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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3 生命使者

    不是有句话叫“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在这里这一句就够了,下一句在这不应景。

    瞄准那兽人的时候,那兽人显然也看到了我,它惊恐地想躲,但是那么大的龙,还在空中飞着哪是那么容易躲的!

    我松开了弓弦,那支箭朝着那兽人飞去,那兽人猛地往龙背上一趴,箭从它背上飞了过去。等我抽出第二支箭的时候它早已猛拽缰绳将龙拉了起来。

    那龙展开翅膀飞向了漆黑的夜空。

    我大叫让他们赶紧爬,所有人都上绳子。我对着上面的人大喊,叫已经爬上去的赶紧使劲把我们拽上去。

    这话还没说完,只听那龙已经兜回来了。只是这次那龙的反应可不大好!

    从它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好动静!而看到那龙鼻子里喷出的火焰时我心想完了!这要是一喷,我们真就成了挂在绳子上的烤肉了!

    可爬上去哪是一步两步就做到的,更何况我前面还挂着好几个人呢!

    我再次举起了弓箭,鱼死网破!大不了鱼死网破!

    嗨……这话就是个屁话!最多是龙中一箭,然后我们被喷死。

    那龙是兜回来了,但是那条龙显然不愿意听背上兽人的指挥,虽然它没有将背上的兽人掀下来的举动,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不冲上高空来上几个翻滚或者飞上万米高空飞一会。但是龙显然是在挣扎,它在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别到一边去。

    龙的鼻孔里在往外喷火,但是龙依然紧闭嘴巴,它的嗓子里发出了痛苦的哀鸣。那已经不是嘶吼了,是哀鸣。

    “快爬!”我大喊。

    那头龙似乎不愿意攻击我们,它被迫冲向我们,但是俯冲一下之后它使劲扭着脖子,硬生生的调转了方向。甚至有一次它跟背上的兽人较劲,那脖子拧的那角度都要拧断了的感觉。

    我心里有点震撼。

    真的,那种感觉就像……呃……

    唉!我不会形容,但是我看着又可怜又心焦,我想救它,但是那龙被背上的兽人拉扯地死死的,它似乎非常煎熬,但是又不得不听从于它背上的兽人。

    最后那头龙收起了翅膀从高空扎了下来!

    它想寻死!?

    我正震惊于这龙的动作时,它背上的骑士在龙即将着地的时候将龙的脑袋硬扯了起来。我这一箭再次射空了!

    那兽人吼叫着骑着龙飞走了。

    那天上的兽人是走了,但是地上的兽人冒出来了。我大骂着我前面攀爬的家伙,企图叫他快一点,但是这不是我想快他就一定快的!

    下一次出任务我一定得亲自挑选队员!这他吗的也太费劲了!

    我拽住绳子的时候几乎是蹿着往上爬,眨巴眼的功夫我就爬了上去。“赶紧收他妈的绳子!”我趴在地上大叫着让他们把绳子拽上来。脑袋上面的箭矢唰唰的飞过。

    没时间清点,我们赶紧钻进了林子,此时不是找同伴集合的时候先逃命要紧。

    找到马之后我们赶紧奔向约定的集合地点。此时的天已经亮了,在约定的地方没有人来,这叫我担心起来,我不得不担心,是没逃出来还是逃出来被追上了,还是正在往这边逃着呢,还是逃的迷了路。

    我们坐在马下面休息,这时有个人走到了我面前。

    老话说得好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躺在地上准备歇口气的时候一个家伙走了过来。那家伙胡子很长,但是眼睛炯炯有神。

    他站在我旁边打量着我,我睁了睁眼瞅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你也叫比尔?”他说话了。

    我现在不想说话,但是不说话似乎也不好于是就哼了一声。

    他又接着追问,“你是奥特兰克人么?”

    听到这句我又睁了睁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感觉不认识,我又哼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又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有个叫肖恩的人吗?”

    我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肖恩……我以前见过一个肖恩的,我还记得那段故事。我一下睁开了眼睛。

    我盯着那个家伙,那个大胡子也盯着我。我是怀疑的盯着他,那家伙的两眼却放光。

    我问他,“你是谁?”

    他笑了,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我还是疑惑地看着他,“比尔。”他轻轻地说道,然后用手捋了捋脑袋上杂草一样的头发,露出他的额头和眼眉。见我还是一脸疑惑,他将胡子也捋了捋。

    他笑了出来,我难以置信他就是肖恩,说实在的我现在真就有点认不出他来了!

    他是我的朋友,肖恩。我们在奥特兰克城认识的。他是个猎人。但是现在面前这个人我是真的认不出了。他估计也是看我认不出他来了,“谢谢你救了我。”他握着我的手,“还有我的儿子。”

    没错,听到这句话我想起来了,我基本确定了,我伸出手指着他,我想最后确定是不是他。

    “比约恩,我的儿子。”他说。“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我彻底地相信了。我简直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我以为他死了!

    以前我在奥特兰克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奥里登的铁卫呢。我在酒馆见到了落魄的他,我帮他,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没成功,差点害死他……呃,我以为他死了。但是当时我因为跟他有关系的这件事,被调离派到了别的地方。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

    能在这见到他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他被选上参加敢死队,开始并不知道我在这,但是后来在我去码头探路之后他听说了我的名字。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我,但是他还是想找我确定一下,那晚射中兽人帮我逃离的也是他。

    哈!听到这我乐了。

    他的儿子现在已经慢慢长大了,他说比约恩还记得我,也会经常提起我来。我问他现在在哪,他说现在他在奥特兰克城的一家铁匠铺当学徒。

    我问他怎么想起来参军了。他说赚钱多。我说这是赚钱多,但是死了可就赚不着了。他说死了的话给的抚恤金多,他想给比约恩攒点钱,等他长大了给他找个女人安个家。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一脸胡茬子的他我真是心里五味杂陈。

    他问我之后都干什么了我简单跟他说了一嘴,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所有人立即警戒起来翻身上马。是哈拉克他们。

    那家伙一身是血,而他身后却没有多少人了。他打马跑过来勒住缰绳,我惊讶的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得赶紧回去报告,兽人倾巢出动了。”

    我问他昨晚你们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没逃出来吗?

    他说昨晚发现我们发信号之后就立即放火了,但是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好,不光被冲散了而且被兽人围堵的厉害。

    我说精灵呢?她们昨晚是在你们那边。

    哈拉克说精灵现在正在将兽人引向别的地方,要不是精灵舍命相救他们估计现在都死在镇子里了。

    我问他精灵现在人在何处,他说不知道,本来是有兽人追兵的,但是应该是被他们甩掉了。

    我们这边虽然也有死伤,但是没几个。哈拉克那边全部挂彩了。

    本想我们这就撤离的,但是跟他回来的有几个已经实在撑不住了,看从马上淌下来的血估计血都要流干了。

    我招呼同伴们赶紧包扎救助。而一身是血的哈拉克扔下盾牌跟武器蹲在了受伤的同伴面前。

    我正纳闷他要干啥的时候他按在那伤员身上的手忽然发出了淡黄色的光!众人一阵惊呼!是圣光!

    这家伙不是……不会圣光之术的么?这是怎么学会的?

    我震惊地盯着他看,只见他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而他按在那伤员胸膛上的手心里散发出的光从缝隙里挤出来。

    肉眼可见的那受伤的刚才已经昏迷的人一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然后整个身子忽然就软了下去。

    我以为这是咽气了,死了呢!但是那家伙轻轻地舒了口气。呼吸瞬间平稳了。

    这一幕直接给我震惊了,给人治疗我见过,但是这种情况我可是第一次见!

    且看到那家伙的脸色正在逐渐的变得有了点血色。慢慢的,慢慢的……那家伙睁开了眼睛。

    众人大呼!

    我赶紧让他们都收声。众人捂着嘴巴看那将死的家伙不光睁开了眼睛而且他还说话了!

    他说……他感觉好多了,刚才他似乎感觉灵魂失重了,他感觉自己要飘离这个身体,但是忽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暖流,一道柔和的光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感觉到了力量,温暖,安详。他朝着那光走去。感觉眼前越来越亮,他发现他还活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那家伙刚才说的就是要死的时候的感觉!

    我盯着哈拉克的脸,他一脸的严肃。当那被治疗的士兵挣扎了一下坐起来的时候哈拉克才将手从他身上挪开。而刚才脸色惨白感觉气都要断的人现在竟然坐起来了!

    且见哈拉克赶紧一把拉住了旁边一个跟他的士兵,那个士兵的食指已经没了。

    这难道还能让断掉的手指再长回来?

74 巨龙之死

    啧……

    你认识哈拉克么?

    他姓什么我至今都不知道。真的……

    但是认识他的人都亲切地称他为生命使者……哈拉克。

    那是我见过愈合的最快的伤口,刚才还在汩汩出血的伤口在他的手底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这么……眼看那血就像烧焦的纸片一样,干涸,凝固,卷曲……那伤口就这么慢慢的粘在了一起。然后……就愈合了。

    当然有时候会有疤痕,但是比自己愈合的那种可是强多了,痕迹很浅。

    看着一身是血的他竟然还能给别人治伤我真是佩服极了。带回来的几个人被他治疗了一通,但是代价就是最后他躺下了。

    当然那个断掉的指头没有再生,不过刚才他施展圣光术的事迹已经足够让他的名字在全军中传扬。

    这个家伙晕倒了却牙关紧闭,给他硬撬开嘴巴后我将调配的一瓶药水灌进了他嘴里。

    跟随他的几个士兵说他们遇到的拦截超乎想象,让他们现在仍心有余悸的是在当时竟然出现了人类骑兵,这一幕让他们有点搞不清状况,本以为是自己人到了进前才发现他们是来杀死自己的。那些骑兵异常凶悍,比兽人的狼骑兵更凶残更勇猛而且速度更快。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盯着那几个被救活的家伙,这消息确实是难以置信的。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在那船上看到过他们所说的那种骑士。

    我问他们得有多少骑兵,他们说当时被冲昏了头没怎么看清,估计得有二十或者三十。

    我问他们精灵伤亡情况怎么样,他们告诉我应该不乐观。我忽然想起来不还有接应的部队么?但是得到的回答是要不是接应部队他们几个现在早就死了。但是现在图拉扬的接应部队到底怎么样了他们也不清楚。

    看着灌了药却仍然昏迷不醒的哈拉克我决定不能再等了,我们的人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得先带着队伍回去报信,估计兽人要是发动进攻的话现在已经组织好要朝我们进发了。

    现在事不宜迟,我们必须争分夺秒了。

    他们几个照看哈拉克一旦醒过来赶紧回营。我们这些人先行一步。

    从树林里出去之后我们一众人奔驰在原野上,忽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图拉扬。我记得他带出了两千人的队伍但此时已经远远不够两千了。精灵骑着他们特有的奇怪的坐骑跟他们一起朝这里奔来。

    图拉扬看到了我,这家伙一身血污,看来他们也经过了苦战。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奥蕾莉亚,这姑娘身上倒是挺干净。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遭受了非常沉重的打击,图拉扬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按理说在他心爱的人身边应该不会这样,他这样的表现可能会让奥蕾莉亚对他产生一种别的印象。我告诉他这样可不好,但是图拉扬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他告诉我,兽人的军队里面竟然出现了人类重骑兵。我告诉他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他问我知道什么,我告诉了他我在码头上面的遭遇并且叙述了一下在码头广场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告诉我那不是兽人假装的,而是真的人类,他无法理解他看到的,他不敢相信人类竟然跟兽人站在了一起,而且那些人类似乎比兽人更勇猛更凶残。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没法解释没法辩解,我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只得转移话题。我说我们没有救出龙,但是那只龙并不想伤害我们所以我们活到了现在。但是他听我说的这话显然并不在意。

    图拉扬告诉我兽人的军队现在已经从镇里开出来了,他们想尽量把兽人的军队往这边引,但是兽人似乎并不上钩它们现在正在向东北方向快速前进。

    这个消息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不确定兽人的军队去东北方向干什么,仅有的一座敦霍尔德要塞我感觉也不是多重要的战略位置,难道是兽人想包抄偷袭我们?

    唉!这事闹的……

    不光是这次行动完全没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而且……怎么就感觉事情总也不如自己的意。

    这仗还没正式开始呢,可得到的情报让我有种不大好的感觉。我们是在南海镇搞了点动静,可我不仅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反而让我感觉沮丧,那种说不上来的……就感觉差点事的那种不顺畅的感觉,让我心里堵得慌。

    我俩都沉默了,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地上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我抬头一看,心里一惊,那只被奴役的龙又回来了!

    刚才我还跟图拉扬说那头龙不会伤害我们的,结果这头龙现在又回来了。这次回来我感觉铁定没啥好事。

    骑在他背上的兽人将龙拉的高高的,这个高度我们不可能伤到它。

    龙尖锐的叫声让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叫声不是哀鸣,而是愤怒。图拉扬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玩意儿,他惊讶的问我那是个啥。而精灵的表情说明以前她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我大喊快跑。远处有树林,我让大家赶紧分头往树林里跑。图拉扬一愣,他没反应过来。我大声喊着让他赶紧下令。

    我回头看了几眼那条龙,那条龙现在似乎被他后背上的兽人拿捏的死死的。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会儿那种激烈反抗的表现了。

    原本在高空掠过的龙现在就在我们头顶盘旋,这种表现我猜大概是意味着它随时都要俯冲下来。

    我心里担心到了极点,我真恨战马跑的太慢。万一那龙正的俯冲下来,就在这密密麻麻的队伍头顶上喷一下!烧死百八十个人不算多吧!

    我不断回头看那龙,挥手大叫着让大家分散,再分散!

    龙俯冲了!

    那种恐惧之感从尾巴根直接逼上了头顶,后背的汗毛全站了起来。我那声快分散还没喊出声来那龙已经落了下来,只见它哗的一下展开了翅膀!紧接着火焰就从它的大嘴里喷涌而出!

    火嘶嘶地从它嘴巴里喷出来的声音我听的真真切切!

    瞬间鬼哭狼嚎!

    我说的是咱们的人。被火焰灼烧,连人带马直接摔倒在地,他们是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的。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千万千万别喷到我头上。

    图拉扬的身上发出了金光,看到这一幕我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担心。这金光太扎眼了!

