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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5 似是故人来

    这两个家伙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他们果断选择了束手就擒。当然作为回报我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将他们反绑了然后把武器插进他们自己的衣服领子里。

    被打晕过去的人很快就醒了过来,女人的鼻子应该是被我一拳打断了,一个劲地喊头晕。

    原来他们今早就盯上我了,一路尾随想看看我究竟是做啥的,在发现我上了孤山之后认为我不是好人。当我嘲笑你们就是好人的时候他们声称自己是赤脊山守备团的。

    我让他们带我去他们的营地,我的马可不能丢。

    几个人倒是也听话,从天黑走到天亮,直到中午时分我也将几个人都解开了。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应该感受到了我并没有恶意,于是在休息的时候也主动跟我攀谈了起来。

    那个女人的鼻子确实被我打断了,她的脸肿了起来,我知道她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于是我让她躺下,然后让众人压住她。“别怕疼。”我说。

    女人没有多少愤怒,她现在有点难受。给她将鼻子复位之后她也痛得哭了出来。

    “别哭了,你的鼻子没事了。”我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等你的脸消肿了你比以前只会更漂亮。”

    “你在调侃我么?”女人不敢大声说话。

    “不是调侃,女士,大多数人的鼻子被打断之后复位都没我专业。”我说:“你同伴的鼻子就是。”我指了指一个歪鼻子。

    “你的鼻子不是天然长成这样的吧。”我对歪鼻子说。

    他点了点头。

    “所以不怕被打断,只怕没治好。”我说。

    “要不是你下手这么狠我也不会这样。”女人抱怨。

    “我下手算轻的了。”我说:“要是以前,可能你们五个已经都是尸体了。”我说。

    看众人不相信的眼神我也没解释什么,毕竟这种事相信的人大多已经废了或者死了。

    这些人声称自己真的是守备团的,他们的职责就是把守在燃烧平原与赤脊山之间的要道上,一旦发现敌情就报告给赤脊山那边,然后随时观察燃烧平原上的动静。而当我问他们都观察到什么的时候他们全都摇头,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午后时分在地平线上出现一队人马之后他们告诉我他们的支援来了,然后他们好心的告诉我不用担心,只要我配合别反抗,就不会遭到攻击,他们可是讲理的。我则回怼他们说昨晚要是讲理也不至于现在闹成这样。

    当这二十多人的队伍将我团团包围之后五个人也算是替我求情了,为首的给我了一匹马,说要带回去接受调查。为首的男人长着一个牛鼻子,巨大的鼻翼在他那张尖下巴的脸上显得极不协调。但是看他严肃的样子似乎也不像坏人,要真是土匪此时二十多人估计就不跟我客气了。

    这个情节似曾相识,哈!只不过这次没有戴头套,没有被绑起来。

    他们的营地并不在南边,也不是在赤脊山跟燃烧平原交界处,而是在孤山的更北边。

    到达他们营地的时候也已经是黄昏了,他们的营地条件比孤山可是好多了,这里不仅有水源,还有温泉,并且温泉还不是盐碱水。营地规模不大,大概有四五十个人的样子。等我被带进营地的时候所有干活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

    而当他们的首领从帐篷里走出来后我感觉一下子有点恍惚了。“是你?”

    他们的首领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我认识的女人。

    “我认识你么?”她略显严肃地看着我。

    “当然认识。”我说。“而且我还记得你的名字。”

    “我不记得见过你。”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湖畔镇的战斗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我说。

    “湖畔镇?”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讶了起来。“你说湖畔镇?”

    “是啊,摩根女士。”我笑着看着他。

    “你叫什么?”

    “你还记得洛萨么?”我说。

    她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洛萨身边有一个……叫比尔的人。”我微微笑了笑。

    “比尔?”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比尔?”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旁边的人全都惊讶地看着她。

    “是不是认不出来了?”我笑了笑。

    她的眼睛里带着激动的目光,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你不是死了吗?”她说。

    我摇了摇头,笑着看着她,“还能见到故人……真好。”

    她招呼同伴们今晚加餐,然后将我带到了篝火边上,虽然天还没完全黑,但是已经开始上黑影了。她有些激动地看着我,我也微笑着看着她。

    “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她说。

    “老兵都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我说:“剩下的也所剩无几,但是……你……真的变化不大。”

    她摇了摇头,“不大么?”

    “不大,跟当年我的印象还是差别不大,而且这身衣服……”我砸了咂舌,“这么耐穿么?”

    女人笑了起来,“我只是喜欢这个样子。”她说:“尤其是战斗的时候更利索。”

    “湖畔镇沦陷之后咱们去了暴风城,但是后来暴风城也沦陷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暴风城沦陷之后我确实……经历了很多……磨难。”她说,“但是万幸,我活下来了。”

    “当然。”我说:“你怎么活下来的?”

    “兽人破城之后城里的武装力量就几乎不反抗了,那时候从西门外逃的人数不胜数,我也是跟着从那逃走了。”

    “现在说以前的事似乎很简单,而且历历在目,就彷佛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我轻轻摇了摇头,“可仔细一想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你……不是死了么?”

    “你听谁说的?”

    女人扭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你逃到这地方来可算是对了。”

    “怎么?”她的话叫我忽然有了奇怪想法。

    “你的缉拿通告悬赏通告都被送到这里来了。”她压低了声音说。

    “啊?”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知道你的悬赏金有多少么?”她说。

    我笑了笑,她说道:“那些钱能买下半个湖畔镇。”

    “你不会真信吧。”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她说:“这是我接到的你的第二次通缉公告。”

    “什么?第二次?”

    “第二次。”她说:“第一次是王后死了不久。但是后来这个通缉就被取消了,说是你已经伏法了。这是第二次。”

    “哈!”我笑出了声。

    “不过你的样子跟通告上真的是……”她笑了笑,“他们估计永远都抓不到你。”

    “但是还是被你抓到了。”我说。

    “不不不。”她摆了摆手,“我不会抓你。”

    “我可是十恶不赦的人。”

    “我不信。”她笑着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真诚。“能被他认可,跟随他的人没有十恶不赦的人。”

    “谁?谁认可?”

    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表情,“你是来看他的么?”

76 摩根女士

    面前的女人跟我的记忆中真的变化不大,就算是发型都没变化,而且这么多年她的身材似乎更好了。只是我不理解的是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不论是容貌,身材,还是身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

    “你不会真的是逃亡吧。”她也没有回答我。

    “当然不是。”我说。

    “你是专门来这里的么?”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对。”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前来看他的。”

    “你不是一直在么?”

    女人并没有因为我的调侃而表现尴尬,“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他一直都在。”我摇着脑袋说,“从来都在,从未离去。”

    “你还记得他被葬在哪儿么?”她问。

    “我只是知道他在这儿,在黑石山附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得找找。”

    “明天我带你去。”她说。

    我点了点头。“你还没说你为啥留在这里呢。”

    女人回头指了指北边和西边连绵的群山,“因为它。”

    “我不是很懂,但是这里不是赤脊山。”我说:“你的手下说你们是守护赤脊山跟燃烧平原之间的……呃……什么。”

    “燃烧平原在很多很多年前,几百年前就是赤脊山的一部分。”她说:“那时候这里也是绿树成荫,也是鸟语花香,这里有沼泽,有森林。”

    “但是,黑铁矮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她说:“黑铁矮人在这里建立了国家,他们驱逐这里的生物建造他们的家园,但是……很不巧,他们不知道做了什么,有一天天崩地裂,火山喷发,火山灰落下来,死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植物,而从那时候开始这里失去了蓝天白云,天空永远被烟雾烟尘遮蔽,后来这里就变成了不毛之地。”

    “你知道得挺多。”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历史。”她说。

    “我记得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在赤脊山北边驻守对吧。”

    “是的。”她说。

    “可是你的手下说你们从未发现过什么……特殊情况。”说着我扭头望向那些还在忙碌的人。

    “也不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特殊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她说。

    “你这属于边防军?”

    “不是。”她说。“这是我们民间自己组织的。”

    “民间的?”我难以置信。“也就是说没有军饷?”

    “当然有。”

    “我说暴风城给你们军饷么?”

    “给一部分。”

    “那就是了。”我摊开手,“但是在这种地方,一般人不愿意来吧。”

    “但是总会有人的。”她笑了笑说道。

    “那你们究竟在这防了个啥?”

    “当然是矮人。”她说:“黑铁矮人!”

    “那些家伙不是几乎被消灭了么?”我说:“在联盟军攻破黑石山之后这里应该就……没有多少矮人了吧。”

    “不,他们只是退到了黑石山的更深处,更深的深渊之中。”她说。

    “现在他们还有威胁么?”

    “是的,他们……又从地下出来了。”

    “这个事情你跟暴风城说了么?”

    “说了。”她摇摇头,“但是并没有得到很多的回应,他们至今没有派更多人来。”

    “现在暴风城自顾不暇。”

    “你……真的把国王弄没了?”

    “哈!”我笑着看着她,“你信么?”

    “我不大相信你是迪菲亚的首领。”她说。

    “我如果能把瓦里安抓起来,我现在已经颠覆这个政权了。”

    “但是瓦里安的失踪确实……对很多事情的影响是很大的。”她说。

    “当然很大,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说你兄弟是艾德温·范克里夫。”

    我打量着她脸上的微表情,“是的。”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谢谢你这么评价他,但是他在很多人眼里,在很多人嘴里只是个叛国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事出必有因。”她简单地说道。

    那天晚上在她的引荐之下我们又吃又喝,这群人很高兴,应该是很久没有这样娱乐过了。也是啊,在这种贫瘠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如果精神上还得不到放松人真的会崩溃的。

    第二天早晨摩根安排好任务后就收拾好行李陪我出了营地。

    一路上我们回忆着过往的事情,她是个很开朗的女人,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不刺耳,也不吵闹,娓娓道来的样子尽显女人独有的温柔和风韵。

    当看到洛萨雕像的时候,周围的环境让我重新回忆起了当年的那段时光。他的雕像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站在红色的天空下,站在荒芜而红色的土地上。

    “你知道他面对的方向是哪么?”她问我。

    我摇摇头。

    “那是暴风城的方向。”她说。“他手里的剑指的就是当年还没有光复的祖国和家乡。”

    “这是什么?”这座雕像下面摆放着一些小石子堆成的堆,有好多。

    “每次来看他我都会堆一个。”摩根说。

    “这土地上也没有鲜花哈。”我看了看周围笑道。

    摩根没说话。

    “矮人们知道这里葬的是谁么?”我问。

    “应该知道。”她说。然后她转头看着我,“因为洛萨的这座坟墓被盗了。”

    “被盗了?”我惊讶地走到雕像旁边。

    “是的。”她站起身来,指着雕像的底部石台说:“这座坟墓正常人类是不会来偷盗的,毕竟洛萨战死于此,就地掩埋,跟随他入土的也没有金银财宝。”

    说着她走到了雕像的另一侧,指着地上的泥土说:“他们就是从这里挖进去的。”

    “你怎么知道?”

    “里面的棺椁被打开了。”她说:“他的尸体被我重新安葬了,但是他的铠甲消失了。”

    “他们怎么对待洛萨的尸体的?”我愤怒地问道。

    “尸体没事……”她说:“他们没有亵渎尸体,但是他的武器也一起消失了。”

    “武器?”我惊讶地说:“但是他的武器已经碎了。”

    “碎了?”

    “当年在黑石山跟兽人进行决战的时候,他的武器被兽人给……打碎了。”我说:“这事我不会记错的。”

    女人愣在那,“这么说就更应该是矮人做的了。”

    “为什么?”

    “收集敌人的武器是矮人的通病。”她说:“也是他们的优良传统,尤其是对自己尊重的敌人,他们会将那些武器认真收藏起来。”她看着我说:“他们喜欢记载的历史,而那些东西都是最好的见证。”

    女人的眼里有遗憾,有愤怒。“你现在知道矮人有多可恶了吧。”

    “你不是说矮人都躲到地下去了么?”

    “大部分。”摩根说,“毕竟他们不都是鼹鼠。”

    “他们的聚集点在哪?”我问。

    “你想见见他们么?”

    “是的。而且我不光想见见他们还想去他们的地下王国转一圈。”我说。

    “你可以见他们,但是我不建议你去地下。”她说。

    “他们在地表的村落跟以前没有很大区别。”摩根指着远处的矮人说。“联盟军只是简单肃清了一遍地表的矮人,铜须部族也并没有在山里驻军。”

    “这群矮黑胖子就这么安稳地在这生活么?”

    “当然不是。”她说,“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恢复元气。”

    “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么?”

    “应该不知道。”摩根说:“否则按照他们的数量来说我们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他们人数也不多。”

    “但是他们的村落多。”她说。

    “你观察他们多久了?”我问。

    “一直都在观察。”她说,“我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他们。”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能再次进入黑石山,山里面还是那样炎热,还是那么昏暗。

    “按理说这里应该有很多矮人才对,他们为什么放弃了这里?”看着山中修建的周围还完好的建筑我有些不解。

    “因为这附近没有一滴水了。”她说。“那些建筑是很好,但是……”她指着脚下流淌的岩浆说,“这里充满了火焰,水全都干了,矮人也是血肉之躯,他们虽然耐渴也不是不喝水。”

    “你说的地下,深渊就有了?”

    摩根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为什么说不让你去深渊,就是因为这底下有怪物。”

    “还有怪物?”

    “矮人就是被他们奴役。”她说:“那些不是人类,也不是人形生物,而是……元素。”

    “我似乎听说过。”

    “多年前是黑铁矮人唤醒了地下的元素。”她说:“这也是铜须矮人为什么不在这里驻军的原因。”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当年矮人王国闹分裂,这你知道么?”

    我点头。

    “黑铁矮人被驱逐出他们的家园之后就落脚在这里,最初这里也是鸟语花香,跟赤脊山一点不差,甚至据说环境比赤脊山要很多,这里的温度更高,湿度更大,所以是一片非常不错的土地。”

    “但是后来铜须部族要赶尽杀绝,在这里刚刚落脚的黑铁部族为了生存也顽强抗争。但是……最后依然不敌铜须部族的进攻,最后黑铁矮人做了一个即正确又错误的决定。”

    “什么叫即正确又错误?”

    摩根长出了口气,“他们的部族得以幸存,但当时代价就是世代为奴。”

    “你是说那些元素?”

    “元素并非简单的元素。”她看着脚下的岩浆,岩浆的红色映照在他的脸上,“它们也是智慧生物。”

    “可是我遇见的元素大多智商不高。”

    “你还遇见过?”

    “在燃烧平原更北边的地方,石头人。”我说。“石头也算是元素吧。”

    “但是这里的元素可不是石头。”

    “那是什么?”

    她指了指翻滚的岩浆说:“火焰!”

    “就是小火人?”

    “那可不是小火人。”她说,“据黑铁俘虏说,他们的国王唤醒的是沉睡在地下的火焰之王。”

    “元素也有王。”我哼笑了一声。

    “元素之王。”她说:“人类中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事情,风元素,火元素,水元素,还是有土元素。这些玩意都有自己的统领,也是这些统领延续了这个世界上的物质,让这个世界平衡。”

    “你是说这座山下藏着的是火焰之王。”

    “对,他有名字,名字叫拉格纳罗斯。”

    “这名字真拗口。”

    “火焰之王被召唤出来之后非常轻易的击败了前来进攻的铜须部族,但是也非常轻易地就奴役了他们。”

    “黑铁矮人不反抗么?”

    “反抗?”摩根笑了笑,“他们也想来着。”

    “火焰元素生物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而是太厉害。”她说,“据说黑铁矮人的国王索瑞森当时就被拉格纳罗斯给弄死了。”

    “把国王弄死了矮人不得全逃跑了?”

    “所以我觉得索瑞森死了的这个消息也是假的。”

    “那铜须矮人知道么?”

    “知道。”她说:“但是知道又怎样呢?”

    “也是……”我撇了撇嘴。“他们就想到反抗么?”

    “反抗?当然想。”摩根说:“据我了解他们中也有人曾经想反抗过,但是代价就是……那些反抗者全死了,他们的骨血被榨干,然后将他们改造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元素。”

    “他们将遭受永世的折磨!”摩根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77 黑石山中

    当我听到从她嘴里说出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我首先想到的是……抛尸!

    我知道盗墓贼的德行!我没见过但是我听说过!

    盔甲没了!天呐!我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们……侮辱了他的尸体么?”我的声音一下子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尸体的!”我几乎要喊出来了。

    “尸体没事……”她似乎被我突然的愤怒吓到了,她赶紧说道:“他们……没有亵渎尸体。”

    听到她的话我感觉脑子一下子又放松了下来,“真的么?”

    女人点了点头,“当我看到洛萨的尸体被仍在一边的时候……我也很生气,但是……尸体是完好的……身上包被的裹尸布也没有被揭开。只是……”她看着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盔甲全都不见了,而且……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武器。”

    “武器?”我惊讶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武器不见了?你可知道他的武器已经碎了!”

    “碎了?”女人吃惊的表情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当年在黑石山跟兽人进行决战的时候,他的武器被跟他对决的那个兽人给……打碎了。”我说:“这事我不会记错的。”说到这个事情,当年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了我眼前!当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全都杀红了眼,大家都在拼死一搏。洛萨面对奥格瑞姆·毁灭之锤的那一幕……

    可是一回想起来,尤其是在这里,我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女人有点愣愣地说,“如果是武器也丢了的话……我感觉应该这事情更应该是矮人做的了。”

    “为什么?”

    “你对矮人还不了解。”她说:“我在这里观察了他们多少年了,这群掘地者除了对地下埋藏的宝石,金属,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兴趣之外,他们其实……也是尚武的种族。当然了,她们有个通病,就是……收集敌人的武器。”

    她说:“不管是他们战胜了别人,还是别人战胜了他们,他们喜欢收集对手的武器,作为……纪念。”

    “你确定么?”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是用敌人的头骨?”

    “你想多了!”女人摇了摇头,“唉!”她叹了口气,“他们非常喜欢收藏,这也是他们的民族习性或者叫传统吧,尤其是对自己尊重的敌人,他们会将他们的武器认真收藏起来。”她看着我说:“他们喜欢记载的历史,而那些东西都是最好的见证。”

    “但是当时我们并没有跟黑铁矮人发生太大规模的战争。”我说。

    “可是你们……呃,应该是我们,战胜了兽人!兽人,食人魔,这些玩意在这片土地上还是比较强大的存在的。”她说。“而对于能建立一座如此宏大雕像的人来说……”她哼了一声:“他们也不傻。”但说到这女人的眼里又满是遗憾,转而又变成了愤怒。“你现在知道矮人有多可恶了吧。”

    “你不是说矮人都躲到地下去了么?”

    “是大部分。”摩根说,“毕竟他们不都是鼹鼠。”

    “那他们的聚集点在哪?”我问。

    “你想见见他们么?”女人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是的。而且我不光想见见他们,我还想去他们的地下王国转一圈。”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洛萨的铠甲武器都找回来。”

    女人听完我的话立即摇了摇头,“你可以见他们,但是我不建议你去地下。”她严肃地说。

    “为什么?”

    “我也曾想进去探查的……”她说:“我对他们王国的好奇程度不比你差。但是……这个事情我一直没能做到。”

    “怎么?”

    “他们在地表的村落跟以前没有很大区别。”摩根指着远处的黑石山说。“联盟军只是简单肃清了一遍地表的矮人,地面上的黑铁矮人跑掉的就跑掉了,跑不掉的全被杀掉了这你知道的,但是联盟对这片土地并没有进行更大规模的肃清,即便是占领黑石山的铜须部族也并没有在山里驻军。”

    女人看着我:“他们在你们离开之后不久……也撤退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群矮黑胖子在联盟军撤离之后就这么一直安稳地在这生活么?”我诧异地问。

    “可以这么说。”她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们在诅咒之地建立了守望堡,建立了工事来监视那个什么黑暗之门,但是这里……”她哼了一声:“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军队驻扎,我们就是守望者。”

    “我没弄懂你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黑石山里可能创造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地下王国。”她说。

    “这不是矮人的习俗么?铜须矮人也是如此,他们在丹莫罗修建的铁炉堡……跟这个差不多。”我说。

    女人摇了摇头,“我知道,但这个地下的世界跟我们设想的可完全不一样。”她说:“黑石山里可不仅仅住着他们。”

    看着她的脸我忽然回想起了什么。

    “地面上有一些黑铁矮人的村庄,但这些人并不占他们族群的大多数,大多数黑铁矮人生活在地下,虽然在地表上来看似乎是还算平静,但是……据我调查所知,他们现在更加彻底地变成了奴隶。”

    “什么叫变成了奴隶?”

    “我听说黑石山内部……一点都不太平。”她望着远处冒着烟的黑石山,“我刚才说了现在黑石山里可不是只有矮人存在的!还有兽人,和……火焰之王。”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好多事情。“兽人和火焰之王!”女人看着我,她以为我没听懂。

    “我……记得我以前潜入过这里的时候见过……”我说。“那些……火焰……”

    女人点了点头,“据我抓到的俘虏交代,黑石山的主人早就不是矮人了。”

    “我知道,我见过的,就是那些……元素生物对么?”

    “是的,但也不全是。”她说。“兽人现在占领了黑石山的大部分区域。”

    “什么时候的事?”

    “黑石山其实并未肃清。”她说。

    “我知道,我是说……为什么。”

    “这事你不知道么?”

    “我是先头部队,黑石山之战后我们部队立即杀往了赤脊山,然后就是火速奔袭解放艾尔文森林和暴风城,对于黑石山这边我不是很清楚。”

    “人类部队在燃烧平原上扫地,但是黑石山内部的卫生受到了很严重的阻挠,我听说铜须部族跟蛮锤部族同时对黑石山内部发动了攻击,可是进去之后不久他们就全退了出来。”

    “为什么?”

    “因为这座山真正的主人出面了,打狗还得看主人,主人不愿意了呗。”

    “那些元素生物?”

    “是的,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女人说着看向远处冒烟的黑石山,“那就是火焰之王造成的。”

    “那……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么?”

    “你说黑铁矮人么?我觉得应该不知道。”摩根说:“否则按照他们的数量来说我们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但是我在地表发现的矮人村落并不多。”

    “那是你走地方还太少。”

    “你观察他们多久了?”我问。

    “一直都在观察。”她看着我说,“我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他们。”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能再次进入黑石山,山里面还是那样炎热,还是那么昏暗。看着山中修建得还完好的建筑我说:“修建了这么宏伟的地下城市,最后竟然还放弃了。”

    “这附近可是一滴水都没有了。”她说。“这些建筑是很好,但是……”她指着脚下流淌的岩浆说,“这里充满了火焰,水全都干了,毕竟矮人也是血肉之躯,他们虽然耐渴也不是不喝水的。”

    “现在那些矮人都生活在山深处了,深渊里就有水了?”

    摩根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然呢?他们确实活下来了。这群家伙总不能喝岩浆吧!”

    “多年前是黑铁矮人唤醒了地下的元素。”她靠在围栏边上看着下面翻滚的岩浆说:“铜须矮人建造的铁炉堡应该没这么炎热,对么?”

