿了出来,我一拽缰绳打马往右边跑去。
虽然我不是很懂马,但这是我能感觉侦察队里面最好的马了,另一匹是雷吉的坐骑,以前在暴风城任职不可能马太差。
冲出去的十几个人成为了狼骑们冲击的第一对象,我们随后而至虽然躲过了第一波冲击但是随后我们俩就成为了四十多个狼骑兵追逐的猎物。
此时我恨不得叫马插上翅膀飞起来。这种恐惧和急切叫我的手颤抖了起来。
无法不颤抖,此时谁要是说他大吼一声跳进狼骑兵群里大杀四方就是纯粹的放他妈的屁,他会被瞬间扑倒在地被啃咬撕碎。
要是谁说此时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小时候真缺少生活,肯定没经历过小时候被几条狗追是什么感觉,年少时但凡打过架的也知道被一群人撵的跑是啥感觉。
此时不是撵着跑,打架最多……被打死。此时是被追上是立即粉身碎骨。
我的腰腿此时已经跟马合二为一,我抽出弓箭扭身就是一箭,摔倒的狼骑带倒了好几个人。我扭身又是一箭!当我连射四箭之后兽人们并未放慢脚步。一看它们穷追不舍我果断掏出了枪。
这群家伙见过了火炮的威力,但是不知道见没见过枪。弯腰拧身刚要放枪我的余光看到了跟我只有一个身位的雷吉。
我没有再催促我的马儿,雷吉的马迅速超了过去,此时我再一拧身“砰!”的一声响,枪里冒出的白烟瞬间被我甩在了身后。而枪管里喷出的火焰带出的枪弹直接让一个兽人一头拱到了地上。
狼群受到了惊吓,瞬间速度就慢了下来,我用力一抽马屁股,我的马吃痛再次提了速度。
身后的兽人追了我俩很久,估计狼也累了,我们才慢慢甩掉了它们。又跑出去两公里,雷吉放慢了速度,我歪头一看马嘴巴里都有白沫子了。
赶紧减速!“嘿!马儿受不了啦!”我大喊。
缓缓放慢速度后我勒住了缰绳,赶紧从马上跳下来,我看了看马,心里很是忐忑,此时飞奔了多久我不知道,反正此时天已经黑了。
“你没事吧。”我看向雷吉。
“没事。”他打量了一下我。
我深吸一口气并向他伸出了五个手指,“五天……”
170 前途渺茫
雷吉说打算撑五天,但是从战斗开始到破城估计也就三个小时。五天跟两个小时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现在城里究竟什么样可想而知。那些逃出去的,但愿他们没有被狼骑兵追上弄死。而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希望他们能藏好吧。
不过即便这样他们活下去的几率也几乎为零。毕竟就现在这个状况拿回布莱特伍德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俩继续赶路,此时不敢多耽误一会,恨不得立即赶到路脊镇或者暴风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暴风城知道。
沿途还有一些逃难的难民,我们只跟他们说赶紧快走但并没跟他们说破城的事情。
一旦布莱特伍德城破一直到路脊镇堡垒之间的大片土地便会瞬间沦陷。
也不知道沿途居住的村民们撤离的怎么样了,不过一旦被兽人抓住我感觉被立即砍头的几率可能性不大,这些人类或许会被抓到黑暗之门充当再次开启传送门的材料。
来到涝坡村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是布莱特伍德西边最大的一个村落,此时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又渴又饿的我俩在村子里只找到了一些新鲜的井水喝,搜查了几户人家发现他们将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了尤其是食物。唯一有用的是从几个马棚里搜刮到了一些马料。
我是饿习惯了可雷吉就差一点。毕竟打了一仗然后逃出升天,又吓又累估计他会更饿一点。可这家伙嘴硬偏说自己不饿。
我从他的马袋中取出了一些肉干给他丢了过去。
“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他惊讶的看着我。
“虽然我也希望能够撑5天,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得做些准备。”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对的。”
“我只是想让你们活。”
他低头沉默不语。
“得赶紧赶到路脊镇,那里也危险了。”
“上次在路脊镇我们挡住了兽人的攻击。”
“如果这次战斗的指挥官还是上次那个的话我敢保证几天之内,或许是两天但不会超过三天兽人的部队一定会兵临城下,当然我不怀疑守军的勇气,但是两到三天之内路脊镇能集合多少守军?”
“路脊镇的城墙可比布莱特伍德要高大结实的多。”他看着我说,“至少能多抵挡一阵。”
“你说的没错,那里的城墙确实又高又厚而且都是石头的,但是我想说的是这次兽人进攻发挥了多大的实力呢?我感觉两成都不到,而此时它们的进攻欲望和士气都非常高涨。要是被路脊镇的守军知道了布莱特不到三个小时就失手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我看了他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的炮全没了。”
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
想到这里我总会联想到未来的战役,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担心如果他们把这些玩意儿全都用到攻打暴风城上,暴风城能够坚持多长时间呢?
如果跟兽人打消耗战或许还有的打,只要想办法控制一下伤亡数量然后把老百姓全都保护起来跟他们打游击。
虽然双方的人数都会减少,但是理论上来说我们还可以请求其他王国的支援,而如果没有生物燃料的帮助它们的门就不能开,它们每死一个人都是巨大的损失。
可还有个问题就是兽人会不会让我们牵着鼻子走跟我们打游击战呢?
等马吃饱喝足我俩再次上路,出了涝坡村之后我们不敢跑的太快怕马受不了。然而往前走了并不是特别远就发现了路上逃难的行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告他们快点走,尽量走快点。
到达路脊镇之后我们俩找到了路脊镇守备队的巴布斯队长。他认识雷吉但是对我印象并不深,毕竟也只见过一两面,还是晚上。
第一时间给暴风城发了信,给黑鸦堡发了求援信,并将作战信息送往了东部要塞和赤脊山。这里的墙确实又高又厚,但是从周围召集上来的民兵和路脊镇本身的守军数量叫我一下子懵了。路脊镇里的守军只有五十人!从周边逃来或者赶来的民兵也只有不到六百,这些人加起来保不齐可能还不够兽人塞牙缝的。
所有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全都被发动了起来,大家拆了很多房子将拆下来的砖石堵住了路脊镇的东门,一直到晚上也没人休息,七八米深的东门门洞被塞的结结实实。
南门外是个长坡,视野极其开阔。而且这个坡要想推着攻城车往上冲确实有点费劲。而平坦的东门已经被堵死了,如果它们猛攻这里的话或许稍微会支撑的时间要长一些,射杀的敌人会多一些。不过再怎么说这座城的四面城墙上都能过人,要是支援的话会方便的多。
一直有村民陆陆续续地来到路脊镇,但是从布莱特伍德逃过来的士兵则是寥寥无几。从他们嘴里了解到破城之后就是彻底的灾难。
这个消息我们没有广而告之,但是逃回来的士兵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城里的居民也不是傻子,他们看在眼里议论纷纷。
所有人的心里都悬着,我能感受到大家强烈的不安。
到达路脊镇的第三天夜里,来自黑鸦堡的援军到了。当这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开进城时大家欢呼雀跃,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现在城里能战斗的男人们全加起来才刚到四千人,女人们和半大孩子们负责士兵们的起居饮食。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兽人依旧没有出现,我们的侦察兵回来之后也说沿途没有发现兽人出现的痕迹,沿途的房屋也并未遭到洗劫。可到了晚间第二批侦察兵回来的时候他们的汇报却叫我们大跌眼镜。
兽人并没有出兵路脊镇而是直接发兵北上了。目前布莱特伍德比较空虚了。
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假,上次兽人吃过这里的亏,不打直接北上也不是不行,但是说到要不要主动出击这个事所有人都不搭茬了。
布莱特伍德的守备官现在死活都不知道,前来支援的黑鸦堡少校看了看路脊镇的守备队长也没有发表意见。雷吉现在军阶不高能被拽来商讨一下已经是给面子了所以他也没吱声。
“现在兽人北上,但是具体情况我们还并不了解,兽人人数众多,完全碾压我们,如果不是得到准确的出击情报跟合围计划,我认为贸然出击的风险太大。”见他们有点为难我直接把话挑明了。
大家都看着我,然后有人点头也有人撇嘴。
“他说的有道理。”守备队长巴布斯点头同意,这个镇子周围没有多少耕地,作为军营使用的这个镇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家,守备队长巴布斯是这里最大的官。
黑鸦堡来的杰夫·拉维尔少校看了看我,“那就再观望一下,派侦察队去,等有了详细计划再说。”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此时这里就是这个情况。杰夫的军阶最高,但是巴布斯不归他管,我俩本身就不属于他们部队这话就更不好说了。一时间没了主心骨。
隔天再次出去侦查的侦察队回来了,暴风城的委任状也来了,杰夫成为了路脊镇守军的指挥官。一旦有了指挥很多事情就好办了。说来也巧当天又来了一封信,是东部要塞指挥官李奥瑞克发来的,他要求我们即刻动身秘密穿过布莱克伍德并潜伏在三角路口南侧森林,给我们的时间是三天。信上说赤脊山出兵两千,东部要塞出兵四千,要我们出兵四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我们能出四千人,但是真出四千人这个城就别要了,一百兽人就能轻松夺城。
于是在城里留下六百守军,其余军士在杰夫的带领下倾巢而出。不知何时我有了一种怪异的心态,不是我瞧不起杰夫,但是被他指挥我心里总是有点……不放心。
这种心理叫我心里总是带着一种忐忑,说的好听点叫怀疑。奔袭了一日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我们休息四个小时准备在今晚通过布莱特伍德到达镇北边的森林。
“你认识这个人么?”我问雷吉,雷吉摇头说不认识。“我们能相信他么?”我接着问,他继续摇头说不知道。说罢我起身去营地周围的警戒哨转了两圈,可转了两圈之后我皱起了眉头。
我爬到了营地东南方五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北边是陡峭的山林,只有这个方向最容易被敌人斥候摸过来,而且扎营的地方是个洼地,虽然不是特别容易被发现但是敌人摸上来也不容易发现。
我蹲在树上闭目养神,林子里偶尔会传来猫头鹰的叫声,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叶子响。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
我低头一看,果不其然,两个兽人斥候骑着狼在不远处草丛里停了下来。今晚的月亮不明亮,要不是视力好真就不容易发现本身就是深色皮肤还蹲在草里的兽人。
那两个兽人从狼身上下来了,瞬间狼的脚步声变的几乎没有了。
我在离它们不远的树上,我不知道这两头狼能不能嗅到我的气味,但是我已经将弓箭掏了出来。我会先射杀狼的,一旦狼死了抓到兽人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两狼慢慢往前挪,没想到那么健硕粗壮的兽人侦察兵潜行起来技术也是蛮过关的。再次确认它们身后没有后援之后我从树上爬了下来并悄悄跟在了它们身后不远处。
当它们摸向营地外站岗的哨兵时我果断举起了手里的弓。
171 氏族集结
我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尤其是后背。有些生物为了保护自己会长出厚厚的外壳,乌龟的壳就不错。不需要有三头六臂,如果像某些双头食人魔一样或许多一双眼睛我感觉后背就多一份安全。当然如果跟食人魔一样长两个脑袋的话估计不能受姑娘欢迎。
在反复确认兽人身后没有掩护之后我才跟了上去。虽然我的潜伏能力能够保证不被那两个兽人发现,但是那两头狼可绝不能轻视。
一直跟在离它们十米开外,不能太远也不可再近。刚才围着营地转两圈我还记得这个方向应该有一个哨兵的,如果他没有擅离职守那这个哨兵显然非常不专业。
就在兽人缓缓起身准备射杀哨兵的时候,我率先发难。不过我是不会射兽人的。
一箭射进座狼脖子里后那狼嗷的发出一声惨叫,举箭的兽人立马一个转身蹲了下来。
还没等我将第二支箭抽出来,那兽人的箭已经朝我飞过来,往左一趴这箭从我身旁飞了过去,另外那头狼调头直接朝我扑来。
十几米也就在眨眼间,我还来不及躲闪那狼已经飞身扑来一下将我扑倒在地。这么大个玩意将人扑倒是非常容易的,我拿弓的左手用力一撑直接抵住了狼的咽喉。狼一不楞脑袋企图甩开我的手。我哪能叫它甩开,一旦我手的失去控制下一秒我的颈动脉就会被一口咬断,我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掏枪。
“砰!”