    龙从我们头顶掠过,然后再次飞向了高空。树林就在眼前,我猛抽马屁股,马疯了一般的冲了进去。

    我的嗓子都喊哑了,现在不分散都不行了,终于分散开的队伍让我安下心来。我在树林的边沿停了下来,那头龙不断地俯冲,不断的喷火,那兽人想把树林都点燃了烧死我们。

    烧是烧不死我们的。

    拿树把视野这么一挡,我们再一分散,这种伤亡就降到了最低。点燃的树林冒出的烟或许会让侦查的哨兵及时看到。

    龙在树林上方喷了一阵之后飞走了。虽然我还有救下那条龙的想法,但是想的更多的首先是怎么杀死它。

    追上前面四散的士兵之后我们好不容易才回到大本营,主要是马受不了,在路上休息了好几次。可在离营地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冒出的黑烟。

    当时真的吓一跳。赶紧赶过去发现了一片狼藉。营地受到了攻击,但是万幸!破坏的并不大。

    而看到空地上那个巨大的身躯时让我心里一紧,那头龙倒在那身上插满了箭矢,光巨型的攻城箭矢就有两根。

    赶紧跑上前去发现那龙已经死了。旁边躺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兽人。我摸着那龙的尸体心里那种不安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惋惜。

    这时有几个战士拎着斧子走了过来,我问他们干什么,他们说这玩意碍事需要分解掉。我一下就生气了,我问他们是谁让他们这么干的,他们竟然说这跟我无关。当然我不会惯着他们,两个家伙躺在地上之后他们决定去找给他们安排活的家伙。

    我招呼几个人来用马将龙拖进了树林里。我被通知洛萨找我,我跟那几个士兵说谁都不允许继续破坏这条龙的尸体,如果在我来之前谁敢动,告诉我,我会砍掉他的手指。

    那几个士兵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也不想跟他们讲,他们也没必要知道。

    洛萨的军帐边上围了一群人,图拉扬正在跟他们讲着什么,奥蕾莉亚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盯着那个面露焦虑的男人。

    我安静得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没人搭理我。

    当洛萨抬起头询问我在哪的时候我才站了出来。他问我怎么回事,我反问什么怎么回事。他说龙是怎么回事,他脸色有点难看。

    哼,有气也不用朝我发的。

    我说救龙没成功。

    这时候有个脑袋上绑着绷带的家伙问我营救没成功怎么没杀死它的时候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抬头看着他,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

    我现在心里有点烦。

75 人微言轻

    我平时总会告诉自己不要总发火,不要总看不惯一些事情。人嘛……什么样的鸟人都有,跟他们生气没有必要。但是我发现我不是君子,我也做不了君子,我没有那么大度,虽然我总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但是我忍不住就想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不是聪明人,所以我没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说实话我有时候会惊异于为什么那些人会用那样的角度看问题。或许我看他们是傻X,但他们看我说话做事的方式也会感到诧异或者愤怒也会觉得我是傻X。

    我是对的么?我是正义的么?我觉我是……

    哼……

    我就是看不惯,就像那些想要分解巨龙尸体的人。

    我不让他们动那条龙,谁都不行。

    后来这事被捅到了开会的现场,有人说那东西会引来兽人,分解掉,我们要安全。

    有人说,那玩意不吉利。

    有人说,那玩意会导致瘟疫。

    有人说,那邪恶的玩意应该被铲除,留着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有人说,我这么做是受了刺激或者脑子有问题。

    有人说,这么偏激倔强顽固的人不应该留在指挥官身边,我或许是个勇猛的士兵,但绝对不是个好将军,建议下放基层。

    有人说,我一定被兽人污染了,或者被什么蛊惑了。

    而当我告诉他们这头龙如果真是甘心被兽人控制,我们小队已经全部阵亡在悬崖那了。如果这头龙第二次与我们相遇不是努力控制自己,图拉扬是圣光骑士或许没事,但是精灵们跟我们早就全被烧成了灰。如果这头龙没有努力抵抗兽人对自己的压迫,而是被完全控制了,现在你们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被烧的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了。

    马上有人说,不就是一具尸体,至于么?打仗哪有没有牺牲的。这么点事至于的这样么?假装自己很善良的样子。你没有救出来现在倒来装慈悲了。

    还有人说,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龙也对我们造成了伤害。

    还有人说,你这是妇人之仁。

    还有人说,难道还要我们对它表示尊敬?给它造个纪念碑纪念一下它对我们的不杀之恩?

    你知道我听到那些人对我冷嘲热讽和议论的时候我什么感觉么?

    呵……

    我没有看洛萨,也没有看乌瑟尔,法奥大师注视着我,我感受的到他的目光。但是我没有看他们,我直直地盯着指责我的人。

    当洛萨制止了他们之后我并没有因为洛萨支持我而感到一丝高兴,我也没有因为法奥大师对我的行为提出的表扬而感到一丝欣慰。

    或许你也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得罪人的还现眼的事都要做。我只是觉得那头龙……值得被纪念。

    它……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真正,对我们人类表现出善意的龙。

    或许……这就是他吗的天意!

    我当时很想杀人,宰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家伙,将他们的舌头割下来,把他们的下巴砸碎。

    他们批评完我之后在讨论兽人进军情况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令我震惊,意外,高兴,振奋,愤怒,失望,激动的消息。

    巨魔的一支部队在穿越孜力亚兰峡谷之后朝着敦霍尔德而去,但是被从长城出来往咱们这进发的精灵部队给撞上了。

    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因为当时这支部队不光有精灵还有斯托姆加德王国的一支支援部队,所以人数占优势。对面的巨魔部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精灵跟巨魔打了上千年的仗,人类跟那些巨魔也因为帮助精灵而永远不会和解。所以双方相见分外眼红。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在这场战斗中俘虏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

    这就叫天意弄人。

    哈!

    当我知道那个被俘虏的巨魔名字叫祖尔金的时候我真的……我很激动。这个家伙我知道,他不得了!对他的族人来说他就是英雄,领袖。

    我隐约记得巨魔似乎对我们的战争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可在我心里我就认定一点……祖尔金他死了比活着对我们更有利。

    这个时候巨魔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来走亲戚的。而最初兽人别的地方不去奔着敦霍尔德那个方向就去,它们搞不好可能就是要跟巨魔凑一起的。

    祖尔金是祖阿曼巨魔的首领,不管它们内部究竟团结不团结,弄死祖尔金他们没有了领袖,这种一盘散沙的巨魔对我们而言威胁会更小些。

    你说对么?

    我听到了他们说的,精灵抓到他之后,挖掉了他的眼睛想要逼迫祖尔金说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祖尔金什么都没说。

    现在发消息来询问该怎么处理。

    当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我站了出来。

    哼……人微言轻……真的是这样。我的建议遭到了立即,马上,立刻,强烈的反对。

    他们说不能杀掉祖尔金。理由是杀掉他会面对巨魔的强烈愤怒并遭至严重的报复。现在扣押起他们的领袖可以很好的要挟他们。

    你觉得这话有道理么?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凭我对预言的印象和对他们的了解,首领的确很重要,但是我们并不能确定祖尔金对阿曼尼而言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的确,或许会激起巨魔们的愤怒,但是!

    巨魔真的愤怒了他们首先面对的也不是我们!

    你说对么?

    巨魔们会把他们的愤怒倾泻在精灵的身上!而不是我们!是精灵抓住了他们!不是我们!把精灵拉到战争里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说的对么?

    精灵只派出了这么几个人来支援他们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这次机会是不光让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重要的是……他们越快全面介入战争我们的死伤就越小!

    越小!

    但是这话……

    奥蕾莉亚是他们的将军,游侠将军。这个女人……

    我没法当面说。

    那场会越开我越生气,我插不上了最后。我感到更多是失望!失望!

    战略不需要多少人来制定!三两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只能是麻烦,但是洛丹伦派来的大臣们,各国的将军们,他们都要旁听。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掣肘,这就是一群猪队友。或许找一群猪来都比这群家伙在这叽叽喳喳要强!

    会后我找到了乌瑟尔,我拉住他告诉了他我的想法,我想坚持我的想法,但是乌瑟尔也认为杀掉祖尔金并不好。然后我去找洛萨……

    我希望他能理解我……

    或许我表现的有点疯狂了,他……安慰我说让我好好休息。

    那种感觉就像被抛弃了。

    我当时祈祷……

    祈祷……我的想法是错的。我真心希望我认为的都不会发生。

    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真的难,晚上我站在那龙的尸体边脑子里不断萦绕着白天发生的每一幕。

    结果后来……哼……那又有什么用呢?

    第二天侦察兵的报告来了,但是晚整整了一天。兽人已经朝东北方向大举进军了。

    结果现在又出现了两种声音!

    有人认为现在应该断了兽人的后路,将南海镇拿下来,这样兽人将如困兽一般,即便我们不能一下就战胜它们但是我们就可以慢慢的消耗,慢慢的蚕食只要没有了撤退的地方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你说这话说的对么?

    哈……

    另一种说法,现在应该先追击兽人,兽人的目标或许就是敦霍尔德,而巨魔真的要是跟兽人结盟的话那敦霍尔德要塞的位置就变的非常重要。因为敦霍尔德北方的那条孜力亚兰峡谷北边就是一片人类完全未知的丛林。巨魔大概率就是从那过来的。如果被兽人跟巨魔占据了敦霍尔德要塞。我们的蚕食也变的非常困难,所以现在全力出击,拦截,分割,各个击破!

    这就是当时他们的方略。我说的第二个有道理么?

    是不是谁说的都有道理?

    哈!如果你是指挥官你怎么选?

    你怎么不说话?

    洛萨让传令兵快马加鞭赶去敦霍尔德,并且又让塔伦米尔出兵驰援敦霍尔德,同时再派人前往长城要求从长城调兵前去参与围剿战役。

    大军立即开拔,再次派出侦察兵去南海镇探查消息。

    这样安排没毛病吧?

    但是侦察兵前去侦查一来一回是非常耽误时间的,即便只需要一天。

    侦察兵传来的消息是南海镇现在守军不多!这个消息让那些支持夺回南海镇的将军们喜笑颜开,似乎南海镇唾手可得。而这种收复失地,大败敌军的功劳仿佛在朝他们招手。

    洛萨同意了这个办法,我感觉一开始他就同意这个办法。于是我们分兵了……

    啧……

    分兵是大忌!我不懂什么兵法战术,但是我知道现在每一步都必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现在的兽人已经不是以前的兽人了,现在不光人数多!

    不说别的光人数多我们就吃不消!它们现在什么装备水平我们都不完全知道这怎么叫人放心?

    洛萨还派出了很多的侦察兵,得到的消息是预计两万部队朝着敦霍尔德要塞进军。两万!中尉!两万啊!

    我就跟着去收复的南海镇,探报说南海镇空虚……哈!

    他吗的!

76 死地

    战争从某个角度来说跟游戏差不多,一场我们可以死但是某些人不用死,某些人输了之后大不了换个身份的游戏。

    但是我们不行,我们是棋子,最底层的可以被首先舍弃的棋子。下棋的时候首先死掉的一定不是国王和主教,也不是战车和皇后,而是士兵,冲在最前面的士兵。

    这哪是抱怨,既然选择这条路就只能走这条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士兵在所有的棋盘上都没有后退的玩法,所以死的最快死的最多。但这并不代表这是活该。

    你是幸运的,我也是。

    但有人不是。

    死掉的都不是。

    当我被以快速反应支援连的指挥官被派往南海镇的时候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或许是我想多了,我当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我宁愿告诉自己派我去是源于他们对我的信任,或者我要去弥补我在南海镇没有救出那头龙的过错。

    两个步兵团,其中一个是吉尔尼斯人的团,另一个是奥特兰克人。吉尔尼斯的指挥官叫阿尔托·南杜斯,我总是感觉这个名有点耳熟但是却想不起在哪听到过。奥特兰克的指挥官叫马杜克·布莱克波尔,这个人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应该以前没见过他。但是据说他是巴罗夫家的人,哼……这家伙的架子可是不小呢。而总指挥则是奥特兰克的卡夫丹上校。

    脱离大部队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即杀向南海镇,直接扑向南海镇最有可能导致的就是兽人还没走多远就立即回援。于是我们往西南方向进军,据说兽人占据了那边的矿洞,我们可以先去那转一圈。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等侦察兵回来报告之后却发现矿洞里没有一个兽人的影子,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在进攻南海镇的时候就不怕身后再冒出来敌人了。

    逛了一圈的我们现在要进攻南海镇了。但是南杜斯却说士兵折腾了几十公里也已经疲乏了需要休息,他要求休息一晚。此时我们距离南海镇不到十公里。原以为卡夫丹上校会跟洛萨一样或者学着多派些探哨,但是他派出的探哨远远不够。

    我带着我的人在离他们三百多米外的侧后方潜伏了下来。作为快速反应部队,我手下的这百十号人虽然不说是多么精挑细选,但是我不愿意让我的手下跟那些家伙掺和到一块。至少是万一遇到偷袭我希望我的人能好好的都活下来。

    我不参与他们行动的策划,我在军情讨论会上折腾那一出的时候那个卡夫丹上校也在现场。估计是这个原因,那几个大爷也不屑于跟我商量什么。

    肖恩蹲在我身边,至少我还有这么个朋友。

    看着他们生火做饭,我的队伍里也有人不解,有个人问为啥咱不生火。我当时真不想理他甚至如果他再问我就要呼他两个大嘴巴子。

    但我沉默了一会后还是稳了稳心神告诉他咱们这次出来是要搞偷袭的,咱们跟他们离这么远都能看到生的火,如果兽人派出了斥候你觉得它们的眼神会不会突然失明看不到这火光呢?然后我就问他如果被偷袭,你说是那些人首先被袭击还是咱们?

    然后那家伙不说话了。

    不过这家伙命还行,在第一轮袭击之后竟然还活着,而且活过了第二轮冲锋。

    我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快半夜了,此时的月亮虽然不圆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周围的环境都照亮了。前军已经出发,我们紧随其后。

    南海镇被烧了两天了可此时的镇里还有余烬未消,在月光下还有黑烟冒出。我们叫快速反应部队,但是卡夫丹却命令我们作为先头部队进镇探查。

    这是个鸟人!

    我们再次选择了从上次那个悬崖处滑进镇子,镇里弥漫着焦糊味,尿骚·味,屎臭味,还有说不上来的烧焦的了味道。这个镇子其实不算小,我将我的这一百二十人分成了六个小队,六个小队再各自分出两个小组,一组在房顶一组在房下。

    其他小队缓缓往镇北边推进,我们要摸到镇子北边进镇子的地方帮助大部队打开冲进镇子的大门。

    兽人确实没有放弃这个镇子,镇北的岗哨驻扎了一大批兽人。而这次我发现兽人也学乖了,它们除了岗哨之外,在镇子里也设置了一些暗哨。所以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我们往前推进的非常慢。

    就因为这个事,后来我还被指责说消极作战贻误战机。

    但是千算万算总有算不到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小队被发现了,暗哨发出了警报。

    那一刹那我心里是真的是一紧,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是飞来的漫天火箭还是忽然杀出的如洪水般的兽人部队。

    镇里发出的警报也让镇外的两个军团的指挥官坐不住了。

    后来他们说听到警报就知道我们失手了,也知道战机被我们打乱了,哼…吗他吗的!

    但是他们还是发起了视死如归的冲锋。

    这群家伙不是我带出来的兵,他们不是乌合之众,但是配合没那么默契。也是通过这次偷袭我真的是总结出了教训,可遗憾的是也从此之后再没带他们打过巷战。

    我蹲在房顶观察着兽人从哪个方向涌来,原本兽人是要朝我们这来的,但是镇北杀过来的军队立即吸引了兽人的注意力。

    出镇子的地方被放上了栅栏,士兵顶着箭雨冲破了栅栏与兽人砍杀了起来。

    见状我赶紧召集手下抄到兽人侧后方准备扰乱兽人的防御。但是真是没想到,当我们刚就位也就放了几轮齐射之后我们的身后竟然出现了兽人部队。背后忽然飞来的箭矢直接射掉了我们好些个人。

    我是真不知道身后出现的这些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要不是我们的人一部分在屋顶一部分在巷子里估计就给一锅端了。

    我们就百十号人,身后杀出的兽人并不比我们少,在这个时候我们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可对面我们的人正在厮杀,我不确定我们在敌人后面的辅助有没有用,但是现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成了螳螂。这叫我很为难。

    我本想着要不就撤退吧……不……也不是撤退,是赶紧转移地方。但是看着涌过来的兽人我忽然感觉已经没啥好地方能让我们安安心心的,平平安安的射箭了。

    我没有下令撤退,而是继续放箭。我们的人牺牲了很多。

    究竟我们的牺牲有没有发挥作用呢?啧……我想是有的,但是兽人的防御盔甲真的太厚了,往往身中数箭而不倒这就很让人崩溃了。

    最后活下来的人……真的……除了眼力见比较好,脑子比较灵光一点之外,运气真的很重要。为啥箭就没落你身上?你说这事气不气人。

    眼看咱们的军队要冲破兽人的防线了,我抽出锤斧领着他们也加入到了混战之中。

    当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原先的一百二十人,最后跟着我冲锋的估计也就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二。

    当我们冲上去夹住那即将顶不住的兽人防线后估计没有两分钟它们的防线就彻底崩溃了。但是……噩梦也就此开始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兽人临走之前竟然留下了那些玩意!

    咱们的人涌进了镇子,当时可真是壮观,喊杀声震天,尤其是冲破兽人的防线时我都感觉似乎这就是胜利了,或者说胜利就在眼前!

    但是忽然面前就出现了兽人的军阵,其实长矛倒也不算什么,可长矛身后出现的火炮瞬间就叫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当时是真害怕了。

    长矛在面对骑兵的时候还稍微有点用,但是我们是步兵,我们有盾牌,会侧身,会躲闪,冲锋速度也并不快。而一旦我们近了身长矛马上就会变成最废物的武可。可炮不是,火炮一响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啊!