    我点了点头。

    “当年矮人王国闹分裂,这你知道么?”她问我。

    “我知道一些。”

    “黑铁矮人被驱逐出他们的家园之后就落脚在这里,最初这里也是鸟语花香,跟赤脊山一点不差,甚至据说环境比赤脊山还要好很多,这里的温度更高,湿度更大,所以是一片非常不错的土地。但是后来铜须部族要赶尽杀绝,在这里刚刚落脚的黑铁部族为了生存也顽强抗争。但是……最后依然不敌铜须部族的进攻,最后黑铁矮人做了一个即正确又错误的决定。”

    “什么叫即正确又错误?”

    摩根长出了口气,“就是召唤了那些元素生物,这让他们的部族得以幸存,但代价就是世代为奴。”

    “可是你说的那些元素生物在我看来……仅仅是些类似于魔法的创造品,它们是怎么驾驭矮人的?”

    “元素并非简单的元素。”她看着脚下的岩浆,岩浆的红色映照在他的脸上,“它们可都是智慧生物。”

    “可是我遇见的元素智商都不高。”

    “你说过你见过那些火焰,对么?其他的你也遇见过?”

    “在燃烧平原更北边的地方,那里有一些石头人。”我说。“石头也算是元素吧。”

    她指了指翻滚的岩浆说:“据黑铁俘虏说,他们的国王唤醒的是沉睡在地下的火焰之王。”

    “元素也有王么。”我哼笑了一声。

    “是元素之王。”她说:“虽然魔法师们会运用火焰冰霜之类的自然系法术,但我估计元素世界的事情达拉然的法师们或许知道的并不比我多。”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风元素,火元素,水元素,还是有土元素。这些玩意都有自己的统领,也是这些统领延续了这个世界上的物质,才让这个世界平衡的。”

    “你是说这座山下藏着的是……火焰之王。”

    “对,他有名字,名字叫拉格纳罗斯。”

    “这名字真拗口。”

    “火焰之王被召唤出来之后非常轻易的击败了前来进攻的铜须部族,也就能非常轻易地奴役他们。”

    “黑铁矮人被你说的火焰之王奴役了很久了对么?”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那你了解到的……黑铁矮人反抗过么?”

    “反抗?”摩根笑了笑,“他们当然也这么想来着。”

    “火焰元素生物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而是太厉害。”她说,“据说黑铁矮人的国王索瑞森当时就被拉格纳罗斯给弄死了。”

    “国王被弄死了?那矮人们不得全逃跑了?”

    “没有,我对这个事也很好奇,树倒猢狲散,矮人是可以逃跑的,但是他们还是安稳的生活了下来,所以我觉得索瑞森被拉格纳罗斯杀死的这个消息是假的。”

    “那铜须矮人知道这件事么?”

    “当然知道。”她说:“但是知道又怎样呢?”

    “也是……”我撇了撇嘴。“他们反抗过么?”

    “据我了解他们中也有人曾经想反抗过,但是代价就是……那些反抗者全死了,他们的骨血被榨干,然后将他们改造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元素。然后他们将遭受永世的折磨!”摩根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火焰元素生物还能被改造?”

    “当然不是火焰元素!”摩根说,“而是元素生物中算是最……不被重视的种族。”

    “什么?”

    “土元素。”

    “真的假的?”我吃惊地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她说:“在燃烧平原上就游荡着一些因为反抗而被诅咒的勇士。”

    “你见过么?”

    “就在你跟我的手下相遇的地方,在孤山周围一直徘徊着一个,只是你万幸没遇见。”她说。

    “什么样子?”

    “它身材高大,至少又三米多,差不多得有四米高,他的身体是由石头,金属和泥土混合而成的。”摩根用头指了指下面的岩浆,“但是它的内核却是沸腾的岩浆跟灼烧的火焰。”

    “这算什么?”

    “矮人有自己的传说,就是他们自己诞生的起源。传说中他们是由大地之灵转变而来的,也就是他们的祖先是一群石头人,或者叫泥巴人。”她说:“而火焰可以炙烤他们,岩浆则是他们融化之后的自己。”

    “听上去还挺不错的。”

    “不,那个东西相当狂躁。据黑铁俘虏交代,那些玩意被施加了诅咒,他们能活过来的原因是由两个方面组成,一个是矮人的灵魂和骨血,另一个则是……火焰之王的诅咒。”女人加重了语气,“它们是还活着,但是要永生永世遭受火焰的炙烤和烧灼。”

    “它们可以跳进水里寻求解脱。”我说。

    “哼!你想得美。”摩根说,“火焰之王有无数种办法折磨不忠于它和它所讨厌的人,那些被诅咒的矮人即便是跳进水里也只是能让水沸腾起来罢了。”

    “看来水还不够多。”我说。

    “如果有效,那些内核在燃烧,灵魂被灼烧的矮人们早就得到解脱了。”她说:“况且火焰之王几乎颠覆了这片土地,这里的水根本浇不灭他们体内的火。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些巨大的怪物被诅咒被流放之后,它们就必须寻找目标发泄愤怒。”她说:“如果你在孤山附近被它发现,那你的结局很有可能是最后四分五裂到谁也认不出。”

    “这么凶残?”

    “孤山附近的那个家伙是有名字的,叫沃尔查,据说是黑铁部族的一个将军,也是准备参与反抗斗争的人之一,结果被火焰之王抓住然后受尽了折磨,所以这家伙……现在你知道孤山上的食人魔为什么这么安稳了吧。”

    “准备参与反抗?”

    “他们是这么说的。”女人说:“杀鸡儆猴呗。”

    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那这座山里面呢?”

    “这座山里也有很多,但是究竟有多少不得而知。”她说:“这座山深不见底,即便是我抓住的黑铁矮人让他们交代到现在为止依然没弄清楚这座山的深渊究竟有没有底。”

    “那你审讯的矮人都见过火焰之王么?”

    “没有,他们嘴里大都也只是传说。”摩根笑了笑,“你还准备继续往里面去么?”

    “我以前去过你忘了么?”

    “你去过?”摩根叫了起来。“什么时候?”

    “当时咱们还驻守在湖畔镇的时候。”

    “没听你说起过。”她说。

    “我没跟你说么?当时我跟踪他们……”我指了指下面,“看到那儿了么?我就是从那进去的。”

    “现在你还想再进去看看么?”她问。

    “哼!”我笑了一声做了回应。“那就没有别的进去的方法么?”

    “有,但是很危险。”她说。

    我点了点头,“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她摇摇头,“我劝不了你了。”

    “这件事可不需要你负责,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说:“谢谢你给我讲这些,而且我也见到了洛萨……的雕像,很高兴我能再遇见你。”

    “得了吧,你真打算进去?”

    “总不能白来一回。”我说。“你可以回营地了,如果我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并且活着出来,我想我会去找你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自己去跟自杀无异。”

    “你小看我了,女人。我的马……别给我牵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喂点水。”笑了笑后我拍了下她的肩膀。说实在的我自己一个人去肯能会更好些。

    我没有选择第一次来的时候前往深渊的那条路,说实在的现在想起来那段经历我都有点心有余悸,而且我记得还有其他道路的。

    这个地方其实真挺大,虽然围着山体建造了一圈类似与住宅房屋之类东西,但有一侧的建筑密度更大,我推测那里应该就可以通往山的深处。

    这里的闸门全被毁坏了,我摸着黑沿着路慢慢往上摸,直到我再次看到光亮后我发现我的猜测是对的,我来到了这圈建筑的上层,俯瞰这个地方的时候忽然有种可惜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来到上层之后路就好找多了,我点了一根火把,慢慢行走在这寂静黝黑的通道里。这地方真的是连只老鼠都不会有!

    通道很长,但是不得不佩服矮人们修得就是好。矮人做事一般来说都是有始有终的,这是我比较佩服他们的一个地方,只要是板板正正将墙壁和道路铺好,那么沿着往前走到最后一定是要有说法的,要么是密室,要么就别有洞天。

    这里极其安静,而且极度干燥。一般来说只要是山洞,里面都会有一定的水分,毕竟是在山体内部,低温也是正常,但是这里不仅干燥的很,而且温度也就很高,我的火把半死不活地燃烧着,发出的微弱的光让我勉强看清前面的道路,虽然以前经常以黑暗为衣,但是这种无尽的黑暗还是会叫我产生一些压力。

    借着微弱的光往前走了很久,忽然我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的声音。这种声音很轻微……但是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惊喜了!我加紧了脚步,终于我感觉到了前面出现的隐隐红光!找到出口了!

    将火把熄灭之后我摸着墙壁来到了通道的出口处,贴在墙壁上往里这么一看!

    这地方根本就是另一个造型的铁炉堡!这群家伙建筑的风格真的是一个老师教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锻炉,除了锻炉还是锻炉!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矮人身上全都油光锃亮,男人赤裸着上身,有些女人也一样,她们毫无顾忌地光着膀子!说实在的第一次见到矮人女人赤裸上身我可真的是……开了眼了!不说尺度的事,这群女人哺乳的能力应该很强!

    不过我能理解他们,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叫热了,应该是太他吗热!而且是闷热!虽然我不用靠呼吸生存,但是这灼热的空气一般人绝对是受不了的!

78 蠢蠢欲动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就黑所以他们才叫黑体矮人,还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洗澡的缘故,他们的身体全都黑的跟那什么似的。估计也是出了汗的原因,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油还是汗,总之他们的皮肤在通红的炉火跟岩浆铁水的映照下泛着光。你还别说,那光泽在这环境里还挺好看。

    偌大的地下城里人来人往,这群家伙似乎真的是铁打的,他们似乎不需要休息的!我也没见到有一个人休息过,全都在不停的忙忙碌碌。在那蹲了好一会,我竟然还替他们操起心来,至少也弄个白班晚班吧!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看穹顶,这地方根本看不到天空。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之后时间的感觉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什么一分一秒在此时已经完全混乱了,更别说问我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时间概念还这么不停不休的干活,我是真弄不明白他们究竟想干啥在干啥。

    当然我蹲在这不是为了看他们是怎么干活的,而是我想趁机溜出去,就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堆光着膀子的士兵,那些家伙倒是不用干活,就是拿着鞭子之类的站在那。

    在等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们终于换班了,也是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赶紧从这闪了出去。溜进去躲在一堆杂物后我回头看了看通道入口在什么地方,我得记住这个地方是回去的路!

    一旦摸进城里后我认为应该就如鱼得水了,轻松自在了,但现实却刚好相反!

    他们是矮人,所以身材全都不高,但是建造的建筑大小高矮对我这样一个正常人类来说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他们这群家伙是真的下班了,大多数矮人回到家之后立即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有些则是先吃饭再睡觉,看来石头变的也是得休息的。

    在他们睡着之后我也趁机潜进了他们家中,床上是呼呼大睡的矮人,我则在他家翻箱倒柜,我想看看这群家伙家里有什么特别的值得我留意的东西。但结果就是一无所获!这家伙的家里没有任何值得我偷的东西。当然了,用摩根女人的话来说,他们是奴隶!奴隶怎么可能有好东西呢?

    想到这我决定去寻找他们的国王所在,洛萨的铠甲和武器一定在国王手里,即便不在国王手里也一定在那些重要的人物手里。于是我弓起身子穿梭在这极度昏暗的城市里。

    我忽然想起了铁炉堡,那个地方比这里清爽,空气比这里清新,更重要的是比这里光亮。虽然我不需要太光亮,但是这里的昏暗着实叫我无比压抑。

    开始我的脑子还是清楚的,可是走着走着,忽然我就犯起了迷糊,我不断矫正方向和方位,我要确定我走过了什么地方,往哪走的,我现在在哪。可是走的时间长了,走的多了……当我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回头想要回忆一下的时候,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子就乱了!

    我只感觉身上一下子要冒出一身冷汗来。

    难道我迷路了?

    这个念头出现之后我感觉脑子里的记忆更乱了。我赶紧回身靠在墙壁上,发现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黑暗回忆起来更混乱的时候我再转过身来蹲在了地上。我盯着那个发着微光的角落然后迅速回忆就在刚才!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从哪个地方往哪拐,走了几个路口!

    我呆呆地回忆着,回忆了很长时间,但是最后我不得不承认……除了最开始的几个路口,和刚才是怎么走的,中间大部分记忆……消失了!

    我成功的在这里迷路了!

    是的,这种事情能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都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可在这种这鸟地方真的是特别闹心。这不是个光彩的事我知道,可我并不在乎光不光彩,这种事情也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唯一能让我担心的是我该怎么出去。

    我知道每件事都要付出代价但是这个代价叫我十分心焦,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一点也不!这地方只让我感觉压抑,感觉急躁,除此之外这里没有任何能让我表扬的地方。

    在稳定了下心神之后我将最开始进来的那个地方又回忆了一遍,不管怎么说那里记住了找到是迟早的事情。于是我继续往前摸,这一趟也不能白跑不是么?

    而在我越走越深,真的是让我对这群黑乎乎的矮人有了新的认识。黑铁矮人们确实被压迫的挺惨的,他们大多沉默不语,而且极少跟周围的人交流,这让我一度怀疑是他们的语言能力退化了还是都被拔掉了舌头。

    这里更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他们黑乎乎的麻木的脸,还有那双红色的呆滞的眼睛。有时候潜藏在黑暗里的我注视着他们的脸时我总会想起铜须部族的那群家伙,这可真的是天壤之别。陆地上的铜须部族大多开朗,他们浓密毛发下的那双眼睛总是炯炯有神,他们端着酒杯开怀大笑的样子在我眼前可谓是历历在目。

    而反观这里的家伙们……哈!真的是奴隶啊!

    不过走到深处在我看到那些大火人的时候,那里的矮人就是另一副模样,不再是全都沉默不语的呆呆的样子了,而是出现了矮人应该有的精神状态。

    我这才察觉到,我应该已经来到这座地下城的核心区域了。这里的矮人数量已经明显减少了,如果我刚进来的那里算是外城的话,那里是普通居民居多,或者叫奴隶,可是这里则是兵营,这里很少见到穿着普通的平民,虽然这里也一样炎热,但是这里的人穿着衣服,没有赤裸上身的男人,更没有赤身裸体的女人。

    而且这些人精神状态似乎很不错,他们大多有说有笑,而且这些人是不干活的!

    而当我看到这里的角斗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这种地方有角斗场你能相信么?外城的人麻木不仁,内城的人欢天喜地,隔着那么远我甚至能能听到角斗场里传来的欢呼声和呐喊声。

    这个阶级划分的有点太明显了吧!可这不是让我最惊讶的,而是这地方竟然还有空间修建角斗场……这就有点太夸张了!我真的是小看这个这个鸟地方了。这里可比铁炉堡要庞大的多,我也是到过铁炉堡并参观过的人,可是这儿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对大的认知。内城不仅大,而且这鸟地方往上往下都有路可以走。

    也就是说这不是个平面!

    铁炉堡伟大吧!但是铁炉堡仅仅是那一层,一个平面的延申,可是这里不是啊,它是一个立体的!我看到了从上而下倾泻的岩浆瀑布,也看到了灼热的通红的火焰之河。这个地方……

    啊,怎么形容啊。

    四通八达这个词放在这完全不能表达出这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也是到了这里我才真正感受到了黑铁矮人不是我看到的那种呆头呆脑的样子。他们修建在火焰之河上的桥梁贯通了一个又一个山体,将许多原本根本不可能过去的地方连接了起来。

    那被掏空的山体中我抬头看到盘旋而上的上层城市跟似乎没有底的下层城市让我有点眩晕的感觉。还说黑铁矮人数量减少到不能够发动战争的了,可看到这里我感觉这地方要是平摊开绝对超过暴风城的面积,而且这里的人口数量……一点都不少!

    当然我不是来旅游的,我十分清楚我是来干什么的。

    可是当我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你直到那种感觉是什么吗?不可思议?不,是简直太不可思议!我真的看到了兽人!那些高大的兽人在矮人面前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但是那些兽人似乎对矮人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高傲或者怎样。

    他们之间似乎还是比较和睦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的兽人,随着我跟踪兽人逐渐往里走,我找到了兽人的老窝!但是当我俯身往下看的时候才发现兽人居住的地方比矮人要高的多!就是兽人是住在上层区的,矮人是在下层或者叫底层。

    这里的兽人眼睛并不是血红色,这叫我感觉还不错。但是到了兽人的地盘上这里的空气就变得越来越污浊,甚至弥漫着一股子屎味。而且越往里走这个味道真的是……越浓。但是他们应该是闻习惯了所以也就闻不着臭了。而当我一脚踩到不知是谁拉的那坨踩上去感觉软,踩下去又软又滑的屎之后我内心已经万马奔腾了。

    不过据我观察,这里的兽人似乎生活的挺滋润!兽人比矮人要精神的多,它们住的地方虽然臭,但是这群家伙完全不压抑,也不沉默,更不会沉闷,因为这群人很闹腾,而且一旦爆发冲突就是一顿厮打。而周围的人也乐的看它们的打架。可当我想着以后万一需要该怎么冲进来消灭他们的时候,那些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如果仅仅是兽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些龙是怎么回事!

    当年在逆风峡谷东边的沼泽地里见过绿颜色的龙,那种龙两米多高,下半身是长着四条爪子的……类似于蜥蜴一样的身体,上半身则是类似于人形的,长着双手的样子。脑袋则是蜥蜴一般的巨大脑袋。

    这种玩意我给它们起名叫龙人或者叫半龙半人,而且这些玩意身上的铠甲我是真搞不懂它们是怎么造出来的。现在我又见到了,只是这些家伙的身体不是绿色的,而是黑色的。

    记得在诺森德的时候我还见过蓝色的龙,蓝色的就是蓝龙。这个通过颜色就能分辨。

    我感觉十分惊讶,这些兽人怎么会跟黑色的龙搅和在了一起。兽人最初奴役的我记得是红颜色的龙吧!当年毁灭了库尔提拉斯海军的龙是红龙,我记得据说达拉然和洛丹伦派人去格瑞姆巴托拯救出来的也是红龙!可这些是黑龙啊!这些龙是怎么来的?

    越往上走我就越不敢走了,这里不光龙人数量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大型的龙也出现了。那些展开翅膀比一座房子还要大的庞然大物还不止一只!

    我开始担心一旦被发现还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说实在的,经历过各种环境的我按理说应该对这种欢迎也有一定的掌控力,或者镇定点,但是现实是我开始变的越来越担心。那些到处飞来飞去的小型飞龙,它们或蹲在兽人的肩膀上脑袋上,或许站在更高的地方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不能往前走了!我必须得回去了!真的不能往前走了!除非我彻底隐身,否则想从这些小玩意中间溜过去,或许只有死了之后得灵魂可以做到吧!

    于是我果断选择退了回去,将这些情报交给摩根我觉得就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啦,而且作为朋友的馈赠我觉得这份礼应该不算轻。

    往回摸索起来非常费劲,这地方说句不好听得就是他吗得迷宫!我走错了无数次,虽然不停地记忆刚才是往哪走的来着,可是在这昏暗的地方想要找到正确的路就得把这里所有的路都记住!

    我真的是得感谢阿尔萨斯赐予了我这种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甚至不用喝水的能力。花了几天的时间我已经记不住了,或许是两天,或许是三天,或者更久!当我看到熟悉的场景,那条通往外面的通道的时候我是真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赶紧从这里跑出去。

    当我走出这片山之后,我回头看了看这个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地地方,我想如果有必要我要强烈建议矮人造一个什么装置,然后彻底将这座山给炸掉,炸塌,炸平一劳永逸算了。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永远都不想!

    我的马不见了,于是我沿着路找回到了摩根的岗哨,她眼里满是惊讶,又满是惊喜,“你竟然还活着!”她的喜出望外不是装的。

    “竟然这词用的好!”我说。“你以为我活不成了是么?”

    “大概率是这样。”她说,“我也尝试进去过,但是后来我还是放弃了。”

    “那里面景色相当不错,进去一次就绝对不想再去第二次,而且我绝对不想再减去第二次!”我使劲摇了摇头,“那地方太容易迷路了,而且黑铁矮人的数量完全超过你们的预期,外面活动的那点人在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够看。”我说,“但是我想说的是……黑铁矮人还不算什么,那里有兽人你知道么?”

    “我知道。”她说。

    “你知道?”我心里骂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兽人当时没有被赶尽杀绝,有些跑进了黑石山内部,这事……你应该知道吧,这不是你们经历过的么?”她说。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皱起了眉头。

    “我以为你还记得!”

    “我忘了!我只记得它们的残部逃窜了。”我说:“但是我记得当时俘虏了很多人来着。”

    “我没有经历过,我知道的或许比你还少,但是兽人失败之后确实有一部分逃进了深山之中。”

    “你们怎么不用炸弹给它们把山炸平了!这样就一劳永逸。”我说。

    “这事我做不了主。”她说。

    “但是这里面有龙!”我说!“你听说过这个么?”

    “龙!”摩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你见到了龙?”

    “是的。”

    “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那里不可能有龙!”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说:“虽然我也很纳闷,但是它们确实存在,我发誓我没有看错。”

    “什么颜色?”她立即追问

    “哎,你还知道龙分颜色?”我好奇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她说。“你快说。”

    “你猜猜。”

    “你能不闹了么?告诉我,我要立即写信给暴风城。”

    “说到黑铁矮人你似乎司空见惯,说道兽人你也没有紧张,这些龙怎么了?”

    “快说颜色!”

    “你急什么!它们又不来咬你。”我说。

    “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后果就不堪设想!”她说。

    “又什么不堪的后果?”

    “颜色!比尔先生!”女人严肃了起来。

    “黑色!”我说。

    女人的脸明显呆住了,她甚至愣在了原地。

    “你没事吧。”

    “真的是黑色?”她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黑色!”我确定地说。

    “你还看见什么了?”她紧忙追问。

    “没有什么了。”我说,“现在山里面的黑龙数量似乎真不少了,那些小雏龙数量更多。”看她严肃地盯着我,我说:“你似乎很紧张。”

    她确实很紧张,她赶紧说道:“这件事必须赶紧报告给暴风城。”我说。

    “嘿,你等等……”我一把将她拽住了。

    “怎么?”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冷哼了一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冷笑着说:“你知道现在暴风城有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吧。”

    她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我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么?”我说:“我在暴风城被抓的那次。”

    “我不是很清楚……”她说。

    “那次就是……我去杀她去了。”我说。“你或许不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人!”

    “什么?”

    “她不是人类!”我大声喊道。看着她神情复杂的脸,我说:“她不是人!她是……龙!”

    摩根笑的叫我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你是认真的么?”

    “你怎么了?”我说:“我像不认真的样子么?”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人的?”

    “我去刺杀过她,但是我失败了。”我说,“石工兄弟会最后被诬陷遭到国王驱逐跟这个女人又直接关系!所以我去杀她,也是因为这个我被抓了起来,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彻底知道她不是人类。”

    “为什么?”

    “这次回来我潜入过她的房间。”我说。

    摩根皱起了眉头,“你是说……”

    “她悬赏那么高的价格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说,“而且她的房间里又一片龙鳞。”

    “你还认识龙鳞?”

    “我杀过龙人,杀过龙你信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你都经历了什么?”

    “而且我被抓的原因是她露出了獠牙,露出了原来的样子!”我说。

    “她变身了?”

    “变身?”我笑了一声,“她用火烧我!她像烧死我!然后嫁祸给我!”