那头狼嗷的一声惨叫一拧身子从我身上闪到一边,随即踉跄两步歪倒在一旁。
这一声枪响显然把兽人吓了一跳,它们愣了一下。我直接扔掉手里的枪掏出了另一把。我看不清兽人的脸,但是它们呆住的身体告诉我可以开枪了。
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中枪的兽人身体朝后猛然倒下,没中枪的那兽人拔腿就跑。我不急不慢的收好枪才奋力追去,当我拎着它的脑袋回到扎营地时所有人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
“兽人斥候。”我将脑袋扔在地上。“那三具尸体找到了么?”
“三个?”雷吉说。
“还有两头狼。”
“应该是跑了一只。”雷吉说。
“去追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
“那头座狼如果逃回去你猜会有什么结果?”我有点生气地扫了众人一眼。一刻也不能耽搁,休息提前结束了。
接下来的行军速度非常快,那头肚子中箭的狼不会跑太快这或许能给我们留出多些时间来。骑着马的人还算轻松但在地上跑的家伙有些就开始跟不上趟了。
侦查兵和通讯兵提前出发了,他们必须快点跑,一个是去探道一个是去寻找东部要塞出击的军队。前方不远拐过那座山就是布莱特伍德,杰夫命令部队撤出大路全部进旁边的林子。
感觉现在应该到半夜了,到天亮的几个小时能跑多远跑多远,但是务必绕过布莱特伍德。这个时候骑马的就遭罪了,毕竟钻树林骑在马上十分不方便。
“我想去城里看看,指挥官。”我对杰夫说。
“你疯了?”雷吉反对。
“现在东部要塞的军队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们就这么赶过去支援……嗯……我想知道现在城里兽人部队的情况。”我对杰夫说道:“如果城里空虚或许对我们更有利些,长官,请允许我去侦查一下。”
“咱们的侦察兵回来了吗?”他问旁边的人。
“还没有。”有人搭茬。
“这样去很危险。”杰夫说道。
“我能应付得了,以前经常做这种侦查活动,请相信我,长官。”我拍了拍雷吉然后离了队伍。
我并没有多少时间,天亮之前我必须撤出来并逃进树林。我可不想在空旷的城镇周围被射成刺猬。
爬进城里之后在围墙边蹲了好一会,观察到似乎没有巡逻的之后迅速摸进镇里,可我发现了一个让我非常难办的事情,兽人是不会爱惜人类建筑的,它们来了之后似乎最喜欢的就是砸窗子和拆门。他们将屋内的木质家具扔出窗外,拆掉了门和窗户并在不会引发火灾的地方将他们统统点燃。每一条巷子里都被照亮了。
这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可当我趴到窗外往里这么一看的时候我竟然打了个寒噤。连续检查了半条巷子我果断爬到了房顶上。可刚爬上房顶吓得我立马趴了下来。
街道上的景象简直难以置信,帐篷连帐篷,这绝对不是兽人不知道房子好住,而是刚才我看到的房子里面都住满了兽人!
我躲在一个大烟囱后面抽出望远镜往周围看了看,街道边上的帐篷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等我来到城镇中心广场附近的时候我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城镇有多大我心里有数,这些不住房子的兽人一定是住不下了!那这个镇里的兽人数量怎么可能是大几千!过万都很轻松啊!可哪来这么多人呢?
前两天的报告上说北上的兽人部队有好几千人,从黑暗之门算,我跟踪了三批部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吧!光镇子里的兽人数量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那难道说是前几天送来的情报有问题?如果情报有问题的话那么我们这次出击会不会是中了圈套呢?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紧张,要是路脊镇沦陷了那么再往西大片大片的土地就完全无据可守了!
为了验证真假我从广场附近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检查,直到城镇最外层的一排住房检查完后我感觉到异常的恐惧。我站在房顶上环顾着整座镇子,虽然每条巷子里燃烧的火焰已经没那么旺了,但是昏暗的火焰告诉我那里肯定也住着人!
这是什么时候驻进来的军队呢?沿着城镇最外侧我绕到了镇东侧,被炮轰烂的东门兽人们似乎也没有修补的意思。但是在大门旁边立着三面军旗。
有几面军旗我是认识的,那个黑色和红色相间绘制了一座山一样的旗帜我见过,那是黑手家族的旗帜。那个黑色獠牙的旗帜我并不清楚是哪个氏族的旗帜。而那个将龙头插在一个柱子上的旗帜我是实在想不出是有哪个氏族能用这种标志当图腾的。
难道三个氏族的人就把这个镇子给塞满了?那它们的攻城器械呢?
想到这我翻出了围墙,可翻出围墙之后外面的一幕完全不比镇里要差。投石机,冲车,箭楼全都停在镇东的空地上。好在这片营地里面没有那么多可燃物,于是我摸了过去。
这里也没有那面白色的画着蓝色狼头的旗帜。那熟悉的眼睛和闪电旗帜出现在这里,在荆棘谷跟它们打得交道够多了,它们的营地里竟然是火炮!而在血环氏族北面驻扎的氏族它们的旗帜是一柄燃烧的军刀。
它们氏族之间划分的倒是挺明显,我在找那面白色的狼头旗但是它仍然不在其中。难道它们已经被派出去的作战了?
但是……这里驻扎的氏族似乎也没有要用兵的迹象,要是有大行动的话肯定不是这样子的。可话虽如此这里屯这么多人肯定也是不会长久的。
瞅了瞅天边,天应该快亮了,沿着围墙根绕了大半座城又原路逃了回去。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杰夫,万一兽人灵光一闪真要有什么行动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兽人斥候发现我们的踪迹我们或许会非常被动。
也不知那头被我射伤的狼死了没。
我急切地想要追上队伍,但是天亮之后我竟然发现了血迹和尸体,脑子里嗡的一下,赶忙往前跑去,可拨开前面的树丛后眼前的一幕把我震惊的头皮发麻。
一地的尸体!
不光有人类的还有兽人跟座狼的尸体。遇袭了!
怎么会遇袭呢?
我赶紧检查着还囫囵的人类尸体,尸体还不是很凉,血液也未完全凝结,看来战斗发生了好一会了。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翻身上马骑着马奔跑在林间,这匹马也确实给面子,一路追一路赶,直到日上三竿时我终于见到了活人。
我从树后面蹿出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十几个人,他们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我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他们面前。他们正在照料两个受伤的同伴。
“我们遇袭了!”一个大胡子说。
“我知道遇袭了,怎么遇袭的?”
“这谁知道呢!突然就从一旁树林里冲出来数不清的兽人!”另一个瘦一点的家伙说:“根本来不及反应!当时天还黑,而且我们奔袭了一夜本来就很疲劳!”这家伙后面一嘴的脏话。
“就剩你们几个?”
“队伍被直接冲散了,只能各自逃命吧。”大胡子说,“你从哪儿来?”
“我从布莱特伍德来。”
“那不是沦陷了么?”瘦子问。
“我是侦察兵。”我说。
“你真是好运气。”大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着眼看着我说:“要是你在队伍里或许你现在已经死了,死了很多人。”
“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了,得抓紧离开这里。”我说。
“去哪?布莱特伍德已经没了,那回路脊镇?天呐!或许我们刚林子里出来就会被兽人抓住弄死。”瘦子满肚子牢骚。“那个从黑鸦堡来的指挥官是傻子!”