    那龇牙咧嘴的绿皮怪物就站在火炮后面,燃烧的火炬预示着一会它会让许多生命瞬间熄灭。我大叫着让所有人散开,但是来不及了,当时的声音太大了我的吼叫声被淹没在所有人的怒吼里。

    但是那火炮的怒吼跟喷出的火焰瞬间压住了大家的怒吼,真就是瞬间没了动静。冲锋的怒吼变成了走调的怪叫。

    南海镇的那条镇中心的主干道也就十几米宽。好几千人挤在在条街上……啊……火炮响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喷射出来的火焰跟炮弹。当然还有飞溅的血肉骨头跟器官。

    这一炮轰死了多少人已经无法统计了。只能想象……

    而那不是一门炮啊。是好多门。从库尔提拉斯人的战舰上拆下来的。

    瞬间我们的阵型就没什么阵型了,所有人都往周围的街巷里钻。但是街巷里出现的兽人盾墙将冲进去的人类士兵又硬生生地给堵了回来。

    那种被包围了的感觉,那种感觉自己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一样的感觉你体会过么?

    恐惧,绝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知道自己完了。不是可能……这里没有怀疑,确定,就是完了。

77 后生

    那次战斗我真的……是我为数不多的不是很愿意想起的一场战斗,

    说实话我都不是很确定当时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只能说是运气好。

    感谢诸神的眷顾。

    当时很混乱,混乱到……

    它不是那种我们在野外摆开阵势弓箭手射击骑兵冲锋,步兵再进攻,然后混战。我们也曾有好多次跟兽人在野外发生遭遇战或者面对面摆开阵势就是干。但是我似乎不是很记得有比这更让我惊恐更让我绝望的战斗。

    瓮中捉鳖。

    真就是这感觉。

    炮连声响,炸碎的人体碎块和血肉糊一脸,瞬间没被炸到的人就站不住了。都说魔法魔法,我们作为老百姓见到过皮的魔法。对我们而言这就是魔法。比魔法更厉害的魔法。

    瞬间就乱了。大家想往周围跑,但是兽人的军队早已经封死了旁边的巷子。栅栏,盾墙。

    人们此时只想离开街道,我也一下子被挤到了一边。那时候就是人群裹挟着我,我不想跑都不行。

    人们为了活着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硬扑到巷子口兽人的盾墙上,真就是拿血肉之躯硬顶。此时的什么号令什么指挥都去你吗的蛋吧!

    啥也听不见。

    我一看不行,这不完了么?我是真害怕它们的第二发炮弹装填完成。啊……真就响了。

    离着其实不远,几十米远。但是那声音真的是……雷声在这个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扭头去看队伍后面,街正中间已经没人了,大家都往两边闪。

    要么说我带出来的人,哪怕就带他们一天他们也能变的非常优秀。有人终于想起来上房了。我也赶紧踩着人想往上爬,但是这时候真有人往下拽你,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谁拽了我,没看到。但是真有人把我从墙上拽了下来。哼……然后就有不少人开始争先恐后的想往上爬。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爬上了房顶。而此时兽人的箭雨也落了下来。众人赶紧用盾牌遮挡,无数人中箭倒地。

    就到这地步了兽人依然不着急冲锋。它们用箭雨封住我们,然后用炮轰,不光杀我们的人更是直接瓦解了我们的战斗意志。

    爬上房顶的我没有去拉人,我没那个功夫。

    见到我的人爬上房顶后我大喊着让他们朝火炮阵地射箭。只要让它们的火炮哑了嗓子我觉得逃出去就不是问题。

    呵呵,当时是真急眼了。抽弓搭箭一气呵成,此时手里的弓被我直接拉满,我瞄准了那让我终生痛恨的怪物们。当我箭插进一个地精的大脸上那家伙应声倒地之后我的同伴们也找到了目标。

    接连射倒两只地精兽人赶紧用盾墙护住了那些操控火炮的地精。

    我大声喊着让所有弓箭手攻击火炮阵地,我的嗓子估计就是那次给喊破了。兽人的箭矢瞬间也朝我们招呼过来。眼看这么情况我们整不过人家,于是我直接掏出火枪对着巷口的一个兽人脑袋就是一枪,火药的爆裂声撕裂了人的呐喊声。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掏出了第二枪。

    “冲过去!”我朝那个巷口的人大喊。“快压上去!”

    紧接着就是第二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枪的原因,这条巷子被士兵们一下子给冲破了。

    这一幕真就像水渠里的水冲开了堤坝。站在房顶的我成了众矢之的,但是好在巷子里的兽人都拿着近战武器,它们只会对着我怒吼。弓箭此时就发挥了用处。

    我身边的几个兄弟对着巷子里拥挤的兽人就是一通射,没有任何防备的兽人成了挤在巷子里的肉,任我们的箭射进它们的脑袋。

    眼看着这条巷子被打通,我们几个跳到了旁边的房顶上。你还别说,房顶上的我们还真就帮了点忙。主要是我们人太少,而且箭最后就不够了。

    可是这已经让很多人能躲过兽人的屠戮。

    那场战斗其实是失败了,我们最终是撤出了镇子,根本就没攻进去,兽人守住了镇子。

    而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反正跟着我的那几十个是从原路爬回去的。更多人是从进镇子的地方逃出去的,也是更多的人将命丢在了镇子里。

    那场战斗吉尔尼斯人的一个团几乎全军覆没。那个叫南杜斯的男人逃出镇子之后脸耷拉的跟那什么似的。而那个年轻的叫马杜克的军官则开始甩锅。

    为了妥协责任他俩人倒是站到了统一战线里,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贻误了战机,提前暴露导致了战斗的被动。但是他俩叽叽歪歪总指挥官卡夫丹却没有说话。我是搞不懂他。

    我懒得理他俩,多看他俩一眼我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我带回来的兄弟围在我周围,也会有人替我鸣不平。哼……我觉得这不是为了讨好。

    我跟你说过吧,那个叫库尔森的家伙打仗可真的是一把好手。上次带他出来我就注意到他了,是金子总会发光,他就是那种人。不过这个家伙的脑子仅限于打仗。

    他可是个莽撞人,愣的不行,也粗鲁,但确实是个好战士。这家伙身中数刀结果回来跟没事人一样。还有我那个朋友肖恩,那家伙就是个温和的家伙。这俩人一个暴躁,一个温和,倒是都挺为我着想。

    但是那个库尔森是个大嗓门,遇到什么不顺眼的事了是真敢说,而且有点口无遮拦。他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人。库尔森是咱们王国的人,说话是一点都让着他们。当时也因为这事那个叫马杜克的家伙甚至想跟他较量较量被我给拦了下来。

    我们的进攻失败了,洛萨的计划就有可能失败,这种事情没法交代,于是那俩人又出了几个好主意,企图用点更好的办法来弥补一下这次作战的失利。

    也不是我瞧不起他俩,三千多人都没冲进去,现在去掉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城里的兽人可有的是办法让我们有去无回。

    于是他俩制定了另一个计划,就是烧船!

    兽人将这里占领的最根本目的就是留条退路,我不知道它们还会不会有船再从南边往这输送兵力但是一旦它们失败了这就是它们逃走的最佳路径。

    但是这个事情可不是说着玩的。最后卡夫丹说这个行动可以,等我们把它们的船全烧了,夺回港口的时候就该是兽人陷入全面被动的时候了。

    放这种屁谁都会放,但是怎么实施又成了他们三个的难题。

    当时他们讨论的方案有这么几个,其中之一就是将兽人引出来,然后分割歼灭。但这个想法立即遭到了反对,兽人得笨成什么样子才能主动放弃自己的优势跑出来跟我们决一死战呢。

    第二个方案就是把南海镇再烧一遍,这样的话兽人不仅无处可躲而且还能烧死一部分,我很难想象这样的想法是从一个将军的脑袋里想出来的,这已经不是没脑子而是简直就是缺心眼儿。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疯语者,我能站在旁边听他们讲话似乎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尊重,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只听他们说。

    第三种方案就是在这个地方呆着,严防死守也好,守株待兔也罢,用卡夫丹的话叫以静制动。只要保证切断兽人的退路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其实这根本就是糊弄自己,现在两千来人能不能发挥作用完全取决于前方作战顺利与否。

    然后他们接下来的策略就是尽可能搞破坏让兽人不得安稳。

    这也是最后三个人一致通过的办法。然后他们商量出了应对策略,就是他们在镇外当诱饵假装佯攻掩护我们进去,你没听错,还是我。

    我要潜伏进镇子在镇子里搞搞破坏,搞搞暗杀,让它们人心惶惶,晚上睡觉不敢闭眼睛,情报和破坏搞的差不多了他们可以考虑二番进攻,争取夺下镇子。

    可卡夫丹大人正说着这个谋略的时候忽然又突发奇想让我去烧它们的战船。

    拍脑门子想出来的办法真的总是叫人惊讶。也真是不枉费那个卡夫丹年纪轻轻发际线就退到了脑袋顶上露出一个巨大的脑门来。

    哈……这办法我也想过,但是最后能不能办成不是说了就算的。我还记得当时联军在南海镇码头存了炸药,但是上次我不记得那些炸药还在了。

    想到这我摸了摸我的口袋,我口袋里的子弹不多了。

    我不知道他们俩给洛萨的战斗报告是怎么写的,后来洛萨也没有找我询问这事。不过我觉得好不了。

    这次我没带更多人,只带了十一个人,人少好办事。

    唉!

    再从以前的地方潜入已经不安全了,所以这次我们绕了一圈选择从海里游过去。本以为是高原猎人的肖恩不会游泳的但是他说不会游泳的猎人是死的最快的。哈,这话也真的是。

    我们乘着筏子划向大海,在看到镇子不远的地方跳进了海里,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游向码头。

    此时码头上挤满了船只,但是却没有一个火把一盏灯。贴到船下后我示意他们等我一会我先上去看看。爬上这艘船之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上次我记得只有一艘库尔提拉斯人的军舰,但是现在面前赫然停着的是三艘!

    也就是兽人的援军到了!

78 燃烧吧!

    也不知道是昨天到的还是白天到的,但是出现的两艘军舰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这大片的船只真要是着了可真没法救火。我挥了挥手,水里的伙伴们陆续爬了上来。我指了指前面的三艘船对他们说那里面估计有不得了的东西。咱们得想办法把那几艘大船给炸了或者烧了,尽量能多点燃一些船。我告诉他们以枪响或者爆炸为信号,各自行动。

    我真心希望都能完成任务之后还都活着。

    肖恩自告奋勇跟着我往那三艘大船去了,还有一个是来自洛丹伦王国索利丹郡耳语城堡的尤瓦尔中士,那是个强壮的汉子。

    因为是大船,所以我们仨没分开。我先爬上去再将他俩拽上来。那晚的那一幕我现在依然历历在目,现在战役已经展开了,我估计它们应该不会在这船上呆着了。虽然这船大摇晃的要轻的多,但那些不经常在船上呆的人这么晃悠其实不舒服。

    我拽出腰间的手斧和锤子朝着船长室摸去,那里黑乎乎,周围除了海浪推动船只发出的声响外没有感觉有生物发出的声音。

    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我伸手轻轻推了推门。门竟然开了,我一个闪身跳了进去,手里紧攥着的斧子可以立即砍向任何我感觉到危险的地方。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这个房间蛮大的,但是除了地上散乱的纸张跟酒瓶之外空无一人。检查了一圈确定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我们往船舱里找去。

    这是一艘被烧过的船,还有被火燎过的痕迹,兽人就是用这种船来来回回运人的!当时我真是纳闷库尔提拉斯人假装硬气了一下怎么就软了。

    楼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声音在这安静的船舱里太刺耳了。我果断跳了下去。本以为结实的船板立即发出了抗议的咯吱声。船舱里很黑,没错!非常黑!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我赶紧闪身到黑暗里,此时身上的衣服仿佛都有了触觉。稍微让眼睛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但是里面是怎样的依然看不清。

    我在静静地听着里面发出的任何一点声响。我看到了挂在立柱上的灯,我赶紧伸手将它取了下来。我知道现在这个行为很危险,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尽量让自己藏在一个木桶后面我掏出藏在头盔里的火折子。

    当火被点燃之后我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将灯举了起来,肖恩从上面一下探身下来紧接着又是瘆人的寂静。似乎是没人。

    我这才站起身来提起油灯往四周照了照,船舱里没有人影,紧接着我们三个往下探寻,我们要找到火炮火药的储藏点。

    可下到第二层的时候突然从拐角冲出来两个兽人,它们是偷袭,只不过体型太大在狭窄的储藏库里里它们的行动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那一斧子劈下来我就感觉侧脸有异样,猛地往后一甩脑袋,硬生生拿后脑勺撞在了尤瓦尔中士的脸上。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一斧子劈在了我面前,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大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完全是应激反应,当我的脖子被掐住我的脸被推歪的时候下意识的我左手里的锤子朝着那家伙的裆部或者小腹部就砸了过去。

    那兽人比我高大,不管是那锤子砸到小肚子上还是裤裆里我估计没有哪个男人还能硬挺着,尤其是裤裆里被锤子来一下。

    那兽人显然是个男的。

    它松手了,我的脖子一旦被松开我一拧身右手里的斧子就劈进了它的脑袋里。旁边还有一个兽人,但是被我瞬间解决的兽人挡住了它进攻的道路,等它想绕过来的时候肖恩手里的弓箭已经插进了它的喉咙。

    我估计这里只有这么两个家伙,拔出斧子我甩了甩上面的血。果不其然,这里只有这俩兽人,还有储存的食物和淡水,这明显就是库尔提拉斯人留给他们的。而找了半天这里的武器除了几门很重的弄不出去的火炮之外,火药已经被搬空了。

    既然炸不掉,那就烧掉!我让尤瓦尔留在这,我告诉他留意着周围的火光或者枪响,那时候就是你点火的时候,说着我指了指他手里的油灯。

    嘱咐他小心点之后我带着肖恩去了另外两条船上,情况都差不多。兽人搬空了船上所有对作战有帮助的东西,包括火油。但是仅存的火把跟油灯还是可以帮助引火燃烧的。这艘船的船长室比刚才那艘可要干净的多,而且里面甚至挂上了兽人的装饰。我猜测那就是那晚我爬上来的那一艘,不过让我担心的那个术士不在这里了。

    可当我要去船舱里的时候我发现船舱里可不是一个两个兽人,这让我确定是这艘船没错了。但是我听了听之后还是撤了回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先去最后一艘看看,这艘不好解决但那艘不一定,带着肖恩解决掉最后那艘船上的三个看守之后我让肖恩留在这里。

    可肖恩要跟我走,他说现在就可以点火了,火从船舱里往外着这是晚上烟或许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火是闷在船舱里的外面更是不好发现,我们有时间搞第三艘。而且万一不成功咱们至少能烧掉这一艘跟第一艘,节约了时间也给那些兄弟们创造更多逃走机会。听到他的话我觉得有道理。

    做事还是有帮手的好!

    将最后那艘船的船舱点燃之后我俩重新回到了第二艘船上,此时已经是后半夜,这时候是要换哨的,我们得赶紧了。

    本想着在这也悄么声的搞死几个,但是那艘船不知道为啥是火着的快还是怎么被兽人发现了。我俩这时候还在甲板上思考着怎么进去呢,结果里面传来兽人的喊声,我听的清楚,有人喊着火了。我猛的抬头看,果不其然,从炮口处冒出了烟并且火苗的光看的也清清楚楚。

    我咬着牙推了一把肖恩,让他站在一边负责射箭,我来负责吸引兽人注意力。

    第一个兽人冲了出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它是来发警报的。当它刚冲出舱门的时候我的斧子斩向了它的咽喉。那家伙愣了一下,紧接着它就被它身后的兽人给推了一把。我这斧子还没拽下来第二个兽人就蹿了出来。

    肖恩真是个好猎人,眼疾手快,奔着那兽人的耳朵后就是一箭。没有戴头盔的兽人脑袋并不比咱们的硬多少。那家伙瞬间倒地。可第三个兽人冲出来的太快,但是被地上的兽人绊了一跤,我见状抡起斧子朝它砍去。

    那家伙躲得也快,我的斧子砍进了它的胳膊但是没砍断,它大声叫了起来。我猛的扑了上去抡起锤子就砸,那兽人也是厉害现在还能抽出手来反抗,它用胳膊硬生生扛住了我这一锤。

    它想去抓我的右手时我扬起的右手没有砍向它的头面和胸部而是朝着它向我抓来的手腕砍了过去。这种场面见多了,此时砍头,脖子,胸很容易被挡下来。

    我这柄斧子算不得好斧子,矮人的斧子最好。

    但是那斧子砍进了那兽人的手掌,一下子就没什么抵抗力了。但是那两只手还在我面前企图格挡,我抡起锤子朝着它的右侧斜肋就是一锤。它瞬间蜷缩了起来。

    这一蜷缩的代价就是脖子完全露出来了。虽然它耸着肩企图把自己蜷缩起来,但是你要知道,肝部受到重击之后这种疼痛不支持你做出更多动作。

    那脖子里喷出的血得……这么远。贱我一脸。

    背后的肖恩大叫躲开,我还没等往外闪身就光这么一缩脑袋一弯腰的时候感觉胸膛里的心脏都要停止了,我的后背上被狠狠砸了一下。我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要不是肖恩我那时就交代了。

    当然还有那盾的功劳。

    被打倒在地的我感觉有点上不来气了,但是还得赶紧翻身爬起来,但是三个兽人冲出了船舱肖恩明显不敌了。我掏出了怀里的火枪。

    这时候哪有什么瞄准射击,哪有什么镇定自若,我去你吗的吧!哪有人朝哪打!

