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我的老婆竟然是灭绝师太？
“沈浪，关于千粒坚果的营销方案，客户看过了，用原版。”
‘啪嗤’一声，卑微的打工人，沈浪的拳头已然硬得如同不锈钢脸盆。
而沈浪跟前的这个女人，沈浪的顶头上司，陈婧妍，则是面无表情。
行业的铁律，客户就是上帝，不管用第几版，都是客户的应有权力。
与你的方案修改过几次并无直接关系。
“部长，我当初说过的吧，最初版已经是最深思熟虑的版本，我有信心让客户满意的……”
沈浪咬牙切齿却只能故作平静地据理力争。
原版本是沈浪思虑过无数遍的心血，结果倒好，这个女人，这个看起来非常漂亮，但实际上却是个冷血毒蛇的灭绝师太说再改改……
这一改就是13遍……
这是多少个日夜，青春白付了。
“沈浪，这是工作，请你不要带着情绪，这很幼稚。”
陈婧妍并不为沈浪的抗争所打动，面色冷酷得犹如深夜的海，极度深寒。
多少次，沈浪都在幻想，像部长这么精致漂亮的脸蛋，打上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可惜，打工人浅薄的钱包注定沈浪有这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甚至连硬气的‘我要辞职’四个字都不敢大声说出口：
“那我想下午请个假！”
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让部长吃瘪的镜头，结果小丑竟是自己：
“为了修改这个方案，我已经熬了好多夜，按照劳动基本法，我有权休息一下。”
穿越过来已经半年有余，沈浪并没有像其他穿越者一样觉醒金手指，生存压力之下，‘下午请假’已经是沈浪能想到的最硬气的答复。
而且今天下午，沈浪无论如何也要请到这个假。
为了这半天假，沈浪已经连轴转了整整一个月，沈浪早已记不得自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改了几个方案的多少个版本：
“下午的假，你不批我也得回去。”
沈浪有些心虚却假装出一股雄伟不可忤逆的威严，正视着陈婧妍。
陈婧妍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沈浪精湛的演技，只是整理着自己手头的文档，随口答了一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批了吧。”
今天的陈婧妍似乎没有执着，今天的假期比往常来得容易了许多。
过程比沈浪想象中的简单很多。
‘灭绝良心发现了？今天的她怎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这个能跟周扒皮相比的姐们，居然这么轻易点头了？
不知道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沈浪发觉自己对灭绝师太的‘大方’竟然还有点感动？
陈婧妍注意到了沈浪的目光，随口问了一句：
“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没了。”
跟这灭绝师太说话不能多说太多，否则言多必出妖，于是沈浪转身便走。
出了部长办公室，同是策划部的几位同事很快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道：
“怎样？你的方案定了没？你的假期有批吗？”
沈浪点了点头，行尸走肉一般地给同事了一一给了肯定的回答：
“批了，都批了。”
几个同事听了，有些意外：
“厉害了沈浪，不错呀，能从灭绝师太手里请到假期，你今天佛光绽放呀！”
沈浪穿越的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灭绝师太’这样的武侠形象人物，但是沈浪口中的这个‘灭绝师太’的形象很符合陈婧妍的日常人设，所以一下子就在策划部中传开。
沈浪来策划部工作没多久，‘灭绝师太’就成了陈婧妍的代称。
当然，时间紧迫，沈浪现在并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与同事互相吹嘘上，所以麻利地收拾好背包后，沈浪便离开了公司。
“鲜草创意……”
沈浪临走之前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这家公司，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沈浪今天之所以要执着于请假，原因其实很简单：
奔现。
今天，下午3点半，沈浪要跟自己在网上认识的老婆见面了！
沈浪期待这天已经很久，可以说，打从穿越过来开始，沈浪便已经认识了‘老婆’。
两人相识于陌生人社交软件的某APP，感情升温于游戏和语音的缠绵之中。
前世今生，沈浪从未见过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女孩子。
尤其是见识过陈婧妍这种没有人性的‘扒皮姐’之后，沈浪更能体会到‘老婆’的珍惜。
老婆的网名叫‘香草味软糖’，听声音便知道她是一个十足的软妹子。
每每当沈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游戏上线的时候，沈浪总会找这个‘香草味软糖’聊上几句，不出半个小时，沈浪的灵魂便会得到治愈。
沈浪并不知道为什么人的差距会那么大。
公司里，灭绝师太是那么的没有人性，让人恨不得她分分钟出车祸。
游戏里，这个‘香草味软糖’妹子竟是如此的香甜软萌可爱，光光听声音就能让人融化。
沈浪其实并没有在这位‘香草味软糖’身上花过哪怕一毛钱，沈浪只是单纯地带着妹子打排位上分而已，彼此间竟也能聊出灵魂的碰撞。
这种事情，在浮躁的当下，是如此的难得。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间连麦开视频也就顺其自然。
但是……
沈浪其实并没有在视频中看见‘香草味软糖’的正脸，沈浪曾经怀疑过为什么，只是同样谨慎的沈浪似乎能理解这种独特的自保方式。
因为沈浪自己也不想露脸。
这是另一种狡猾的默契。
一种在网络时代简单却也行之有效的自保方式。
谁都害怕被骗。
谁都不愿在网络中轻易露脸。
在没有隐私的网络时代保有一份小小的神秘与隐私，沈浪在视频中一直都只能看见软糖的下巴与曲线曼妙的前胸。
但也足够浮想联翩，她一定是一个美女！
沈浪一样，视频连线的时候，视频拍到的大约只有自己的背影与电脑屏幕。
彼此都没看到正脸，彼此竟也能默契地融洽，没有更进一步地去‘探索’越界。
就这样，沈浪作为游戏中的‘世子十三’，一路带着‘香草味软糖’成为了最强亡者。
成为‘最强’的那一天，在彼此情投意合之下，两人很快就在游戏中结为了伴侣，彼此语音中也开始以‘老公老婆’相称。
时间推移到今天，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迎来了戳破的时候，沈浪要奔现了。
这是令人激动的时刻，也是令人神魂荡漾的时刻。
沈浪早已不能停止对香草味软糖容貌的渴望与想象。
都说网恋有风险，到处都是坑，软萌妹子的背后很有可能是个抠脚大汉，但是沈浪偏偏不信这个邪！
视频为证！
即便没有看见正脸，光光那种锁骨与波涛的曲线也足以证明我老婆绝不会是汉纸！
她是个20岁出头的可人甜心软妹纸！
今天，所有的渴望与想象，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期盼，终于能够画上句号。
于是，沈浪离开公司后直奔TONY老师的所在，请TONY老师修剪了一个最清爽整齐的发型，拂去疲惫的自己，给‘老婆’一个全新的状态。
就像那首歌唱得那样：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象美……
沈浪已经想明白了：
自己今天的奔现一旦有结果，一旦将‘香草味软糖’变成自己现实中的女朋友，沈浪就打算现场直播辞职！
狠狠地将陈婧妍那老妖婆一军。
沈浪算是受不了了。
这个明明只有二十几岁，却处处透露着大龄妖女做派的妖孽，如果可以，沈浪希望这个世界的法海可以速速收了她！
然后，15分钟后。
沈浪的手中拿着一只‘蓝色妖姬’作为信物，出现在了约定好的远离公司的商场的那家‘星巴刻’咖啡的门口。
这是沈浪与‘香草味软糖’约定好的奔现地点。
也是彼此约好的在互相不了解对方真实相貌情况下最浪漫的见面方式：
彼此一人一花，代表着一心一意。
而星巴刻中预定好13号桌与14号桌，则代表着爱情中最古朴的信仰：
一生一世。
从窗外望里头望去，沈浪已经远远地看见了‘香草味软糖’的背影！
她的背景是如此的多彩，她满头大波浪的长发，显然也是TONY老师新做的造型，华美中透露着几分大气，非常漂亮。
很显然，她也非常期待今天的‘奔现’。
她这一身精致又美好的造型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走进咖啡馆，现在，沈浪距离目标区域已经只有10步之遥，沈浪每往前踏出一步，心跳便加快了一分。
高考的时候沈浪都不曾如此紧张过。
八步，七步，六步……
随着距离一点点地逼近，沈浪已经渐渐地看清了‘香草味软糖’的背影！
她今天穿着一件紫色碎花坎肩，披着一头柔顺的秀发，温柔的她就坐在约定好的14号桌上！
桌面上摆放着信物，蓝色妖姬！
她就是我的爱人呀！
‘香草味软糖’果然不是网上那些所谓的‘见光死’！
她的背影，比许多职业模特还要更美！
沈浪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强烈的血流让沈浪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可是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还是让沈浪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慢慢地靠近了自己预定好的区域：
13号桌。
不出意外的话，原本在游戏中已经结为夫妇的二人，现实中也将谱写一段浪漫的序曲。
然后，随着沈浪踏出自己的最后一步。
沈浪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香草味软糖’，并递出自己手中的‘蓝色妖姬’……
然后……
沈浪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口中已经演练好千万遍的话说出口，眼睛的景象，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人让沈浪彻底傻了眼……
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咽喉里，没办法发出半点声响。
陈婧妍？
老妖婆？
灭绝师太？
她为什么会坐在‘香草味软糖’的14号桌上？
我的老婆跟灭绝师太有什么关系？
灭绝师太今天不是应该待在公司吗？
她早上不是还在批复我的方案吗？
这种死变|态工作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桌面上的蓝色妖姬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
我的老婆是……
灭绝师太？
002、这莫不是极为巧合的巧合？
空气在凝固。
气氛在僵持。
误会。
这一定是哪里有误会。
怎么看都是现实中的成功人士的陈婧妍，居然会玩网恋？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现实中居然也能发生？
她图什么？
逗我玩？
沈浪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尽自己最大的所能来推敲当前所发生的一切。
难道都是巧合？
陈婧妍只是刚好下午休息，然后又刚好来这里喝一杯咖啡，然后也刚好看见这张14号桌没人，就顺便坐在了这里？
还顺便地随手买了一只‘蓝色妖姬’？
毕竟现在的‘蓝色妖姬’大抵都是半工业制品，价格也不贵，买一只送自己或者送别人，也算合适？
沈浪心中苦笑着：
这得多大的概率才能巧合成这样？
‘巧合说’似乎站不住脚。
难道……
这是昨夜的噩梦……
轮回了？
梦境闯进现实了？
那这个梦境的轮回未免太恐怖了一点？
还是说部长正好是‘香草味软糖’的闺蜜？
她今天其实是陪闺蜜来奔现的？
‘香草味软糖’本尊其实还未出现？
毕竟一个女孩子单独见网友，还是比较危险的，有点戒心，拉一个强干的朋友过来陪伴，不算奇怪？
沈浪心里的狗头军师掐指一算，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只见僵硬的沈浪捏着一张僵硬的脸，然后用僵硬的表情僵硬的声音问道：
“哈，哈，部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陪朋友一起过来的吗？”
‘星巴刻’人来人往，没有人去注意沈浪这边的异常，除了陈婧妍。
陈婧妍的修行显然比沈浪老道了许多，除了她放大的瞳孔可以看出一点异常之外，其他的，与平时完全没差，看起来依旧女王。
虽然她今天的装束打扮是一种清新的少女风，漂亮又可爱：
“不是……”
陈婧妍的咽喉似乎有些颤抖，她用最简短的单词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沈浪。
“不是？”
沈浪听到这个回答，顿时更加尴尬。
因为这不就意味着自己的赴约对象，就是陈婧妍？
部长陈婧妍就是‘香草味软糖’软糖本人？
不会吧……
我居然在跟灭绝谈情说爱？
