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西路亚斯世界树秘境
法罗林奇和夏尔眼中,一段火焰般的纹路在巨树的树干上部浮现。
吾名为:西路亚斯世界树,吾主穆兰·琼斯特赋予吾意志,吾是伫立于大地之上的生命之树,亦是穿破云霄的光之火炬,我引领曙光挥洒向大地,保护着这一片属于伟大勇者们的净土!
文字和火光仅仅出现了十几秒,好似文字全部显现完毕就逐渐淡化消失,但其中的意义,法罗林奇和夏尔已经看清了。
两人依然呆呆地看着这棵真正意义上的参天大树,如果有哪一棵树有资格称为世界树,那肯定就是这一棵。
良久之后,法罗林奇和夏尔再转身望向周围,无尽的土地和远方,知不道这秘境的界限究竟在何处。
“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如果能生活在这里,应该会很快乐也会很安全吧?”
法罗林奇这么喃喃着,夏尔则指了指远方的树下。
“问问穆兰不就知道了。”
两人向着巨树树干的方向走去,穆兰就在一片铺满翠绿落叶的大地上熟睡着,他睡得十分安详,难得没有噩梦,也没有乌鸦女王的气息出现在梦中。
两人刚刚靠近穆兰想要叫醒他,穆兰的身上就出现了一片淡淡的青金色光辉,一道梦幻般的虚影从他身上飞起,落到地上的时候化为庞大的神圣生灵。
“请不要叫醒他,他比你们想象的更疲惫。”
精灵的声音响起,很奇特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生灵,并且光用看的也知道这是十分强大而神秘的存在,但法罗林奇和夏尔却出奇地没有丝毫威胁感也没感受到任何压迫力,并且选择相信对方。
夏尔和法罗林奇却以为是穆兰因为建造秘境消耗的魔力太过巨大而疲惫,但精灵的话语其实另有所指。
两人在树下坐了下来,没有开口询问精灵,后者则缓缓转身,抬头看向这棵即便是它都深感震撼的巨树。
因为每一个人类都有名字,所以精灵给自己起的名字叫西利亚斯,而这棵世界树名叫西路亚斯,读音算是非常接近了。
“知道真正伟大的秘境编织者为什么稀有吗?”
精灵的话语似乎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给人一种悠扬却又有种淡淡的不真实感,其话语中真正伟大的秘境编织者显然也意有所指。
“你在和我们说话吗?”
夏尔这么问了一句,精灵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
“因为创造一个真正的秘境,需要一种向往美好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才是真正的秘境大师,不需要强大无比的魔力,同心中秘境的共鸣会赋予秘境一种生命力,即便秘境师死去,这个秘境也不会如同其他虚假的秘境一样逐渐凋零。”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穆兰却毫无醒来的迹象,法罗林奇不由担忧地说道。
“看不到我们在家,辛尔薇和孩子们该急了。”
精灵终于转过头来,他帮助穆兰一起创造了这个秘境,所以当然清楚如何离开这里。
“作为本就被秘境认可的人,即便现在的你无法熟练掌握秘境的心念钥匙,但只要触碰世界树,就能随着你的想法出去。”
法罗林奇立刻就站了起来。
“夏尔,你在这里照看穆兰,我先出去报个平安,顺便给你们带点早饭再回来。”
“行了快去吧。”
夏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恩爱秀得就不待停的,简直没完没了。
只是在法罗林奇刚刚要伸手触碰到无比宽广的树干的时候,还在闭着眼呼吸均匀的穆兰却开口了。
“带辛尔薇和孩子们也进来看看吧,走到树荫下就能进来,他们会喜欢这里的。”
法罗林奇微微诧异地看向穆兰。
“你醒了?”
“嗯,习惯了,很多时候舒服的睡眠能有一个小时就足够了,只是今天太舒服,不太想起来。”
“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本来也将会是我们的一个庇护所。”
说着,穆兰睁开了眼,看清了这棵蔚为壮观的巨树,这是他创造的秘境,也是属于曙光的圣地,虽然预想中自己肯定比学生强,可这确实有些夸张了。
“嗯,不愧是我!”
......
很快,法罗林奇带着神秘的笑容回家,并将有些迷糊的辛尔薇和孩子们带到了河边的大橡树前,这棵大树虽然看起来毫无改变,但明显已经不同了,法罗林奇能隐隐感知到它那与世界树一模一样的气息。
四下无人,随着几人进入树荫下,法罗林奇念头一动,下一刻,一家四口已经出现在秘境之中。
微微愣神片刻之后,两个孩子直接尖叫起来。
“哇——”“啊——”
“妈妈妈妈,这是哪里?”
“林奇爸爸,这棵树好大啊,啊啊啊——”
“好美......”
辛尔薇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棵树,并且产生一股强烈的亲切感。
法罗林奇则在四处搜寻刚刚那个美丽生灵,希望辛尔薇和孩子们也能看到它,不过很可惜,这会它已经消失了。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最震撼心灵的场景,不论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对于超凡者而言都是如此。
在辛尔薇带着兴奋的孩子们迎着被风带起的绿叶地毯中奔跑的时候,穆兰已经坐了起来。
然后夏尔单独堵住了法罗林奇,并伸出了手。
“早饭呢?”
“呃......”
因为太急于让辛尔薇和孩子们看到这一切,法罗林奇来不及让他们做早饭,直接就带着他们过来了。
“哈哈哈哈哈,一会再做吧。”
穆兰笑了起来,手指指向了远方。
“大橡树镇外三十公里的范围,都在秘境的保护之下,当危险来临,世界树的阴影就会浮现,将你们纳入秘境,当然,如果你们想要进入秘境,也可以在自己家中操作。”
穆兰这番话只有法罗林奇听到了,辛尔薇和孩子们在那边玩嗨了,根本没听清,而法罗林奇则激动地走了过来,穆兰压低了声音道。
“我虽然冷酷,但并不冷血,法罗林奇,我需要你的力量,也会尽量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如果有一天你死了,至少他们不会有事。”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法罗林奇露出笑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代表着贪生却不怕死。
“那么一切条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还需要一件实验道具。”
夏尔这会也走了过来,不由问道。
“什么实验道具?”
穆兰神秘地笑了笑。
“一件圣物,随便什么圣物都好,我要在世界树下找出彻底毁灭圣物的方法。”
“疯狂的人......”
......
“帝国日报,帝国日报,迪高天空的光辉来源于何处?放肆的盗贼频频牵走酒庄的母猪为何一直抓不到?帝国日报,诈骗犯伪造琼斯特大人用过的剑,以此骗到了两位贵妇的贞洁和两百多金迪......”
街头的报童卖力地吆喝着,一个打扮得十分得体的男子拦住了报童。
“来一份报纸,给,不用找了。”
收到一枚硬币的报童立刻露出笑容,递出一份报纸。
“祝你一天愉快先生。”
男子展开报纸看了起来,着重看了那带有光辉的照片和有关那个诈骗犯的新闻。
“嘿嘿,这小子,不知不觉已经是大人物了。”
男子留着胡子,帽檐压得比较低,但棱角分明的样子竟然和穆兰有些相像。
不过笑容持续了一阵之后,男子又有些恨恨地说道。
“不过再忙这家伙也不能不回家看看吧,光寄钱有什么用?信都寄得这么少!等我找到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不过这么说着,男子又抬头看向繁华的迪高城陷入了茫然,该从哪去找自己的弟弟呢,信件上的地址是黑色城堡,但黑色城堡在哪里?
算了,还是先公务要紧。
里奥夹起报纸,匆匆赶路,开始寻找自己的目的地。
这一位买报纸的男子,正是穆兰的哥哥里奥·琼斯特,这一次因为公务来到了迪高,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帝都,比起同样也被称为大城市的瓦伦丁,迪高的繁华还要远超里奥的想象。
一个人走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就连里奥这样的资深警探都难免在心中升起一股彷徨。
第二百三十七章 疯海盗
由政府监管并提供场地和薪水的职业警官出现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在以前虽然也有警长之类的职务,但很多都自负盈亏。
如今的警局虽然比以前更职业化正规化,但实际上各个地区的警局之间并无统属关系,帝国上层也并没有一个总领各方警官的部门,所以各个警局之间是否需要合作以及合作是否融洽全看各个警局自身的能力。
里奥被外派到帝都,不能说瓦伦丁总探长没有考虑过穆兰这层关系,但里奥的能力肯定也是过关的。
迪高中央警局内,里奥表明身份出示证件,并表达了来意。
警局前台的警官只是扫了一眼证件上的徽记,再看了一眼瓦伦丁警局签署的文件和印戳就看向了里奥本人。
“哦,你就是瓦伦丁那边派来提人的警探?只有一个人?那可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逃亡海盗。”
里奥笑了,他怎么说也是琼斯特家族的长子,虽然不能和亲弟弟比,但从小接受的训练一点都没有少的,身手、枪法以及力气都妥妥比常人要强很多。
“就我一个人足够了,坐火车到瓦伦丁不需要多久。”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今天?”
里奥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还想在迪高探一探亲,后天早上再提人吧。”
前台警官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文件交给旁边的年轻警员。
“带这位来自瓦伦丁的警官去见鲁伊警探,就说是那边派来提人的。”
“好的,这位警官请跟我来。”
半个小时之后,松了一大口的里奥从迪高中央警局里出来,对方并没有刁难人,手续进行得很顺利。
实际上里奥之前倒是不担心手续不顺利,而是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琼斯特这个姓氏给弟弟带来什么麻烦,所幸整个警局都没人关心他全名叫什么,有里奥这么个名字似乎已经足够了。
里奥伸了个懒腰,站在街口略微有些茫然,还是先找个旅馆吧。
距离警局两条街外有一间小旅馆,里奥准备在这里落脚,虽然已经是八月份了,但天气依旧炎热,里奥推门进去,一边摘下帽子一边用手绢擦着汗。
“还有房间吗?”
这个店比较冷清,小吧台后面就一个还算颇有姿色的女人在算着账。
“还有房间,所有房间都是一银迪一天,管一顿早餐,要入住的话先交钱。”
“好,我需要住两天。”
里奥走到了吧台边,眼神下意识扫向女子高高隆起的白色胸脯,不得不说帝都的女人确实很有味道,皮肤也白一些。
“行,先交钱吧。”
女人抬起头来,看到里奥明显愣了一下,她仔细看着里奥的脸,视线有些挪不开了。
女人的视线从里奥的脸上移向他的身体,这个客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竟然和琼斯特大人有几分相似,让女人心都噗噗跳了起来。
“女士,女士?是不是不方便?”
“啊?哦,没有,我这就带你去房间,对了,这里有浴室。”
“那太好了,这里比瓦伦丁热多了,正好可以洗一个澡。”
里奥用手抖着衣襟,确实也感觉身上满是汗渍。
老板娘亲自带里奥去房间,又亲自为他整理床铺,闲聊的时候知道这是一位叫里奥的警官,而且来自瓦伦丁,这就更符合心中的幻想,顿时更加殷勤。
等里奥安顿好了就迫不及待地去浴室,见到了居然有一个不算小的浴池,温热的洗澡水正散发着一丝丝热气,上面还有几片花瓣。
“哦帝都到底是帝都!”
里奥进入浴池享受着一个人的泡澡,然后听到门口有声音,以为是其他客人,正想打招呼却发现是老板娘走了进来,吓得里奥下意识往水中缩了缩。
“从瓦伦丁过来一定很累,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帮你按一按身体......”
老板娘居然直接将挂在身上的衣物取了下来,并走入了浴池,看得里奥目瞪口呆。
帝都这么开放的吗?
“每一位客人你都......”
“怎么可能,只是今天,我也想当一回女王,你就当一回我的骑士吧!”
泡了澡的里奥更显年轻,比在外面和穆兰更相似,老板娘已经忍不住了,直接贴身抱住了里奥。
“哦......”
里奥叫了一声。
这还能忍?里奥直接挺腰给予强烈回应。
晚上,里奥用手枕着头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那个火热的女人在得到满足之后离开房间没多久。
本以为自己遇到真爱或许能解决终身大事了,没想到里奥刚刚想表露这份意思,却得知女人本就有一个在经商的丈夫,虽然她说得委婉,但里奥只不过是她满足欲望和幻想的过客。
里奥的心里有些复杂,决定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事,尤其是是对自己的亲弟弟,毕竟他已经意识到女人的幻想对象是谁了。
黑色城堡在哪,第二天找了一天的里奥都没找到,同样也问不到路,所以只能暂时放弃和穆兰短暂相聚的想法,收拾心情准备完成工作。
当然,此刻的穆兰也没有在帝都。
......
牢房外,两名警探带着里奥走到铁门前,里面是一个看起来高高瘦瘦略显黑黝的男子,他穿着条纹状的背心,一条宽松的短裤,以及一双破旧的鞋子,脚上和手上都戴着镣铐,就这么坐在墙边。
“基尔迦,这位是瓦伦丁的里奥警探,他会带你回瓦伦丁配合调查。”
海盗抬起头看向里奥,露出一丝笑容。
“你看起来有些面熟,我们在哪见过吗?”
里奥冷着脸摇了摇头。
“我想没有,你最好准备招出在瓦伦丁港外的海盗劫掠细节,否则等待你的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牢门被打开,海盗直接被迪高的警官一把提起,前者步履有些轻浮,嘴唇也有些干裂,显然身体状况并不算好。
迪高的警官一直陪同押送犯人到火车站,等两人上了火车才折返。
“咣嗤咣嗤,咣嗤咣嗤......嘟——”
火车的轰鸣声有节奏地不断响起。
两人独占的火车卧铺包厢内,里奥向这名年轻的海盗递上了一杯水,后者看了他一眼,捧着水狂饮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
顷刻间一杯水就被喝光,海盗仰起头,喝干净杯中落下的最后一滴水。
“在海上,水是很宝贵的。”
海盗将杯子放下,说着话看向里奥。
“我知道你为什么眼熟了,你很像一个人,一个我在迪高的报纸上看到过的人。”
“长相相似的人很多,我现在看你也像一个人,像我曾经逮捕的每一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
海盗笑了起来,随后又收敛笑容。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但实际上你们瓦伦丁警方并不够资格掺和这件事。”
“这么说你并不是一个小角色咯?”
海盗没有回答里奥的问题,而是看向窗外无垠的大地。
“陆地的面积无法同海洋相比,海上风暴中的激情,也不是你们能想象的,逃了一年多,现在的我只想要回到海上去,哪怕会粉身碎骨......”
里奥能感觉出,这是一个有理想也有情怀的年轻人,可惜是个海盗。
正在里奥感慨的时候,海盗却忽然转过头来。
“里奥警探,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因为那一杯水,我给你一个忠告,当我靠近大海,他会察觉到的。”
“谁?谁会察觉到?”
“风暴领主,骷髅王者,纵横大洋之上的海盗王布洛姆菲尔德。”
里奥愣了一下,这名头似乎很大,但他完全没听过,可眼前的人不像是在开玩笑。
“西海的海盗头子不是一个叫艾兰特的瘸子吗?”
“艾兰特?艾兰特~~~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里奥对面的海盗开始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停不下来。
“你在笑什么?闭嘴!给我闭嘴——”
火车正在持续前进,不论里奥怎么制止,海盗的笑声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轰隆隆......”
天上出现闪电,雷鸣声盖过了火车的汽笛。
“风暴要来了里奥警探,风暴就要来了,哈哈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八章 瓦伦丁遇袭
“哗啦啦啦......”
前往瓦伦丁的列车穿行在暴雨之中,慢慢接近了瓦伦丁火车站。
“轰隆隆......”
闪电照亮夜色中的大地,被大雨浇灌的地面就如同一片汪洋。
困意上涌的里奥被雷声提振着精神,他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再看向似乎在睡觉的海盗。
“基尔迦,我们到瓦伦丁了,跟我下车。”
海盗睁开了眼睛,被里奥一把从铺位上提了起来,然后走向车门。
其他乘客都已经下车了,外头只有瓦伦丁的两位警官在提前等候,里奥看到准备好的马车和撑着伞的同事,不由笑着嘀咕一句。
“电报真是个好东西啊!”
基尔迦扫了一眼那边的马车,抬头看向天空的暴雨,没有等里奥撑开伞就直接走入了雨中,闭上眼睛任由瓢泼大雨拍打在身上和脸上。
“来抓我吧。”
里奥看到这海盗装逼的样子就不爽,直接狠狠推了他一把,让他踉跄着出去又被他抓住背心拎住。
“警局的监狱里有水,用不着喝雨水。”
里奥说着和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就一起带着海盗坐上了马车。
午夜的时候,里奥端着热茶站在家中走廊尽头的窗口处,外面的大雨,雨势正在减弱,并且很快停了下来。
这让原本莫名紧张的里奥松了口气,这显然是一场普通的雷雨,随后他又自嘲地笑笑。
“真是被那个海盗搞得有点神经质了。”
......
审讯、记录、拷打、逼问、记录......
虽然海盗也并非多嘴硬,说出了很多瓦伦丁警方想知道的事情,但瓦伦丁这块区域的人对海盗可没什么好的感观,所以海盗的皮肉之苦也没落下。
但自从来到瓦伦丁,这名海盗就好像一直有种莫名的亢奋,很多时候的皮肉之苦都是出言挑衅警官自找的。
里奥和警官们只能将海盗的这种状态,归结为疯子的共性。
......