    应该也是兽人个大的原因,这两步的距离也是打不偏的。随着火枪喷出的火焰,一个兽人一歪脑袋捂着脖子倒下了。

    一个兽人被我手里的火枪吸引朝我看了过来,我真是看到清清楚楚,那家伙手里没有武器,估计它们也没想到是有人来袭击,空着手就出来了。

    那家伙朝我抓来,我左手掏出的枪被它一把攥住,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手被枪轰碎了,我不知道我的枪有这么大的威力,反正它的手指是飞掉了。

    那家伙惊讶的想要捂着手的时候我右手已经抓起斧子朝它侧脸砍了过去。

    肖恩弄死最后一个兽人后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那种感觉真是不好,想吐还吐不出来,想咽还咽不下去,我使劲咳嗽两声但是没什么用。

    伴随着这两声枪响过后我看到了远处的火光,远处船上冒出的火光,他们动手了。

    可我刚要喘口气的功夫从船舱里传来了呐喊声!

    船舱里怎么还有人!

79 节节败退

    弃船!

    这是我立马想到的。船舱里传来的声音告诉我接下来的战斗我俩可能够呛。我大叫着快撤然后扭头就跑。趴在船舷上我往下一看还他吗挺高!扭头一看兽人冲出来了我翻身就跳进了海里。

    我现在胸口还有点不舒服,噗通跳进冷飕飕的海水里激的我差点呛水。

    赶忙潜进水里,游到那些小船的后面再冒出头来喘口气。肖恩紧跟在我后面我俩朝码头方向游去。船上警铃大作,岸上也传来了呼号呐喊声。但愿我的兄弟们此时都已经逃走了。

    在海里一边游一边漂,直到天亮之后我俩才上了岸。在岸边等待着我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归来。万幸的是没有人牺牲,大家都活着回来了。

    对于昨晚的行动大家内心是很高兴的,平安归来值得庆祝,而烧掉了它们的船这事更是大功一件。尤瓦尔问昨晚卡夫丹上校说不是要配合进攻么,也不知道他们战果如何,这时队伍里有人就说起他们在上场战斗中的拉胯表现。

    他们很高兴,也挺自豪,都在指责卡夫丹上校跟那俩指挥官,仿佛那几个都是傻子。我就笑了笑没附和他们,其实那时候我忽然想起如果我是当时的指挥官我会怎么做呢?如果当时让我替代卡夫丹上校去接手那次进攻,我会不会也带着我的人发动那种冲锋呢?

    我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我也……不想被人说无能。

    等我们归营的时候肖恩忽然拉了我一把,我一下停住脚步一招手所有人迅速隐蔽。肖恩不愧是猎人出身,他的警觉性察觉力异常灵敏。

    我蹲在灌木丛后面往四处打探了一番发现了一个远处的兽人斥候。我指了指那个方向,但是肖恩指向了另一个方向。我这才发现远处还有两个。

    我摆了摆手指,手下的这些人立即分散,五五一组朝着那几个方向摸去。前面就是我们的营地,现在看来早就被盯上了。

    他们几个手脚利索没发出动静就解决了,但我们几个也不敢站起来大张旗鼓的往前走,谁知道周围还有没有斥候了。

    可当我看到我们的营地时我直接愣了!营地早已被夷为平地,还有几十个兽人士兵在打扫战场,尸体也没人管,扔了一地。

    看到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两千多人的军团,这是被兽人给击败了?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那几十个兽人就够我们这群人喝一壶的!

    哎,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站起来跟它们打一架么?

    呵……我就不会,所以我也没那么做,我不会让我的士兵白白送死。弄死这几个有的是机会,但不是现在。我们的人一晚上没合眼,游了那么远,跑了二十多公里,还没吃东西。我是不会让我的人跟兽人这么拼命的,而且它们人数比我们多出太多。

    如果能一箭射死一个我觉得我会考虑打一架的。但现在是它们能一箭射死我们的一个。

    眼看兽人似乎打扫的差不多了我示意让他们几个赶紧往后撤一撤,果不其然这几个斥候跟它们是一起的,等它们打扫过一遍战场之后开始呼唤那几个斥候,当发现没反应的时候那几十个兽人立即紧张了起来。

    它们朝我们这边慢慢地推了过来。坏了!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怎么不再多往外撤一撤!

    它们发现了尸体和我们的踪迹,但是并没有追击,而是排成防御队形然后慢慢的退了回去。刚才那一幕真吓得我不轻。等兽人撤走了我让他们再待一会我去前面看了看,在确定兽人确实撤退了之后才让我那十一个弟兄爬了起来。

    本来很饿,但是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竟然有点反胃。看了看战死的同胞们,上百具尸体,未燃尽的篝火边上还有丢弃的食物。

    似乎是清晨发动的袭击,大概数了数营地里的篝火我心里很不爽。那几个人并没有发动掩护性攻击和偷袭。他们在这等待我们归来。

    尤瓦尔看出了我的不爽,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伙伴们,就在大家诅咒那几个家伙不得好死的时候从树丛里钻出一个人来。

    那家伙一脸震惊地说我们怎么没死。我问他什么意思,他问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伸手制止了那几个家伙的愤怒,我问他,部队撤到哪里去了。

    他仍然继续问我们怎么活下来的,被我一把薅住领子摔在地上。我问他回来干什么。他说回来看看还有没有活的。我问他为什么要回来看看有没有活的。他说,清晨时分受到了袭击,部队现在已经往北撤出去了二十公里,他是奉命来检查战场的。

    我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指示,他说没有了。我问他那么昨晚去偷袭南海镇的那些人呢,他说估计都死了吧,要不兽人也不会直接杀过来了。

    你知道我听到这话心里是怎么想的么?他们真该死!我问他下一步怎么办,他说部队接到信要去敦霍尔德支援。

    我指了指地上的食物示意大家赶紧吃点,休息一会再上路。结果那家伙竟然很不满地让我们别耽误时间赶紧跟上大部队,否则以逃兵论处。我拦住了要爆发的尤瓦尔,让他省点力气。

    你知道打仗最怕什么吗?

    不是没粮,也不是没水,更不是比敌人弱,而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仗,或者你心目中的支撑你打仗的那个信念崩塌掉。

    我当时内心充满了……厌恶。

    接下来我没有死命的追赶那群家伙,我不想见到他们,或许我死了他们更高兴呢。

    但是那天发现路上出现了大批军队走过的痕迹后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脚步可不是朝向东方的而且非常凌乱。

    也就隔了半天出现的兽人部队差点把我们的魂给吓飞了!那兽人的军阵很有规模正在往西前进!

    这下全明白了,信誓旦旦的出征,却总是一波三折,虽然不知道前几日敦霍尔德战役最终打成啥样,不过我估计敦霍尔德要塞已经失守了。

    赶紧掉头往回跑,兽人这种进攻态势不知道下场战斗我们能不能顶得住。

    我们只敢沿着大道边上跑,尤其是被我们偷袭并歼灭了两个侦查小队之后,随时都会有十几只探道的狼骑兵从道上奔驰而过,它们俨然成了大道上的霸主。

    等我们死命跑回塔伦米尔的时候,这个镇子早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我出现在洛萨面前的时候一众人的表情真是好看,有惊讶的,有厌恶的,有好奇的,我看了一眼卡夫丹,那家伙脸色尤其不自然。

    本想喷他一顿,但是我忍了下来。

    洛萨问我去哪了,我说在南海镇搞破坏来着,烧掉了一些船,然后……就一直追赶部队,并把屁股后面的兽人部队情况介绍了一番。

    洛萨让我下去休息,于是在军帐外面等他们开会结束。我是懒得在那呆着看那些人开会开会每天就是开会,我更生气的是他们也该听我说的,至少听一点也是好的!

    会后图拉扬找到了我,你知道我听到敦霍尔德要塞失守是啥感觉么?我倒没太糟心,但是听到祖尔金竟然逃走了我将头盔狠狠摔在了地上。而他又告诉我斯托姆加德人从长城派出了援军但是被半道上的巨魔军队给截胡了时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真的!当时我的心里就一个想法,这场战斗估计也要完了,我问他兽人如果进攻塔伦米尔,就现在这种地形,这种防御,这种士气咱们有几成胜算的时候他也沉默了。

    他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说的我是不是知道什么是指的什么。他说他听洛萨说我似乎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我说那又怎样。

    他说他想知道。

    我盯着他瞅了半晌,然后告诉他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我无可奉告。

    他问我咱们会赢么。我问他……什么叫赢。他的表情其实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还没等他张嘴我伸手制止了他说下去。我告诉他,只要能顶住兽人的两轮冲锋,咱们赢的几率就有百分之四十了。

    他显然是不信的,但是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但是我告诉他了一件事,这场战斗结束了你可以向你的女神表示表示。

    他笑了。

    镇里的老百姓正在疏散,拖家带口的,这里的人真是逃亡了要带的东西可真是不少。用车推的,用驴拉的,大包小裹的背着拎着挑着扛着。

    那年暴风城沦陷的时候就没这样……哼!

    镇子外围的防御工事基本就是木栅栏,现在搞什么陷坑壕沟已经来不及了,从希尔斯布莱德镇赶来的援兵驻扎在镇子西边的树林里,从奥特兰克城和斯坦恩布莱德派来的援兵也正在路上,洛丹伦再次调派援军现在已经在出发了,他们会跨越洛丹米尔湖从斯坦恩郡的北岸镇登陆。

    北岸镇你知道是哪么?

    哈……现在国王身边的大红人。就是那个女人!她的家族还存在的时候就是那个镇的领主。

    他的破落家族也是从那时开始被人认识的。

80 沙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感觉每个人都在疏远我。我感觉自己要失去什么,朋友?友谊?信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时候我看他们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隔阂。一种说不出的隔阂。

    仿佛我们不再是同一路人。

    甚至有时候我告诉自己……或许……会不会……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这个想法让我懊恼。

    我觉得不该是这样,我真心付出了,我去做你们都不愿意做的,我可以替你们出生入死。但现在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我心里很烦,但兽人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琢磨这些事情。它们的先头部队出现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霎时间镇里沸腾了起来,所有人瞬间进入到了战斗状态。

    没人想死。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内心真的想赢。

    希望镇子西边的树林里希尔斯布莱德镇的三千援兵现在也看到了兽人的出现。

    我站在钟楼上端着望远镜看着兽人的队伍逐渐靠近,它们有条不紊的排列好了阵型。

    虽然我们这是一个镇子,但是跟在原野里战斗差别不大,这些木头的砖头的房子对防御并没有很大的作用。你都想象不出来开战之后是怎样的场景。

    兽人的部队在距离我们五百多米的地方逐渐停了下来。刚才它们进军的时候我们没有出击,其实在我看来出击跟不出击没有区别,我感觉我们的重骑兵并不能冲破它们的阵型。

    眼看着兽人组成的黑色盾墙步步逼近,它们高喊着口号就像对我们的宣判。因为兽人没有面对镇子的正门而是从南面推进,这让我们的弓箭手失去了一些优势。

    三百步。

    兽人已经马上要进入射击范围了,我们的投石机开始了投掷燃烧的石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向了兽人的队伍,也不知是谁排练的阵型,兽人的军阵在受到袭击后由密集阵型逐渐变成了分列式小阵型。也就在此时,火炮被推了出来。

    我在钟楼上使劲敲钟警告咱们的人小心,但是火炮喷射的炮弹并不会因为你小心就会怎样,直接被轰碎的木制建筑的碎屑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而炮弹穿过砖石砌成的墙壁时里面竟然有人吓疯了。

    这一点都不夸张,我们的士兵见过火炮的极少,真的是极少。为啥库尔提拉斯人厉害,最大的原因在于它们王国的火炮数量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国家。

    矮人封锁了这项技术,它们禁止火炮卖给人类,库尔提拉斯要不是用大量的稀有金属作为交换矮人也不会给他们那些炮。

    吉尔尼斯跟奥特兰克从库尔提拉斯人手里更是用极其昂贵的价格才能换得几门。而现在基本全成了兽人的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地精呢。

    火炮的射程之内我们毫无还手之力。炮弹轻而易举地就打穿了打碎了我们的建筑,而这种内心强烈的恐惧才是最要命的。兽人突破了两百步的射击线,但是我们的弓箭手做出的反击对举着大盾的兽人步兵而言伤害非常有限!

    一百八十步!兽人越走越快!一百五十步!它们要发动冲锋了!我们的士兵已经用上了我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武器,但是弓箭……在此时真的黯淡到叫人绝望!

    这批重甲兽人让我想起了暴风城守卫战时的那些家伙,真的射不死!真的!

    忽然我的眼角看到了一道白光,又一道!又一道!

    蓝光!一道耀眼的蓝光闪现!一道似水的大门出现在那!是他们!我的天呐!

    这感觉简直……你知道在你感觉绝望,感觉没有希望,感觉无力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你认为能帮你,而且他真的来帮你的人是多么兴奋,多么振奋吗?

    当时我大叫了起来,真的是,我激动的使劲撞钟。

    那扇蓝色的门一样的玩意里走出来了大批大批的人,他们穿着长袍!啊……那衣服真的亮眼!我认定他们就是救星!

    是的,我几乎忘掉了他们!

    我看到了卡德加,那家伙换了一身灰色的便服,他没有穿长袍,棕色的靴子和灰色的斗篷,他手里拿着的一根手杖。

    达拉然的法师们来了!周围的士兵赶忙闪到了一边,有人大喊,兽人开始冲锋了!

    法师们有些跑向前面,有些往楼上跑去。

    重甲兽人跑的并不快,比走路稍微快一点,但是我们的弓箭手已经黔驴技穷。兽人近在眼前了!

    我期待的那一幕出现了,啧啧……我们没有火炮,但是我们有法师!他们就是我们的火炮!

    法师们开始了施法,我激动的不断地问候着它们的女性家人。真的太震撼了!那简直就是……火球从我看不到的地方射了出去。

    那玩意好啊!虽然不像大炮一样直接贯穿肉体但是那玩意沾上就着,不断射出的火球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兽人进攻的步伐。而法师们联合施法释放的法术叫我恨不得蹦起来。那冲天的火焰和在人群中炸裂开来的火焰点燃了土地。

    它们可以用盾牌挡住弓箭和火球,但是脚下的火焰则会直接点燃它们的毛皮和衣物。

    兽人孤注一掷了!它们已经放弃了扑灭身上的火直接冲了过来!

    此时我不能再袖手旁观,我冲下了钟楼,此时心跳的越来越快。我的左手感觉有点微微发麻,小拇指跟无名指就像过电一样刺激着我的心脏。

    我使劲攥了攥拳头,张开右手的时候我看到了手心里的红印,现在整个手掌都红了。我需要力量,我对自己说,我需要诸神的庇护!

    我需要诸神的赐福!

    这是我的战前祈祷,以前总是很有效的。

    我抽出斧子右手捂住了斧刃,一用力。一丝痛感从我掌心里传来。血从我的掌心里滴落下来,我将手心里的血抹在了斧刃上,然后张开手掌捂住了我的脸。温热而粘稠。血的气味冲进了我的鼻子,血沾在了我的嘴唇上。我用舌头舔了舔那血,啊……诸神护佑!