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这个整天就知道压榨，剥削程度比周扒皮都不遑多让的灭绝师太，竟是我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网恋老婆‘香草味软糖’？
这个陈婧妍，平日里没有半句人话的家伙，她会在你耳边嘶磨‘爱你，么么哒’这样的情话？
虽然是在游戏里，但毫无疑问，这都是‘香草味软糖’曾经说过的原话，而且诸如此类可爱到令人发指的言语还有很多很多，沈浪至今没忘。
‘不会的。’
沈浪绝对不能相信，这些可爱到犯规的话，会出自部长陈婧妍之口。
虽然她的实际岁数可能也没有多大，但是身为灭绝，壕无人性，这样的她是绝对不会对着哪个男生发嗲叫‘老公老公’的！
一定是哪里有误会。
“那……那你是凑巧……坐在这里的？”
沈浪有一万个理由拒绝承认陈婧妍是自己的‘老婆’，所以在不断地为当下的情景找合理的解释。
但很遗憾的是，就像沈浪自己最开始时候推论的那样，这么凑巧的‘巧合’，在现实中不存在：
“不是……”
不是……
这两个字又一次严重冲击了沈浪早已脆弱不堪的灵魂。
沈浪一下子没有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噔’的一下，软坐在了13号桌的位子上，这是他花300大洋预定的2张桌位的其中之一。
预定时段是3点到4点半，共计一个半小时。
两人约好的时间是3点半，陈靖妍早到了15分钟，提前到场等候。
因为还差一人，所以陈靖妍到的时候，并没有让服务员‘上菜’。
现在，服务员见预定座位的正主已经落座，所以很快便将沈浪预定好的‘七夕相会’与‘深夜星空’两款限定套餐端了上来。
这两款都是星巴刻最近推出的‘情人限定版’，装饰华丽浪漫，一端上来便很有‘情人节’的味道。
牛郎与织女，隔着深夜的星空，两人在银河两岸，彼此神情对望。
可正是这满满的‘情人味’，反而让沈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尴尬。
与自己的顶头上司会餐本来就够社死的了。
现在更好，跟平素里不苟言笑的‘灭绝师太’来了个情人恋爱会餐……
跟灭绝也能谈恋爱？
想死吧？
都说网恋不靠谱，但是沈浪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不靠谱成这样！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沈浪会选择认真写一份简历，换一份新工作。
从今往后，不再网恋，拒绝奔现。
但是很可惜，社会性死亡的现场，从来没有重来的机会。
当然，好说不说，陈婧妍今天的打扮真的非常漂亮，至少沈浪从未见过自己的上司有过这样可人又可爱的装扮。
女为悦己者容？
现在，沈浪没有动刀切蛋糕，陈婧妍也没有。
两人彼此沉默着，也在彼此不在意的时候，互相瞟对方两眼。
时间在慢慢流逝，两人的姿势也都没变。
盘子里的马卡龙像是一叠颜色鲜艳时间静止器，凝固了时光。
除了因为紧张而口渴，导致桌面上的饮料慢慢见底之外，别的与两人来的时候，分毫不差。
而且慢慢冷静下来之后，沈浪意识到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
且不管陈婧妍是不是真的就是‘香草味软糖’，就算她不是，沈浪也不知道自己明天上班的时候该怎么面对灭绝。
还能像平常一样‘愉快’地相处吗？
等一下……
这时候，沈浪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说我奔现到了灭绝是一种社死，那对于灭绝而言，她奔到了自己的下属，不也一样社死？
大家眼中威严不可亵渎的策划部部长陈婧妍竟然搞网恋，最后居然还跟个叛逆丫头片子一样奔现？
如果现在可以拍个照，留个证据，然后在公司中广泛宣传一番，沈浪预计能让陈婧妍在公司‘社死’一段时间。
但问题在于，沈浪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胆量……
因为这不等于所谓的‘自杀式袭击’？
别到时候没让陈婧妍社死，自己倒先被‘律师函警告’了。
于是，时间继续流逝，气氛在继续僵持。
沈浪自觉自己今天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交代在这里，必须想个办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该用什么办法呢？
眼见时间即将来到4点半，沈浪终于鼓起了这满满一个小时积攒下来的勇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部长……你……‘香草味软糖’？”
其实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旁敲侧击，直接问这个最核心的问题，就能回答一切疑惑。
沈浪一开始的时候被陈婧妍的存在冲昏了头脑，六神无主。
但是现在，干坐了一个小时后，沈浪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沈浪好像看见陈婧妍的脸颊上似有一道绯红闪过，然后以一种几乎不能听见的极微弱的声音说道：
“嗯……”
……
沈浪：？？？
003、这叫个什么事儿？
嗯？？？
沈浪目中有疑惑：我是不是听错了？
部长刚才低着头、眉目略有娇羞轻声说的那两个字，真的是‘嗯’吗？
这种事情在现实中真的会发生吗？
沈浪无法相信，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白天把我骂成狗的部长，晚上玩游戏的时候，居然叫我‘老公’？
这是什么神奇PLAY？
怕又是什么神奇的误会吧？
残存的理智让沈浪不能相信，可是现实又活生生地摆在眼前，让你不得不信。
“我……世子十三……”
沈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自报家门。
为了给今天的奔现一个确定的结果？
还是为了向‘香草味软糖’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又或者是想以此试探一下对面的真实反应，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香草味软糖’本尊？
总之，沈浪就这样鬼使神差地暴露了自己的真实ID。
“我……”
沈浪本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可是，陈婧妍此刻的脸上却好像浮现了一道非常浅但有奸诈的笑？
她打断了沈浪的话，说一句：
“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
然后，陈婧妍便走出了咖啡厅，大大方方地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沈浪坐在位置上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这算什么？
算我被甩了？
奔现就这么黄了？
弄半天，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伤害我最深的人是陈婧妍，而给我最多爱与安慰的人还是陈婧妍？
这一百多个深夜孤独的夜晚，我真的都是在跟灭绝搞网恋？
哇……
感觉好羞耻啊……
仔细回想一下，沈浪忽然意识到，自己跟‘香草味软糖’的游戏上线时间出奇地一致。
究其原因，竟是因为我们白天的工作时间也一样？
缘粪，真是妙不可言。
灭绝这个恶魔，每天都必定要将自己拖到半夜才允许离开，彼时，公司中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很多时候，沈浪与陈婧妍，已然是剩下的唯二。
沈浪最初被陈婧妍996的时候，曾心胸狭窄用心险恶地揣测，陈婧妍如此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身后必定有一位牛叉的干爹。
最不济也是亲爹。
现在看来，‘干爹论’肯定站不住脚了。
毕竟，任何一个有干爹的姑娘都不需要辛苦地加班到深夜，然后回到家还很叛逆地不睡觉，搁那玩游戏……
“服务员，你好，帮忙打包……”
陈婧妍的洗手间已经上了15分钟依旧没有上好，沈浪目测她是不会回来了，所以招来服务员把分毫未动的蛋糕打包，准备带走。
至于蛋糕带回去给谁吃……
沈浪完全没有想好。
穿越过来之后，圈子一直都很小，朋友不多，相熟的只有同是策划部的几个同事。
同事都是男的，男丁不需要蛋糕。
而且这种情侣限定款的蛋糕很暧昧，只要被同事随便盘问几句，必定会露出马脚。
而灭绝显然是一个爱面子的人，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威严形象，你要真在公司到处扒拉自己某天跟灭绝奔现的事情，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柴刀吧？
所以带蛋糕去公司，等于飞蛾赴火。
所以，思来想去，这个蛋糕，只能带回去给那个叛逆的死丫头了……
一声叹息。
心灰意冷的沈浪将蛋糕打包好，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沈浪本以为自己今天能在现实中交到女朋友，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公司，对着陈婧妍吼一句：
‘老子不干了！老子有老婆了！’
而你这个老妖婆，请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了！
现在可倒好，老婆没找到，老妖婆也没消失……
不，应该说眼下的情况更惨……
甜蜜可人的老婆，居然变成了灭绝老妖婆……
香菇，蓝瘦……
这桩网恋，算是彻底黄了……
一如今天早早亮起的沿途路灯，黄得那么彻底。
这叫个什么事儿？
……
回到家。
家中的老父亲已经早早吃完了晚饭，准备出门找漂亮老太太去跳交际舞。
他出门的时候正在撞见面无血色的沈浪，有些奇怪：
“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沈浪没有搭理，有些事情，跟这个老色批说了也说不清楚。
老父亲本名沈崇军，实际上是沈浪的养父。
家中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叛逆妹妹，她则是沈崇军的亲生女儿。
早前，沈崇军夫妇一直怀不上孩子，以为是自己不孕不育，所以便在孤儿院中抱了沈浪回来。
后来，调理好了肾脏的沈崇军，干脆放开了玩，结果谁知道，居然有了！
于是便有了妹妹，沈月。
沈母5年前因病逝世，所以现在一家就是3口人。
沈崇军已经退休，退休金仅够他交际使用，家中用度全靠沈浪支撑，所以日子过得有些清贫。
住所则是沈崇军单位早些年分配的福利房，近60平米，硬生生被隔出了3房，设施老旧，空间狭小，隐私约等于无。
而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沈月又恰是最需要隐私的年纪……
老父亲尚且好说，老头只会找老太太玩……
但是沈浪不一样，虽然沈浪已经工作，但是绝对年龄差，满打满算，沈浪也只比沈月大了6岁。
又不是亲生兄妹，所以总是有一种古怪的尴尬……
沈浪已经不是一两次跟衣着清凉的沈月打了照面，场景一言难尽……
按照沈浪原先的预计，自己跟‘香草味软糖’确立关系后，就打算自己独立出去租房，说不定日后约会也能方便些……
现在好了，不必了……
“喂，沈浪，我跟你说话呢？”
沈崇军见沈浪不搭理自己，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沈浪早已不是中二叛逆的年纪，寻常不会这么没礼貌的，应该有事：
“是不是你们单位的那个女领导又欺负你了？”
沈浪依旧没有回答。
因为沈崇军说的也不算错。
“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说你要交到女朋友了？还是个你最喜欢的软妹子？怎样？有下文没？”
虽然沈浪是抱养的，但是沈崇军对沈浪的关心，完全不比亲生的沈月差。
沈浪今天难得早回家，所以有心废话唠叨两句。
沈崇军除了好色了一点，作为一位父亲，还是可以的。
004、沈浪，你轻点
“没戏。”
沈浪言简意赅地回答沈崇军，然后回了屋子。
因为心情烦闷，所以沈浪关门的手有些重了。
也许是沈浪关门的声音大了，屋子里正在写作业的沈月当即骂了一声：
“沈浪！你轻点！”
沈月自从上了初中后，对沈浪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哥哥’这个称呼似乎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沈浪也懒得计较，跟叛逆期的小姑娘，没道理可讲。
回了屋子，躺在冰冷的床上，沈浪不禁为自己一家子的生计忧虑起来。
按照陈婧妍那灭绝师太的作风，她明天正式上班的时候应该就会给自己安排穿小鞋了。
说不定都不用3天，自己就会被排挤出公司。
平时的待遇本就不见得有多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浪简直不敢想象。
妹妹今年高三，再过一个月就是高考。
沈月的成绩一直都还不错，正常发挥，考个1本应该没问题。
如果真的考上大学的话，学费与生活费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
想到这里，沈浪的头有两个大……
是得想点办法了……