八月中旬的一个下午,瓦伦丁警局的监狱内,基尔迦昏睡在单人间的床上。
“轰隆隆......”
雷声将基尔迦惊醒,他起身来到铁栅栏边上,遥遥望向走廊尽头那一扇窗户,外头此刻电闪雷鸣,虽然没下雨,但风却异常大。
瓦伦丁的港口码头,渔船和小游艇等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正在回港,船长和老水手们根据自身的经验,知道很快就会迎来一场风暴。
而在港口外远方的大海中,十几艘巨大的海船正在朝着瓦伦丁港口航行。
这些海船有的包着铁甲,并且拥有类似旋转舰炮一样但结构更简单的大炮,但没有军舰的舰桥,反倒有一些高台,既有蒸汽机的烟囱,也有能挂船帆的桅杆,处处透露着粗狂。
有的船则完全还是木船,并且船身上满是老式炮口,充满了一种沧桑古典的狂野。
骷髅旗飘扬在这些大船的桅杆上,表明了这些船的身份,全都是海盗船。
风暴席卷了周围的海域,海浪在船体四方上下翻滚,也使得这些海盗船十分颠簸。
中间一艘铁甲舰船上,一名戴着大三角帽的男子在暴雨中用望远镜看向远方,瓦伦丁港只能隐隐看到一丝轮廓,倒是一座高耸的白色灯塔已经极为显眼,灯塔顶端的射灯照向四方,为海中的船只引导方向。
“所罗塔,不能让他们碍事。”
高台上的船长放下望远镜,对着下方的人手大吼着。
“转动炮台,给我击毁那座白色灯塔——”
海盗大副立刻复述着大吼。
“收起船帆——转动炮台,目标白色灯塔——”
海盗们也全都立刻兴奋起来。
“收起船帆——”“转动炮塔——”
用灯光打暗语,十几艘海盗船都开始行动起来,向着灯塔方向,沿着两侧排开航行并开始减速,同灯塔之间呈现八字斜角。
不管是铁甲海盗船还是木制海盗船,他们的炮弹都是圆的,被一颗颗滚入炮膛。
“嘿嘿嘿,浇上炼制的黑色鲸鱼油脂,能破开那些巫师的防护!”
“哈哈哈哈,多来点——”
海盗们不管是身强力壮还是瘦弱干巴的,似乎全都知道那白色高塔意味着什么,非但不怕,反而透露着强烈的兴奋。
狂风暴雨是最好的掩护,当雷霆再次照亮海盗船时,他们已经到了高塔近处,而在白塔上的一名所罗塔巫师正在极其投入地研究《真实与魔力》。
“砰”“砰”“砰”“砰”......
所有海盗船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开炮,老旧不一的几百门大炮冒出火光。
“轰~”“轰~”“轰~”......
整个白塔亮起忽明忽暗的光,顶端的射灯也摇摆不定,里面的巫师更是被爆炸震飞出去,他们趴到窗口才发现外面的船只。
“海盗船?”
“砰”“砰”“砰”“砰”......
炮弹的移动速度仿佛缓慢了下来,在巫师的眼中,这些炮弹离膛之后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轰隆隆”“咣嚓”“咣嚓”“咣嚓”
天空中的一些闪电被强行扭转了方向,击中了很多海盗船,电流在船上乱窜,一些海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劈死。
但如雨般的炮弹也已经落到高塔上。
“轰~”“轰~”“轰~”......
灯塔摇摇欲坠,它所处的岛礁下方,从海水中跳出很多狰狞的怪物,也在这一刻冲向灯塔,这是一种带着尾巴且手脚有蹼的半人高的矮小怪物,嘴上的牙齿和爪子都较为锋利。
“这些疯子!”
巫师匆匆取走塔顶的水晶,然后打开一个衣柜大门进入了里世界。
失去了巫师的支撑,白塔顷刻间摇摇欲坠。
几分钟之后,这一座灯塔轰然倒塌,并且被怪物淹没。
海面上漂浮的很多口袋和箱子以及一些书架之类的东西,都被海盗们争相打捞。
“尼多首领有令,书本全都上交,财宝不用。”
“哦!”“首领万岁——”
海盗们欢呼着,也争抢着从巫师高塔中得来的各种贵重物品。
随后剩下的海盗船继续前进,在风暴中驶向瓦伦丁港,但他们显然不是进港口躲避风暴的。
海盗船逐渐接近港口,整个瓦伦丁港内停满了在风暴中起起伏伏的大小船只,整个港口似乎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甚至连海上灯塔被攻击传来的隐约动静都如同风暴中遥远的雷声。
海盗船靠近港口,将附近的小船挤开。
铁甲海盗船上的船长吹动一支古怪的骨笛,发出刺耳的声响,港口的波涛中,便有数不清的半人高的海怪从水中爬上港口。
随后这个海盗首领拔出手中的弯刀,指向了瓦伦丁港。
“找到他,把他带回来,杀死一切阻挡的人——”
兴奋的喊叫声中,从船上下来,冲向瓦伦丁港,而海盗首领和几名海盗船长也从船上下来,走向暴风雨中的瓦伦丁。
一道道闪电劈落,打在瓦伦丁警局的建筑顶端,海盗们也冲向那里。
“轰隆隆......”
瓦伦丁警察局,这里的警官们被忽然打向屋顶的闪电吓了一跳,很多人下意识都蹲下了,他们看向头顶,闪电不时落在警察局和周围建筑的顶上。
“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圣光知道这里关着很多恶棍,想要惩罚他们?”
“别开玩笑了,我们还在这呢。”“那你有多久没去祷告了?”
见到避雷针发挥了良好的作用,警官们也放松了一些,但外头的街道上已经满是四脚爬行的海怪。
“砰~”
警局大门被从外面撞了一下,大厅内的人都看向门口,暴风雨中谁会来警察局?
“砰~”“砰~”
大门又被撞了两下,两名警官狐疑着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将大门打开了一些,风雨扫进门缝,更有很多只海怪扑了过来。
“啊——”
“砰”“砰”“砰”......
两名警官被扑倒,其中一人胡乱开枪,而更多海怪携着雨水冲了进来。
“哦见鬼!”“什么东西?”
“开枪,开枪——”
“砰”“砰”“砰”“砰”......
牢房内,被关押的海盗听到了外面的雷声和警局外围方向的枪声,他坐在那里露出笑容,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半分钟后,里奥和两个身上带着伤的警官冲到了这里,将牢门打开后,里奥一把抓住了海盗的衣领,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你这混蛋,你为什么之前没有说清楚?为什么——”
“噢警官,我给过你忠告的。”
基尔迦牙齿上沾着血,笑着看向里奥,后者恨恨地盯着他。
“我们该怎么做?”
这让原本等待着别的海盗来抓自己的基尔迦心中忽然冒出一些念头。
“如果等海盗们过来,即便他们抓到我也不会立刻就走,瓦伦丁会遭难的,但是如果你们带着我离开,他们会选择先来追我。”
“不能去陆地方向,这样瓦伦丁会沦为泄愤的目标,而且我们也逃不掉的,但是往海中走就有希望的,当然得绕开港口的海盗船......”
里奥死死盯着基尔迦,后者带着血的笑容透露着疯狂和无所谓的态度。
“一切的选择权在你,信不信也由你!不过我觉得我们逃不到港口,哈哈哈......”
毕竟海盗中可是有一些强大的超凡者存在的,只是这些基尔迦没有说出来,或许会有奇迹呢。
警局外的枪声越来越稀疏,甚至警察局附近已经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尖叫。
“走!”
里奥咬牙说了一句,和两位同事将基尔迦抓出牢房,随后冲到二楼,的某个房间并打开窗户,下面是一条宽阔的水渠,此刻在暴雨中显得极为浑浊。
“跳下去!”
三个警官带着犯人先后跳了下去,然后赶紧从水渠里上来,拖着基尔迦拐小路乱冲乱撞,诡异的是,闪电仿佛在追逐着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闪电劈落在他们周围,却总是无法击中他们。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危险的任务
海怪明显对闪电和风暴更加敏感,很多海怪都发现了带着基尔迦的几人,纷纷从各个方向冲了过来,而海盗们则要迟钝一些,有很多才刚刚冲到瓦伦丁警局。
城里时不时有零星的枪声响起,但瓦伦丁毕竟不是一座军港,警局的警官们已经算是少有的成建制的抵抗力量了,如果不是因为怪物和海盗们还要追逐基尔迦,此刻肯定有更多瓦伦丁人遭难。
“砰~”“砰~”
里奥两枪解决掉迎面而来的两只海怪,再想开枪就听到了“咔咔”的声响。
“该死,没子弹了。”
怒骂一声的里奥前冲一步,一脚踹在第三只海怪身上,将它直接踹得在雨中的街道上滑了出去。
“这些东西看着可怕,还好也不算难对付,你们还有子弹吗?”
“没有了!”“港口不远了!”
三个警官已经气喘吁吁,基尔迦则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但周围很快出现了更多海怪和持着刀枪的海盗。
“砰~”“砰~”“砰~”......
海盗手中的枪开火,逼得里奥几人立刻躲入了一间民房的角落,他们已经快没体力了。
“到不了港口了,他们人太多了!”
一名警官大喊着说话,在暴风雨中声音稍微小一点就根本听不到了,但里奥等人还没回应,一道隐晦的白光就一闪而逝。
下一刻,那名警官的头颅直接飞了起来,脖颈处喷出大量的血液,一名戴着三角帽的海盗甩了甩手中的刀,慢慢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向里奥等人那边露出笑容。
雨水顺着来人的脸庞不断落下,闪电让来人的表情更加森林。
“基尔迦,你果然还活着,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主动跟我走,要么我带着你的尸体走。”
声音听起来不大,却已经盖过了暴风雨的声响,来人仅仅是不断靠近,就带给里奥和剩下的那名警官极强的压迫感。
基尔迦好似不受影响地从墙角站了起来,同样露出笑容。
“原来是尼多首领,我以为骷髅王会亲自来呢......”
“你还没有资格让他亲自来一趟!”
基尔迦却笑得更开心了,他指向了还蹲在角落戒备中的里奥。
“知道他是谁吗?他叫里奥·琼斯特,是光辉审判者穆兰·琼斯特的亲哥哥,你不该上岸的,这是迪尔迦帝国设的一个局,你既然上岸了,就别想再回去了,哈哈哈哈哈......”
里奥和那名剩下的警官张大了嘴,有些不知所措。
海盗首领却皱眉看向里奥,发现他确实和穆兰·琼斯特的照片十分相似,或者说因为照片失真的原因,反而比真正的相似度还要高一些。
“是吗,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迪尔迦的舰队呢?”
“被你看到了你又怎么会进入圈套呢?”
海盗首领笑了,但眼睛却眯了起来。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为了自己着想,你不能杀了我,至少现在不能。”
“哈哈哈哈哈......”
海盗首领手中刀光,一闪,又一颗人头落地,里奥身边最后一個同事也在鲜血喷涌中倒下。
“达瓦!混蛋,帝国不会放过你们的!”
海盗首领却不以为意。
“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船上,我们回去。”
“首领,我们可以等劫掠了整个城市之后再走吗?”
“不,我们得立刻离开,最多允许伱们回去的时候顺手捞点什么。”
海盗们涌上来按住了基尔迦和里奥,后者愤怒地想要起身,又直接被按到地面。
“放开我,你们这些肮脏的海盗!”
一个枪托砸在头上,里奥哼都没哼出一声就晕了过去。
等里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不断晃动的环境中了,他和基尔迦就被关在牢房中,才睁开的眼睛看到地上有瓶子一会滚到前一会滚到后,外面的风暴声和海浪声也极为明显。
里奥一下就坐了起来,朝着四周不断张望。
“我在海盗船中?帝国的舰队呢?穆兰呢?”
基尔迦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连尼多首领下面的海盗都没有信,没想到你还真信了?”
里奥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帝国肯定没有所谓埋伏。
“不过虽然他们没有信,但至少保住了你一条命不是么?你该谢谢我的。”
基尔迦这么说着,里奥怒从心起,直接一拳就打在了前者的肚子上。
“呃......”
这下基尔迦笑不出来了,强烈的疼痛感让他蜷缩在地上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
“嗬,你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了,我们早已经离开了瓦伦丁,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是以后成为一名海盗,第二是自杀,第三是继续抱着渺茫的希望等待救援,当然,前提是他们不会杀了你。”
“我是迪尔迦贵族!”
“哦哦,贵族公约在海上可不管用,不过我还有第四条生路给你,你想不想听一下?”
“什么生路?”
里奥下意识就问了出来,他实在是不想死在海上,当然也不想当海盗。
但这时候基尔迦却开始干呕起来。
“呕,呕......”
连里奥都没有晕船,一个海盗会晕船?这显然不可能,果然基尔迦居然呕吐出了一颗核桃大的透明圆球。
“这个给你,一会记得大喊让外头的人知道。”
里奥下意识接过了有些恶心的圆球,就见到基尔迦嘴中不断溢出鲜血,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并很快没有了生息。
“哦你在开什么玩笑?”
里奥抓住基尔迦的衣领摇晃一下,再听了听心跳,随后开始大喊起来。
“来人,来人——他死了,基尔迦死了——”
不远处两个醉酒中的海盗没醒过来,倒是外头很快来了几个其他海盗,很快动静就大了起来。
最后,海盗首领亲自来到了船舱,圆球也到了他的手中,轻轻捏碎之后,里面是一张团起来的纸,展开之后就是一张海图,上面还有一些文字。
也不知道尼多干了什么,文字和海图都开始亮起淡淡的光芒。
“是真的,那么基尔迦的死也就不用在意了。”
尼多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基尔迦,肚子上明显有一个拳头的红印,随后看向里奥。
“你杀了他?”
“我,我只是因为生气揍了他一拳,他呕吐出这个东西后就死了......”
里奥的话半真半假,他虽然不知道基尔迦要干什么,但也清楚不能告诉别人,只是他也不明白一个死了的人还能做什么。
“船长,尸体怎么办?”
“丢到海里喂鱼吧,至于你,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我们。”
说完,尼多也没有再留下,带着海图就匆匆离开了。
在船只的行驶中,基尔迦的尸体被“噗通”一声丢入了大海。
而在一众海盗船行驶的方向,远方有一艘巨大的海船,风暴的中心仿佛在海船之上的天空盘旋。
......
一天之后,风暴平息下来,瓦伦丁部分地方遭受到了破坏,而最严重的地方莫过于瓦伦丁警局。
当天留在警局内的四十多名当地警官几乎全部遇难,死因有枪伤,但更多的是一种撕咬和尖锐物割伤。
消息很快传到了帝都迪高,也传到了刚刚回到黑色城堡不久的穆兰那里,因为消息中有一条是,里奥·琼斯特失踪。
魔法部的办公室内,穆兰手心的信息纸张被拳头攥碎,亲情带来的触动,让他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愤怒。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沃尔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也是才知道瓦伦丁遇袭的事情。
“记得之前我说或许会找你帮忙的事吗?我觉得这回你应该不会拒绝,女王陛下应该也不好意思阻挠吧。”
穆兰冷眼看向沃尔顿。
“这不会是你的安排吧?”
沃尔顿难得严肃起来,他平静地看着穆兰。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讨厌这种眼神,虽然一般而言我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但因为是你,所以我告诉你,这事和我无关。”
沃尔顿的眼神没有杀气,但却让穆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冻结,他好似清醒了过来,向着沃尔顿露出歉意的眼神。
“抱歉,是我失言了。”
沃尔顿又露出了笑容。
“可以理解,那么我们去见女王陛下吧,哦对了,那把海魂也是时候该还给你了。”
王宫内,尼斯赫莉尔难得有些不太想见穆兰,但又不能不见。
还是那个办公室,沃尔顿和穆兰一同面见女王,前者说明了来意,后者虽然不知道沃尔顿一直以来的打算,但在沃尔顿提出想要穆兰协助的时候,他选择一同向女王请愿。
尼斯赫莉尔有些犹豫不决,她看着穆兰,好半天后,居然破天荒带着一些歉意说道。
“穆兰,瓦伦丁的事我很抱歉......”
女王是从来不会低头也不能低头的,穆兰听到这句话立刻单膝下跪。
“请陛下不要自责,守护陛下是我的职责,保护家人也是我的责任,现在失责的是我,这是一名骑士的耻辱,带着帝国的使命和对家人的责任承担这个任务的人,也该有我!请女王陛下恩准我洗刷这份耻辱!”