“咱们需要集合一下,找到更多的同伴再做打算。”我说。
“兽人刚过去不久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我不往前走了。”瘦子说。“虽然危险我还是要回路脊镇。”
“你回不去了,我刚从布莱特伍德侦查完,那里驻扎的部队数量能铺满整片森林。而且如果这次袭击是兽人设下的陷阱……就凭你们几个是无法活着回去的,更何况……路脊镇现在有可能正在被围攻。”
“那你说怎么办?”
“继续前进,我们得找到其他的人,不可能人都死绝了。”将那个受伤最严重的家伙扶到马上,我们继续往前寻人。中午时分找回来了四百多人,午后时分在河边找到了指挥官跟剩余的大部队。
看着我带着几百号人过来,杰夫喜出望外,雷吉胳膊上被割了一道,我真高兴他还活着。
“怎么回事?”我问雷吉。
“遇袭。”
“怎么遇的袭。”
“不知道。忽然杀出来了一大群兽人。”他说,“天太黑看不清,搞不清楚。”
“多少人?”
“不知道,大概好几百?”他现在仍是一头雾水。
“指挥官,咱们怎么办?”我看向他。
“等待,得到下一步指令前我们只能在这等。”杰夫说。
“这么等似乎不是个好主意。”我说。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么?”
“传令兵呢?”我问道。
“还没回来。”他说。
“东部要塞的部队什么情况?”
“兽人占领了深林路口。”
“那是哪?”
“就是横贯艾尔文森林直通赤脊山并跟通往阳光林地的那条路交汇的路口。早晨传来的消息是东部要塞的部队已经集结了四千人并在那跟兽人形成了对峙,湖畔镇的援兵正在赶过去。”杰夫说。
“兽人部队有多少人?”
“三千左右。”
“有没有发现兽人部队的后援部队或者其他配合的部队?”
他撇了撇嘴巴摇了摇头,“目前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我们只能等待。”他看着我,“布莱特伍德什么情况。”
“我怀疑我们被骗了。”我看了雷吉一眼,“镇里驻守的军队数量远远超过我的预计,我感觉可能要过万,镇里现在被塞的满满当当,而且镇外还驻扎了两个氏族的部队。”
“今早你们被袭击的事情或许……兽人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我盯着杰夫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
“刚才遇到的袭击一定不是偶然,可它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进军路线的我也不知道,可有一点我清楚,或许……路脊镇现在有危险。”
“那必须抓紧返回。”雷吉说,“路脊镇可不能丢!”
“从这怎么返回?有地图或者识路的人在么?”我问道。
“应该有。”杰夫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家伙。
“在行动前咱们或许最应该做的是报告给东部要塞的指挥官,说明情况……”我也环顾着周围几人。“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杰夫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说:“找找看看有没有认识路的家伙!”
“或许我们原路返回会快些。”有人说。
“这条道不好走,而且还要经过布莱特伍德附近,如果再被兽人斥候发现……”杰夫咬了咬牙,“如果搞不好或许我们半途中就会遇见兽人进攻路脊镇的部队。”
“西边这片山呢?”我说,“从这里直接穿插过去。”
“不不,不行。”一个年龄稍长的军士提出反对。“西边这片山最好还是不要去。”
我看了他一眼,“咱们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现在人已经……折损了一些了。”
“不能进那片山的!”那人再次劝阻,“那片山里有怪物,本地人都知道,那里进去之后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172 大难临头
战争的成败取决于士气,武器,时机,战略,物资,还有……通讯。
曾有一个皇帝因为通讯不及时而导致战争失败最后招致流放,虽然这事究其原因还待商榷但是通讯在战争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时让我极度焦虑的就是作战计划及各方面的情报状况,但是等到半夜了也不见通信兵回来。多耽误一个小时要面临的风险就会成倍增加。
我实在睡不着便一直蹲在河滩边的一棵大树上警戒,我有点信不过他们的哨兵。直到后半夜通讯兵终于姗姗来迟,可带回的消息是作为先锋的东部要塞四千部队被击溃了。
赤脊山的救援没能及时赶到,并且赤脊山的援军遭到了兽人部队的阻击伤亡暂且未知,目前只有一件事极其明确……北线作战计划宣告失败。
当我追问战役的具体细节时得到的却是一问三不知,通讯兵说现在想沿着大路北上艾尔文森林已经不可能了,他能逃回来也已经是万幸。
“怎么办?”我看了看杰夫。
“撤!”他说的极其果断。我只愿兽人现在还没有行动。
所有人立即出发撤退,出发时的三千多,白天遇袭折损了两百多人,这损失的叫人心疼。
记得从艾尔文森林第一次渡河到达阳光林地的时候最初的计划是沿着河岸绕到这里然后去布莱特伍德,我还记得那事,当时据说是路被洪水冲毁了我们才选择走乌鸦山。
当时没走这条路真不知道这路能难走成这样,不仅路窄而且石头巨多,我真是纳了闷这片土地上几乎铺满了石头,而且不是小石头都是那种全露或者半露在外面的石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石头!
有个老兵告诉我,这是从山里滚出来的石头,山里经常发洪水。
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这阳光林地中部的山区经常会下雨,那里的树林特别茂密,茂密到走进去就会迷路。即便再老道的猎人也会犯晕,曾经有猎人带着猎犬,一边走一边做记号,后来就再也没见他出来。
后来有胆大的找到那家伙当时做的进山的记号并尝试着一段一段的探索,但是终于有一天再也没见人走出来。后来有些人不信邪,就砍树,可是砍着砍着……就看前面那人拎着斧头跑进了山里,叫都叫不住,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说这山里特别邪性,传说里面还有一些怪物,有人说是巨狼,有人说那里是蜘蛛怪的地盘,蜘蛛大的跟磨盘一样。有人说那里有吃人的魔鬼,有人说那里有一些长着鳞片有手有脚能站起来跑的跟壁虎一样的玩意,但是个头非常大。
我问他见过没,他直摇头,并坚定的说这些都不是虚假传说。
他边走边给讲听的我心里有点发毛。虽然我大概知道这条山脉里有什么,但听他讲的内容现在真要面对这山时心里感觉还是觉得有点没底,不说别的,但就这铺满地面好似一根根刺一样的石头在任何别的地方都见不到。
那个给我讲故事的老兵叫沃特斯·戈登,他说这片土地一直是无主之地,没有任何一个贵族想来划走这片土地,究竟为什么不得而知,或许仅仅是这片土地真的毫无用处!不过也确实如此,走过这一路我感觉这片土地被开垦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用在这开垦的时间去南部或者西部的话能多开垦出几倍的土地。但是他说还真就有一些人在这里定居了。
能在这种地方定居的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是身份有问题的人。他说有传言这片土地被诅咒过,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我问他什么是特殊的感觉,他说,如果身边的人多一些或许还好点,三五成群就不行,很容易出现莫名的抑郁,烦躁,甚至躁狂。
他煞有介事的说一会路过有住户的地方就会发现那里的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而且不是一户基本都那样。
我问他会不会是逃犯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在这里隐居,他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在乌鸦岭长大,那里的人对这片土地上的人一直心怀芥蒂。
我们想快速通过,但这种一厢情愿毫无作用,更可恶的是这地方坐下休息还好一些,晚上过夜简直就是煎熬,找不到哪怕一平米的没有石头的平坦的地方。要不是累急眼了根本没法睡。
走了两天多的时间终于从个鬼地方走出来了,身上痛的更是要命。正当我们准备打起精神赶往黑城堡的时候,前去报信的通讯兵回来了,顺道带回来一个噩耗……路脊镇失守了!
如果仅仅是路脊镇失守这个悲伤的消息传来也就罢了,更令人悲伤的是兽人部队已经快到达黑城堡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杰夫不断催促急行军,可一连几天就没好好休息,连作战带逃命,前两天路过的那鬼地方更是别提有多折腾人。所以此时他要在半天内赶回黑城堡这事无异于要士兵们的命。
那座黑城堡我还记得,尤其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公爵的那张耷拉的长脸简直叫我记忆犹新。
而且那座城堡规模其实不小,虽然它周边没有什么像样的大村镇但是城堡外面的大片大片的耕地养活城堡里的人已经是绰绰有余。
杰夫说这次阿尔弗雷德公爵派出了一半左右的军队,目前城里还有不到四千人的队伍。我本想回到黑城堡之后劝说公爵大人尽其所能多派些人手,保护好路脊镇的现在看已经晚了,能不能保住黑城堡目前是第一要务,万一黑城堡失守那么整片阳光林地甚至西部就没有像样的据点了。
有那么一群士兵然明显能看出他们身体的疲劳但是这群家伙跑的是最拼命的。估计他们的家人都在那里。
此时的通讯兵消息传递的十分及时,可也仅如此了,我们除了尽量往回赶之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在离城堡还有不到二十公里的时候,通讯兵带来了城堡急需救援的消息。
当我们看到前方山后冒出的黑烟时,那群家住城堡的家伙们疯了似的往回跑。可当我们真的翻过那座山看到黑城堡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大量弃城而逃的平民百姓。
这一幕把我们吓了一跳,难道城已经破了?有很多老百姓看到我们正赶回城堡也没有停下他们逃命的脚步。
杰夫拦下好几个平民企图了解城里的情况可得到的情况一个比一个糟糕,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有的说城已经破了,有人说公爵被杀了,有人说溃不成军毫无招架之力,有的说兽人用了一种特殊的魔法轰开了城门。
快到城下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够清晰听到城堡里传来的爆炸声,我不想知道现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我最想知道的是这次兽人为什么如此迅速。
溃败往往都是一瞬间的,当看到城里涌出来的不光是平民还有士兵的时候我心想完了!杰夫带着我们冲进城里,可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准备仓皇而逃的公爵大人及他的家属。
瞬间我们的任务从保护平民保护城堡变成了保护公爵和他的家眷们。
此时这个鼓眼泡的公爵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大叫着让士兵们防守并率先撤出了城堡。
兽人的炮击声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奔涌的怒吼声,士兵们没有前进,而是占据城里的主干道并做防御姿态。老百姓跑出去就跑出去了,还有那些跑的慢的看的是真叫人心焦。即便如此士兵们也不可能解散队形上去帮扶两把。
很快冲向我们的兽人将跑的慢的家伙碾压至死。弓箭手顶住了兽人的第一轮冲锋,几分钟后撤退的兽人又回来了,但是这次则是兽人的盾墙。
“快撤!”我对杰夫说道。
他紧绷的脸上眉头紧皱,两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必须保护平民先撤出去!”