公司这边的工作如果还能拖得下去那倒是还好……
要是灭绝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非得找理由将自己开除，那也是无计可施。
打工人，真的处处为难。
沈浪看了看挂在墙上已经落灰的吉他，顺手拿下来拨弄了两下。
手感还在。
穿越之前，沈浪好歹是音乐学院作曲系的毕业生，虽然自己写的作品不咋地，但是名家名篇倒是信手拈来。
所以沈浪囫囵一个鲤鱼打挺，坐到了书桌前，然后打开电脑，看了看自己平时一直都在听的一个音乐网站，枯狗音乐。
沈浪记得，这个网站最近好像正在海选一批新生代唱作音乐人，选秀总决赛的前10名好像都能得到签约机会与资源扶持。
沈浪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
尤其是沈月，不管这个妹妹多叛逆，总不能让她没书念。
虽说文抄不见得一定能火，但不抄更没出路。
“唱首什么呢……”
沈浪坐在桌前，思虑了片刻，兴之所至，决定先来一首《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哎……
歌词怎么唱来着的？
我最深爱的人
伤我却是最深
进退我无权选择
紧紧关上心门
……
沈浪这边歌刚刚唱完，门外便是‘嘭嘭嘭’的几声巨响。
伴随敲门声而来的，还是一声清脆的叫骂：
“沈浪！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鬼哭狼嚎什么？”
是沈月：
“你明知道我快考试了，还这样乱吼乱叫的，你几个意思？”
一时兴起，忘记这茬了……
老房子的隔音，真的很糟糕……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沈浪小声地向着门外说句抱歉，毕竟这事儿的错，确实在自己。
“忘记了？”
沈月感觉沈浪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之前大晚上的不睡觉，躲房间里网聊咯咯笑也就算了，现在更过分，居然唱起歌来了：
“你出来……”
沈月这边话刚喊完，沈浪还真的从房间里开了门，手里还提着一袋子包装精美的蛋糕……
“这个，给你的精神补偿……”
沈月低头一看……
好家伙，星巴刻的情人限定蛋糕……
“沈浪，你送我这个，到底几个意思？”
早就觉得这个‘哥哥’平日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邪恶，现在更好，实锤了！
情人蛋糕都送来了！
“怎么，你不要？”
沈浪就猜到沈月会是这种反应，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不要还给我，这个很贵的，好几百块钱呢。”
“给我了，就是我的。”
沈月把袋子收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回了房间。
好好的蛋糕，不要白不要。
管他什么主题的呢……
……
打发走了沈月，歌曲也录唱完毕，沈浪正式填报了音乐人信息，并将这首歌上传网站。
至于这首歌的词作者？曲作者？
沈浪看了看网站上的‘歌曲必填信息’中的空格，全都无耻地写下了‘沈浪’的名字。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张惠妹张雨生之类的大人物……
神不知鬼不觉。
填完之后，沈浪就这么上传了，并顺手点击参赛‘五月流行音乐季’的比赛，成了参赛作品。
参赛作品初审合格，主办方便会叫你参加现场海选。
海选过关，才算正式踏入比赛现场。
全套弄好之后，已是7点半。
晚饭，沈浪用桌面上老头子跟沈月吃剩的饭菜对付一下，算是搞定了。
接着，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沈浪都在房间里玩游戏，一直玩到了11点半。
按照以往，这个时间，‘香草味软糖’必定会游戏在线的。
沈浪心里怀着一点不切实际的念想，看了看自己的游戏好友列表……
然后……
‘香草味软糖’果然不在线……
“我以后再也不网恋了……”
哎……
‘我曾经付出真心的。’
……
第二天。
沈浪的生物钟准时到来。
清晨的7点半，眼睛准时睁开。
沈浪总觉得自己一个即将被开除的人，没必要起得这么积极，可惜，再想睡已经睡不着。
没办法，只能起床了。
坐在床边，沈浪思考的第一件事依旧是自己的前途问题。
从理智上推断，灭绝开除自己会是大概率事件，虽然沈浪依旧需要当前的工作养家糊口，但是命运不饶人，不能有半点马虎。
可是，自己身为一位音乐生，理工科没优势，编程不会，要不试试写写小说？
沈浪印象中，这个世界同样也有类似点娘一样的文学网站，发展也很不错。
因为平行世界的原因，所以点娘的大佬们在这边并不存在，兴许可以试试复制当年的那些扛鼎作品《神墓》《盘龙》之类的大作？
办法好像是个好办法。
可是沈浪很快就发现，自己并没有系统的帮助，那些大作当年虽然红火，但是自己早已记不得他们的具体情节。
粗粗印象的，就是戒指老爷爷和各路神仙打架一类的剧情？
别说复制人家的作品了，就连这些作品的大纲都不一定能正确地写下来。
头疼了。
要不去试试拍短视频？
沈浪穿越这么些时间，尚未在这里发现有什么类似‘抖音’的软件，似乎还是一片蓝海。
貌似挺有前途的？
沈浪当机立断下床来，吃了早餐后，准备开启手机跟电脑做一些前期的调研工作，看看可行性。
结果沈浪刚将手机屏幕点亮，便发现手机里有37条未接电话……
005、开除？为什么？
因为沈浪看起来依旧是在积极地工作，所以沈月并没有发现沈浪有什么异常。
沈月早上出门之前似乎想跟沈浪说点什么，结果沈浪却在看手机……
所以沈月‘哼’了一句，上学去了。
沈浪看了看手机的未接电话，发现全是策划部的同事……
因为昨天约会的时候怕被人打扰，所以手机开了静音，事后也没有调回来，全都漏接了。
这些未接电话大多都是早上自己还没起床的时候打的。
沈浪本想找一条未接电话回过去，结果刚点进去，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来显：张蓓蓓。
这是沈浪的同事之一，也是灭绝师太麾下的受害者之一。
刚才的未接电话有三分之一都是她打的。
“喂，蓓蓓，怎么了？”
沈浪印象中最近与张蓓蓓没有业务上的交接，不明白她这么着急找自己是为什么。
“哇，沈浪，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张蓓蓓听到沈浪终于吱声，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回事？干嘛不接电话？”
“我开静音了。”
沈浪随口解释一句。
结果沈浪话都没来得及说，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张蓓蓓的电话似乎是被另一个同事夺走了，是个男的：
“不管怎么样，你赶紧快点来公司吧，灭绝师太点名要你过来开会，她说你要是迟到，我们几个全都得遭殃！”
这是另一个连环夺命CALL的主使人，损友同事之一，林信恒，男的，策划部的美工设计，P的一手好图。
“开会……？”
沈浪愣了一下，灭绝找我开什么会？
昨天奔现的时候，她跟我说的话超过10个字了？
而且还点名要我过去？
听起来，这与会者好像就我一个？
难道灭绝师太今天早上就要开除我？
不会这么狠吧……
沈浪本想再问问原因，结果电话那头很快答道：
“具体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赶紧来！给你15分钟！要是腿断了我叫担架过去抬你！”
策划部的大家都怕部长陈婧妍，林信恒也不例外。
陈婧妍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公司中的时候，眼眸中总有一种说一不二的气势，总经理似乎都要让她三分。
背景绝不简单。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咒我了。”
电话里根本说不明白，不管是生是死，总要自己亲自走一趟。
于是，15分钟后。
沈浪抵达了气氛凝重的策划部。
整个策划部今天全都死气沉沉，没人胆敢多吱半点声响。
沈浪赶紧走到林信恒的工位前，轻声问道：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灭绝今天来得很早，而且一开口就要找你，可是你又不在，雷霆大发，你昨天是不是干了什么蠢事了？”
林信恒小声却又生气地质问沈浪。
“沈浪，你赶紧进去吧，今天的部长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张蓓蓓指了指部长办公室的位置，示意沈浪快些进去‘自首’。
沈浪尴尬地苦笑一声，不太一样？
奔现奔成这样，要是还能跟之前一样，那才是见鬼了。
没办法，沈浪只能在众人的‘目光行刑’中轻轻敲了敲部长办公室的实木大门。
“进！”
显然，陈婧妍知道是沈浪到了，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威严，让人有些紧张害怕。
沈浪进了办公室，然后道一声：
“部长，您找我？”
陈婧妍今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正装，威严，不可亵渎。
“你今天来得迟了。”
陈婧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依旧镇定，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一般。
沈浪抬头看了看时钟，发现自己来公司的时间虽然比平时有任务的时候要晚，但是还不算迟到。
“不过现在还没过八点半，所以不算迟到……”
沈浪大方地回答。
重要的文案昨天已经交割干净，自己没有理由，公司也没有规定说员工必须提前抵达。
“嗯……”
沈浪的回答似乎让陈婧妍找不出什么问题，所以她又转了个话题：
“你后来……也走了？”
“后来？”
沈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是看着陈婧妍的表情，沈浪忽然意识到，她是在说她昨天离开之后的事情。
“啊，走了。”
沈浪很简单地回答。
“然后呢？回家了？”
陈婧妍早上火急火燎地找沈浪，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嗯，回家了。”
沈浪完全不知道陈婧妍想问什么，所以也只是就事论事。
至于沈浪最关心的‘开除’问题，陈婧妍完全没提到。
“然后呢？你什么都没做？”
“没做。”
沈浪想了想，感觉自己也不算什么都没做，便顺带提了一句：
“除了唱了首歌。”
“唱歌？你去KTV了？”
“没去，就在家里唱的。”
“什么歌？”
“你没听过的歌。”沈浪的态度看起来冷漠。
其实面对灭绝时候，沈浪一直都很冷漠，只是在感情被‘玩弄’之后，这种冷漠变得更甚。
“我没听过？”陈婧妍看了看沈浪：“非主流？”
“非主流？”
沈浪有点不高兴，虽然跟灭绝对话的时候从来就没高兴过：
“很遗憾，不是，是新歌，我自己弄的。”
“新歌？你自己弄的？你会写歌？”
陈婧妍有些意外，想不到沈浪还有点深藏不露？
沈浪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是的，我会。”
陈婧妍似乎是觉得对话变得有意思起来了，所以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右手支撑着她细嫩的下巴，看着沈浪：
“真的假的，什么歌？歌名呢？唱一遍我听听？”
沈浪听出来了，这灭绝，她不信。
“对不起，无可奉告。”沈浪觉得自己没有义务跟她证明什么，这不是工作的内容：
“而且，我不唱。”
公司里，大庭广众下唱歌，这太二了。
“为什么？”陈婧妍也随即反问：“如果歌曲不错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帮我？
沈浪乐了：“对不起，我不需要。”
沈浪的言语之间带着情绪，带着脾气。
而且沈浪最关心的事情，到现在还是没有被提及。
已经等不了的沈浪只能自己开口：
“部长，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只是想开除我的话，请你直说，不要拿我寻开心。”
“寻开心？我没有啊。”
陈婧妍的脸上写着率真，不像撒谎的样子：
“而且……开除？为什么？”
006、谁伤害你了？
“为什么？”
沈浪总觉得陈婧妍在装傻：
“当然是因为昨天……”
沈浪话说一半，没有再往下继续，因为沈浪想给‘社死’的彼此留个面子。
毕竟在公司里谈‘奔现’，总归有些不雅。
不过陈婧妍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哦……你是在说这事儿啊……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
？？？
你不小气？
沈浪有些不信。
虽然现在真相扑朔迷离，但结果显而易见，男下属奔现奔到了自己的女老板，见过了她娇羞的样子，你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难道……
沈浪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灭绝的脑回路：
她是想把自己留在身边慢慢折磨？
给你穿小鞋？
性格恶劣者喜欢的惯常套路，只要不出我的五指山，你就翻不了天。
这很符合灭绝师太的作风。
“部长，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但是请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咱们好聚好散。”
