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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悦南兮     红楼之挽天倾txt下载     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贾珩:你这倒是…有孔融让梨之风。

    宫苑,内殿之中

    一个内监唤道:“陛下,皇后娘娘在坤宁宫设了午膳,请陛下过去用膳呢。”

    崇平帝笑了笑,说道:“子钰,随朕一同去坤宁宫罢。”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道:“陛下,最近京中诏狱可能会有一出好戏。”

    “好戏?”崇平帝面诧异,心头微讶。

    贾珩轻声说道:“女真方面,最近派了刺客前来营救岳讬等人。”

    这是他借助锦衣府在辽东的线人打探而出的消息。

    不仅是孙绍祖,还有葫芦僧魏光,以及别的锦衣府暗探,多方消息佐证而来。

    女真会派人营救岳讬。

    崇平帝道:“岳讬此人以一人之力搅乱西北局势,的确是个棘手人物,不能留下祸害我大汉。”

    贾珩道:“圣上放心,微臣已经做了全权布置,将女真派来的营救之人拿下。”

    翁婿两人说着,就快步前往坤宁宫。

    此刻,宋皇后正在与端容贵妃叙话,丽人雍美玉颜上薄施脂粉,美眸波光潋滟,唇瓣莹润如水。

    “娘娘,陛下和卫国公来了。”六宫都总管夏守忠从不远处过来,一张白净面皮上满是笑意。

    宋皇后点了点头,循声而望,只见崇平帝领着贾珩前来,丽人玉颜微动,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说道:“臣妾见过陛下。”

    贾珩也向宋皇后行礼,说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容妃娘娘。”

    宋皇后笑道:“子钰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无须如此多礼。”

    端容贵妃看向那少年,美眸中见着一丝温和。

    崇平帝道:“今个儿去太庙祭拜了下列祖列宗,崇平十六年再有两三个月就要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大大小小不少事儿。”

    宋皇后道:“陛下,如今海晏河清,陛下也能好好歇一段时间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

    宋皇后转而看向贾珩,温声道:“子钰,听说秦氏那边儿生产了。”

    贾珩道:“昨个儿班师回京之时,生了孩子,给微臣生了个千金。”

    “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宋皇后轻笑了下,听到“千金”二字,美眸闪了闪,那张明丽芙蓉玉面之上,满是笑意,柔声说道。

    端容贵妃玉容微顿,柔声说道:“坐月子可是一件大事,可得好生注意才是。”

    生个女儿吗?那还是一桩好事儿,不过咸宁那边儿原本就不怎么在意那卫国公的爵位。

    咸宁过门儿这般久,应该也生个儿子了吧。

    贾珩轻声道:“这几天已经打发了嬷嬷,照顾着,微臣也没有什么经验。”

    崇平帝听着宋皇后与端容贵妃与贾珩说着这些家长里短,一时间也没有多大兴趣,喝了一口茶,问道:“子钰,水溶那边儿派兵去鸡笼山。”

    贾珩轻声道:“微臣以为,如今海贸大兴,圣贤所言,无农不稳,无商不兴,朝廷当以海贸为税基,以所行之税可再转移支付给地方官府,也能减少地方巧立名目,以苛捐杂税压榨百姓。”

    想要取代田亩税赋对百姓的盘剥,必须开辟新的税源,否则地方上就会整出各种摊派乱象的幺蛾子。

    崇平帝道:“子钰所言甚是。”

    这时,外间的一个内监进入殿中,尖声尖气说道:“娘娘,梁王与八皇子来了。”

    宋皇后笑道:“陛下,炜儿和泽儿都过来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梁王陈炜、八皇子陈泽从外间相伴而来,身后还有几个内监以及嬷嬷跟随。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容妃娘娘。”梁王陈炜一身紫青色蟒袍,身形挺拔,举步进入厅堂,向宋皇后行了一礼,轻声道。

    陈泽面上见着笑意,唤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妃。”

    看到陈泽,崇平帝脸上见着慈祥之意,道:“泽儿,最近在学堂里跟着先生学了什么?”

    陈泽眼瞧着也到了十岁。

    梁王陈炜抬眸看向那少年,略见阴鸷的目光闪过莫名意味,说道:“卫国公也在。”

    贾珩点了点头,拱了拱手道:“梁王殿下。”

    崇平帝在一旁接话说道:“陈炜眼下在刑部观政,最近跟着学了不少刑章典制。”

    贾珩道:“刑部是锻炼人的好去处,知法度之严,将来也能为圣上分忧。”

    “朕也是这个主张。”崇平帝轻笑了下,说道。

    陈炜听着那少年出言,心头不禁生出几许厌烦。

    这人明明比自己年岁还小,但说话却有些老气横秋的。

    崇平帝道:“子钰先前说,对劫狱的辽东女真人,已经有了相应布置?”

    贾珩道:“已经派人布置,圣上等下,应该会有消息。”

    梁王打量了一眼贾珩,说道:“卫国公,听说那硕讬死了?也是卫国公暗中做的手脚吧。”

    贾珩道:“梁王殿下,硕讬此人勇猛善战,如果放回去,势必纵虎为患,只能以计除之。”

    梁王点了点头,说道:“春秋上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贾珩道:“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如今贼寇蛮夷也,屡犯我边境,如今纵虎归山,不知多少边民要遭其屠戮,况且梁王之言有误,女真一族,世为建奴,难以言国,此事,我记得咸宁殿下以往也曾提及过。”

    梁王面色微变,一时无言以对。

    宋皇后雪肤玉颜笼起清霜,出言轻斥道:“炜儿,你才疏学浅,不得乱说。”

    好端端的,炜儿非要与子钰争执做什么?

    梁王脸上现出惧色,连忙道:“母后。”

    崇平帝皱了皱眉,说道:“平常让你多多读书,你不听,非要莽撞造次。”

    陈泽在一旁看着的津津有味,小脸上笑意浮起,说道:“姐夫是武将,但对这些经义之学也颇有研究的样子,只是姐夫所言,多有春秋注我之意。”

    贾珩笑着看向陈泽,轻声道:“如果不是因以军功报国,我原是要以科举出仕的。”

    崇平帝道:“梓潼,让人传午膳吧。”

    宋皇后轻笑道:“陛下,臣妾已经让人去传膳了。”

    不提贾珩在坤宁宫中与崇平帝、宋皇后一同用饭。

    却说岳讬以及多尔济被引至太庙献俘之后,两人就被押至锦衣府的诏狱。

    囚车驶过德兴大街东南角的巷口,忽在这时,临街的酒楼之前,一辆送着各式酒坛子的贩子与推送着两车的两个樵夫正在争吵。

    骑在马上的掌刑千户商铭,山字无翼冠下的眸子眯了眯,冷声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驱赶他们离开。”

    眼前这些人想来就是都督所言的歹人了。

    就在这时,只听酒坛子被扔在地上,发出“嘭”的爆裂声音,旋即是正在争吵的几人,推倒板车,向着围拢的囚车杀去。

    忽而,出来二三十个脸上蒙着黑色面巾,手持各种刀枪刺客,向着囚车而去。

    商铭冷笑一声,说道:“刺客,抓刺客!”

    而这二三十个黑色面巾的大汉,精悍勇猛,手持钢刀,遇敌就是一通格杀,只听噗呲噗呲的响声,鲜血淋漓而下。

    几个大汉刚刚冲到近前,“咔嚓”一声,奋力砍断锁,说道:“成亲王,我们来救你了。”

    然后,刚刚砍开枷锁,刚要解开那捆缚着绳索的头发披散的岳讬,忽在这时,忽然一道寒光炽耀人眸,直刺心口。

    “噗呲!”那黑衣蒙面人只觉心口一痛,瞪大了眼睛看向那披散头发下的锐利眼眸。

    黑衣蒙面人低声道:“你…你不是成亲王。”

    曲朗冷哼一声,道:“到下面陪他去吧!”

    “铛铛!”

    也不知是谁敲起了铜锣,一时间,四方街道上涌出不少官军以及锦衣府卫。

    此刻,众锦衣府卫,手中拿着手弩,“嗖嗖”,向着那一众刺客攒射而去。

    不少身形矫健,出刀狠辣的黑衣人在发出几声闷哼以后,倒在血泊之中。

    这场劫持岳讬北逃的谋划,最终以丢下三十余具尸体而告终。

    宫苑之中——

    贾珩已经与崇平帝用罢午膳,两人起身,正要前往内书房。

    就在这时,戴权来到廊檐下,得了一个内监耳语,脸上变了变,旋即来到殿中,笑道:“陛下,锦衣府那边儿埋伏了想要劫持囚车,营救岳讬的女真人,已经尽数将其诛杀。”

    崇平帝道:“岳讬为女真藩王当中奸狡者,绝不能放过。”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崇平帝已经知道,女真诸亲王中,岳讬与多铎两虏王都是足智多谋、骁勇善战的强藩,类似女真的四梁八柱。

    如今无疑又折一根顶梁柱。

    翁婿两人说着,前往内书房。

    贾珩看向那中年帝王,说道:“父皇,儿臣明年应该主动出击,自天津卫,协调登莱水师,奔袭朝鲜,断女真一条臂膀。”

    崇平帝道:“主动出击?”

    贾珩道:“朝廷明年要行新法,短期内不宜大动干戈,但水师系为独立,今冬南下如果平复鸡笼山一切顺利,就可调水师向北,进兵朝鲜,有原朝鲜水师带路,我朝能省却不少功夫。”

    崇平帝思量片刻,问道:“西域和藏地呢?”

    贾珩道:“看形势变化,如果两地的收复时机更为合适,那就先行开启,也无不可。”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京营方遭大败未久,兵力也需要缓缓补充,如果水师方面能有建树,那是最好不过。”

    贾珩道:“父皇,如今我朝也适时到了主动出击之时。”

    崇平帝道:“你能有这番志气就好,不可沉湎于温柔之乡。”

    贾珩面色现出一丝不自然,但也不好辩白。

    贾珩与崇平帝叙说了会儿出兵朝鲜的计划步骤,而后告辞离去,返回宁国府。

    ……

    ……

    宁国府,外书房

    贾珩一进入书房,顿时迎向那神清骨秀的少女的清冽目光。

    陈潇道:“锦衣府抓了两个,没有到官署就服毒自尽了,派来的这些人都是死士,一击不中就自裁了。”

    贾珩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审问不出什么的,岳讬死了吧?”

    “已经秘密处死了。”陈潇轻声说道,拿起贾珩斟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道:“陈渊他最近又到京里了。”

    贾珩只得重新又斟了一杯茶,说道:“他来京里做什么?”

    陈潇说道:“不清楚在搞什么阴谋。”

    贾珩想了想,问道:“你这边儿还能联络到他吗?”

    陈潇摇了摇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不信任我了,只是平常还有一些情报交换。”

    贾珩抿了一口茶,说道:“能不能骗他出来,然后抓了。”

    陈潇摇头道:“他现在不信任我,你先前在重华宫中求婚,这会儿情报多半传到了他的耳中。”

    陈渊所行之事,从某种程度上也是符合她的利益的,唯有乱将起来,才能火中取栗。

    陈潇压下心头的思绪,问道:“你什么时候南下?”

    贾珩道:“就这十来天。”

    他在京里一来是陪陪可卿,二来也是将尤三姐的纳妾之礼办完,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就可以南下了。

    与陈潇说了会儿话,贾珩出了书房,神情难得闲适地来到后院,正要想去西府看看鸳鸯,然而行不多远,抬眸见到回廊拐角处,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丽人款步而来,却见是尤二姐。

    一见贾珩,尤二姐低下螓首,不知为何红了脸蛋儿,含羞带怯地唤了一声道:“大爷。”

    贾珩看向那少女,好奇问道:“二姐这是要去哪儿?”

    尤二姐眉眼低垂,柔声道:“这原是到园子里看看,平常也不大去。”

    因为园子里都是钗黛等一众姑娘居住,尤二姐平常都住在宁国府的后宅,虽然欣喜园中的风光景致,却很少有机会去瞧瞧,只是等园子中一众钗裙环袄离京南下,这才得了机会。

    贾珩笑道:“平常不都是可以进入游玩的吗?二姐没有去过?”

    说着,不由忆起昨晚尤三姐提出的一事,轻声说道:“二姐,正好我去栖迟院有些事儿,一同过去走走吧。”

    尤二姐玉颊泛起羞红,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然后随着贾珩一同自会芳园而往大观园。

    两人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向园子中缓步行着,正是深秋时节,林木凋零,一派萧瑟荒凉之景。

    贾珩说道:“她们一众姊妹都南下了,园子里倒是冷清清的,平常没有人打理吗?”