    不知道为啥,我的左手越来越麻,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我感觉嗓子里堵得慌,一种恐惧瞬间袭来。后背就像被扎了一刀,那种痛感叫我瞬间倒地。我感觉到了冰冷,空虚,还有死亡……

    没错,那感觉就是死亡。我知道,那种感觉就像知道自己将死,感觉的真真切切。

    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哈……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让我战斗,她说她会跟我在一起,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但是这个声音越来越模糊,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忽然我感觉后背似乎被人抓了一把,就像一只大手直接将我拎了起来。但是那感觉是温暖,是力量!忽然我感觉眼前一亮,我发现我没死,我活过来了。

    是卡德加!

    那家伙将我翻了过来,他竟然认出了我。我听不到他说什么,只看到他脸上很焦急。而我不自觉的伸出左手,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他握住手。

    他伸出了手,当我们俩人的手握住的时候我的心仿佛被一个大锤狠狠地砸在上面。我感觉到我猛的一抖,卡德加也一抖,我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迷糊,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忽然旁边的建筑塌了下来,碎裂的砖石木块从天而降,卡德加赶忙护住我。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他对旁边的人说,有俩人赶忙上来架住了我,然后他转身跑去战斗了。

    我的耳朵响的要命,吱吱的响声让我感觉有点眩晕。想吐又吐不出来。我的左右两边身体感觉完全不同。但是有一个感觉是相同的,就是无力!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但是真的心里着急的要死。我想要参加战斗,但是此时的我一点都站不起来。我靠在墙边看着人来人往,偶尔炸的碎裂的石头从天而降。

    我看到了不好,因为我看到了我们的士兵在后退。

    这就顶不住了么?法师们怎么回事?

    我感觉此时身上在不停的冒汗,是冷汗,那种虚脱的无力感一阵阵地涌来,从左边传到右边,左边一股一股的无力感传到了右边身体,右边本来要鼓动起来的热一下又被掩盖了下去。

    当时的感觉是我这死的真窝囊!

    我还不如在钟楼上让兽人一颗炮弹给我炸死。这种情况真丢人啊!我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掉链子……

    我无力地看着慌张的人们开始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我知道完了!刚才法师们出现时的惊喜被一扫而空。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我担心兽人冲破,但是看着人们在不断后退的脚步我却又在等待着看到兽人冲破。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终于看到了……端着黑色盾牌手举利斧的兽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士兵们奋力用盾牌阻挡着兽人,而体型健硕的兽人也正在跟人类士兵较劲,头顶的刀剑被挤的根本砍不下去。

    忽然我眼前一闪,一团绿色的火焰从后面抛了过来,一道没感觉多优美的弧线那团绿色的火焰落到了一个士兵的身上,瞬间炸裂。那团火仿佛是油做的,沾到身上就甩不灭。当第二个被扔过来的时候我面前的人类士兵溃散了!

    身披全身黑色重甲的兽人咆哮着推倒了还在角力的人类士兵,紧接着劈下来的斧子砍碎了人的脑袋。

    瞬间大乱!

    我淡然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我在想……或许下一秒我就会被一个兽人看到,我该装死么?该闭上眼睛么?现在我的脸上有血不知道这点伪装像不像呢?

    我想活着,但是我没有一点力气,甚至是闭上眼睛的力气!

    一个要逃跑的士兵在离我两三米的地方被投过来的投矛刺穿了背甲,他一个踉跄摔在我的面前。他痛苦的哀嚎着,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恐惧,绝望,悲伤。

    他想活着!

    但是兽人踩着他的背拔出了投矛,又狠狠地插了下去,那个男人嘴巴里没冒出血来,但是拔出投矛来后背上冒出的血就像一个汩汩的泉眼。

    那家伙看着我的眼睛死掉了,他没有闭上眼睛,眼睛里的恐惧被空洞所取代,他死了,尽管一秒钟前他或许还在想活着。

    投矛上的血甩在了我的脸上。

    温热的血……

    那个兽人看向了我,我看到了它的眼睛。

    血红色的眼睛。

    现在轮到它来杀我了。

81 塔伦米尔保卫战

    你会补刀么?

    啧……

    我会,此时除了仇恨,还有愤怒。

    但如果我恨它……就不会。我会砍断它的手脚,看着它活着,等着它死去。那时只有仇恨,没有愤怒。

    我不记得我以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是我杀的不够多么?

    不……或许是太多了,我真的忘记了。

    唯一想装死的也就是这次吧。我还在祈祷兽人不会对我补刀,希望它们把我当成一具尸体,我会演好一具尸体。但是……我没有演好,我的眼睛闭不上,跟刚才死掉的人一样。

    我很害怕,真的。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是窝囊死的。

    那时候已经不指望出现奇迹或者谁来救我。哼……老期盼奇迹的人干不了大事。

    我就是。

    那兽人将投矛抵在了我的咽喉上,矛头很凉,但矛头上面的血还是热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铁的味道,血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我似乎好久都没闻过这味道了。前些日子的战斗……我甚至不记得有这种味道。

    一个刽子手或者屠夫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场,或者叫味道。

    我……熟悉那种味道。

    就在那兽人要捅进我的嗓子的时候,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攥住了那沾满血的矛头。

    啊……我好久都没感受过了。是梅森……

    呃……是……

    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那兽人惊讶了,它使劲一捅,但是我的右手此时忽然有了力量,一种巨大的力量,感觉能掰断它手里投矛的力量。

    它一使劲没捅进去。我的左手也终于在此时恢复了知觉,猛抡斧子。

    我都不知道我那斧子能有如此锋利,直接斩断了它手里的矛杆。那兽人没反应过来。

    当它看到自己手里矛杆断了的时候我已经站起来了,此时腰上的力量简直出乎意料。我右手一抖抓住矛杆,调转矛头朝着那兽人的脸就扎了过去。

    这种兽人的全身装甲上配有护颈,但是它们的嘴部却没有!

    它此时还想闭嘴呢,只不过我送了它这支牙签后它永远都没法闭嘴了。

    看着地上被我戳死的兽人,我感觉我活了。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我称之为神的祝福!右手的手心开始发烫,现在终于有力量了。

    我将斧子交到右手,左手拽出了腰间的锤子。涌过来的兽人也越来越多,我想让它们知道死神已经降临了。

    我喜欢他的名字,虽然最开始我觉得这名字好土,但这是我最喜欢的名字之一,至今依然是。从战争结束到现在我似乎都没再呼唤它的名字。神的名字。

    你想知道那个名字么?

    哼哼……我不会告诉你的,那可是我的专属之神,幸运之神。

    哈,每次我不断呼唤他,他就会响应我。

    当我站起身来的时候我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我知道它已经来了,它就在我身边,我需要他,他眷顾着我,他给我力量,我给他供养!

    面对着冲上来的兽人我此时感觉到了兴奋,是真的兴奋,但我想那兴奋应该是我的神传递给我的。他很高兴。

    连续抡倒了三个重甲兽人之后我开始往回退,我已经彻底引起了兽人的注意。我没有重甲,没有像兽人那样好的防御,此时虽然我恨不得两锤一个小朋友,但是它们的斧子一旦落到我身上我知道是什么后果。

    且战且退,我们的防线此时已经被攻破了,前来援助的法师似乎也没能挡住兽人的进攻。现在从平推变成了巷战。兽人的火炮完全没有停止,也不知道人都已经冲进来了还在轰什么。

    我找不到我认识的人,我现在真的需要有人跟我一起。但是我身边的士兵们显然不能承受我这种强度的攻击,要么跟不上我的节奏不能保护我的侧翼,要么就是被围上来的兽人一斧子砍死。

    只能且战且退。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叫库尔森的家伙身上还绑着绷带呢,他竟然还活着!

    我跑到了那家伙跟前对他大喊,“你怎么还没死!”

    他扭头看到是我对我大喊,“你死我都不会死!”

    于是我俩背靠背开始了接下来的战斗。这家伙真的是个打架好手,他的作战意识堪称一流。我喜欢跟他在一起砍人,他是能跟上我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我们在镇子里跟兽人搏杀了起来,对于驻守镇子这件事我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现在看来各有利弊吧!在镇子里搏杀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容易被兽人部队直接冲散了。而且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兽人的狼骑兵发挥不了作用。但我们的骑士部队战斗力依然强劲。

    我终于再次近距离的看到了兽人的术士,它们释放的法术比达拉然的那群老学究钻研的法术要强,这不得不承认。我亲眼看到一个中年法师被绿色的火焰吞噬然后被炸的四分五裂。但是咱们的法师释放的法术看上去就那么仁慈。

    一颗一颗的火球被扔了出去,是扔,就这么扔。不是矮人火枪那种喷射。也不知道是天天看书不锻炼还是怎么的,我感觉这群法师的体力是真不行。

    反正后来在逐渐后退的士兵已经挡不住兽人的步步紧逼的时候,我看到大多数法师的手抖的都不成样子。甚至有的害怕的拔不开药水的瓶盖。

    此时术士们周围似乎没有了保护,我记得以前总有那么几个兽人在它们身边,现在没了。哈我也知道兽人术士是麻烦,我也更愿意去杀它们,我的神喜欢它们的灵魂。

    接近它们其实不容易的,它们从来不往前冲,想靠近它们就得冲进人堆里。这种一鼓作气不容易的。在我跟库尔森周围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得有二十来个人。有长枪,有大斧,有盾卫。我是盾卫身边保护他免受第二下或第三下重击的人。库尔森是保护我的侧翼的人。

    就这样我们几个打退了几次兽人的进攻,甚至我们还成功击杀了一个术士。那术士看到了我们,我对它们这种邪恶的家伙印象深刻,为了铲除敌人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同时杀掉它的同伴。

    正在我大喊着要顶上去却被拖着冲不进去的时候一支箭射过去,那术士直接栽倒在地。是奥蕾莉亚。那精灵在战斗中都那么优雅……啧啧,那眼神叫你又爱又恨。

    只不过那术士没死,它又爬起来了,只不过它想继续施放刚才被打断的施法时被冲上去的库尔森再次打断。术士们的护甲大多都是皮甲或者布甲,链甲的都很少,重甲的我从没见过。护甲越重消耗越大,而法师释放法术需要的精神力跟体力有着直接关系,体力越虚弱他们的精神力就越虚弱,这是卡德加告诉我的。

    库尔森的大剑先斩断了那术士的胳膊,再劈碎了它的脑袋。那个家伙越打越兴奋,这么精壮的男人是十足的杀戮机器。

    我们顶住了兽人的进攻。

    虽然兽人冲进了镇子,但是占据的街道非常少。我们的士兵在街道巷口硬生生地堵住了兽人的进攻。战斗从白天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当我们听到镇外传来的号角声时兽人开始了撤退。

    它们撤退了!

    瞬间我们的战士发疯了似的就想追上去,本来我也想追出去的,而且我跑的还挺快,但是还没冲出镇子对面的火炮就再次响了起来。

    兽人在昏黄的夕阳中迅速撤了回去。

    战士们不顾炮火站在那对着撤退的兽人狂吼,但此时的脚下却早已血流成河。

    赶紧打扫战场,除了断臂残肢就是断壁残垣,迅速清点之后发现我们的部队伤亡惨重。我看了看卡德加他们,他们那边也一样,似乎死了三十多个法师。不过他们的命可比咱们普通士兵的金贵。达拉然后来我去过,其实那个城不大,本来那里的法师数量就不是很多,这一场战斗死个三四十号人确实一下就能看得出少了不少人。

    除了卡德加我还认识两个,一个叫克尔苏加德,一个叫罗宁。就是那个罗宁大师。当然我以前只听过他的名字,那天算是见到了他本人,那家伙个子挺高,在长袍下看不出有多少肌肉来,但是两只眼睛精神的叫我诧异。但是他的长发跟他的长脸其实不是很搭,感觉更长了。

    克尔苏加德以前见过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似乎在人群里忽然就发现了我在注视他,之后总是看我,看的我最后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我,啧啧……真可怕。

    清点完人数之后又开始开会,我站在一边看围了一屋子的人议论纷纷,中间的桌子边上是洛萨,乌瑟尔,图拉扬,法奥大师跟两个大法师,卡德加也在桌子边上。

    这场战斗镇子西边的希尔斯布莱德镇的三千援兵并没有出动,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反正这茬没人提。

    会议上更多的是讨论要不要继续坚守这座没有围墙的城镇。几乎所有的人都说要赶紧撤。

    哼……再撤……撤出这里就意味着希尔斯布莱德彻底落入兽人手里了。兽人的选择就更多了,有个傻X提出了一个想法,兽人占据的地方越多,它们的兵力就越分散,我们只要坚持住并不断骚扰,到了冬天最晚明年春天就是大反攻的时候了。哈……

    一群崽卖爷田心不疼的玩意!

82 敦霍尔德大溃败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了起来,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庆幸昨晚兽人没有发动轰击。最后洛萨的决定是静待援军,他说此时不论是出击还是撤退遭到的打击我们都承受不起。

    士兵们将火油都搬了出来,并设计了一些陷阱。将军们则凑到一起讨论如何在兽人再次进攻的时候如何引导分割再歼灭它们。

    我说洛萨最后为什么没同意撤退,他给我讲述了敦霍尔德的那场战斗。

    敦霍尔德那场战斗原本他们以为能赢的,洛萨将士气鼓动了起来,士气高涨的当时真的是信誓旦旦。但是在面对兽人大军的时候出了两个问题。

    当时敦霍尔德城里的守军突发奇想地想要以城为诱饵,出奇兵抄兽人的后路,尤其是当洛萨的军队到来后可以做夹击之势。想的挺好吧!

    而且当时斯托姆加德人已经从长城派出了五千人的军队前来支援,是不是也挺好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竟然败了,乌瑟尔当时也很郁闷,他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就败了。

    他说精灵抓住巨魔的首领之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就像拴狗一样将巨魔的首领拴起来,极尽所能的侮辱。

    我问他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这是哈斯将军说的,他觉得这事可能不会有假,抓住巨魔的首领!这对精灵来说是头一次!

    几千年来的战争这是头一次抓住了巨魔的首领,乌瑟尔说理解不了精灵们的兴奋,只说精灵们要求立即归国。但是被哈斯将军阻止了。

    乌瑟尔说他不理解哈斯将军为啥这么做。

    你能理解么?中尉!

    如果我是哈斯,我也一定会拒绝并阻止精灵这么做。祖尔金的命可是一个很大的筹码。

    当时精灵就不满意了,他们想走,但是哈斯将军温柔而强硬的将他们留了下来。精灵将军是一个叫索拉纳的家伙,这家伙极尽所能虐待祖尔金,然后用法术为其疗伤,再继续折磨。

    但是在兽人大军即将到达的时候,祖尔金竟然跑了!精灵剜出了他的眼睛,祖尔金留下了自己的左臂。跑了。

    精灵出去追,但是并没有追上,却被歼灭了从长城派出的援军的巨魔部队发现了。

    啧啧……

    精灵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乌瑟尔说到这的时候我还真就想起来昨天那场战斗精灵的数量真是没多少。

    乌瑟尔告诉我,祖尔金逃出去后遇到了前来救自己的部队。用精灵幸存者的话来说巨魔们简直……无法抵挡!

    骑着熊的巨魔不说刀枪不入,精灵们的弓箭瞬间就失去了作用。而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的巨魔们释放了他们的愤怒,巨魔狂战士跟一些化身为半人半熊,半人半鹰,半人半虎,还有一个他们都没见过的长着翅膀的家伙释放的火焰将精灵们烧成灰烬。

    精灵们面对满腔怒火的巨魔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有些跑的快就被全歼了。索拉纳带着几十个幸存者跑回了敦霍尔德要塞。本以为巨魔救出他们的首领就拉倒了,让哈斯将军都没想到的是巨魔竟然出现在了围城战的战场上。这是后话了。

    当索拉纳带着人跑回去的时候哈斯将军震惊的不行,但是面对精灵他保持了人类贵族的文明跟素质。

    哼,如果我是我估计会骂死他。不过这个将军耳根子软,成不了什么大事,后来奥特兰克那些事情你也知道点吧,跟这个家伙有脱不开的关系!