    “你怎么没死?”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没死!”我说。

    “龙的火焰可以融化钢铁。”她说。

    “你知道的还挺多!”我说:“但是我就是没死,说到现在我才想起这事来。”我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报告送到暴风城之后……或许你不会有事的,或许你跟这个岗哨会一起消失。”

    摩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笑了,“这你问我?”

    摩根不说话了,她沉默了。

    那天晚上摩根一直在追问那里面的事情,她让我把里面看到的所有细节都说一遍,就差她叫我画一份地图了。

    “我去了这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我说,“我也劝你别去。”

    摩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是我劝你说的话。”

    “现在还给你。”我说。

    “我很担心。”她说。

    “你担心什么?”

    “我觉得……黑龙跟这些家伙搞在一起一定是要发生什么的。”

    “这还用说?”我叹了口气,“暴风城现在已经是那个叫卡特拉娜的女人的天下了。”

    摩根看着我:“瓦里安去哪了?”

    我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这我真不知道。”

    “如果你能找到他,或许能避免一场灾难。”她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他们抛弃我们的时候,尤其是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想到以前还有些情分。”

    “暴风王国的人还有很多无辜的人。”

    “被驱逐的石工兄弟会成员也有很多是无辜的。”

    “瓦里安跟你之间肯定存在着误会。”摩根说。

    “误会,当然有误会,只是我现在不是很想跟他冰释前嫌。”我说,“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这个王国谁当国王不是当?他能当,伯瓦尔也能当,更何况,瓦里安·乌瑞恩的祖上可是抢的人家洛萨家的王位。”

    看着有些愕然的摩根,我重重地说道:“洛萨……其实才是真正的国王!”

79 短暂的幸福

    我离开了摩根的营地,作为朋友的忠告,我劝她最近还是不要跟暴风城保持太密切的联系,尤其是不要给高层写信。现在的高层已经被卡特拉娜把控了,她递交上去的报告只会暴露自己并给自己增添危险。

    而摩根听后也深以为然,不知道是对我个人的信任还是我说的什么打动了她,她表示自己会这样做的。但是最后她是真做还是就这么说说我就不知道了……说实在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在我走之前她一再好言相劝,希望我能找到瓦里安。但我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我相信她也看出来我的意思,也就没有一再强求。

    就这样我离开了营地,再次踏上旅途。

    重新回到洛萨的雕像前,我拿出匕首在那有点被风蚀的石头上刻下了一行字,“你的功绩已经随着你的逝去也随风而去了,而且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愿你在神的国度一切安好。”刻上我的名字之后我将匕首插进了石头缝里。

    望着北边黑压压的黑石山,说实在的我可想进去宰杀几个黑铁矮人,弄死一群兽人作为祭奠,我也想找到他的盔甲跟武器并将它们夺回来重新放进他的墓中。作为一个一生戎马的铁血战士,王国的守护者不该失去陪伴他的铠甲和武器。

    但是这套铠甲还有武器现在究竟流落何方谁又能知道呢!那偌大的黑石山地下城我是实在不好继续前进,更难调查。或许只有未来有朝一日被不知哪来的神兵天将攻陷这里之后它们才能重见天日吧!

    灼热的风吹起红色的泥土,红色的泥土侵蚀并覆盖着这大地上的一切。这里从来都是一个压抑而悲伤的地方,唯一让我想来的也就这座雕像了。

    只不过未来还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了!

    穿过黑石山还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燃烧平原上安安静静,可是当我翻过山岭来到山的另一边就发现不是那回事了。这里完全不安静,这里充满了喧嚣!

    我对这片峡谷当年的印象就是极度的干燥和炎热,燃烧平原的土地是红色的,就像烧过的砖的颜色,但是这里则完全不是,这里土地的颜色是焦黑,就像被火焰燎过烤过一样。

    这种土地上不说寸草不生吧,单说这个温度我感觉没有什么植物能活下来,也确实如此,我只见过零星的一些已经干透了的几乎光杆的树木。当年大军从这里过的时候为了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很多年了,铜须矮人是撤退了,但是黑铁矮人竟然从地下冒出来了。我说燃烧平原上的黑铁矮人这么少呢,这是全跑这里来了。

    有一件事我不是很理解,黑铁矮人几乎占领了这个地方,难道铜须矮人不知道么?黑铁矮人在这里挖矿,开山,建造城镇,甚至在一条又深又宽的峡谷里建造了基地一样的建筑。

    当我看到黑铁矮人建造的机械和城堡的时候我是真为铜须部族捏了一把汗。我感觉他们的基础设施建设得已经相当不错了!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或许用不了二十年,黑铁矮人完全可以跟铜须部族叫板了。

    黑石山里的黑铁矮人大多如行尸走肉,但是这里的黑铁矮人有很多就不是这样,他们的眼神明显就灵活得多!而且一点都看不出傻啊或者怎样。而且能在那崇山峻岭和深沟险壑里建造那么大型的堡垒他们就很可怕啊!

    我在这篇灼热的黑土地上转了好几天,亲眼所见真情实感,啊,还有一个,黑铁矮人建造的那种……两米多高的钢铁人是真的可以!

    矮人没有一个比我长得高的,我的体型说实在的在他们建造的建筑里是真的不占优势,倒不是说它们的建筑我进不去,而是他们住的地方不知道为啥就是很黑!

    嗯……昏暗!

    而且这群家伙皮肤也很黑!不得不说这里的黑铁矮人跟黑石山内部的比起来皮肤一点都不亮,这群家伙的皮肤明显就看着很污浊,就是那种……怎么说呢,没有光泽,很脏的样子。

    他们躲在黑暗里的时候有时候真的不容易发现他们,而且这群家伙的眼珠子不是白色的,是暗黄色,高高的眉骨和浓密的眉毛这么一挡,更难发现那双眼睛。他们的胡子是黑色的,没有黄色或者白色,红色的胡子也是那种深红或者棕红色。所以当他们坐在昏暗的房间或者角落里的时候真的会察觉不到他们。

    有一次我就改了!

    那次也没办法,在我准备潜伏进他们营地的时候我是真没察觉到帐篷旁边那堆箱子后面竟然一直坐着一个矮人盯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喊人来抓我,而是出现在我身后。但是他手里拿着锤子!

    要不是我反应快他那一锤子就砸我身上了。但是被我一下躲了过去,那家伙一锤子没砸着正要喊被我一下抽出剑来给他封了喉。那家伙扔掉手里的锤子捂着脖子往后倒退几步,我哪管别的,直接扑上去一剑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可是人好杀,尸体可不好藏。将他拖到一边的箱子后面,然后用麻袋给他压在了底下。捡起地上的锤子后我没有留在现场而是直接拿走了。别说,这锤子还挺趁手。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不再近距离接触他们,甚至不再摸进他们的营地,即便看到有意思的事物我也只是远远地看,不得不说啊,我捡来的锤子是真的不错!

    那铁是黑色的,虽然没有光泽但是看上去就感觉是个好东西。

    这是个工具锤,就是用来砸东西的,矮人的个子矮但是手却不小,他们用的锤子比人类的要短一些,但是锤头却一点都不小。这个重量我拿着觉得很合适,要不是这是柄工具锤我是真想将它替换掉我随身携带的战锤。

    但是这玩意我不舍得丢弃,最初是不想留下痕迹才拿走这玩意,现在我觉得真的捡到宝贝了。砸石头的时候这玩意简直……得心应手!而且真的是轻而易举就能将坚硬的花岗岩给砸成粉,而且不震手你能信?

    感觉砸那些石头的时候跟砸坚果差不多,啪!就碎了!

    我一直往北,本想沿着山看到更远的山,或者雪山!我有点怀念丹莫罗的清冷和纯净了。可是站在山岗上眺望始终没有找到,并且我记得有条通道是通往丹莫罗的我也没能找到!

    最后误打误撞的发现土地和气候发生变化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是又来到那片荒芜的土地上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黑铁矮人已经不行了。可是当我走过灼热峡谷来到这片荒芜之地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的黑铁矮人并不比当年我经过的时候数量少,至少我见的一些挖掘场里面干活的黑铁兽人数量是的多,而且他们也已经在一些悬崖上建造了自己的堡垒。

    我是实在没弄明白从荒芜之地到达洛克莫丹其实也不是很远了,是铜须部族大发慈悲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作为有世仇的两个部族他们不该是打破了脑袋要拼个你死我活才对吗?

    这里的黑铁矮人并不像灼热峡谷里的一样不停的开挖然后熔炼铸造,就仿佛他们在准备一场新的战争,但是这里的矮人挖出来的我感觉就仿佛是在考古。

    这里几乎没有锻炉,没有铸造厂,有的只是往地下挖得都快深不见底的一个一个的大坑。虽然好奇他们究竟在挖什么但是我不愿意进去看看,而且他们挖的坑洞真的不是很宽敞。

    原本想去头他们一些工具,我越来越觉得他们冶炼的这种黑色的金属的好,可是这里的矮人用的工具里我就极少发现这种黑铁。弄晕了好几个矮人也没找到这种颜色的工具。最后只好作罢。

    我准备去铁炉堡一趟,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将黑铁矮人的消息告诉给他们。

    在洛克莫丹的回忆还是不错的,在次品尝到他们的啤酒的时候我也第一次将矮人灌醉了,他们很高兴,对于一个远道而来的能将矮人喝趴下的人类他们表示很尊敬。

    也或许是太平日子过的太久了,他们对我说的在荒芜之地上的黑铁矮人似乎并不关心,至少在酒馆里,那群矮人觉得并不是个事。

    于是我再次启程前往丹莫罗,说实在的我有点想念范达尔那个家伙了。

    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我再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自由和洒脱。在这里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听得懂矮人说什么,也会说矮人语,我不用担心谁对我盘查,我也不用担心有谁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这种久违的解放让我感觉心情舒畅。

    我想此时即便是下雨,那雨都是滋润而幸福的吧。当然了,我到达奥加兹通道之前天气一直很好,温暖的阳光和湿润的空气让我感觉这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土地了。

    自从战争结束之后矮人跟人类的关系就越来越融洽,当我穿过奥加兹通道的时候他们对我都很友好,以酒会友的方式让我在任何地方都能跟他们聊得来,而当他们知道我是参加过解放卡兹莫丹战争的老兵的时候他们对我招待已经是超规格了。而在他们知道我是安度因·洛萨的部队,是当年攻陷奥加兹要塞的那支部队的将领的时候他们恨不得要亲自将我送往铁炉堡。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清冷的风吹拂着我的脸颊,空气中能闻得出一种叫冷的味道。这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说实在的我原本以为古博拉采掘场已经重新被矮人控制了,但是当我路过那里的时候那里竟然还是警戒区。驻守在那里的士兵说这里已经被放弃了,矿洞坍塌且不说,这里面的洞穴石颚怪就像地下冒出的黑油一样源源不尽,现在这里已经禁止入内了,只要里面的怪物不跑出来就好了。

    除了古博拉采掘场就像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之外,沿途的村庄城镇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了,矮人们对我这种人类来说也见怪不怪了。据他们说现在经常有人类来到这里,而且铁炉堡修建了一条据说能通往暴风城的地下铁路,据说已经挖通了。当通车的那天到来,他们也很想去人类王国看看是什么样。

    我应该为双方的友好和相互了解的渴望而感到高兴,但是也不知道为啥,虽然我在努力的微笑但心里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就在我即将到达铁炉堡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队人马,那是人类!下意识的我就想躲开,但是他们注意到了我,然后朝我打了个招呼。当他们走过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暴风王国的人,他们是斯托姆加德的骑兵!

    我追了上去。

    倒不是看他们长得帅,穿的好看而是我真的多年没见过斯托姆加德人,更何况是他们的军队了。而这地方能遇见这种人想必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斯托姆加德人么?”我问。

    他们勒住了缰绳,为首的那个人虽然带着头盔但是头盔下面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是的,先生。”那人打量着我。

    “我是从南方来的。”我说,“暴风王国。”

    “你好。”他挺有礼貌。

    “你好,我想问一下,北边现在怎么样了。”我直接开门见山。

    那人眯了眯眼,他好好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道:“阁下是做什么的?”

    “我准备往北方去,但是不知道北方什么情况了。”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有个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人说:“你去北方做什么?”

    “我准备投军。”我说。

    “投军?”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一个南方人去北方投军?”

    “虽然我们离着北方有万里之遥,但是我听说北方已经被毁了,洛丹伦都没了。”我说:“我以前就是雇佣军,现在南方没什么活做了,准备去北方赚点钱。”

    他嗯了一声,“现在北方没有雇佣军,都是正规军,如果你想投军可以去报名。”他调整了一下马,“现在北方确实需要大量军队。”

    “你们来这里是来请援兵的么?”

    “是的。”他说:“现在死人军队正在对我们发动攻击,现在我们遇到了巨大的困难。”

    “请问阁下叫什么名字。”我说。

    “我叫奥斯莱特。”他说,“如果你想投军,可以到激流堡找我,在激流堡很容易找到我。”

    “好的。”我点点头。

    “你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吧!”他问。

    “长得老一点。”我笑了笑,“但是打起仗来我可是一点都不比小伙子差。”

    “看得出来!”他说:“你不冷么?”他问道。

    “老当益壮!”我说。

    “哈!你叫什么名字?”

    “比尔,比尔·麦克斯!”

    希尔瓦娜斯果然对斯托姆加德动手了。

    但是希尔瓦纳斯哪来的那么多军队的?我离开北方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日子里他们都做了什么?而且斯托姆加德人竟然到这里来寻求援军了,难道说他们已经溃败了吗?

    如果已经遭受了重大损失那作为先前联盟成员的蛮锤矮人不是也应该伸出援手的么。或许说即便在蛮锤矮人的帮助下也不能抵抗席尔瓦纳斯的攻击?这不得不让我产生了一系列的联想。而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这个情况可就麻烦大了。

    可我没有再向他们询问更多的事情,我说我要去铁炉堡一趟他们也没说什么,于是互祝平安后我们便就此分别。

    铁路堡的大门还是那么壮观,兽人战争时期留下的伤痕依然存在,矮人也完完本本地保留了这些,或许是他们想把这个屈辱的痕迹永远留在这儿以提醒后人。

    铁炉堡跟黑石山其实都属于地下城市,但是这里的感觉跟黑石山则完全不同,这里灯火更明亮,空气干燥但不闷,而且也闻不到屎尿的味道。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脸上表情大多比较平和,几乎看不到那种死气沉沉或者愁眉苦脸半死不活。

    其实铁炉堡南方不是很远就是雷矛家族的领地,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先来铁炉堡问问情况。毕竟这种城市里每天发生的事情更多知道的也更多。

    铁炉堡确实是一个大都市了,这里有矮人,侏儒,人类,各种皮肤头发的人类,所以当我走在铁炉堡的街道上的时候完全不会觉得尴尬。

    想打听消息最好去酒馆,这是经验。而矮人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性格很容易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当然如果他们不说,那就是真不知道。而且要从他们嘴里套出最值钱的信息就得取得他们的尊重。

    而取得他们尊重的方式一个是武力,一个就是酒量。所以想单纯的那点钱换情报,也不是说不行,而是他们不喜欢这一套。

    而我征服他们的方式就是喝酒。当他们欢呼着酒神诞生的时候我在这家酒馆的声望也算是打开了。当然代价就是上厕所的时间会长一点。

    斯托姆加德前来请求援军的消息原来大家都知道了,而那个叫奥斯莱特的家伙竟然是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陆军元帅。

    元帅亲自来请求援助说明这件事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地步了,而更多的消息他们是不知道的,但是对出兵援助这件事来说他们竟然非常上心。嗯……就是很乐意。

    而说起北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竟然不是很清楚,大部分人只是听说北方出现了瘟疫,出现了大批死人的情况,听说洛丹伦王国竟然因为瘟疫而灭国了。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些事情都是故事,他们理解不了瘟疫是怎么回事,他们也并不觉得多么可怕。

    甚至有人对阿尔萨斯的所作所为表示了理解。或许矮人的思维方式跟人类真的不一样,在他们看来非常之时做出非常之事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跟他们说北方出现的叛乱军队是死而复生的人,但是他们表示在他们的钢铁洪流中这都不是事。他们有飞机,有坦克,有火枪,在这些武器面前一切皆是灰烬。

    我是有点不服气的,但是好好想想似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针对这次出征是让哪个将军带队他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他们猜测麦格尼国王最有可能让谁去,然后对好几个将军进行了点评。

    以前我从没有感受到原来矮人也是很好战的,他们对战争的热情超过了我的想象。然后我就讲起了黑铁矮人的事情及这一道下来我见过的情景,这群矮人竟然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屑。

    我跟他们将见到的黑铁矮人制造的机器,巨人之类的,这群家伙却都嘲笑我的无知。用他们自己话来说,黑铁矮人运用的技术在他们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我惊讶的问难道你们知道黑铁矮人的科技到达什么程度了么?但是他们却只是很不屑地告诉我,麦格尼·铜须领导下的铜须部族跟大工匠梅卡托克率领的侏儒王国已经不是当年被兽人按在地上,堵在门口的了,现在他们掌握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描述的那些设备技术。

    我只是将信将疑,这种牛非要我吹我也能吹,希望他们别最后被人再偷了家吧!

    在铁炉堡待了半天我就离开了,面对信心百倍的矮人和热情高涨的战争情绪,或许解放北方真得靠这些矮人的一臂之力了。

    前往雷矛家领地的路上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他买点什么礼物,这么空着手去似乎不是很好看,但是我又真不知道买点什么东西比较好。直到我来到他们镇子外面后才下定决心要不就将我这锤子送给他得了!

    这个镇子跟北边铁炉堡那边的又明显的区别,最大的就是在面对我这样外来者的态度上,我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从镇子里过的时候路边所有人都会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我,甚至有人专门从家里跑出来看我。

    而打听了范达尔·雷矛将军家后更是有不少人愿意带着我去找他们的领主大人。

    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80 范达尔·雷矛

    “嘿!”当范达尔的声音从后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时候我能听出他有多高兴。

    站在他家并不是很宽敞的客厅里我等待着这个老朋友出来。而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端详了我一会,最后惊讶的摇着脑袋站在了我的面前。“真的是你么?”

    “你这话可恨得叫我想揪你的胡子。”我撇了撇嘴说。

    “哈哈!”他突然张开嘴大声笑起来。然后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兄弟!我一直在盼望着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啊!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他也拍了拍我,“冷的就像冻僵的野猪。”他笑着要给我将外面的罩袍脱下来。

    “来吧,兄弟!不要拘束,在这里就跟你自己的家一样!”他接过我的袍子扔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来,过来,来这边,我给你倒酒!”他此时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你他母亲的怎么也不显老。”我坐在壁炉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粗壮的腰。

    “是么?”他笑道:“这就是丹莫罗天气的好处,能让你的青春保持的长长久久!”将一杯葡萄酒端给我后他说:“尝尝,这是从洛克莫丹运来的最好的野葡萄酒。”说着他将酒壶放在地上坐在了我对面,他的胡子是金色的,头发是古铜色,茂密的胡须被他编织的很漂亮。“我前段时间跟人家学了占卜,占卜说我这几天要有贵客到来。”

    “你还学算命了?”

    “事实证明这玩意不骗人。”他说:“哈哈哈!所以我提前通知了我的镇民,一旦发现有外地人,尤其是外族人前来一定给我请进来。”

    “怪不得你的人民这么热情。”我笑了:“去铁炉堡他们可是都爱搭不理的。”

    “哈!”范达尔说:“真没想到是你!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

    “当然没有。”我说:“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好礼物。”

    “真的么?你还给我准备礼物了?”他笑着搓起了手。

    “来看你一趟总不能拎半扇猪肉来。”说着我从一旁的武器堆里拿出了那柄锤子。

    “啊……这是……”范达尔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啥。“你是想让我当木匠还是石匠?我可还没到退休的年龄。”

    我将锤子递给他,“你好好看看。”

    “倒是挺……趁手!”他抓在手里掂了掂。“这是……从哪弄的?”

    “黑铁矮人。”我说,“黑石山北边有一道很深很宽的峡谷你知道么?”

    “知道。”

    “就是从那儿。”我说。

    “你去那干什么了?”

    “我从那路过,发现了大量黑铁矮人,顺道就……捡了一把。”我说。

    “这是个工具锤。”他说。

    我伸手要过了锤子,然后朝他地面上砸去,瞬间石板裂了!

    范达尔惊叫起来,“我的地板!”

    我将锤子递给他,“你试试。”

    “你……”他惊讶的看着我,“这……”

    “你试试手感。”我说。

    “试什么?”

    “这玩意到底好不好使。”我说着蹲在刚才砸裂的地板旁边:“你这地板不薄吧。”

    他也蹲了下来,然后扬起锤子狠狠砸了下去。随着地板的破裂,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是啥?”他惊讶地问我。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工艺打造的,但是……”我指了指:“这玩意跟我们别的武器用的金属不一样。”说着我拿过我平常用的战锤递给他,“你再试试。”

    “我的地板碎两块了!”

    “都碎两块了也不差再多碎一块。”我说。

    结果他用我的战锤砸在地上的时候战锤差点脱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惊讶地叫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兄弟!”我摇了摇头说:“但我知道这是好东西,无坚不摧!”

    “那把他打成战锤……嗯!”他两眼放光,咧着嘴笑道,“要么说我算到会有贵人来嘛!”转眼他又说:“这玩意你还有么?”

    我翻了翻白眼,“就这一个我就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笑着将锤子放在椅子边上,“为了友谊,干杯!”

    他将我的杯子倒满酒,“我听说你们的国王丢了。”他靠在椅子上问我。

    “这事你都知道?”

    “全天下都知道了。”他说,“哼……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国王丢了!而且国王丢失的地方不就是在米奈希尔港么?离丹莫罗也不远。”他看着我,“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那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已经卸甲归田,国王的事情跟我也没关系了。”我说,“我就是一平民百姓。”

    “道到现在都没消息?”

    “那是肯定的,要是有消息你们应该也早就知道了。”我说。

    “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是一群曾经为国王服务过,出过力,卖过命但是最后没有得到应得回报的人做的。”我说。

    范达尔皱了皱眉头,“那你现在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

    “你就没有成家?”

    我斜着眼看着他,“你孩子挺多的吧!”

    他憋着哼哼笑了两声,“这个事情其实并不难。”

    “也是,你这么大领主,这么大地盘,这么多人民,自己家人打理这家业总比雇别人强。”我说:“我记得你们家领地最南边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南边灼热峡谷那边了是吧?”

    “小路。”他说:“也不是直接通,得绕道。”他说。

    “南边的黑铁矮人现在实力壮大的速度可是有点迅猛哦。”我说。

    “嗯。”他沉吟了一下。

    “这事你们不知道么?”

    “知道。”他说。“但是这几年一直就没管。”

    “为什么呀?”

    “他们太弱了。”范达尔说。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啊。”他说:“黑铁矮人现在太弱了。”

    “他们的设备……还是不错的。”我说。“而且他们现在人数怎么也得几万人了吧。”

    范达尔摆了摆手,“不足为虑。”

    “真的假的?你们现在都狂妄到这种地步了?”