    “有人打理的,这时前两天又下了一场雨,野草疯涨。”尤二姐轻声说着,没话找话道:“珩大哥,她们过年不回来了吗?”

    “现在也说不好,我再等段日子,南下去一趟办差。”贾珩温声道。

    尤二姐讶异道:“珩大哥还要走?秦姐姐在家里坐月子呢。”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南下是朝廷的公事,等过年应该能过来。”

    问题南下坐月子的还有三个,他怎么也要过去看看才是。

    尤二姐柔柔应了一声,也不好多说其他,微微垂下螓首,莲步轻移,默默跟着贾珩的步伐。

    两人沿着石径来到栖迟院,进入厅堂落座下来。

    贾珩转而看向尤二姐,笑了笑开口道:“过几天,我和三姐儿就将亲事办了。”

    不得不说,论起容貌,尤二姐的确有十二钗之芳姿,只是出身还有身世复杂了一些。

    尤二姐心思复杂,抬眸之间,连忙垂眸,柔声道:“三姐儿给我说了。”

    贾珩看向仍有些害羞的尤二姐,道:“三姐儿也给我说了。”

    尤二姐:“……”

    美眸凝睇,抬眸看向那少年,却觉自家的素手被挽起,娇躯轻颤了下,垂下螓首,含羞道:“珩大爷。”

    贾珩看向尤二姐,问道:“你在府上也有两三年了吧。”

    “嗯。”尤二姐明艳脸颊浮起红晕,芳心涌起一股担忧。

    “这府中子弟可有心仪的?”贾珩握着少女的纤纤素手,只觉肌肤柔嫩触感阵阵传来,相比尤三姐的泼辣,尤二姐要文静、害羞许多,甚至有些傻白甜,属于被人骗的找不着北的吸渣体质。

    正如原著所言,花为肠肚,雪为肌肤。

    尤二姐:“???”

    不是,你牵我的手,给我说这些?

    尤二姐芳心微羞,贝齿咬了咬粉唇,嗫嚅道:“珩大哥,我听秦姐姐的吩咐。”

    贾珩饶有兴致问道:“你秦姐姐是怎么吩咐你的?”

    尤二姐脸颊滚烫如火,声音微微打着颤儿,只觉芳心砰砰跳至嗓子眼,说道:“她说,珩大爷跟前儿还缺侍奉的人,我和三姐儿一同伺候…伺候珩大爷。”

    说到最后,柔软害羞的声音渐渐弱不闻。

    贾珩轻声道:“你在宁国府待了这么久想必也习惯了,随着你三妹一同过来也好,平常来往也便宜一些。”

    尤二姐与尤三姐陪着可卿这么久,其实有些类似可卿用来固宠的通房丫鬟。

    尤二姐闻言,芳心一喜,紧紧攥着那少年的手,盈盈如水的美眸看去,却见那少年凑将过来,阵阵温软气息扑打在脸上。

    尤二姐一阵心慌意乱,连忙闭上眼睫,须臾,阵阵令人心悸的触感传来,不觉心神颤栗,渐渐有些恍惚。

    在府上两年,偷偷瞧着三姐儿和他那么多次,她也有今天了吗?

    那种心悸与触动几乎让尤二姐迷醉其间,原本就艳冶、娇媚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华艳生光。

    贾珩轻轻握住尤二姐的手,抬眸看向玉容婉丽的少女,温声说道:“以后来方长,在我跟前儿倒不必害羞的。”

    “嗯。”尤二姐欣喜应道。

    贾珩轻轻揽过丽人的肩头,问道:“其实府上不少人都将你当成我的姬妾了吧?”

    尤二姐含羞带怯说道:“府上是有一些这般想着,我和三妹…原也是这般想着的。”

    她和三妹自从进宁国府以后,就是大爷的人了。

    贾珩笑着打趣道:“你是什么时候想着的?”

    尤二姐闻言,垂下秀美螓首,纤声道:“四海酒楼。”

    贾珩:“???”

    “就是初见的时候。”尤二姐的声音已经轻不可察,嗯,幸在贾珩堪比武道大宗师的听觉。

    贾珩诧异道:“你这比三姐儿还要早一些?”

    尤二姐羞涩地“嗯”了一声,抿了抿桃红唇瓣,低声道:“三妹喜欢的,我也不好……”

    贾珩点了点头道:“你这倒是……有孔融让梨之风。”

    尤二姐“呀”地一声,芳心似羞嗔似恼怒说道:“珩大爷。”

    少女原就是姿容艳冶,此刻轻嗔薄怒,更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韵。

    毕竟是金陵十二钗,其实品貌根本不用怀疑。

    贾珩拉过尤二姐的素手,温声道:“我平常在家少,平常可能照顾不到,劳烦你和三姐儿在家没少照顾可卿。”

    尤二姐柳叶细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地望着那少年,柔声说道:“大爷在外面打仗辛苦,我们都知道的,帮着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

    贾珩温声道:“二姐,这边儿天气冷,咱们到里面叙话,正好我也累了。”

    尤二姐柳叶细眉下,妍丽玉颊羞红如霞,随着贾珩来到里厢,一路之上,一颗芳心不由砰砰直跳。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心头仍有几许忐忑之意。

    “今个儿去太庙献俘,前前后后没少累着,你帮我揉揉肩,咱们两个也好说说话。”贾珩拍了拍肩头,温声道:“会罢?”

    其实他真没有顺势就要了尤二姐的想法,这会儿真是有些累了,想找人揉揉肩。

    尤二姐连忙说道:“珩大爷,我会的。”

    其实她不会,以往都没有伺候过人,但她可以学的。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趴在床上,让尤二姐按摩肩背,舒经活络。

    男人的快乐,按摩洗脚…朝肾反射区猛攻。

    有点儿卡文,可能得整理一下思绪,别等更,都早点儿睡。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崇平帝:这秦氏倒是有心了。

    大观园,栖迟院

    午后时分,温煦的日光披落在庭院中,透过雕花轩窗,照耀在书案之上,也将床榻前的一道曼妙身影投映在床榻上。

    见那少年在自己的按摩下,渐渐睡将过去,尤二姐娇媚似春花的玉容上满是疼惜之色。

    珩大爷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南征北战的,这一趟回来看着人都黑瘦了不少,依稀记得眼前少年那俊美无俦,恍若天神下凡。

    尤二姐坐在床榻近前,歪着螓首,眸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的削刻面庞,一时间有些痴了。

    就在这时,却见那少年翻过身来,一下子拉过自己的手。

    尤二姐刚要说话,却一下子倒在那人怀里,尤二姐一下子脸蛋儿红扑扑的,美眸中现出慌乱之色。

    “珩大爷。”尤二姐贝齿咬着桃红唇瓣的下唇,声音微微打着颤儿。

    “二姐儿,陪我睡觉。”

    嗯,虽然言语直白,但没有,“吴妈,我想和你困觉”的即视感。

    尤二姐:“……”

    丽人艳冶、秀美的脸颊通红,羞道:“大爷让我脱了鞋子罢。”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轻轻松开少女的素手。

    尤二姐窸窸窣窣去了绣花鞋,顺势躺在床榻上,却见那少年凑将过来,往自家怀里拱了拱,顿时触电般的感触袭来,让尤二姐娇躯阵阵发软,顿时软成了泥。

    一直到傍晚时分,日头西斜,晚霞漫天。

    贾珩才醒将过来,起身之间,看向一旁正在斟茶的尤二姐,轻唤了一声:“二姐儿。”

    尤二姐转身过来,那张文静、秀美的脸蛋儿笑意妩媚流溢,柔声道:“大爷,你醒了?”

    方才也算同床共枕了吧。

    说着,将一个茶盅递了过去。

    “什么时候了。”贾珩喝了一口问道。

    “申牌时分了。”

    贾珩道:“打点热水,我洗洗脸。”

    尤二姐接过茶盅,然后转身去吩咐丫鬟。

    贾珩伸展了下懒腰,这段时间从哈密回返京城,一直处在神经紧绷当中,倒是没有如先前那般睡得那般踏实。

    其实尤二姐还是很会伺候人的,也是知冷知热的。

    真要在后世之中,能娶这样的媳妇儿回家,都能回家烧高香。

    尤二姐说话之间,转身过来,端起一铜盆温水,那张不施粉黛的妍丽脸蛋儿上满是恬然、欣喜之色。

    “大爷,手帕。”尤二姐递将过去,眸光盈盈。

    贾珩洗了把脸,道:“等会儿一同到你秦姐姐那边儿吃饭。”

    他等下还要去看看女儿。

    尤二姐笑意嫣然,轻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说着,前往宁国府后宅。

    此刻,后宅厅堂之中,裙钗环袄,珠辉玉丽。

    秦可卿着丹红色绣荷长裙,坐在一张软榻上,周身丰腴的气息无声弥漫着,怀中正在抱着孩子哄着,轻声细语道:“芙儿乖,娘亲在呢。”

    虽然有些遗憾不是男丁,但随着时间过去,但这种感触也被血脉相连的女儿出生吸引,倒没有那般迫切起来。

    一旁的尤三姐招呼着下人,准备饭菜。

    “奶奶,大爷来了。”宝珠进入厅堂,轻笑说道。

    说话的工夫,只见贾珩与尤二姐从外间而来,尤二姐脸颊红扑扑的,对上尤氏诧异的目光,连忙垂下螓首。

    尤三姐笑着打趣道:“我说大爷哪儿去了,原来让二姐拐跑了啊。”

    尤二姐脸颊彤红,娇嗔道:“三妹。”

    秦可卿笑着招呼说道:“夫君,过来吃饭了。”

    贾珩这时看到秦可卿怀中自家女儿,笑了笑,说道:“可卿,我抱抱芙儿。”

    说着,行至近前,从秦可卿手里接过贾芙,轻笑道:“让爹爹看看。”

    婴儿小小的,脸蛋儿白润,好似能掐出水儿来,身上有一股婴儿的奶香味。

    贾芙在贾珩怀中,先是愣怔了下,然后哇哇大哭,一时间让众人都面面相觑。

    贾珩轻声道:“这孩子,我一抱就哭起来了。”

    又不给你抢吃的,哭什么?

    这时,尤氏熠熠妙目中流露出羡慕,笑道:“许是认生。”

    “三五个月不回来一次的,能不认生吗?”尤三姐笑道。

    见贾芙哭闹的厉害,秦可卿有些心疼自家女儿,柔声道:“夫君,还是我来吧。”

    贾珩将孩子递将过去,轻笑道:“等长大了就好了。”

    秦可卿轻轻抚了抚襁褓中的婴儿,轻轻哄着。

    众人落座下来,开始用起饭菜。

    秦可卿问道:“夫君今个儿陪着宫里去太庙献俘了?”

    贾珩放下筷子,说道:“陪着宫里一同去太庙献俘。”

    秦可卿弯弯柳叶细眉之下,那双美眸莹莹如水,柔声说道:“夫君再有不久,又要去南方了吧。”

    贾珩温声道:“嗯,金陵那边儿是有些事儿。”

    秦可卿幽幽道:“夫君早些过去吧,咸宁殿下和小郡主等着她的先生呢。”

    贾珩:“……”

    宁荣卫三府原就各有一脉,三房算是朝廷公认的正妻,难免争风吃醋。

    或者说,可卿生了女儿以后,心态多少还是有些失衡的。

    见贾珩没接茬儿,尤氏笑道:“南边儿是有大事罢,我看最近又说南边儿要行新政。”

    “宫里派差事也是此事。”贾珩说道:“可卿,要不一同去金陵,顺便也散散心?”

    其实这个时候的官场,不可能因为生了孩子就不顾正事,有差事还是要办。

    秦可卿道:“我这边儿还要带着芙儿,她年岁小,离不得我,又不好南下。”

    她过去做什么?难道看着夫君和公主、郡主在一块儿卿卿我我?