    很快兽人大军逼近就到了敦霍尔德城外。

    当时我都没想起来问城里的人怎么回事,周边的农民怎么办的。哈……撤退……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敦霍尔德要塞你也去过,其实那个城防御实在是一般情况,不是我贬低它,当然了如果面对的是人类的话,比如斯托姆加德人,他们原本个子就不高。呵呵……

    那座城挡一挡斯托姆加德人还行,但是兽人不行。

    乌瑟尔说那场战斗一开始兽人就是压倒性的进攻。那座城的外城在战斗开始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攻占了。而且是炸开的。

    洛萨带着军队一路追,估计也是劳累的原因,在加入到战斗之后并没有将兽人逼退,也没有冲乱兽人的军阵。而城外准备偷袭的军队此时已经被堵在城外他们根本就进不去城了。

    狼骑兵是一方面,更可怕的是在当时的战场上出现了人类骑兵。

    当时洛萨的军队没有跟敦霍尔德的奇兵相遇,其实当时根本就没机会相遇,因为那支军队在兽人派出的狼骑兵跟人类骑兵的夹击下很快就溃败了。

    洛萨的军队溃败的原因是巨魔加入了战斗。

    哈,毫不留情。

    据说当时断了胳膊的祖尔金亲自指挥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他。

    在我印象中,咱们最南边的森林巨魔的坐骑是一种长着羽毛跟鳞片双腿结实能直立行走的跟蜥蜴一样的玩意。

    但是祖尔金手下的巨魔骑兵竟然是骑熊!咱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熊。那熊不光个头大,跑的也非常快。有一说一是没有咱们的军马跑的快,但是那玩意爆发力超强,而且能咬人。

    兽人的座狼已经够大的了,但是那熊的爪子简直跟脸盆差不多大。它们身上的装甲现在看简陋的简直就是笑话,但是当时熊身体两侧的两根尖刺能轻松的连人带马一块掀翻。

    咱们的骑士在跟巨魔对冲的时候吃了大亏。而且这群巨魔养的鹰犬也被放了出来。用乌瑟尔的话说那简直就是……噩梦!

    嗯……对了,敦霍尔德出城准备偷袭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幸存者说那些人类骑兵就像死神一样,他们见到那些骑兵冲过来的时候首先是感觉诧异,但是当他们接触到之后内心会立即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们说就是一种不自信,不安稳,或者叫害怕,他们感觉到慌乱。然后就是那些骑士会发出恐怖的尖啸声。声音之大甚至会吓的一些人武器都掉在了地上。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军阵就乱了,然后各自逃散,狼骑兵逮住那些企图逃跑的骑士和士兵真的就就是当场分尸。现场耳朵景象他们回忆起来都吓到浑身发抖。

    敦霍尔德要塞里的防御在这种情况下支撑了一天,还是在联盟军被巨魔跟兽人共同逼退的情况下。

    当时不知道城里还有多少人,之后彻底收复敦霍尔德的时候才发现当时城里几乎所有能动的人全都上了城头参加了战斗。

    他们是民,不是兵。城里几万人,全被杀光了。

    刚才还说周边的百姓……

    唉……他们的命就更不知道怎么样了。

    塔伦米尔镇外没有出现巨魔军队,我对乌瑟尔说。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巨魔没有参加塔伦米尔的战斗。不过他说幸好巨魔没有来,如果昨天巨魔参加了战斗,就这座镇子估计就被踏平了。我还说有这么夸张么,他非常严肃的说,一点都不夸张!

    我问他圣骑士呢?难道圣骑士没有发挥作用吗?

    乌瑟尔说巨魔的冲锋不光是熊,后面跟着的狂战士俨然就是巨人,那些五彩斑斓,身上装扮地跟怪物似的的巨魔战士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就这么直不楞登的冲过来,他们是真的不怕死!这种冲锋给战士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圣骑士就那么几个,根本不够用!最后他们还能活着,保持一大半人能从战场上撤出来,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说到这我愣了半天。我不敢问他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什么想法,再难他也不会说放弃,只是这种情况下我们军队的能支撑多久真的我心里都已经开始打鼓了。

    我说昨天将兽人逼退是运气还是什么,乌瑟尔没有说话。原本在我记忆中我们会胜利的,最终我们会胜利的念头现在已经动摇了。我当时真的就有点……呃……没什么信心了。

    我指了指他随身携带的那本洛萨送给他们的圣契,问他那玩意在战斗中管用么?他笑了笑,说这可以给他们带来幸运。我追问这玩意对你战斗有没有什么提升之类的,他说还是有的。我问他大么?他没继续回答我。

    结果第二天整整一天兽人没有进攻!

    我靠在钟楼上望着远方,阳光不合时宜的照的我眼睛发花,我记得那时的阳光,我挺喜欢喜欢阳光,因为我喜欢晴天。晴天总会让我感觉心情没那么压抑。但是此时的阳光叫我有点心烦。

    我看不到兽人在干什么,但是它们建好了军帐,似乎是想跟我们来持久战。

    狼骑兵不断地出现在镇子周围,它们离得远远的,现在想跑出去求援是门都没有。

    据说援兵已经在路上了,但是天知道等援兵来的时候我们还在不在了。

    夜幕降临了,平安无事的一天。

    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事,要么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然后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但是我发现女人的预感不光能知道你有没有在外面搞了别的女人,对很多事她们的预感也比男人强。

    只是男人的理性不支持他们相信这种事是真的。

83 死神降临

    这或许是神赐予女人的一种特殊的能力。从那晚之后伯瓦尔公爵就特别相信这个。这是他说的。

    我们蜷缩在一间屋子里,白天的厮杀耗费了许多体力,虽然累但是睡不着。库尔森早已经睡死过去,他的心贼大,只要没开战他就能睡着。肖恩坐在火边不知道想什么,估计在想他的儿子。我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感觉一聊这些事搞得就像要诀别似的。

    本以为会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晚,但是半夜还没到镇里钟声大作。我以为是兽人打来了,结果真是兽人打来了,镇子里起火了!而且不是一处起火。

    我是没工夫管起火的事,我赶紧爬上屋顶往南眺望,漆黑的夜也看不清远处究竟是什么只有一些火把在闪动。

    救火的救火,警戒的警戒。

    只是镇子里这火着的着实有点邪性,不用推论也知道镇子里进来敌人了。

    就在救火的时候发现敌人进攻的铃声玩了命的响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兽人已经到四百步处了。没有月亮的夜晚注定不好过。

    可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兽人竟然用上了投石车。点燃的巨石被扔了过来,墙倒屋塌顺带引燃了周边能引燃的一切玩意。

    晚上的时候我们确实准备好了火油,如果兽人进攻就用那玩意丢它们,但是现在却成了兽人丢我们。一块块巨石被投进了镇子里,在这种晚上这种进攻无疑是打击军心最好的办法。

    士兵们忍受着从天而降的石头,祈求石头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当时我还跟他们说兽人扔完石头会不会进攻呢。库尔森说为啥咱们不主动出击呢,是啊,主动出击……

    我没给他解释,我只祈求今晚就有这一出节目就好了。石头一直扔到快天亮。砸死了多少人暂且不说了,但是镇里的大火已经眼看救不灭了。

    火越大,照亮的范围就大,照亮的范围越大,兽人攻击的目标就越明确。当镇子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的时候我知道这里待不了了。

    镇里的火已经烤的人必须往镇外转移了,联排的木质建筑一旦着火想扑灭太难了。更何况兽人还不断往镇里投掷燃烧物。

    我找不到指挥部了,现在到处是火,火焰炙烤着周围的一切,灼热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兽人想把我们逼出来。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一群弟兄,心里想的是万一要撤退,我们该怎么逃出生天。

    这个问题非常现实,因为我们没有马!

    那也必须往外撤了,兽人在镇子南边,往北或者往西跑或许是正常的想法,但是西边有大道,有没有埋伏就不好说了。往东撤退跑出去不远就是塔伦米尔河。过了塔伦米尔河就是敦霍尔德郡的地界了,而要是到了河边情况说不定就更不妙了。

    只能往北撤退了。可往北撤退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北边多山,骑兵不好用!

    我们这群人冲出镇子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了镇子北边。军队正在集结列阵防范兽人来袭。我们这些没有马的家伙只能赶紧躲到军阵后方。

    在军阵还没列整齐的时候忽然从西边传来了战鼓的响声。兽人杀来了!

    燃烧的镇子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黑夜跟火焰混杂出一种恐怖的暗红色。而那震天的战鼓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心里那种难受……别提了!

    只有处在那种环境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纠结和焦躁,什么叫不安,什么叫手足无措。

    所有人都调转方向,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刀剑出鞘和盾牌碰撞声。这声音已经很近了,远处模模糊糊的已经出现了兽人的身影。

    战争,从来不会问你心情怎么样,越糟糕的时候敌人越愿意给你添堵。

    弓弦齐鸣,一阵一阵的箭矢飞向了天空,我们只能祈祷那落下的箭雨能尽量多插死几个敌人。

    骑士团迅速做出反应已经在军阵右方集结完毕。我看到了乌瑟尔,图拉扬,赛丹拎着战锤跨在马上。我没看到加文拉德跟提里奥,当时只能祈祷他们都还活着只是我没看到而已。

    越来越近,我们前面的士兵也爆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士气,此时的士气必须要拉满,最好是溢出来!要想活命要想胜利只有一点就是勇气!

    战士们的嘶吼即将达到高潮,就在这时骑士团吹响了冲锋号,战马奔腾骑士们跑了起来,并迅速开始了冲锋。这次不光是白银之手,所有骑士估计全都被调动了起来。

    忽然眼前闪出一道道光亮,是圣骑士们!

    周围的呐喊已经不是呐喊而是歇斯底里的嘶吼。我看着都激动的不行,圣骑士做出了表率!他们就像海里的灯塔,早晨的启明星,给人指引给人希望!

    军阵里的进军的号角吹响了,那呜咽的号角听的人心里似乎有无限的怨恨等待着发泄,所有人开始慢慢跑了起来,当战鼓被敲响的时候越来越密集的战鼓声催促着我们越跑越快。

    兽人就在前方,它们被骑士团给冲击的阵列已经散了。而杀进阵中的骑士们正在来回冲杀。看来我们的掩杀要起效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伙伴,此时想大喊叫他们跟紧我已经喊不出来了。我希望他们不要一激动把自己跑没影了。

    哈……

    我的神当然要来,只要我需要他随时都会来。他从不空手而归!

    这一批兽人就不是白天那些穿重甲的了,这群兽人全都是轻甲。当我的斧子劈碎了它们的护胸,劈进它们的胸膛,那种愉悦感无法言表!

    我们可以杀死它们!我们能赢!

    库尔森杀疯了,他那巨大的双手剑抡的已经忘了需要保护我的侧翼。哼……还保护个屁的侧翼!现场已经乱的根本就没了章法。

    其实这是不对的,我们吃过亏,那是后来了。我们这群人在一起战斗才几回,还没有那么默契的配合。我们在不断往前推进,我知道只要我们一边砍杀一边前推进那输的一定就是对方。

    这种平推非常有效,就像拔河。

    远处传来的号角声是我们的人!是援军!我猜是希尔斯布莱德镇的援军,我兴奋的大声问候着他们的妈妈,这群鸟人终于出手了!

    我的脸上全是兽人的血,有红色的,也有绿色的和暗红色的。那些红色眼睛的兽人确实要比普通兽人更壮更疯狂。它们似乎没有痛觉,我斧子硬劈在它们的身上它们往往会更加疯狂的反击直至脑袋被砍下来。

    虽然我们在不断的推进,但是我心里总感觉有点放不下。狼骑兵呢?乌瑟尔说的那些人类骑兵呢?

    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这种事不要想,不能想,我宁愿欺骗下自己也不能让自己想下去。我不愿意让那句话再次成真。

    哈!在战场上欺骗自己是一个好办法,如果用点药物也会有效。但是在人类的军队里用药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士兵们需要安慰,需要寄托,或者需要……麻痹。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脑子太好用了不是个好事,想的多的人会活的很累,你说呢?

    其实狼骑兵跟人类骑士抄了我们后路时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真的!至少是我,当时是一点没察觉出来,等看到狼骑兵从身边冲过去的时候才猛然发现。

    狼骑兵很灵活,那是我见过的最最灵活的骑兵。但它们冲来不是最可怕的,而是紧随其后的人类骑兵。

    当时的天黑,远处燃烧的镇子其实也只能让我们看得清对面是敌是友。我是真没看清他们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冲过来时的那种感觉是狼骑兵所完全没有的!

    狼骑兵没有!那种感觉一点都没有!是死亡的气息!

    就是……让你感觉很不舒服,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种难以表达的紧张感和不安感,似乎又带着一丝空虚,虚无……或者叫厌倦。

    啊……那种感觉我体验过,很类似,那场战斗白天的时候忽然心脏就感觉不跳了,就是那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更强烈。尤其是那种叫你后背心发凉的感觉,完全是震惊。

    我亲眼看到那骑士冲过来,忽然加速!那速度快的吓人!那不是正常的速度!没有任何一匹马能有那种速度!而那长成人形的骑士手里拎着的大剑掠夺一个人的身体,那脑袋直接飞掉了!

    这是……不可能的!你见过哪个骑兵冲过来能将对手脑袋砍下来的?他们做到了!你知道那有多恐怖么!

    不光如此,他们就光站在那我们的士兵只敢逃离,尖叫着逃离,我不知道大家究竟怎么了,但是有一个骑士从我身边略过的时候我也瞬间感觉到了那种心里一惊的感觉,就是让你想躲!无法抗拒!

    啧!

    有个骑士是用大链枷的,就是那种长长的那种两节的武器。那种才是恐怖!那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砸碎!你知道么?是砸碎!抡过来的链枷直接砸碎了那个士兵的脑袋!

    这种破坏力谁敢近身?

    我的神告诉我,死神降临了!

84 神圣干涉

    我曾问过达拉然的法师,克尔苏加德,罗宁,卡德加,甚至一直对我有敌意的那个倔老头安东尼达斯。我问他们人死可以复生么。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能。

    我不信,我给他们说起了兽人的骑士,但是他们自始至终就不承认那是复活的人。他们只是称他们为傀儡,没有灵魂的傀儡。不算是复活的人。

    而当我继续询问他们是用什么方式复活的时候他们就避而不谈,只说那是禁忌之术。我就不信人类中没有修习那种法术的人,或许都在偷偷摸摸不敢大张旗鼓,他们告诉我研习这种法术被发现会被立即处死。

    我说只要偷偷的练习你们也不知道,但是卡德加说了句话我记忆犹新。释放的魔法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管岁月如何更替,那痕迹会永远存在。我说那在战场上法师们战斗过的地方也会留下魔法痕迹么?他说会的,只要耐心寻找一定会发现痕迹。

    我对此表示怀疑。

    我问他们那么人类究竟有没有灵魂,得到的回答是有的,但是我问人死后灵魂将归为何处时,他们说的各不相同。去哪的都有。

    而我继续追问,既然人有灵魂,为什么不能控制灵魂呢?他们便不再回答我。

    到现在我仍然没搞明白兽人是如何将人类的尸体复活过来的,我也不知道那些复活的尸体为什么如此力大无穷。我们的战士称他们为死神的仆人,死亡骑士。

    我们的人面对死亡骑士毫无招架之力,他们并没有横冲直撞,而是冲进人群,瞬间带走一个人。没有人敢近他们的身,没有人愿意看他们的脸。

    那些家伙的攻击势大力沉,而且我发现他们似乎身上有魔法的加持。他们可以让人变得僵硬,就像冻僵一样,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所过之处竟然草木枯萎。有些就像是严冬寒潮忽然过境冻伤冻死,有些则是直接枯萎致死。

    他们人并不多,几十号人。但是他们才是真正的死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一时间原本对我们有利的局面被瞬间逆转过来,我们的士兵被那几十个死亡骑士给驱散了。见状我抽出弓箭就朝他们射去。射中了,但是那家伙丝毫不为所动。

    连射几箭全都命中,甚至有一箭命中了他的脖颈,但是那家伙看向了我却直接将箭拔了出来。都说巨魔会将他的同族做成木乃伊,他们有僵尸复活的说法,但是人类这个我就难以理解了。

    那家伙朝我奔来!