尼斯赫莉尔看着穆兰,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托住他的脸颊,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认真地看着穆兰。
“去吧,记得你的女王陛下在这等你。”
“哦陛下,不要忘了还有我呢~”
沃尔顿习惯性地开了一句玩笑,但换来的是尼斯赫莉尔冰冷的眼神。
“好吧好吧,我不该在这……”
沃尔顿耸了耸肩立刻识趣离开。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更不是一项现在才开始的计划,其中的凶险也根本不是金斯比亚战争能比的。
但穆兰也在此刻站起身来,退后一步脱离了尼斯赫莉尔的手掌,再次行礼之后,随着沃尔顿一起离开。
目送着两人离开,尼斯赫莉尔捏紧了拳头却没有开口让他们停下,她可以命令穆兰不准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不论是对于帝国的利益还是对于穆兰的情感上都是如此。
原本并非一定要穆兰去的,但命运显然开了一个玩笑。
王宫外,沃尔顿的心情似乎不错,拍了拍穆兰的肩膀。
“走吧,你能去可是让我大大松了口气,光是你的头脑就肯定能让我轻松不少,嗯,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海盗王布洛姆菲尔德,以及那件传说中三大圣物之一的愿望宝壶!”
沃尔顿说了半天见穆兰一句话都没有,便又说了一句。
“这次与金斯比亚战争不同,对手层次要高太多了,帝国舰队可帮不了我们哦~”
第二百四十章 赋予生命的意义
深夜,穆兰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索着已知的各种信息和细节
身为迪尔迦帝国真正意义上的定海神针,诡面魔沃尔顿的行踪是不能暴露的,至少不能让人知道他长时间不在迪尔迦,甚至迪尔迦都不方便公开出面。
所以对付海盗王,沃尔顿需要一个真正有能力又有实力,并且信得过的人。
不论尼斯赫莉尔愿意不愿意,穆兰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拥有不弱的实力,拥有寄宿在身上的那种神奇生灵,拥有绝对的忠诚,关键是拥有时时处于冷静的大脑。
海盗一直以来都是迪尔迦的心腹大患,甚至可以说是世界各国的海上心腹大患。
但世界各国之间的矛盾更加严重,不太可能合力围剿海盗,尤其是明知会有极大损失的情况下。
但坐视海盗的海洋霸权不断增大是绝对不符合各方利益,尤其不符合要在新时代发力的迪尔迦的利益。
迪尔迦可以出这个头,却不能被别人知道,因为明知海盗王是个威胁,但迪尔迦这个陆地霸主更容易遭受联合打击。
所以,秘密对付海盗王,并且得到海盗王的宝物,将劣势转化为优势,只是老早以前就有的计划。
“果然,哆莉那次就是沃尔顿和女王设好的局,海妖么......”
如果说海上还有那一方拥有一定影响力的存在同海盗们有仇,那一定是海妖们,可以说她们和海盗算是世仇了。
当然,海盗这种匪气十足的团体,内部绝非铁板一块。
想着想着,穆兰还是睁开了眼,本就睡眠质量不好,思考的时候就更难睡得着,主要也是压力太大。
海盗王布洛姆菲尔德,可是圣堂的黑暗恶魔榜第十九位,真正第七阶的存在。
虽然在理论体系中同样是丰饶阶段,但穆兰可不会以为自己和海盗王是同一层次的。
越是到后面,阶位之间代表的差距就越是夸张,并不是说如同上辈子小说那样练功等级来明显区分,但生命层次的蜕变,以及力量的领悟层次是确确实实完全不同的。
同样是丰饶,丰饶的程度也是不同的,第七阶毫无疑问已经完全打开了要素之门并凌驾其上,便是风暴也能被海盗王驾驭。
“嗬......”
穆兰叹出一口气,怎么想里奥的生还几率都很渺茫,还有就是,该怎么面对巴克爷爷呢......
“先休息吧。”
......
第二天天明时分,穆兰已经带着金斯比亚带回的东西来到了马特的炼金所。
“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所以先把人体炼成的事情搞定,防止超过时间。”
马特还在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开门请穆兰进去。
“什么时候开始。”
“就今天吧。”
“嗯,猜到了,果然有你的风格。”
和穆兰接触得多了,马特也就有一定免疫力了,根本没有大跌眼镜,当然,几分钟之后马特就惊得张大了嘴。
“哪里来的?这血哪里来的?哦天呐......”
马特拿着重叠了五层的特殊放大镜,覆盖了魔力仔细端详着滴在玻璃片上的那一滴血。
之前穆兰说起的时候马特以为是开玩笑,现在意识到人体炼成真的不是无稽之谈了。
“我的一个朋友的,我带回来两袋,所以我们有两次机会。”
马特抬头看向穆兰,然后将视线集中到了他手中出现的两个口袋,穆兰这家伙丧心病狂地用装水的那种软皮口袋装了满满两袋子血?
“如果成功了,第二袋归我!”
马特急切地说道,穆兰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成功了归你。”
“哈哈哈哈......”
马特笑得很开心,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真血了,之前说穆兰的血特殊,但马特其实没研究出什么,对他的吸引力完全比不上现在这份血,也不知道阿洛法那个阴森森的家伙为什么执着于穆兰的血。
“好了赶紧开始,你来辅助我,对对,我们先去把巴鲁唤醒!对了,我也有一颗鲜血之心,如果需要第二次才能成功,记得到时候也给我补一袋血!”
马特精神头完全不一样了,有了真血,说不定能利用古代炼金术创造出一些特殊的炼金生命,比如超越石像鬼之类的东西,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不已。
......
“轰~”
剧烈的爆炸在地下的炼金实验室爆发,反应术式阵瞬间启动,躺在实验台上的巴鲁则直接被火光掀飞,重重砸在术式阵启动的光辉上。
隆隆隆隆......
炼金小屋都在轻微晃动。
“咳咳咳,咳咳......”
穆兰扇开身边的烟雾,马特也在不停咳嗽着,地上光着身子的巴鲁甩着脑袋站起来,身上只是多了一点划痕。
“我,变成人了吗?”
穆兰将一件衣服甩给巴鲁。
“还没有,这次失败了,不过我们还有机会,只是下一次必须成功,我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去一趟金斯比亚了。”
穆兰和沃尔顿会在三天后的上午从拜耳港乘坐商船出海,而且穆兰还打算拐道去一趟瓦伦丁,所以时间比较紧迫。
“咳咳,咳咳......”
马特平复着呼吸,看着已经被炸得扭曲变形的炼金台。
“怎么会呢,不可能啊,我们怎么会失败呢?”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穆兰也在细细思索着,明明两人从魔力的精细操控到术式阵的布置,再到材料的选用都异常小心且完美,理论上成功率应该非常大了才是。
两人想了一上午,依然没有想清楚原因,因为不论怎么想都应该是完美了才对,而且翻阅了很多炼金资料,都无法给两人带来新的灵感。
“或许,我们需要一个在炼金术上有更丰富经验的人帮忙。”
穆兰忽然这么说了一句,马特实际上也想到了,但他没想到穆兰会先说出来。
“阿洛法教授吗......”
“是的。”
大不了给那家伙一点血,穆兰现在实力有所提升,对阿洛法虽然警惕,但没必要惧怕,而且那家伙确实是个了不起的炼金师,不利用一下实在可惜。
穆兰和马特一起上门,听说因为人体炼成的事情需要请教,即便是阿洛法也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了。
毫无意外地,见到真血的阿洛法同样震惊不已。
“世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血?明明蕴含异乎寻常的力量,但从各种层面都是最纯粹的人类之血,没有受到任何生命层次蜕变的驳杂化,远比普通人类的血还要纯粹......”
“所以我们有这么好的材料,并且炼金阵法应该也没有任何问题,却还是失败了,难道是纯粹运气不好?”
马特说着,将炼金阵的草稿递给阿洛法,后者扫了一眼边上的穆兰,然后低头看着阵法,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草稿,但嘴巴却在说话。
“琼斯特教授,如果我帮助你们成功人体炼成,作为回报,我想要两升血,你的血。”
穆兰早有所料,虽然理论上法罗林奇的血远比他的珍贵,但他就是莫名有种阿洛法更想要自己的血的感觉。
“没问题,但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我希望你用我的血研究出的一些成果,能分享给我,为此以后如果你还有需求,我可以酌情再提供一些血。”
阿洛法眼睛一亮。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随后炼金术式法阵的草稿被阿洛法丢在一边。
“其实你们的阵法和材料都没有任何问题,说一句堪称完美并不为过。”
“难道真的是运气?”
马特有些懊恼,如果只是运气,那请这阴森的家伙来干嘛?
“有一些运气的因素,但也不全是,我觉得,你们的炼金术有些太正派了......”
“正派?”
穆兰微微皱眉,看向阿洛法,后者露出笑容,只轻声说出了一个词汇。
“祭品。”
马特如遭电击,穆兰同样心中震动,而阿洛法的话继续了下去。
“但一个炼金术看起来完美了,那么想要它能够成功,最好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祭品,越多越好,嘿嘿嘿嘿......”
穆兰牙冠动了一下,眯眼看着阿洛法,恍惚间背后浮现热力蒸腾的虚影,第四阶胜利骑士的强大压迫感使得整个实验室有种震动的错觉。
阿洛法好似能看到一堵高耸的城墙在碾压过来,不由后退了两步才站稳,阴沉的脸上笑容收敛。
“不要这么紧张,怎么能让象征光明和正义的琼斯特教授,用活人当祭品呢,我有更好的替代品。”
穆兰的气势微微收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果然阿洛法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这一点。
“还记得前进军团从金斯比亚带回来的那些绿色水晶吗?我不知道生命神教的人是怎么做到的,但那可是很多很多金斯比亚人被吸取的生命力啊......”
“穆兰,阿洛法教授说得对,不需要杀人的,我们可以试试的!”
穆兰的视线转向一边,魁梧的巴鲁一直坐在那。
“生命晶体是邪教的炼成手段,我曾立下誓言同邪教不共戴天......”
这两句冠冕堂皇的话过后,穆兰的话锋一转,走到巴鲁面前继续道。
“但我不是迂腐的人,那些生命已经逝去,与其让那些水晶留在黑色城堡发霉,不如将生命的意义交给你......”
“请你记住,你人生是万千牺牲的普通人类赋予你的。”
“不论你为自己的人生寻找什么样的意义,不要忘了这个前提!”
巴鲁愣愣地看着穆兰,他平日里的言语很笨拙,但绝没有到不会讲话的地步,他渴望成为真正的人,但和法罗林奇不同,越是到了此刻,巴鲁反而越是迷茫。
成为人类之后呢,成为人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一直跟在琼斯特大人身边,能一直有人给自己命令就是人生吗?如果琼斯特大人不下令呢?不再是复仇者的他保持着向旅团复仇吗?
但此刻,巴鲁眼中的迷茫似乎在散去,原来他一直以来的迷茫,就是人生的意义。
“为自己,寻找人生的意义......”
巴鲁口中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这一刻,感知到巴鲁向来单一的情绪在复杂化,穆兰心中忽然微微一动,或许这一刻,炼金术的最后一环才真正被补完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破晓
炼金台的修复对于常备替换物品的炼金师来说并不困难,重构复杂的术式阵对于三人来说也算不上太大的难度,至于那种生命晶体,现在存在黑色城堡的材料库中,就算马特也能随意调动。
这次有了阿洛法这个老炼金师的帮助,事情肯定会更顺利,不过穆兰和马特得在修复炼金阵的过程中为他详细讲解原理。
“我们认为人体炼成并不适合直接炼出一个人体在转移意识。”
“是的,如同生物的胎育孵化或者蝴蝶的茧化过程会更合适。”
阿洛法拿着完整版的炼金图稿,看着两人用炼金材料修复术式阵,也开口道。
“考虑到这个复仇者的原形,胎育婴儿显然不合适,所以你们用茧化方案,那么灵魂呢,复仇者的灵魂应该也不完美吧,空有躯壳也容易失败。”
穆兰指了指那边的桌面。
“《真实与魔力》第三期,上面就有答案,虽然投稿肯定有所保留,但已知部分已经让我们受用无穷,完美解决了术式阵的不足之处。”
“对对对!”
马特说到这个就更兴奋了。
“阿洛法教授,你知道吗,琼斯特教授根本不该选择什么光辉骑士道路,他简直是天生的炼金师,这部分就是由他尝试修改融入术式阵的,非常完美,如果他的精力能花在炼金上该多好......”
阿洛法深深地看了穆兰一眼,所谓“道路并不是绝对的”,这句话也是琼斯特上课时和学生们讲过的,看来确实不是随便说说,阿洛法的视线再看向那边的桌面。
看来《真实与魔力》确实了不得,之前的阿洛法还有些嗤之以鼻的。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分立三角,角落各自有鲜血之心、人类真血、生命晶体,巴鲁重新躺回了中间的炼金台上。
三方魔力同时运转,术式阵逐渐亮起魔力光辉并开始,炼金材料也悬浮而起,几分钟后全部融入术式阵,并且魔力的光辉也稳定下来。
这个过程中三人都是略微有些紧张的。
直到光辉稳定后,马特等人心中才微微松了口,刚刚就是这一阶段出现能量不平衡而爆炸的。
一道道光辉从术式阵中飞出,纷纷缠绕到炼金台上,巴鲁的身体好似被包裹在一层茧中,不断有光辉融入茧中。
虽然穆兰等人看不到巴鲁,但能隐隐感知到茧内的存在处于一种神奇的破碎状态,模糊化了,但却还活着。
因为术式阵的魔力的持续输入,炼成过程当然不会像毛毛虫变蝴蝶那么漫长。
“咕咚~咕咚~咕咚......”
一个多小时之后,一种心跳的声音从轻微到响亮,正在变得越来越有力,巴鲁的身躯似乎在炼金力量的影响下,处于一种破碎组合的状态,甚至还处于一种诡异的燃烧状态下。
原本身躯的一些杂质正在不断燃烧。
是的,这个炼金术式阵接近了一部分《真实与魔力》第三期上的一些内容,并且在穆兰这个开发者之一参与,很顺利地落到了实处。
三人的魔力输入早已经停下了,到了这个阶段,炼金法阵已经能自主运转。
“我们,似乎要成功了......”
阿洛法低声说着,实际上他也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人体炼成一直以来都是炼金术中的禁忌,并且自古以来成功的次数非常少,就算所谓成功的那一些,很大程度上真实度和完善程度都有待商榷。
但今天,似乎真的要成功了!
马特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双手紧紧握拳,手中拿着炼金道具极为认真地观察着炼金台上的茧。
“我们要成功了!要成功了!我、还有阿洛法教授和琼斯特教授,我们要成为历史上完成人体炼成的伟大炼金师了!”
“咕咚~咕咚~咕咚......”
心跳的力度还在不断变强,甚至炼金法阵上的光辉都受到了震荡,产生一种光弧震动化的波纹。
穆兰、马特和阿洛法身上的头发都微微有些上浮的趋势,三人相互间看了看,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
到天黑的时候,炼金阵法的光辉终于暗淡下去,那种夸张的心跳声也已经平静下来,只有炼金台上的茧还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咔嚓......咔嚓咔嚓......”
茧如同蛋壳般产生了裂纹,很快整个茧就碎裂了,一只手从内伸出,拔开了附近的茧体,随后一个人坐了起来。
巴鲁坐在炼金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脚,看着自己的胸腹,看着自己身上的毛发和各种皮表的沟壑与纹路。
不再如曾经那样如同捏出来的面人,有了毛孔,有了肌肤的呼吸感。
手指和脚趾活动着,能感受到骨骼和肌肉,甚至能感受到传递到指尖的脉搏,不再是曾经糊成一团的怪异身体。
“我不再是怪物了......”
声音出口,很浑厚,很有力,关键是,很清晰!
“我的嗓音,我有嗓子了!”
巴鲁紧紧握住了拳头,浑身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下一刻爆发出洪亮的吼声。
“我是人了——”
音波一圈圈炸开,得亏了是在炼金法阵中,才没有传出去,但穆兰等人的耳朵被震得隆隆作响。
好一会,巴鲁才稍稍平静了一些,看向周围的三人,然后定睛到穆兰身上。
“琼斯特大人,我成为人了!”
“恭喜你!”
“我也恭喜你了,巴鲁!”
穆兰和马特都露出了笑容,就连阿洛法也不由有些激动,从感知上看,确实成功了。
“快让我们检查检查你的身体状况,如果没有任何问题,下一期的《真实与魔力》上,我们署名的论文,一定会占据重要篇幅的!”
马特激动不已,已经取出各种工具冲到了炼金台边。
“确实,一定会的,但是材料和术式阵详解想要有一定保留。”
“那肯定的!哦,我忘了问了,阿洛法教授,你要不要署名?”
“呃,我?”
阿洛法愣了一下,向来阴冷的脸上突然有些扭捏了起来。
“也,行吧......”
“那就这么定了!”
马特迫不及待地将一根针头扎向巴鲁的手臂,然后发现巴鲁破了一点皮,而针头已经弯了。
马特抬头看看巴鲁,后者则看着针头。
“看来你曾经的力量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了。”
折腾到后半夜,一切检测才终于结束,巴鲁无疑是真真切切地人类,拥有完整身体完整灵魂,并且拥有相当程度的天赋,甚至很可能有魔力觉醒的天赋。
不过巴鲁拒绝了留在马特那边的建议,他已经不需要那个棺材一般的休眠箱了,他选择跟随穆兰一起离开。
自从瓦伦丁的消息传来后,这会穆兰的心情算是难得好了一些,不光帮助巴鲁炼成人体完成了约定,也有马特想要发表文章的原因。
当《真实与魔力》第四期印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引起更强烈的反响,在更大范围引起轰动。
如果说第三期的意义在于终于来了有质量的投稿,并让期刊得以推广出去,那么第四期的重大意义更是爆炸性的。
有人借鉴《真实与魔力》第三期的文章内容,将之运用到新的炼金术上,完成了真正的人体炼成。
这是什么?这是知识在期刊上共享之后的相互运用借鉴,并诞生出有效正向且极有影响力的结果,《真实与魔力》必将真正意义上名声大噪!