毕竟‘夫妻’一场，赶尽杀绝没有任何意义。
都说解释是苍白的，更是无力的，但是沈浪还是想试一试。
“我们没有误会。”
陈婧妍言简意赅地驳斥沈浪。
沈浪不服：
“这些日子以来，我工作兢兢业业，晚上陪你……呃，没，是陪‘香草味软糖’玩了这么久，你的最强亡者也是我帮你上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必老想着报复我。”
“报复？”
陈婧妍感觉有些意思：
“沈浪，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种眦睚必报的人？”
难道不是？沈浪心中思忖。
不得不说，沈浪现在怀疑灭绝师太故意假扮‘香草味软糖’，冒充‘老婆’，对员工的精神与肉体实行双向控制。
但是，沈浪没有证据……
“我不知道……”
权衡之后，沈浪给了这么一个最‘万金油’的回答。
陈婧妍对此不置可否：
“这点，随你们怎么想……”
反倒是沈浪刚才提及的唱歌的事情，陈婧妍还有点兴趣：
“沈浪，其实不瞒你说，我对音乐跟娱乐行业还小有了解，如果你真的想在这个行业发展，我拉你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
十分难得的，陈婧妍耐心解释：
“而且唱歌这个行当，如果没有正规公司帮忙包装营销，你唱得再好，也不见得能红；运气不好的话，被野鸡公司骗着签了卖身契，你这辈子就完了。”
陈婧妍年纪不大，可是对某些行业的见识与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同龄人。
这就是所谓的‘阶层视野’？
其实但凡对灭绝有些许了解的人，都不会对她的这番发言感觉意外。
因为富婆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多谢关心，但是这里是公司，我不想谈论私事。”
沈浪倔强地拒绝陈婧妍所谓的‘帮忙’。
因为沈浪总觉得陈婧妍的话里有‘坑’。
“私事？”
陈婧妍对此不敢苟同：
“在我办公室里谈的，从来都是公事，而且，关心员工的发展，怎么会是私事？”
这……
沈浪想了想，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陈婧妍见沈浪不说话，不坦白，有些遗憾。
可是很快，陈婧妍便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于是上网搜了一下……
不到一分钟，陈婧妍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果然……”
“果然什么？”沈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枯狗音乐，参赛者ID，世子十三，头像照片还是你本人呢……参赛曲目《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世子十三，沈浪的游戏ID。
因为沈浪懒得再去想名字，所以很多网站用的都是同一个ID名字。
陈婧妍在刚搜到这个ID的时候，本来还是挺高兴的，可是当她看见沈浪写的这首歌的时候，脸色顿时不好了：
“最爱的人？伤你最深？”
陈婧妍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浪：
“沈浪，你最爱的人是谁？她怎么伤害你了？”
沈浪从未像此时此刻一样痛恨自己的偷懒，因为不取新的网名，等于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底裤都被人扒了个干净。
“这……”
沈浪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如何作答：“这一言难尽。”
“那你就用三言四言，不管几言，直到说尽为止。”陈婧妍似乎下了死命令。
沈浪则拼死抵抗：
“这就是一首歌，歌名歌词，总有艺术的加工，不能简单地用现实解释。”
于是，气氛僵持住了……
陈婧妍的双眼盯着沈浪，沈浪则看着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外。
彼此各不妥协。
玻璃幕墙外，林信恒看着沈浪一脸无法验证的表情，顿时有些‘心疼’：
“沈浪这家伙，这得是干了多大的蠢事，才能把老妖婆惹成这样啊？”
然后，十分钟就这样过去了……
陈婧妍则乘着这个时间将沈浪的歌听了一遍。
别说，虽然看起来有些悲伤，但还挺好听？
至少是非常走心的一首歌。
有点意思。
“沈浪，我觉得你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建议你换一首参赛曲目。”
“我拒绝。”
沈浪固执己见。
甜蜜蜜的老婆变成了灭绝，我有权悲伤。
陈婧妍听了沈浪的歌后，似乎不再坚持自己‘要沈浪解释’的想法，转了个话题，问道：
“沈浪，你现在的效益怎样？一个月能到手多少？”
沈浪呵呵一笑：
“承蒙您的‘照顾’，一个月到手大约6000上下。”
本来年终还能拿到一笔，但是如果现在被开除的话，这笔钱肯定是拿不到的。
陈婧妍听完，顺手又给了沈浪一个文件夹，道：
“这是金诚地产营销的案子，你顺便把它也做了吧。”
？？？
金城地产？
营销案？
沈浪愣了一下。
这不是最近公司里出了名的一个肥差吗？
灭绝这是要干嘛？
非但没有开除我，而且还喂我以肥肉？
这唱的是哪一出？
“部长，我没明白你意思。”
沈浪总觉得，以灭绝的个性，就算不开除自己，也必定要给自己穿小鞋了。
可现在……
这情况，好像有些超出了预期？
“没什么，就是给你个新案子做，没别的意思。”
007、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回到工位上，沈浪依旧想不明白
灭绝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另一边，林信恒见沈浪出来，很快过来：
“沈浪，怎么样？被骂惨了吧？”
他看沈浪的表情呆呆的，似乎是在幸灾乐祸。
陈婧妍虽然严厉，但也很少当众震怒，今天的陈婧妍，明显风水不对。
沈浪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倒霉到家了。
“沈浪，怎么了？是案子出问题了吗？”
张蓓蓓对沈浪的遭遇表示同情，按照公司的规定，案子出问题的话，主要负责人是要被扣钱的。
沈浪则苦笑一声：
“这倒没有。”
只是灭绝莫名的大方让人有些手足无措。
林信恒则拍了拍沈浪的肩膀，深表同情：
“那你这是干嘛了？你该不会是被灭绝盯上了吧？哈哈哈……”
灭绝师太，长得是挺漂亮，但是她那种性格，人们都称之为‘万年老尼姑’。
所以公司里每一个男的都是敬而远之，避之唯恐不及。
现在沈浪，怕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那这就有意思了！
沈浪则看了看林信恒，一句话没说，只是将手中金城地产的营销案拿了出来。
这时候，林信恒呵张蓓蓓，外加3组的另外一个人，马鑫，将沈浪的案子翻开看了看，瞬间目瞪口呆，3人异口同声惊呼：
“金城地产？”
这3个人像是第一次见到金子一般，双目放光：
“沈浪，这个真的假的？金城地产的营销案，给我们3组做了？”
这几个呆子的大声喧哗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尤其是‘金城地产’这四个字牵动着策划部每一个人的神经。
这个下金蛋的母鸡，谁都想染指。
这玩意儿，在灭绝那边没点面子，是肯定拿不到的！
张蓓蓓有些不信，将林信恒手中的文档又拿过来翻开一看，眼珠子都直了：
“天呐，真的是金城地产？”
小组内，没人敢相信这天上掉的馅饼竟然是真的。
金城地产是公司的老客户，很多案子都已经形成标准模板，活少钱多，喜闻乐见。
也正因为这是一个优秀的好甲方，所以策划部的好多小组都在争这个案子，尤其是有些老前辈，他们志在必得。
而且事实就是，现在的公司都爱讲论资排辈，好的项目大多也都是这些‘老人’的囊中之物。
现在灭绝骤然将金城地产这个绝好的案子给3组，大伙一时间根本都反应不过来。
“兄弟，你最近牛叉了呀，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林信恒直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难不成，灭绝是真的看上你了？”
张蓓蓓则对林信恒的说法有些不屑：
“你这个龌龊的小人，一天天都在寻思什么呢？”
“可是事实如此嘛，这东西，之前你见过？”林信恒为自己开脱。
马鑫本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此刻也难于免俗地激动起来。
“对啊，沈浪，你拿下这么厉害的案子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灭绝早上那么火急火燎地找你，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你吧？”
沈浪听着，笑了笑。
‘虽然灭绝找我的真正原因不是这个，但是姑且就当成是这样吧……’
于是沈浪点了点头，道一声：
“是吧……”
张蓓蓓并不是陈婧妍的信徒，但是现在，她觉得灭绝的生气是合理的：
“沈浪，你真的真的很厉害耶，这个案子做好了，我想我们人均可以到手至少8000块钱吧！”
一个营销案的提成就能8000+，这是鲜草创意公司一年到头都难得一见的好案子。
“蓓蓓，你格局小了，据我所知，金城地产是本地有名的大户，这个案子做好了，提成加年终，我们人均至少这个数……”
马鑫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V’的手势，代表‘2’。
2万。
林信恒听了，双目瞪得像驴眼一样：
“真的假的？这么多？难怪那些‘老人’死不放手，原来这些项目这么赚钱！沈浪，你真的牛大发了，真的，你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只要告诉我秘诀，我林信恒一定要将它练到炉火纯青！
“我倒觉得部长把这个案子给沈浪做是应该的，毕竟沈浪平时的工作可以算是我们3组最辛苦的了，每天都留下来加班到那么晚。”
张蓓蓓似乎是在帮沈浪找着合理的理由。
沈浪则听着他们在身边东拉西扯，尴尬得无以复加：
“你们就算这么问，我也回答不了啊。”
灭绝白给的肥差，哪有什么为什么？
我自己还想问为什么呢。
“行了行了，我们大家都别纠结了。”
马鑫感觉在‘为什么’这个问题上纠结一点意义都没有。
拿到好项目，然后将绩效赚到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个好项目，咱们就要赶快做掉，免得夜长梦多！这年头，内卷这么厉害，这种肥差很难得的，谁跟银子过不去。”
马鑫这话一说出口，大家随即附和：
确实有道理。
沈浪也是这样想的。
不管灭绝的动机是什么，只要能把钱弄到手，管她那么多为什么！
家里冰箱老化，不制冷，换一个，要钱；
家里管道淤堵，疏通一下，也得要钱；
稍微想远一点，给沈月交学费，大学生活过得稍微好一点，也是要不少钱的。
只要能赚到钱，何必去思虑那么多有的没的？
而且3组这么多人，沈浪不信灭绝对针对自己看人下菜。
林信恒刚才还觉得沈浪最近有倒霉相，可是现在再看看沈浪……
这沈浪，长得好像财神爷啊！
“沈浪，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头上放金光？”
林信恒拉着沈浪的肩膀，好不肝胆。
此刻的他早已将自己刚才关于‘沈浪风水不对’的结论抛诸脑后。
沈大哥这哪里是风水不对？
这分明是风水送到家了呀！
“去去去，没什么事情的话，赶紧干活去。”
沈浪一把推开这个油腻腻的家伙，可惜，林信恒脸皮厚，推不动。
“话说，沈兄弟，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往外传的……”
林信恒一脸神秘：
“你跟灭绝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呀？”
“有你奶奶个腿。”
008、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很神奇。
事后这几天，沈浪难得平安。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这几天的灭绝心情似乎不错，没有恶意留班的行径。
除了有项目需要急交差的人外，其他的人，全都到点下班了。
于是今天，沈浪也难得在家里吃了个‘团圆饭’。
虽然某个人对沈浪的回归并不是那么的欢迎。
饭桌上，沈崇军看着沈浪，沈月也盯着沈浪，沈浪则看着自己的饭碗，一言不发。
“沈浪，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沈崇军知道沈浪有状况，但是沈浪不说的话，他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这样没事找事般地问话。
“没有啊，我很好啊。”
沈浪随口答了一句，有些事情跟家里人说起来，其实是很麻烦的。
尤其自己现在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要是跟他们讲自己有被开除的风险，肯定会让他们担心。
而且很显然，他们的担心并没有什么用。
“沈浪，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跟我商量的，你爹跟你永远是一个阵营的。”