    “不是狂妄,兄弟!”他说:“你可能不知道,好多年前你们来这里帮助解放了卡兹莫丹,后来侏儒内部出了点问题,但是在麦格尼国王的帮助下侏儒们不仅平安度过了灾难而且也算是真正站起来了,这十几年来在大工匠梅卡托克的带领下侏儒们可是造了不少好玩意。”

    “什么玩意?”

    “飞机,坦克。”

    “还有火枪!”我补充道。

    “哈!你这不是知道么?”

    说着我从胸前将枪拔出来,“喏,看看我这玩意怎么样。”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火枪再次两眼放光,当我将那个三管火枪递给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真的是……哎呀怎么说呢,就像是贪玩的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这也太……高级了!”他拿在手里端详着。

    “外面的世界也很大。”我说。

    “这是从哪搞到的?”

    “当年资助兽人入侵你们跟我们的那些家伙们制造的。”

    范达尔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看着我:“听起来挺绕口,这是真的假的?”

    “你这个问题是为了表示惊讶么?”

    “不敢相信它们竟然造出这么先进的武器来了。”说着他举起枪瞄准了炉火,“这个能送给我么?”

    “不能!”我瞪了瞪眼严肃的说道!

    “这么小气?”他咧着嘴想耍赖。

    “你这家伙别耍赖啊!”我说:“这可是我保命用的。”

    “我让我的工匠也给你造一个!”他说。

    “可以借给你研究两天,但是这玩意我不准备送你,等我以后再搞到了我会送你一支。”我哼了一声。“而且几天之后我就得走了。”

    “过几天?这么着急?”他不满地说道:“咱俩得二十多年没见了!你这么着急是腰走干什么去?”

    “我要去北方。”我说。

    “北方?是北方王国么?”说着他的脸就耷拉下来了,然后他严肃地说:“我劝你还是最好别去。”

    “怎么?”

    “北边出大事了你不知道?”

    “什么大事?”

    “可比你们丢了国王还大的事情!”他夸张的提高了声音,“洛丹伦王国都没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

    “洛丹伦没了!那个国家的体量应该跟我们矮人差不多!说没就没了!但是你知道没的原因么?”

    “瘟疫。”我说。

    “不不不!”他攥着我的枪摆了摆,“北方人死了之后都变成了……僵尸!”他说:“僵尸!死而复生!”

    “我知道啊……”

    “哈!你知道啊!”他笑了声,“但是你一定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最近斯托姆加德派人来请求援兵了。”我说。

    “哈!你这知道的还挺多。”他一撇嘴,“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刚来几天。”我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来请援兵了么?”他斜着眼看着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还想去北方?”他哼了一声。

    “但是我在铁炉堡发现那里的人对这个事似乎很上心,而且热情高涨的,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的那种!”

    范达尔摇了摇头,“这个事也就是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铁炉堡人才做的出来,打仗有什么好的?”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也跟他们……”

    “不不不不!”他摇晃着脑袋,“我呢……善战,但是我可不是好战分子!”他说着怎么还带着点骄傲地语气:“我才不愿意带着我的人民去那么远的地方送死。”

    “但是你们的国王似乎同意了。”我说。

    “他同意是他的事情,这种事还是让别人去吧。”

    “可我在铁炉堡听他们说对你的呼声可是很高的!”

    范达尔皱着眉头斜着眼看着我,“你不用听他们那些平民瞎嚷嚷。”他哼了一声:“他们代表不了国王。”

    “但是民意国王还是会考虑的。”我说。

    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现在北方究竟什么情况了?”我问。

    “前几天国王派人来找过我。”他说:“听来的那个叫什么的元帅,就是斯托姆加的那个来求助的人说现在斯托姆加德境内出现了内忧外患。”

    “什么……怎么还有内忧。”

    “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国内出现了反叛势力,他们在内部搞破坏。”

    “也是亡灵么?”

    “什么?”

    “我说搞破坏的是死人么?”

    “死人怎么搞破坏?是活人!”范达尔说:“外患才是死人。”

    “那死人打到哪了?”

    “据说已经攻破了他们那道长城。”他哼了一声,“人类就喜欢搞这种无用的东西。”

    “那是索拉丁之墙!”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一个月了。”他说,“还索拉丁之墙,真就是一堵墙,屁用没有。”

    “他们溃败的很严重?”

    “我估计是,要不也不会千里迢迢跑这里来请求援助,而且还是元帅亲自来的。”

    “现在他们王国什么情况了?”

    “感觉半壁江山已经快没了吧!”范达尔说。“真是他妈的不消停。”

    “那蛮锤矮人呢?”我问:“他们离着蛮锤矮人不是更近也更容易请到援兵么?”

    “蛮锤矮人……”他哼了一声,“要是蛮锤矮人的帮助有用他们也不会来了。”

    “那就是你们必须出兵了对么?”

    他轻轻舒了口气,“是的!”

    在范达尔的家住的这几天是真的舒服,我为数不多的竟然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好梦。在这里除了吃喝就是玩乐,当然我对这不感兴趣,然后他带着我去远方的山上,甚至到了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还在那钓了鱼。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用他的话说他高兴,而且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老了。

    其实此时的他年龄已经有一百多岁了。

    有一天早晨睡醒之后却不见他人,直到了中午时分他才出现,他穿着一身工匠的衣服,带着皮围裙和眼镜,兴高采烈的拎着一柄长柄双手战锤站在了我面前,他将锤子递给我,“你看看!”

    这柄战锤长一米一,锤柄是什么木头材质我认不出,但是感觉挺结实,并且全身涂成了黑色。锤头是黑色的,而且竟然打造成了野猪头的样子。我惊讶地看着这锤子,“你把那锤子熔炼了重新造成这样?”

    “对啊!”范达尔摘掉眼镜,“试试手感!”

    这猪头锤子的锤头其中一端是野猪的猪拱嘴,只是造的没那么大,大概也就跟一个大核桃差不多大小。锤头的另一端则是一根银光闪闪的尖刺,锤头上方也有三根看上去就很尖锐的长刺。

    “这造型可是有点……奇特!”我说。“很有特点。”

    “刚才我试了。”他说。“来吧,你也试试!”

    接着来到他家的铸造车间,车间里不光有铸造冶炼的工具还有各种试验器材,包括穿着各种铠甲和不穿铠甲的假人以及披着各种铠甲的死猪。

    “试试,这武器简直绝了!”他两眼放光。

    当我抡起这柄战锤砸在那些玩意身上后,这锤子撕破空气发出的呜呜声预示着对面敌人的死亡,一般武器是发不出声音来的。但这一锤子下去后板甲直接被砸凹进去一个大洞,甚至有些只套了一层板甲没有第二层锁子甲防护的更是直接被砸穿了!板甲根本挡不住这一锤子!

    而那些锁子甲,鳞甲,皮甲更是不能保护下面的肉体了,一锤子下去后全都是骨头直接碎裂,无一幸免。而当砸向那些盾牌的时候情况更是惨不忍睹,木头盾牌直接被锤碎了。

    我惊讶的看着范达尔,他则是一脸骄傲,“这是我打造出来的神兵!”

    “这玩意确实厉害。”我由衷地赞叹道:“这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战锤。”

    “你猜我给它取了个什么名字!”我从未见过他脸上能绽放出如此骄傲如此自豪的笑容。

    “这么个造型的玩意你给取吧!我可取不出来。”

    接着他挥舞这柄黑色的战锤将矗立在那的一众假人全部锤烂,之后他满意的大叫,“我给它取了一个完全匹配得上的最响亮的名字……叫无坚不摧之力!”

    嗯……我喜欢这个名字!

    过了几天之后我告诉他我得走了,但是范达尔坚决反对我这就上路,他说我的火枪还没有研究明白,让我过几天再走。盛情难却,我只好留下再住几日。虽然也高兴,但是……就没有前几天那么高兴了。

    我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于是跟着他一同出猎,一同巡山,我跟他手下的将军们也都认识了。

    哼,说是认识了,但是真要是在晚上或者什么时候我还是分不清他们谁是谁。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我,他们长的实在是太像了。个头差不多,胡子基本一个颜色,就连头发颜色甚至发型都很一致!要不是穿的衣服不同可能当场介绍完他们换个座位我就不认识了。

    范达尔也看出了我的心情,当我再次提出要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再做过多阻拦。

    “火枪研究明白了?”我笑了笑。

    “基本研究明白了。”他哈哈大笑。

    “基本研究明白了就是还没弄明白。”说着我将两把火枪递给他,“留着吧,好兄弟。这也算是留给你……纪念吧!”

    “哼!这话说的,感觉这么伤感。”他虽然哼了一声,但我却看出了他的不舍。

    “这次一别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我说。本来还又后半句的,可是到了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

    “那我才更不能要了!”他没有接,而是摇了摇头,“我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再将它送给我,或者……你再送我两把更好的!”他努力笑了笑。

    “哼!下次……”我轻轻叹了口气。

    “而且这玩意是你报名用的!你上次就说以后遇见了好的会送我一把更好的!”他说。

    我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个一百多岁的矮人,圆滚滚的,又粗又壮的家伙!

    “你等下,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他说着就会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叮叮当当一会,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跟龟壳一样的……盾牌。

    “送你了!”他满脸的真诚,满眼的关爱。

    这个盾牌长得确实不怎么好看,盾牌表面异常光滑,光滑的不像是真的。我接过盾牌端详了一下,光滑的表面上泛着微微的绿光。

    “这是什么?”我问他。

    “这是我们雷矛家族独有的一种工艺打造而成的盾牌,而我这块比他们的盾牌都要好的多,也算是祖传的了。我把他送给你了。”他说。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承受不起。”我赶紧推回去。

    “你是我的兄弟,比尔,你救过我的命,帮助过我的族人,拯救过我的国家。”他说:“我活到现在像你这样的朋友非常少,我也非常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它……能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护你周全!”

    看他那双闪着光的眼睛我接下了,“谢谢你,兄弟!”说实在的就算没有这个盾牌,他的话也足够感动我!

    “你送给我的战锤名字叫无坚不摧之力!”他微笑着说:“而它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叫无法撼动之物!”

    矮人身高原本就矮,这个盾牌在他们手里其实也就三十多公分不到四十公分的样子,可是这玩意藏在我斗篷后面真的是刚刚好!他拍了拍我后背的这个盾牌,“从此之后你的后背将得到最好的防护!”

    说实在的,自从在暴风城被抓之后,洛萨送给我的那块盾牌就下落不明了。那块盾牌救了我无数次生命!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多少安全感,真的……而我总是自己一个人。后背没有兄弟的我总是一个人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

    当这块绿色的圆盾套在我后背上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来自兄弟之间感情的温暖,还有来自于兄弟最诚挚的关心和爱护。

    “后会有期!兄弟!”范达尔·雷矛将我送出了镇子。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吹过丹莫罗森林那清冽的风让我感觉无比幸福!

    “后会有期!我的兄弟!”

81 无用的长城

    要不是沼泽地老是频繁下雨这趟旅程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一次感觉心情最舒畅的一次。

    湿地沼泽的路确实难走,但这么多年来矮人们终于在这片烂地里踩出来了一条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很安全的路。路口的牌子上写得很明白,这是通往米奈希尔港的。但是我不想去那,也说不好究竟是为啥,就是不愿意去那个地方。

    到达莫德要塞之后我很快就离开了,这里确实已经荒废了。矮人在要塞外面又修建了碉堡和军营,现在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一个军事据点了。

    到了莫德要塞之后天气就变的很好,温暖湿润而和煦的风吹的我想笑,就连陪伴我走了那么长路的马尔都感受到了这里气候是多么的适宜,奔跑在萨尔多大桥上都感觉蹄下生风,异常欢快。

    阿拉希,我又回来了!

    说实在的我特别喜欢这里,尤其是这里的夜晚在我印象中永远都可爱极了,不光是漫天星斗点缀的夜空美的不像样子,草丛里蝈蝈的鸣叫让夜晚显得更加静谧。这里偶尔会下点小雨,但是晴天更多些。

    到达阿拉希地区之后我只安安静静的度过了两个夜晚,第三天路过村庄的时候就能明显感受出这里人民已经陷入了恐慌。

    是的,他们现在很恐慌!

    当我到了他们村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仿佛我就是敌人一样。这个感觉可是叫我相当难受!即便是我愿意花钱他们对我都是试探而警惕。

    “我从南方来的。”我告诉他们。

    他们点点头,没言语。

    “听说你们国家遭受了袭击?”

    他们相互看看依然没有说话。

    “我是来投军的。”

    他们有些人瞥了我几眼然后就离去了。

    带着极其郁闷的心情我只能继续往前走,我就不信撞不见一个愿意跟我好好说话的。然而越往王都方向走这种情况反而变本加厉了,大家如临大敌!

    坐在河边饮马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来,于是趴在水边准备看看自己的相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都吓一跳!虽然水里的倒影极其地不清楚,但是我的脸发生的变化似乎比以前还要大,而且大得多!

    我现在这张脸有点瘆人了,我自己看都感觉太丑了!已经完全脱了相了!这样子任谁看见都害怕!于是我赶紧翻出口袋里的食物吃了起来,或许吃点东西我的样子会好看一点。

    吃完之后我还故意在河边住了一晚上,但是到了第二天才发现这根本没有用!虽然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可能会有点用吧!但是在水中原本就不清楚的倒影中就更看不到变化了。

    我当然知道吃点活的东西,喝点他们的血应该像曾经那样会恢复的特别快,但是我打心眼里不是很愿意这样做。我还有那么一点良知。而想到这里心里又会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或许我可以去吃几个坏人呢?”

    但是哪里有坏人呢?我这个样子估计连激流城都混不进去吧。

    那天夜里我坐在山岗上,篝火轻轻摇曳着,我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直接奔赴前线呢还是去索拉丁之墙那看看,保不齐那里会有我希望看到的坏人,这样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要么说什么事都是赶巧了,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我被一只高地狮从后面扑倒在地。

    那玩意的嘴确实厉害,上来就奔我脑袋那咬了下去,要不是我脑袋躲闪得及时这一口下去我后脑勺就被咬掉了。也是万幸,这只狮子是头母狮子,体重不是很大,一百多公斤吧。我这才有能力将它反过来。

    而用刀捅死这玩意之后那还温热的血液叫我忽然来了感觉。

    那就吃吧!

    生肉不好吃,但是吃生肉获得的力量要远远超过吃熟的,至少在我身上是这样的。那天夜里我什么都没干,首先是混了个水饱,不停的喝它身体里仅存的那么点血,然后才是吃肉。可在天亮之后,我惊讶的发现吃活物确实比吃面包要好的多!

    我的手心,手背胳膊没那么瘪了!原本瘦的真的只剩下一张皮喝一丝丝肌肉的身体充盈了起来。这是我喝酒所没有的现象。

    发现了这个办法之后我简直喜出望外,于是我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展开了狩猎。战果颇丰!三天下来,我的身体充盈了,而且眼神都变的比以前要好看的多了,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那种灰暗带着点紫黢黢的颜色在阳光下感觉……还是不大自然。

    我好好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比以前饱满了,但要是我的脸色发紫发灰我估计人们还是得将我划到不正常人一列。要是有个镜子就好了。可走着走着我忽然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喝动物的血吃动物的肉效果不好啊!

    想到这我策马奔向了索拉丁之墙,在那搞几个人我觉得还是没有问题的。

    沿着大路越往西恐慌紧张的情绪就越明显,而且我还发现了警备队和巡逻队。看看自己的皮肤,还是拉倒吧,我不能沿着大道走了。

    但是在荒郊野外走也不安全!他们的巡逻队可不光是沿着路巡逻。几天没吃喝我的皮肤再次凹陷了下去。这可麻烦了!

    现在命是保住了,但是这副皮囊不能保鲜就是个大问题了。想到这我忽然想起了希尔瓦娜斯。“那娘们是怎么永葆青春的?”

    是的啊!别的亡灵丧尸,就包括我在内都会萎缩,都亏枯萎,有些活死人身体还会发生腐败,我好歹身体没有腐败,这挺好的!可是这个情况怎么在那个女人身上就没有发现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倒是话说回来,她的那个皮肤也确实不红润了。高等精灵的皮肤其实很好看,红扑扑的,粉嘟嘟的,那些小姑娘的皮肤我想起来都觉得是甜的!蜜桃味的。但是我记得希尔瓦娜斯的皮肤是苍白但是带着淡淡的紫色吧,虽然很均匀,但是皮肤确实没那么红润了。初次看到她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哎呀,有机会得好好请教请教她。

    还没看到索拉丁之墙的时候就看到了驻扎了营地跟士兵,现在情况比较尴尬,我现在是两边不讨好,索拉丁之墙上的敌人到底是亡灵还是叛军不得而知,现在我从这过他们都可以对我开火。

    于是我只能绕的远远的,躲开巡逻队之后在夜里往西一只跑来到了墙边上。说是堵墙就是一条从南到北的长城,估计格雷迈恩家就是参考这个玩意才造了他们那堵墙。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搞的,在我印象中这里已经被攻破了两次了。这种防御说实在的估计建造的时候都没想过会这么弱。

    我没有攀爬工具,所以只能沿着墙一直找突破口,后来在北部的山里找到了能爬上去的地方。

    可是当我爬到城墙上之后原本以为会有驻军的,但是这里除了黑灯瞎火外只有一片死寂。城墙上的兵营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里面血迹和残肢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且桌子上地板上的灰尘明显就是已经好久没人来了。

    沿着城墙走了一天,从早晨再次走到晚上,终于看到了人影!可当我将他按倒在地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活人!

    那家伙没有喊叫,他那已经要脱落的下巴外耷拉着一条长长的舌头。怎么会找这么个家伙在这站岗呢!

    举在手里的锤子还是落了下去,愿他安息!

    旁边的烽火台上堆着干柴,一盏油灯在角落里半死不活的燃烧着。我没有破坏这一切,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还不想让这个局面发生太大的变化,虽然刚才弄死的这个家伙或许是蝴蝶效应中的一次扇动翅膀,但是我心里还是祈祷不要因为我这点小举动而引发太大的改变。

    继续往前摸过去就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亡灵士兵。虽然我跟他们是一样的,但是他们能不能接纳我就是个大问题,毕竟我跟活人在一起混的时间够久了。

    当我潜伏过去之后这群家伙一点都没有发觉,他们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这群家伙最大耳朵好处就是不用睡觉。不犯困对哨兵来说很重要。

    虽然我很想潜伏过去,但是城墙并不宽,而且通道上乱七八糟的玩意太多,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思考了一会,我决定冒个险。

    我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站岗的亡灵士兵默默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除了夜里他发光地眼珠子之外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完全没有攻击我的欲望。

    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万一他们要攻击我的话那我的退路可就有待你堪忧了。但是万幸他对我完全没有敌意。

    “我要找你们的将军。”我说。

    那家伙愣愣地看着我:“你是谁。”

    “我是前来检查城防的。”我说。

    他盯了我一会说道:“你是从哪上来的?”

    “你们的城防搞成这个情况,希尔瓦娜斯女王或许会狠狠惩罚你们这支部队。”我说。

    “跟我来吧!”他果断扭头让我跟着他。

    从那些站岗的亡灵身边走过他们无动于衷!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走过去了。

    我没有问他们这支部队的统领是谁,虽然这群家伙已经死了,但是我感觉他们似乎没有那么愚蠢。还是少说话吧!

    他将我带到一处城垛附近,“长官,有人找你。”

    坐在木箱子上的那个亡灵抬起头来,他也用一双闪光的眼珠子盯着我,“来者何人。”

    “我是来检查你们的城防的。”我说。

    “我从未听说过有谁来检查这种事情。”

    “如果你活着之前打过仗你就应该知道元帅手下一定会有督察官检查工作。”我说。

    “那我也没听说过。”

    “今天你就听说了。”我说。

    “你是怎么上来的。”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我能上来,那些活人当然也能。”

    那家伙没有说话,他从箱子上跳了下来,“来吧,朋友,我们这边说话!”

    他叫玛洛维尔。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他,对这个人更是完全没有印象,但他竟然是个爵士,只不过是西威尔德地区的一个小领主。

    对于我的到来他终于信了。“我们已经在这里坚守了一个月了。”他说:“但是女王的援兵却迟迟未到。”

    “这个问题我自然会跟女王陛下反应,可我现在的本职工作就是看看你们到底防御的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显然你做的并没有达到女王陛下的预期。”

    “对于这个我会整改的,立即整改。”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对面是什么情况了?”我问他。

    “你能看到那边的光亮么?”他指向了远方,“那就是人类军队的营地。”

    “我问的是最近他们进攻了么?”

    “没有,我们已经截断了他们的交通要道,这条大道被堵截之后他们就无法救援希尔斯布莱德的那些城镇了。”他说:“呃……希尔斯布莱德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我说,“所以你们得加把劲了。”

    “不会让女王陛下失望的。”他说。

    “可你刚才做得就差点就让她失望了。”我说。

    他笑起来的声音真刺耳。

    从他嘴里我知道了现在斯托姆加德军队的情况。人类军队在前些日子想方设法地想要攻破这条防线。人类军队有没有拼尽全力不得而知,但是结果是他们不光没能拿下这座城墙还搭进去了不少人,而这些死掉的人转头又被转换成了亡灵士兵。

    整体上来看这边的防御压力并不很大,这也应该是造成他们的军纪比较涣散的原因。而当我问到他们是怎么攻占这座长城要塞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了他们的计划。

    最初希尔瓦娜斯并没有让自己的士兵无脑冲锋,而是在战争开始前就开始了布局,她让那些刚死了不久而被复活的人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斯托姆加王国,如果按照这种方式来办的话或许就不需要现在这么麻烦了。

    但是结果总是不会如人意的,比如首先一点就是这个刚死不久的人怎么得到。这就是个大问题。北方已经找不到多少活着的人了,即便有也是已经绝大多数都找到了新的领主和庇护所,比如壁炉谷这种地方。

    所以希尔瓦娜斯派遣军队偷袭并直接摧毁了一些村镇,而且动作要快!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尤其是在塔伦米尔附近搞的袭击还是被发现了。塔伦米尔的人民开始了逃命,但是为了防止他们往南逃于是派兵将他们往东边赶。

    而敦霍尔德地区的人民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恐慌的难民有些留在了敦霍尔德,有些则直接跨越了索拉丁之墙来到了斯托姆加德国内。

    希尔瓦娜斯的做法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能混进去更多的亡灵士兵,但是坏处就是让斯托姆加德人口增长,兵源也就更充足了一些。

    当然这个事情有好处也有坏处,士兵是多了,但是人口的激增带来的居住问题和食物医疗问题立即就会显现出来。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希尔瓦娜斯要的是尽快打开突破口。

    而作为这场战争的主要负责人,那个投降了的恐惧魔王瓦里玛萨斯专门组建了一支军队,叫污染者。而为了更好的配合进攻,皇家药剂师古特雷斯带领他的研究小组带着他们研究的武器参与了战斗。

    只不过古特雷斯研究的这个玩意据说是从死人腐烂的尸体跟动物腐烂的尸体上提取出来的,是什么疟疾还是大概之类的玩意。但是这玩意听着挺厉害,可是投放效果却并不好,有些人拉肚子拉了几次就好了!

    尽管如此瓦里玛萨斯对这个家伙还是赞赏有加,用它的话来说就是一定会成功的!