    贾珩点了点头道:“我在那边儿,过年应该会回来。”

    众人吃罢晚饭,则是各自散去。

    尤三姐拉着尤二姐的纤纤素手,返回所在厅堂。

    及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深秋时节,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

    厢房之中,夫妻二人并排坐在床榻上。

    贾珩凝眸看向不远处的丽人,目中满是愧疚,低声道:“可卿,这一年南征北战的,冷落你了。”

    秦可卿笑了笑,柔声道:“夫君,我没什么的,夫君这一年也辛苦的不行。”

    方才也只是一时失落,说了几句促狭的话。

    贾珩揽过秦可卿的肩头,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秦可卿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放下帷幔,将螓首靠在少年的怀里,却见那少年已经凑将过去。

    “夫君,别…别闹呀。”帷幔中似乎传来秦可卿羞不可抑的声音。

    含糊不清的声音隐约响起:“没事儿,反正芙儿她也不吃。”

    一夜再无话。

    ……

    ……

    时光匆匆,两天之后——

    贾珩班师回京,以及太庙献俘的余波渐渐散去,整个神京城也渐渐恢复平静。

    贾珩也与尤三姐进行了纳妾过门的仪礼,此举多少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结合先前蒙王之女赐虞国夫人一事,不知怎么地,卫国公风流好色的流言就这般传将出来。

    尤家

    这是一座前后两重进的院子,青檐白墙,颇有一些年头,此刻张灯结彩,左邻右舍都看西洋景。

    尤老娘高兴的几乎合不拢嘴,此刻坐在厅堂中,苍老面容之上的褶子好似笑开了花。

    尤老娘这会儿在厢房中,笑道:“三姐儿,你这到了家里,也别使你那姑奶奶性子,敬着男人,还有当家太太也要礼敬三分。”

    尤三姐笑道:“娘,你就放心吧。”

    尤老娘看向一旁的尤二姐,道:“你也帮你二姐筹谋筹谋,她不能一直在府中待着没个说法,她年岁也不小了,这人家是要不要,得给个准信儿吧。”

    尤二姐羞嗔道:“娘。”

    什么要不要,给个准信,这是什么话?

    尤三姐看了一眼尤二姐,轻笑说道:“这您老就不知道了吧,二姐那边儿可早就有了着落。”

    尤老娘看向红了脸颊的尤二姐,笑道:“怎么,和珩大爷的事儿成了?”

    尤二姐心头羞臊,没有在屋内坐着,起身就走。

    尤老娘笑了笑,说道:“我这以后也算是成了国公爷的丈母娘了,两个女儿嫁过去,人家皇帝老子也是……”

    尤三姐不由瞪了一眼尤老娘,说道:“这大喜的日子,别说那些犯忌的话。”

    尤老娘脸上笑意也凝滞了下,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二姐儿的事儿什么时候办?”

    “先不急着,大爷刚刚回来,等过段时间再忙也是一样。”尤三姐轻笑说道。

    尤老娘点了点头,说道:“我生了你们两个女儿,可算是找了个好人家了,以后也是诰命夫人了。”

    说着,就开始抹着眼泪。

    尤三姐看向那眼泪汪汪的尤老娘,目光闪了闪,心头也有些酸楚。

    不管如何,眼前之人终究养育了自己。

    等到庭院中鞭炮声噼里啪啦作响,也打断了伤感中的母女二人,一个嬷嬷手拿着红帕子,笑道:“宁国府的接亲轿子来了。”

    对这种纳妾仪式,倒不需贾珩来接,大抵是李瓶儿出嫁西门庆的纳妾之礼,嗯,邵氏老电影,一说就有画面感。

    此刻,宁国府,内书房

    陈潇看向那好整以暇等待着的少年,轻声道:“现在京中都在热议,卫国公刚刚晋爵,就渔猎女色,纳妾多房,俨然沉迷酒色,为富贵荣华所迷。”

    贾珩说道:“总比我天天读书习武,京中在诋毁我韬光养晦,阴蓄异志强的多。”

    陈潇眸光闪了闪,轻声道:“这么说也是。”

    “大爷,迎亲队伍来了。”一个嬷嬷在书房外唤道。

    贾珩笑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了。”

    纳妾是不用拜天地,也不用拜高堂,只是向正妻敬茶。

    此刻,正堂中已经以红色帷幔和彩带装束,各处贴着双喜字,放眼望去,光彩夺目,锦绣盈眸。

    秦可卿此刻坐在正厅的梨花木椅子上,同样是盛装打扮,滴翠玉冠以及诰命大妆,国色天香的脸蛋儿薄施粉黛,犹似芙蓉花瓣,目中满是笑意。

    一旁尤氏与尤二姐,两人坐在一旁,面上皆是笑意浮起。

    “人来了。”

    宝珠进入厅堂道。

    秦可卿凝眸看去,只见一众嬷嬷扶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红色盖头的新娘子,拾阶进入厅堂。

    秦可卿道:“去看看大爷来了没有。”

    一旁的瑞珠应了一声,还未离去,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可卿,让你们久等了。”

    抬眸就见贾珩身穿新郎官服饰,举步而入。

    “夫君,来了。”秦可卿美眸中现出欣喜之色,柔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一身火红嫁衣的尤三姐,行至近前,挽过尤三姐的素手。

    尤二姐看向那一幕,妍丽玉容上现出艳羡之色。

    尤三姐从一个丫鬟手里拿过茶盅,双手捧敬,柔声道:“秦姐姐,请用茶。”

    秦可卿伸手接过茶盅,喝了一口,笑道:“妹妹。”

    待敬过茶以后,尤三姐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前往后宅布置好的新房。

    秦可卿笑了笑道:“夫君也早些过去吧,今个儿也不用接待宾客。”

    贾珩虽是纳妾,但不少将校也想凑个热闹,或者借机攀附,但贾珩正处风口浪尖,一切低调行事,并不大操大办。

    “这时候还早着,一会儿再过去也不迟。”贾珩道。

    与秦可卿说了会儿话,逗了逗女儿,渐近傍晚时分,贾珩也前往后宅尤三姐的居所。

    此刻,尤三姐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红盖头下的眼眸睁大,心头紧张莫名。

    也不知为何,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火红嫁衣一穿上,面对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少女仍心神忐忑。

    “吱呀……”

    门扉被推开,贾珩进入厢房,几个丫鬟轻轻唤了一声。

    贾珩挥手示意伺候的丫鬟离去,来到高几之前,拿起玉如意,挑开少女的盖头,现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儿来。

    贾珩看向那少女,低声道:“三姐儿,什么时候了。”

    “老爷。”尤三姐眸光盈盈如水,看向那少年。

    夫君不是谁都能唤的,一般多见于正妻,而妾室更多还是唤老爷,当然不是闰土再见迅哥儿的那声老爷。

    贾珩看向尤三姐,笑道:“今个儿,真是艳比花娇。”

    尤三姐道:“老爷,喝交杯酒吧。”

    贾珩轻轻唤了一声,然后拉过尤三姐的手,二人饮起交杯酒。

    就在贾珩纳妾之时,宫苑之中——

    崇平帝也听完戴权禀告了贾珩纳妾一事,诧道:“这妾室又是怎么回事儿?”

    戴权低声道:“回禀陛下,这尤家姐妹原是贾珍的妻妹,后来贾珍因罪失爵以后,就一直借居在宁国府,说来,如今也有两三年了,”

    崇平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先前求封诰命夫人。

    戴权小心翼翼道:“听说这还是秦氏主持操办的,秦氏刚刚生过孩子,诞下一个千金。”

    崇平帝感慨道:“这秦氏倒是有心了。”

    这一看就是因为身子不方便,拉了尤家姑娘来固宠。

    “这个贾子钰,以往朕怎么没看出来。”崇平帝忽而喃喃说道。

    戴权心头一紧,不敢应这话。

    崇平帝摇了摇头,拿起奏疏,头也不抬道:“赏赐秦氏镀金线缎、金线缎、洋花缎、粧缎各二疋,待明日一早儿,召贾子钰进宫问对。”

    也不能总是惦念着纳妾,南方新政以及剿寇最近也不大顺利。

    戴权连忙应了一声,道:“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办。”

    崇平帝忽而冷不防问道:“乐安郡主,这些年都去了哪儿?”

    戴权道:“乐安郡主这些年的去向倒没有查清,但其偶然至宁国府为厨娘,而后为卫国公赏识,选进锦衣府,后来帮卫国公在南方对付多铎,前往北疆打仗,后来又跟着卫国公去了西北,为卫国公倚为臂膀。”

    崇平帝面上若有所思,摆了摆手道:“乐安郡主原通兵事,先这样吧。”

    戴权应了一声,徐徐而退。

    ……

    ……

    南波湾,鸡笼山

    用木石搭就的山寨之中,一辆辆独木轮推车进进出出。

    而山寨之中,挂着一面杏黄色旗,“替天行道”四个大字,随风飘扬,土石垒砌的隘口之上,黑黢黢的洞口依稀可见,正是红夷大炮。

    此地,正是海上杨禄、杨阔兄弟的匪巢。

    自崇平六年以来,荷兰与刘香、杨氏兄弟,李魁齐等众巨枭联合,打败了郑国桂、李国助以后,荷兰驻台湾总督普特曼斯与一众海寇巨枭达成和平协议,共治南波湾。

    或者说,用几方海寇势力互相牵制汉人,以维护治所在安平——荷兰人的超然地位。

    而荷兰人与葡人一样,皆被福建当地汉廷官员视为红夷。

    此地渐渐成了红夷与海寇的盘踞之所,走私以及劫掠成为闽海当地百姓的家常便饭。

    当多铎联络海寇被官军击败之后,江南水师以及杭州、宁波等地的水师清剿闽浙等地的海寇势力,为海关商贸扫清了部分障碍,但荷兰红夷擅设钞关,与海寇明暗配合劫掠大汉客商。

    因此,来往客商还要多交一份儿买路钱,在大汉开海以后,严重阻碍了大汉海关商贸的蓬勃发展。

    整个鸡笼山范围,随着闽地饥民以及流亡在外的匪盗,以及吸纳流亡至南波湾的日本浪人,刘香、杨氏兄弟、钟斌等大大小小团伙,拥兵近十万,战船三千余艘。

    江南水师与其交战几月,双方战事互有胜负。

    此刻,山寨聚义厅内

    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派气氛热烈的模样。

    杨禄,杨策,杨阔三兄弟在虎皮交椅上坐下,下方一众头目,皆举杯共饮。

    杨禄脸膛上因为海上风吹日晒,黢黑干燥,感慨说道:“官军这次终于是退了,年前终于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这都进入冬季了,官军他们占不到便宜,也只能退了。”杨阔灌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进入深秋后,随着逐渐接近冬天,天气愈发寒冷,喝一口酒,身子都为之暖了许多。

    杨策道:“官军这次还是与以往不同的,这次我们的弟兄伤亡也不少,这还是只出动了一部分水师,粤海那边儿还有不少水师,如果两路夹攻,我们这一仗更不好打。”

    先前,集合了江北水师以及江南镇海卫,又招募了水卒江南水师约三万五千人汇合杭州、宁波两地水师两万五千人,共计六万余人,双方在海上大战,最终谁也没有讨得便宜。

    杨禄目中现出忧虑,说道:“就怕官军再调集重兵,卷土重来。”

    “怕什么?实在不行还有荷兰的红夷,让他们也出兵共抗官军。”杨阔不在意说道。

    杨策说道:“兄长,还是得联络多方,共抗官军才是。”

    杨禄问道:“刘香那边儿怎么说?”

    在盘踞在湾湾的众多海寇势力中,刘香因为最早与荷兰人交好,打败郑国桂,因此势力最大,手下徒众最多。

    下方一个中年书生说道:“大当家,刘大当家说,汉廷最近在西北用兵,先前已经吃过一场败仗,纵然大胜,怎么也要休整个一年半载,我们再招纳闽地的逃亡流民,募集水手,积极备战,汉军拿我们也没有什么法子。”

    杨禄皱眉道:“汉廷在西北征讨蒙古人,先前吃了败仗,十万大军折损进去了,竟然还能打赢,这个卫国公不愧是打败了多铎他们的人。”

    随着时间过去,大汉卫国公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海疆,尤其是多铎以及当初众海寇仆从军的下场,让远在湾湾的杨禄等人也心神莫名。

    不大一会儿,外间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高声道:“大当家,人来了。”

    杨禄放下酒盅,低声说道:“走,随我去迎迎。”

    来者是一位汉人,其为石廷柱,本身也是女真汉军旗的都统,身旁还跟着女真八旗的兵丁,一见几人,拱手笑道:“石某见过几位大当家。”

    杨禄道:“石将军好。”

    在之前已经磋商过几轮,因为女真最近要购置一批红夷大炮,就派了石廷柱跨过重洋前来与荷兰人洽谈。

    双方寒暄着进入厅堂。

    杨禄问道:“石将军与荷兰人谈的如何?”

    当初还是杨禄引荐石廷柱给荷兰人。

    石廷柱道:“已经购置了一批大炮,后续会派匠人过来学制艺,至于辽东海贸之事,只怕汉廷还会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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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晋阳:龙凤胎,这是怎么痴缠出来的?