“剩下的还没撤出去的我们管不了,指挥官,现在咱们这些人是能保护逃出去的人的最后底牌,后撤吧!一旦从各个箱巷子里房顶上出现兽人咱们就出不去了!”说着我往旁边房顶上瞅了两眼。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房子,“有序后撤!”他大喊。
兽人盾墙步步紧逼我们的弓箭发挥的作用完全消失,叫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旁边的房屋上出现了弓箭手。我们的弓箭手此时尚能应对它们,但是对面的盾墙正在以小跑的方式朝我们逼来。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去抑制兽人的前进,我们不怕盾墙而是怕盾墙后面的兽人部队。一旦杀过来我不确定这些人能不能顶得住。
当我终于退出城中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惋惜反而是一种解脱,我终于从城里逃出来的放松。
提前撤出的部队快速撤远并站住了阵脚,我们作为最后一批撤出去的不说抱头鼠窜基本就是撒腿就跑。
兽人追出城门后并没有继续追击,它们眺望了一会就全部退回了城里。
公爵全家都安全了,逃出来的人数目前没有统计,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兽人为什么会这么快连夺两城,更无法理解几千人的城是如何用如此的速度快速沦陷的。
很快所有人撤到了静河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部逃往艾尔文森林或者暴风城。
上一个公爵就是因为逃被砍了脑袋,我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想象着他脑袋滚落地上会是什么样子。
173 偷窥之乐
将所有人运过去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周边所有能派来的小舟木筏全召集来了,但是依然无法解决问题。
为了防止兽人杀过来我跟雷吉带着人在离着河岸二十多公里外的位置不停巡逻,为确保渡河顺利进基本所有骑兵全部出动了,巡逻队二十人一队日夜交替巡逻,部分侦查兵则深入到乌鸦岭及黑城堡附近。当然兽人也派出了斥候,只不过它们或许能穿过第一层巡逻队,但是它们绝对不会来回穿梭而不被发现,被围剿歼灭的兽人斥候有几十人。
其实我们是很紧张的,万一兽人大军杀来我们这种巡逻队除了逃毫无办法,而在每次出发前都必须重复一件事,那就是万一遇到兽人军队除了报信之外尽量将它们引向别处。
但是两天下来让我感到庆幸又非常奇怪的是兽人为什么只是不断派出斥候却并未见到任何一支有威胁的部队出现。
河边撤退的第三天凌晨,最后一批士兵踏上了渡河的筏子,我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来。尽管看到那么多人逃过一劫但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巡逻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我在等最后一支巡逻队归来我们就全部撤过去了。
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心想估计是出事了。“你们先撤吧,我再等等。”我对大家说。
雷吉说:“我陪你一起。”
“你走吧,这边很危险。”
“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我只是觉得你年轻又英俊……”我笑着说。“而且你现在连个女人还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人。”
“你现在应该还是个处男。”我歪着嘴看了他一眼。众人哈哈大笑。
雷吉不愣着脑袋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大家都撤吧!”最后他下命令说。筏子逐渐离岸而去,雷吉却留了下来。
“你也走吧。”我说。
“你为什么不走?”
“我又不是你们的兵,我才不受你们管。”
“那你是被处男伤害过么?”
“哈!”我笑出了声,“我只是希望你能为王国的未来尽一点绵薄之力。”
他瞅着我看了半天,“我现在也在做。”
“我说是你需要找个姑娘然后在她的温柔之地种下你的种子,像你这样优秀的家伙应该为你们王国留下一些优秀的继承人。”
“哼,优秀……”他哼了一声,“就不会被贬了。”
“我就说把你安排到这种鸟地方肯定没好事。你惹着谁了?还是我连累的你?”
“没有,跟你没关系。”他说。“政治的泥沼里没有干净的人。”
“你是说你是被陷害?”我歪着脑袋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告诉我你惹着谁了,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哼!”他笑着看着我。“你似乎十分擅长做这种工作。”
“什么?”
“如果你是暴风王国的人,你应该会在间谍部门任职。”他说。
“军情七处吧。”
“你知道?”
“打过交道。”我鄙夷的哼了一声,“这个组织脏的很,跟北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组织一样。”
“其实军情七处关系很复杂,或许跟你想的还有出入。”他说,“其实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军情七处根本脱不了干系。”
“你什么意思?”
“军情七处不光效忠于国王,据我所知某些大贵族也在里面投了巨量的钱财。”
“跟你被贬到这有关系么?”
“洛萨失踪后铁马兄弟会内部人士进行了大调整。”
“你就是被调整的么?”
他嗯了一声,“现在跟洛萨关系比较好人基本都调整了。”
“加文拉德呢?”我忽然想起来,“哦……对了,他跟那谁……伯瓦尔有亲戚。”
“其实军情七处在全国各地都有眼线,他们刺探情报,侦查,有时候会做一些……勾当。”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我前段时间刚回布莱特伍德的时候遇到一个家伙拽住我问我盾牌的事。”
“盾牌?”
我指了指后背,“我从南部森林回来的时候没有披风了,就裸露着盾牌,那盾牌是洛萨给我的,有个家伙拽住我非得问我这盾牌是哪来的。”
雷吉撇了我一眼,“这种眼线有些是平民,有些是流氓混混,甚至有些混在军队里你也不知道。”
“那家伙找人抓我了,你还记得我去监狱提的那个人么?哼,说来话长了。”
“其实在我们巡逻队就有他们的眼线。”
“你知道是谁么?”
“不知道。”
“那你怎么确定巡逻队就有眼线。”
“这次袭击前边防巡逻队跟暴风城的来往信件我见过一些,他们完全是……懈怠,玩忽职守,而且我感觉他们就是完全可以不做事但是还跟国王要钱。”
“这你也知道?”
“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在路上跟兽人搏杀的那天就不会遇见巡逻队了。”
“巡逻队不是属于本地的那个叫什么胖子公爵的么?”
“不,有些地方自卫军队和部分民兵队归本地领主所有,但是大部分军队直属国王。”
“这个军情七处都跟哪些贵族们有关系?”
“能叫得上名字的几个大公爵大贵族估计全都跟他们有联系。”
“你这估计的准不准……”
“应该准。”他撇了撇嘴。
聊了好一会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侦察队的身影。“我以为你们遇袭了。”等他们来到近前雷吉有些焦急的说道,我打量了下众人,似乎没有外伤。
“新情报,黑城堡中派出了一支军队往西边去了。”侦查队长说。
“西边?它们一直往西?”我问。
“没错,是往西,半夜之前从城中出来的,行军速度非常快。”他说。
“还有呢?”雷吉问。
“那……似乎不是兽人部队。”他说,“我没见过那种怪物。”
“食人魔。”我抿了抿嘴唇。“食人魔部队。”
“兽人数量极少,绝大部分是……食人魔。”他说。“数量大概有三百多。”
“嗯,知道了。还有么?”雷吉看了看身后说道。
他摇了摇头问道,“大家都过河了么?”
“对,大家暂时安全了。”雷吉说道:“但是现在你们暂时还不能过河,你们作为河这边最后的眼睛,暴风城需要你们的情报。”
我说:“既然你们都安全了,那我就走了。”
“嗯。”雷吉点点头,“没想到你……你去哪?”他追问我。
“那支食人魔部队啊,如果是入侵西部的先锋部队,总得有人跟踪然后传信吧。”我扭过头来对雷吉说。
“我跟你一起去。”
我笑出了声,“你擅离职守会被处分的,你现在的职务是什么?中士?”
雷吉扭头跟刚才的队长说:“好好休息,注意安全。我跟比尔去追踪那支部队。”
扔下那二十人的巡逻队,雷吉跟着我向着那食人魔部队追去。“其实我从未去过西部。”他追上我后悄悄跟我说。
“这次就当旅游了。”我说。
一直跑到天亮我俩才休息一会,睡了三四个小时爬起来继续跑。等我俩找到那条横贯阳光林地直通西部的大道并沿着大道追出去几十公里后前面的兽人部队叫我们赶忙躲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只不过前面的兽人部队不是冲我们来,而是向着西部进军。昨晚还说不是兽人部队,这不就是兽人部队么!雷吉自言自语道。
“也可能是第二批。”我说。
前面这支兽人部队数量不少,观察了好几次估摸得有个五六百人。“这个报告能不能给你记一功?”我问他。
“没功。”他说的毫无感情。
在它们后面吃了一天的屁,前面的大桥告诉我只要过了桥就是西部了。
它们并没有按照人类踩出来的这条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路线行进而是直接踏进了荒野。
如果有地图还好,现在就这么踏上一片新土地反正我是除了东南西北外一无所知。
唯一的有个好处就是这大片大片的原野给我提供了足够宽敞的空间能让我尽情穿插侦查。
进入西部荒野之后的第二天夜晚我终于发现了一件让我感觉有点奇怪的事情。这支兽人部队行为有点奇怪,它们的狼骑兵斥候发现了前方的食人魔部队后并没有进行任何沟通,而是返回汇报。可食人魔部队对兽人狼骑兵似乎在有意躲避。
这晚深夜我俩趴在一个山坡上,俯瞰山坡下的食人魔部队。“我觉得你现在又必要去汇报发现了,雷吉中士。”
他抢过我手里的望远镜看了好一会下面,“那里是不是有个女人?”