    被骚扰的塔伦米尔难民涌入斯托姆加德,亡灵军队士兵混过去了一些,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亡灵的身份就被发现了。毕竟死人跟活人的行为方式甚至表情动作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据我观察他们的尸体也是会腐烂的。我想大概说就这么个原因吧,当然了真实情况未知,然后这个消息就在难民中炸了锅。而秘密潜伏在长城西侧的军队也在等待着潜伏进去的士兵发出信号。

    这个计策据说是瓦里玛萨斯想出来的,作为一个恐惧魔王这家伙的坏心眼子是真的多。不过也确实是代价最小的,混进难民营的亡灵士兵据说只有不到一千人,然后他们用三百多人的代价就从后方给了长城守军后背致命的一刀。

    长城大门大开!

    潜伏在城外的亡灵大军立即涌了进来,而作为人类来说即便是拼死抵抗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最终污染者成功拿下了这座城墙。但是斯托姆加德军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丢了长城之后也确实在这大平原上跟亡灵军队展开了肉搏,还打退了亡灵们试图的势如破竹。

    但也仅仅如此了,人类军队抵挡住了亡灵的进攻之后迅速建立了防线,才避免了亡灵大军直接冲进斯托姆加德王国内陆。亡灵大军也没有料到人类会如此顽强,虽然大门是开着的,但是亡灵军队却怎么也冲不过人类布置的防线。而人类想重新夺回长城,却始终攻不上去。

    现在就是陷入了僵持状态。

    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屋漏偏逢连天雨,斯托姆加德境内出现一支叛军,自称为辛迪加。他们竟然趁着现在闹战争割据了斯托姆加德北部大部分地区,这对斯托姆加德王国算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这群叫辛迪加的人不光占领农场村镇,还控制了大量人口,他们的口号很简单,吃上饭,活下去!而这支武装力量的领袖竟然是原奥特兰克王国的贵族,被称作“白面屠夫”的法库雷斯特公爵。这事说来也巧,从西边涌过来的大量难民竟然很自觉地前往了法库雷斯特占据的属地去当叛军的顺民。这是我不能理解的。

    但是战况并没有玛洛维尔交代的这么好,洛丹伦这个国家的体量还是很大的,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这个国家死了一大半的人,可是那些活着的人数量其实也还有不少!这些龟缩隐藏的洛丹伦人在已经解·体的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曾经的某些将领的带领下现在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是的,曾经的白银之手!白银之手已经随着乌瑟尔的逝去被解散了。当时的王储,后来的国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三世彻底解散了这个强大的圣光武装。白银之手消失了,但是现在一个新的组织出现了,就是血色十字军。

    最初的血色十字军是为了给国王报仇,给那些死去的洛丹伦人民复仇,清除一切亡灵恢复曾经的世界。这个组织最初是一个很纯粹很友善的组织,但是后来这个组织就变的……很激进!越来越激进!

    再后来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做银色黎明的组织。玛洛维尔说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两个组织合并在一起的时候确实给亡灵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尤其是那个叫血色十字军的组织后来变的越来越疯狂。以至于在西威尔德部分地区,东威尔徳的东部地区,提瑞斯法西部及北部地区都被血色十字军给收复了。

    现在长城守军迟迟收不到援军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两股势力不仅发动了提瑞斯法地区收复洛丹伦城的战斗而且他们还出兵到了希尔斯布莱德地区,正是他们的出现导致了亡灵军队被截断的窘境。

    而现在僵持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状态。斯托姆加德人不敢轻举妄动,腹背受敌的被夹在了中间,长城上的守军不敢动,一动就可能会被察觉导致城被攻陷。

    大家都在等待,也在准备,准备着那个不确定的破局者。

82 噩耗

    站在我的马前,我拍了拍它的背,捋了捋它的毛发,作为一个死人,我身上的味道一定好不了。但是它没有嫌弃我,从暴风王国的西部荒野开始,它驮着我走了几乎整片大陆。

    它明亮的大眼睛里有我的倒影,它在望着我,我相信它看出了我的心事。

    将它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撤了下来,马鞍,缰绳被我扔在了地上。

    “你自由了。”我说。

    但是它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它一如既往的安静。“你可以走了。”我说:“去你想去地地方,随便去哪。”我说。

    见它不动我狠狠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它屁股上地肌肉一抽搐,它只是扭头看着我。

    “走吧!”我轻轻拍它。“你未来是自由的了。”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记住,以后离人远点吧!不要再让人骑在你背上了。”我说。

    它喷了下鼻子。

    见它仍然不动,我扬起鞭子狠狠在它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尥了个蹶子就跑了出去。

    看着它跑了出去我念叨着:“这就对了!跑远点,当一匹野马吧!”

    但是它跑出去不远就停了下来,我望着它,它也望着我。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它丢了过去。当石头不偏不倚砸中它的后背的时候它受惊跑了起来。看它跑远,我心里还有点不是个滋味。

    可是我又很矛盾,分明是我这一路骑着它,到最后了我却说放它自由,好像我就像救世主一样,分明我一直骑着它,最后我却跟它说离着人远一点!

    而我看着那跑远的马尔其实还有点别的矛盾。真的!

    作为一个还有一点点良知的人,按理说这些活着的家伙应该是我要保护的对象。这些活人里有善良的人,有邪恶的人,有和善的人,有奸佞的人,有大方的人,有自私的人,有讲理的人,有不讲理的人,有明聪的人,有愚蠢的人,什么人都有。

    我喜欢那些和善的人,我不喜欢愚蠢而又自私的人,我更憎恨那些自私自利奸诈阴毒的人。看到好人我想救他想帮他,但是斯托姆加德那么多人里面,谁是好的?谁是不好的?

    难道他们都该死么?

    我应该帮助他们,毕竟他们中还存在真善美,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堪。

    而作为一个死人,一个被驱逐的人看到这些我似乎觉得这一切其实也没什么。我何必去掺和呢?希尔瓦娜斯这个女人我说不上爱慕,但是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不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是很想倒她的乱。甚至我有种设想,就是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相互别打扰也就罢了。

    可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希尔瓦娜斯想活,北方洛丹伦的残余人类想活,斯托姆加德的人想活,所有人都想活!到底是谁错了?

    阿尔萨斯?还是那些研究瘟疫的人?是不是解决了他们有些事情就可以坐下谈,可以解决了?

    我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个想法最后还是把我都逗笑了。

    这怎么可能呢?即便是把阿尔萨斯杀了纷争就会结束么?那些亡灵是被处死还是流放?让他们撤出洛丹伦,让出所有被亡灵肆虐的土地,让他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这可能么?

    即便是亡灵真的走了,和平能降临么?洛丹伦王国那些无主的领土该怎么办?诞生新的领主还是被现在的领主所接管,然后分封?那国王是谁呢?

    阿尔萨斯是走了,但是作为王室血脉的阿尔萨斯的姐姐音讯全无,生死未卜。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大抵已经死了。

    或许和平会降临,亦或许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

    我该做什么呢?我应该选什么?

    此时胯下的马儿变成了骷髅战马,跟当年在国王港被我弄丢的马儿一样,而我骑着它朝西一路绝尘而去。

    现在应该去更前线看看情况了,保不齐现在塔伦米尔附近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虽然说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凑热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是遇上熟人,伸手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说实在的我还有点想年那些年的老哥们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体都怎么样了。

    土地还是这片土地,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土地上的农田村镇的变化就大了去了。虽然路边的杂草确实已经很高了,但并不影响那些正在生长的麦苗,它们也并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开而停止生长。看着已经逐渐成型的麦穗,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那些农民们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收割它们。

    塔伦米尔城中没有狼烟,除了看不到人影之外,整个镇子似乎并没有遭受什么破坏,或许亡灵军队就没攻陷这里。

    我蹲在田垄上注视着周围,镇子外面见不到驻扎的军队,虽然有些损坏的战车,但是这些东西让我感觉一点都不奇怪。就在我将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麦田里有动静。

    要么是野鸡,要么是兔子,正想着应该是这个呢忽然发现似乎不对劲,那应该是个大玩意!

    抽出弓箭来我瞄准了那个方向,然后伏低了身子往那挪了挪身子,忽然一支箭朝我射来,那支箭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我立即朝那个方向放箭,只听“当”的一声。从地里冒出一个人来,那家伙端着盾牌站了起来。他一手举着剑对着我,但是从姿势上看,他是准备要逃跑的。

    看到我的脸他愣了一下,但是依然保持着防御的姿势。

    “你差点射死我!”我说。

    “你是谁!”他问。

    “我以为你会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问我是谁有什么意义么?”

    “你是谁,来这做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从这路过,我来这干什么……你这话说的!”我放下手里的弓箭。面前这个家伙明显是人类,而且他盾牌上红色的火焰标致我见过的,这是个血色十字军。

    他没有接茬而是打量着我,“你准备做什么去?”

    “我要去北方。”我说。

    “你从哪儿来?”

    “南方,暴风王国。”我说。

    他仅露出的两只眼睛变小了,他似乎不相信。

    “去北方做什么?”

    “找找我的朋友。”我说着摊开了手表示我不会攻击他。

    见到我的样子他慢慢将护在面前的盾牌撤了下来。“你是人类么?”

    “你觉得呢?”我反问。

    他还是警惕地看着我,“南方人……”他又打量了我一下:“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你们这出现了……瘟疫。”我说。

    “不是瘟疫,是活死人。”他说:“你从哪过来的?”

    “南方。”

    “我是说你从哪,是西边还是南边还是东边?”

    “东边。”我说。

    “东边?”他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我怎么没听说东边的情况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东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峙。”我说。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有手有脚,而且……长城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毫无瑕疵。”我说:“翻过它并不难。”

    “你……”

    “你的问题有点多了小子。”我直接严肃地给他怼了回去,“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他被我震住了。

    “你是血色十字军对么?”

    他点点头。

    “谁的部队?”

    “奥玛尔。”他说。

    “没听说过。”我说:“我的朋友是莫格莱尼,还有弗丁,我们都是参加过兽人战争的老兵。”看着他的样子我皱了皱眉头,“你听说过他们么?”

    他竟然摇了摇头。

    我用力哼了一声表示鄙夷。“你们这群年轻人难道不听故事么?那些英雄你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没说话。

    “真的是……”我生气地瞪着他,“你们血色十字军地领袖是谁?”

    “领袖……我地首领是奥玛尔。”

    “你在跟我绕圈子么?”我假装生气,“领袖,不是你们部队的小头目!是所有十字军的!”

    “啊……是阿比迪斯大将军。”他说。

    “阿比迪斯……大将军……”我皱了皱眉头。“他是领袖?”

    “是的。”他说。

    “那你没听说过莫格莱尼?”我疑惑的问他。

    “没有。”

    “不可能!”我说:“他可是英雄!大英雄!他是灰烬使者!”

    “啊……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灰烬使者……”他点了点头,“对!但是莫格莱尼我不熟悉。他死了……”那小子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感觉身体一哆嗦。

    “他死了!灰烬使者。”那家伙说。

    “怎么死的?”我就想走上前去但被他举剑阻止了。

    “淡定,老头!”他说:“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死的。”他摇摇头,“你还认识灰烬使者……但是很抱歉,你这趟算是白跑了,他已经死了。”

    “那弗丁呢?你总该听说过他吧?”

    “根本就没听说过。”他说。“如果你执意往前走,请小心吧!前方……”他摆了摆头指向了塔伦米尔的方向。“那里可是全是亡灵!”

    莫格莱尼死了!

    那个战神一般的男人死了?他怎么会死的呢?看着面前这个轻描淡写毫无所谓的年轻人,我有点恍惚。

    脑子中的回忆忽然变的混乱起来,我已经记不清弗丁是什么情况了,我只记得他似乎还活着,但是……他现在怎么样了?他……

    忽然我想起了乌瑟尔,想起了阿尔萨斯,想起了那场审判!

    难道弗丁也死了?

    面对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毛头小子,他或许真的不知道那些曾经的英雄。“你刚入伍么?”我问道。

    “是的。”他说。

    我摇了摇脑袋,“你是北方人么?”

    “不是,我是敦霍尔德人。”他说。

    “你入伍就是参加了血色十字军?”

    “是的。”

    “你的将军是奥玛尔?”

    “是的。”

    “北方的血色十字军没有南下么?”

    “有,但是主要还是我们自己抵抗。”他说,“奥玛尔是斯托姆加德的将军,现在也是血色十字军的将军,他在这里领导我们抵抗亡灵入侵。”

    “北方来的将军是谁?”

    “瓦雷亚将军。”他说。

    “他妈的我也不认识!”我咬了咬牙。

    “你们有多少人?”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确定要去北方么?”他问。“你的面色不是很好,老头。”

    我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走。“等等!”他喊道:“站住!”

    我转身过来,发现他已经将弩举了起来。“我不能放你走。”他说:“至少现在不能。”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当一股向前的力量撞在我的后背上,然后传来“当”的一声时,我猛然回头看向他,他愣住了。

    “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说:“其实你完全不必这么做的……真的!”

83 伊森利恩

    血的味道是不同的。

    马的血更腥一些,狮子的血带着一股子臊味,牛血要淡的多,猪血其实跟人血差别不大,羊的血带着一股子膻味,鸡鸭的血味道就很淡,而人的血……啊,怎么说呢?人血的味道很醇厚。

    对,这个词我比较喜欢。醇厚!那种味道很……熟悉,咸咸的,虽然那种铁腥味也有,但是跟牛马羊的比起来,人的血就像秋葵做的浓汤,用鲫鱼做的汤做了一点点的点缀,然后用土豆粉做了点勾芡,上面撒上罗勒叶碎跟迷迭香。

    醇厚无比,回味无穷。

    越是年轻人的血品质越好,身体素质越好的人血的品质越好。

    当然了,如果是女人,血的品质还会分为几个等级。口感最淡的是某些身体素质不好的女孩,比如贫血的,这种女孩的血就很淡,就像兑了水的朗姆酒。

    而怀孕期间的……嗯……我没有尝试过。我也做不出那种事。

    哈!当然这些有些是我的亲身体会,有些……则是从某些人嘴里得知的。比如凯尔达隆岛上那些搞学术研究的人嘴里,他们不需要翻厕所里的垃圾桶,可以直接用活物现场品鉴。

    最开始成为活死人之后,有些人会对鲜血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与难以抑制的欲望,但是我对这玩意说实在的没有任何的欲望,对鲜血的渴望只在当年从沼泽的那个沉没的神庙出来之后的一大段时间里。

    而当我知道这玩意能让我的身体充盈起来之后,它只是我转换身体的一种方式而已。的确它能让我力量提升一个档次,但是这玩意给我的感觉跟家里的土豆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他的血确实让我的身体重新变好了。

    我没有进入塔伦米尔,那里没有我想要的和想见的人,我现在只想去北方,弄明白莫格莱尼是怎么死的,还有弗丁还活着么。

    这条通往奥特兰克的路我不记得走过多少次了,我已经习惯了走一个人都没有的路,现在也是这样。越走越高,远山,积雪,晴空,白云,说实在的我喜欢那辽远而清澈的景色,它总会让我感觉心情极其舒畅。尤其是那种清冽的空气钻进我的鼻孔的时候感觉身体都通透了。

    只是这种景象最好是纯天然的,不要掺杂人文建筑,如果非得有人文建筑最好也是那种纪念碑或者不要太容易坍塌破损的那种。一旦看到那些坍塌的房屋,烧焦的遗迹,还有那些废弃的村庄即便刚才觉得无比纯洁的雪山也会立即变得失去了光彩。

    奥特兰克已经彻彻底底地毁灭了,或许比洛丹伦更加严重,走出那么久即便让我看到一个行尸也好!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片土地上只有一片死寂!甚至我都记不得有没有鸟飞过。我不喜欢这个感觉,这叫我感觉压抑。

    指路的牌子还在坚守岗位,它指向了哪边是奥特兰克城,哪是斯坦恩布莱德。现在想起来奥特兰克城我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冰冷且阴暗。虽然那里也不是没有阳光,但是想到它首先映入我脑海的是那些背阳的阴影和冷风吹过时的凛冽。

    斯坦恩布莱德也好不到哪儿去,跟奥特兰克城一样,完全是因为人的原因,让我讨厌了这个城市,而看到那完全荒废的土地和上面覆盖的没有完全融化的积雪时,那种悲凉之感是我在路过塔伦米尔时都未曾产生过的。

    但是这种感觉随着越往前久越强烈,当积雪褪去,当绿色再次逐渐成为主色调的时候我看到依然是一片凋敝。可当我看到血色十字军的旗帜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产生了一种担心。

    冰风岗现在被血色十字军控制了,我记得当年这里有一座乌瑟尔的纪念碑,那时候营地还没有很大,但是此时这个营地已经相当有规模了!十字军在这里修建了城堡,当然那座银白色的大型建筑一定就是乌瑟尔的纪念堂了。

    我摸了摸脸,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皮肤,然后认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之后,朝着他们的营地里走了进去。

    我被带进他们城堡里,当然战马是不可能带进去的,我已经将它藏好了。营地里的人精神头都还是不错的,但是对于我这种外来人他们看我眼神却不怎么友好。

    当那个穿着长袍子的男人走进房间的时候我一下子被震惊到了,我认识他,至少我见过这个人。他进门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但后说道:“我似乎见过你。”

    “当然,我们当然见过。”我说。

    “只是我记不起来从哪见过了。”

    “兽人入侵北方的时候,我们一定见过,而且我还记得你的名字,伊森利恩。”我说。

    他皱了皱眉头,“你是?”

    “我从暴风王国来。”我说。“我叫比尔,比尔·麦克斯。”

    他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听到我的名字而舒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似乎记得你。”

    “当年提里奥·弗丁,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赛丹·达索汉,我都认识,而且都是一起战斗过的。”我说:“我也见过你。”

    他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来,“啊……我记起来了。”他点了点头,“坐吧,麦克斯先生……呃,你还在军队么?”他走到桌边端起酒壶然后看向我。

    “不了,我……年纪也不小了。”我说。

    “你们王国还安然无恙,对么?”

    “是的。”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听说了你们北方的事情。”我说,“虽然我也上了年纪而且已经不在国王身边任职,但是我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噢!”他笑了笑将酒杯递向我,“这么说你是来投军的。”

    “我想先来看看我的那些老友们。”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沉默了一下他呷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他们都出事了。”

    我假装惊讶,“你说什么?”

    他没有看我,而是又喝了一口酒,“他们……都不在了。”

    “什么不在了?谁不在了?”我提高了声音。

    “你别激动……”他放下酒杯看着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很抱歉,麦克斯,他们……已经都死了!”

    “不可能!”我大叫:“莫格莱尼是……灰烬使者!弗丁……弗丁……怎么会死!他可是白银之手五大圣骑士之一!”

    伊森利恩摇摇头,“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他们确实都死了!”

    “怎么死的!”

    “莫格莱尼……被……他的儿子杀掉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弑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伊森利恩没有表示,这也就以为着默认了。

    “怎么会这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事传染么?”

    “什么?”他疑惑的看着我。

    “阿尔萨斯王子杀了自己的父亲,莫格莱尼的儿子也杀了自己?”我无法接受地摇着头,“你告诉我这事不是真的!”

    “这事确实是真的,雷诺……杀死了他的父亲。”伊森利恩严肃的对我说。

    “雷诺是他的大儿子吧!”

    “是的。”

    “他还有个儿子叫什么?”

    “达里安。”

    “他在哪?”

    “圣光之愿礼拜堂。”他说。“但是我不建议你去找他,至少现在不建议。”

    “为什么?”

    “天灾回来了!”

84 前途渺茫

    我不太喜欢开玩笑,真的!尤其是不喜欢跟陌生人开玩笑。比如现在就是!

    你知道我听到他说天灾回来了是什么感觉么?浑身一激灵。这个消息比有人跑进来跟我们说希尔瓦娜斯的大军已经杀进营地里来了还让我惊讶。

    “你……说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虽然我知道他说的可能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

    “天灾,亡灵天灾。”他加重了语气说道。

    “你开玩笑吧。”我惊讶地几乎要喊出来:“现在希尔斯布莱德正在打仗,我就是从那来来的,那里有你们血色十字军的人在抵抗,你们难道面对的不就是亡灵么?”

    他立即摇了摇头,“跟那个不一样。”他说:“希尔斯布莱德的那些亡灵……其实是洛丹伦城派出去的。”他比划着,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解释但还想给我解释清楚。“可是现在突然出现的则不是,完全不是!”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些玩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但是据我的了解,他们都是亡灵。”我笑着说道。

    “不,你不知道,刚出现的亡灵跟以前那些活死人不一样,它们会攻击所有人,是所有!”

    “什么叫所有?”

    “就是它们也会攻击那些……”他比划了一下:“洛丹伦城那种类型的亡灵!”

    我皱了皱眉头,“也会攻击那些亡灵?你真的是说占领了洛丹伦城的那些亡灵?”

    他点了点头。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我撇了撇嘴。

    “当然不!”伊森利恩摇摇头,“这些家伙现在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极大的影响。甚至它们的伤害已经超过了占领了洛丹伦城的亡灵。”

    “洛丹伦的行尸走肉们……有一些是有意识的你知道么?”他说着就皱起眉头说:“他们拥有正常人的思维,只是死了而已。但是最近出现的那些则完全不同!那些玩意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它们只会扑上去撕咬,杀死面前的一切活物!他们没有队形,没有计策,有的只是人海战术,但是这个战术就让我们的军队难以招架了。”

    “这么夸张?”

    “我还没跟你介绍细节,这群家伙不光会撕咬,还会使用武器。”他说。

    “那洛丹伦城的那些呢?”

    “一样的,洛丹伦的那些家伙自称被遗忘者。”他说:“被遗忘者……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就该好好躺在地下!还什么……被遗忘者!”伊森利恩此时的态度不是装的,他对这些亡灵的憎恨看来已经非常深了。

    “为什么这么称呼自己?”

    “他们……占据了提瑞斯法大部分地区,并且想在西威尔德地区也要占领一些土地,那都是洛丹伦原来的王土,那是活人的领地!他们死了就好好安息吧,但是现在他们活过来了还要争取活人的土地!难道我们以前给他们准备的墓地不够睡么?”伊森利恩阴阳怪气。“难道他们还要学着耕种?养殖?栽培?还要娶妻生子么?”

    我眨了眨眼,“你们还跟他们交涉过?”

    “这有什么好交涉的?我们只是抓了他们的人,然后也问出了一些话,只是这些人我们已经无法跟他们共情,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玩意活在我们身边。”

    “为什么?”

    “为什么?”他诧异地看着我,“难道你觉得这是正常的么?”

    “不……我只是不理解你的想法。”我赶忙说,这家伙的样子是要跟我急眼还是对我有了别的想法?

    “难道你不信仰圣光么?”

    “啊……我当然……也信。”我说。

    他摇了摇头,“哼!这些玩意的存在根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完全跟圣光教义相违背的!”

    “很抱歉,我只是个……粗人,你让我打仗我没问题,但我了解的圣光教义并不多,那些活死人……怎么违背教义的?”

    他有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圣光代表着治愈,代表着纯洁,更代表着拯救。”他说:“当年莫格莱尼在南海镇就是被圣光治愈了他被腐化的手,然后他成为了最伟大的圣骑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灰烬使者!”他严肃的看着我:“圣光的伟大已经不止一次的在人类身上得以展现,但是……那些活死人则不是!他们根本……对圣光毫无感觉!”