    鸡笼山

    杨禄听完石廷柱所言,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有红夷大炮,以后再攻打汉廷的城池,定然如虎添翼。”

    他听说,那清国老皇帝就是被红夷大炮轰杀的。

    石廷柱说道:“杨大当家,这卫国公刚刚在西北打赢了准噶尔人,汉廷在海上也咄咄逼人,我们想要阻挡汉廷的进兵,还是得联合起来才是。”

    杨禄道:“我也正有此意,现在汉人想要独霸海贸之利,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安宁,南北遥相呼应,让他们疲于应付。”

    说着,观察着石廷柱的神色,问道:“不知道贵国是怎么打算?有没有派水师南下接应?”

    石廷柱道:“年中四五月份上,我大清在北边儿刚刚和汉廷打过一场,摄政王的意思是等明年这个时候,休养生息的差不多了,再发兵南下,一雪前耻。”

    “那也好。”杨禄点了点头道。

    就在这时,从外间来了一个人说道:“大当家,刘香派了人过来,说是有要事在安平商议。”

    杨禄问道:“什么要事儿?”

    “说是要在安平召集联盟大会,共抗官军。”那头目说道。

    杨禄皱了皱眉,说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此地离安平还有一段距离,杨禄还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赶过去。

    “五天之后。”那头目说道。

    杨禄沉声道:“那就告诉他们,三天之后,安平见。”

    待那头目离去,石廷柱说道:“联合起来共抗汉军也是正理,眼下汉廷势大,多一分力也是好的。”

    杨禄却摇了摇头,冷笑道:“只怕有人打着吞并我等部众的心思。”

    石廷柱闻言,眸光闪了闪,面上若有所思。

    杨禄转而笑了笑道:“罢了,不提此事了,今个儿,我陪石将军喝几杯,石将军也好给我说说清国眼下是什么情况?”

    如果实在走投无路,或许可以投靠了女真人。

    台南,安平

    此地是荷兰长期驻扎在台地的官衙,街道上随处可见一些红褐头发的荷兰人。

    官署之中

    荷兰驻台总督普特曼斯,坐在一张红木案后,此人鹰钩鼻,面容白皙,目光锐利。

    不远处,刘香年近五十,头发灰白,脸上有着饱经风霜的粗糙,但凹陷的眼窝中满是深沉和锐利。

    “刘大当家,你手下的人与汉廷的卫国公大战过,应该了解这位卫国公的能耐,是否给本督介绍一下?”总督普特曼斯操着一口略显怪异的中国话说道。

    刘香下首不远的正是原怒蛟帮帮主上官锐以及金沙帮的帮主严青,此刻脸色见着凝重。

    当初,贾珩领江南水师击溃多铎率领的朝鲜水师以及一众海寇,四海帮众头目被擒斩,而怒蛟帮帮主上官锐,以及金沙帮帮主严青则是携几艘船只,数百帮众逃亡至南波湾。

    刘香道:“这次统兵的是汉廷的北静郡王,这位藩王是沾了祖上荣光,才能年纪轻轻就统率几万水师来攻打我们,用兵章法也不如那位从普通落魄武勋子弟的卫国公,如果那位卫国公到来,我们再想打赢就不大容易了。”

    普特曼斯皱眉道:“这位卫国公这么厉害?”

    刘香道:“这位卫国公在北边儿打赢了崛起的女真人,不久前又在西北打赢了和硕特人和准噶尔人,自他领兵出征以来没有吃过败仗,一旦南下,粤海水师也会动起来,两路夹攻,我们绝不是对手。”

    普特曼斯不屑道:“我们手下的人都列装了最新的火铳与火炮,汉人绝不是对手。”

    刘香道:“总督阁下,我们手下的火铳和火炮还是太少,希望总督阁下能放开供应。”

    其实,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一件事儿,让普特曼斯放开火铳以及红夷大炮的供应。

    “我们手中的火铳原也不多。”普特曼斯摆了摆手,说道。

    刘香闻听此言,心头连连大骂红毛鬼吝啬。

    钟斌皱眉说道:“总督阁下,先前的女真人,你们不仅援助火铳和红夷大炮,还允许他们派匠师学习制艺,这又是怎么一说?”

    “我们与朝鲜还有清国贸易,他们需要用火铳和红夷大炮阻挡汉廷水师的骚扰。”普特曼斯道。

    其实,还有一条,石廷柱代表多尔衮允诺,如果大清打败汉人,入主中原以后,会割让福建等地的港口让荷兰人,同时可允许荷兰人自由在汉土从事贸易活动。

    虽然此事犹在将来,但提前做个投资,也是惠而不费之事。

    关键是海寇更多是荷兰人的仆从,用来辖制、对抗汉廷的工具,唯恐这么多人得了火铳和炮弹,反过来威胁到荷兰在当地的统治。

    刘香道:“如果汉廷大举派兵怎么办?那时候单独凭借总督阁下手下这几千人,应该不是汉廷军队的对手吧?”

    普特曼斯脸色微变,阴鸷、锐利的目光有些危险起来。

    这是威胁!

    刘香道:“想要占据这边儿土地,还是得联合起来,才能打败汉人,这卫国公一来,粤海、福州、杭州等地的水师都会围剿,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普特曼斯脸色阴沉不定,似在权衡利弊。

    严青与上官锐面面相觑,时而看向普特曼斯,时而看向刘香,静观其变。

    福建,漳州港

    一艘艘高桅鼓帆的战船驶入港口休整,北静王水溶在几个军将陪同下,前往港口,前呼后拥,意气风发。

    这段时间,一群强兵悍将在手下听令,极大满足了北静王的功业之心。

    “王爷,弟兄们伤亡不小,红夷大炮炮弹也有不足,这仗的确不好打了。”杭州卫指挥使霍辉,担忧说道。

    这轮海战,基本是红夷大炮的对决,汉军有红夷大炮,海寇同样也有红夷大炮,相比之下,官军占据上风的就是战船与后勤,以及指挥如一。

    北静王水溶道:“如今天气已经入冬,水师将校也多有思乡之情,那就先停战一段时间,接下来等朝廷的旨意。”

    韦彻开口道:“王爷,诸军师老兵疲,眼下需得重新休整一番,才能派兵马前往江南大营。”

    宁波卫指挥使褚道权,说道:“韦将军所言不错,海寇与红夷联合在一起,又在海岛上修建了要塞,除非集合粤海水师,否则单靠我等想要捣毁贼窟,力有未逮。”

    水溶点了点头。

    众人进入港口,水溶来到住处,一个身形瘦削,一身布衣的中年人,说道:“王爷,太妃去了金陵,派人催王爷回去。”

    原来北静太妃得知甄雪生了男孩儿以后,心头大喜,从神京千里迢迢,不辞辛劳地要来金陵看孙子。

    水溶点了点头,沉吟说道:“等这边儿水师事务结束以后,本王就前往金陵。”

    也不知为何,自从那天喝醉酒以后,雪儿就怀孕有了孩子,此事颇多疑点。

    如果按太医的说法,他应该不能生孩子才是,所以,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水溶皱了皱眉,目中现出思索,心底似乎明白了什么。

    ……

    ……

    神京城,宁国府

    将视线重新重新拉回宁国府,傍晚时分,自前厅至后院,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厢房之中,贾珩与尤三姐喝完交杯酒,凝眸看向忽然梨花带雨的尤三姐,轻声说道:“好端端,这怎么哭了。”

    尤三姐柳眉蹙紧,美眸泪光点点看向那少年,轻声道:“老爷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贾珩下意识回道:“多久?”

    “三年,老爷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尤三姐梨花带雨,颤声说道。

    贾珩:“……”

    说着,伸手抚了抚尤三姐丰润娇媚的脸蛋儿,揩拭着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真是委屈你了。”

    尤三姐声音哽咽说道:“府中不少人都说我和姐姐是狐狸精,赖在宁国府里不走,就等着勾引大爷呢。”

    贾珩打量着少女,神情认真道:“不说其他,单论容貌,三姐儿的确有狐狸精的妖媚之姿。”

    “老爷,谁是狐狸精了。”尤三姐羞嗔说着,芳心既是甜蜜又羞涩。

    狐狸精就狐狸精吧,只要好看,招他稀罕就是了。

    贾珩轻轻拉着丽人的纤纤素手,轻笑道:“给你说过了,喊大爷就好,老爷都让人叫老了。”

    尤三姐柔润盈盈的目光现出依恋,说道:“大爷。”

    贾珩拿过手帕给尤三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这喜极而泣的,让人瞧见了,还笑话呢。”

    尤三姐轻声道:“那我伺候大爷吧。”

    说着,凑近了过去,帮着贾珩宽衣。

    尤三姐忽而问道:“大爷与二姐差不多了吧?”

    贾珩道:“你方才一说,突然觉得你和二姐也怪可怜的,她也是在府上两三年了。”

    尤氏姐妹眼巴巴求着,从崇平十四年到崇平十六年,差不多有两年多的时光。

    “二姐的心意,大爷明明知道,还让二姐等着。”尤三姐娇嗔薄怒说道。

    贾珩道:“这二年太过忙碌了,不是打仗就是忙着官场的事儿,实在没有时间。”

    用两三年走过了别人二三十年才能走过的路程,发展中的问题唯有通过发展才能解决。

    现在差不多就是有时间了。

    “我看大爷心思那会儿都在薛林两位姑娘的身上,觉得我们两个早就是大爷的人,倒也不用上心的。”尤三姐娇嗔说着,螓首秀发如瀑布垂落,涂抹着红艳凤仙花汁的纤纤十指并握,檀口微张,绝地求生。

    贾珩抬眸看向帷幔上的芙蓉刺绣,目光时凝时散,低声说道:“没有的事儿。”

    也不知多久,贾珩拉过尤三姐的素手,说道:“好了,天冷了,早些歇着吧。”

    关中大地已经到了深秋初冬时节,庭院里太过干燥、寒冷,还是屋里暖和,湿润。

    尤三姐含羞应了一声,那张艳冶、明媚的玉容早已为红晕铺染,恍若二月桃花芳菲,眸光盈盈如水,好似有着化不开的雾气,两只纤细雪白已经如藤蔓一样缠绕而去。

    窗外,带着凉意的秋风吹过屋上碧瓦,发出如怨如慕的呜呜之声,而高几上的烛台,红色蜡烛的蜡油随之涓涓流淌,又是一个秋夜过去。

    ……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又是十多天时间过去。

    贾珩这十多天除却在府中陪着秦可卿和女儿,就是陪着尤三姐,此外就是前往京营,募训新一批的京营士卒。

    昔日的西北大战,算上严烨兵败折损的兵马,京营前后损失了五六万人,亟需补充兵额,以拱卫三辅之地。

    除却从河南等卫军选锋外,再有就是募集新丁,逐渐补充实额。

    而京城关于西北大战的手尾也渐渐料理而毕。

    之后,贾珩在十月下旬,再次领了崇平帝“督问新政”的差事,在众锦衣府卫的扈从下,骑快马南下。

    江南,金陵

    晋阳长公主府

    正是午后时分,深秋时节已有不少凉意,庭院中的树木枝叶枯黄,树叶早已凋零,一派萧索、破败之景。

    晋阳长公主陈荔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怀中正在抱着小孩儿,丰润雍丽的脸蛋儿上,笑意明媚动人。

    就在这时,咸宁公主进入厅堂,柔声道:“姑姑,邸报上说先生已经南下了,就在这几天到了。”

    晋阳长公主正捏着自家儿子的脸蛋儿,柔声道:“不用管他,他不来,我们几个过。”

    这几天,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哼,有没有男人都无所谓了。

    咸宁公主轻笑着近前,柔声说道:“姑姑,宝宝还没取名字呢,等先生回来还要请个名字呢。”

    晋阳长公轻声说道:“倒也不急着起大名,邸报拿来本宫看看。”

    说着,将自家儿子抱给一旁的奶嬷嬷。

    顿时,襁褓中的婴儿就从笑呵呵,变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晋阳长公主似喜似恼说道:“这孩子总是缠着我。”

    “这就是和娘亲一些呢。”那奶嬷嬷笑道。

    咸宁公主将邸报递将过去,就近寻了绣墩落座,柔声说道:“没有想到,先生封了一等国公。”

    晋阳长公主拿过邸报,美眸垂而视之,迅速阅览着,说道:“这邸报有段日子了,那就是快过来了。”

    咸宁公主道:“朝廷说河南等地新政新法大兴,这次要一举扩大新政推行速度,安徽也一并加入新政,趁着这时候,清丈田亩,明年也好收赋税。”

    晋阳长公主柳眉之下,晶莹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河南那边儿成效的确是挺显著的。”

    这会儿,女官怜雪进入厅堂,道:“殿下,楚王递上了拜帖,说要过来拜访殿下。”

    “不见。”晋阳长公主秀眉蹙了蹙,语气中见着几许不耐。

    这个心术不正的侄子,不回家好好陪着子钰的那一双龙凤胎,这个时候过来见她,多半是冲着内务府的银子来的。

    原本以为她生个儿子已经是得天之幸,谁知那甄晴竟生了一对儿龙凤胎,真是……

    龙凤胎,这是怎么痴缠出来的?