“你眼睛蛮尖的么?是看到胸了还是屁股?”
“这种性特征不光是人类有,这些畜生也有。”他咋了咂舌。“食人魔里怎么没有女人?”
“也有,你没见过。劳伦斯他们都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哼……我们还现场参观过他们做羞羞。”
“不是吧!”雷吉张大了嘴巴认真地望着下面。
“下面应该没有。”我说。其实我的眼睛现在真的蛮好的,从这山坡上看下面基本能看清楚。
“这个你就不用汇报了,雷吉中士,你赶紧去汇报吧。多带些人来,如果全歼了这两拨队伍,你应该能升个军士长当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他说。
“我会沿途给你做好标记的。”我要抢回望远镜。“动作要快。我感觉这群家伙有点不正常。”
“嘿!快看!”他兴奋的压低了声音。“那个女人跟……一个食人魔……他们俩离开营地了!”
我们的山坡刚好能看到那俩人出了营地,一魔一兽一公一母来到一个洼地里。
“你猜他们在做什么。哦……天呐……噢……哦……”雷吉的嘴笑的已经合不上了。“哦……天呐……啊……诸神在上!啊……”
偷窥这种事总是很刺激而且充满乐趣。
174 阿历克斯顿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那种白花花的驱体交织在一起时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那时还不懂这些事。当时只是好奇那群十几岁的的孩子在看什么,就贸然凑了过去。
那一天下午的阳光格外刺眼,而我只感觉心跳加速,脑子发懵,脸上发烫,两腿有点发软。
那天下午给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我完全不记得当时看到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但是当时的场景却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如今经历的多了,也长大了……不,应该是逐渐变老了。
对于动物之间的繁衍过程我并不觉得怎样,就像现在。
对于人,那种极其强烈的欲望和兴趣似乎也在慢慢的变淡,或许这就是见多识广了之后的见怪不怪吧。
而对于还是处男的雷吉来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动物繁衍,但是我相信此时的一幕一定也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笑着看着他,他将望远镜递给了我。我没有询问他观后感如何,因为天黑我也看不到他的脸究竟红不红,也没看到他裤裆里是否擎起大旗,但是他强装镇定的说话语气告诉我他此时的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注意安全,多带点人,抓紧时间。”这是我给他的最后嘱托。
其实吧,如果不是上演这一幕我估计雷吉大概率会想怎么弄死他们俩,然而此时他竟然忘了这事走了……
刚才望远镜一直在他手里,此时我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才发现了那个得到满足的女兽人或许并不简单。我更愿意相信她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黑石氏族酋长的女人。
刚才这一幕算是绿帽子吗?
我想起了曾经潜入兽人营地时看到的酋长黑手跟它的两个儿子,当时确实有个黑手黑臂的女兽人……而且我隐约记得我肯定见过她跟某个食人魔做过刚才这事,只不过这次究竟还是上次那个食人魔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跨种族的……应该是跨物种的爱恋真的是……嗯!哈,万一这个女兽人怀孕了得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呢?我不禁浮想联翩。
随后的两天我再次验证了之前的想法,这群食人魔确实是在躲避后面兽人的追踪。可是这一群兽人只是追踪并没有发动攻击,甚至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我相信食人魔一定也发现了兽人,可这是为什么呢?
两支部队一路赶一路追,可更奇怪的事情是它们经过人类的村庄附近时却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直接绕过去了。前面的家伙的前进方向是朝着西北部去了,当然我理解不了它们的做法只是紧紧跟在后面。
雷吉真要是找来援兵找到它们可得费点劲了。
土地越来越荒芜,龟裂的土地上只会偶尔发现罕见的几株绿色,一望无际的黄色在毒辣的太阳下感觉都要燃烧起来。我放下望远镜捏了捏水袋,这群家伙究竟想干啥?它们难道脑子有毛病么?这个方向上有啥?我不记得有什么啊。
但是跟着它们跑有个好处就是并不担心水源的问题,我不知道它们是用什么方法找到水的,但是它们每次休息的地方都有水源。跟着它们在荒地里转悠了三天,地上的草开始多了起来,周围出现了树,这是要走出荒地了。
这天我终于等到它们再次上路了,我赶紧牵着马去喝点水顺便看看能不能捡拾点它们剩下的食物。可马儿刚喝了没几口水我发现前方山坡上出现了一群人影,瞬间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兽人发现我了!
幸亏我没卸下马鞍,翻上马背我打马便跑。这支兽人骑兵队应该刚发现我不久,要不早就想办法弄死我了,好险!
在这荒袤的原野上它们的座狼是跑不过马的,而我想的不光是逃走而是怎么弄死它们几个。但是这次当我再次准备将它们慢慢拖死的时候,兽人的弓箭教我重新做人。
虽然它们射不准,但是那十几个人一块射,三回五回射不中,万一中一箭就够我瞧,还是逃吧。
一路狂飙,终于在跑出去不知多远后甩掉了他们,而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也真是说不上什么感觉。我知道这是哪里,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或许就是甩掉它们的原因之一,前面有个不小的村镇,而且我确定来过这里……阿历克斯顿庄园就在这里。
骑着马马上就要冲向地主的庄园近前时我被一个人拦了下来。“嘿!士兵!”是一个拄着镰刀的中年男人朝我大喊。
我勒住缰绳朝他望了过去。“我要见你们大人。”
“你是谁?见他做什么?”
“有紧急情报。”我说。
“你从哪来?”
“阳光林地,黑城堡。”
他打量了一下我,“跟我来吧。”
他上来一把就牵住了我的马,“你们这些当兵的总是风风火火的,这边经常有小孩玩闹,你得慢着点。”
“我这事可慢不得。”
“我知道,你们打仗,不停的打仗,最近是不是又要来跟我们老爷要钱了?”他头也不回慢慢悠悠地牵着我的马走。
“我只是来报告。”
“哼,反正你们每次来都没好事。”他哼哼唧唧的说。“我外甥女的男人以前就在阳光林地当兵。”他说。“或许你能认识。”
“哦?”他的话叫我心里一哆嗦。“叫什么?”
“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小子,哼。”他特别喜欢哼,“叫摩根?是叫摩根……嗯……摩根·拉迪莫尔,以前兽人入侵的时候在布莱特伍德服役。拉迪莫尔……哼,我猜他祖上一定是个浪荡的家伙!或者想女人想疯的家伙。”
我斜着眼瞅着前面走的这个家伙,他嘴真碎。“布莱特伍德已经沦陷了。”我说。
“哼,他早已经被调派到北郡了。”他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鄙夷,“也不知道我那外甥女是怎么了,就看上的这么个憨人,或许是狼子野心哄骗了她,只是看上去憨厚老实。”
“他们结婚了么?”我咬了咬牙缓缓说道。
“当然结婚了。”那老头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是个老兵吧。”
“你怎么知道。”
“那小子身上就没有你这种气质。”他说,“你杀过人不少人吧。”
“你挺喜欢打听事么?”我冷冷地看着他。这个老头跟我印象中不大一样,原本我以为艾丽的舅舅会是个比较体面或者至少是个严肃一点的家伙。而此时我一点都不高兴,不仅仅是这个人爱打听事更是艾丽竟然…她竟然结婚了!
“她们刚结婚么?”我从鼻子里使劲将气喷了出来。
“是的。”他说,“上个月的事。”
“你的外甥女叫什么?”
“莉丝。”
我沉吟了一会,“那她一定是个好女孩。”
“哼,好女孩的命总是充满坎坷。”他说着竟然扭头瞅了我一眼。
“她丈夫应该会保护好她。”
“天知道。”他又开始哼哼,“一听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可怜的外甥女……”他摇着脑袋说。我真想一巴掌给他扇翻在地。
“在布莱特伍德时我应该见过一个叫莉丝的女孩。”
“那应该就是她,天呐,你真的见过她!”老头有点兴奋地回过头来看着我。
“她现在应该不在布莱特伍德吧。”
“是的,她现在跟她的男人在北郡生活。”老头说。
“我记得……她不是修女么?”
“还俗了。”老头说道。
“那以前怎么想起来去当修女了?”
“感情问题。”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还没女人吧。”
“这你也看得出来?”
“你这种人杀气太重,男人看到你都感觉有压力更别说女人了。”
“我杀气重?”
“你自己觉不出来吧。”
“你在我面前有压力么?”我略微压低了声音。
他再次回了回头,“没有了。”
“为什么?”
“你在这等会。”他撇了我一眼就跑进了庄园。嗯……这就是他没有压力的原因吧。不一会管家出来接我进去,他竟然没认出我。
主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依然相当灵光,“你又来了,还穿了一件暴风士兵的衣服。”他用污浊的眼睛盯着我。
“我有事情向你汇报。”
“你找到你们的指挥官了么?”
“还没有。”
“我听说洛萨已经死了。”他的眼神一点都不阳光。
“我不知道,我依然在寻找他。”
“哼。”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总把目标挂在嘴边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的。”
“哈,你又想告诉我什么?”
“兽人已经占领阳光林地了,而且就在今天有好几百兽人已经到你领地上了。”
“啊……”他假装出的惊讶神态忽然叫我心生厌恶。他眯了眯眼睛,“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我跟随它们一路了,所以赶紧来提醒你。”
“那真是谢谢你。”他很生硬的语气叫我心生愤怒。他盯着我看,左手的手指一直搓来搓去。“我记得你说你家在暴风城。”
我忽然有点懵,我抬眼看着他脑子里在急速寻找他提出的这段对话,“不,我家……是……”我忽然想不起我以前是否有跟他说这事,不管说没说过我说我家在哪比较好?他后面会立即问我什么?