沈崇军今天为了等沈浪下班吃饭，已经比之前出门跳舞的时间晚了许多。
所以他一边看时间，一边安慰沈浪的做法，在沈浪看来，非常没有说服力。
况且一个退休的老人，你能指望他帮你什么呢？
“感谢您的参与和理解，不过楼下老太太是不是在等你？如果是的话，我建议你快点下楼。”
沈浪说完，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建议沈崇军去过愉快的夕阳红生活。
沈崇军一直问话无果，只好作罢：
算了，这么大的孩子了，自己的事情，会懂得料理的。
沈崇军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快乐地下楼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沈浪与叛逆的沈月……
沈浪知道这小丫头跟自己不对付，所以想尽快吃完，然后回屋。
但是沈月今天盯着沈浪的眼睛就不曾离开过，现在沈崇军走了，她终于有话说了：
“沈浪，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
沈浪愣了一下，这丫头，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而且这种对话，怎么感觉像老婆捉奸？
丫头，我跟你好像没啥特殊关系吧？
“你在胡说什么？吃完饭赶紧回去写作业。”
一个高三的女生平日里会想些什么，沈浪是完全不知道的，当然，也不想知道。
咱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行，要求不高。
别在这狭小的厨餐厅里互相影响。
可惜，沈月就不听沈浪的：
“你昨天送我蛋糕的时候，我就闻到这味道了，然后……今天又闻到了……”
“平时办公室里都会有一些女同事，身上蹭到点香水味，不是很正常？”
沈浪本来是懒得跟小丫头辩解的，现在看在她正在高三的紧要关头，所以不去惹她。
随口应答两句便是。
何况，这本来也是事实。
办公室里擦香水的女人那么多，有点味道，很奇怪吗？
“这个不一样……”
沈月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所以沈浪猜不到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你昨天送我的蛋糕是情侣款……”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月的脸上闪过一道不那么明显的情绪：
“你嘴巴说是买给我的精神补偿，但实际上，那块蛋糕你根本就是买给另一个女人的，你说是不是？”
突然间，沈浪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厚厚的冷汗。
沈浪从未想到，这个处处看自己不顺眼的丫头，居然把自己看得那么透？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可是等一下……’
沈浪忽然反应过来：我跟这死丫头又没有什么奸情，我怕她干嘛？
“你就说你蛋糕吃没吃？”
沈浪伸手做了个‘东西还给我’的动作：
“嫌七嫌八的，把东西吐出来还给我。”
“哼，蛋糕没有，要命一条！”
沈月吃完，放下碗，给沈浪做了个鬼脸：
“我不理你了！”
沈浪顿时呵呵了：弄得你好像经常理我似的。
现在，餐桌上只剩下沈浪一个人，沈浪顿时感觉轻松自在了。
不然老被这两个人盯着，浑身都不自在。
‘可是……’
沈浪有些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就有女人味了？
我也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于是乘着没人的时候，沈浪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怪了……没味道啊？”
沈浪回忆了一下，即便是奔现，自己也从未跟陈婧妍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染上她的味道，应该是不可能的？
还是说，是张蓓蓓？
可是张蓓蓓也是个打工人，平日里素面朝天，根本没喷香水啊。
沈浪摸排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所有‘嫌疑人’，发现有用香水的人，也就部长陈婧妍一个……
难道……
“不会吧……”
沈浪有些不敢置信，隔那么远也能蹭上味道？
“做贼心虚，不要闻了，采花贼怎么能闻出花的味道？”
沈浪这边还在做小动作，却没想到沈月冷不防地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看你昨天傍晚那鬼哭狼嚎的模样，我看你该不是被人甩了吧？”
沈浪从不记得自己哪里招惹过这位小祖宗，以至于她能跟自己这样敌对：
“我说大侠，你又出来干嘛？作业太少了吗？”
嫌作业不够多，我帮您报个补习班呗？
“我拿杯水不行吗？”
沈月随即反驳：
“单身狗，死不正经，哼，我才不理你！”
说完，沈月又是‘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好不容易的一顿‘团圆饭’，竟然吃得这么憋屈。
沈浪在想，自己以后干脆还是吃食堂算了。
还少受气。
“算了算了。”
沈浪极力安慰自己，千万不要跟青春期的死丫头犟嘴。
咱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只要等她考上大学，搬出去了，自己就清静了。
沈浪看了看沈月房间的大门，感觉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个当哥的，怎么却觉得自己好像提前进入了‘老父亲’的世界？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中年危机？
事业不顺，情感受挫，明明就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却总是被家中的妇孺一堆嫌弃……
“诶……这年头，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沈浪洗完碗，也回了房间。
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后，沈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新歌《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发布也有两三天时间了，如果条件具备的话，现在是不是也能有点人气了？
于是沈浪打开电脑，一看，居然还有惊喜？
009、出来喝杯咖啡？
深夜，沈浪看了看自己的音乐主业的账号，发现信箱里有一封邮件，打开一看：
‘恭喜您，经过审核，您已达到本届‘五月流行音乐季’的收录标准，并成功报名‘最强唱作人’比赛，请您于5月20号到海通广场参加现场比赛，祝您星途灿烂，生活愉快。’
沈浪读完这条信息，感觉自己的血压陡然飙高了好几十！
不是说这个审核至少要5个工作日？
怎么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难道评审们注意到我了？
看样子海选有戏啊！
沈浪看了看今天的时间，已经是5月10号。
海选就在10天后。
现在抓紧时间练习一下，荒废许久的琴艺说不定还能恢复巅峰呢？
兴奋之余，沈浪又拿下了自己挂在墙上学生时代的破旧老吉他，准备出门拨弄两首。
结果鞋都还没穿好，QQ突然来了信息，沈浪点开一看，竟是灭绝陈婧妍！
“怎样？审核成功的心情，高兴吗？”
？？？
沈浪愣了一下，这家伙，她怎么知道我审核成功的？
从我看到审核信息，到她发来QQ消息，前后的时间差，还没有5分钟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浪故意装傻，看看是不是巧合。
“你看看你枯狗音乐的主页，看了就明白了。”
不是巧合……
陈婧妍是确定知道结果的……
可是沈浪不懂，发到我账号的审核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有内鬼？
沈浪赶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看看是不是被偷偷安装了摄像头。
当然，最后的结果显然是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审核信息的？”
沈浪现在不打算装傻了。
“是我找人让他们直接审核你的歌曲的呀，我当然能知道结果。”
沈浪：？？？
这都可以？
“枯狗的审核，能听你的？”
“为什么不能？就审核个参赛歌曲，多大点事儿？而且我白天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娱乐行业同样有影响力。”
陈婧妍丝毫谦虚的打算都没有，直言不讳：
“而且这样做太麻烦了，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直接送你进决赛。”
沈浪：？？？
虽然早就知道灭绝的势力庞大，但是真的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么狂妄的话的时候，沈浪还是震了一精。
而且从她那举重若轻的态度看来，这些事情，她确实做得到。
只是……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得被人喷死？
更何况身为一个穿越者，自力更生这项传统手艺，不能丢弃。
这么肆无忌惮吃软饭的话，会给穿越者同行们丢脸的。
“请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对自己的音乐有信心。”
沈浪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好歹也是当年红过一时的歌曲，要是连审核都过不了，那才是见鬼了。
而且自己与灭绝的关系现在非常微妙，是向好还是向坏，谁都说不准，所以沈浪不想跟她靠的太近。
谁知道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要是真的有一天，自己的精神与肉体都沉迷到她所营造的物质与迷幻的世界里，导致自己变成一个废人，那可如何是好？
“我对你的音乐也有信心。”
陈婧妍完全不吝啬对沈浪歌曲的赞美：
“但这种事情，不是你写得好就一定能得到好结果。”
经常使关系的陈婧妍自己最清楚所谓的‘暗箱操作’有多么的无孔不入。
而且……
这种事情，本该很简单的……
“谢谢你的毒鸡汤。”
沈浪知道陈婧妍说的可能都是事实，但不能因此否定个人努力的价值，二者并不冲突：
“可是我还是想自己试试。”
沈浪之所以谢绝陈婧妍的‘帮助’，其实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
灭绝这家伙阴晴不定，她今天能帮你，说不定明天就能去帮你的对手。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对她，以及她的势力，敬而远之。
不让她介入你的生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婧妍对沈浪的执着不置可否，所以她没再说话。
沈浪见已经无事，便自己出门去了公园练琴。
如果这次选秀真的可以选出个道道，那自己对当前这份工作及其薪资的依赖，便会降低很多。
到时候就算被灭绝开除，也完全不怵！
不对。
应该说，等老子红了，签了音乐公司，老子立马辞职跑路！
谁还要受灭绝的粉红诱惑与红色威胁？
结果沈浪这边宏愿刚刚发下，手机里立马又收到了消息：
“我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陪我喝杯咖啡。”
？？？
我家楼下？
沈浪看着消息，愣了一下，灭绝怎么会知道我家地址？
“你知道我住哪儿？”
“你当初发给公司的求职简历不是写的很清楚？”
……忘记还有这事儿了。
“大晚上的，我不喝咖啡，我养生。”
沈浪随便找了个借口撅了陈婧妍。
“那我上你家楼上坐坐吧……”
陈婧妍并没有因为沈浪一句鬼扯就妥协。
随后她还附带发送了一张单位公寓大门的照片。
这个时候，只有沈月在家……
要是让她们碰上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你别上去了……我在江滨公园南门……”
沈浪选择了妥协，发送了自己的位置信息。
然后……
不到5分钟时间，陈婧妍的奔驰车便停在了沈浪的身前：
“上车”
陈婧妍很快便找到了站在路边张望的沈浪。
沈浪有点不太情愿，本想做后座，结果陈婧妍拦住了沈浪：
“后面有东西，你坐副驾。”
沈浪朝着车窗里头看了看，确实有一把吉他放在后座的座位上。
吉他连同保护壳的体积加起来不小，横亘其中，剩余的空间确实容不下一个成年男性就座……
不得已，沈浪只能坐到了副驾上。
此刻，沈浪的手里正好也抱着自己的吉他。
陈婧妍看了看沈浪手中灰尘都没抖干净的老古董，然后又指了指放在自己车后座的那把，道：
“我买了把Taylor的手工琴，据说挺好的，就当是这次比赛送你的见面礼？”
Taylor……
还是把大师手工琴……
这玩意儿，没个五六万下不来吧？
“对不起，这把老琴质量还挺好的，我没打算换。”
沈浪不接受来路不明的‘礼物’，怕拿人的手短，谁知道日后灭绝会不会加什么附加条件。
“那我就送给你的竞争对手吧，你没意见吧？”