    嗯,丽人心底还是有些羡慕的。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龙凤胎,估计生孩子更险一些,反而又没了这等羡慕心思。

    怜雪道:“那我打发人给他说了。”

    待怜雪离去,咸宁公主看向已经从奶嬷嬷手里接过婴儿的晋阳长公主,说道:“姑姑,这几天江南水师返港休整,楚王兄是要代朝廷抚恤吧?”

    晋阳长公主低声道:“他是得了朝廷的圣旨,你父皇最近有大用诸藩王之意。”

    随着魏王进军机处,楚王也被临时委以重任,即代朝廷抚恤、慰劳出征在外两个多月的江南水师。

    楚王自然喜欢这个差事,可以趁势就近接触江南水师,原本水溶就是楚王的连襟,如今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时,李婵月进入屋内,少女身形娇小,一身桃红衣裙,未着妇人发髻,明额前空气刘海儿见着几分天真和娇憨,娇俏问道:“娘亲,小贾先生快到了吧?”

    晋阳长公主丰润脸蛋儿上笑意明媚,柔声道:“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说着,问道:“内务府那批过年准备的锦缎递送至京了吧。”

    李婵月点了点头,说道:“已经让人装好船了,不会耽搁了宫中过年。”

    每到过年,皇宫就要消耗大量的锦缎布匹,还有各种进贡的年货,都会向京中转运。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婵月,你这几天也好好歇歇,仔细别累坏了。”

    李婵月星眸眨了眨,轻柔说道:“我不累。”

    娘亲还是挂念着她的。

    咸宁公主挽着李婵月的手,清丽玉颜上满是笑意,道:“那等先生来了,让先生好好犒劳犒劳婵月。”

    李婵月闻言,娇小的脸颊红若烟霞,羞道:“表姐又胡说。”

    正在两人叙话之时,咸宁公主的贴身女官知夏从外间一路小跑过来,惊喜道:“公主殿下,卫国公来了。”

    名义上,贾珩是咸宁公主的驸马,明媒正娶的正妻,此外还有小郡主。

    贾珩来到金陵城,第一时间就来到晋阳长公主府,前往与咸宁公主相会。

    此刻,晋阳长公主府衙之外的街道上,贾珩按着马鞍,骑在马上,抬头看向悬挂在大门的匾额,心头忽而有些忐忑。

    等会儿就要再见晋阳母子了,也不知晋阳和孩子怎么样?

    陈潇催促道:“别站着了,进去吧。”

    贾珩看了一眼陈潇,然后翻身下马,将马匹缰绳扔给小厮,快步登上石阶,进入府中。

    陈潇按紧腰间的绣春刀,快步跟上。

    进入后院厅堂,正好迎面见到怜雪,点了点头,问道:“殿下呢?”

    怜雪柔声道:“殿下在后厢呢。”

    贾珩也不多言,快步来到厅堂,刚刚进来,就见咸宁公主面带惊喜迎将过来:“先生,你来了。”

    李婵月粲然星眸之中,思念的波光泛起涟漪,问道:“小贾先生,你来了。”

    贾珩道:“咸宁,婵月,许久不见了。”

    当初一别也有两个多月,原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中间却出了西北的事儿。

    说着,近前挽着一高挑,一娇小的两个少女的素手,嗯,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倒也不用担心外间的嬷嬷和女官笑话。

    咸宁公主看向那脸上风尘仆仆的少女,反手紧紧握着贾珩的手,道:“先生这一路辛苦了。”

    贾珩与咸宁公主、李婵月进入厢房,只见晋阳长公主一袭华美盛装,端坐在铺就着毛毯的软榻上,丽人云髻巍峨,恍若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花,香肌玉肤,翠细柳眉之下,凤眸明亮剔透,怀中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此刻,厢房中的女官和嬷嬷已经屏退,只有晋阳长公主以及咸宁公主、李婵月三人,在一旁看着。

    贾珩轻唤道:“荔儿,你还好吧。”

    说着,近前而坐,与那丽人四目相对,蕴藏深深思念的目光痴缠在一起,几近拉丝。

    晋阳长公主雍丽、丰润的玉颜明媚如烟霞浮动,美眸笑意沁润,心头满是甜蜜和欣然,柔声道:“本宫好着呢,现在又添了这个小家伙。”

    贾珩闻言,笑了笑,看向那襁褓中的婴儿,有一股血脉牵连的滋味袭上心头,温声道:“孩子都快满月了吧。”

    “还差几天满月,你来的正好,不耽搁孩子的满月酒。”晋阳长公主笑意盈盈,柔声道。

    贾珩轻笑了下,道:“荔儿,我抱抱他吧。”

    说着,从晋阳长公主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婴儿。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贾珩:节字,具松竹风骨……

    金陵,晋阳长公主府

    贾珩从丽人手里接过婴儿,只觉一股亲近和欣喜在心底生出,垂眸看向婴儿,看着那小小的脸蛋儿和鼻子,以及那遗传了母亲的大眼睛。

    不大一会儿,也不知是被贾珩注视的时间太长,还是被抱着不舒服,婴儿竟又是哇哇大哭起来。

    晋阳长公主蹙了蹙秀,连忙关切说道:“宝儿怎么哭了?”

    贾轻轻抚了抚婴儿柔嫩的脸蛋儿,笑道:“别是饿了吧。”

    这熊孩子,就不知道给老爹一点儿面子。

    奶嬷嬷陪着笑说道:“公主,国公爷,刚刚喂过的。”

    虽然知道眼前的情况有些乱,但奶嬷嬷的家人都在咸宁公主的监视下,不敢走漏半点儿风声。

    贾珩笑了笑,说道:“那可能是我一抱孩子,就开始哭了起来,家里那个也是一样。”

    家里那个是这个的妹妹。

    咸宁公主幽丽玉颜上笑意浮起,说道:“先生是武将,在西北杀戮正盛,身上的刀兵煞气难免重一些,小孩儿敏锐,许是觉得凶也是有的。”

    心道,听说那秦氏生了一个女儿,在先生怀里也哭闹吗?

    或许等她将来有了孩子,或许与先生更亲近一些,不会哭闹。

    那奶嬷嬷笑了笑道:“公主殿下说的在理,人家老一辈儿的说小孩儿的魂魄弱,受不得冲撞。”

    贾珩道:“许就是这番缘故吧。”

    嗯,这样说似乎也有道理,毕竟他一个穿越者。

    “本宫来抱吧,你平常原也不大抱小孩儿。”丽人轻声说着,然后接过襁褓,凤眸抬眸之间,看向那面上似有些失落的少年,丰润明丽的脸蛋儿上,现出好笑,说道:“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贾珩笑了笑道:“那没事儿。”

    可能是他身上真的有凶煞之气,婴儿灵识敏锐,或者说魂魄弱,感知到能量场太凶。

    晋阳长公主抱过襁褓中的婴儿哄着,口中唱着摇篮曲,俄而,抬起螓首,丰润、粉腻的芙蓉玉面上现出关切之色,柔声问道:“京城那边儿都料理定,没什么事儿了吧。”

    他这次大胜凯旋,一举扭转败局,威望无疑显著更多,不知京城中多少文臣暗中诋毁、中伤,而且皇兄因为错用南安一事,心底又会如何去想。

    或许,自此生出猜忌、戒备之心,也未可知。

    贾珩接过咸宁公主递来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温声说道:“神京那边儿,诸事顺遂。”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狭长清冽的凤眸,眸光柔波潋滟,说道:“这一年,你南征北战的,也没少劳累,这次南下好生歇歇,让咸宁和婵月陪着你,四下走走,散散心。”

    贾珩道:“也没什么可转的,这次过来,主要是陪陪你们娘俩儿。”

    咸宁公主缓步凑至近前,清丽玉颜上似笑非笑,打趣道:“先生,我怎么听说那个察哈尔蒙古亲王的女儿雅若,最近被敕封为虞国夫人?要与先生完婚?”

    这会儿,晋阳长公主也将一双熠熠闪烁的美眸,投向那少年,然后浅笑盈盈地看向陈潇,轻声道:“潇潇,你过来说。”

    陈潇行至近前,来到晋阳长公主身旁坐下,垂眸看向襁褓中的婴儿,却见那婴儿正自咧开嘴,朝着自己笑。

    陈潇心头也有几许欢喜,伸手握住婴儿的小手,说道:“额哲领数万察哈蒙古精骑随汉军前往青海,雅若对他暗生情愫,再加上也有安抚察哈尔蒙古之意,所以就与雅若的亲事定了下来。”

    咸宁公主轻声道:“先生还真是红颜知己遍天下,早知道这次西北之行,我就陪着先生了,也好看着他。”

    说话间,凝眸看向陈潇,道:“潇潇姐不是给先生一路,也没拦住他?”

    陈潇清声道:“我赞成此事。”

    咸宁:“???”

    迎着晋阳长公主的目光,陈潇说道:“后续收复、抚治藏地,也离不了察哈尔蒙古的协助,况且藏地当地不少百姓佞佛,朝廷派官驻藏如果没有蒙古人协助,后面也不好归治大汉,如果是为了化夷为夏,与察哈尔蒙古联姻,倒也没有什么。”

    咸宁公主轻笑了下,似讥诮道:“潇潇姐真是公忠体国,联姻这种事儿都能想出来。”

    李婵月拉了拉咸宁公主的胳膊,低声道:“表姐。”

    陈潇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说的有你跟着,就能拦得住一样。”

    咸宁公主:“……”

    晋阳长公主没有理两姐妹的拌嘴,美眸现出一抹思量,问贾珩道:“西域和藏地那边儿,后续还要打一仗?”

    贾珩道:“打仗要在一二年后了,眼下是海上还有江南新政的事儿牵绊住手脚,今年内务府向南洋的海贸还好做吧?”

    晋阳长公主道:“这几个月海上都在打仗,出船走货量减少了不少,这点儿,婵月和咸宁她们两个都知道。”

    李婵月接过话头,性情温婉的少女声音轻轻柔柔,说道:“这一个多月,战况焦灼,基本没有怎么出船,不仅是内务府,其他的商贾也差不多。”

    贾珩想了想,轻声道:“如此一来,的确是影响到海贸,今年冬天要着手解决此事。”

    如今,随着开海通商,海关税银俨然已成为与盐税并驾齐驱的税源,朝廷根本不可能放弃这样一笔税项。

    晋阳长公主轻笑了下,目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道:“本宫就知道,果然这次南下,不是简单的看孩子的。”

    贾珩拉过丽人的素手,道:“就是过来看孩子的,其他的,公私两便。”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也没有细究,说道:“这段时间,你在京城也没有多待一会儿。”

    贾珩道:“皇兄那边儿催办差事,也没有顾得上多待。”

    不仅仅是可卿母女没有时间陪,就连与刚刚纳妾的尤三姐也没有相陪太久,鸳鸯那边儿也只是见过一面,然后就急匆匆地南下。

    或许也有避避风头的意思。

    省得京城一众文武群臣动辄关注着他的动静。

    随着时间过去,他在西北大胜也会渐渐平静,朝臣会渐渐淡化大胜的意义和影响。

    晋阳长公主道:“年底,本宫也得回一趟宫里,这都在外面一年了,太后和父皇那边儿得过去请个安,离开神京太久了。”

    “那孩子呢?”贾珩看向襁褓中的婴儿,此刻正伸出一双小手手,大口吃着奶。

    晋阳长公主笑道:“本宫也发愁,只能说路上捡的了。”

    “哇哇……”就在这时,奶嬷嬷怀里的襁褓婴儿已经大哭起来,似乎听懂了自家娘亲的话。

    贾珩轻声道:“孩子听到你说话,伤心了。”

    晋阳长公主芳心欣喜,轻笑说道:“这小家伙。”

    说着,唤着奶嬷嬷,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唱着摇篮曲慢慢哄着,低声道:“娘亲说着玩呢,你是娘亲身上掉下的肉,怎么是路上捡的呢。”

    贾珩转眸看向咸宁公主,说道:“到时候你照顾一下。”