    他的马似乎也是死尸变的,我甚至看到了裸露在外的骨头。尽管如此马还是披着重甲,那是我们暴风王国特有的披挂。那骑士的铠甲更是我们暴风王国的铠甲,二期是暴风骑士团的。

    那个死亡骑士手里举着一柄双手大剑。他的架势是想冲过来一剑戳死我。他胯下的马蹄声非常沉重。沉重到似乎每一步都能在地上踩出一个脚印来。

    那骑士奔着我过来,沿途的人类战士抱头鼠窜。他冲向我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他身体散发出那种黯淡的光芒。我猛地一闪身,那大剑没有戳到我。

    他一勒缰绳,马儿一仰前蹄,他那双手大剑非常轻易的朝我这边划了过来。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把剑甩过来,躲闪不及我举起弓硬挡下了这一击。这一下非常沉重,要不是我的弓在握把的地方进行了加工这一下弓是一定会被斩断的。

    我倒退了五六步,低头一看,这弓已经不能用了。而刚才那剑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甚是震惊,我感受到了寒冷!是极寒!

    扔下弓箭我掏出怀里的火枪举到了面前,稍一停顿我至极扣动了扳机。“砰!”火焰从枪管里喷射而出,那后坐力让我感觉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挡住这力量。

    果不其然!

    那骑士一仰头从马上摔了下去!我震惊的看着他心中大喜!原来那恐怖的玩意是可以被杀死的!

    我刚揣好火枪,连斧子都还没拽出来只见那骑士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拎着长剑将马推了一把,战马往边上走了几步,那家伙一抬脸给我着实吓了一跳!

    那家伙的下巴被我轰掉了!他长长的舌头就那么一下耷拉下来。他还活着!而且他竟然不流血!这个发现叫我瞬间毛骨悚然,虽然我以前在巨魔的神庙里见过僵尸,但是这种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耷拉的舌头一甩一甩的,一种难听的嘶嘶声从他已经不存在的嘴里发出来。他举剑就朝我头上砍了过来,我往边上一闪就朝他冲了上去,但是在离他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上我感觉到了那种异样。

    就是我说的那种让人很不得劲的感觉!

    他一剑砍空一拧手又将大剑朝我腰上斩了过来。我只得继续躲,但是离他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我已经近身了,抡起右手的斧子就要砍向他的时候,他原本握着长剑的手忽然就朝我胸口捣了过来。

    我避闪不及拿胸膛硬接下了这一拳。

    这一拳啥感觉?跟用锤子朝你心口窝来一锤是一个感觉!我直接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抡起了大剑的样子我现在闭上眼睛都历历在目!我可以躲的!我也做好了躲的准备。只见一个骑士端着着盾牌硬生生撞在那死亡骑士的身上。

    咱也不知道为啥那死亡骑士有那么大的气力!不说岿然不动但是被一个骑士硬撞一下竟然只是被打断了用剑劈我,他几乎没怎么动。

    我赶紧爬起来,只见那死亡骑士将举起的剑尾配重部狠狠砸向那个骑士的脑袋。那个骑士瞬间倒地。这威力顶得上我的锤了!

    就在他再次举起长剑准备结果这个骑士的时候我扑了上去。就感觉胸膛里有一口血出不来,在我扑到那死亡骑士身上的时候他用右手撑开了我的身体,腾出的左手直接一拳锤在我的肚子上,瞬间感觉翻江倒海,胃里的那种感觉叫我哇的一下吐出来。

    我知道那是血!

    那死亡骑士将我一把推开,我得感谢他那时候手里抓的是一把巨长的双手大剑而不是一把单手剑或者匕首!

    我再次摔倒在地。

    只见一个骑士大叫着冲了上来,他的剑狠狠地砍在死亡骑士的背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声音很清脆但是我知道这一下根本就没劈进去!

    死亡骑士还没转过身来的时候那骑士又来砍了第二下,第三下还没落下来的时候那死亡骑士抡过来的大剑直接砍在他的盾牌上!瞬间那骑士飞了出去!

    你没听错是飞了出去!

    我这才看到那飞出去的骑士竟然是伯瓦尔·弗塔根!我瞬间有点感动呢!他这家伙此时怎么一点都不怂了!

    但是……这家伙不是天天打架的那种,虽然他也跟着骑士团一起冲锋,但是论战斗力他确实是不行。这一下给他抡飞了他摔在地上头盔也摔掉了。

    那死亡骑士大步往前一迈,紧跟着一步手里的剑就举了起来。完了!这一剑是躲不过去了。

    我赶紧掏出了另一把火枪,也没什么瞄不瞄准了,直接朝着他后背就是一枪!枪响过后,那死亡骑士站住了!我心中大喜,这是有效了!打死他了?

    可那骑士晃了一下身体又要砍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才被剑砸中脑袋的骑士又爬了起来,她再次朝死亡骑士扑了过去。

    我这才听到那个骑士怎么是个女的!

    她清脆的喊声叫我心里一惊,而她真的是奋不顾身的就扑了上去。可她的身体撞到死亡骑士身上后却并没有什么作用,那死亡骑士拧身就是一个铁肘!那女人大叫一声再次扑倒在地。

    他举剑又要砍向地上的女人,此时我也爬了起来,举起右手里的斧子也冲了上去。我他吗跟他拼了!

    手里的斧子硬生生地劈进了他的肩膀,但是就像斧子砍在了被冻僵的猪肉上一样,虽然破了甲但是接触到皮肉之后我的斧子给挡了回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这时地上的伯瓦尔竟然爬起来举剑朝着死亡骑士的斜肋一剑捅了进去。那死亡骑士一使劲将我跟伯瓦尔全甩了出去。

    我看到那死亡骑士一下将插进腰里的那把剑给拔了出来,他下巴是没了,确实不能说话了,但是从他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告诉我他愤怒了!

    此时一道金光闪过,那个女人身上冒出了金色的光辉!难道还有女性的圣骑士吗?我已经震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见那个女人端起手里的剑朝那个骑士腰上扎了过去。

    真棒!

    那一剑捅的真是个地方!一剑直接大半截没入了那死亡骑士的腰间。那力量!可以!

    可她剑是捅进去了拔不出来了!被那死亡骑士一甩,那女人再次被甩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举剑就朝此时手无寸铁的女人砍了过去。

    伯瓦尔飞身扑了过去用盾牌挡住了劈下来的那一击。但是就这一下!伯瓦尔举起盾牌承受第二下劈砍的时候我听到了盾碎裂的声音!

    他彻底完了!

    我感觉自己毫无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扔掉了手里的火枪和手斧拽出了腰间的锤子。只感觉我眼前金光一闪,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只见伯瓦尔身下的女人身体迸发出极其耀眼的光辉。而这种光辉瞬间将伯瓦尔笼罩其中。

    死亡骑士的大剑已经劈了下去,我来不及阻止了!我只能期盼那一剑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然而那劈下的大剑并没有劈到被那散发着金光的身上。

    剑被弹了回来!

85 神圣的愤怒

    光芒中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有死亡骑士的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趴在地上抱着那个女人的伯瓦尔公爵造成一点伤害。

    那是我再一次见证圣光的奇迹。

    那个死亡骑士发疯了似的抡起剑不停地砍,伯瓦尔只是死死的抱住了那个女人任凭剑砍下却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我趁机想要扑上去,但是赛丹·达索汉抢先一步,他的战锤狠狠地砸向了死亡骑士的脑袋,只用一下,那脑袋就用一个奇怪的角度折向了一边,而第二下砸下去的时候那死亡骑士的头被直接敲碎了。

    我赶忙去拉伯瓦尔,他这才松开了抱紧的双臂,只是当他眼看抱着的女人已经不动了时他慌了,当摘下头盔后伯瓦尔……哭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谁。

    我以前只是知道他的夫人玛拉也是一个随军出征的战士,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此时他怀里抱着的就是她,我更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玛拉·弗塔根公爵夫人已经香消玉殒。

    还有一点我野兽后来才知道的,玛拉夫人在剑劈下的那一刻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她丈夫活下去的机会。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玛拉夫人在这场战斗发生之前的一天夜里梦中就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但是当时的伯瓦尔并没有在意只是说她别胡思乱想。

    后来他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好好安慰她,只隔了一天便阴阳两隔。

    唉,失去才会让人感觉眼前这个东西如此值得珍惜。

    战争之后我问过法奥大师,法奥大师说玛拉女士其实很早就掌握了圣光法术,但她不是骑士。本来想将她编入牧师修士的救援团,但是玛拉果断拒绝了。她说做不做骑士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待在她丈夫身边。

    法奥大师非常尊重和敬佩玛拉女士,他说,玛拉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别人,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别人,这就是圣光之道中所提到的牺牲。当她愿意用自己生命去挽救另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伤害到她要保护的人。

    这就是爱吧。

    战后泰瑞纳斯确实也为玛拉·弗塔根女士追加了荣誉,并第一次将圣骑士的头衔赐予了一个女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圣骑士的队伍里面允许出现女性,当然真正能走上圣骑士之路的女性非常少,目前唯一接受过册封的女性就是那个叫莉亚德琳的女精灵。

    现在玛拉女士的雕像就在皇家大图书馆里,她算是个英雄,诠释了爱与牺牲的英雄。

    到现在为止伯瓦尔一直没找女人吧……哼,是啊,从那场战斗之后他就很少笑了。这一晃都十几年了。

    只不过现在他现在这么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患上了老年痴呆,最近他跟那个卡特拉娜走的有点近。那个骚货不是个好玩意的,虽然我并不担心伯瓦尔还能不能在卡特拉娜的肚子里种下一颗能成活的小种子,但是他也得注意点自己的名声不是吗!

    接下来的战斗……可以用悲壮来形容。

    这么一个死亡骑士就这么难搞,确实让人倍感压力。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分明已经死去的人在自己面前站起来。

    当战场上出现了我们的战士开始无差别攻击的时候我心想这是疯了吗?但是真的就是我们的士兵相互之间厮杀了起来。

    这一幕不光叫我震惊也让我周围的人都惊讶地不知所措。一个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人是亲眼看到是被一个死亡骑士一剑刺死,但是现在他爬了起来。那家伙的脖子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半边身子上发乌的颜色应该就是他流出的血。

    只是那家伙站起来之后竟然奔着我们来了。他踉踉跄跄的拎着剑朝我们奔来,面对刚才还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一时不能分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上近到眼前了我感觉这家伙不对劲,我伸出锤子本想叫他停住脚步但是那家伙直接朝我扑了过来。他还是人的脸,只是没有多少血色,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到泛着点点的微光。

    一下挡住了他抡过来的剑,他攻击我!

    不对!这不是疯了!他应该不是疯了!这个念头叫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但是我怕误伤了人,挡开他的剑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但是那家伙接着爬了起来朝我再次扑来。

    我一锤击落他手里的剑,用斧背猛击他的脸,一般人这会就得晕过去或者趴倒在地了但是他没有!他甩了一下脑袋扭头就朝我抓来。

    我抡锤砸向他的肋部,他的反应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我一咬牙一斧子砍在他本就已经出血的脖子上。

    他还在动!

    当我的斧子几乎将他的脑袋砍下来的时候他才不动了!

    他是死而复生的!

    这个念头叫我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死亡骑士这才刚杀进来,他们竟然能复活死去的人!他们难道……是天灾吗?现在就出现了天灾?

    呃……

    天灾……

    只要还有人活着,天灾永远存在。我说的是……另一件事。那或许只是噩梦,梦到过的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我……跟这没关系。

    我大喊着让所有的人警戒,其实我都想撤退了!真的,没法打!这么黑灯瞎火的我们不光要跟兽人打还要跟这些复活的死尸打!

    现场已经乱的根本没人听,大家只是在奋力砍杀面前一切不像自己样貌的玩意,我已经放弃了跟兽人的厮杀而是朝着那些行为怪异的自己人跑去。我大叫着让身边的伙伴们警惕死尸复活,我在大喊小心死尸复活小心死尸复活。但是效果并不明显。

    有个士兵去拉一个正在拼命想要站起来的同伴,我希望那不是具死尸,但那就是一具死尸!那个同伴被他拽起来的死尸给一下扑倒在地。

    我冲过去猛击那尸体的脑袋,但是他身下的那家伙已经被吓傻了,他的脸被刚才他要救的兄弟咬下了一大块肉,人已经被吓的只知道大声的嚎叫。

    这个情况下我不知道谁还能来力挽狂澜,如果不能改变这个状况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撤退,但是我不能喊,没有统帅的命令死也得死在这里!没有第二种选择。

    呵……战争中永远都需要英雄。

    我当时没能理解为什么伯瓦尔会那样做,但是他所做的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表率。当他跨上战马朝着死亡骑士冲锋的时候我相信那一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人呐,都有一死,那些战死的都很伟大,但是如果他战死的那一瞬间能迸发出一丝火花,即使短暂也会给同伴带来足够的力量。

    战士们需要的是士气,士气则由英雄们产生。

    伯瓦尔其实战斗力真的很一般,现在年纪大点了你观察过他的手么?已经有点萎缩了。

    但是那一刻他简直光辉伟岸,所有人都对死亡骑士避之不及的时候只有他冲了上去,他的愤怒完全克制了恐惧和其他。当然……他开始的那几下打的死亡骑士确实频频招架,而且死亡骑士的反击确实砍不到他身上。你知道那一幕究竟有多震撼么!

    不说天神下凡,但是真的无法想象!无法想象死亡骑士竟然砍不到他身上!伯瓦尔肆无忌惮的疯狂地朝死亡骑士脑袋上招呼。那一会真的让我信心大增,那就是圣骑士的力量!

    呃……

    幸亏赛丹也冲了上去。赛丹像太阳一样发出了极其耀眼的光芒,那种光芒……无法形容!

    你知道赛丹的武器是柄战锤,那锤子也带着光,他就像一颗彗星,直接撞到了死亡骑士的身上,真的就是一锤把他从马上抡了下来。

    当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只听“砰!”的一声。然后就看到……

    很多道类似于飞溅的钢水一样的那种朝四处射去。

    我只是打个比喻,那四散射出的光团可比那滚烫的钢水大的多,看着真带劲!

    四散射出!那死亡骑士从马上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不动了。

    而赛丹并不停留他一举战锤!我的天呐!你知道人们怎么称呼他么?

    战神!

    他的战锤释放出的光芒再次照亮了那片战场。而且那光不是转瞬即逝,真就跟海上的灯塔一样!

    此时唯有光明能给人希望!紧接着是乌瑟尔,提里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本以为也就那五个人绽放光芒,但是当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光团在混战中被激发出来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不会输了!

    光团在寻找光团,光团在不断汇集!圣骑士集结起来了!

    当那团光真的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太阳一样,真的!那光芒甚至有点刺眼。他们奔腾了起来,从战场的这一端冲到了那一端,所有人都大声呐喊,我相信这种再次爆发的力量可以一举击溃兽人跟那股邪恶力量。

    我看到了他们冲向死亡骑士!一下发出的巨大响声并看到四射的光团迸发而出。

    当他们碾过死亡骑士复活的那些尸体时,那些没有了灵魂的士兵应该就能安息了吧!

86 进军辛特兰

    敢在最危难的时候最关键的时候最艰难的时候站出来的人,都是不一般的,都该被称颂。

    不光为他们感到高兴,其实……我也有点羡慕他们。

    那场战斗伴随着黎明的光辉结束了,镇子还在燃烧,遮天蔽日的浓烟让这个地方显得灰蒙蒙的。兽人撤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残肢,还有塔伦米尔镇的断壁残垣。

    我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还能动的在打扫战场。旁边的库尔森直接睡死了过去,肖恩在包扎伤口,他的胳膊上被划了好几刀。左手的小指到小鱼际这块皮都给削掉了。

    我忽然想起来那死亡骑士赶紧去看,那些死亡骑士的尸体边上插着兽人的长矛上面挑着他们的头盔,然后尸体就那么扔在那。所有人都绕着走。

    我走上前去,一阵强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相当刺激,就是尸体腐烂的那种特殊的味道,经过昨夜的激战也受伤了,肚子里本来没食,但是被这味道一冲瞬间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想要干呕。

    那味道真是太刺激了。

    吐了几口没吐出来倒是把眼泪给逼出来了。旁边一个人哼了一声,我自顾自的吐着,等我吐了几口稍稍平复了一下我的胃我这才发现是……克尔苏加德。

    我见过他好几次,他显然也对我有印象。只不过我对这个高挑的消瘦的男子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不是怕他也不是厌恶……嗯……

    他捂着口鼻踢了踢那尸体边上的大剑。然后俯身仔细观察那具尸体。

    我问他好看么?