    他强调道:“他们无法给拯救,无法被治愈!他们那腐烂的肉体和缺失的灵魂一起混杂而成了这样一具行尸走肉。他们不是活人,也永远成不了活人。他们复活了,但是他们却不再是人类。只有纯净的,纯良的,友善的人才有资格被圣光治愈,所有不能被治愈被干涉被影响的人全都是邪恶的!”他极其严肃的说:“邪恶的……就必须被铲除!”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法袍的家伙,我感觉这家伙……啧啧,怎么说呢……反正我不喜欢这个人。

    “他们曾经主动挑起过战争么?”我问。

    “现在就是。”他说:“入侵希尔斯布莱德就是他们发动的战争,现在整个希尔斯布莱德地区全部沦陷就是结果。而且,他们现在正在组织军队准备往西威尔德地区增兵,他们想抢夺横亘在西威尔德中部的一条重要峡谷,我们现在也在调集军队,一旦被他们夺取成功,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们将永远失去西威尔德的西部地区和所有提瑞斯法地区。”

    “那最新出现的亡灵天灾在哪?”

    “他们无处不在!”

    “你这话说得……什么叫无处不在?难道他们没有据点或者……城堡之类的地方?”

    “有!”他说:“现在安多哈尔废墟已经塞满了亡灵天灾的士兵!”

    啊!安多哈尔……

    “你们不是有魔法师么?”我问他。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天呐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冒出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亡灵。”伊森利恩一脸愁容。

    这个地方再一次成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绕不开的地方。我说的是活人!从西威尔德到奥特兰克的必经之地就是这里,而我们所处的地方就在安多哈尔南边,也就是说这里的血色十字军被挡在了南边,与北方的主力失去了联系,我是这么想的。

    “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我说。“我可以去北边给你送信或者……联系援军。”

    “哈!”他看着我忽然笑了,“我们的斥候是可以将情报送过去的,但是我们的军队还是过不来。”

    “为什么?”

    “我们的军队数量完全地方不住那个规模的亡灵天灾士兵。”

    “叫你说的这仗似乎没法打了。”我哼了一声:“东威尔徳呢?那里不是没什么事么?”

    “没事?那里当然也有事!现在东威尔德地区的亡灵数量一点都不比这里少。”他说。

    “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完全搞不清楚。”他说。“我们现在只能等待调查清楚然后才能行动。”

    “调查清楚……”我笑了,“那么那些亡灵没有对你们发动攻击?”

    “它们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他说。“按照它们的数量踏平这里也就半个小时。”

    “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他说:“被遗忘者跟他们不同,就是被遗忘者还是有点皮肉的,虽然破损,但是好歹还能有一张人皮在外面。但是它们就不一样了,它们有些是有皮的,有些是没皮的,甚至根本就是具骷髅架子。”

    他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情感流露,他此时心里不光是担心,还有……忧愁。

    “你能想象那么一具骷髅能跑能跳,还拿着武器能战斗的样子么?”他说。“那不是老奶奶的故事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么?”

    “而且……还有一些极度丑陋的,那些玩意根本就不是正常尸体变来的!”他皱紧了眉头。

    “你也不用这么忧愁,它们也不是刀枪不入,肯定还是有办法的。”

    “刀枪不入……哼,确实不是刀枪不入,但是它们不是一刀一剑就能解决的,必须砍下它们的头颅才能彻底杀死它们,而这个事情对我们的士兵而言……太难了!”

    “但是我听说达拉然的法师们……并没有死绝。”

    “那有什么用,那种规模的亡灵扑上来的时候魔法师的魔法也是杯水车薪。”他说:“而且这种情况发生在围城战的时候才有作用,如果是在野外遇到,除了跑其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这么不堪了?”他说的我心里都有点打鼓了:“你们的圣骑士呢?重装骑兵应该还是可以的。”

    他摇了摇头,“重装骑兵对人类而言是毁灭性的,但是……那些亡灵根本不怕。重骑兵冲进它们之中只有被拉下马撕碎的下场。”

    “照你这么说,那可完蛋了。”我盯着他苦瓜一样的脸。“步兵打不过,骑兵没有用,魔法师只能防守不能进攻,上去砍也只能砍脑袋。那你们为啥不赶紧撤退?”

    “去哪?”

    “南方,或者更南的地方。”我有点生气的说。

    他正有点愣的看着我,门忽然被推开了。那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他的脸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他盯着我看,然后微微一愣,“怎么是你?”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赛丹兄弟!”

    他的身材还是那么伟岸,这个强大的圣骑士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强的男人。当年在跟兽人的战争中他就像一个巨人,下凡的巨人一般挥舞着战锤杀得兽人连连后退,而又有圣光加持之后他就不是巨人了,有时候甚至像天神一般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但是这个人不苟言笑,当年圣骑士受封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圣骑士,或许也是因为本身太强他也有自傲的资本。唯一跟他有一拼的是那个叫加文拉德的家伙,我说的是不苟言笑这件事上。图拉·扬最活泼,乌瑟尔最友善,而提里奥最稳重。

    战争时我们接触的就不多,后来洛丹伦军队撤回北方后就更见不着了。在我再回洛丹伦的时候也没有在王城见到这个人的身影。据说他战后就受封成为了一个勋爵,在西威尔德地区拥有了自己的领地。现在看来,他也就只剩下那个虚无的头衔了吧。

    虽然相识多年,但此时的他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他紧绷的脸能看上去稍微放松一点似乎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怎么来了?”他说。

    “你也很惊讶么?”我笑了笑。

    “好多年不见了。”他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哈!你这话说……我的实力很弱么?”我哼了一声。

    他那稍微放松的脸上的那双眼睛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那种注视我的眼神……是审视么?

    他看着我轻轻地问道:“我记得……在洛丹伦沦陷之前,你就来到了洛丹伦……对么?”

    这个问题有点……不得不让我想多点。

    “是的。”我说,“那时候你不在洛丹伦城,我也听说你受封了,哈!都没有机会去好好拜访你向你表示下祝贺。”

    “哼……这不算什么,现在那什么封地爵位也都毫无用处了。”他说着倒了一杯酒,“你……是跟着阿尔萨斯王子一起去的斯坦索姆对么?”

    我眨了一下眼睛,“是的……还有乌瑟尔。”我说。

    “斯坦索姆大屠杀你也在那,对么?”他盯着我的眼神叫我越来越不舒服。

    “是的,阿尔萨斯跟他的老师乌瑟尔闹掰了。”

    “嗯……你参与屠杀了么?”他那双盯着我看的眼睛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85 赛丹·达索汉

    我没有参与屠杀!

    哈!这种谎言你说他会信么?当然不会!他会问“那你没有参与屠杀,你去了哪?”

    乌瑟尔离开了阿尔萨斯之后又去了哪我不知道啊!他见没见他的那些兄弟们我不知道啊!而且……后来我也确实一直跟在阿尔萨斯身边,这种事情撒谎只能让问题变的更糟!

    我参与了……

    好吧!那我说我参与了……他会问什么呢?或许我只能这么说,也只有这么说……后面的坑或许会少一点!

    “是的。”我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有阻止阿尔萨斯?”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阻止不了。”我说。

    他轻轻摇了摇头,“是你不想吧。”

    我心里此时很难受你知道么?他直接戳穿了我的想法。是的!我就是不想。

    我眨了眨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是的,我不想。”

    “为什么?”他连续问道。

    “当时的情况已经失控了。”我说,“即便不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只会更坏也不会更好。”

    “是么?”他竟然哼了一声。

    他哼了一声!

    “当时你在那……你会跟我做出同样的选择。”我说。

    “我以为你会站在乌瑟尔那一边。”他说。

    “当然,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会的。”我说。

    “别的事情?哼……当年你刚来洛丹伦的时候,我记得你,那时候你还跟在法奥大师身边。”他微微笑了笑,“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我没说话,他话里有话。

    “后来你……似乎是出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叛国罪。”他缓缓说来,“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年又见到了你。只是这次……你竟然成为了暴风王国的重要人物,洛萨跟你称兄道弟,你还是你们王国那个落难王子的……老师。”

    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嘲讽的语气,但是我却听出了嘲讽的味道。我面无表情……

    是的,此时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我不能说话!至少现在不能!我得等他把话说完。

    “后来我听说你回来了,只是这次回来,你……并没有带来好运或者好消息。洛丹伦城听说差点被投毒,然后……就是阿尔萨斯直接将几十万人的斯坦索姆给烧毁了。”他说的很平淡,“这次你又来了。”

    “哼!”我赶紧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但是……我有个问题一直没弄明白。”他盯着我的眼睛,“你能告诉我,你跟着阿尔萨斯去了北方都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家伙的眼神让我感觉不安,那种深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在他如此高大的身材加持下,他宽阔且有棱有角的脸庞上那种无与伦比的刚毅的映衬下,他的眼睛里透出的那种力量,那种威严,那种不可违抗确实很有震撼力。

    我身体里忽然有一种本能被一下子激活了,那种生存的本能!看着他的脖子和肩膀我已经在思考一会如果打起来我该怎么杀死他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他……阿尔萨斯……我不清楚!”我说。

    他沉默和注视带来的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他虽然没动,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已经有了往前上步的准备,而我扫过他的身体也在模拟着万一真动起手来我是该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做什么呢?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真的么?”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更没有撇嘴,而是依然的面无表情。“但是他回来之后的所作所为……我无法相信你。”他说。

    “你无法相信我也没法跟你解释。”我说:“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突然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不能让语气和声调发生任何变化!是的,一点变化都不能有,我要说的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或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的这种感觉。

    “他带回来了一把剑。”赛丹那平静的眼睛注视着我的双眼,从未离开,“你为什么不说这个?”

    “这有什么关系么?”我觉得这里我得表演一下了。于是我轻轻笑了笑,做了一个不解的表情。

    赛丹·达索汉摇了摇头,“他可是用战锤的,跟他的老师一样。”

    “我知道,但是……他得到了一把新武器,更趁手,所以丢了以前的,这有什么问题么?”

    “他杀死泰瑞纳斯国王的时候你在现场了对么?”他的问题越来越让我感觉要出事。

    “没有。”我说。“他是被单独召见。”

    “但是……你……去国王城堡外将他带回来的军队带进了王宫。”他的声音似乎变冷了。

    “我接到了王子的命令。”我说。

    “那时候国王死了么?”他微微调整了一下他的脑袋,那双眼睛告诉我他要进攻了。

    “没有!”我决定撒谎。

    “没有……”他的眼睛周围的肌肉在收缩。“国王是怎么死的?”他的语气真的开始变的冰冷。

    “我说了我没看到,等我看到国王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你做了什么?”他那平淡的语气已经开始不稳。

    “我……什么都做不了。”说话间我的余光能清晰的看到伊森利恩脸上震惊的表情。

    “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什么都没错?”

    “这有区别么?”

    “当然。”我说:“这是……政·变!”

    “政·变?”他的语气第一次变得有点戏谑起来:“在你眼里这是政·变?”

    “不是么?”

    “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父亲是国王。”赛丹的面色开始变的严肃起来。“阿尔萨斯王子……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亲……突然政·变呢?”

    “我怎么知道!”我也板起了脸,并且严肃地说:“这事你最好亲自问问阿尔萨斯。”

    “如果可以,我会亲自问他,我也很想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希望未来你有机会。”我说。

    “但是你一直追随着他是什么意思?”

    “追随?”我诧异地说出这个词,“我……”当我刚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忽然我意识到了不好!

    “我没有追随。”我说。是啊!我不能说追随!那时候的阿尔萨斯不仅仅是弑父夺权了,他开始关闭城门在城里大肆屠杀!

    “你撒谎!”他严肃地声音分明就是审问的味道,“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86 善罢甘休

    你被人戳穿过么?

    撒谎……

    哼,我小时候说谎被戳穿过很多次,以至于后来在不断的学习实践中学会了说话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揣测别人的想法,但是这次我承认我要栽了。

    “我没有撒谎。”我说。

    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敢做敢当的男人。”他说:“没想到你……确实不行。”

    “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没有跟随他,事实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疑问。”

    “你们走过的地方,毁灭的地方,我们的斥候也不是瞎子,那些活下来的人也不是瞎子,他们会告诉我们最真实的情况。”他说:“你无法反驳。而且……乌瑟尔被杀的时候……你也在他身边。”

    我注视着前面的男人,现在脑子里在寻找一切可以让自己撇清的理由。

    “乌瑟尔……很信任你。”他缓缓说道:“你却如此对他!”这话的语气已经变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赛丹。”我说。“即便你的人亲眼看到,事实的真相往往超过你的想象。”

    “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阿尔萨斯控制了我。”我目不转睛地,坚定不移地盯着他。“当时的我……无法反抗。”

    赛丹哼了一声,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找的这个理由……很差劲!”

    “我说的是事实。”我也哼了一声,“现在控制洛丹伦城的那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

    赛丹没有说话,他被我的话问住了。

    “那个女人也是被控制了。”我说,可是这话刚说出口我就感觉脑子嗡的一声,要是我还活着估计此时汗就下来了。

    赛丹皱了皱眉,“他怎么控制的你?”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拥有一种可以摄人心魄的能力,不可抵抗,无可违逆。”

    “乌瑟尔被阿尔萨斯杀死的时候你在那看着是什么感受?”他问我。

    “没有什么感受。”我说。

    “你……”伊森利恩怒声呵斥:“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我当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说。

    “借口!”伊森利恩望着赛丹拿手指头点划着我,他的手指不断颤抖着,他很气愤的样子。

    “当你面对阿尔萨斯的时候,我希望你也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我对伊森利恩说。

    “那阿尔萨斯呢?”赛丹说。

    “他做了什么你知道么?”

    “毁灭了洛丹伦,然后北上彻底摧毁了奎尔萨拉斯,然后转头将达拉然也摧毁了。”他说:“而且他还召唤了恶魔,我说得对么?”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我说:“去奎尔萨拉斯是为了复活一个肯瑞托的大魔法师克尔苏加德,而摧毁达拉然则是……为了召唤毁灭力量。”

    “那你们摧毁了达拉然之后又去了哪?”

    “去西边……西方的……一片陆地。”我说。

    “西方的陆地……”赛丹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信。“然后呢?”

    “然后……他去了北方那片我们曾去过的地方。”

    “你也跟着一起去了?”

    “是的。”

    “他人还在那儿么?”

    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就感觉我的灵魂被释放了,我自由了。”我说。“而且我对他……说实在的没有感情,也没有……义务。”

    赛丹眉头紧皱地看着我,而伊森利恩则说:“就像那些被遗忘者一样么?”

    这个鸟人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将目光瞪向他,但是我忽然感觉不对就立即收回了目光。

    赛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跟那些被遗忘者一样……”

    “一样什么?”反问。

    “获得自由……”赛丹缓缓说道,但是他的眼神里完全就是审视。

    “是的……自由。”我也附和地说道。

    “那你这次回来是又准备有什么要做的么?”

    “我只是……很想念我曾经的朋友们。”我说。

    “哼……”赛丹哼了一声,“你作为阿尔萨斯的帮凶,你的朋友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那你告诉我莫格莱尼是怎么死的?”我直接问道。

    他的面色一沉,“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我在希尔斯布莱德地区遇见了十字军的战士,他们告诉我的。”

    “哼……莫格莱尼死的英勇,他是战死的!虽然他的死是我们十字军巨大的无法弥补的损失,但是有一点我感觉到慰藉,就是他死得光荣,死得其所,至少不是死你的手里。”他说。

    我没想到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家伙挖苦起人来竟然这么狠!

    “谢谢你的感慨。”我说:“我会去吊唁他的……”

    “你应该先去乌瑟尔墓前忏悔!”伊森利恩咆哮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墓就在这对么?”

    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刚才在屋里我感觉随时都要打起来。而当我走出这个城堡走向那座白色的建筑时才慢慢缓过劲来。

    我摸了摸腰间的火枪,或许我不该有那么多担心的。

    乌瑟尔的墓建造的很……庄严肃穆,在那个圣堂之中塑造的他的雕像被从四面八方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照射的异常圣洁。

    他的像是用洁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那座圣堂的圆形穹顶发出淡淡的黄白相间的光,整座雕像都沐浴在这光中。他一手举着战锤,一手拿着一本……

    啊!我的天那!我这才想起来!这么多年了,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索拉丁的遗产,当年法奥大师送给五个人每人一本的那个圣典。

    我赶忙走上前去,但是刚进门就被藏在门后的人呵斥住了。“出去!”

    我诧异地望向他,竟然是个……高等精灵。

    他斜着眼看着我,满眼都是鄙夷。“你是谁?”

    “我是他的老友。”我说。“我来……悼念他。”

    他看了看我然后说道:“那也请你站到门外去。”他伸手指了指门外。

    “为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没有经过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入这座圣堂。”他说。

    “允许?”我哼了一声,“为什么要被允许才能进来?”

    “凡人以罪恶之躯踏入此地者必须穿戴整齐且姿态稳重,心怀敬意。”他说:“而是不是以你这样莽撞的姿态破坏了这圣堂的安宁。”

    “放你的屁!”我直接开骂了:“我当年跟他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请你出去!”他厉声呵斥。

    “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我说:“而且我是来祭奠我的兄弟,而不是让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在这里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他说。“不管你是谁!而且……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兄弟,你就不该这样粗鲁!”

    “去你·妈·的吧!”我直接打开了他伸开的手闯了进去。忽然我感觉眼前一亮,一道光闪过,我只感觉胸膛就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直接倒退两步差点从里面跌出去。

    我瞪向他,只见那家伙竟然双手闪着光,他的眼中也带着一丝光芒。此时我是想拔枪的,但是心想还是别折腾,我赶忙往后退,但是为时已晚,突然有一道金光闪过的时候我的前胸再次被撞击我直接摔了出去。

    当他出现在圣堂门前的时候一脸的高傲,“像你这样的狂徒绝对不可能让你进去玷污这里!”

    从地上爬起来,我瞪着他说道:“不说他死了,就算他活着今天你这顿打也算是挨定了!”说着我就朝它扑了上去。那家伙一下子身体发出光来,堵在门前的他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类似于圣骑士那种防护罩。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别的,说实在的以前基本没怎么跟圣骑士生面打过,打的那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完全没有释放出他们圣骑士练就的技能。而这次当我看到那所谓的圣光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当然不会放过。

    但是我确实忽视了那层保护罩的作用,当我扑上去的时候有一股力量直接阻止了我继续前进,那种力量跟被风吹着的时候那种阻力特别像,只是此时没有风。

    那个高等精灵瞪着眼睛与我怒目而视,我咬牙切齿想要突破这层阻力,他的手开始颤抖,这层防护罩看来要被我冲破了!

    他大叫起来,我知道他很用力,但是此时大叫绝对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当那股力量突然卸去的时候我一下子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一个上步卡住他的腿脚,我一拧身,一弯腰,直接将他甩了过来!

    “我去你的吧!”他被我一个过肩摔给狠狠砸在了地上。

    那家伙当场不动了。

    刚才听见“咔啪”一声……哎呀!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的家伙,似乎给摔晕过去了。赶紧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鼻息,然后摸了摸他的颈动脉……

    没死!

    那你再躺会吧!

    回头看了一眼门外,似乎他刚才的叫声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于是我站在了乌瑟尔的雕像前抬头望着他的那张依然坚毅的脸。

    不知道这雕像是谁雕刻的,雕刻得一点都不像。除了铠甲战锤能让我知道这是乌瑟尔之外走进了看他的脸真的是跟他本人无关。

    但是不需要那个拙劣的雕刻师,乌瑟尔的样子我历历在目,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他的样子,他的眼睛,他的嘴巴,他的胡子,音容笑貌。

    头顶上淡淡的光温柔的照在这做雕像上,我伸手摸了摸,冰冷而坚硬。我还以为在这圣洁的光芒照射下至少不这么冰冷。

    高高的底座上摆放着烛台,圣器,圣器里面应该是圣水,摆放的水果看上去真新鲜,还有鲜花和升腾起袅袅炊烟的香炉。

    在鲜花后面用一块黑色的大理石镶嵌在上面,上面雕刻着文字,文字则是用金色描了一遍。

    “第一圣骑士……”我念叨着。虽然赛丹的武力无人能出其右,但是第一圣骑士的名号非乌瑟尔莫属。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奠基人。”我点了点头。

    “乌瑟尔誓死保卫洛丹伦王国,尽管他最心爱的学生背叛了他,但我们相信他的灵魂永生。”读完这一句我抬起头仰望着他的下巴,轻轻地说道:“我知道当年那个时候你……很伤心,无比地……难过。但是当时的我已经……不是我。”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望着他的像忽然想起以前我竟然感觉鼻子一酸,“我很抱歉!”

    “即使厄运降临于我们的故土,他依然在关注着我们。”我抚摸着这串文字,“他的光芒将照亮所有人类前行的路途。”

    “只要我们依然以他为榜样,它就永远不会消失……”轻轻的念完这话我心里感觉极其的不舒服,我想哭……但是眼睛没有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未来我还会不会再来看他,就像洛萨一样。

    这两个人是我到目前为止感觉最重要的两个人,但是他们都死了,而且都死在我的面前!

    洛萨战死我无能为力,乌瑟尔被阿尔萨斯一剑刺死的时候……我无动于衷。

    他是第一个如阳光般照进我那悲催人生的人,他说他相信我,永远会相信我,他说他不会看错,我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当年的一幕幕在我脑中闪过,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都还记得!

    我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打架,我还记得他总是对我很好,我还记得他当年是怎么救了我。

    我忘了……就在阿尔萨斯杀死他的时候,在我面前杀死他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是个多么冷血的家伙啊!我真的该死!我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能像他那样相信我的人呢?还有几个能像对待自己亲兄弟一样对待我的人呢?还有几个我可以将自己的全部心思掏出来无条件信任他的人呢?

    骑在马上的我感觉到了憋屈,我很难过!甚至大声痛哭都可以!但是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我心里发出来的感情只有憋屈!我想难过!可是我的心里却怎么也转变不出这种感情来。

    我大声地嘶吼将树林间的鸟惊飞掉了。

    望着那发黄的阴霾的天空,我忽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沮丧。

    要不是身后传来了马蹄声,我或许会继续沮丧下去。来的人是十字军的战士,来的也不多,十几个人,只是这群人不是刚好路过。

    “是他么?”为首的那个人倒是不避讳,将我喊停了之后绕到我面前,然后问一旁的一个家伙,我认识那人,是营地的守卫。

    “是他!”那人说。

    他皱了皱眉斜着眼睛看着我,“你得跟我们回去。”他说。

    “为什么?”

    “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他说。

    “什么?”