一瞬间我脑子里出现了各种想法,我赶紧接上前面那词,“在北郡。”我说的尽量感觉不那么迟疑。
“啊……北郡……北郡,北郡的治安官叫什么来着?阿里克谢……什么?”他拖着腮的右手指了指我。
“抱歉,我只是出生在北郡,但是长在暴风城。”
他闭上了嘴巴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下。“你现在谁麾下?”
“雷吉纳德·温德索尔中士。”我说。
“没听说过。”他撇了撇嘴,“你可以走了,士兵。”
我转身就走。
“等等。”他略显愤怒的叫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回头有点吃惊的看着他。
“你忘了礼仪。”他一脸不悦的看着我。
我心里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对他轻施一礼转身就走。
“欺骗一个老人是没有好结果的。”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尤其是我。”
我心里暗骂你他妈的!真想让兽人立即就来弄死他。
“你要走了?”刚出门又撞上了艾丽的舅舅。
“你们自己小心点吧,兽人已经来了。”我瞥了他一眼。
“阿历克斯顿老爷会处理的。”
“你不担心?”
“他会安排妥当的,他总是将事情安排妥当。”他微笑。“而且从没人能骗他。”
175 群山之中
我现在非常讨厌这个家伙!不,不是非常是极其讨厌,恨不得让兽人来弄死他都不解恨。这种憎恨不仅仅源于他对我的不信任,更是一种羞辱,一种蔑视,一种打心眼里的瞧不上。
我憎恨被人看不起,我憎恨被人瞧不上,我憎恨这些老爷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命若草芥,低贱不堪。我还没有那种境界不在意任何的眼光,或许偶尔会不介意,但是不知道为啥此时就是感觉特别不爽。
随便吧,即使让他们毁灭也在所不惜!
我重新找到了兽人留下的痕迹,追上它们并不难,这群家伙绕过了阿历克斯顿的庄园村镇,继续往西北方向加速前进。难道它们要去海边?如果是要去海边的话……是为什么呢?
这群食人魔非常幸运的来到了茂密的树林边,它们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紧接着追踪它们的兽人们也进去了。我的天啊,我感觉自己都要笑出声来了,可以想象树林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也跟随兽人们的脚步进了林子,果不其然,都不用到晚上,林子里已经杀做一团。我是不敢往前凑的,只能爬到树上远远的观察兽人们跟鱼人发生的激烈冲突。
呜哩哇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兽人在咆哮,但是咆哮声在炸脑子的鱼人叫声中还是显得有些薄弱了。我现在是有点小幸灾乐祸,还有点小同情。别看鱼人个子小,架不住多啊,呼啦涌上来一片,除非用喷火器或者规模杀伤性武器,否则手里的刀剑能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
就在这时,食人魔出现在了兽人的面前,但是食人魔们没有对兽人采取任何动作,兽人们也无暇顾及食人魔们。这个画面极具喜感,食人魔从兽人面前跑过,鱼人们在后面追,最后所有人全都往回跑。当然它们非常自觉的分成两拨,估计一会逃了命它们两拨可能得掐一架。
我赶忙撤出树林找个地方藏起来,两拨人逃出树林后并没有急着厮杀,而是各自带着人朝不同方向逃了。这跑了这么多天,这群食人魔图了个啥?
我没有跟踪兽人,我选择了脑回路似乎更加清奇的食人魔们,跟鱼人一通厮杀食人魔队伍损伤了一些人,应该得损失一些,我观察到那个女兽人倒是被保护的挺好。
结果食人魔调转方向又原路返回了……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下决心等雷吉和援军到了,歼灭了这群家伙后我要好好研究研究它们的小脑袋瓜,还有那个女兽人的。我相信暴风城的炼金师们会有办法保存好它们的大脑切片的。
跑出去不远,这群食人魔上道了,它们奔的方向是杉德尔兄弟的家。
不负众望,食人魔们这次没有选择绕过这个荒野之中发现的小房子,它们非常不客气地闯了进去。我真是为他哥俩捏把汗,但是他们搞了一通破坏之后竟然在在房子那扎营了。
兄弟俩都没在!我到不担心葛瑞森这家伙会冒冒失失地直接闯过去,我一直没看到他弟弟叫我有点担心。这个叫卢克的家伙是个缺心眼……真心希望他……
忽然我后背被人用手一拍!光顾着看前面了竟然没注意身后的脚步!我猛一回头腰里的匕首已经顶了上去。
白天不念人,晚上别念鬼。这话真他妈对,我刚才还在想这个傻子呢他竟然出现在了我身后!
卢克正咧着嘴对我笑,“嘿嘿,怎么是你,你在看什么?”这家伙还带着那根长矛。只不过上面挂着的装饰简直不堪入目!这……上面这都挂了些什么玩意!
“你他妈吓死我了!”虽然骂出口但是我还是为见到他感到高兴,比死了强。“你哥哥呢?”
“出去打猎了。”
“你怎么没去?”
“卢克去海边看大海,大海里有鱼人上岸。”
我皱了皱眉头,“你家被人给占了。”我这话刚说完这傻子竟然要直接站到山头上往他家方向看被我一把拽了回来。“你想死!”
“我就看看谁占了家。”
“你先别管谁了,现在赶紧找到你哥哥。”我拍了拍他指了指别处。
这个家伙虽然脑子缺点啥但是他对他哥的了解叫我有点吃惊,葛瑞森没有下套,也没有做什么陷阱,卢克带着我在荒地里一通跑,最后在葛瑞森猛地从一个树丛后站了起来。“你毁了的狩猎!”他怒气冲冲地对我说。“你赔!”
“卢克你怎么跟这个人在一起。”他的表现似乎是没认出我来,我变化有这么大么?
当我走近了他才反应过来。“怎么是你!”
我们仨趴在山坡上看着占据了这个小屋子的食人魔们,葛瑞森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除人类跟鱼人外见到这种大个的丑陋的喧闹的人形生物。
我给他解释了一通,他皱着眉头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听我讲完来龙去脉,然后沉吟了半晌。“这么说暴风城可能有危险。”
“希望不要到这一步。”
“没想到阿历克斯顿大人竟然没当回事。”
“傲慢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我说。
“你也没找到洛萨?”
“没有。”我说,“我去了南边的更南边,毫无发现。”
“你准备怎么办?”他问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关于洛萨的事情我是一定要继续追查的。”我说。
“我是说它们。”葛瑞森指了指它们。
“我有个朋友去找援兵了,相信不会太久。”
葛瑞森跟卢克再次无家可归,我们仨侧卧在山坡的另一面等待着食人魔离开。
可这群家伙似乎住上了瘾,第二天中午了还没有动身迹象,卢克嚷着饿了,这可要了命了。要不是葛瑞森一个大嘴巴扇的他打了个转估计他会大声嚷嚷起来,这一下老实了。
食人魔终于还是离开了,可当它们离开后我们发现屋里能吃的一点都没剩下。而且这个房子已经被食人魔糟蹋的不成样子。
“我要杀了它们。”葛瑞森面露杀气。
“它们吃光了卢克的食物!”卢克大喊,“卢克要杀了它们!”
我没有继续煽风点火,这兄弟二人的复仇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葛瑞森是个好猎人,他追踪的技巧不比我差,他带着我俩紧紧跟在食人魔身后。
他俩没有马我们也不敢贸然行动,直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雷吉带着援军来了。来是来了,可就来了五十人。
“我告诉你多带点人,你带这点也不够啊!”我歪着脑袋对他说。
“知足吧,这两天西部也开始征兵了,各家各户都知道兽人打过来了,能出这五十人已经是给面子了。”
“是哪位大人如此慷慨?”
“格尔图·萨丁勋爵。”他说。
“不认识。”我指了指此时跟这群衣着光鲜的骑士们相比看上去跟野人一样的两兄弟。“这位叫葛瑞森·杉德尔,那位是他的兄弟,卢克·杉德尔。”
雷吉礼貌的点头致意,这有文化涵养的人表情看上去就是蛮真诚的。
“怎么办?”他望向我悄悄地说。
“怎么办?你带这点人你问我怎么办?”
“就这些了你说咋办。”
没更好的办法目前只能先跟着,现在上就是纯找死。这群畜生就是比我们抗折腾,一路往南逃窜。这个方向我是有印象的,“这片山里住着一个人。”我说。
“你又知道了?”