这混蛋……
“你能认识我竞争对手？这次比赛对手那么多，你要送给谁？”
陈婧妍看了看沈浪：
“不认识，但是我可以送给对你威胁比较大的任何一个人……”
010、哟，新吉他？
咖啡厅。
而且还是星巴刻。
但是与奔现的那天不同。
今天的陈婧妍的身上是职业装，沈浪白天上班的衣服也还没换。
所以今天的气氛就很健康。
没人会怀疑这两个一看就是商务人士的男女，会有什么羞耻的图谋不轨。
而且陈婧妍点的东西也都是爆款的饮料，场面正式地像是两人要谈判合同的细节。
虽然也没人会在这里敲合同细节。
沈浪不知道灭绝今晚所来的含义，所以暂时没说话。
陈婧妍这边也只是在默默地喝着手中的冰咖啡，脸上有一种很微妙的笑容。
然后，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陈婧妍开了口：
“不得不说，选星巴刻这种地方奔现，真的不是好选择……”
沈浪没想到陈婧妍会这么直接又突然地聊起那天的‘事故’，心里猝不及防，社死的画面顿时在脑海中清晰浮现，羞耻感一下子占满了身体。
脸‘唰’的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
不过沈浪很聪明地用饮料杯子将自己的脸挡住，尽可能不让陈婧妍看出自己有什么异常：
“怎……怎么就不是好选择了……？”
沈浪穿越前后都是单身狗，对于约会场所这种东西，没有经验，选地方确实不咋地。
但是直男嘴硬，不可能承认自己挑的地点不好，所以固执地反问。
陈婧妍只是笑了笑，没有具体回答沈浪选这种地方哪里不好。
因为这个说来话长。
于是两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现实中社会地位的差别，成了这对网络中‘老公老婆’放开谈话的最大阻碍。
不过这次陈婧妍没有中途跑路，心理建设更加完整的她，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略显拘谨害羞的沈浪，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正在盘算些什么事情……
沈浪看着灭绝狡猾的眼睛，知道她的肚子里可能装着坏墨水，所以没去跟她搭腔。
免得把自己送进去。
然后，时间流逝。
一转眼，已经将近晚上10点。
店里准备打烊了。
沈浪见店员准备收拾卫生，当即开口一句：
“时间很晚了，该回家了。”
陈婧妍赞同沈浪的意思：“是该走了。”
两人已经是店里剩下的唯二，再不走，店员就要催了：
“你打算怎么送我回家？”
？？？
“啊？”
沈浪完全没听懂：
“我？送你回家？”
有没有搞错？
不是师太你把我强拉到这里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陈婧妍的表情看起来很微妙，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按照所谓约会的正式流程，男生不是都有义务送女生一程？”
女生？
沈浪有些尴尬，这世界，有人会管灭绝这样的幕后黑手叫‘女生’？
“刚才不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么？”
沈浪不是不送，只是条件不允许：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
陈婧妍收拾着桌面的物件，站起身来，往店外走去：
“但是这并不影响你履行男方的义务？”
……
沈浪：“那我送你到公交车站吧。”
陈婧妍：……
“不满意的话，我帮你拦一辆的士也行。”
陈婧妍：……
……
不一会儿，陈婧妍便走到了自己的车子前面，沈浪刚才因为将自己的旧吉他暂时留放在车里，所以也跟着陈婧妍走。
“鉴于你刚才毫无绅士风度且低情商的直男的发言与作风，我现在将给你一个比较严厉的处分。”
陈婧妍拉开了自己车子左后的车门，将那只名牌的全新手工吉他丢给了沈浪：
“你这只‘老伙计’我就暂时扣下了，等你哪天学会了高情商的发言，我再还给你。”
陈婧妍说完，便发动车子，带着沈浪的那只老吉他开车走了。
沈浪愣在了原地，看着手中这只按照正常来讲，自己绝对买不起的吉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这……
这也算处分？
回到公园里头，沈浪试着弹拨了一下，只一声，沈浪便感受到了顶级吉他与自己那只大路货的区别……
这玩意儿，懂得越多，感受到的差别也就越明显。
“这Taylor……真的是个好东西啊……”
……
回到家。
为了避免跟沈月这个嘴巴不饶人的家伙撞上，沈浪故意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
然后蹑手蹑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在沈浪以为自己即将安全进屋的时候，厨房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呀，新吉他？”
是沈月……
这家伙，又喝水？
水怪么？
“嗯……”
沈浪不想跟这个一点都不体谅哥哥的妹妹多说废话。
现在既然被发现了，也就只好‘嗯’了一声，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回自己房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也好像这只吉他真的是自己买的一样。
可是，高档吉他就连保护套都跟大路货不一样，沈月就算不懂乐器，也能凭借常识看出来，沈浪带回家的这个玩意儿价值不菲。
不像是沈浪这种拖家带口的男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所以没等沈浪躲进屋子里，沈月便走了过来，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只琴，不便宜吧？”
“嗯，还好。”
沈浪尽可能地镇定，然后进屋。
可是没等沈浪将门关上，沈月便用拖鞋卡住了沈浪的房门，眼神微妙地看着沈浪：
“沈浪，这只吉他，又有女人的味道……”
这几天，家里好像被一个无形的女人支配了……
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和味道……
“有病，就一只吉他，你哪那么多事儿……”
沈浪假装不懂，故意避而不答：
“你如果是作业不够多，数学不够难的话，我出钱帮你报个高考提高班。”
沈浪正在转移话题，但是很显然，这种法子在沈月这里不可能成功：
“沈浪，你最近，是不是被人……包养了？”
哈？
“你说什么？”沈浪突然提高了声调：
“没凭没据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不要面子的么？
“你难道想说你没有？”
沈月那种似乎能够洞穿事情本质的高中女生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沈浪。
沈浪一脚将卡在门缝上的沈月的拖鞋踢了出去，大声道一句：
“没有！谢谢！”
后背，一层冷汗。
011、老板指名要见你
第二天，吃早饭的沈浪顺便查了一下这次‘五月流行音乐季’的参赛情况。
这比赛的报名起始于4月15日，截止于5月15日。
按照本次的游戏规则，只有过审的选手才有资格参加海选。
而‘五月流行音乐季’榜单中的歌曲，如果能够排名前十的话，则可以跳过海选，直接晋级初赛。
因为本次枯狗音乐的‘五月流行音乐季’是与钱塘电视台的‘最强唱作人’联合举办。
所以进了初赛，就等于拥有了上电视台的机会，也等于直接成为‘最强唱作人’的正式选手。
机会难得。
每一个音乐人对这次的音乐季都非常上心，高手云集。
很多早前业已出道但没能红起来的人，也会伪装成新人在这里露头，以求焕发事业的第二春。
所以正经的新人想出头，并非那么简单。
沈浪大致看了一下，截止到目前，各路杂七杂八的参赛歌曲已经超过了1000首？
也就是说，至少有1000人拥有了参加海选的资格？
“不是吧？”
沈浪差点把早饭喷了出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比赛可能会比较火爆，但是几天不到，参与竞争的小伙伴就已经超过了一千个？
沈浪记得自己发歌的时候，参赛的曲子也不过500首，没想到这最后几天，行情更火爆了？
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进展，最终合格的选手，超过2000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火爆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想象……
“天呐……这样玩的话，我真的还有戏吗？”
沈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沈浪赶忙登录了主页，再一看，沈浪又傻眼了……
《最爱的人伤我最深》本歌曲昨日排位上升：875名。
当前排名：97名。
？？？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鬼？怎么会这样？”
沈浪完全看不懂了，我什么都没做，歌曲的排名怎么就上升这么多名次了？
而且看这架势，这首歌是昨天、甚至是昨天晚上才启动上升趋势的？
太诡异了吧？
就算歌曲本身的质量再好，没有公司的包装的话，也是需要相当时间来发酵的。
这歌可倒好，一夜之间就前百名了？
哪有这么火？
撞邪了吧？
沈浪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沈浪的电话声响了，沈浪接起来一看，是林信恒的：
“怎么了？”
“兄弟，你这么牛逼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沈浪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是说，你会写歌会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害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普通人……你赶紧来公司吧，你的歌曲好像被甲方相中了……”
“甲方？”
沈浪莫名其妙：“谁啊？哪个甲方？”
“还能有谁？金城地产呗！你面子大了，据说是金城地产的老总要亲自来！”
林信恒的兴奋溢于言表。
可是沈浪更不明白了：“老总？见我？”
一个地产的老总能相中我一个打工仔的歌？
这首歌就算在地球火过，但是在这边，这歌跟新人新歌完全无异，而且现在的排名满打满算也就97名。
跟榜首，甚至于前十，都还有相当的距离。
一个搞地产的，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相中我？
这太诡异了吧？
“哎呀，是啦！你赶紧过来啦！”
林信恒正在催促沈浪：
“哦，对了，灭绝让你打车过来，公司能给你报销车费！你牛大了！”
说完，林信恒便把电话挂了。
可是，接完电话，从头到尾，沈浪都是一脸莫名。
为了弄清真相，还是往公司走一趟吧。
得益于早上沈月已经上学不在家，所以沈浪的手脚特别麻利，将自己大致收拾了一圈后，沈浪便出发了。
到了楼下，沈浪犹豫了一下：
地铁、公交，还有打车……
沈浪本不想再去占灭绝师太的便宜的。
可是转念一想，公司报销车费，跟灭绝没关系吧？
于是沈浪找了一辆能开票的的士，上车了。
有意思的是，沈浪刚一上车，耳边便听到了一阵奇怪又熟悉的音乐：
“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这不我的参赛音乐么？
怎么都火到出租车上来了？
见鬼了？
这司机大哥，哪路神仙，居然这么快就听上了？
刚刚发布的参赛歌，哪有这么快变成路边神曲啊？
“哟，小哥，看来你也很懂音乐嘛，这首歌昨天一直被推荐的，很多电台都在卖力推销这首歌，行情非常火爆！”
电台？
卖力推销？
沈浪莫名其妙，这年头，电台都在搞慈善么？
哪位大神帮我充值了吧？
虽然这首歌的质量确实不错，但是总不至于一夜之间接连跑进了地产老总与‘很多’电台的法眼吧？
“嗯……还行吧……”
沈浪实话实说，这不是敷衍，而是真心
身为一位曾经的音乐生，这种经典老歌几乎是‘背诵全文’的必备曲目。
“听说这首歌的原唱还是个网络歌手，叫什么世子十三来着，这年头，网络歌手的实力也不简单呐，这歌写得，针不戳。”
司机大哥不仅热情，而且连网络梗也是信手拈来。
沈浪发觉连自己的网络ID都被大叔知道，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于是，拖着一身的疑问，沈浪终于抵达了公司。
策划部。
沈浪很快找到了一脸兴奋的林信恒：
“到底怎么回事？甲方找我做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太懂，不过早上公司就一直在传，说是甲方的王老板看上你的才华了！”
“王老板？”
沈浪简直奇了怪了，自己从未见过王老板，素昧平生的，他哪见过我？
哪里能知道我有什么才华？
“对啊，你现在都能被甲方直接指名了，真是牛批够了。”
林信恒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被指名’这种事，一般都是公司老牌大拿的专有业务，沈浪可倒好，来了1年不到就被指名了。
1年走完了别人10年的路？
“可是……”
虽然林信恒死命给自己戴高帽，可是沈浪依旧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另一边，张蓓蓓见沈浪一直谦虚，便也附和：