巴鲁一直跟随着穆兰回到家,等进门之后,陷入内心思索的穆兰才忽然意识到,巴鲁已经是个人类了,不再是虽然有自我和情感,但思想也更加复杂的人了。
穆兰转身看向进门的巴鲁。
“抱歉,刚刚把你忽略了。”
但巴鲁却显得有些忐忑,似乎有一些心事,穆兰平静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吗?如果不想再追随我,也可以告诉我。”
嗯,我再想办法把你忽悠回来,穆兰是这么想的,毕竟他需要力量。
只不过此时的巴鲁一咬牙,直接单膝下跪在穆兰面前。
“琼斯特大人,军团长大人,我愿意永远追随你,身为复仇者的所有过往都记得,在你身边看到了一切,我都记得,你和伙伴所寻求的目标,我此刻也已经能够理解......”
“我生来并不想做一个小人,我要寻找人生的意义,但我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而我人生的意义也不需要去刻意寻找,正如大人所说,我的人生是万千普通人赋予的......”
巴鲁抬起头,直视穆兰的眼睛,重重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琼斯特大人,我生而为人,并不想做浑浑噩噩的昏睡者,我想成为真正清醒的人!”
“我渴望成为你的伙伴,渴望,加入曙光,我请求,我恳求琼斯特大人恩准!”
巴鲁的死死抓着胸口,因为过于激动和紧张,以至于手指按在胸口都有些变形了,这是他追求的人生意义,或许这本就是他诞生的意义,可如果琼斯特大人拒绝呢?
‘求你一定要答应,我再找不到另外的意义了!’
说实话,穆兰有些被震撼到了,这是巴鲁发自内心的情感,也是他此刻唯一的诉求。
曾经还是复仇者的巴鲁十分单纯,服从性也极高,有时候不方便带其他帮手,穆兰会带着他,可穆兰本以为曾经的巴鲁虽有成人的渴望,但显然难以理解“曙光”的意义。
只是没想到,人体炼成之后,巴鲁那些记忆仿佛也随着人体的炼成,一起破茧成蝶。
穆兰没有说什么是否准许,而是弯下腰来,伸手简单动了动巴鲁的几根手指。
将食指和拇指扣在一起,将另外三根手指稍稍动了动并拉直,整个过程巴鲁都愣愣地看着,直到自己的右手变成了一个手势。
如果有穆兰上辈子的人看到,一定会发现,这手势如同扣在心脏上的一个“ok”手势。
“你说这种手势作为曙光特有的礼仪怎么样?虽然有些牵强,但它像不像曙光的符号?”
穆兰蹲着,也自己往胸口试了试,带着笑容说道。
“或许是我的玩笑之作吧,但我希望千百年之后,这个手势还有人能记得,扣指于炙热之心,三指为希望之光......就叫破晓之礼吧,你觉得呢,我的伙伴?”
巴鲁嘴唇微微蠕动,有种感动让他说不出话来,眼眶中第一次分泌出了从没有过的液体,只能用点头来回应穆兰的询问。
第二百四十二章 融入天星号
八月十八日下午,穆兰乘坐的火车在瓦伦丁火车站停下,他独自从车厢里站起来,提着一个箱子走下了火车。
穆兰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随便叫了一辆出租马车回家,到门前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敲响了门。
“咚咚咚”
没过多久,老巴克从里面打开了门,看到了一脸微笑着站在门口的穆兰。
“巴克爷爷!”
“穆兰少爷!快进来快进来,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你应该能使用电报的吧?”
老巴克眼中充满了惊喜,赶紧帮穆兰提箱子,嘴里不断说着话。
“还是我人直接过来比较好,用不着电报。”
两人一直说着话走到餐厅位置,穆兰才坐下,老巴克又开始整理厨房,准备大展身手。
“穆兰少爷,你在帝都肯定吃惯了好的,不知道我做的东西还能不能入你的口。”
“巴克爷爷,实话说王宫的厨师也比不上你的手艺。”
穆兰这么说着,一边将帽子摘下放在桌上,一边又以很平常的语气说道。
“过阵子我带里奥回来,到时候给你足够的准备时间,我们做一顿大餐。”
老巴克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始继续刚才的动作。
“琼斯特家的孩子从来都是做好准备的,穆兰少爷,里奥少爷如果不在了,你不用担心我,如果他还活着,我相信你能带他回来。”
老巴克没有转身,声音也比较平静,不过穆兰也没走过去,而是重复了刚刚的话。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带他回来。”
即便里奥真的死了,穆兰也会带回他的尸骨,如果找不到尸骨,他也会带回他的遗物,总之他会带里奥回来的。
老巴克像是重重松了口气,手中的餐刀在指尖转动了一圈,转过身来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穆兰少爷,我也一起去吧,虽然年纪大了,但用刀剑的技艺应该还没有生疏。”
别别别!
穆兰赶紧站起来。
“用不着的巴克爷爷,你在这里等消息就行了,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和里奥不同,我是一个超凡者,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是不会有危险的,一个人行动也更方便一些。”
虽然穆兰说得比较委婉,但老巴克明白他是在担忧自己。
“看来我真的老了先准备晚餐吧。”
穆兰这才放心下来,这老爷子如果真的犟起来也是很难办的。
虽然很久没回来,但回这个家却很轻松,主要也是一切熟悉的东西都没变,里奥也没有娶妻,所以穆兰回来毫无陌生感,就像是离开之后隔天又回来一样。
而第二天早上,穆兰根本起得比老巴克还早,只是留下了一张字条就独自离开,坐上了前往拜耳港的火车。
不到五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结束了,拜耳港城也出现在火车的车窗外。…
虽然城市规模远比不上瓦伦丁,但拜耳港的港口却并不小,这里的商船有三分之一几乎都是一个家族的产业,属于阿尔瓦的产业,也是迪尔迦帝国著名的“海上伯爵”。
穆兰从容地下了火车,然后沿着港城一直走向海边,站在临港的街头,带着潮气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里主要是商用,几乎没有什么游轮,港口各个码头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和老家瓦伦丁又是另一种风格。
“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呢。”
沃尔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穆兰的视线转向那个方向,他正坐在一堆箱子边上晃动着一整瓶酒,随后顺手将酒丢了过来,被穆兰单手接住。
“给你了,这酒有些烈,但是回味不错,只不过我不太喜欢,嘿,还有安洛特夫人的体温哦~”
穆兰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不知道安洛特夫人是谁,但八成是哪个颇有姿色的贵妇,这种人和沃尔顿应该是属于是各取所需。
穆兰拔开塞子闻了闻酒,味道应该不错,但他没有喝,而是放进了随身的箱子里。
沃尔顿眼尖,瞥到穆兰的箱子里还有一套似乎有些特别的衣服。
“你还带了换洗的衣物?我们可不是去旅游的!”
“确实如此,我想我总不能穿着这么得体出海吧?”
穆兰干脆打开箱子,里面的衣服是较为粗狂的风格,背心和皮质短褂,宽松长裤,能擦汗也能包头的头巾,手套以及扎实的鞋子,一套很水手风格的衣服。
“哦~”
沃尔顿叹了一声又吹了一声口哨。
穆兰合上箱子走近沃尔顿,然后看向港口诸多的大船。
“我们上哪条船,具体怎么行动?”
沃尔顿指了指一个方向。
“五号码头,天星号,上面载满了香料,它和另外几艘船会在出海后迷失在海妖的歌声中,被带向陌生的外海,然后天星号和一艘船侥幸逃离。”
“那么船员呢?”
沃尔顿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看个人运气了,哦对了,还给你。”
沃尔顿又从帽子里倒出一个东西,是他保管了很久的“海魂”,穆兰一时间没认出来,因为这刀颜色变了,刀鞘也变了,上面镶嵌的宝石一个都没了,就连刀柄都重新缠绕了布条。
看到穆兰皱眉又有些狐疑的眼神,沃尔顿赶紧摆了摆手。
“别这么看我,刀肯定是那把刀,只是稍稍做了一些修饰,你可以用魔力解开上面的封印,不过就算不这么做,它也是异常锋利的。”
“在海上用这把刀真的好吗,海盗王不会察觉到吗?”
“所以尽量不要解放它,它的存在,能够让部分特殊且知情的海妖们感知到完全收敛气息的你,免得弄出误会。”
穆兰轻轻拔出海魂,刀身光亮如新寒光阵阵。
“部分海妖?”…
“是啊,总不能谁都告诉吧?”
“那有误伤怎么办?”
沃尔顿笑了。
“嘿嘿嘿,哪个海妖如果对你出手,你可以不用顾忌什么,当然,别用太夸张太明显的力量。”
“你一直在说我的事,那么你呢?”
“我走另一条海路,如果我和你在一块,绝对瞒不过布洛姆菲尔德,上次之后,他对我的气息异常敏感。”
穆兰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我要靠近布洛姆菲尔德?”
沃尔顿打了个响指,看向大海的方向。
“确切地说,是混入布洛姆菲尔德的一支海盗舰队,他们会去寻找传说中排名前三的圣物——愿望宝壶,我们中途慢慢调整计划,嗯,如果你哥哥还活着,或许这条线路上找到他的机会是最大的。”
“别想多,我不知道你哥哥和那个海盗的事情,只知道布洛姆菲尔德要找愿望宝壶并有了线索,原本的计划也并不相同,只能说意外促使我们行动。”
穆兰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沃尔顿的解释是真是假对于他来说意义并不大了。
“那么祝你好运,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和头脑随机应变,天星号我已经做了最基础的安排,直接过去就好了,最后.”
沃尔顿话语一顿。
“别死了。”
说完,沃尔顿就戴上了自己的帽子,朝着远处一个码头的方向走去。
穆兰手中抓着略有弧度的刀,目送沃尔顿远去之后朝周围看了看,随后拐入一条小巷子内,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干练的水手打扮,除了一个单侧背肩的粗布包,就连原本的行李箱都已经扔了。
一艘货船,又没有乘客,自然是作为水手上船最合适。
至于面部,穆兰轻轻给眼角来了一刀,伤口迅速结痂,给脸上增添了一些凶悍,同时身体机能也在快速代谢,唇边和下巴在几分钟内长出了半寸左右的胡茬子,随后再包上头巾。
仅仅是简单的改变,却能让长相和英武的琼斯特子爵区分开来,没有用到任何幻术,也不用什么手术。
等之后再刻意晒黑一些,加上略微深陷的眼窝,可以说最亲近的人近距离细看才可能认得出来。
走向天星号的时候,穆兰在心中已经开始模拟一个水手该有的样子,独特的共鸣之下,他的一些气息也向着周围的水手靠拢。
天星号的跳板边上,大副正时不时张望港口,忽然,他见到了穆兰,又看到了他背在背后的刀,赶忙往外走去。
“你终于来了文森特,我们这正缺人手呢,快帮忙一起搬运货物!别愣着,我们有得忙了,想吃饭就赶紧干活——”
穆兰随波逐流,和其他水手以及码头工人一起搬用码头上堆积的香料,其他人只是看了他和背后的刀几眼,就继续干活了。
海上伯爵招募的水手都是调查过的,有很多都是退役的帝**,并且有时候遇上海盗了会和海盗搏杀,别说是带把刀,带枪的也不在少数,即便自己不带,需要战斗的时候也会配发武器。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遇海妖
秋天已经比较凉爽,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码头上显得有些炎热。
虽然香料袋子比起其他货物来说并不算多重,但为了加快装货时间,每个人都扛着不止一包香料,所以很多人早已经汗流浃背,尽量调节身体机能的穆兰也是如此。
穆兰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肩膀上露出的腱子肉也有一些弹孔伤痕,也让周围一些人很轻易地想到新来的水手是帝**退役老兵。
用了一个多小时,码头上剩余的香料全部都被搬上了船,随后所有水手纷纷上了船。
天星号是一艘由蒸汽轮机驱动的铁壳商船,它没有船帆,中间有一根大大的黑色烟囱,整条船比周围的木质商船要大不少,能装的货物也很多。
即便是以穆兰的眼光来看,船身大,吃水深,稳定性好,蒸汽驱动,载货量大,天星号无疑是阿尔瓦家族的货运资产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也不知道阿尔瓦伯爵是否清楚这次计划。’
穆兰这么腹诽着,如果阿尔瓦伯爵也不清楚,那这损失了可真是一场灾难,毕竟按照沃尔顿的剧本安排,天星号大概率是回不了港了。
水手的房间被安排在船舱的下部,距离货舱并不远,一个不算宽敞的房间内需要住下十几个人,每个人的活动空间都不是很大。
穆兰下舱的时候观察着周围的人,水手们在嘿嘿笑着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嘿,你们知道伯爵大人的女儿吧,上次我看到她了,那胸脯,真的是又白又大,真的太诱人了”
“不是贵族就别想了。”“做做梦嘛!”
“别说普通贵族了,只有大贵族才有戏~”
“哎哎,新来的过来了。”
穆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取下头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随手将自己的肩包扔在了一张空着的床铺上。
这会这个住宿舱内有**个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都到了穆兰身上,审视穆兰外露的一些肌肉和皮肤,能看到一些伤痕。
“哎新来的,退役军人?”
“是啊。”
穆兰简单回答一句,又有人问道。
“原来是帝**那个部分的?”
穆兰想了下如实回答。
“南线守备军团第一师的,退伍好几年了,做了很多工作,现在来当水手。”
是个经历过上次战争的老兵。
穆兰说着,从包里取出了沃尔顿给的酒,拔开塞子就喝了一口,随后朝着人群丢过去,最近的一人慌忙接住。
“这是好酒,来这之前用我剩下的全部家当换的,一起喝吧。”
酒香溢出,明显不是水手们平常喝的劣质酒能比的,原本想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的老水手们一下子做不出这种事了。
“好香啊!”“我先尝尝!”
“嗯,好辣,好醇厚,好酒!”“到我了到我了!”…
“等下,我还有一些肉干!”
穆兰随便整理了一下床铺就躺了上去,嘴上还带着笑意说道。
“阿尔瓦伯爵家的小姐我也看到过,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哈哈哈哈,你们看,我说吧!”
穆兰脑海里闪过当初舞会上见到的苏珊·阿尔瓦,那胸脯的吨位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酒水和肉干都在水手们之间传递着,各种幻想的话题连续不断,穆兰也是其中一份子。
酒和荤话题,使得穆兰很快就融入了老水手们的群体,毕竟一个潜伏者,能不要特立独行就最好不要。
第一天晚上在码头度过,而到了第二天清晨,商船队伍就开始出发了,轮船的汽笛声响彻整个港口,水手们也开始轮班工作起来。
因为天星号不需要升帆,所以水手的数量不算多,主要工作是各处的检查,清洁船体,但数量也没有很少,毕竟还需要安全防卫。
穆兰比较喜欢站在高处,看着远方的大海,也看着周围航行的其他商船,很有种让人心胸开阔的感觉。
当穆兰在船的高处发呆的时候,有可能不光是在看着远方天海相接的地方,也可能是将主要精力沉浸在遥远的他乡,用影魔的躯体训练着四位寂静骑士,既然没有魔力,那就将他们那适应能力极强的体魄开发到极致。
海中航行了几天,这天夜晚,外面下着大雨,除了值班的水手,其他人都在舱内酣睡。
一种悠扬的歌声好似从遥远的地方出现,穆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这种歌他曾经听过,正是海妖的歌声。
虽然船上其他人大概率听不到这种歌声,但此刻船上的人绝对已经被歌声影响了,穆兰能清晰地感受到原本直线航行的船体正在慢慢转向。
“轰隆隆”
闪电透过狭小的窗口照进船舱,见惯了风雨的水手们一个都没有起身,有的还在酣睡,有的就算被雷声吵醒了也懒得睁眼。
穆兰看着小窗方向,外面的海面上海浪已经比较汹涌,也就是天星号比较大且吃水深,船队中的其他船肯定没有这么平稳。
船速似乎也在提升,到了后半夜,歌声已经十分嘹亮,也已经十分近了。
“啊~~~~~~”
女高音本该悠扬悦耳,处于魔力层面的压制方,穆兰并没有以前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但能感受到歌声的“侵略性”。
在歌声和暴雨声中,穆兰隐隐能听到一些入水的声响,有船员从船上跳下去了,他甚至能听到海妖的欢笑声。
穆兰从床上坐了起来。
“打个雷下个雨,不用大惊小怪的。”
有水手这么说着,他以为是新人对海洋还不适应,不过穆兰只是平静地回答道。
“我对风暴比较好奇,到长廊上看看。”
“记得别开门出去。”
老水手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穆兰则带着海魂下床离去,他想看看这次来的海妖是不是熟人。
两艘商船之间的涡流中,两个海妖在水中嬉戏,下身的鳞状长裙都在水中,同波涛相呼应摇摆的是诱人的上升,天蓝色的长发好似融入海浪,随着海水一起一伏。
“啊哈哈哈哈”
海妖的笑声也如同歌喉,一名不知道哪条船上跳下来的海员被两名海妖簇拥在中间,正抱在海妖身上如痴如醉地尽情抚摸和亲吻。
冰冷的海水拍打在身上和脸上都无法将水手唤醒,而海妖在欢笑声中似乎也极为配合。
“轰隆隆”
闪电将大海和周围几艘船都照亮,一个眼神迷离的海妖抬头看向最庞大的天星号,上层舰桥的顶上,一名水手伫立在风暴中。
“要下来么~~~~”
海妖的声音充满魅惑,不过穆兰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看着海水中短暂的欢愉。
海妖全体都是雌性,对海中水手的诱惑,有的时候只是玩闹,有的时候也不介意假戏真做,他们本身对这种**的表达就比较强烈。
并且海妖的诞生既可以借助转化,也有很低概率生育。
或许水中的水手此刻如果清醒过来,应该也愿意这么去死吧。
果然,没过多久,或许是玩够了,两名海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更加诱惑,更加主动地拥抱那名水手。
当然,在穆兰的理解中,或许除了玩闹,也可能是水手已经洗干净了。
两名海妖分别张嘴咬在水手的肩头和手臂上,然后轻而易举地各自撕下一块血肉,而那水手依然十分兴奋。
穆兰的视线扫向其他方向,虽然他已经完全封闭了自身的魔力气息,但不代表他无法感知周围,精灵完全融入自然的感知也在向他提供着信息。
只有两个海妖,哆莉没有来,穆兰不由想着,或许这位老朋友并不知道他出海了吧。
“是哆~~莉!”