    咸宁公主迟疑说道:“先生,我也不会带孩子呀。”

    陈潇幽幽说道:“将来自己有了孩子,总要学着带。”

    咸宁公主轻笑了下,看向陈潇,毫不示弱说道:“潇潇姐也得学学吧。”

    等下次可不让你趴我身上了。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进宫之前,放在府上就是了,只是这样一直瞒着也不是法子。”

    贾珩道:“先等等吧。”

    这种事儿坦白出来,天子说不得会龙颜震怒,现在他还兜不住这么大的事儿,或许等藏地和西域全部收复以后,天子可能会默认多了一个妹夫和外甥的事实。

    晋阳长公主打量着那面现思索之色的少年,柔声说道:“好了,别为这事儿发愁了,这孩子的名字,你也想着取一个。”

    贾珩道:“我也想了一路,我下面一辈儿用草字头儿的字,叫贾节吧。”

    节字,具松竹风骨,百折不挠。

    之前不想给可卿的女儿取名为贾节,因为总让人联想起来曹节,那是曹操的女儿。

    晋阳长公主笑意嫣然,眼前一亮,说道:“节字挺契合。”

    只是,丽人眸光闪烁之间,语气迟疑说道:“子钰,不如这孩子随本宫姓,陈节,本宫对外称为养子,就说在江南收养的。”

    反正他原不姓贾,先跟她的姓,以后认祖归宗的事儿,以后再说。

    只是丽人刚刚说完,襁褓中的婴儿又哇哇哭了起来,似是收养触发了婴儿的情绪。

    “节儿乖。”晋阳长公主笑着低下头,语气宠溺说道。

    贾珩想了想,轻声道:“那样也好。”

    他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对跟谁姓其实没有什么执着,当然该有的一个跟自己姓的儿子继承爵位,还是要有的。

    如甄晴和甄雪的孩子,一个姓陈,一个姓水,其实他也无所谓。

    陈潇听着两人叙话,眸光闪了闪,心头辗转,唤作陈节,如此也算是名正言顺。

    他当初应也是那般想的,以后她有了儿子,也能承嗣父王的香火。

    “你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这儿,估计也饿了,本宫吩咐后厨做点儿吃的,先去用饭吧。”晋阳长公主说着,唤了一声怜雪。

    贾珩道:“我这赶路浑身是汗,先去沐浴不迟。”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先生,我带先生过去。”

    说着,与贾珩前往厢房沐浴更衣。

    晋阳长公主看向愣怔原地的少女,说道:“婵月,你也陪着你表姐过去。”

    李婵月玉颊羞红如霞,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离得厢房。

    待几人走后,厢房中仅仅剩下晋阳长公主和怜雪,还有陈潇。

    晋阳长公主目光复杂地看向陈潇,柔声问道:“这次回宫,去见过太后了吧?”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见过了,太后风采依旧,一如当年。”

    晋阳长公主柔润盈盈的美眸端详着陈潇,须臾,低声说道:“你这一路从南边儿去北边儿,也挺不容易的。”

    当初,本来是骗她安心下来的,没有想到她不知怎么联想的,非要不顾世俗的眼光,将自己搭进去。

    幸在他非贾非陈。

    陈潇清眸忧色密布,道:“姑姑,你这件事儿也不可能一直瞒过太后,而且姑姑在金陵一呆近年,深居简出,只怕已落在有心人的耳目中,时间一长,肯定为人所知。”

    晋阳长公主道:“能瞒过一时是一时吧,主要此事不宜张扬。”

    陈潇闻言,也不好再劝。

    晋阳长公主感慨道:“现在南方海贸不顺,等新政与海贸无事,差不多就只有北边儿的辽东了,辽东一平,也就真正天下太平了。”

    等到了那时候,她或许才能和他长相厮守吧。

    陈潇道:“那时只怕又要引起新的风波。”

    “到时再说吧。”晋阳长公主蹙了蹙秀眉,低声道。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此刻后宅厢房中,贾珩与咸宁公主、小郡主也到了厢房内。

    而周围侍奉的女官和丫鬟已经在浴桶中准备好了热水。

    咸宁公主轻声道:“先生,我伺候先生沐浴吧。”

    说着,唤道:“婵月,快过来。”

    “我给小贾先生拿换洗衣裳呢。”李婵月柔糯娇俏的声音传来。

    贾珩笑道:“咸宁,婵月害羞。”

    “这还害羞呢?床上哪次就属她抱先生抱的最紧。”咸宁公主娇俏说着,脸颊红了红,轻笑道:“我和婵月在这儿天天也没什么事儿,比不了潇潇姐跟着先生前往西北指挥千军万马,叱咤风云的。”

    都没好说,如胶似漆,一路痴缠,羡煞旁人。

    贾珩不由失笑道:“这一路上,深入大漠,与虏寇拼杀,倒没有你想的那般精彩纷呈。”

    “先生攻取哈密城的事儿,我在邸报上看到了,先生下次别冒这般大的险了,如果奔袭至哈密城,万一蒙古鞑子有了防备,以逸待劳怎么办?”咸宁公主忽而面带担忧说道。

    贾珩看向目中现出关切之色的少女,笑了笑道:“兵事战机转瞬即逝,原是险中求胜,如果没有先一步拿下哈密城,占据地利之便,后续战事将更为棘手,也不可能这般快结束。”

    咸宁公主柔声问道:“先生这次南下还是领着督问新政的差事。”

    贾珩进入浴桶,伴随着热水腾腾而起,轻声说道:“这次趁着南下,一并捣毁海寇巢穴,驱逐荷兰人,之后海疆平靖,为商贸扫清阻碍。”

    而且,他也需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咸宁公主帮贾珩搓洗着后背,幽幽道:“那估计还要打仗,这几年先生不是在打仗,就在打仗的路上,都没有好好歇息过。”

    贾珩转过身来,笑道:“真要太闲了,人也容易出问题。”

    咸宁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先生说的也是。”

    自她认识先生以后,就是这般南征北战的,似乎没有一刻停歇。

    这会儿,李婵月轻手轻脚过来,拿过一摞衣裳放在一边儿的凳子上,轻声说道:“表姐,我来吧。”

    贾珩转眸看向李婵月,捕捉到那文静眉眼间的心事重重,轻笑道:“婵月,许久不见,怎么愁眉不展的。”

    李婵月摇了摇头,眸光微垂,纤声道:“小贾先生,我没事儿。”

    小贾先生肯定知道她的身世,只是她却不知如何询问了。

    迎着贾珩的目光,咸宁公主声音如冰雪融化,清滢明澈,说道:“还不是姑姑生孩子时,接生嬷嬷说姑姑是头一胎,婵月这几天就睡不着了。”

    贾珩闻言,怔了下,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咸宁公主道:“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差点儿还难产了呢,那小家伙可没少折腾。”

    贾珩皱眉道:“难产?”

    此事,他倒是有些不知道了。

    咸宁公主柔声道:“就是有些麻烦,也不算是难产罢。”

    李婵月抿了抿粉唇,明眸闪了闪,静静听着。

    贾珩洗过澡,擦了擦身子,接过李婵月递来的里衣换上,转眸看向少女,拉过纤纤素手,温声道:“婵月,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不必自寻烦恼,再说这样不也挺好?”

    李婵月轻轻“嗯”了一声,心头隐隐有些明白,但心底深处却想问问自己的亲生父母。

    然而,这时,却见那少年凑近了过来,熟悉温软抵近。

    李婵月鼻翼腻哼一声,连忙闭上明眸,娇小可爱的瓜子脸蛋儿浮上浅浅红晕。

    咸宁公主看向拥吻在一起的两人,轻笑打趣道:“小别胜新婚。”

    李婵月清丽脸颊酡红如醺,此刻如一堆烂泥瘫软在贾珩怀里,弯弯柳眉下,如蕴星月的眸子雾气沁润,嗔道:“表姐又取笑人。”

    咸宁公主此刻看向那少年,明眸也现出几许痴念之意,喃喃说道:“先生。”

    贾珩拉过咸宁公主的手,拥入怀里,凑至近前,道:“好了,咸宁也有。”

    你来的正是时候,嗯,这大抵就是兼祧的意义了。

    ……

    ……

    金陵,宁国府

    随着进入十一月,天气气候渐冷,诸金钗也换上了袄子,钗裙环袄,争奇斗艳。

    宁国府后院厅堂内,一众金钗坐在一起,钗裙环袄,浮翠流丹,诸金钗玉颜带笑,其乐融融。

    探春拿着一张邸报翻看着,愈见英丽的面上喜色难掩,语气兴奋道:“珩大哥封了一等国公,南下办差了。”

    湘云柔声道:“我们在这儿都闲的跟什么似的,珩哥哥能早些来就好了,也热闹一些。”

    少女怏怏说着,红彤彤的苹果脸上现出怅然之意。

    其他人闻言,也都纷纷向探春围拢过来,看着那张邸报。

    晋爵一等公,众人这几天都有讨论,早有猜测,倒也不意外。

    “这虞国夫人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嫁给了珩大哥。”甄兰面色诧异,柔声说道。

    探春环顾左右,讶异道:“好像是察哈尔蒙古亲王的女儿?这是要许给珩哥哥为国夫人?”

    元春这会儿,提起一个食盒,说道:“我煮了一些粥,大家过来尝尝。”

    这几天,元春也时常过来陪同几个妹妹。

    “怎么不见薛妹妹?”这时,凤姐进入厢房中,讶异问道。

    黛玉罥烟眉下的星眸闪了闪,轻声道:“宝姐姐今儿一大早,打发了人过来说,身子骨儿不舒服,就没过来。”

    最近的邸报上都只传来封一等国公的消息,赐婚的信儿倒是有,赐了一个蒙古女子为虞国夫人,择日完婚。

    凤姐柳梢眉挑起,丹凤眼现出思索,道:“只怕是心病了,可曾看过郎中?”

    一同进来的李纨低声道:“凤丫头。”

    元春接过话头儿说道:“郎中倒也请过了,说是着凉了,开了药方,现在抓了药。”

    薛妹妹原以为珩弟这次要给自己请封诰命,如今虽有诰命夫人,甚至是国夫人,却另有其人,难免心头失落吧。

    凤姐柔声道:“那咱们过去瞧瞧。”

    心头暗道,那冤家看来这次是要南下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宝钗:如今倒像是她眼巴巴求着……

    晋阳长公主府,后院,厢房之中——

    正是午后时分,温煦日光慵懒地照耀在朱红刺绣芙蓉花的帷幔上,金钩映照,熠熠生辉。

    贾珩与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亲昵、温存了一会儿,互诉相思之情,拉过两人坐在里厢用来休憩的床榻上,看向咸宁公主,问道:“咸宁,金陵这边儿,新政最近进展的可还算顺利?”

    因为惦念着晋阳娘俩儿,他这一路来的匆忙,还没有来得及让潇潇从锦衣府搜集情报,也没有提前知会官府。

    但要不了多久,两江总督高仲平知道他到了金陵的信儿以后,定然会派人过来递上拜帖。

    咸宁公主一袭青色广袖衣裙,云髻之上金色步摇垂落的一根璎珞晃动不止,在窗外日光映照下,少女神情骨秀的脸蛋儿酡红如霞,绮丽亦如花霰。

    此刻,柳眉挑起,居高临下地俯瞰那少年,声音如霍家迷踪拳,左右前后飘忽不定:“江苏一省如火如荼,官绅虽有反对,但借着先生这次大胜,应该也差不多,先生这次南下不是要督问新政吗?”

    贾珩拉过李婵月的素手,看向彤红了脸颊的少女,温声道:“这次不仅是江苏,还有安徽那边儿,父皇那边儿催的急,要急办新政,今年连番大战,再加上天灾已经扩散至湖广,只怕明年又是大灾之年,新政能早一些推行,朝廷就多了一些抗灾能力。”

    嗯,或许还要与李小纨说一声。

    李婵月娇躯发烫,脸颊酡红,声音微微打着颤儿,细气微微道:“小贾先生,娘亲那边儿应该等急了吧。”

    贾珩捏了捏婵月的脸蛋儿,低声道:“是婵月等急了吧。”

    话到嘴边儿,赶忙顿了下,改口而言……文明你我他。

    李婵月:“……”

    贾珩凑近而去,好奇问道:“还在想刚才的那件事儿呢?”