“我昨晚听过你的歌了，确实很好听，说不定王老板就是因歌识人呢？”
012、她显然不是普通员工
见了鬼的因歌识人。
沈浪心里吐槽。
但是马鑫对张蓓蓓的说法似乎深以为然：
“对啊，沈浪，你太见外了，自己的作品去参赛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这么好听的歌曲，你早告诉我们，我们也早点帮你打榜，说不定名次比现在更高呢。”
沈浪见这些人一个个比自己都还上心，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参加音乐赛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懂了沈浪的疑惑，
林信恒拿出手机，开着枯狗的APP，指着世子十三的账号主业上的头像，问：
“这人没错是你吧？”
沈浪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
于是沈浪点了点头。
“沈浪，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呀？这首歌，好深情呀。”
张蓓蓓对沈浪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但是听完这首歌后，张蓓蓓感觉自己现在看沈浪的时候，都是自带滤镜的。
沈浪简直就是身边的情歌王子呀！
沈浪现在有些尴尬，许多问题根本没办法回答，便反问：
“你们都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个账号的啊？”
“灭绝啊。”
林信恒直言不讳：
“她昨晚直接把这些东西发到我们的Q上了，说这是你的参赛作品，同事之间，应该互相扶持。”
沈浪捂着脸：
原来如此……
真相大白了……
……
部长办公室。
陈婧妍见沈浪站在门口逡巡徘徊，便道了一句：
“进来吧，我正好也要找你。”
“部长，我好像说过的吧，比赛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要横加干预……”
沈浪一进门就表明了态度，但是陈婧妍找沈浪的目的显然不是这个：
“你说的那些，我不太清楚，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次的甲方，也就是金城地产的王老板，他希望用你的新歌帮他的新楼盘做个宣传……”
新歌？
宣传？
沈浪揣摩了一下这首《最爱的人伤我最深》，十分不解。
这种伤口上撒盐的歌曲，也能用来宣传楼盘？
“可是我这首歌不符合楼盘的主题啊！”
沈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种悲伤的情歌，哪里能用来卖房子？”
“这你就不懂了。”
陈婧妍反驳沈浪：
“房子的属性是什么？”
“钢筋水泥呗。”沈浪直言不讳。
“不，是家。”陈婧妍的答案更加教科书：
“只有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作为的房子才能升华成‘家’，所以这一次，我们流媒体长视频广告策划的主体就是‘爱’。”
“爱？”
沈浪感觉好肉麻，灭绝老妖婆这种没人性的加班狂魔，居然也会说这种字眼？
“是的。”
关于这个企划案，陈婧妍显然已经成竹在胸：
“这次的楼盘是刚需定位，目标群体是年轻人，广告以一路磕磕绊绊的两个人，最终在金城地产的楼盘下最终相遇为主题，然后彼此结合的故事。”
陈婧妍有预感，相比于其他地产冷冰冰的简介，这种暖心的广告，大家会喜欢的：
“所以，你的这首歌曲表现的是这个‘磕磕绊绊’的过程。”
……
好有道理……
沈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是诸如此类的歌曲不是很多？”
沈浪有些不解：“为什么会选我这首不怎么显眼的新歌？”
“因为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陈婧妍很是直白：“而且我们都很看好这首歌的潜力。”
……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沈浪依旧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行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陈婧妍拉起沈浪：
“王老板应该已经来了，他现在想见你一面。”
然后。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沈浪跟在陈婧妍的身后。
随着陈婧妍的推门而入，门内一股显而易见且强而有力的气场随即扑面而来。
这是一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所散发出来的独特气场。
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着普通员工：
普通员工，不可造次。
但是陈婧妍显然不属于‘普通员工’的范畴。
她进总经理办公室，就跟串后门邻居的感觉差不多。
“总经理，您叫我？”
陈婧妍一马当先，直接入内，沈浪紧随其后，跟在陈婧妍身后。
这个办公室里头，沈浪一个人都不认识，这里的每一道视线，沈浪都感觉如同芒刺在背。
可是这背上的刺还没扎多久，沈浪便听到旁边座位上一位正在惬意听歌的大叔的大耳包里传来了熟悉的声响。
大叔见客人到来，扣下了带在头上的BOSE大耳麦，却没来得及关闭音乐。
耳麦的声响挺大，所以沈浪听得很清楚：
又是《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都不用猜，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王老板’了。
“小陈，你来啦，坐！”
总经理名叫周化水，正是这家大型创意公司的创立者，在沈浪印象中，这样的总经理，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物。
可是，他对陈婧妍就一点架子都没有，就跟家里的普通长辈一样。
陈婧妍则坐到了旁边的长沙发上，然后示意沈浪坐自己旁边。
今天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牛比人物，不能造次。
所以沈浪并没有对陈婧妍的‘建议’提出任何的反对或不悦，直接落座了。
没有人察觉出这中间有什么奇怪的情绪在涌动。
“王老板，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沈浪。”
陈婧妍坐下之后，直接将沈浪介绍出来。
甲方的王老板听到是歌曲的唱作者来了，顿时来了兴趣：
“你就是世子十三？
王总，本名王传幻，金城地产的总经理兼董事长，是实打实的实权派一把手，创立者兼控股人。
因为是金主爸爸，给的钱多，所以鲜草创意的员工对他都有所耳闻。
“对，是我。”
沈浪点头，直接应承下来。
毕竟灭绝当的介绍人，王老板能知道自己的网络ID，一点都不奇怪。
周化水在旁看着，也感觉有些意思，便说道：
“想不到我们公司里头居然还有玩音乐的？有点意思……”
周化水一边说，一边给陈婧妍递了一杯茶，顺带地，也给沈浪斟了一杯。
沈浪看着陈婧妍明明身为下属，却一脸受之无愧的表情，当即意识到，这家公司，到底谁说了算，还真的说不准……
013、这也可以？
目前已公开的情报是：
王传幻王老板开发了一个大型的刚需楼盘。
因为这个盘子的规模很大，所需要的去化时间会比较长。
所以王老板希望出一个别出心裁的长篇创意广告投放到网络新媒体中，吸引年轻人的目光。
而主持这个创意广告策划案的核心人物，便是陈婧妍。
而陈婧妍首选的背景音乐便是沈浪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沈浪并不知道陈婧妍到底给王老板灌了什么毒药，能让王老板点头用自己的歌来当背景音乐。
按照目前的情况推测，沈浪怀疑是自己这首歌用起来便宜，而其他的已成名的歌曲，商业版权费应该不菲。
商人逐利，面对成本上的绝对差距，王老板这才同意了陈婧妍的‘奸计’？
而且王老板对于这次的‘捡漏’，似乎很是满意。
他见总经理周化水还没听过这首歌，便问道：
“对了，你办公室，有音响吗？”
“音响？”
周化水有些莫名：“有是有，你要干嘛？”
周化水手指了指旁边置物桌上的一台高级B＆O音响，买来至今，除了开机试音的时候用过一次之外，其余的时间，这套音响都是一个装饰品摆件。
因为周化水对音乐没什么兴趣，所以他的B&O音响不是用来听歌的。
他买这个就是单纯冲着这个音响看起来很高级，设计够时尚，摆在办公室显得很有品味。
王传幻径直走到音响前面，然后手机连接音响，播放歌曲。
周化水看着一个地产老总在这里拨弄音乐，觉得有些好玩。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心情这样的好？
很快，熟悉的旋律在音响的振膜中摆荡，悠扬的声音四处弥散。
王传幻虽然是陈婧妍推荐之后才听到的这首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首歌的喜爱。
此刻的他，像是一位指挥大师一样，边听边比划，很专注的样子。
然后……
5分钟后，歌曲结束。
王传幻好似这首歌是他写的一般，热情主动问周化水：
“怎样？这首歌还行吧？用来给我的楼盘做背景音乐，能合适不？”
王传幻的话听起来像是疑问句，实际上是肯定句。
这一听就是很有故事的一首歌呀，最适合用在我楼盘广告上了。
周化水是文创行业出身，审美能力很高，所以这首歌的动人之处，他没出10秒便已经领会到了：
“是不错……”
周化水看了看沈浪：“最近刚失恋？”
沈浪听了有些尴尬，本来是想点头的，却不想被陈婧妍抢了先：
“并没有，他就是比较多愁善感，有才华的人都这样。”
沈浪听了更尴尬了。
您就是害我失恋的罪魁祸首，现在居然还抢答说没有？
当然，周化水对年轻人的情感生活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陈婧妍一说完，他便转头跟王传幻说道：
“这首歌当背景音乐确实没什么问题，我也认为这是一首有潜力的歌，与其花大价钱买版权，还不如支持我们自家的兄弟。”
陈婧妍在旁边看着，脸上有微笑：
“沈浪，还不赶快谢谢总经理！”
沈浪看了看陈婧妍，然后又看了看总经理，心里道一句：
真是谢谢您嘞！
合着你们叫我来，根本就没我什么事呗。
你们省下来的版费，到底能分我多少？
我辛辛苦苦搬运歌曲，也是需要辛苦费的吧？
得到多方赞同的王传幻，此刻心情大好，他拍了拍沈浪的肩膀，对这个结果似乎非常满意：
“其实不瞒你们说，我的女儿就是国外音乐学院毕业的，她本来也是想当明星，可惜她没沈兄弟这么有才华……”
沈浪感觉王老板话里有话，便多嘴问了一句：
“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她开了一家公司啊。”
王传幻举重若轻。
开个音乐公司，既能攒面子，又能解决女儿回国后的就业问题。
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听到这个答案，沈浪欲哭无泪。
这王老板，老凡尔赛了。
刚才就不该多嘴问的。
陈婧妍这边则附和王传幻：
“王老板请放心，我们昨天就已经开始为新歌造势，现在效果非常好，等到我们的广告弄好发布的时候，这首歌的知名度肯定已经打开了，您可以期待一个不错的效果。”
新歌造势？
效果很好？
果然是大神帮忙充值了。
只是沈浪没想到，帮忙充值的大神，竟是灭绝师太？
难怪排名上升地那么诡异。
王传幻这边听完陈婧妍打的包票，心情十分愉悦：
“想不到陈部长身在广告策划行业，对音乐娱乐的事情，居然也能这么了解，我有预感，咱们这次的合作会很愉快。”
“王老板过奖了，所谓文娱不分家嘛。”
陈婧妍略微谦逊了一句：
“其实我们帮客户定方案、拍广告、做发布，本身就要经常跟一些娱乐相关的人事物打交道，懂点音乐推广的窍门，理所应当的。”
沈浪看着陈婧妍与王传幻两边聊得风生水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浓……
‘绝对不能被灭绝牵着鼻子走，一定得做点什么‘反抗’才行……’
可是，该怎么反抗呢？
沈浪顿时陷入了沉思……
然后……
另一边，陈婧妍冷不防来了一句，而且是盖棺定论：
“所以呢，我认为把这个流媒体项目的执行交给沈浪，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选择。”
沈浪冷不防被‘所以’了一下，一头雾水：
“啊？你们在说什么？”
王传幻见到沈浪的伊始，对沈浪的印象就不错，是个有个性的青年，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这个没问题，有你陈部长的保证，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传幻和陈婧妍自说自话，好像就没沈浪什么事儿似的。
只见王传幻站起身来，拍了拍沈浪的肩膀，道：
“那事情就这样定了，越是有才华的年轻人，就越需要历练。”
定了？
定什么了？
沈浪刚才感觉自己就稍稍地走了一下神，结果回过头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定了’？
陈婧妍这边不知是回答沈浪，还是在通知沈浪：