脑海中似乎还回荡着当初哆莉纠正穆兰发音的声响,他很难同水中这两个妖物一样的东西同自己的朋友联系起来,很难想象她们是同一物种。
“海妖,已经够了,这里的人类可以被利用,可以被杀死,但不是你们的玩物。”
穆兰开口了,声音很平静,融入了雨中,但很清晰地传递到了海妖们的耳中,此刻她们怀里的水手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两名海妖带着魅惑和挑衅的眼神看向穆兰的方向,身姿在海中摇曳,随着海浪的起伏甚至隐隐跃出水面。
“可是~他很快乐呀~~~其他人一定也想要吧~~~~”
另一名海妖死死盯着海魂,然后转移到穆兰的脸上。
“或者,你要不要下来~~~”
带着恶意和负面,带着死气缠绕的诱惑,在穆兰眼中犹如毒蛇在起舞,再美妙也只能让人心中发寒。
因为一点意外,不小心杀了海妖,应该问题不大吧?
穆兰产生了这种念头,右手捏到刀柄,用拇指抵住刀颚,他在这里表现出来的是左撇子,但实际上他的左手力量一直都胜过右手,只是从来不被外界所知而已。
在穆兰故意将杀意泄露的那一刻,两个海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仿佛借助风暴的不是自己,而是船上的那人,仿佛一直保护她们的海水一下子变得冰冷刺骨。
两名海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钻入了海中。
“哼!”
穆兰扫了一眼沉入水中的尸骸,转身离开了这里,好戏刚刚开场,但他对海妖没有太多信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厮杀与表演
这个时代肯定是没有卫星定位的,所以在此刻没有陆标定位的海洋上,如果处于阴天,那么很可能已经偏离航线了都不知道。
天星号和身边的几艘船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第二天白天还是没有穿过阴雨带,天星号的船长用望远镜,站在高处眺望远方,身边是大副和两名水手。
“是我们丢失了方向,还是其他船?”
整个船队此刻只有六艘船了,但昨天那样的风暴并不算夸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船偏航呢?
“告诉船队,降低航速,不要开得太快,等晚上观察星象。”
“好的船长。”
穆兰能感觉到船的速度有所减缓,但他也清楚这会已经迟了,因为船并非缓缓偏离航道的。
夜间,以天星号为首的,仅剩六艘的商船队伍终于离开了阴雨带,天空出现了星辰,各艘船上的人立刻用六分仪对照星辰开始定位船队的位置,但得出的结论令众人惊愕。
如果说只是稍稍偏离航线,天文定位的方式存在误差在所难免,毕竟不如卫星定位准确,但此刻明显已经不是稍稍偏航那么简单了。
“我们,怎么会到这样的陌生海域来?”
天星号的船长,也是整个商船队伍的领队,阿尔瓦伯爵的家臣,他震惊地看着远方的海域,如果不是六艘船都得出同一结论,他都怀疑他们算错了。
这种消息是瞒不住的,有经验的老水手甚至自己抬头看看星辰,看看太阳升起的方位,就能根据出航时间判断自己是否大致在正确航线上。
此刻船队中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真实信息了。
“哦圣光啊,我们到了一片陌生海域,这不是帝国保护的航线!”
“怎么会这样!”
很多水手趴在甲板上眺望远方又观测星辰。
“难道是因为我们误入了那一条海中乱流,直接被带偏到了这里?”
因为大漩涡的存在,世界的洋流环境是极为复杂的,这种被诡异乱流带走的情况并不是不可能的。
“原来偏航的不是其他船,而是我们!”
“距离原来的航线远吗?”
“反正不近!”
水手们都有些慌乱,穆兰也做出了紧张的样子,陌生的海域可能会遇上各种未知的情况,越是有经验的水手就越明白其中的危险。
船队正在调转航向,所有人只能祈求不要发生额外的危险。
“咯啦啦啦.”
附近一艘木质货船的船底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木材受到距离扭动。
随后船上的人就感受到了一种惯性带来的巨力,很多人猛地撞向围栏或者墙壁。
“乱流——”
“注意有乱流——”
水手们慌张地喊着,这种乱流的巨变简直如同车辆猛打方向盘,甚至船身都在倾斜。
“快收起船帆——”“收起船帆——”
水手们和船副们咆哮着,附近的几艘商船也在慌忙变向躲避。
天星号的很多水手在甲板上,死死抓着护栏看着百米外的同行船只,它的船身正在扭转式摇摆,已经侧倾了将近四十五度,船上的人正在拼尽全力自救。
这就是陌生远洋的诡异乱流,或许某一部分看似平静的海流中就隐藏着这样的危险。
但船身悬之又悬地稳住了,方向却稳不住,船体直直撞向了另一艘大船,在双方船员惊恐地大喊中。
“轰~~~”
两艘货船撞在了一起,船上的人也被撞得七荤八素。
所幸两艘船虽然受损,但吃水线以下没有太大问题,没有立刻沉没的危险,船队也因此整体抛锚停航,既是为了帮助两艘船,也是害怕附近的水流。
夜晚在这种没有探明水流的海中航行太危险了。
穆兰能看出来,因为远距离偏航和同队两船的重大事故,使得整个天星号上的水手们都情绪低落,不过显然船队的霉运还没到头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可以利用能见度优势避开潜在的乱流的时候,天星号上一名爬上最高桅杆观测远方的水手忽然发现远方海面出现了一些模糊的黑点。
陆地?
水手仔细观察着,很快发现这些是在移动的船只。
难道是船队中的其他船?
水手这么想着,赶紧朝着下方边打手势边大喊。
“发现一支船队,发现一支船队,距离大概在二十公里——”
发现船队?
消息迅速传开的时候,很多工作中的人下意识停了下来,因为在这种陌生海域,可能遇到商船,也可能遇到海盗。
所有负责观测的水手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方向。
然后,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些船明显在不断靠近,航速也要超过他们这些载满了货物的商船。
在一段时间后,船只已经到了所有人都能目视的距离,随后,观测手们发现那些船上升起了骷髅旗。
沉寂的船队中传来了观测手们立刻歇斯底里地喊叫。
“海盗船——”“海盗船——”
“嘟——嘟——嘟——”
蒸汽轮船的汽笛爆发出特别的鸣响,所有船队上的人全都开始在喊叫着。
“准备武器,准备武器——”“拿上你们的刀剑和枪!”
“派人去加农炮位——”
“船体全速航行——”
即便是最有经验的水手,此刻也是处于一种慌乱中的,海盗凶残异常,能甩掉最好,甩不掉就要做好拼命的准备。
“嘟——嘟——嘟——”
汽笛声每一次拉响,都仿佛打在所有船员心头的大锤,穆兰和水手们已经取了武器冲向甲板。
“你的枪呢?”
一名老水手看向穆兰,后者扬了扬海魂。
“我只有刀。”
“你是退伍帝国军,伱拿枪比拿刀更有用,小眼睛,给他一把步枪。”
一名水手立刻朝着穆兰丢来一把长枪,穆兰接住之后顺势拉动枪栓检查弹药,随后又接住了一小袋子弹。
“快走,我们上甲板!”
整个天星号一共有一百多名水手,全都已经上了甲板,并且大部分人手中都拿着枪,当然,刀剑也人人具备,其他船上都是这种情况。
船上的大副二副亲自带人从厨房抬着食物上来,分发给每一个水手,甚至还有一些烈酒。
海盗船航速明显超过商船队伍不少,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
“一,二,三,四,五,五艘!”
有人在数着海盗船的数量,有人在看着海盗船上海盗的数量。
“我们船上火炮少,他们不会击沉我们的,肯定会靠过来,准备跳帮战——”
天星号的大副在紧张地大吼着。
穆兰看着这位大副,从之前放他上船来看,这人可能部分知情,也可能全都知道,如果是后者,那确实有豁出性命的演技了。
“砰~”“砰~”“砰~”.
商船上的火炮率先开始攻击,大多用的是老式加农炮,全都落在海盗船附近。
“砰~”“砰~”“砰~”.
海盗船开始还击,他们的火力则要凶猛得多。
“轰~”“轰~”
海盗船发生爆炸,有海盗被炸飞,而商船那边中弹的情况则更严重。
穆兰注意到,海盗的炮弹基本没有朝着吃水线以下发射。
双方的距离在持续接近,很多海盗船上甚至有不少海盗爬上了网绳和桅杆。
“开火!”
各艘商船上的水手根据不同距离,用枪械对海盗攻击,后者则同样开始还击。
“砰~”
穆兰开火了,随后快速换弹上膛。
“砰~”
短促的两枪,远处海盗船上就有两名桅杆上的海盗坠落。
穆兰的视线一直在搜索,搜寻海盗船上是否有超凡者存在,理论上应该是在某位有超凡力量的大海盗势力范围。
不过战局的变化更快。
一艘艘海盗船冲向商船之间的缝隙,船体之间发生剧烈碰撞,很多水手和海盗都被震飞。
一道道钩锁甩向商船,钩住船舷和桅杆等处,水手们则立刻抽刀砍断钩锁。
海盗船上有人操纵着特别的弩炮,扣动扳机之后,几道带着巨大钩爪的炮弹带着呼啸飞来。
几名水手被击穿,钩弩箭击中烟囱,也击穿侧面船壳,海盗船那边还有绞盘转动,不断拉近船与船之间的距离。
一艘海盗船居然用撞角从一侧冲向天星号。
“轰~”
剧烈的撞击让很多水手摔倒,而海盗船上的海盗已经冲向商船。
“杀光他们——”
“上啊!”“杀——”
海盗们冲向天星号和其他商船,船上的水手们也一起迎敌,短兵相接之后血雨横飞.
来不及瞄准甚至来不及换弹,跳帮战是最残酷的近身肉搏,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穆兰拔出海魂刀,格挡拼杀,刺穿一个海盗的脖子,用右肩挡住一刀,顺手将人的手臂斩落。
鲜血和惨叫在周围环绕,偶尔响起的枪声则往往成为集火了目标。
用一个正常帝国退役军人该有的身体素质,穆兰对相当数量的海盗造成了杀伤。
一个头槌将一名海盗砸得晕头转向,穆兰又一脚将他踹入海中。
因为穆兰的勇猛,很多水手自发聚集到他身边抵抗,渐渐地,天星号上的战斗优势开始向水手们转移。
“杀光他们——”
此刻已经手持双刀的穆兰怒吼着,水手们一齐响应。
“杀光他们——”
天星号上的水手甚至反冲海盗船,并且顺着海盗船冲入另外一艘正在抵抗中的商船,一起夹击那边的海盗。
海盗船的旗舰上,船长对此刻的战况略感意外,边上的一名大副说道。
“这些水手中有不少人明显是身经百战的!”
“搞清楚是哪里的船了吗?”
“应该是迪尔迦的商船,迷失方向后到了这里。”
“有意思。”
这名船长笑了笑,他看向奋勇战斗并且士气越来越高的商船水手们,随后抽出了自己的刀。
“船长?”
“太慢了,我去玩玩。”
海盗船长一个跳跃,直接就跳到了战况最激烈的一艘商船上,刀锋一甩就有四名水手直接血泉喷涌头颅飞起。
海盗船长犹如闲庭信步般移动,手臂随意甩动就能不断收割生命,他已经将这些船当成私产了,尤其是天星号。
一名浑身浴血的水手引起了海盗船长的注意,这人杀了不少海盗,他顺手一刀过去,早就注意到他的穆兰心中警兆大作,做出下意识挥刀格挡的动作。
“当~”
穆兰右手的手腕扭曲,刀直接被磕飞,身体也重重砸向后方倒在地上,周围好几名海盗挥刀砍向他,而他在这种状况下依然滚动身体躲避挥砍。
海盗船长略显诧异地看向穆兰,这样的战士以他的眼光看都极为难得。
“活捉他。”
轻飘飘一句话之后,海盗船长继续前进,所过之处的战斗很快就分出结果。
穆兰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终于后背中了一枪托,腹部也中了一脚,很多把刀抵住了他的前胸后背,架在了脖子上,身体也被几人死死按住。
穆兰蓬头散发,血液顺着发梢不断落下,他抓着右手剧烈喘息着。
太窝囊胆小和太夸张的力量都不合适,想要融入海盗,是一门表演的艺术。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名有原则的海盗
仅仅不到十分钟,所有的战斗就都落下了帷幕,商船队上的水手绝大多数都被杀了,剩下的还有一些被俘和主动投降的,加上穆兰一共也就十几人存活。
不过在天星号的甲板中央,在周围都是死尸和海盗的环境下,抗争似乎还没有完全结束。
“嗬啊.”
穆兰口中低声咆哮着,四五个海盗竟然按不住他,被他一点点站起来,脖子上和身上的刀已经都割破他的皮表。
“给我老实点,想死吗?”“按住他——”
拳头和脚不断在穆兰身上落下,又有一枪托狠狠打在他的脸颊上,然后边上的海盗合力才终于又将这个凶悍的水手压下去。
两个枪托不断砸在穆兰的腿弯处,然后这回八九个人一起上,将他整个按在甲板上。
“嗬,嗬,嗬,嗬”“啊——”
穆兰口中爆发出咆哮,九名海盗又用膝盖又用手,感觉自己按住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残的猛兽。
被俘的其他水手也都被带到这艘最大的铁甲蒸汽轮船上。
四名海盗船长都到了天星号上,为什么只有四名,因为其中一人被穆兰杀了。
海盗首领甩了甩沾血的刀身,视线扫了一眼那边十几名安静的水手,然后用欣赏的眼神看向还在不断挣扎的穆兰,他走上前去,用冰冷的刀身抵住穆兰的脸颊。
“迪尔迦的退役帝国军?”
“是又怎么样?”
海盗船长笑了,别人都是求饶的眼神,这人竟然还露着凶相。
“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打算求饶?”
穆兰口中啐出一口血色的口水。
“向海盗求饶,你们会放过我吗?明知道是死,还不如死得有尊严一些!”
海盗船长扫过穆兰的被压住的身体,不提扭曲的右手手腕,身上也是伤痕遍布,但依旧要很多名海盗才能压制住他。
“嘿,像你这种人,应该在迪尔迦帝国军中挺吃香的,居然出海来当水手?”
一直在挣扎的穆兰忽然静了一下,紧紧咬着牙冠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帝国军上层也是一群混蛋,他们将我们当替死鬼,克扣我们的抚恤,嗬,啊——”
“按住他!”“快快使劲啊!”
几个海盗感受到下方的人居然有起身的趋势,赶紧一起用力,那只扭曲的右手居然都撑在了地上,被一个海盗狠狠一脚踢过去,这才让穆兰失去支撑泄了力,重新被按回地上。
海盗船长眼睛亮了一下,看似轻轻用刀身拍了穆兰的脸颊一下,但却传来一股巨大的震荡力量,他顺势身体一松,好似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海盗船长蹲下来,用手捏住穆兰的脸颊,直视他的双眼。
“来当海盗吧?只要你够强,尊严、女人、财宝,都会有的,伱拥有天赋,是天生的战士,在这里死去有点太可惜了。”
“我是不会臣服于你这个偷袭我的小人的!”
穆兰依旧咬牙切齿,眼神中透露着凶狠。
“哦?”