    李婵月轻轻“嗯”了一声,忽而,却觉心口如触电一般,藏星蕴月的眸子渐渐涌起雾气。

    贾珩声音略有些含糊不清道:“此事可能牵涉到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了,问清楚又能如何,徒增烦恼。”

    李婵月忽而幽幽说道:“那我可能不是郡主,也配不上小贾先生的吧。”

    少女说到最后,柔糯和娇软的声音中似有失落。

    她或许是那种民间的普通女子,根本不是什么宗室之女,偏偏还占了小贾先生的正妻之位。

    在宁国府时,不知多少人羡慕她兼祧的荣国府嫡妻,但因为她是宗室之女,才甘愿伏低做小。

    如果她是假的呢?或许后院那些人也没有人服她吧?

    少女一时间思绪纷飞,胡思乱想。

    其实也是贾家的“雌竞”环境的外溢效应,让时常过去做客的小郡主,也难免受到一些影响。

    贾珩抬眸看向少女,多少有些惊讶于少女的脑回路,低声说道:“李婵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配不上的。”

    李婵月闻言,如遭雷殛,心神微震,定定看向那少年……他还特意叫了她的全名。

    贾珩轻轻摩挲着李婵月怔怔失神的脸庞,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有我在,这么多人疼着你,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说着,凑近亲了那少女粉嫩香肌的脸颊一下,感觉婵月是从小缺爱,有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一样,

    李婵月闻言,眸中涌起泪光,心底不由涌起阵阵暖流,轻轻“嗯”了一声。

    贾珩转身看向闭上眼眸的咸宁公主,少女玉颊酡红如霞,一缕缕秀发汗津津地贴合,笑问道:“咸宁,你参禅悟道呢。”

    咸宁公主:“……”

    什么意思?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遽然而起,道:“咸宁,晚上还有事儿,别浪费时间了。”

    咸宁公主轻哼一声,低声道:“这次我在婵月上边儿。”

    李婵月脸颊微红,却没有多说,但脑袋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直到傍晚时分,萧瑟秋风吹动竹叶,夕阳与晚霞被切割得斑驳陆离,亭台楼阁在晚霞中光影虚幻,绚丽多彩。

    贾珩抬眸看向外间的天穹,低声道:“已是傍晚了。”

    咸宁公主将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妍丽脸颊白里透红,紧紧搂着贾珩,低声说道:“先生,过年之前要打一场仗?”

    贾珩沉吟道:“现在还说不了,等见过水溶以后,江南水师最近也要返港了。”

    咸宁公主关切问道:“先生,这都进入冬天了,先生还要出海打仗?”

    “先行备战。”贾珩沉吟道。

    咸宁公主蹙眉说道:“先生,我见邸报上说,那些海盗也有红夷大炮,不好对付。”

    贾珩道:“是啊,关键还是登岛作战,赶走荷兰人,这次会调集整个南方的水师,彻底解决海寇之祸,在台澎诸岛设流官,管辖当地。”

    咸宁公主轻轻“嗯”了一声。

    李婵月则将滚烫如火的脸蛋贴在少年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两人叙话,芳心只觉一股安宁和满足袭来。

    伸出小手抚着微涨的小腹,想来要不了多久,她也会有的吧。

    就在这时,屋外陈潇清冷的声音传来:“卫国公,长公主寻你。”

    “这就过来。”贾珩起得身来,更衣而毕,对着一旁肤如凝脂的少女,说道:“咸宁,你和婵月也起来吧。”

    随着“吱呀”一声,贾珩推开房门。

    陈潇打量了一眼少年,指了指脖子的红印,冷声道:“一回来就…也不怕人家看见笑话。”

    贾珩道:“诏书下旨确认过的夫妻,又有什么可笑话的?那边儿醒了吧。”

    晋阳正在坐月子,又需要照顾小孩儿,下午又补了个午觉,再说刚刚生了孩子,他也不好过去痴缠。

    “这会儿刚刚睡醒,喊你们吃晚饭呢,吃罢晚饭,还得去宁国府。”陈潇轻声说说道。

    贾珩道:“这就过去。”

    待咸宁以及婵月收拾了一番,众人一同前往后宅厅堂中。

    此刻,晋阳长公主看向容颜娇媚无比的咸宁公主和眉宇不见愁闷之色的李婵月,心头有数,轻笑道:“都来了,过来吃饭吧。”

    贾珩落座下来,洗了把手,拿起筷子,看向丽人,道:“孩子呢。”

    “刚刚嬷嬷喂了奶,睡下了。”晋阳长公主轻笑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吃饭吧,今晚就不必在这儿留夜了,等会儿去宁国府看看,那边儿元春最近也时常惦念你,还有钗黛几位姑娘也都挂念的跟什么似的。”晋阳长公主说着,看了一眼咸宁公主和李婵月,道:“你们两个不反对吧。”

    咸宁公主笑了笑,说道:“不反对。”

    李婵月也点了点头,凑到晋阳长公主跟前儿,低声道:“娘亲,您多吃点儿这个。”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道:“婵月,还真是得小贾先生过来才好。”

    李婵月:“……”

    ……

    ……

    宁国府,后院,西跨院

    厢房之中布置简素,东侧厢放着一立柜,其上放着几本书籍和账簿之类。

    虽然离了神京,但金陵宁国府最近还有不少海贸生意,元春知道宝钗是贾珩的侧室,也将生意分担给了宝钗一些。

    近傍晚时分,宝钗坐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手里拿着帕子捂着嘴轻轻咳嗽不止,自进入秋季以后,许是着了凉,一大清早儿,头有些昏沉沉的。

    当然也和昨个儿宝钗提前寻来了最近的邸报来看有关。

    此刻,莺儿举起一碗汤药,低声道:“姑娘,这天气转凉了,姑娘晚上睡觉也该盖好被子才是。”

    宝钗脸颊苍白,如一个瓷娃娃,说道:“晚上盖着被子又有些热,翻了下着凉,咳。”

    说着,又是轻轻咳嗽了几下。

    莺儿道:“姑娘这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属于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呢。”

    宝钗柳叶细眉之下,水润杏眸嗔恼地看了一眼莺儿,说道:“胡说什么。”

    说着,拿过帕子又是咳嗽连连。

    这时,宝琴将螓首凑将过来,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满是关切之色,说道:“姐姐,没事儿吧。”

    宝钗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喝了药就好了。”

    说着,从莺儿手里接过茶盅。

    宝琴抿了抿莹润饱满的唇瓣,柔声道:“姐姐跟了珩大哥这么多年,珩大哥怎么也不会忘了姐姐的。”

    这段时间,府中的流言都传出去了,但姐姐却没有得偿所愿,赐婚没有也就罢了,竟是另有其人,难免为之心头郁郁。

    宝钗拿着汤匙的手微顿,低声道:“我知道,原也没有想这般急的。”

    他封为一等国公,离郡王又近了一步,赐婚不赐婚的事儿,她并不急,可那蒙古亲王的女儿,虞国夫人……

    在这一刻,宝钗心头郁郁,倒有些像是错拿了黛玉的剧本。

    就在这时,门外的丫鬟文杏说道:“姑娘,大奶奶、二奶奶,还有林姑娘、云姑娘他们都来了。”

    说话间,伴随着环佩叮当之声及近,阵阵馥郁香风传来,一众金钗进入里厢,挑开珠帘,进入厢房,闻到一股草药气味,心头都一跳。

    凝眸看向宝钗,姐姐妹妹地唤着,目中带着关切。

    黛玉问道:“宝姐姐今个儿可好一些了吧。”

    这会儿倒也有些感同身受,或者说同病相怜。

    宝钗轻笑了下,问道:“我原也没什么事儿,颦儿、云妹妹怎么都来了。”

    黛玉目光莹润如水地看向那少女,柔声道:“过来看看姐姐。”

    湘云近前,脸上满是担心,说道:“平常就属宝姐姐身子骨儿最好,现在不想却病了。”

    宝琴招呼着诸金钗落座。

    宝钗丰润脸蛋儿上挂起笑意,说道:“也是晚上睡觉不老实,着了凉,别的倒也没什么,让众姊妹兴师动众的惦念,真是我的罪过了儿。”

    少女言谈说笑,落落大方,还带着一股不易觉察的婉转娇媚气韵。

    黛玉蹙起似舒还卷的罥烟眉,星眸中蕴着柔波,低声道:“我看邸报上说,他这次要南下了,等他南下,我帮宝姐姐问他。”

    原本说着西北战事,帮宝姐姐解决名分问题,但不想又生了变故,让旁人抢了先。

    珩大哥如果对跟了他几年的宝姐姐都这样,那她……

    宝钗摇了摇螓首,水润杏眸,眸光盈盈如水,柔声道:“也没有什么可问的。”

    如今倒像是她眼巴巴求着名分,为之忧思成疾了一样。

    探春低声说道:“宝姐姐,你也别要想太多了,珩哥哥在外间也身不由己的。”

    宝钗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想太多,等你珩哥哥回来吧。”

    凤姐笑了笑道:“薛妹妹自来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想来你珩大哥早就有了打算。”

    那个冤家也不知怎么想的?难道真的嫌弃薛妹妹的商贾出身?

    李纨同样宽慰道:“宝丫头也不必担心,你珩大哥不会辜负你的。”

    丽人心头暗道,那人信誉应该可以的。

    只是那缠绵之时的种种捉弄和无赖,却又让人可恼。

    宝钗情知自己纵然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索性翠羽秀眉之下的水润杏眸闪烁,柔声道:“让凤嫂子和纨嫂子费心了。”

    少女虽在病中,比往日多了许多柔弱之态,仍不减大家闺秀模样。

    甄兰想了想,柔声道:“薛姐姐,我倒觉得这察哈尔蒙古的雅若姑娘另有隐情。”

    探春解释道:“这次听说是察哈尔蒙古出动了两万骑军随征西北,那位察哈尔蒙古的可汗眼下还在西北镇守,珩哥哥许是此由吧。”

    宝钗闻言,眸光闪了闪,抿了抿略有些苍白的唇瓣。

    嗯,不知为何,经三言两语开导,心底的一丝酸楚似乎散去了许多。

    他许是真有用意。

    甄兰道:“其实,珩大哥刚刚与公主和郡主成婚没有多久,纵是请求赐婚,也不大方便的。”

    凤姐笑道:“好了,别说这件事儿了,什么赐婚不赐婚的,等人回来,你们再一个个问。”

    有凤姐在一旁打趣说笑,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快步进入厅堂,向着正七嘴八舌叙话的众人,道:“宝姑娘,林姑娘,珩大爷回来了。”

    此言一出,正在说话的诸金钗脸上皆是现出喜色,向屋外相迎。

    此刻,贾珩进入庭院,看着庭院中熟悉的一草一木,心头也有些感怀。

    陈潇道:“咸宁和婵月她们两个也没留下你。”

    贾珩道:“你如是进去了,说不定留住了。”

    其实进去也留不住,他现在的战力,真就是叶问怒吼:我要打十个!

    “大白天的,你是真不知什么叫荒唐。”陈潇清眸剜了一眼少年,冷声道。

    贾珩没有和陈潇斗嘴儿,进入厅堂。

    先前他在长公主府上与咸宁还有婵月两个痴缠至傍晚,一诉多日不见的相思,自是少不了联排和叠拼。

    晴雯正在厅堂中闲坐,忽而心有所觉,抬起螓首,看向那少年,惊喜道:“公子,你回来了。”

    刚才一众金钗与丫鬟去探望宝钗之时,晴雯并没有跟着,或者说自从贾珩去了西北打仗,晴雯除了与袭人、紫鹃等众丫鬟玩的较好外,也有些孤零零的。

    贾珩道:“晴雯……”

    还未说完,却见少女已经冲进了自家怀里,轻轻搂着晴雯因为抽泣而颤动不停的肩头,说道:“怎么还哭起来了。”

    说来,自从园中金钗渐多,尤其是他成婚以后,他与晴雯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两人不是聚少离多,而是见面的机会较少。

    感受娇小身躯的激动和颤抖,贾珩轻轻穿过秀郁发丝,嗅闻着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少女清香,道:“晴雯,是回来了。”

    两人说着,相继落座在厅堂中。

    晴雯目光依恋地看向贾珩,说道:“公子,你渴了吧,我给你倒茶。”

    贾珩道:“家里的人呢。”

    “哗啦啦~”

    晴雯提起茶壶斟茶,柔声道:“宝姑娘病了,府上的几位姑娘和奶奶都去了宝姑娘院里探视去了。”

    贾珩心头不由一惊,问道:“人怎么病了?”

    他记得宝钗一向内壮,体弱多病从来与宝钗联系不到一起去。

    晴雯容色复杂,低声道:“可能有些着凉了吧,许是听到公子在京城赐婚的消息吧。”

    说到最后,少女语气也有几许气鼓鼓。

    虽然她不是太喜欢宝姑娘,但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怎么能总是后来居上呢?