    “不需要在这里跟你解释,我也没有义务跟你解释,跟我回去,我们的大十字军要你回去。”

    “原因。”

    他板起脸来摇了摇头,“我只是执行命令。”他说。

    “那不好意思了。”我用脚踢了一下马正要走突然他们全都抽出了武器。

    “我早就看见了。”他说。“你也不是活人,对么!”他瞪着眼睛盯着我。

    “你们闪开,我不会为难你们。”我说。

    “哈!”他笑了一声说道:“今天咱们可是抓了个大人物!”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我双腿一夹,马儿随即发动。在旁边人还没来得及举起剑来的时候我的马直接冲撞了上去,一头拱向那个带头的。那家伙惊慌失措,举起的剑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拍。

    他举起的剑的胳膊被我架住之后落不下来,我的右手直接朝着他的脖子就抓了过去,然后他怪叫一声直接从马上跌落了下来。冲出他们的包围并没有什么问题,或许他们确实仗着人多没把我放在眼里,而冲出去后的我直接掏出了火枪。

    只见一个莽撞的家伙张着大嘴怒目圆睁举着剑大叫着朝我冲来,可是在一声枪响之后他直接从马上跌落下去。将枪口对准了另一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再开一枪,又一人落马,再一人落马。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的惊讶,但是为时已晚,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停止对我的攻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上来。而我不慌不忙地边跑边转身换枪。在我又击落了三人之后他们很聪明的选择了保持距离。可这么有意保持的距离对我而言简直不要太好,于是我插回火枪拔出了弓箭。

    而箭矢射落一个人之后,他们选择了撤退!

    聪明的选择!但是我是不会就此放过他们的!他们追我变成了我追他们几个。而最后被我追得没了办法,他们四散奔逃,各逃各的。在我将刚才那个带头的射落马下之后便停止了追击。

    我从马上跳下去,看着摔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刚才的那个家伙。“刚才你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结局吧。”我蹲在他面前。

    他抬着眼皮瞅着我,此时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背上那一箭射的很深。

    “你刚才说大十字军。”我歪了歪脑袋,他的样子看上去是要装死。“是说赛丹·达索汉对么?”

    见他闭上了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脸,“你不用装死,我不会立即结果了你。”我说:“刚才你说我不是活人。”我捏住他的脸使劲拧了一把,他睁开了眼。“是你说的,还是赛丹说的?”

    他只是用眼睛看着我,胸膛轻微的起伏着,他似乎很难过。“告诉我,然后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还是没说话,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盯着我。

    “是他说的你就眨眨眼。”我说。

    刚说完他就眨了眨眼。我还以为看错了,“真的么?你确定么?确定你就眨眨眼。”

    他又眨了一下眼睛。

    我哼了一声,然后站起了身。“如果你能活着见到他,就告诉他,不要对我有什么坏心思,然后离我远点,如果把我惹烦了,我会让你们知道代价有多大。”说完我就上马离开了。

    安多哈尔城外已经完全成了一片荒地,而那座城市的大门就这么敞开着,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城市道路上长出了草,路两边的房屋已经没有几个像样的了,大多塌了房顶,而有些被焚烧过后的更是只留下断壁残垣。

    当我看到第一个朝我扑来的骷髅后我就知道了伊森利恩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些玩意跟被遗忘者完全不同,它们就是最纯粹的……亡灵天灾!

    将他们的脑袋锤碎之后那身体也应声倒地。就这么简单!可是很快事情就变的没那么简单,它们越聚越多。最后我只能爬上了那已经千疮百孔的房顶。

    眼前的景象让我回忆起过去的那种尸潮,真的是壮观!数不清的亡灵从越聚越多。就眼前这一幕,别说血色十字军,真的就算全都是圣骑士看着也得打怵。

    于是我开始了逃跑,在房顶上疯狂逃窜,从这条街道的房顶跳到另一条街上,连续跨了十几条街之后,脚下的亡灵被我甩掉了。得亏我腿脚利索,能在这种破烂地方还可以保持如此快的速度。但是一直沿着房子来到城中心后,我却找不到这群亡灵的首领是谁。

    它们是一定有首领的,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尸群,但是这家伙似乎藏的挺深,我也着实不知道他究竟藏在了哪。前面就是当年克尔苏加德被杀死的地方,不远就是乌瑟尔殒命的地方,这里虽然已经破败但我还认得出来。

    而作为全城的中心,它们的首领藏在这种地方应该是比较合理的。而究竟有没有藏在这,我也只能进去看看再说了。

    我记得广场对面的这栋建筑就是城市的议政厅,广场上一个亡灵也没有,但是我不敢穿过这么空旷的地方,这是找死!于是我沿着广场边溜了过去,前面四十米就是议政厅大楼的门了,忽然我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哗啦声。

    扭头一看,一个亡灵从我身后的一个角落里探了身子出来,那双蓝悠悠的眼睛就这么盯着我,是的,那双熟悉的蓝眼睛,只属于巫妖王最忠实仆从的蓝眼睛!

87 阿拉基

    看到那双蓝眼睛我一点都感觉到亲切,真的。虽然跟这些玩意一起待了好几年,可是现在我不是它们中的一员了。而且我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走亲戚的。但是它没有攻击我,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我。

    面对这么个脸都烂掉了的天灾士兵我觉得还是不要说话了,于是我开始缓缓后退,后退两步之后它也没有反应,喜出望外的我赶紧往议政厅里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它几眼,但是它只是站在街口的位置看着我,并没有追上来。

    说实在的我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就是庆幸,现在能不战斗我想避免一切非必要的战斗。

    议政厅的大门已经有半扇门掉下来了,而地上的灰尘告诉我这里前段时间有不少“人”从这踏过。但仅仅是往里走,没有往外走的脚印。

    议政厅的窗户都是完好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为啥是完好的。可我宁愿它们都是破的!

    窗户上的泥土让光不能很好地射进房间内,所以虽然外面是白天可屋里却很昏暗。迈进议政厅后我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一点,再轻一点。这是我能做的唯一让我能有点心理安慰的事情。

    我也知道可能这样没用,毕竟那么多脚印往里走而不见出来的就意味着这里面的人数众多,而且这些玩意似乎真不是靠耳朵发现猎物的。

    经过第一个过道岔路的时候我缓缓将身体露出来,眼睛瞟向右边,果不其然!那些开着门的房间里透出微弱的光让过道里能看清有什么,两个站着一动不动的士兵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视野里,左边更多。

    我提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一步!两步!三步!脚尖踩在这已经多少年都没维修过的木地板上走了过去。万幸!没发出动静。

    可是再往前上楼梯那就麻烦了,第一步就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将脚尖试探着往一边踩,想找一个不发声的着力点,但是试了好几次都不行,突然楼上传来一个声音,“别试探了!上来吧!”

    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被它吓了一激灵,可就在我这一愣神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了身后传来铠甲的声音!那些一动不动的天灾士兵们活了!

    跑?

    还是继续往上?

    一瞬间我想到的只有这个。也是……很惭愧,我没有那种藐视这些死人的本事。我觉得单凭我自己可能杀不死敌不过它们。可楼上那位既然让我上去……或许也没那么糟。于是我落脚,然后赶紧提步噔噔噔上楼去了。只不过上到二楼的时候楼道口就有注视者了,它们全都是蓝眼睛。

    上到三楼的时候围观者更多,它们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而三楼右侧有个房间里传来了呼唤我的声音,“来这里!”

    围观者们很自觉地闪到一边给我让出路来,那个房间的门是很大的,敞开的门里射出来的光让过道比一楼的是明亮多了。而当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瞅的时候,一副穿着夸张长袍的巨大的骷髅架子展现在我面前。

    我一下子有点恍惚。

    “没想到你会来。”它那已经烂的露出了颈椎的嗓子不知道是如何发出声音的。

    “你是……”我惊讶地盯着它。

    “哼……”它不满地哼了一声:“离开阿尔萨斯之后,你变的健忘了起来。”它说。

    “不是健忘!”我反驳,“是你的样子……”我皱了皱眉,“真的认不出了。”

    它现在哼的这一声就意味着它有点不高兴了。“倒是你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它说。

    “嗯,我比较注重保养。”我说。

    “还是那么令人生厌!”它补充了一句。

    我撇了撇嘴,“好吧,别绕圈子了,告诉我你是谁。”

    “当年留下来的除了我,还有一个萨尔诺斯,而且莱斯不在这里,你说我是谁。”它张开那张裸露的满是发黑牙齿的嘴巴,一股子淡淡的蓝光从它嗓子眼里冒出来。

    “阿拉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它的脸上仅剩的那点皮是做不出什么表情的,但它的声调告诉我它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我这是高兴地笑。”我说:“见到你我很高兴。”

    “是么!”它阴阳怪气,“但是我没那么高兴。”

    我撇了撇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我先发问。”它说。

    “我可不是来让你审问的。”我说。

    “即便是审问又如何,你想走也是绝对走不脱的。”它说。“你最好乖乖回答问题,我们之间的那点友谊还是算数的,我也希望你能明白。”

    “这是威胁咯?”看着它的脸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会要是打起来我该怎么弄才能杀死他。

    “随你怎么想。”他说。“你为什么要离开阿尔萨斯?”

    我皱了皱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虽然没有跟随阿尔萨斯去北方,但是我还不瞎。”它说。

    “嗯?”我不解。

    “你……身上已经失去了巫妖王的能量,虽然你还是个死人,但你已经跟我们不是一类。”它说:“而且……如果你依然效忠阿尔萨斯,你就不该是刚才那个样子。”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你以为我看不到么?你蹑手蹑脚的样子简直既可恶又可笑。”它说。

    我只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说吧,为什么会离开它?”

    我打量着面前的巫妖,揣摩着它到底是啥意思,它到底……有没有自由意志。沉吟了一下我回答道:“阿尔萨斯的力量消退了。”

    它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注视了良久,然后缓缓说道:“就像……希尔瓦娜斯一样么?”

    “你说话的方式跟我跟希尔瓦娜斯没有多大区别。”我说。

    它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们可不是……一类人。”它说:“我还是忠于我的国王的。”

    我也回了它一个不屑的哼声。“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脑子清楚了的?”

    “我一直都很清楚。”

    我摇了摇头,“要是你脑子清楚,你早就杀了我了。”我说。

    “我没说不杀你。”它说:“希望你要明白。”

    “你很罗嗦……”我笑了笑。

    “我要先弄明白……你都发生了什么!”它说。

    “阿尔萨斯已经……退化了。”我说:“它的能量已经控制不了那么多亡灵,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你这种行为是……叛国罪。”它说。

    “可拉倒吧!”我摆了摆手然后走向了旁边一张满是灰尘的椅子。“叛国罪?”我笑了一声,“咱们谁都别说谁了。达拉然是被毁灭了,要是没毁灭你也不至于这么说。”

    “但是阿尔萨斯没说要杀了我。”它那双蓝眼睛似乎充满了不怀好意。

    听到这句话我就这么盯着它,沉默了一下,我撇了撇嘴,“那杀了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没有好处就不能杀你了?”它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哼!”我白了它一眼,“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现在是替希尔瓦娜斯工作么?”它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我说。

    它发出的声音显然是不信,“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刚从南方回来。”我说。

    “南方?南方是哪?”

    “暴风王国。”我说。

    “啊!暴风王国!”它笑了,“你可知道克尔苏加德大人现在就去了暴风王国。”它说。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或许……他是去找你了。”阿拉基说着竟然笑出了声。

    “开玩笑也找个能让人相信的理由。”我讥笑道。

    “你不信么?”

    “我可是一路走着来的!”我说:“从暴风王国走路来的这里,不是从海上,也不是飞来的。”

    “哼。”阿拉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可以不相信,这没什么。”

    “它去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去南方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阴笑起来的样子很讨厌。

    “那些亡灵是怎么回事?”我问。

    “哪些?”

    “自从希尔瓦娜斯觉醒之后,天灾士兵据说不是……几乎要消失了么?”我问。

    “是啊。”阿拉基说:“是这样。”

    “现在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的脸,希望看到一些跟他话语一样的表现。

    “瘟疫又回来了,天灾又回来了,很快国王……也要回来了!”说着它阴恻恻的笑了。

    阿尔萨斯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让我难以置信,可是我心里又不得不信。我是绝对相信阿尔萨斯会回来的,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

    “很快。”它说。

    “我不信。”我说:“他在寒冰之下已经沉睡了很久了。”

    “信不信由你。”它说:“作为国王的忠实仆从,为迎接主人归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我抿了抿嘴,冷冷地看着它,轻轻地吸了口气。“你们最近树立的敌人有点多。”我说。

    “没关系。”它毫不在乎地捻了捻没有了皮肉的手指,只见一团蓝色的火焰在它指尖燃烧了起来。“这些死去的活人最终会杀死那些还没死去的人,死亡的呼吸会……带走所有生者。”它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我,“还有那些背叛了国王的……叛徒们的……生命!”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问它。

    “什么好处?”它捻灭了那团火焰。

    “杀死所有人,你会得到什么?”我问。

    “他们活着原本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它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意义?”

    “我也活过。”

    “你愿意死么?”

    “我死过,但是死亡带来的远远超过了我活着的时候带来的。”它说地很平静。

    “但你不能为那些生者做选择。”我说。

    “这不是我的选择。”它呵呵笑了一声。“这是……国王的选择。”

    “你倒是挺会踢皮球!”我哼了一声。

    “这不是踢皮球,是……忠君爱国。”

    “你的国已经亡了,国王的国也已经四分五裂不复存在。”我说:“没有谁能替谁做选择,尤其是生命。”

    “你走路踩死地上的虫子的时候你考虑过那些虫子了么?你一巴掌拍死那些飞虫的时候你考虑过它们么?神在决定创造和毁灭的时候会考虑那些蝼蚁般的生命么?”它轻轻的摇摇头,“会么?”

    “你这是诡辩!”我说:“人怎么能跟虫子比。”

    “在神的面前,我们皆如蝼蚁。”

    “但你不是神。”

    “我的国王是。”它轻飘飘地说出的这句话却让我感觉说的那么坚定。

    我诧异地盯着前面这个巫妖,它说它的国王接近于神!

    “荒谬!”我轻轻地说道。

    “荒谬?”阿拉基走到了我的面前,它将脸凑到我的面前,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慢慢地说道,“人们口中的神……可曾复活过任何一个人吗?”

    宗教是什么?

    我记得在好多好多年前我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开始我是没有答案的,但是后来我……觉得我找到了。但是后来我又认为或许是自己太狭隘了。可是再后来我觉得……这玩意……真的,是人类弄出来愚弄自己和愚弄他人的玩意。

    不是么?

    宗教的起源一定是源于愚昧无知和未开化,人们对自然,对一切自己暂时无法战胜的,未知的力量和现象产生恐惧的时候来安抚自身内心的一种方式,人们崇拜火,崇拜太阳,崇拜月亮,崇拜水,崇拜狂风和闪电,它们在这些力量面前根本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学会了……一点,我打不过你,我愿意侍奉你,我愿意归顺你,我愿意奉献我的祭品来让你保佑我。不要欺侮我,不要对我和我的家人产生太大的……伤害。

    而在这个过程中,当公共资源变得有了剩余的时候,人的脑子开始了开化,于是就产生了权力和等级,为了这个称之为权力的东西,要将尽可能多的人团结在自己的周围为自己服务的时候,宗教就会发挥媲美武力,甚至超越武力的作用!

    而宗教的代言人,神的代言人……往往是获利最多的一类!

    用所有人都听得懂的话,宗教就是一种统治的手段!

    当权者用它来驾驭大部分信仰它的人,造反者用它来提出造反的借口!一切都是合理的。

    但是对个人而言,宗教有什么意义?

    哈!宗教的意义是……让人的心……安稳下来!对,要相信,要坚定的相信……所谓“神”的旨意,做“神”让做的,不做违背“神”意愿的事情。用这种东西来约束内心的……大部分原本是野兽才有的本能,从此……那人就并不是野兽了,他成了……人!

    对,宗教就是自我安慰,自我麻醉,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的方式!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然后……在宗教教条的约束下,和部族约定俗成的规则下,形成了法律!啊!那时候不叫法律,叫……规矩!然后在“规矩”和“教条”的促进下,人们开始有了属于他们的行为准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是好事,什么事应该受到谴责或者责罚,于是形成了一个东西……叫“道德”!

    有了这个玩意,人就不在是野兽,人……彻底成为了……人!

    而所有宗教已经从最初寻求大地母亲的庇护,探索大自然的规律和秘密,探寻生存之道变成了……另外一种独特的方式。

    我并非一定要反对它,我并不反对宗教,因为人……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并不都是恶意,人们拥有一种互相帮助,友善,怜悯,慈悲的……心!这是宗教最积极和正面的地方。

    虽然我孤身一人多年,我不是很喜欢扎堆和与人打交道,但是……我内心对人类还是抱有一丝善念,也就是我知道人在很多时候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善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阳光之外最耀眼最温暖的东西!

    即便人们生活的并不如意,并不美满,并不富足,但是他们心中还有善良存在,还有一种极其珍贵的东西叫……希望!

    看着面前这个家伙的眼睛,听着它嘴里的话,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深表赞同,甚至我会附和道:“对!说得太对了!”

    但是现在我看着这个或许并不一定充满恨意,但是已经迷失了自己的家伙,我忽然就会理解它,这种人迷失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它的内心从未感受过爱和善良,甚至从未把自己放在善良和阳光下感受过温暖,所以他们不懂。亦或许,他们内心本就是对爱绝缘的,他们是天生就不会产生爱人的感觉,他们只关注技术,方法,他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我面前这位……应该就属于第二种!他说的那个神不能复活人的事情,或许根本就是他用自己的所学,用魔法术,用圣光法术去探寻宗教中那种现实一直没有存在的,但是却被记述下来的方法!比如所有故事和传说甚至教义圣典中许诺的“复活”!

    但是到头来,他们发现在光中找“光”是……找不到的!

    用阿拉基的话来说“寻找光的方法……只有将自己沉浸在黑暗中!”它说它找到了!

    它的话我听着还是有道理的。

    开始我想反驳它,我并不是不能反驳它,但是当我想到自己,想到希尔瓦娜斯,想到他的时候……忽然我又释怀了。

    没错,达拉然的魔法师几百年来,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复活过一个人,那个叫梅里·冬风的家伙究竟是不是死人转世我现在也没搞明白。而所有研究死人复生的法术在达拉然,在肯瑞托,在提瑞斯法议会都是禁止研究的,或者说叫禁止拿到台面上研究。

    偷偷研究这种法术的人,以克尔苏加德为代表的人不仅被驱逐出了达拉然,而且还被通缉了。圣光之术可以治愈,但是却始终未见过,从未听说过谁因此而复活了。但是从兽人入侵开始,这种事情就开始出现!这也不得不让人内心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

    所以我理解它。

    但是我有不得不肯定一件事,就是它现在的思想……符合它的内心,符合巫妖王的要求,但是却完全不符合所有生者的意愿。当然了希尔瓦娜斯带领的被遗忘者确实也是复活过来了,但是他们究竟算什么?

    联盟……我觉得联盟接纳他们的可能性很低,很低这个词还是我保守着说的,就是接近于零。部落那边呢?如果被遗忘者的领袖是个兽人或者是巨魔!都比高等精灵要好得多!但结果恰恰是被遗忘者的领袖是……高等精灵!

    高等精灵跟兽人,跟巨魔可绝对算得上是世仇!即便现在部落里的巨魔是荆棘谷里的,不是阿曼尼巨魔,但是一个种!兽人更不用说了。

    那么……亡者究竟算怎么回事呢?

    而此时的巫妖王阿尔萨斯陛下似乎对所有生者都心存不满,他的手下这群家伙也真的是跟他们的主人是一条心,一个思想!即便阿拉基让所有人死的愿望跟阿尔萨斯的初衷是不同的!但结果是一样的!

    我没有反驳他,没有必要。我不是教育家,也不是导师,更不是他的爹妈,且不说有没有教育他的义务,一个人转变观念可是……很难的。

    在我察觉道这个问题之后我动了杀心。

    是的,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可以选择杀了它,杀掉他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即便后面还有克尔苏加德,还有阿尔萨斯,至少我先将它弄死!

    可是我发现我想多了,在我观察它的时候它也在观察我,而且它似乎还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

    “你想杀我么?”它问我。

    我赶忙摇头,然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所作的一切都跟我无关。”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么?”

    “你觉得我会帮助那些活人,还是希尔瓦娜斯呢?”我立即将问题抛给了它。

    “巫妖王要你死的。”它说。“但是看在友情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你一码”

    蓝色的火焰从他颅内冒了出来,那冷冷的火焰中传来一个声音:“下次再遇见你,你最好选择帮我……好吗?”

88 瘟疫之地

    亡灵天灾真的回来了!

    离开安多哈尔之后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万物凋敝!真的是万物凋敝!

    这片土地彻底死了!死的相当的彻底!当我来到费尔斯通农场,当我路过达尔松镇,沿着大路一直往东到了盖罗恩镇之后我是越来越担心,越来越觉得失去了希望。

    你要是质疑我说这就失去希望了?是因为你没看见!你没看到那个让人震惊到绝望的画面!

    当年跟着阿尔萨斯充当其爪牙的时候,我从不因为自己看到更多的行尸走肉而感到震惊,甚至我会为身后越来越多的亡灵士兵和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而感到开心。但是现在绝对不是!

    农田荒芜……啊!那不是荒芜,有些地方被数不清的亡灵踩得甚至连草都没了!你说得有多少数量的亡灵?

    哈,当然了,地上的草全都枯死了,树也死了,树上的叶子半死不活大多已经枯黄,完全失去了生机,但是这里是下雨的!并不是不下雨!

    这还不算,这里的动物……让我诧异至极!

    它们也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熊,鹿,狼,野狗,甚至兔子!它们腐烂但是还能行动的身体充满了攻击性!这里的一切都疯了。

    而那些大的镇子里……得是有怎么样兵力的军团才能踏平这里呢?那些有皮的,没皮的,断了胳膊的,甚至没有下半身的死尸都活了!它们站在那里,就像被风吹动的狗尾巴草一样轻轻地摇晃着。

    那个数量和密度我是绝对不敢闯进去的。

    可这还不算什么!没错,你没听错,这也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巫妖!原本就那么几个,顶多是有一些侍僧,可是这些镇子里出现了想阿拉基一样的巫妖,它们在镇子外的农田里建造祭坛,还有……一口口冒着烟的大锅。那绿色的灰色的烟雾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爬到树梢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站在地上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不光是在费尔斯通农场,达尔松镇的所有农场,盖罗恩镇的所有农场都有这种大锅。我也知道那指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是我只能说很抱歉,我无法靠近!

    如果在西威尔德见到的这些还不够让人震惊的话,那么在跨越索多里尔河之前就能感受到什么叫更加绝望,越来越绝望。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凋零了,而是纯粹的死亡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里的生物!那纯粹就是……我感觉我要疯了!

    索多里尔河上有两座大桥,大桥西边的土地是西威尔德地区,我深深地记得当年我还在这个里跟十字军打过的仗,但是当年河西边的土地跟河东边还没有区别,可当我就要到河边的时候就能看到东边的天空颜色跟西边都不一样了。

    那种腐败的淡淡的红色跟朝霞朝阳夕阳余晖是完全不同的,那种颜色就像一种淡红色的雾霾,就像下那种泥点子雨之前天空忽然发黄发红的颜色非常相近,总之,那种颜色非常……脏!

    这个词一点都不假,因为还没到河边就问道了空气中一种发霉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潮湿腐烂的地下室里木头,纸张,麻袋之类的玩意散发出来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空气里没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天空是淡红色的,土地……则完全是棕红色!