海盗眼睛一眯,刀身微微抬起。
“那你就去死吧。”
唰~刀光直接挥向穆兰的脸颊,使得穆兰也不由闭上了眼,但刀锋在距离双眼三公分的位置又停了下来。
语言的艺术,对内心的把握,不动用超凡级别的力量,穆兰也能拿捏海盗的心理,因为每一步都是他所诱发,每一步都是临时根据海盗的话语和情绪变化来调整。
穆兰缓缓睁开眼,脸上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表情,证明自己虽然不怕死,但并非真的对死亡没有恐惧,他抬头看向海盗首领,后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公平的决斗。”
几分钟后,天星号被简单清理过的甲板上,海盗们围成一圈,中间是海盗首领和已经被放开了的穆兰。
穆兰此刻拿着自己的刀,而海盗首领就站在对面,将右手放在背后,同样左手持刀。
“看来海盗也并非全都和传言中一样没种,既然如此,我也提醒你,虽然我的右手动不了,但你和我一样用左手是让我占便宜了,因为我其实是左撇子。”
穆兰握住刀柄,轻轻甩动了一下刀身。
“哦,不用担心,毕竟你身上的伤也不少,不过你要是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十个海盗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穆兰这么说了一句,已经率先动了,因为他看到了海盗居然在耍刀花,这是破绽。
在外人感官中,这名水手忽然爆发,直直冲向海盗首领,他的刀藏在身侧,在接近海盗的一瞬间,从下往上斜着撩起势大力沉的一刀。
“嗬啊——”
“当~”
一刀被轻松挡开,海盗首领直接刺出一刀,被穆兰躲开之后甩动刀锋砍向脖子。
“当~”“当~”“当~”.
连续三刀,全都被海盗首领挡下,他的身子连动都没动。
穆兰已经退开几步,刀身杵地剧烈地喘息着,左手和刀身都在微微颤抖。
海盗船长保持着笑容。
“力气挺大的,刀法也不错,判断力更是出色,但对我没有作用。”
实际上海盗船长此刻内心是有些惊讶的,知道单论技艺,自己可能逊色一筹,他完全是靠着碾压对方的感知和力量。
穆兰喘息了一会,随后将海魂丢在甲板上。
“我赢不了你,是我输了,你的力气比我大太多了,我的命是你的了”
海盗船长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是普通人手随时都能补充,意外人才却很难得。
“我说了,我不杀你,你要遵守诺言,来当海盗,我叫拉斯金,你可以叫我首领,你叫什么名字。”
穆兰抬起头,用手腕略微有些扭曲的右手握拳,轻轻放在胸口。
“文森特,我叫文森特,首领。”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
海盗首领向着周围关注这场决斗的所有人喊道。
“混账们,都听到了吧——现在把船上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除了特别的宝物和货物,其余钱财谁找到归谁——”
海盗们爆发亢奋的欢呼声。
穆兰身边,刚刚控制他的那些海盗有些惴惴不安,很明显,首领很看重这个新来的,关键这家伙实在强得离谱,也不知道记不记仇.
看到穆兰抱着自己的右手,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名刚刚控制他的老海盗尝试着走近两步。
“手腕不处理容易残废,我来帮你看看。”
穆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
“咯啦啦”
“呃。”
“好了,绑起来暂时不要用力,很快就会好的。”
穆兰看看至少恢复了正常形态的手腕,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这让周围的海盗都笑了起来。
实话说或许除了死掉的海盗,其他人都很开心,船上本身也有一些财物,而这些船上还都是值钱的香料,随便折价出手都是一笔巨款。
更不用说这次抢到了六艘大船,其中一艘还是蒸汽铁甲轮船,船的价值就已经不可估量了,天星号更是直接成为了海盗首领的旗舰。
被俘的水手们也全都或自愿或被迫成为海盗,主要负责启动天星号,十一艘船经过几天航行,慢慢行驶到了一个小岛,那是属于海盗们的基地。
天星号和其他船在这里被海盗们改造,船上需要安装更多的大炮。
海盗首领明显十分器重,最近几天到哪都带着他,此刻他们正穿梭在繁忙的港口中,这里虽然是海盗的地盘,但港口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海盗抢来的一些货物也会在类似的港口销赃,这里有人能将货物卖到世界各地。
穆兰一直带着好奇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观察着这深海中的“海盗生态”,他们几乎是半价出售了所有货物,收入的钱换算成迪尔迦币起码有几万金迪。
“哈哈哈哈,一笔大收入,文森特,带你去快活一下!”
“对文森特,走,我们喝一杯,好好快活一下!”
拉斯金拍了拍穆兰的肩膀,周围几名海盗也高声大喊,一起冲向了人气较高的一家海盗酒馆。
一进门的时候里面给人一种乌烟瘴气的感觉,但呆了一会,就能体会到极为热烈的气氛,最烈的酒,丰富的食物,打着节拍吹着乐器的人,以及到处都有的扭动的女人。
几名海盗早就已经搂住了女人,就连拉斯金都揽过一个女郎揉捏几把,又在对方的叫骂中推开,也只有穆兰在不同喝酒。
“怎么?不喜欢?”
拉斯金仰头将一杯酒喝光,笑着看向穆兰,这个才当海盗的水手明显处处拘谨,但他确实潜力无穷,并且是个守诺言的人,成为了他的手下就忠心耿耿。
“只是有些,不习惯.”
边上一个海盗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文森特,只要舒服几回你就会习惯了!”
“对对对,让我们帮你找个尤物!”
几名海盗调笑着,穆兰扬了扬右手,以毫不掩饰的嫌弃看向周围的女子,敷衍道。
“我不方便。”
实话说,那种劣质香水的味道让穆兰甚至忍不住想打喷嚏。
“哈哈哈哈哈,文森特啊!你看你多吸引人,她们都对你动情了,你这么说可太伤人了!”
拉斯金笑着拍拍穆兰的肩膀,然后凑近穆兰低声道。
“其实我也看不上,只要你有钱,有宝物,甚至美丽的海中女妖都能和你共度良宵,那滋味绝对会让你彻底堕落,嘿嘿嘿嘿”
穆兰立刻表现出一丝紧张。
“不不不,她们会吃了我的!”
“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海盗笑得东倒西歪,还有人不停“啪啪啪”地拍着吧台。
穆兰赶紧仰头喝酒,只是嘴唇咧开并非仅为了灌入酒水,你看,融入海盗其实并不难,也未必需要和他们一模一样。
第二百四十六章 诡异的怪人
“不过说实话文森特,你这家伙应该是真正有天赋的人,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能这么强吗?”
拉斯金忽然这么认真地对穆兰说着,后者也放下了酒杯。
‘我猜肯定不是因为恶魔果实。’
穆兰心中带着这么一丝恶趣味,脸上却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他的气息收敛本就完美,而在有精灵帮助的情况下,几乎可以骗过所有人,以至于拉斯金完完全全认为文森特是一个天生力气大的普通人。
“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超越凡人的存在,能活得更久,能更强大,能运用魔法,甚至能呼风唤雨比肩神明!”
“首领,你就是那种人?”
“嘿,是啊,我就是那种人,是一名超凡者,我觉得你也可以这种天赋。”
在拉斯金眼中,文森特很明显激动起来,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
“哈哈哈,对你来说过两天就有一个好机会。”
拉斯金将手指指向吧台旁边的柱子,穆兰看向那边,直接将一张海报样子的纸撕了下来。
“风暴斗士?”
“是的,臣服于海盗王的上百位海盗首领,每隔两年就会举办一次盛会,既有超凡者之间的比试,也有普通海盗的竞技,只要你足够出彩,肯定能得到开化魔药......”
穆兰此刻正震惊于话语的前半段,上百位海盗首领?
不,不对,肯定不可能所有海盗首领都是超凡者,否则这股力量已经太过强大,但超凡者海盗肯定也不会太少,好在海盗也不是铁板一块。
“首领,你没有开化魔药吗?”
“我当然有,但是......”
拉斯金语气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酒馆外,仿佛在看向大海。
“伟大的海盗王说过,真正能看出一个人才能之处的时刻,正是他最弱小的时候,去证明一下自己吧文森特,在海盗王面前,也让我们露一把脸!”
边上几个海盗听了明显愣了一下,文森特好像和弱小无关吧?当然站在超凡者角度,此刻的文森特确实是弱小的。
穆兰则站了起来,似乎心潮澎湃。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首领,而且我也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有资格让首领你也称他为海盗王!”
“好样的文森特!”“有志气!”
“到时候看你的了——”
边上的海盗们吹着口哨欢呼,也让原本一直有些放不开的文森特终于露出笑容,似乎开始承认海盗们为同伴了。
酒馆外,一个瘦骨嶙峋的人步履蹒跚地走过,听到了酒馆里热闹的欢呼声,他看向酒馆内部,穆兰此时正举着海报表示会痛揍一切对手,边上的欢呼声既有起哄的意思,也不乏嘲弄者。
“海盗王,他一定很急吧......”
如果里奥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瘦骨嶙峋的存在竟然是基尔迦,虽然一直认为他的行为是故意的,但一个失去气息的普通人又被扔下海,能活着确实令人惊愕。
基尔迦没有进酒馆,而是继续向前,一直到了海岛深处,在某个猪棚附近才停了下来,他勉强翻过围栏,惊动了内部的一头肥猪。
基尔迦的手中出现一枚不起眼的钢针,几乎是摇晃着扑向肥猪,结果直接被拱飞。
“砰当~”
基尔迦砸在围栏上,猪棚外不远处也传来人声。
“谁在那?”
身上沾满猪棚污秽的基尔迦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奋力翻出猪棚,踉跄着离开。
“我不能死,不能死,嗬......”
基尔迦双目充血,跑出两百步开外就倒在了地上,但仍旧挣扎着往前爬,双手颤抖着死死扣住地上的石块和树枝,指节盖下都溢出了血液。
“这么死我太不甘心了!我不能死——”
手抓向前方,随后基尔迦意识到手感不对,他抓住的是一条毒蛇,黑白环相间的剧毒海蛇。
但此刻不管是什么,基尔迦都顾不上了,他死死抓住海蛇,将他抓到面前,只是不等他再做什么。
“嘶~”
毒蛇一下子咬住基尔迦的脖子,大量毒素注射进去,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产生强烈的痛苦,身体几乎在十几秒钟内开始痉挛。
“我......不能死......嗬啊.......”
酒馆内,正在和拉斯金拼酒的穆兰心中微微一惊,借助精灵的感知延伸,他感觉到了基尔迦临死前的气息,能感知情绪的他立刻明白了那种气息。
好强烈的怨念,伴随着一股死意,但是已经开始消散了。
“嗝~~~~~”
穆兰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将酒杯砸在吧台上。
“我,我要去厕所......”
“哈哈哈哈哈,首领赢了!”“文森特终于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
“首领!”“首领!”“首领!”......
酒馆里在欢呼着,穆兰摇摇晃晃出来,拒绝了旁人陪同,口中不断嘟囔着“要找个地方来一坨大的”。
以醉酒状态走进不远处的林地,随后穆兰的动作瞬间敏捷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应该去看看。
两分钟之后,穆兰就找到了基尔迦,不过此刻的他瞳孔散大没有呼吸和心跳,显然已经死了。
穆兰看向这名枯瘦之人的右手,一条海蛇被死死捏住,还在不时蠕动一下,但应该已经活不了,这人脖子上的毒蛇牙印应该是致死的原因。
穆兰当然不认识现在这模样的基尔迦,但是他知道这样充满怨念和不甘的人死去,灵魂肯定会被吸入里世界成为恶灵,他还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场景,所以想要等一等看看。
但现在身体还没凉,穆兰决定帮忙加一下速,他请求精灵帮忙,后者的力量悄无声息影响着周围,在基尔迦的尸体也迅速凉了下来。
穆兰静静等待着,但几分钟后,他的眼睛睁大,瞳孔也微微散大。
尸体竟然产生了微弱的心跳,之后,基尔迦散大的瞳孔迅速收缩,并恢复了气息,同时原本就枯瘦的身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几乎到了真正皮包骨头的地步。
“呃咳,咳......”
基尔迦虚弱地咳嗽着,手臂有些颤抖,但触感告诉他,那条毒蛇还在,他本以为这次醒不过来了,所以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是当基尔迦想要抬起头的时候,视线的余光捕捉到了一只脚,他心中猛然一惊,身体也变得僵硬。
有人?
穆兰蹲在那里死死盯着基尔迦,这绝非什么复苏者道路或者别的什么超凡体系的力量,因为他敢确定对方仅仅是个普通人,连肉体都没有完成开化。
这是,复活!或者,从对方的瘦弱程度和刚刚见证一次的变化来说,简直是某种程度的,不死之身!
“你是谁?”
穆兰率先问出了基尔迦心中想问的问题,他喘息着,思索着,最后选择什么都不说,而是将右手攥着的毒蛇送向嘴边。
“啪~”
一只脚踩住了基尔迦的手,巨大的力道带给他那虚弱的身体强烈的痛苦。
“你是谁?”
穆兰再次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
基尔迦右手颤抖着,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不顾一切想要吃到毒蛇,他知道被这个人看到刚刚的过程,一定会将自己带给这里的海盗首领,回答与不回答都没什么意义了。
这次穆兰没有再阻止,而是松开了脚,基尔迦立刻疯狂地将毒蛇往嘴里塞,他撕咬着,咀嚼着,废力地吞咽着,不顾一切地一口口将毒蛇往嘴里送。
不过穆兰却忽然伸出了手捏住了毒蛇的头,随后轻轻一扯将头撕下,并带出一些内脏。
“如果你不想再死一次的话,头和毒腺最好不要生吃。”
基尔迦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着剩下的蛇肉。
穆兰站了起来,看向周围,随后大步离开,仅仅半分钟后带着两只肥硕的老鼠和一只獾类动物的尸体回来,将他们丢在基尔迦的面前。
基尔迦看了穆兰一眼,然后立刻开始撕咬那只还在不时抽出的獾,穆兰将一把小刀丢给他,这个人太虚弱了,靠自己咬很费事。
就像是自知了命运,又像是还心怀侥幸,基尔迦简直是在报复式地吃东西,按理来说正常人的消化能力是有限的,但基尔迦的肚子却好似一个无底洞。
“我在想,如果把你的头砍下来,是不是还能复活?”
基尔迦动作一僵,抬起头露出沾满血的脸看向穆兰。
“你是谁?”
穆兰冷笑着看着他。
“至少现在,我是能决定你生死的人,拥有这种诡异的能力,却不敢露面,看来应该把你交给拉斯金首领。”
基尔迦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奋力坐了起来,将动物尸体拖到跟前。
“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一个能改变你命运的交易!”
此刻基尔迦的脸已经奇迹般地出现了一些肉感,以至于让穆兰产生了一些熟悉感,随后他忽然明白这熟悉感来于何处了,那是一张照片,里奥带走的那名海盗的照片!
穆兰咧开嘴,虚空中恶魔虚影仿佛出现在他脚下的阴影中。
“哦?你确定?”
第二百四十七章 燃烧的野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穆兰这副表情,基尔迦居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任何未来的前提是自己还能有未来。
“或许你以为这样的我无法给你什么想要的,但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基尔迦脸上满是动物的血,他用低沉的嗓音继续道。
“难道伱想要一辈子做一名小海盗?难道你不想要巨量的财富?难道你不想要美丽的女人?不想要突破凡人的界限?”
此刻的基尔迦,很像是邪恶魔鬼在引人堕落,让穆兰觉得很有意思,这个魔鬼不知道的是,某种程度上讲,站在他面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又是金钱、权利、女人这一套,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不带着你去找拉斯金首领呢,基尔迦。”
“基尔迦”这个名字一出口,当事人的瞳孔瞬间散大随后又猛烈收缩。
“出卖我并不能让你得到这些,至少远远无法同和我交易的回报相比,当你有机会站在高峰超越你以往认知中的天,那种回报才是你应得的!”
穆兰眯起了眼,他看清了基尔迦的反应。
那么已知袭击瓦伦丁的是另一支海盗团,同样拥有超凡者,和拉斯金一样同属于海盗王的麾下,那么基尔迦大概率和普通海盗非常不对付,甚至可能和海盗王也关系不善。
正常来说,一个普通人不太可能同海盗王有什么不善关系,就算有也是单方面怨恨,海盗王根本不会理会他,但基尔迦的情况显然并不普通,可他也不太可能生来就不普通。
结合海盗王如今想要寻找的东西,以及瓦伦丁遇袭到现在的一系列情况,排除掉很多看似合理但都能在穆兰心中找到推翻依据的可能,剩下的最后一种可能哪怕再荒谬,也是最接近正确结果的。
“基尔迦,你向愿望宝壶许愿了吧?”
基尔迦浑身犹如过电,眼睛和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凸起。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呢,不可能的!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哪怕海盗王也不可能知道的!
基尔迦设想过了很多种对方的要求,但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震碎他认知的问题。
“你究竟是谁?”
在穆兰这里,这句话等于已经是承认了。
“我只是一名有野心的小海盗而已,正如你所说,力量、权力、财富、女人,我都想要,而你刚刚那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穆兰缓缓蹲下来,近距离直视基尔迦的眼睛,以低沉带着威胁的声音开口道。
“基尔迦,和我做个交易吧,一个或许能改变你命运的交易!”
穆兰的心中,精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恶魔,某一瞬间,基尔迦好似从眼前这名海盗身上看到了恶魔,但他知道这是精神受到强烈冲击中带着恐惧心态的幻觉。
但毫无疑问的是,眼前这名海盗很可怕,非常可怕!