“他是打铁的。”
“你认识的人真多。”雷吉瞥了我一眼。“食人魔见到他会吃了他。”
“不一定,也有可能被豺狼人吃。”葛瑞森说。“或许是狗头人。”
“这山里怪物挺多啊。”雷吉说,“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来过这片山里探险,这里的豺狼人狗头人特别多。”葛瑞森说。“它们成群结队,狗头人日夜不休的挖山洞,豺狼人则奴役它们。”
“挖山洞……”雷吉有点不理解。
“挖山洞,它们的好奇心比较重。”葛瑞森说,它们虽然是畜生进化的但是也拥有些智慧,尤其是那些豺狼人。”
“它们跟前面那些怪物差不多吧。”雷吉似乎对这种生物不是很熟悉。
“差远了小伙子。”葛瑞森接了话茬,“那些狗头人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状态,尾巴跟老鼠一样又细又长,豺狼人那大脑袋则是跟荒地里的豺狼野兽一模一样,但是豺狼人似乎更聪明些。”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很多年前先王拜拉席恩跟豺狼人杀的昏天黑地,豺狼人后来被剿灭了,据说是被剿灭了,但是这地方不知是征战之后存活下来的余孽还是原本就生活在这。”
“你知道的挺多。”雷吉夸他。
“食人魔如果进山的话,咱们倒是可以看他们掐,能坐收渔翁之利是最好的。”我说。
荒原的尽头是荒山,跟上次来的时候没多大区别。“长官,咱们背后发现了兽人踪迹。”从后面跑来一个士兵报告。
兽人还是跟上来了,这群家伙是脑子忽然开窍了还是撞大运到了我们身后,但是既然已经出现在我们身后那就是它们可能准备会看我们的笑话。
其实在山里容易掉向,尤其是一些比较难走的山里时可能转过两道弯就会忘记刚才是朝哪走的。尽管如此可是食人魔们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
这天晚上我们假装安下营来,毕竟身后的兽人们真要弄死我们也不是没可能。本想要不就甩开兽人从长计议,可是侦察兵慌慌忙忙跑来报告,兽人被漫山遍野的怪物包围了。
176 圣光闪现
漫山遍野,这个词到底是个量词还是个形容词?刚才那位士兵气喘吁吁急急匆匆地跑来说漫山遍野这个词的时候我不确定这是事实描述还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当然我对这个问题并不在行。
雷吉听罢赶紧带着他那五十号人折了回去。不过大老远就能听到恐怖的嘶吼声和嘈杂的怪叫声。那种声音无法形容,它不是狗讨饶的那种哀鸣声,也不是正常狗愤怒时发出的吼声,就是听上去非常不舒服,心里感觉犯恶心,一听就糟心烦躁的那种感觉。
今晚的月亮光并不明亮,但是能看到对面山坡上的兽人确实被包围了。那些狗头人有些脑袋上顶着一个类似于灯笼一样的玩意就像一群小鬼或者恶魔,再加上兽人点燃的篝火将周围的环境映照的跟地狱一样。
那可真的是漫山遍野,不是夸张。个头不高跟正常人相比也就刚到胸口的位置,但是架不住多啊,就跟鱼人一样呜呜泱泱的就围上去一群这叫谁都受不了。
虽然兽人数量也不算少但是在这种规模的狗头人攻击下确实有点难办,而且那些玩意不怕死是真叫人害怕。它们就真敢不躲不闪,就是往上冲,直接扑到兽人身上,甭管刀剑捅没捅进去肚子看到身上它们就是往前冲往上扑。
兽人此时也杀红了眼,这群家伙已经不是砍人,这时候的动作是大开大合,长刀不光是一通砍,而是将刀抡圆了企图一刀斩死好几个,不过这招在力量型的兽人手里很好用,往往抡这一拳就能砍倒好几个,只不过这种方式在狗头人貌似不怕死的行为面前确实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我们躲在这边的山坡后面看正在上演的生死对决。有人看到这一幕不断地用带有生殖方面的器官词汇表达自己的震惊,也确实很震惊。
这场战斗进行了至少有俩小时,有不少不走运的兽人被扑倒在地然后被围上去的一群狗头人啃咬致死。这些玩意我越看越不像狗,大老鼠似乎更适合它们的行为方式,虽然鼻子确实不像老鼠。
狗头人中总是会有一些大个子的豺狼人夹在里面,这群身上穿着衣服甚至是铠甲的豺狼人并不往前死冲而是充当了监督的角色。它们手里拿着武器,不断拍打招呼着狗头人往前送死。但是最后结果还是是狗头人以撤退告终。这群兽人不简单,能将这么多小怪物杀退了看来也是拼尽了全力。
雷吉抢过我手里的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兽人的举动,“现在出动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问我?”我看了看身后的众人。
“那就出发!”他将望远镜一合上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一会冲锋我们是骑马,你俩千万小心,打打边锋就行,别冲进去了。”我对两兄弟说。
“杉德尔家不畏死。”葛瑞森严肃地说。
我们五十二人发起了冲锋。
雷吉没有选择冲下我们这个山坡再冲上兽人占据的山头,而是带着我们从旁边比较平缓的山坡上绕了一下。这样的冲锋才更有效果。
兽人此时有没有筋疲力尽我不知道,但是刚才能杀退这漫山遍野的狗头人不拼上全力我估计可能性不大。
在它们刚要准备休息一下刚喘口气的时候我们杀到了。此时兽人已经死伤了一大半,剩下的估计身上基本全都挂彩了,所以当我们冲进它们阵中的时候瞬间再带走它们之中的一部分是非常轻松的。
这种割韭菜一般的冲锋让我痴迷,尤其是即将接触的那二三十米有种超越肉体高潮的兴奋。而当我的刀感受到砍进它们的身体,划过外甲,切进皮肤感受到刀尖传来的那一丝带着柔软的坚硬,破坏它,穿过它的那一刹那是如此美妙。
血是温热的,我还来不及尝它们的血是什么味道,但是我感觉此时我就像秋风刮过枯黄的树林一般,就像死神降临。
再强的步兵在骑兵暴风般的冲锋下都会黯然失色。雷吉没有让这群家伙冲进去跟兽人们贴身肉搏,他的指令非常简单,从侧面冲锋不深入敌阵,擦边斩杀后迅速撤离。
没有冲进敌阵就不会被兽人拦下一个带倒俩,迅速撤出后兜了一圈我们又折了回来。一去一回两轮冲锋兽人部队已经乱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狗头人竟然不知为何又杀了回来。当它们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大喊撤退。可是晚了,我们左侧是冲上来的狗头人,右边是兽人已经接近溃散的部队。
“雷吉!冲出去!撤退!”我朝前面的雷吉大喊。
他听到了,我猛抽马屁股跟着雷吉狂奔。我听到了身后传来我们士兵的叫声,但是我不敢往后看。不是我不相信我的马而是我真担心我的马儿踩到地上的尸体或者什么脚下打滑。
在狗头人大军贴上来之前我们撤出了狗头人的冲击波。杉德尔兄弟虽然没骑马但是脚力是真不错,当我们回到埋伏的那个山坡时杉德尔兄弟已经跑到我们这山坡的半山腰了。
兽人在我们的冲锋和狗头人的二次攻击下彻底溃散了。我回头看了看身后,估计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我们的马这群畜生也是不放过的,就像蝗虫过境一般我们的马瞬间被淹没。
我们不打算去追逃走的兽人了,“山里或许还有这些玩意,如果迷了路往南走,南边森林里有的是吃它们肉的巨魔。”我说,“休息一会咱们得继续找那群食人魔。”
雷吉看了看我没说话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问我:“咱们还是不追那群食人魔了吧。”
“怎么?”
“那一小支食人魔部队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何况是在这荒山野岭里。”
“不。”我回应道:“食人魔部队里有一个女兽人,这个是关键,我以前没告诉你我曾经在潜入兽人营地的时候见过她,那时候她跟兽人的酋长在一起,还有兽人酋长的两个儿子,这女兽人不简单。”
“抓当人质么?”
“我不认为抓住她会对酋长有太大影响,它们有没有亲情的概念还不一定。但是抓住她总比不抓强,万一有用呢?再说了弄不到活的弄死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坏处。”我说。
这片山里的山洞还是蛮多的,偶尔也会见到一些落单的狗头人及新鲜的尸体。食人魔最后的线索是它们钻进了山洞里,我却没有找到它们出来的踪迹。
我们围在洞口往里张望了半天,洞口很大,但是里面更大,而且里面显然是有动物活动过的痕迹的。
“进不进?”雷吉有点迟疑。
看着黑漆漆的洞穴深处我摇了摇头,“我先进去。”
“太危险了。”
“总得有人做这事吧。”说着我伸手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一个火把。“在这里等我,如果明天早晨我没出来,你们就离开这里,以后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回来给我收尸,如果我出来没有发现你们我也不会惊讶,不管你们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提前离开。”
“我跟你去。”葛瑞森说着从旁边士兵手里夺下了一个火把。
“卢克也要去。”傻弟弟抱着长矛说道。“卢克要杀破坏家的怪物。”
我们三个进了山洞。现在是大白天,外面温度还是蛮高的,但是在这种地方那就不光是潮湿了温度也低的多。
“卢克不喜欢洞穴,卢克有点冷。”
“我也是。”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葛瑞森,他撇着嘴不说话。
越往里走里面越大,岔路倒是没几条,看着旁边岩洞壁上的小洞口估计那里面也没多大。地上的脚印告诉我们食人魔们去了哪,这群家伙已经走进了山洞深处。
可不知道为何越往里走发现里面并不是很冷了,甚至有点温暖的感觉。地上散发的味道也跟刚进来时候完全不同。而一种腐败的味道越来越浓。
当我一脚踩到一根骨头上的时候我感觉再往里估计就没得有点插曲了。
当我感觉前方黑暗的山洞里似乎有光的时候我抽出了腰间的刀。等我们靠近之后才发现里面确实有篝火,有杂草做的窝,除此之外别的啥也没有了。
“人呢?怎么就一堆小火?”葛瑞森压低了声音。
这个地方是一个并不很宽敞的小通道,有火堆显然刚才是有啥在这里的。我让他俩殿后我摸了上去,可就在我穿过前面狭长的通道时发现了一具豺狼人的尸体!尸体还是热乎的。
通道长的叫我吃惊,可是让我心里感觉紧张的是通道那头传来的声音。这种嘶吼的声音没好,我抽出刀来赶紧冲向前去,就在我跑到出口处时面前的景象叫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洞里食人魔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狗头人团团围住,食人魔比兽人更猛,但是它们终于也尝到了兽人昨晚尝到的苦头。面前的这个极其巨大的洞窟周围有着数十个洞口,层层叠叠大大小小,我探出头去看了看边上也有洞口,如果我从这个洞口出去在让我找回来可就不是个容易事了。
我蹲在洞口看里面血肉横飞。这么近距离看比昨晚遥望可是刺激多了。这群狗头人跟疯了一样往上扑,忽然我被一个夹在队伍里的豺狼人吸引了注意力。瞬间一身鸡皮疙瘩传遍全身。
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又一个豺狼人身上发出柔和的微光后我确定我没看错。而这种散发的光芒跟我在洛丹伦见到的如此相像!
我没看错!不止有一个,有好几个豺狼人都能散发这种光!这会不会是圣光呢?如果是圣光那就才讽刺了!人类王国各种大师牧师魔法师,这些畜生竟然能召唤使用圣光!