    他没搭理我。

    我问他看出什么来了么?

    他还没搭理我。

    我又问他你不嫌臭么?

    他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你站到这边来。”他指了指。

    啊,我站的地方风全把臭味吹我脸上了。

    那尸体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腐败了之后的那种乌色,像这种颜色的尸体一般都得死了二十多天才这样。合着这还真是战士们嘴里说的死亡骑士,不光是带来死亡,这玩意也纯粹就是一死尸。

    克尔苏加德从腰间抽出佩剑想要挑开那尸体的盔甲,但是没成功。

    “你想干什么?”我问他。

    “帮我解开他的盔甲。”他用剑指了指,这家伙的声音好苍老。

    “你自己解。”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臭成这样了叫我上手?我可知道尸体的味道能在身上停留多久。

    他没再理我,一会他回来了,身后带着两个年轻的学徒。找来干活的了。

    那俩年轻人立马皱起了眉头,我站在一边看个乐。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强忍恶臭弯腰去脱盔甲,不到一分钟,一个学徒哇的一下吐了。

    克尔苏加德面不改色,他催促道:“快点!”

    俩学徒解开盔甲,里面简直然不忍赌!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已经腐败的不像样子。不知道是谁结果的他,锤子砸憋了他的胸甲,整个胸腔不光骨头碎了,里面的脏器一塌糊涂!

    这种人是怎么站起来的呢!还这么大的力量。

    克尔苏加德盯着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然后他去检查那些刚刚战死又站起来再被二次杀死的人类士兵。我看了看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至少不是腐烂的,可那些人类的皮肤跟正常死亡的战士确实不同,更白,白的有点瘆人。

    清点完人数,打扫了一下战场将那些尸体全都挖坑掩埋了。他们又开碰头会去了,我本不想去的,但是图拉扬朝我招了招手叫我过去。

    这是一次艰难的胜利,惨烈的胜利。我们跟兽人的阵亡比几乎是二比一。照这么打下去,我们要想赢只能寄希望于兽人没有了援军。

    侦察兵回来报告兽人正在往东南方向撤退。

    立即有人站出来说我们得乘胜追击,还没等有些人随声附和提里奥很不屑的哼了一声。现在不光是人困马乏,骑士团的死伤其实很大,现在追击不光不能杀死多少敌人说不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洛萨询问援军什么时候到,没人吱声。这下更没法追击了。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败退的兽人跑掉实在是有点可惜,我朝洛萨招了招手,我说我去。

    他问我想怎么做,我告诉他们,我要带着会骑马的并且是会骑着马射箭的去。

    挑选这种人不容易,吉尔尼斯人基本全军覆没,而且没有再次派兵的表示。洛丹伦是以步兵为主,骑兵也就那些这次战斗也折进去很多。剩下的也就是奥特兰克人了。

    你说的我吉尔尼斯的那些个弟兄当年在这跟兽人周旋的时候完全不落下风,他们非常善于骑射。

    在剩下的部队里挑来挑去去挑出来了两百来人,于是我带着这些人立即追了上去。

    一方面我想看看这场战斗之后兽人军队是什么情况,这种情报非常重要。另一方面能咬一口是一口,让它们不得安生或许会出现什么好机会呢。

    其实这时候我们追上去已经有点晚了,兽人从塔伦米尔撤出去之后其实是兵分两路,它们为了迷惑我们还专门在东撤的过程中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们只是一心的想要在它们大军撤退中找到机会搞搞偷袭啥的。真就忽略了它们拿大军做掩护将一批部队悄悄的送回了南海镇。

    这事……怎么说呢。当时我们就只想奔着兽人大部队去了,因为第二天下午就来了信报说奥特兰克的第三批援军已经从奥特兰克城出发了。所以我给洛萨的汇报就是我们拖住了兽人部队,可以追上来咬死它们!

    可是这真的就中了它们的计,兽人非常有秩序地撤回了敦霍尔德,但是撤回敦霍尔德之后它们立即派出了一支部队往更北方的森林进发了,虽说不是倾巢出动但是这个规模已经够我们喝一壶的。

    敦霍尔德北边的森林对本地人来说都很神秘,本地人极少极少深入那片森林,那个地方不光有与世隔绝的矮人还有怪兽,猛禽,以及吃人的巨魔。

    那个地方的森林很诡异,即便是猎人也不愿意去那边打猎。

    但是兽人去那地方干什么?因为兽人一直知道我们这两百来人的存在,所以我们也不敢贸然跟进去。就在敦霍尔德要塞周围徘徊了几天之后我们的大部队终于跟了上来。

    可也就在大部队来到这里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件让我到现在为止都羞愧的事情,敦霍尔德空了!

    兽人一夜之间消失了!它们放弃了这座要塞,走的悄无声息!

    至今为止我都没能搞明白当时的部落大酋长是怎么想的!它们疯了吗?兵不血刃地夺回这座要塞大家都很高兴,但是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事出反常必有妖。兽人竟然进入北方森林究竟是为啥?

    因为重新夺回这座要塞,长城的守军压力算是减轻了一些,那些神出鬼没至今没有寻见踪迹的巨魔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是当时的讨论只是把巨魔当成了另外的威胁却不是跟兽人一伙的,毕竟上次敦霍尔德战役巨魔冲破打散了精灵跟人类的军阵之后并没有追击也没有参加塔伦米尔战役。

    我们心里还是抱有侥幸的,哼……这种心理害死人!真的!

    哈斯将军在敦霍尔德驻守,洛萨再次带着联盟军杀向北方森林。南方有一群矮人,北方诸国还是多少有点点接触和认识的,但是这里的矮人可以说……几乎没人知道。

    但是要想进入北方森林就必须进入一条非常狭长的峡谷。要是不走那峡谷也行,辎重物资根本想都别想。为了防止兽人在这里设伏我带着的这两百多号人简直要跑断了腿!

    我们将马放在峡谷口藏好然后徒步钻进了树林,大军不敢贸然往前冲,我们一点一点往前摸,确定前方峡谷确实没问题大军才敢通过。那条峡谷你知道有多长么!哎呦……我的天!

    终于我们还是发现了兽人斥候,兽人确实留了一手,他们在峡谷尽头有个岔道口的地方埋伏了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大概得有个两千多人。这是等我们冲进来之后堵我们后路的。

    你现在也是中尉了,未来如果再有战斗你可千万记好了,侦查工作高于一切。

    我们赶紧回去汇报,当时讨论怎么通过才好的时候提出了十八种方案,但是最后图拉扬直接将桌子掀了,他带着洛丹伦骑士团就出发了。精灵竟然也跟了上去。哈!

    讨论……有些事讨论的多了不是好事。

    可等大军到了之后却发现根本就没发现兽人的部队,它们竟然撤走了!这个情况一下子就叫我们摸不着头脑了。这边的森林非常密,比洛丹伦那片森林,甚至比咱原先阳光林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几乎覆盖了整片土地,钻进森林之后就找不到太阳在哪,甚至周围的山都看不到了。这种地方设伏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也确实见到了一些奇珍异兽,狮鹫,你见过么?

    那里有很多,野生的。那玩意是猛禽……也不能叫猛禽,那是个什么玩意……鹰的脑袋跟前爪,狮子的身体跟后腿……那双翅膀长的太……

    不可思议!我只能这么说。

    在这之前我只见过一次。要不是我们人多那玩意我估计是真吃人的!而且那森林里有一种直立行走的跟熊一样的玩意,但是那玩意竟然长着羽毛,还长着一个巨大的猫头鹰一样的脑袋。

    怪不得人类的猎人不愿意来,吓也吓死了!

88 图拉扬的隐患

    这事你写不写进历史都无所谓,这段历史可以被尘封或者……被遗忘,已经无所谓了。

    也是因为洛萨身份的问题库德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他愿意跟我们联手。

    洛萨很高兴,所有人都鼓掌欢呼,矮人们看上去也还……挺高兴的,库德兰举起桌上的啤酒杯祝贺联盟诞生。哈……新联盟。

    为了表示庆祝那天夜里我们受到了款待,那也是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来第一次吃到正儿八经的食物。虽然在塔伦米尔也吃军队里的伙食,但是说实在的那里的厨师做的饭菜只能说能吃,说好吃的人估计都是饿死鬼托生的。

    终于又吃到了矮人做的猪肉馅饼,好多年前我第一次吃矮人的猪肉馅饼还是在塞尔萨玛,都是矮人的手艺不过味道有蛮大的差别,那年在塞尔萨玛吃的猪肉烧饼那种烟熏的味道别提有多香了,啊……这都多少年了,现在都能想起那种味道。

    但鹰巢山的矮人做的馅饼味道就比较奇特了,他们在熏肉里面放上了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一些香料,还放上了一种辣椒!啧啧……那种味道简直……最开始吃的时候辣的口腔爆炸,但是吃着吃着就发现越吃越香。

    当我提起在洛克莫丹吃馅饼的这段往事的时候,库德兰并没有表露出刚才那会儿那种无法理解的表情和动作。当然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是后来才慢慢了解的。

    其实吃不是主要问题,吃完之后士兵们解决身上刺挠才是首要问题。法师们的细皮嫩肉完全经不起这么折腾,除了跑的一脚底板的大泡之外他们身上起的疙瘩更红更大。

    矮人皮糙肉厚平时几乎没有这种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他们完全可以治疗只不过我们人太多他们没有足够的药膏跟洗澡水。

    没有法术,也不需要祈祷,就是在身上抹一些药膏,当然是在洗完澡之后,洗澡的时候放上点草药泡一泡效果会更好,我就享受到了这种优待。效果确实不错!

    刚泡进去的时候非常刺挠,不是痒痒,就是又痒又痛。但是泡一会就好了,抹上药膏我算是睡了一个好觉。至少是干燥的温暖的茅草。矮人的床我睡不开。

    士兵人数太多,矮人不喜欢洗澡所以也没有多少洗漱的地方更没多少水叫我们用,于是就点燃了草药用烟把衣服从内到外熏得透透的。据说有消毒的作用。

    这办法也还行,挺管用的。过了两天士兵们身上不痒痒了,也吃了也喝了情绪就稳定多了。

    当然这两天我算是终于得了点空闲能好好歇歇脚,蛮锤矮人骑着他们的狮鹫监视兽人的活动可比我们用脚跑来的快多了。

    不过侦察兵回来报告说兽人大部正在往东北方向快速移动并且即将进入阿曼尼部族的领地,大家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兽人放弃了进攻人类领地转而一头扎进这茫茫林海一定有阴谋,我估计它们不大可能想在这种地方建立基地或者躲避我们的追击,如果真是的话……那遇上矮人是它们失算了?

    矮人说遇到了它们这群畜生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杀人。不管怎么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它们也绝对不可能跑这么远跑到对自己领土有着极大的执念的阿曼尼巨魔的领地上跟他们和平共处。

    阿曼尼巨魔跟精灵为了那点土地厮杀了上千年怎么可能甘心让兽人这么危险的种族存在于自己的土地上。

    说到这里奥蕾莉亚一下站了起来,我们都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其实大家此时心里估计都已经大概猜到了。

    但是它们究竟是想入侵精灵王国还是想绕道入侵东威尔德地区这事就说不准了。

    洛丹伦王国最东边的那片土地算是王国的钱袋子,紧邻精灵的领地跟阿曼尼巨魔的领地。平时巨魔倒也从不越境,为了防范巨魔那里原本确实布有重兵,护卫着那座庞大的城市斯坦索姆和周围肥沃的土地,以及所有圣光信徒都神往的圣地提尔之手大修道院。

    如果兽人直奔东威德尔,那它们的算盘算是打错了,但是如果直接借道入侵精灵的地盘这估计就合理了。

    所以奥蕾莉亚一下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估计也就是想到了这点。看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族群王国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图拉扬立即提出了追击的请求,这话不用他说也必然是要这么做的。

    呵……咱们的图拉扬虽然智力超群不过这方面确实还就是个孩子,他表现的可积极了。这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看出来他喜欢这个精灵女人,不过有碍于他是联盟军统帅洛萨的副手指挥官所以大家都不在明面上说也算是给他留点面子。

    倒是这种喜闻乐见的爱情故事,还是人类统帅与精灵将军的爱情故事大家都喜欢在在茶余饭后当做谈资,也不是不尊重,主要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故事,故事里都没有过。

    唉……

    这个世界上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总会给生活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这种惊喜不光让人们在平淡的凄惨的生活中出现一丝欢乐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事物的向往和希望。

    不过这又是最大的缺点,不确定……不经意……错过,然后失去。忽略……或者失败。

    所以人们都追求完美,喜欢面面俱到,人们会患得患失。于是就有了算命,有了占卜。

    大家都希望知道他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希望早点知道那些不确定究竟是什么,究竟该怎么把那些不确定变成确定,他们希望得到指导,指引。如果他们得到了具体的实施操作方法步骤估计会更相信。在这本就悲惨的世界上存活……占卜多少会给人带来点希望与安慰。

    当时咱们队伍里的那些法师一个个感觉自己各种厉害,但是对这方面其实都不是很擅长,或许擅长这种事儿的人他们并不擅长作战吧。

    我也……曾尝试着想当一个先知,但是没成功。

    我面临的不光是不确定性……其实我发现……这个不确定其实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咳咳……咱们整顿了军队然后急急忙忙出发了,咱们要尽快追上兽人部队。话是这么说事是这么做,可当时我想的是兽人的入侵或许是对精灵们的傲慢一次最好的教训。不是我这人冷血,人民的死活完全掌握在领袖的手里,领袖的傲慢往往会把这种态度传递给他的人民。

    上行下效。

    或者说……真有一天兽人在他们的领土上杀戮劫掠的时候……用奥特兰克人的那句话来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如果不让他们付出代价感觉到痛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啧……

    这几年你也看到了,真他吗的!人啊,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当然这话没法放在明面上说,不过这事我隐约感觉到有不少将领的所作所为都是这么回事。我们着急么?当然!真的着急么?其实不然。甚至洛萨也只是口头上一再催促快速前进。

    奥蕾莉亚大概是看出了咱们的心理状态,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就带着自己仅剩的百十号人离队了。心情可以理解,只是她们这点人真要遇到兽人部队还不够座狼塞牙缝的。

    只是这美人的离队让图拉扬就坐不住了。哈!

    爱情让人盲目,爱情让人冲动。

    当然了这事其实某些方面来讲可能无伤大雅,没啥缺点,但是在图拉扬执意带着先锋走的时候这里面埋下的隐患真的差点让洛萨命丧黄泉,也是这个原因,咱们的部队直接被拖进了辛特兰战争的泥潭。

    这件事其实是图拉扬的责任。作为副指挥官他应该听从指挥官的命令,但是他在当时的领导圈子里不光是二把手,他的地位要比乌瑟尔高的多!

    最开始不光是洛萨很赏识他,这家伙的家庭背景,出身,在洛丹伦都是金光闪闪。虽说是联军,但是洛丹伦的军队其实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他就真要脱离大部队一意孤行,说实在的……当时的我们可能还真就压不住。

    战争说的好听,听一个人的。那是所有人都是我的人的情况下,都是我们自己人!我的亲信,我的将官,我的士兵!

    安度因·洛萨,联盟军统帅!

    哈!

    这个称号是不是看上去金光四射可有震慑力了,放屁!纯粹就是个屁!

    吉尔尼斯人的军队现在已经被击溃成什么样子了!跟狗一样跟在屁股后面,他们出兵了么?当然出兵了,还英勇作战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然后呢?

    后续援军呢?

    你知道我对吉尔尼斯人的恨从哪来的么?那群人!吉尔尼斯的那群人连狗都不如!现在不是闭关锁国了么?让他们关起门来当狗吧!

    永远都不要相信这群人!他们如果有一天要跟咱们联合!让他们滚吧!他们只会坑我们!

    瓦里安如果有一天选择跟他并肩作战……

    如果我还活着,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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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