“我愿意和你交易,既然你知道我是基尔迦,那么你是谁?”
穆兰笑了。
“文森特,一名前帝国水手,刚刚在几天前被迫成为一名海盗,我现在觉得还挺适应的!”
基尔迦意识到,这是一名天生的海盗!
酒馆内,几个人朝着门口打着招呼。
“哎文森特,你怎么这么久啊?”“是啊,要不是为了等你,我们都要去快活了!”
“哈哈哈哈哈,给你找了一个最正点的,够意思吧?”
几个海盗在那大笑着,穆兰拍着肚子走进酒馆。
“我才不要呢,我还没有喝够,首领,刚刚是肚子太胀了,我还没有输!”
“哈哈哈哈哈”
很多海盗开始拍桌子大笑,拉斯金也捧着肚子直不起身,不得不说,虽然才收为麾下几天,但他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酒不停地灌着,今天喝的量或许比穆兰两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他将这份豪放演绎到淋漓尽致。
首先,里奥还活着,至少基尔迦离开之前他肯定还活着,并且没有立刻被杀的预兆。
其次,很显然愿望宝壶的准确信息和计划中有了出入,但知道这一点的穆兰选择不告诉沃尔顿,至少没有必要马上告诉他。
海盗王不知道,诡面魔也没有必要知道。
退一步说,毕竟身处危险的海盗群体之中,身为卧底的穆兰也有很多“无奈之举”不是吗。
拉斯金海盗团将会在这个名为“黑金岛”的地方休整一段时间,阿尔瓦伯爵的商船队不过是顺路截获的一条肥鱼。
而在这岛上停泊的远不止一个海盗团,期间更还有别的海盗船出入海岛内湾的港口,俨然已经是一个海盗经济岛,像这样的岛屿,在大洋深处还要很多个。
海盗们在这个岛上醉生梦死寻欢作乐,穆兰表现出了逐渐融入的趋势,也经常或结伴或单独下船到岛上找快乐。
基尔迦的恢复速度非常快,虽然依旧看起来有些瘦,但已经算是正常范围,同时动作也恢复了敏捷,不算夸张,但在常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精灵的存在极大程度提高了穆兰的安全感,即便是精灵不会帮忙战斗,也方便了私底下同基尔迦的见面,双方都明白这一个临时同盟在作着异常疯狂的事情。
几天后,拉斯金海盗团开始出港,因为作为旗舰的天星号已经改造完成,虽然手段很粗糙,但是效率很高。
甲板上多了两座海盗风格的旋转炮塔,甲板两侧更是多了很多炮位,一些轮式加农炮被摆在这个地方。
天星号也因此一下子变得可怖起来,还别说,在穆兰眼中,此时的天星号真有几分粗犷的美感,尤其是船头那特别加固的撞角,竟然用的是一尊金属海妖雕塑。
海盗团将前往宝石岛,届时将有数十上百个海盗团汇聚到那边。
天星号首先缓缓出港,随后跟上了九艘海盗船,因为那次截获,海盗团的船只数量一下子到了两位数。
除了一艘受损过重的留在这里继续修,其他的全都出海,并且因此多了几位船长,也招兵买马收了很多新人,当然,说是新人,可在这个岛上的能有几个好人,而乔装过的基尔迦也混在其中。
即便如此,很多船上也只够基本维持航行的人手。
前往宝石岛的路上,拉斯金指向海面上一艘同样飘着海盗旗的船只,大笑着下令攻击。
“看看他们的吃水线,船上肯定有货,我们去把那些属于我们的财富抢过来——”
“抢过来——”“哈哈哈哈!”
海盗之间如果有仇,在海上相遇的时候弱势的一方会很危险。
如果没仇,过于弱势的一方如果被别的海盗看出他们身上有利可图,同样也很危险,因为海盗之间虽然有规则,但这些规则未必真的能保护你,尤其是你连逃都逃不掉的情况下。
改装完毕的天星号初次显露狰狞,其他海盗船也零星开火,与其说是为了击中对方,不如说是在用大炮吓唬对方,带起所有海盗的笑声。
“砰”“砰”“砰”“砰”.
“砰”“砰”“砰”.
对方海盗们同样在还击,有时候海盗就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主。
天星号航速的优势和船身吨位的优势,展现无疑,在火炮的发射中,就像是一只海上的钢铁怪兽,直接撞向木质海盗船。
“轰隆~”
那艘海盗船居然直接被天星号撞得拦腰出现大裂口,海水疯狂灌入,拉斯金海盗团的人甚至来不及抢劫,那艘船就已经开始沉没。
“看看我的新宝贝,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这船太棒了!”
拉斯金站在桅杆顶端疯狂地笑着,海盗们也异常兴奋。
穆兰站在甲板上看向边上的海盗们,挠着头有些憨地问了一句。
“船沉了,上面的东西怎么办?”
“呃”
周围的普通海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正好拉斯金现在船多人少,海面上扑腾的人全都救起来,愿意加入拉斯金海盗团的可以活命,不愿意的直接喂鲨鱼,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这也让穆兰对于海盗们的认识在不断刷新着。
海盗们对于海中洋流异常敏感,尤其是旗舰上的大副二副和另两艘主力船的船长,他们都是肉体开化的人,甚至其中一些也已经觉醒了魔力,加上拉斯金本人。
一群熟悉海况的海盗能够轻松避开一些危险洋流,根据情况利用一些洋流,朝着遥远的宝石岛快速前进着。
由海盗王发起的海盗聚会,同样也是各方海盗炫耀武力的时候。
在这种大洋深处,遇上油水丰厚的商船概率也在减小,海盗船除了不断调整航线前进,上面的海盗也佛系了起来。
倒是穆兰一直没有闲着,他不断找人切磋,打不过拉斯金,找大副二副甚至另外两位船长等肉体开化的存在,居然也能短暂抗衡,甚至还在不断进步,因此在关系进一步融洽的同时,也被好到团中的人称为“怪物文森特”。
已经到了八月底了,穆兰还不知道宝石岛什么时候到。
“轰隆隆~”
远方的海面出现雷雨云,闪电在其中不断跳动,拉斯金从船长室出来,眯眼看向远方的海面。
正在和人一起擦拭甲板的穆兰也和其他人一起停了下来。
一种悠扬的歌声在海面上荡漾。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小看你了
“文森特,那就是海妖的歌声。”
有老海盗在穆兰边上这么说着,由于海盗船上其实拥有拉斯金的力量影响,所以整个海盗团舰队都能听清楚海妖的歌声。
在大洋之上,海盗王有过命令,遇见海妖如果将她们杀了,可以凭借海妖的头颅换取财富或者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这是海盗王对于海妖的必杀令。
在来之前,穆兰是详细分析过大洋之上的关系的,其实并不复杂,海盗虽然劫掠所有船只,甚至是他们自己之间也相互劫掠,但同时这么多年来也不断在斩杀海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海盗王对于人类是做出正面贡献的,但人类是复杂的,海盗王也并不是无私的,他可以算枭雄,但绝对算不上英雄,如今海盗的威胁已经远高于海妖了。
此刻海妖的歌声让所有人略微有些紧张,他们在等待拉斯金的命令。
“我们该怎么做首领?”
穆兰看向拉斯金,后者已经露出了笑容。
“既然那里有一位孤单的美丽女士,那我们自然要解风情,去爱抚一下她寂寞的内心。”
拉斯金看向穆兰。
“文森特,如果能砍下海妖的头,别说是开化魔药,就是进阶魔药都不是问题。”
身为黑色城堡的首席教授,穆兰自然明白进阶超凡的种种困难,绝不是靠两支魔药就能搞定的,但相对地,没有迪尔迦这种底蕴深厚且魔法知识储备丰富的后盾,精密魔药的价值往往要高于明面上的知识。
“而且海妖临死会流出一股纯净的魔力,那个更是神奇的瑰宝......”
拉斯金这么说着,拔出刀向前一指。
“向着风暴方向进发——”
“向着风暴进发,左满舵——”
“左满舵——”
“降下旗帜——”
海盗舰队熟练地将海盗旗降下,升起一些普通的商船旗帜,同时所有海盗船转向,驶向那边的风暴。
大风大浪对于海盗们而言是家常便饭,海妖最擅长风雨之力在大洋上完全被海盗王压制,要素以上的力量几乎影响所有海盗,使得海妖的力量显得有些羸弱。
至于还要魅惑人心的能力,对心理准备远比常人充分的海盗而言也要降低不少。
海盗与海妖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了,当然除了必不可少的厮杀,还有很多复杂的例外情况。
“准备黑鲸鱼油脂——”“所有大炮都准备好!”
黑鲸鱼油脂,海盗们的又一大杀器,简单粗暴的炼金造物,原理就是爆燃与污秽,对魔力有很强的腐蚀性。
穆兰也和其他海盗一样在紧张地准备着,将炮弹搬出来,涂抹上粘稠的油脂,然后塞入炮膛。
海盗船此刻的行进速度异乎寻常地快,风暴似乎已经近在咫尺,而海妖动听的歌声也仿佛回荡在耳边。
“我在美丽的海洋中,寻找我的爱人~~~是你吗,我的爱人~~~~~~”
人们隐约间能听清海妖的歌声,甜蜜轻柔,仿佛爱人小心地抚摸,让人忍不住就被吸引,忍不住产生渴望。
“轰~”
一门大炮冒出火光,刚刚略有恍惚的海盗们一下子清醒,这种充满威力的火焰咆哮声是最好的清新剂。
海妖的歌声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肯定没有离去。
老海盗们太了解这种情况了,想要杀死海妖是有难度的,有时候需要一点运气。
“哈哈哈哈哈,哪个胆子大的,下水去钓一下她,赏赐一百个金币——”
拉斯金在船上大吼着。
海盗们立刻争先恐后地......后退。
傻子才会下水去,海妖确实美得惊人,但她们可不是人,下去是很有可能送命的。
“哦嚯,文森特?”
拉斯金看向穆兰,后者似乎有些后知后觉地看向左右,再看向后方,刚刚船舷边站一起的海盗们已经全都退开了,就他一个人还站在前头。
“文森特~”“文森特~”“文森特~”......
海盗们一起起着哄,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就连拉斯金也在起哄。
这就是海盗的怪异气氛,就算是看重文森特,但也不妨碍鼓动他参与这种有生命危险的活动。
穆兰表现出了十足的勇气,直接将鞋子甩掉,然后脱掉上衣扯掉头巾,最终只穿一条短裤,结实流线状肌肉简直如同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穆兰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胸脯,然后接过了一边的海盗递过来的麻绳,将它套在腰上。
“我下去看看海妖到底有多美,一会记得拉我——”
“哈哈哈哈——”“放心吧!”
“忘了也没办法——”
“文森特也会怕啊!”
海盗们肆意大笑着。
“轰隆隆~”
闪电亮起,风也大了起来,海浪不断翻腾,瓢泼大雨也在此刻落下。
拉斯金微微皱眉,似乎不太像是海妖在追逐风暴。
不过此刻穆兰也准备好了,他站在了船舷的一块跳板上,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握着已经出鞘的海魂。
“看好了——”
穆兰一个向后倾倒,身子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然后“噗通”一声跳入海中。
穆兰的身子一直下沉了四五米,他在水中睁开眼睛,四周都是气泡,他没有立刻上浮,而是不断下潜。
天星号入水太深,几乎遮住了一边,他看向另一侧方向,已经能看到一些海盗船的船底。
上边的海盗们安静了下来,绳索在不断延伸,但文森特似乎没有浮上来。
负责放绳索的海盗们缓缓转动绞盘,不敢有丝毫松懈,起哄是娱乐,但如果真的出卖了下去的人,那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一些海盗船缓缓调整着方向,隐隐将穆兰绳索的位置围成一个相对松散且不平整的圈。
穆兰憋气在水下游动,四处搜寻着船底,不光是海盗们的经验,精灵也告诉他海妖还在附近。
忽然间,心中再次传来精灵的声音。
“在你后面。”
穆兰微微一惊,然后装作无意识地在拍打水流转身,看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但眼神的余光其实瞥到了一抹蓝色,那是海妖的头发。
‘跟我玩捉迷藏?’
几乎是转身还没结束,下一刻穆兰就猛然发力,浑身肌肉震出一片水花,手中的刀从另一个方向摆动,就如同丝毫感受不到水的阻力,瞬间已经挥到了一百八十度的位置。
这一刻,穆兰的刀停下来,眼前是一个微微张嘴露出诧异神色的女性,蓝色的长发绝对在一米以上,如同水中波浪一般在海流中起伏,下身是有水纹般光泽的鳞状丝裙,而上身更是充满梦幻般的诱惑力。
穆兰的瞳孔微微散大,海妖也处于静止状态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在仔细端详着他。
几秒钟之后,海妖仿佛确认了什么,也意识到什么,眼神有些慌乱地用双手护住了胸。
“我没想到会是你来......”
声音很低,也很空灵,有些记忆中的熟悉,但又有些不同。
穆兰咧开了嘴,从嘴角溢出大量气泡,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又竖起拇指。
这名海妖正是曾经和穆兰一起去黑色城堡的朋友,他有些不由自主地又瞥了一眼后者双手护住的地方,回想刚刚那一幕。
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哆莉也笑了,放开了一只手,身体仿佛挥动着水下的波纹在摇摆。
“要我把这只手也放开么?”
“呜噗噗噗......”
一大团气泡从穆兰的口中溢出,看别的海妖还好说,这一个又是不同的,他扬了扬手中的海魂,指向上方的海盗船。
“我知道,附近海域我们守候了好多天了,不过看来我运气好一些,我是来确认迪尔迦的诚意的,看到你来我也就放心了,不用在意我们在哪,你只需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海盗船上的海盗们紧张地看着海底,跳下水快两分钟,除了绳子在动,其他一点动静都没。
“文森特不会被海妖迷住了吧?”“他不会已经被吃了吧?”
“没有血啊......”
拉斯金朝着一边喊了一声。
“开一炮。”
那边的海盗立刻拉动一门加农炮。
“轰~”
大炮声惊动了水下,没几秒钟,穆兰就“砰”地一下破开水面浮了上来。
“文森特,海妖漂亮吗?”“哈哈哈哈,你还没死啊——”
“我也想看看呢,可是哪里有什么海妖,我根本找不到她,首领你骗我——”
拉斯金也笑了,这个文森特。
“那她一定是被你吓跑了,下回入水的时候别带刀,然后再脱干净一些——”
拉斯金这么喊着,周围海盗爆发出轰鸣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对对,再脱干净一些——”
“哈哈哈啊哈哈......”
“快把我拉上来,我快冻死了——”
“哈哈哈哈哈......”
海盗们笑得更激烈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海盗王
海妖察觉到危险逃跑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今天是临时碰上的,并不是专程来设伏,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她跑了实属正常。
海盗们将穆兰拉上了船,后者身体略微有些哆嗦,但还是在暴雨中任由雨水冲刷身体,同时不断用手搓揉,等于是冲澡了。
“他妈的,海水可真冷啊......”
虽然还只是九月初,但暴雨中的海水对常人来说冰冷刺骨,边上的海盗不断笑着,然后又纷纷跑到船舱里躲雨。
很多海盗还在暗暗可惜,未必要杀死海妖,哪怕只是引诱她出来看看也是能大饱眼福的,如果能活捉就更好了。
几乎每一个海盗都在这么说,这令穆兰意识到,海盗们可以说是勇敢,但也可以说对超凡者缺乏敬畏心。
而这种程度的缺乏敬畏心,是因为有拉斯金这样的海盗在上面,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和前进军团那种已经诞生信念的强军不同,一旦海盗的领导者消失,海盗们或许就会激发贪生怕死的被动属性。
另一艘海盗船的底层,基尔迦正在这里清洗货仓,作为新人,当然是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他干。
基尔迦看到了穆兰跳下水去引诱海妖,这让他更加觉得那个叫文森特的海盗不是疯子就是拥有强大的底牌,或者说他两者皆有。
“这样也好!”
基尔迦非常兴奋,文森特想要愿望宝壶,而他想要获得超凡的力量,想要获得无与伦比的权力,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看似一切都遥不可及,却也带给他异常的刺激感。
拖把在基尔迦手中被捏得“咯吱”作响,那些强大的海盗一个个如同非人的怪物,他也想成为怪物,最强的那一个。
船上的生活很多时候是枯燥的,周围没有什么风景,都是一成不变的海水,起初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就连穆兰也有些麻木了,也就是发现海豚和鲸之类在海面上的时候,才会十分感兴趣地到甲板上去看。
直到视线中出现越来越多的海盗船之后,所有海盗都意识到,宝石岛已经不远了。
这一天下午,当甲板上有海盗在大喊的时候,包括穆兰在内的很多海盗都跑了出来。
远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海岛,夕阳的光线照耀到岛屿部分晶体化的山峰上,呈现出一种七彩的光晕,使得整座岛都好似在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辉。
“难怪叫宝石岛......”
“哦老天,这岛实在是太美了,上面的不会真的是宝石吧?”