豺狼人发出的光辉在疯狂扑咬的狗头人间传导,从这个家伙身上传到另一个身上,这种光不会跳跃而是像导电一样沿着人往前传。
我不知道这种光有没有作用,但是狗头人变的异常凶残,它们毫不畏死即便被食人魔的大斧子给劈到身上也会继续战斗!
其中有一个被一斧子砍掉了右臂的狗头人身上散发了那种光辉,我本以为他会倒下……不,它更加凶猛了!
此刻只感觉我的身体在发抖,传说不是假的!它们真的会圣光之术!
177 黑暗中的人
这群食人魔显然没有我曾经遇上的那些狠,至少它们不会魔法。食人魔体型比兽人还要高大,它们魁梧的身材在这些还不到它们肚脐眼的狗头人面前简直就是巨人。
人海战术在这种时候是好用的,即便对方再强大。看到这一幕我只想起了成群结队的老鼠。那种景象简直……
食人魔被扑倒的基本都是被狗头人钻到了裆下或者爬上了后背的。这个场面很震撼,更是惨烈,它们被啃咬致死的场面太血腥。
那个女兽人被保护的很好,虽然她也很勇猛,但是食人魔们显然对她照顾有加,将她护在身后。
从岩洞里涌出的狗头人越来越少。我真是怀疑哪来这么多畜生,更让我不敢想象的是这山洞究竟得多大啊!
“你干啥呢!”背后忽然一个巴掌拍了我一下,这给我吓一跳。葛瑞森跟卢克耐不住寂寞跟了上来。
我没说话只是往一边闪了闪身,然后他俩就被震惊的呆在原地。
“这是捅了狗子窝了!”葛瑞森俩眼瞪的老大了。卢克瞪着大眼珠子的样子跟他哥真像。
“食人魔真强!”这是葛瑞森由衷的赞叹。“这种规模如果是人类的话……训练有素的阵仗可能还有的打,一般的估计早就全军覆没了。”
食人魔也不傻,它们也察觉到了发光的豺狼人不对劲。一个食人魔甩掉爬上后背的狗头人朝着一个豺狼人冲去。只见那个发光的豺狼人忽然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光,那光虽然达不到照的人睁不开眼的程度但是在我看来已经了不起了!暴风城的那群大人们没人能做到!
食人魔的大斧子要落下去了,只见那豺狼人双手一挥,食人魔身上就像烟花爆裂一样闪了一下,那食人魔身体一哆嗦跪了下来。周围的狗头人一下扑了上去。
我被震惊了,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没有惊天动地天塌地陷的动静,平淡无奇,就是一闪!比那豺狼人高了两头还多的食人魔就这么跪下了!
“你看到了么?”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豺狼人对葛瑞森说道。
“刚才那是什么?”他显然看到了但并不理解。
“魔法。”我说。“那是……魔法。”
这一幕引起了部分食人魔的注意,它们不是一个一个来了,而是一拥而上。那个豺狼人并没有躲闪,又准备施展一下它的魔法之力。但是这次它显然没有足够的实力弄死这几个食人魔,一拥而上的食人魔几斧子就将它砍倒在地。不知是它不自量力还是智商太低不知道躲。
食人魔们学会了率先朝豺狼人发动攻击而不是先弄死那些喽啰,这一操作很快让食人魔占据了上风。
气势是战争中极其重要的因素,一旦气虚了就会失去战斗意志,而食人魔这种嗜血的家伙们显然感受到了狗头人失去了豺狼人后产生的情绪变化,它们开始横冲直撞,跳跃着怒吼着。
这种狂暴的姿态就像虎入羊群没一会狗头人就全都做了鸟兽散。
“撤!快撤!”我拽了他俩一把就往后面跑去。当整个山洞里回响着惨叫和类似于狗求饶的那种叫声时我们三个冲出了狭长的通道来到了连接的大厅里。
“等会。”我将身子贴在墙上。果然这个通道里传来了呼吸声,奔跑声和咕噜声。越来越近……
我看了看对面的葛瑞森一眼,他看了我一眼,攥了攥手里的剑,他紧张的脸上黑黑的胡子抖了抖。“稳住!”我压低了声音。
“稳住!”我重复着这句话。
一个狗头人冲了出来,接着是第二个……一下涌出来了七八个。我一看不好,举过头顶的刀狠狠地劈了下去。对面的葛瑞森大叫一声也将头顶的剑劈了下去。
劈砍是垂直的,砍死一两个是运气,一旦当涌出来的多了劈砍效率就太慢了,我的刀由劈砍变成了横斩。这一刀斩过最少两个一死一伤。
跑进大厅的狗头人和躲过一刀的扭头看到了我们,这时躲在葛瑞森身后的卢克跳了出来,这柄长矛在他手里论起来确实挺吓人,这家伙一身的蛮力,这么长的一个武器论起来就像我们玩一根小木棍。虽然这个大厅不小但是他这长枪一轮起来我是直接往后躲去。
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狗头人被他抡起来的长枪击中瞬间倒地不起。抡倒了几个他端起长矛就开始戳,一下一个透心凉。最后那些全叫他给戳死了。
我笑着看着他,又看了他哥哥一眼,“好武器还得要有会用的人。”
“卢克!”我对他喊道,“很棒!”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这家伙抬头对我笑,“卢克打死它们。”
通道里的声音逐渐消失,周围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当我们再次走过通道后我无比惊讶的发现刚才发生厮杀的地方除了尸体活着的食人魔已经一个不剩了!
不是死了!是不见了。
我没敢直接下去看看它们死透了没,而是在洞口蹲了好久。“你们俩在这等我。”我看似乎没动静了才敢溜下去我冲到离我最近的一个狗头人尸体前俯身将它拎了起来。我环顾一周这大大小小的洞口真是不少。
将尸体扔到他俩面前,“卢克,你再去捡几个回来。”卢克眨了眨眼愉快的跑了下去。
山洞里的火堆还在静静地燃烧着。我在想着要不要往别的洞里看看,或者究竟去不去看看的时候忽然飘来一个声音,“谁在那里!”
我腿一软,瞬间感觉后背毛都竖起来了。
“是错觉么?是人类的声音么?”又飘来一句。
我一下抽出刀来,兄弟俩也瞬间僵住了。我们面面相觑,都静静地等待着那声音再传来。
然而那声音有消失了。我们仨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你听到了么?”我说。
“刚才是谁说话了?”葛瑞森压低了声音。
“喂……”睁大了眼睛扫视着这个巨大的洞窟,我的这一声从嘴里轻轻的飘出然后回荡在黑暗里。
“是人类么!”那声音忽然又出现了。
“是人类的声音。”葛瑞森说。他这不经意的一嗓子让这寂静的大厅回荡着这句话。
“天呐!是人类!诸神在上!救救我!我在这里!”这句话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在哪?”我往前走了几步环顾着四周。
“我在这里!”他说。
“在哪里?”
“这里……这!我在这里!”这个男人的声音沙哑,虚弱。
当我在黑暗中时耳朵异常灵敏,“你在哪?”我轻轻的问,“我在这,朋友!”他虚弱的答。
我站在一个并不大的洞口处,“是这么?”
“我听到了你,来帮帮我……”这声音确实是从这里传来的。我回头看了看那兄弟俩。
“这里面不一定是人。”葛瑞森压低了声音说。
我皱了皱眉头,“你是谁?”我说。
“我是暴风城的一个军官……”他说。“我被困在这里了。”
“暴风城军官……”我盯着葛瑞森轻轻地重复着,“你怎么会被困在这?”我问。
“想听故事……至少先把我放下来。”
“他被困住了……”我撇了撇嘴然后侧了侧身走进了这个黑乎乎的通道。我讨厌这种带拐弯的山洞!非常讨厌!两次碰壁之后我看到了光,又是转角露出的微弱的光。
“进来,朋友!进来!”他虚弱的声音还能传出去真是个奇迹。我歪了歪脑袋往里瞅了一眼,可就这一眼叫我震惊了,这个不是特别大的岩洞里被一种淡淡的微弱的光所照亮,我能看的清楚楚里面全是尸骸,还有一个人被铁链栓在岩壁上。
这完全不像个人了!
那人听到我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你是……幻觉么?”
“当然不是……”我往前迈出两步想看清楚他,但是我手里的刀随时都能直接捅过去。
“诸神在上……我……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人……”他的声音激动了起来。
我将垂下去的刀挺了起来。“你是人么?”
“多久了……过了多久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是人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疯了?”我稍微活动了下攥着刀的手腕。
“士兵……谢天谢地!解开我!快……”他想站起来但是失败了。
“噢……不,不不不……”我身体的重心往后移了一下,“你被困在这多久了?”
“想听故事等带我出去我会讲给你听,快点,士兵。”他举了举手腕上的铁链。“打开它。”
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尸骸,“这不是求人的语气。”
他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盯着我的脸,沉默了半晌,“把我带回暴风城,我会好好感谢你。”
我微微扭了扭头对葛瑞森说,“他说他是暴风城的人。”
“你看上面。”葛瑞森并没有理会我的话,他说道。
我抬头看向上面,这才发现原来这微弱的光是从上面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我轻声说道。那光很柔和,就像一个……撒发着温柔的一个……我看不大清那究竟是个啥。它似乎被吊在半空中。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玩意?
“找找,那玩意被吊在空中肯定有绳子或者铁链。”我说。
“嘿,士兵。请先放开我。”
我瞅了他一眼,“抱歉,大人,在不确定你是人还是鬼之前我不敢冒险,尤其是今晚,我真是开了眼了。”
“我在暴风城服役,奉命出来替国王办事……结果遇到了袭击。”他说。“我需要回去跟国王汇报,他……需要我。”
他的话叫我一愣。“名字。”我用命令的口气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把我送到暴风城,我会好好感谢你,军士。”他说。
我认真的打量着这个浑身已经看不出穿的什么的人,“刚好我在暴风城有认识的人。”我弯了弯腰,“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缓缓抬起头,“奥多拉……我的名字叫奥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