“那沈浪，这次广告拍摄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算是这只广告的总导演，演员方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到时候按照写好的剧本来拍就行了。”
？？？
广告？
总导演？
这也可以？
014、你就是导演了
陈婧妍当着两位领导的面将任务交给了沈浪，沈浪甚至都没来得及提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接受’了……
然后，沈浪稀里糊涂地就被推出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沈浪回过神来后，已经坐在陈婧妍的部长办公室：
“部长，你们这样赶鸭子上架，不太好吧？我从来没当过广告的导演，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任的。”
“负责？我想你会的”
陈婧妍觉得有些意思：
“而且……到时候你会谢我的。”
陈婧妍的话没头没尾，沈浪一时间没太听懂。
“我谢你？为什么？”
“你觉得这种流媒体策划成品做出来之后，到底会是谁受益最多？金城地产？还是你的新歌？”
……
昨天新歌被充值后的排位急速提升，还有这突如其来的背景音乐插入……
沈浪忽然间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也可以？”
沈浪有些惊讶，这不等于把王老板当冤大头？
王老板这位优质甲方的待遇，是不是惨了点？
陈婧妍见沈浪已经明白了状况，便解释一句：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给你公然开后门，正如你刚才所见的，大家都是亲自确认你的新歌确实有潜力之后，才自愿把你拉进项目中的，所以……”
这点沈浪知道，视频拍好了便是双赢，没拍好……
不说双输，至少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因为以地产广告的投放密度，广告只要放出去，无形中又会给新歌的宣传再加一把火。
广告的播放量越广，新歌覆盖到的面积也会越大。
“总之一回生二回熟，谁都有第一次，没有人生下来就会拍广告的……然后……还有就是关于你广告导演和版权费用的事……”
陈婧妍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看：
“撇除前期已经用掉的宣传费用，你剩下的拍摄预算还剩……40万，
按照我们公司之前拍摄广告的经验来看，这只流媒体的制作时间大约要至少3天，成本大约也是40万左右……
剩下来的钱，就是你的导演与版权使用费……这是让王老板点头答应让你一个纯新人担任导演的重要条件之一……”
导演还加了版权使用？
40-40=？
0？
我是免费的？
麻蛋，难怪王传幻那么高兴。
算盘原来是这么打的。
他哪里是什么冤大头，他根本就不亏好不好！
“当然，如果你运气比较好的话，预算应该还能余下个几百，或者一两千左右……”
陈婧妍补充一句：
“所以，你不算白忙活……”
虽然赚得少了点。
但至少可以为自己新歌添点人气不是。
这种条件，沈浪本以为自己会拒绝。
可是这时候沈浪忽然想起了自己大学的时候旁听的一门名叫‘成本控制’的财务管理课……
如果‘开源’无法做到的话，那么‘节流’将会成为你公司盈利的不二法门……
看起来没有赚头的事情，给另一些人做，兴许就是一笔大生意。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而且刚才听灭绝的说法，合同好像不是明文说我的导演与版费是0元，实际的说法是预算-成本……
如果预算是确定的，那我不是可以凭借优良的成本控制来盈利？
“部长，你确定预算减成本后的剩余，就是我的酬劳？”
沈浪好像发现了一条赚外快的门路。
陈婧妍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说……”
“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不过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剩不了多……”
“嗯，那我知道了。”
沈浪领了合同与剧本，很快出了陈婧妍的办公室。
心里正在回想当年老师曾经说过的‘降本增效’的好办法与坏办法……
然后，下午。
沈浪开始翻看这本不知道谁写的剧本。
这个小故事说的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因为买房的事情而产生了分歧。
女主人想买王老板旗下的‘水岸名居’，因为这里是省城的所在，两人奋斗的地方；
而男的则更希望在自己的老家置业，彼此因而矛盾。
双方为此历经了非常多的波折，几番分分合合。
可是之后，他们最终冰释前嫌，最终相遇在了王老板的这个楼盘大门口。
因为男主最后发现，还是还是老婆说得对，‘水岸名居’最好……
然后，这只广告需要在拍摄的过程中体现：
这个楼盘不论是地理位置，楼盘户型，配套以及交通的便利程度，都是无与伦比的，是适合类似男女主人公这样的年轻人的。
是极适合刚需置业的所在。
这广告……
自称新媒体、新平台、新思路，骨子里还是地产商历来喜欢的自吹自擂的那套，本质上还是硬广……
好像有一种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嫌疑……
沈浪忽然明白王老板为什么敢让一个纯新人来导这只广告了，说这是一只在网络新媒体上投放的有创意有温度有剧情的好广告，实际上拍摄起来的难度并不算高。
洗脑就完事了。
剧情，背景音乐，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
再看一看拍摄要求：
1、结局需要皆大欢喜，大家其乐融融。
突出楼盘能给年轻人所带来的安全感与温馨感。
2、视频的起始与发展需要注重文艺范，减少标准化商业广告给大家带来的心里抗拒。
需要让年轻人乐于接受……
3、视频时长不低于5分钟，故事饱满，内容丰富……
沈浪感觉自己好像接了个不得了的东西，这王老板，真的是啥都要啊……
“不过等一下……”
沈浪看完这写个要求，脑子里好像冒出了点想法：
爱情小短剧……
分分合合的故事……
这套路，好像有些熟悉？
沈浪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看过的一本‘爱情漫画’，忽然发觉，那个故事，不是跟这个剧本大同小异？
当年的那个爱情小故事在年轻人之中着实火了一把，如果能把这个广告拍出那个味道，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
台词都是现成的，对演员的要求也不高，女的年轻漂亮，男的身强力壮就完事了！
015、嗯，我们深表同情
沈浪花了半小时时间将当年那漫画改编电影的经典台词大致写了下来。
兴许不是原词原句，但意思对了就行。
至于所谓的楼盘背景……
直接到他们家楼盘大门前取景就完事了。
用现成的其实比后期抠图来得便宜。
完后再加点滤镜LOMO，感觉肯定比PS的好。
于是第二天，沈浪如约去了广告拍摄的现场。
也正如陈婧妍所说，这里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准备好了，灯光、摄像、道具，一应俱全。
这些敬业的各位老师甚至都没等沈浪到场，便已经开始了各自如火如荼的准备工作。
这些人其实都是鲜草创意音像部成熟的班子，彼此的配合非常默契。
同时，这帮人也是预算开支的一个大头。
因为公司给他们开的基本工资不高，音像部的人全都指望着广告拍摄的提成绩效。
所以要想自己多赚点钱，就得从这些人的身上想点办法。
一点温柔的、让他们感激涕零地将绩效让出来的办法……
不一会儿，分镜导演与执行导演见沈浪到来，随即过来跟沈浪交流意见：
“老大，这次的广告你想怎么拍？有什么意见吗？”
沈浪虽然不是音像部的人，但在鲜草创意这边也不是生面孔，早前业务上跟他们也有交流，所以不算脸生。
最重要的是，沈浪是灭绝师太钦定的广告总导演，所以没人敢无视沈浪的存在。
惹了灭绝，事后灭绝就会灭了你。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沈浪，策划部3组的。”
沈浪早前没干过导演，所以凡是都要循序渐进。
执行导演点了点头：“我叫李长峰”
与此同时，体型偏胖的分镜导演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叫赵鹏，还有就是……不要叫我赵胖。”
沈浪分别跟两位副导演点了点头，道：
“这次拍摄的重点不是楼盘广告词洗脑，而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楼盘只是背景，所以大家拍摄的时候注意一下主次。”
李长峰和赵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但是此刻的他们似乎对沈浪本人的兴趣盖过了广告本身，因为沈浪长得比他们想象中的俊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公司中的某些传言，弄不好是真的？
于是他们悄声问沈浪：
“老大，我听策划部的人说，你好像很受灭绝师太的赏识啊……有这回事吗？”
呃……
“有你奶奶个腿！你们听谁说的？”沈浪颇有不悦。
“也是你们3组的人呀，那个男的，叫林什么来着的……”
“林信恒？”
“对，好像是他，他这两天一直在说关于你的事迹……”
这混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们省点力气吧，我只是个打工的。”
“谁不是呢！”
李长峰随口答道：
“可是老大，你的待遇好像跟我们一般的打工仔不太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
沈浪其实有些心虚，毕竟自己跟灭绝还真的算是有一腿……
“就是你的处境啊，公司这么多人里头，灭绝好像独独最赏识你？”
李长峰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沈浪：
“她是不是看上你的长处了？”
赵鹏对此深以为然：
“对啊，老大，我们知道你有才，你写的歌我们也听了，是很有才华，这点我们无话可说……”
随后，赵鹏话锋一转：
“可是我来公司这么久，真的从来都没听说不满一年就能当广告总导演的……而且你还不是我们音像部的……”
沈浪听着，笑了笑：“其实不瞒你们说，我大学选修过导演专业，我的摄影技巧，可溜了。”
沈浪睁眼说瞎话：
“而且我手里的这份剧本，兴许可以帮你们踏入正式的影视界，而不是一直猫在这种地方拍洗脑广告……”
沈浪的表情装得非常唬，而且现在又有灭绝师太在沈浪身后背书，所以李长峰跟赵鹏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假的啊？”
“那这么说，灭绝是见过老大你的剧本后，才决定让你做总导演的？”
沈浪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当然。”
“可是……”
李长峰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老大，可是我听说那个灭绝她好像是想那啥你呀？”
那啥？
“哪啥呀？”沈浪有点没懂。
“就是‘那个’嘛！”李长峰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灭绝的那种个性，是不可能有异性敢接近她的。
再好看也不可能有。
而沈浪长得俊俏，所以灭绝要那啥沈浪，不奇怪。
沈浪看着李长峰内涵的表情，这才会了意：潜规则。
“潜你个头啊！”
沈浪无奈地摇了摇头：
“才华！才华无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懂吗？”
李长峰苦笑：
道理是都懂，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是什么样，又是另一回事。
因为灭绝跟沈浪真的很可疑……
赵鹏看着沈浪奇怪的样子，似乎明白了沈浪的处境：
“老李，别问了，沈浪老大人家也是要吃饭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
潜规则这种事情，当事人怎么可能会亲自承认呢！
赵鹏这么一说，李长峰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
有些话确实是不能乱说的。
尤其是关于灭绝的坏话。
灭绝的手眼几乎通天，谁知道你说的话最后会被什么人以什么样的形式传进灭绝的耳朵里。
要想继续在广告策划这行业混，你就得安分一些……
毕竟，以她的势力，谁敢跟她反抗？
沈浪不敢，自己更是不敢。
当然，沈浪还算幸运的了，毕竟陈婧妍长得其实还是挺漂亮的……
沈浪见这两个呆子好像误会了什么，也懒得跟他们废话解释，便转移话题，道
“行了，不谈这个了，这只广告拍摄的前期准备做的怎么样了？”
沈浪原本还觉得对音像部的人开刀，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现在见他们的八卦与意淫的程度完全不在林信恒之下。
沈浪便觉得自己这把‘温柔的刀子’动得心安理得了。
“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演员的名单确定了，但是还没正式敲定签合同……”
赵鹏与李长峰也意识到自己废话好像说多了，所以沈浪一说正题，他们也很快恢复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