    棕红色,不是燃烧平原上那种红色,而是一种失去了光泽和生机,贫瘠的那种干枯了的红色。这里死的比西威尔德更彻底,地上几乎是寸草不生!我记得当年从这里走的时候这里还是郁郁葱葱,但是时至今日这里地上没有了草,树上的叶子全变成了枯黄,彻底的枯黄,叶子上附着这一层红色的跟灰尘一样的东西。

    这也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那些动物们。

    再怎么说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见过龙,巨龙!能驮着我在天上飞的巨龙,我见过猛犸象,见过维库人,高大的维库人,见过它们的马,见过龙骨荒野里大到让我觉得是假的龙的骨头。

    但是……这里的玩意……完全不符合常理你知道么?

    你见过比马车还要大的蛆么?

    马车?马……加上车。四米多长!还是蛆!在旱地上爬行的蛆!这四米多长的蛆还是常见的,我还见过比这大至少一圈,得有六米多的蛆,那圆滚滚的身体比我个子都高!

    那玩意张开口器之后即便是已经见过无数恶心画面的我都感觉有点接受不了了!那嘴巴跟它的身体一样……粗……呃,大!就是它身体多粗,它的嘴就多大!反正我感觉张开嘴一口吞下两个我是绰绰有余,三个也一点问题没有!

    它的嘴巴两边那白色的不知道是牙呀还是什么的玩意也不是上下生长的,而是左右跟对开门似的,而且还不是一层,从嘴里吐出来的那个跟吸盘一样的玩意我想起来就觉得一阵反胃,那充满粘液的口腔让我无法想起满是蛆虫的粪坑是啥样的,我只想到了那液体得是个什么味道呢!

    当然我绝对不会想闻闻或者尝尝,更不会想到那口腔里会不会很润滑!反正当我仔细看到那玩意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身上不舒服。

    蛆么……蹲在满是蛆的粪坑上拉屎的时候,那些玩意会慢慢的在地上爬,它们在粘稠的屎浆里翻滚,从几百条蛆下面奋力翻上来,然后被后面的蛆再盖到下面,那个场面你应该没见过。

    但是那些幼小的蛆翻滚的时候似乎行动不是很快吧!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我马跑得快一直跑就被它给吞了!那玩意在陆地上跑得非常快!应该叫蠕动得非常快!

    这是一个,另外还有两个出了奇得大,蝙蝠,还有……那个是叫狼还是叫狗啊!

    蝙蝠的翅膀展开四五米也是得有了!小一点的三米左右。你知道晚上在野外有多吓人么?我点燃篝火之后却爬到了树上过夜。那些狼一样的玩意身上的毛是暗红色,或者叫黑红相间。而且体型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狼,即便是在艾尔文森林见到的那只被称作“啜泣者”的巨大野狼也比不过它们,反正比马稍微小一点吧!

    不用说别的,光这些玩意这片土地上就不可能存活多少人!

    而在我经过达隆郡附近的时候见到的景象更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原来我以为瘟疫是导致了这个地方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见到那些玩意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那些蘑菇或许才是!

    达隆郡北部地区有一座山,在我从那路上走的时候就看着这个地方的天空颜色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北部的天空更红一些,原本以为是看错了,但是那天夜里下雨了。下雨了也就没法生火,但是我不想这样,最后我找了个稍微能挡雨的地方蹲着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之后我惊奇地发现我躲雨的地方周围竟然长出来了一些蘑菇!

    你知道突然长出蘑菇来我多惊讶么?

    惊讶,然后是惊喜,觉得有意思,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这些小玩意长的满那都是!太阳出来之后这些玩意竟然很快就微缩了,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到了平常根本就不好察觉的大小。而且那玩意的颜色跟土地的颜色真的是非常相近!

    向阳地方的蘑菇枯萎的最快,而背阴地方的则不然,它们枯萎的没那么快,而在有些很背阴的地方,比如我躲雨的地方有些蘑菇竟然长的还很好!

    开始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一夜之间长出这些玩意来!但是当我看到那些蘑菇萎缩之后从菌盖上飘散出来的淡红色孢子体的时候我惊讶极了,然后赶紧往后躲!

    昨夜一夜的雨让天变的好多了,这种蓝色的天让我心情大好,但是当我看到北方那片天依然是红扑扑的之后,我决定前去看看,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那是一片山谷!山谷确实很幽深,而且还有水源,但是山谷内外无不长满了那种蘑菇,有些背阴地方的蘑菇长得那叫一个大!跟桌子差不多大小得比比皆是,而且这玩意扎堆长,你能想象出那个山谷里从上到下,山谷山崖山底长满蘑菇是什么样子得么?

    而且那些个蘑菇无时无刻不再往外散发着那种淡红色得孢子粉。而这还不是最恶心的,那里竟然也有亡灵天灾的士兵,只不过那些玩意的身上也都长满了这种蘑菇!

    一看到那些脸上身上长满蘑菇的样子我真是打了个寒噤!那样子相当恶心!要多恶心就多恶心!我赶紧摸了摸我的脸,看了看身上,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在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长蘑菇之后我赶紧骑上马离开了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才发现,原来那些落在地上,树上,树叶上的淡淡的红色的玩意不是灰尘,而是蘑菇的孢子!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跟我当年的印象已经截然不同,当年郁郁葱葱,绿树成荫,安静而祥和,可是现在可倒好,完全没有了当年的一点影子,现在露出的来的地面完全就像被剃了毛的绵羊。

    路过的所有村庄没有一个村庄是好的,这里或许比西威尔德更惨。伊森利恩说达里安在圣光之愿礼拜堂那,虽然不是很清楚那地方在哪但是沿着大路走我感觉应该不会很难找。

    当年在达隆镇发生过一场战斗,一直到考林镇这边,但是现在从这里走我忽然发现考林镇这边被腐蚀的程度似乎要远远超过别的地方,原本我记得这里没有那么多沟壑的,可是现在从这里过沟壑又深又宽,被虫子啃咬过的木头跟这片大地上的沟壑太像了,而且这些沟壑让这个镇子好多地方都塌陷了下去。

    这个景观只让我想起了在诺森德时候穿过的蛛魔的地下王国,亦或许就是地下煤矿发生了坍塌导致了地面的下陷。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别的理由导致了这么大片土地的塌陷。

    考林镇变得非常难走,我从镇子外面想绕过去,但是镇子里的亡灵士兵还是发现了我。绕过镇子之后就是一马平川,我不紧不慢地骑着马跑,身后则是穷追不舍的亡灵士兵,在发现追赶上来的数量不多的情况下我选择了解决掉它们。

    而在我的战锤抡过去砸碎它们脑袋的同时那淡红色的粉尘也从它们身上飘了出来,我赶紧闭住口鼻,不呼吸我也是没问题的,于是屏住呼吸将几个亡灵永远地送走了。可就是在我砸死最后一个收起战锤准备转身地时候忽然发现那些尸体边上闪过了一个人影,它们全都是这样,一闪即逝!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是当我警惕得靠近的时候一个人影真的胡现在了我面前,我惊讶地连连后退,顺手就把战锤又拽了出来。可是当我仔细看那些人影的时候只能隐约看到大概是这么个人影,可那究竟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它们一动不动地站着,那些几乎透明的,若隐若现的影子就这么站在它们自己的尸体边上。我赶紧上马,然后又扭头看了它们一眼,这个玩意有点瘆人,于是我选择了赶紧离开。这种事不懂可以问,可以以后再问,现在这时候我感觉还是算了吧。

    过了考林镇之后路边的路标告诉了我去圣光之愿礼拜堂的路,斯坦索姆的名字依然在路牌上,只是那个名字被人用刀刮过,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而另一条路则是指向了提尔之手和海文郡。

    我开始策马飞奔,前面就是圣光之愿礼拜堂!据说那是一个圣地!

    我的马再次成为了一个老大难问题!是的,这玩意绝对不能让活人看见,而且还是我骑着的!

    圣光之愿礼拜堂背靠着大山,说实在的即便在这萧瑟而凄凉,充满凋零气息的地方我对那个建筑依然充满了崇敬之情。

    首先就是那个地方很高!背靠的那个群山连绵起伏且不说,那山真的很险峻。在大山的衬托下那个礼拜堂的建筑风格非常硬朗。多个尖尖的塔尖感觉很精神,而那黑白两色相间,尤其是以黑色为主,白色衬托下的巨大建筑显得很肃穆,建筑上的窗户还是很大的,虽然不耀眼的阳光照在上面竟然还有反光。仰望那座建筑后我将我的马儿拴在了树林里。

    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勉强看到太阳!我一边沿着路往上走一边看着西边的茫茫林海还有发红的西边天。当然没走多远就被路边冒出来的人给截住了。

    “我是来找达里安·莫格莱尼的。”还没等那人开口我摆了摆手赶紧说道。

    那人警惕得打量着我,“你叫什么?”

    “比尔·麦克斯。”我说。“呃,你们这里的指挥官叫什么?”我问。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我两遍,然后掏出勺子吹了起来。尖锐的哨声很刺耳,周围的树林里竟然一下子飞起来好多鸟,很快有好几个人跑了过来。那个身着银灰色战袍的家伙戴着头盔,他打量了我一下后问:“怎么了?他是谁?”

    “比尔,他叫比尔·麦克斯,前来找……达里安·莫格莱尼。”那人说。

    听完汇报那人又打量了我一遍,“找他干什么?”

    “你是达里安么?”

    “你不认识?”

    “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我说。

    “你找他干什么?”

    “你是达里安?”

    “我不是。”

    “我找达里安。”我说。

    “前来圣光之愿礼拜堂,请把武器卸掉。”他说。

    “你们不是十字军吧。”我按在武器上的手没有动。

    “卸掉武器,你就可以进去了。”他瞥了我一眼。

    “你们这里的首领是谁?”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我。

    “能告诉我么?”我尽量说得温柔些,清风细雨些。

    “达里安不在。”他直接扔下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要走。

    “嘿!”见他要走,我赶紧叫住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没有理我而是转身走了,“不要让他进入圣地!”

    看着他傲慢的样子我有点生气了,但是跟他动手一个是不值得,另一个就是可能会惹麻烦。咬了咬牙还是算了吧。

    “我一个是来寻找达里安·莫格莱尼,我想问问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另外一个我在路上发现了一些亡灵的动向,我要汇报。”我朝他喊。

    那家伙停下来了脚步,然后转头瞥了我一眼,“卸掉武器。”

    我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将身上的武器拖拿了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人。这群家伙看到我从身上卸下这么多武器的时候一个个都呆住了,而那个戴头盔的家伙也是被我拿出的一把有一把火枪而震惊不已。

    我拍了拍身上。“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那家伙摆了摆头示意我跟着他,就这样我被带进了这座传说中的圣地。

    这里说是个礼拜堂,但是礼拜堂周围也有不少建筑,虽然是开放式的但是这地方被称作是一座大修道院也合适。

    靠近之后才发现这里也修建了工事,并且在修道院东边还有一大片房屋,看样子像座军营。

    我被带进了那座大教堂,此时的大教堂里面还有很多人,我被示意在门口等待他去禀报。没一会那家伙快步从圣坛右边的耳房那走出来,然后朝我走来。“我们首领要见你。”他说。现在跟我说话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把我的武器给我带过去。”我对他点了点头。

    当我们穿过圣坛旁边的耳房来到这座教堂的后面,走过一个通道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后我惊讶的发现站在那的那个人我认识。

    他那带着眼罩的脸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那棱角分明的严肃的脸在看到之后一下缓和了下来。“你竟然还活着!”他那一只完好的眼睛盯着我。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我皱了皱眉。

    “哼!”他这才微微笑了笑,然后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站在我面前,“还有谁说过么?”

    “赛丹·达索汉,伊森利恩……嗯还有一些个家伙。”我说。

    他看我这个眼神有点意味深长,那瞥了我的那一眼叫我感觉……似乎不大好。

    “怎么?”我直接问了出来。

    “你最近见过赛丹?”他转身去倒酒。

    “见过。”

    “在哪?”

    “安多哈尔南边,冰风岗附近。”我说。

    “乌瑟尔的墓在哪。”他倒了两杯酒,端起了一杯递给我。“是吧。”

    我点点头。

    他沉默了一下,“你是从哪来?”

    “从……暴风王国。”我说。

    他看我的眼神里有点疑惑,但是他继续说道:“这么远?你怎么来的?”

    “走。”我说,“还有骑马……”我笑了笑。

    “那也够远的。”它说:“但是我记得……你跟……阿尔萨斯……”他欲言又止地盯着我。

    “是的。”我说。“我跟了他一段时间。”

    “那阿尔萨斯呢?”他问。

    “在北方,这片大陆的更北方,跨过大海那里有一片大陆。”我说。“他就在那。”

    “他死了么?”

    “当然没有。”

    “那他在那儿……干什么?”泰罗索斯眯了眯眼。

    “他……陷入了沉睡。”我说。

    “沉睡?”他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他已经……成为了那片土地的新主人,也是所有亡灵天灾的主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陷入了沉睡。”

    “你确定是陷入了沉睡?”

    “我确定。”

    他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然后抱着膀子看着我说:“那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力量在减退。”我说,“已经不能控制我们这些人的心智,当我发现自己竟然跟他在这种地方的时候我选择了回来。”

    他点了点头。“现在出现的大批的亡灵天灾士兵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我也点了点头,“知道!”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

    “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一个原因。”我说。“克尔苏加德回来了!”

89 泰罗索斯

    泰罗索斯的表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紧张,他只是看着我然后眨了眨眼睛。“克尔苏加德是先头部队么?”

    “可以这么说。”

    “那阿尔萨斯什么时候归来?”

    “这我不知道,但是克尔苏加德回来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我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亡灵是他搞出来的?”

    “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亡灵的部队。”我说:“而且我还……弄死了一个巫妖。就是从他那得到的消息。”

    “在哪?”

    “安多哈尔。”我说。“现在这片土地我已经有点认不出了。”

    泰罗索斯撇了撇嘴,“这还得拜阿尔萨斯所赐,要不是他也不会闹成这样。”

    我也撇了撇嘴,“我来的路上看到在达隆郡那附近产生了大量的蘑菇。”

    “你有什么发现么?”

    “也就是这样了,这一路上也见不到一个还有人的村庄,全都……毁灭了。而且那些蘑菇是可以长到那些亡灵身上的,我只觉得恶心。”

    “这种蘑菇我们这也有,但是没有发现在人身上生长的情况,只是这玩意会引起呼吸问题。”他说。

    “是的。”我随声附和。“而且那边的生物大得有点……过分。”

    “哼!”泰罗索斯哼了一声。“你也遇见了?”

    “当然,这玩意真是奇迹。”我说。

    “你被他控制了?”他忽然又问道。

    我瞟了他一眼,这个问题是啥意思……

    “是的。”我说。

    他的表情意味深长,我能感觉的出他已经有了别的想法,但是我决定先别解释。

    “希尔瓦娜斯也是被他控制了对么?”他问道。

    “没错。”

    “希尔瓦娜斯是什么时候被他控制的。”

    “在入侵奎尔萨拉斯期间。”我说。可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忽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不大好了。

    “希尔瓦娜斯……”他看我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是战死了吧!”

    “嗯。”我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叫我知道了他想问什么。

    “你跟希尔瓦娜斯是一样的情况……对么?”泰罗索斯那仅存的一只眼睛射出的光叫我感觉紧张。而且这个问题真的是……

    我笑了笑,“是的。”我也盯着他的眼睛,虽然内心现在有点复杂并且已经设想了最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我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周围能用的上的玩意,但是我脸上的表情却尽量保持淡定!

    自然!要自然!

    他就这么看着我,而在对视了几秒之后他脸上的表情虽然让我有点看不懂,但是我知道刚才在我脑子里闪过的所有糟糕的情况可能不会出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开口了。

    “在跟随他前往北方大陆后。”我说。

    “哪次?”

    “他回来就把他父亲宰了的那次。”我说。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么说你参与了……他的几乎所有行动。”

    “是这样。”我说。

    “哼……”他这哼声拉长了音而且声音并不大,他嘟了嘟嘴,然后重重的咋了下舌头,“我刚才就很好奇赛丹为什么没处决了你。”

    “你想得挺多。”我也哼了一声。

    “不是想得多,而是我比他更聪明。”他说。“我估计别人不会敢相信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死人,一个……被遗忘者。”

    “我不是被遗忘者。”我说。

    “但你确实已经死去了……不是么?”

    我没有吱声,这代表着我的回答。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死人……”他看着我顿了顿,“都是腐烂的样子。”

    “你见过希尔瓦娜斯么?”我问他。

    “没有。”

    “很多暴风王国原来的贵族都被他亲自收入麾下。”我说:“他们不同于普通的行尸走肉,所以大多数人都保留了他们死时的模样,这也算是一份体面吧。”

    “你是怎么敢到这种地方来的?”他说。

    “怎么不敢呢?”我哼了一声。

    “你们这种人现在是最大的敌人。”他说。

    “盲目树立敌人只会让你们陷入更大的被动。”我说。

    他笑了,“你是说你自己么?”

    “不。”我否认,“不是我,而是这个时候你得分清好坏。”

    “我没听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敌人是……死人?还是被遗忘者?”

    “都是。”

    “被遗忘者进攻你们了么?”我问。

    他轻哼了一声。“但是被遗忘者已经发动战争了。”

    “你说斯托姆加德?”

    “是的。”

    “这个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我会去问问希尔瓦娜斯她究竟想做什么。”

    “你这话把你摘的挺干净。”

    “我确实从南方刚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

    “我想回来看看……那些老朋友们。”

    他又恢复到了当年的那种臭脸。

    “莫格莱尼……死了对么?”我问。

    “你也知道了?”

    “是的,所以我来找他的儿子。”我说。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达里安不在这里。”

    “他去哪儿了?”

    “他去了壁炉谷。”

    “壁炉谷?那不是提里奥的……”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提里奥呢?”

    “我不知道。”他说。

    “他还活着么?”

    “应该还活着。”

    “他在哪?”

    “我不知道。”

    “我很想念他。”我说。

    “但他不一定想念你。”他说:“都是因为你们以前做的好事……”他的语气一下变得充满了不满。

    “不是我们,是他们。”我说。“当年审判提里奥的时候……”

    “你为什么没有杀死他再回来?”他斜着眼看着我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如果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或许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国王了。”我说。

    “那克尔苏加德回来这事你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他的问题叫我感觉很好笑,“我怎么解释?我怎么知道?”

    “他是要杀死我们所有人么?”

    “现在来看是的。”

    “那你们……应该也是敌人了。”

    我摇了摇头,“这也未必。”

    “你还要狡辩么?”

    “克尔苏加德复活的这些亡灵也进攻了被遗忘者的领地。”我说:“敌人的敌人……或许也可以变成盟友呢!”

    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在我看来他比那些十字军都更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而且现在驻扎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他们也并不是血色十字军,他们称自己为“银色黎明”!

    名字的含义不言而喻,白银之手骑士团被解·体之后产生的十字军,而在血色十字军诞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在这个男人的带领下形成了一个新的组织,就是它。

    泰罗索斯没有直言他为什么要在已经有了如此大规模的反抗军组织血色十字军之后再组建一个类似的组织,但是从他的话里我已经能感受出来是为什么。

    用他的话来说,血色十字军不是单纯的抵抗组织,这个用宗教和仇恨维系的组织跟原来的白银之手以及圣光教义都有很大的出入。

    圣光教派的教义是慈爱,友善,拯救,以及奉献。但是在这个庞大的血色十字军中,这些最核心的精神并没有体现出来,他们内心更多的是仇恨,是复仇甚至是憎恨!

    仇恨跟憎恨是不一样的。

    而在血色十字军之中森严的等级让这个组织的人变得越来越势利,这也是泰罗索斯所鄙视的。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血色十字军变得更加难以言喻,整个组织的人都变的非常狂热。

    用他的话说很早之前他就有这方面的预感,而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就从这个组织里脱离了出去,自己组建了一个由原本部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成员组成的组织。

    当然刚才进到这里的时候那些人的表现并没有那么友善,但是这个首领跟我说话的态度和方式让我感觉还是比较舒服的,至少他没有威胁我。

    而在谈及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的死因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真相,就是他的大儿子雷诺可能就是杀死他的凶手。

    我问他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但是他告诉我这或许是最真实的真相,雷诺手刃了自己的父亲。

    而当我跟他说赛丹·达索汉并未向我提及这个事情的时候泰罗索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他只告诉我莫格莱尼死了,跟随他一起出任务的法尔班克斯疯了,而且莫格莱尼的尸体也失踪了。在他们前往现场查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多大规模的袭击情况,按照当时地上尸体的数量来看,这点丧尸根本就不够莫格莱尼砍的。

    而在他们得到莫格莱尼战死的消息并前往壁炉谷之后,也听到了法尔班克斯在被抓起来之前说的话,法尔班克斯声称他看到了雷诺在莫格莱尼背后偷袭,一剑刺死了他父亲的情景。

    可是这个事情他们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到了一点传闻,甚至在见到法尔班克斯的时候那家伙都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他们根本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在血色十字军内部,他们对这个事都讳莫如深,即便是大将军阿比迪斯对这件事的态度似乎都有点暧昧。

    泰罗索斯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现场除了他之外全都是血色十字军的将军们,喊他来纯粹是因为他曾经也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一员,跟莫格莱尼也是有极深的交情,可也就这样了。

    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雷诺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成为了血色十字军的指挥官。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泰罗索斯眼里都充满了疑问,直到现在。

    他说他只是怀疑,泰罗索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就是雷诺杀死了他父亲,但是他感觉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可是现场没有见证人了,唯一的见证人法尔班克斯因为感染了瘟疫现在已经被关闭了起来,而且在接受圣光的治疗。至于现在还活不活他也不得而知了。

    而对于抵抗亡灵天灾来说他们银色黎明现在的力量还非常薄弱,作为同一阵营的血色十字军离他们其实并不远,在东南方向的提尔地区驻扎着大量的血色十字军,他们占据了提尔地区,海文郡两个地区,以那里为依托开展斗争,可是他们对这个盟友提供的帮助却少之又少。所以现在的银色黎明虽然存在这个组织但是影响力小的可怜。

    而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他似乎对我的身份并不反感,虽然我的马被发现了,还被带进了这里,当他饶有兴致的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到敌意。

    我没有在这里停留,当即决定立即启程去壁炉谷找达里安。

    莫格莱尼的死我想知道真相,但是提里奥·弗丁的下落我更想知道,而且弗丁的儿子泰兰现在还活着,此时也正在壁炉谷。

    这一路上我马不停蹄,唯恐再生出什么变数来。

    其实泰罗索斯此时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让我感觉很高兴的,他让我有了一种可以被联合或者他是可以合作的这种感觉。可是转念一想我又生出来一些担忧,毕竟现在被遗忘者跟天灾军团是划等号的,他的做法可想而知一定会立即遭到严重的质疑,到时候这个组织还存在不存在,能不能继续存在,血色十字军能不能允许他们存在都两说的。

    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他特意叮嘱我不要说我来过这里见过他,当然他也表示如果我愿意可以随时来找他,只是不要跟人提起我跟他有联系。

    我脑子里忽然产生了另一个想法,或许这样做能够给被遗忘者……争取一点生存的空间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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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