“就算是你敢去挖吗?那可是属于海盗王的。”
海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岛屿,而拉斯金则已经跳到桅杆上,眺望周围的海盗船,感受着各方海盗的气息。
穆兰也在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他看向远方,光是视线所及之处,就起码能看到上百艘海盗船在远远近近地驶向宝石岛。
全职海盗船加上时而商贸时而海盗的船只,按照估算的话,海盗王麾下武装过的海盗船数量可能将近一千艘,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哪怕正规军舰的武装会更强,但迪尔迦的三大舰队合起来都比不上。
‘也难怪女王如此在意海盗,一旦海盗王真正消灭海妖,甚至将海妖们打到屈服,海上的力量平衡立刻就会被打破,迪尔迦觊觎海洋,海盗王也未必没有觊觎陆地。’
精灵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人类的野心是所有生灵中最大的。’
‘那是因为人类的情感是所有生灵中最丰富的,会诞生种种野心家,也会产生最多的英豪,历史会因为人类的英杰而推动。’
‘希望如此。’
拉斯金此刻已经在大吼了。
“小子们,宝石岛到了,你们的钱准备好了吗?准备去岛上快活咯——”
海盗们欢呼起来,所有海盗船都在全力航行。
整个宝石岛范围内数十公里的海域堪称风平浪静,海面上的波浪甚至不如一些大湖的湖面。
难以计数的海盗船根本不需要停泊到岛屿周围,只需要找个地方下锚就行了。
不过整个拉斯金海盗团舰队全都驶向海岸,因为拉斯金的存在,他们有资格在岸边停泊。
“喔哦,拉斯金,不错的船——”
远方海盗船上有人朝着这边喊着,拉斯金骄傲地大喊着。
“它叫天星号,是我的新宝贝,勉强还过得去,像这样的船我随便就能弄到——”
“给我也弄一艘——”
“没门——”
海盗们相互喊叫着,也相互提防着,岸上已经是熙熙攘攘一片,在穆兰感知中,宝石岛俨然如同一个极为热闹的大城市,海盗生态又一次刷新了他的想象。
“咚咚咚咚......”
岛屿上响起鼓声,时不时有欢呼声传来,显然在进行什么热闹的活动。
穆兰登岛的时候,能看到港口上不只海盗,还有很多衣着光鲜,一看就很体面的人,他们显然不是海盗,而是一些商人,来自各方的走私商,也是海盗经济中重要的一环。
穆兰已经能想象到,庞大的利益关系中绝对牵扯甚广。
作为最新的亲信下属,拉斯金带着文森特和几名核心下属,一起去觐见海盗王,这让穆兰异常紧张。
知道自己的隐匿能力好是一回事,但真正要面对这种级数的存在又是另一回事,但穆兰是不可能退缩的。
‘想一想沃尔顿就行了,也没那么可怕。’
穿过繁华的街巷,走过繁多的水渠和桥梁,海岛的核心位置没有什么城堡和宫殿,而是一个巨大的洞口。
内部并不昏暗,反而有宝石光辉从顶上落下,里面是架起的道路,下方中空的部分居然是海水,并且深不可测,直通外部的海洋,道路就在边缘延伸,弯弯曲曲地一直通往深处。
水下有一些巨大的阴影在游动,穆兰知道这些应该是海盗王圈养的怪物。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些奢华的装点,山体内部就是一间连着水的庞大厅堂,顶上是宝石光辉,下部是豪放的大殿,边上的水中是怪物的阴影。
实话说,这些给穆兰非常强烈的视觉冲击,粗犷、野蛮、但又有种特殊的力量之美。
大殿最深处,不是什么王座,而是一张舒适的软榻,既可以当大椅子,又能当睡觉的床。
魁梧的海盗王就在这里,黑而浓密的卷发,浓密的胡须,满是沟壑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睛,只披着一件短褂,露出满是黑色胸毛的躯体,恐怖的压力覆盖在大殿上。
穆兰每走一步都仿佛在同恐惧斗争,仿佛在那边床榻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由风云和闪电构成的巨人,他的每一个眼神和气息,都能牵动雷霆,直直劈落在穆兰的心间。
也是感知强大的人,越能感受到海盗王的可怕,仅仅是这么一段路,穆兰就好似已经在和海盗王战斗,细密的汗珠从身上的毛孔不断分泌出来。
这就是海盗王,这就是第七阶的存在。
一个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细细的金色锁链的海妖依偎在海盗王身边,她浑身又是淤痕,魔力的气息也很弱,正小心翼翼地取悦着海盗王。
“拉斯金,你来了?”
拉斯金赶紧上前几步,摘下三角帽向着海盗王弯腰。
“伟大的海洋之王,风暴之主,我所效忠的首领,拉斯金向你报到!”
海盗王笑了,伸手一把抓住身边海妖的脖子。
“呃......”
海妖被越提越高,显然异常痛苦,用脚不断踢蹬着,而海盗王仿佛在欣赏着这一幕,看着海妖因为魔力束缚带来的窒息而使得白皙的皮肤开始透着红紫。
魔力的气息在海妖体内凝聚,但下一刻金色的电弧在锁链上跳动。
“啊——”
海妖爆发出穿透力极强的尖叫,身体也立刻软了下来,然后海妖被猛地摔到铺着毛皮的软塌上,又被扑下来的海盗王压住。
穆兰深吸一口气,余光瞥见身边的几人,几乎个个都呼吸粗重,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桃色的刺激,所有心力都在和海盗王的压力抗争,并且小心抑制着自己的魔力。
恐怕在床上的那个海妖,所面对的气息远比穆兰感受到的更可怕,穆兰对情绪的感知甚至隐隐能在心灵层面听到海妖恐惧的哀嚎,光是面对海盗王就已经令她窒息,光是抗衡他就已经令她的魔力不断衰弱。
“轰隆隆——”
天空在此刻响起雷声,积雨云正在迅速汇聚,海盗王的宣泄居然牵动要素之力,风暴自然而然地开始形成,但除了暴雨,风仅仅局限于上方,整个周遭海面依然平静。
“拉斯金,这一次不光是普通聚会,还要对首领们重新排序,前十二名首领将和我一起去寻找那一份旷世财富和伟大的力量,你在第三阶已经停留够久了,别被挤出去了。”
“感谢首领的关怀,
“希望吧,留意海妖们的动向,她们最近不太安分。”
“是,那么首领,我先告退了!”
拉斯金没有留下来打扰海盗王雅兴的意思,带着穆兰等人一起退下,穆兰只敢用余光去看海盗王,甚至体内的精灵之力都在此刻安静下来。
等出了山体外,精灵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这是我见过的最危险的人类,风暴的气息臣服在他的脚下,连我都不敢牵动元素,你确定你们要对付的是他?’
‘我想是的。’
外部,拉斯金看向身边的人,最后将视线落到文森特身上。
“怎么样,看到海盗王后有什么感觉?”
穆兰思索着海盗们会怎么想,然后说道。
“很羡慕。”
“哈哈哈哈,听到他的话了吧,文森特,我的首领排名也需要你的帮助,我和一些人难分胜负,这时候就要看船员间的比拼了。”
拉斯金是十二大首领之一,排行最后一位。
而首领排行除了本身的实力,还有手下的,其中“风暴斗士”这种代表着新生代潜力海盗的活动,是有相当影响力的。
第二百五十章 恐怖的竞技场
已经是来到宝石岛的第五天,岛屿外围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海盗船,有的一看就火力不俗,有的则十分辣眼睛,堪称是一次奇异船只大赏赛。
而在宝石岛城市中央紧挨着宝石峰的位置,有一个用地下通道引入海水的大水坑,直径大约在一百米,深度有十米不止。
这个大水坑周围搭建了好几层环形建筑,底部几层是石基,上部几层是木基础,各个方向还有十几个延伸到水坑上方的跳板。
这个造型犹如一个巨大的水上角斗场,名为风暴竞技场,那些跳台当然不可能是用来表演跳水的。
此刻风暴竞技场上人山人海,无数海盗汇聚在这里爆发出他们自凳岛以来的最大热情,仿佛要将宝石岛从秋季重新抬回夏季。
海盗王布洛姆菲尔德的位置占据靠近宝石山的中心位置,十二大海盗首领和其手下的人手依次占据海盗王左右的十二个方位。
“咚咚咚咚咚”
“嘟――嘟――”
战鼓齐鸣号声齐响,这是属于海盗们的盛会,有人高呼尖叫,有人大笑,也有人不断奔走兜售食品,在四个对角方位,更是有海盗王的直属手下开设赌局。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下方的水面,水面如同被大棒搅动,波浪在翻涌着。
“砰~~~”
中心位置炸开浪花。
“啊――”
一个人惨叫着升空,手中握着的刀也掉了下来,他的下半身被一只八米长的海中怪物咬住,鲜血和海水一起升空。
“噗通~~~”
海怪叼着这名海盗落入水中,大片鲜血从水下染红了水面,水面浪花在动荡了一会之后,变得平静下来。
怪物有着流线型的身体,有着带蹼的利爪,有着长长的尾巴,还有着锋利的牙齿,如同没有鳞甲的巨大鳄鱼,但却更加狰狞,也更加修长。
十二大首领之一超凡者站在其中一个高处跳台,
居然亲自作为类似主持和裁判一样的人物。
“好的,我想这位勇士已经不可能再浮上水面了,所以赌他能赢的诸位全都输了,那么下面有谁还想要挑战的吗?”
超凡海盗脸上露出笑容。
“坚持三分钟,只要坚持三分钟你就能获得海洋之王的青睐,不要这么害怕,说不定水中的小海怪已经吃饱了呢!”
基尔迦混在靠近拉斯金方位的许多海盗之中,他频频看向穆兰的方向,又频频看向下方的水中。
开什么玩笑,在水里和下面的这种东西打?坚持三分钟?刚刚那几个人有哪个活过三十秒的吗?
穆兰和基尔迦一样,起初都以为决斗会是海盗与海盗之间的,以前似乎也是这样的,但场地没变,内容却变了。
别说是要求挑战者是不能使用过任何魔药和身体开发的潜力海盗,就是肉体开化的海盗,在水里也未必能对付得了这种怪物。
“哈哈哈哈哈”
海盗王的笑声忽然响起,一下子盖过了现场所有嘈杂,巨大的竞技场瞬间安静下来。
“布朗斯基,三分钟确实长了一点,这样吧,一分半时间。”
高台上的海盗首领向着海盗王弯腰鞠躬,然后爆发高声大吼。
“听到了吗,仁慈的海洋之王将时间减少了一半,那么有哪一位勇士敢下水试试呢?”
一分半钟听起来并不是很长,而且之前已经有四个人死在水中,让很多海盗们观察了怪物很久。
穆兰坐在拉斯金身边不远处,视线时不时会扫过整个竞技场,然后每次都会不经意观察排名第五的尼多海盗团方位,试图找到自己的哥哥,但目前还没有发现。
“文森特,你先不要着急上,再观察观察。”
拉斯金见到穆兰似乎有些蠢蠢欲动,便出声阻止了他,最有竞争力的那几个海盗团都没人动呢,他不能让文森特先上。
拉斯金皱眉看着下方的海水,实话说即便是在普通海盗中堪称怪物的文森特,想要在水中活过一分半时间也非常勉强。
人群的欢呼声忽然热烈起来,有一名海盗起身爬到了高台,这代表着他要挑战。
“上啊上啊――”“终于有人来了!”
“快上――”
布朗斯基看向那名海盗。
“哦,那么请报上姓名和所属海盗团,以及简单的履历。”
“约瑟?匹克斯,金刀海盗团的旗舰二副!”
金刀海盗团,很多人甚至没听过,显然不是什么大海盗团,但有一个方位的人此刻格外激动,显然就是那个海盗团。
“约瑟好样的――”“不要输――”
布朗斯基点点头,端详着热身中的海盗,然后看向赌台方位。
“挑战者约瑟?匹克斯,成功赔率1赔39,失败赔率,1赔1.02,热身时间五分钟,大家可以下注了――”
很多人立刻将几个赌台围住了,这一个失败赔率居然突破了1.01,希望大了不少啊,虽然大多数人买他输,但也有人铤而走险,毕竟正如布朗斯基所说,海怪说不定饱了。
“时间到~”
布朗斯基笑着说一声,对面跳台上的海盗也是个狠人,双手抓着刀,二话没说就从高高的跳台跃下。
穆兰只是看着这个人的动作就咧开了嘴,双手拿着长刀下去,在水下划水都困难,虽然海盗踩水的本事肯定很强,但灵活更重要。
不过没等海盗入水,水下的海怪突然快速游了过来,然后“砰”地一声跃出水面,张开了那张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那名海盗在空中慌张地挥动双刀。
“当”“当”两声过后,刀磕在牙齿上被弹飞,而海盗的身体也被海怪一口咬住,然后重重砸入水中。
“噗通~~~”
水花炸向天空,竞技场较低位置的海盗全都被掀起的海水打湿。
全场鸦雀无声,几秒钟后才恢复嘈杂,而金刀海盗团那边则一直处于沉默中。
“哦,可怜的约瑟,我想刚刚海怪还没有饱,不过它又吃掉了一个人,这次我想它应该饱了,还有哪一个勇士想要上场呢?”
布朗斯基大声说着,视线扫向全场,着重看向十二海盗首领的方向,以及在后面紧追的那些海盗团。
终于,一个排名在前二十的海盗团中有人出来了,布兰斯基没等对方开口,直接报出赔率,成功赔率竟然高达1赔9,失败则有1赔1.2,对比前面,这已经十分惊人了。
但是这次没多少人压成功,几乎全都压了失败。
“毒牙海盗团,卡思丁。”
只说完这句话,海盗就将全身脱到只剩下一条腰部扎紧的短裤,手中则是一根带着绳的钩爪,随后直接一跃跳了下去。
还在半空,卡思丁就将钩爪甩了出去,直接勾住了头顶的跳台,并用力一扯,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避开了再次破开水面的海怪,然后落到了较远处的水中。
等海怪游过来的时候,卡思丁直接潜入水中,并一直向下,他不跟海怪正面硬刚,而是直接潜到水底,利用底部的岩石来躲避海怪的攻击。
整整一分半钟,卡思丁都在水下闭气,巧妙卡住各种石块游走,等时间差不多了,引诱海怪冲撞一次岩石,然后从另一侧上浮破开水面。
“我成功了,快拉我上去――”
卡思丁慌张地大喊这,身下已经出现海怪的阴影。
布朗斯基笑着没有动,但毒牙海盗团的方向,首领遥遥一挥手,卡思丁就失重般离开了水面,海怪的獠牙几乎同时破开水面,但咬了个空。
“他成功了――”“卡思丁成功了!”
“太棒了!”“卡思丁万岁――”
全场都不吝啬热烈的欢呼,少数压卡思丁能成功的更是狂呼万岁。
拉斯金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文森特的方向,见到后者同样神情凝重,但好在没有什么惧怕的神色。
接下来,不断有排行靠前的海盗团出人挑战。
卡思丁之后的第二人居然也成功了,虽然挂了彩,但他竟然利用水中海怪高速移动过来的时候水底变向躲避活了下来。
但再之后连续三人试图模仿前面成功的两人,却全都失败了,一人被吃掉一半,两人被撕碎。
还有尸体和血都在水面上飘着,布朗斯基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
“哦~原谅我,我也不清楚这小可爱的习性,它看起来确实吃饱了,但仍然喜欢杀戮,啧啧,真是个迷人的小东西~”
布朗斯基看向各方,着重落到了拉斯金的方向。
“那么,还有谁要挑战吗?一直等着别人消耗小可爱的体力,可不勇敢啊~~~”
拉斯金还没说话,穆兰却立刻表现出愤怒的样子。
“首领,他在说我们!他竟敢侮辱我们拉斯金海盗团,我忍不了了,我要下水!”
周围的海盗看着穆兰,再看看被血水染红的水面。
“文森特”“兄弟!”
拉斯金此刻也看向穆兰,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文森特,你上吧。”
穆兰重重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他没有带海魂,而是一把刀刃手臂长的短剑,或者说长匕首,以及一颗挂在死囚脚上的带链铁球。
当穆兰咬着匕首捧着铁球爬上高台的时候,布兰斯基早就已经在看着他了。
“拉斯金海盗团,文森特前来挑战――”
拉斯金海盗团的人在热烈欢呼着,他们喊着文森特的名字,哪怕之前和穆兰不对付的人,此刻也在竭力咆哮。
布朗斯基微微点头,看向赌台。
“成功赔率1赔3.5,失败赔率1赔1.4,五分钟后开始挑战。”
全场哗然,目前为止的最高成功率,这代表着布朗斯基认为这个文森特是目前为止最强的挑战者。
拉斯金轻轻捏起拳头,嘴角露出笑容,文森特那个“怪物”的绰号可不是随便来的。
“文森特――”“文森特――”“文森特――”
拉斯金海盗团的人兴奋不已,一齐高声呼唤着穆兰的假名。
此刻,就连在高位的海盗王布洛姆菲尔德也稍稍坐正了一些,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穆兰看向海盗王的方向,看起来他身体的秘密并没有被海盗王发现,幸亏有精灵在,否则直接这么来当卧底,很难说在此刻已经引起海盗王注意的情况下能不能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