    嗯,可以说宝钗的遭遇,也让晴雯感同身受。

    贾珩闻言,喝了一口茶,说道:“此事另有隐情,走,随我过去看看。”

    其实,倒也有所预料。

    先前在神京城时,薛姨妈就对这次功劳寄予了厚望,为此,半场开香槟,扑克牌称王。

    难免金陵城又有相似的一出,按说,宝钗应该不是那等张扬的性子。

    晴雯“唉”地一声,却得那蟒服少年拉住了自家的素手,芳心为之欣喜、甜蜜起来。

    陈潇看向那少年,撇了撇嘴。

    此刻,后院厢房之中,凤纨、四春、云琴、纹绮以及曹氏,诸房丫鬟都在一旁相迎。

    “珩哥哥。”湘云看向那从抄手游廊进入庭院的蟒服少年,欣喜唤道。

    贾珩也有些稀罕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唤道:“云妹妹,又长高一些了。”

    而后扶住冲进怀里湘云,道:“云妹妹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从当初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及笄少女,可以说,这几年过去,不仅是湘云,其他三春、钗黛也长大了许多。

    湘云苹果圆脸红扑扑的,柔声道:“再是大姑娘,也是珩大哥的云妹妹呀。”

    其他人看向那少年,脸上多是现出欣喜。

    贾珩目光略过凤纨、云琴、兰溪,宋妍,纹绮以及曹氏脸上。

    倒是不见妙岫,妙玉有孕在身,岫烟想来是陪着妙玉说话解闷儿去了。

    至于黛玉,这会儿应该在屋里陪宝钗?

    钗黛有时候感情还是很好的,比如这个时候,就是有时候。

    元春细眉之下,美眸凝睇含情,目光楚楚动人,那张丰丽、白腻的脸蛋儿犹如牡丹花,柔声道:“珩弟,什么时候到的?”

    贾珩温声道:“中午的时候,去了长公主府上吃了个饭,大姐姐最近还好吧。”

    他与元春也算两口子,这次离别的确时间不短。

    元春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家里一切都好。”

    凤姐笑道:“珩兄弟,这次西北战事连战连捷,去的时候还是三等国公,回来不想就是一等了。”

    眼前这冤家,简直是世所罕见的英雄。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崇平帝:子钰壮志,亦是朕平生所愿!

    神京,宁国府

    夜色已深,华灯初上,贾珩与雅若来到一旁的轩堂厢房,拉着雅若的手说了会儿话。

    雅若轻声道:“珩大哥,爹爹那边儿什么时候回来?”

    贾珩道:“现在还在朵甘思筑城,等今年年底可能会回来一趟吧,到时候咱们将婚事办了。”

    额哲现在驱驰青海蒙古番人在朵甘思筑城,准备将这座城池打造成与和硕特的固始汗长期对峙的军事要塞。

    雅若轻声道:“珩大哥,我想等父汗还有哥哥回来,再完婚。”

    贾珩轻轻抚着少女的脸蛋儿,道:“那就依雅若的意思。”

    两人一同用罢晚饭,而后贾珩与雅若分别,前往秦可卿的住处,去探望可卿娘俩儿。

    这会儿,后宅的灯火彤彤亮着,明亮煌煌。

    后宅厅堂之中,秦可卿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几个正在叙话,不远处香菱在一旁正刺绣着绢帛。

    经过一个下午的休息,丽人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许是刚刚吃了一碗红枣糯米粥的缘故,丰丽、雍美的脸蛋儿上血气充盈,艳若桃李。

    尤三姐正坐在摇篮车旁,逗弄着正在被奶嬷嬷喂奶的婴儿,艳丽玉容上明媚笑意浮起,说道:“秦姐姐,你看她吃的多香甜。”

    婴儿此刻大口吮吸着奶水,那张粉嘟嘟的脸蛋儿上,满是欣然和满足,黑葡萄的眼珠骨碌碌转着,恍若一泓泉水。

    那奶嬷嬷笑道:“尤三奶奶,女公子吃得好,长得也快。”

    就在这时,丫鬟宝珠欣喜地进入厅中,说道:“奶奶,大爷来了。”

    说话的工夫,只见一个少年长身玉立,进入厅堂中。

    秦可卿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儿上浮起浅浅笑意,欣然道:“夫君,你来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可卿,歇息好了吧,今个儿下午过来看看你,见伱在歇息,就看了看女儿。”

    说着,看向那小丫头,正缩在那奶嬷嬷怀里。

    秦可卿柔声道:“夫君,外间的事儿都忙完了吧。”

    其实,丽人心底还是有些遗憾的,生了个女儿,唉,只能下一胎再生儿子了。

    贾珩进入屋内,看向秦可卿,落座下来,拉过丽人的素手,温声道:“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儿了,都忙完了。”

    周围的尤氏招呼着脸颊红红的尤二姐以及尤氏,向着外厢而去,而奶嬷嬷也抱着小孩儿向套厢而去,将谈话空间留给两人。

    秦可卿眼眸柔光盈盈地打量着贾珩,轻柔的声音中满是怜惜:“夫君,这一路上打仗,都清减了。”

    贾珩轻轻拥住丽人的削肩,温声道:“去西北那边儿,又连续奔袭了几天,前往大漠,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难免黑瘦了一些。”

    秦可卿点了点头,将螓首靠进贾珩怀里,怅然道:“夫君,生了个女孩儿。”

    说到最后,丽人神色也有几许怅然之意。

    贾珩轻笑道:“你看你,女孩儿怎么了?我就喜欢女孩儿,咱们还年轻,将来又不是不能生了。”

    秦可卿闻言,艳丽脸颊现出一抹羞喜之色,轻柔的声音却蕴含着一股坚定,说道:“夫君,我一定给夫君生个男孩儿的。”

    见着容颜萌软的少女,贾珩亲了一口丽人的脸蛋,轻笑道:“女孩儿,我就挺喜欢的。”

    秦可卿“嗯”了一声,伸手捉住贾珩的手,羞道:“夫君,我刚刚生了孩子,服侍你不便,你等会儿去三姐儿那边儿吧,也省的孩子晚上吵闹。”

    刚生了孩子的丽人,肯定是要与孩子在一块儿的。

    贾珩只得讪讪收回柔软流溢的手,说道:“嗯,这几天趁着有时间,纳三姐过门儿吧,也不能一直拖下去了。”

    秦可卿柔声道:“夫君,还有二姐,年岁也不小了,也不能一直拖着了。”

    尤二姐在府上眼巴巴地求着,那点儿心思其实整个宁荣两府都知道。

    贾珩道:“那个再看看吧。”

    贾珩与秦可卿温存了一会儿,又来到里厢看了看自家女儿,逗弄了小家伙一会儿,然后离了后院厢房,来到尤三姐所在院落。

    厢房之中,尤三姐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对着铜镜取着发髻间的珠钗首饰,那张明艳、娇媚如花瓣的脸蛋儿上,笑意弥漫,目中莹光微动。

    尤二姐柔声道:“三妹,你说大爷这次回来,在家会待多久?”

    尤三姐声音娇俏说道:“秦姐姐正在坐月子,怎么也要多待一些时日吧。”

    尤二姐道:“大爷这几年,这天下不是这边儿有事儿,就是那边儿有事儿,珩大爷南征北战的,拢共在家的日子也没有多少。”

    尤三姐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总有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的时候,再说平时相处的日子也不少。”

    说着,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尤二姐,道:“姐姐与我进府也有快三年了,仔细想来,大爷与姐姐说话拢共也没有几句吧。”

    尤二姐脸颊微红,转过螓首,嗔道:“妹妹。”

    如果不是心属那人,她早就嫁人了。

    “奶奶,珩大爷来了。”就在两姐妹说笑时,一个衣衫明丽的丫鬟进入厅堂,欣喜说道。

    尤二姐玉颊微红,文静、温宁的眉眼间满是柔弱之气,低声道:“三姐儿,珩大爷来了,我先走了。”

    “唉,你急着走什么?正好我给大爷介绍介绍你呢。”尤三姐近前,一下子拉住尤二姐的胳膊,轻声嬉笑说道。

    尤二姐芳心羞臊不已,娇俏说道:“三妹,别闹了。”

    尤三姐柔声道:“刚才还说平常没有说话的机会呢,人来了,你又走了。”

    就在这时,贾珩已进入正屋厅堂,快步向那姿容艳冶的少女走去。

    尤三姐欣喜迎上去,说道:“大爷,你过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这妆容、头面都卸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过来看看你,去了不更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嗯,二姐儿也在啊。”

    “珩大爷,我过来找三妹说说话,这就走。”尤二姐艳丽脸颊红若烟霞,起身欲走,却被尤三姐再次拉住胳膊,说道:“二姐说对大爷在西北打仗的事儿颇为好奇,一直就想问问大爷。”

    贾珩坐将下来,凝眸看向眉眼之间满是羞意浮动的尤二姐,说道:“二姐儿想问我什么?”

    尤二姐定了定心神,问道:“珩大爷收复关西七卫,听说深入大漠到了哈密城,夺下了城池?”

    “二姐儿,你唤我珩大哥就好了。”贾珩提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随着热气腾腾而升,鲜嫩茶叶一片片浮将起来,一股宁神定意的清香浮于鼻端,让人心旷神怡。

    贾珩道:“当初领着一万人,穿越茫茫大漠,来到哈密城之下,城中的准噶尔部兵马毫无防备,就为大军所克。”

    说着,简单叙说了一下前往大漠的事儿。

    尤二姐眸光亮晶晶,粉唇轻启,说道:“大爷,那这一路上,长途行军,大军吃什么喝什么啊。”

    贾珩轻笑道:“带了一些干粮和一些水,还有一些青稞酒,幸在赶到哈密城时,城中守军并未有所防备,为我汉军一鼓作气拿下。”

    尤三姐目光现出憧憬,说道:“这听起来,倒是颇为惊险。”

    毕竟是著述过《隋唐演义》话本,少女倒是能体会到行军打仗之时,那种长途奔袭的不易。

    尤二姐美眸莹润如水,轻声说道:“大爷这年前没有战事了吧。”

    贾珩轻声说道:“应该是没有了,不过南方还有一点儿政事手尾,可能还要南下一趟。”

    尤二姐说道:“珩大哥现在日理万机的,天南地北地跑着。”

    贾珩道:“在外间为官难免的。”

    陪着尤二姐说了会话儿,尤二姐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大爷你和三妹聊着,我先过去了。”

    贾珩点了点头,目送尤二姐离去,面上若有所思。

    尤三姐近前,拉过贾珩的胳膊,笑道:“大爷,怎么不与二姐儿多说一会儿话,二姐喜欢大爷呢。”

    贾珩轻声道:“等闲暇时候再说吧,好不容易回来与你团聚。”

    说着,拥住尤三姐入怀,轻声道:“三姐儿最近在家有没有想我?”

    尤三姐目光盈盈如水,低声道:“日思夜想……”

    贾珩:“……”

    实在顶不住。

    正愣神之间,却见那丽人已经将玉颊凑至近前,而后是反客为主。

    贾珩搂着尤三姐的肩头,向着里厢的床榻快步而去,两人拥倒在香气弥漫的床榻上。

    正是夜色低垂,萧瑟秋风吹起庭院中修直、秀立的翠竹,不时响起飒飒之声。

    却说尤二姐一路含羞走到回廊,心头微顿,转身蹑手蹑脚返回而去,立身在窗棂之下,刚要转身而去,忽而听到里厢传来阵阵腻哼以及说话声音。

    少女犹豫了下,伸出一根如玉笋雪白的手指沾了唾沫,点破窗户纸,向里间瞧去,见得那一幕,顿时如遭雷殛,妍丽脸颊浮上两朵红晕。

    三妹这也太胡闹了,怎么能……

    过了一会儿,却听尤三姐含糊不清道:“大爷赶紧收了二姐吧,二姐年岁也不小了,到时候我和二姐一同伺候你,怎么样?”

    却听那少年声音见着一丝慵懒,柔声说道:“那也得二姐答应才是。”

    尤二姐芳心一跳,拿着帕子在嘴边儿,晶莹玉容上现出羞恼。

    尤三姐声音渐渐断断续续,似有几许婉转曲折,低声说道:“那大爷喜欢不喜欢我和二姐一同伺候你?”

    尤二姐听着里面的声音,却觉似急促了几分,不知为何心底生出涌起一股期待。

    但半晌过去,却未听到那少年出言应和。

    尤三姐的声音酥糯之中带着几分羞嗔,说道:“大爷果然存着莲开并蒂的心思呢。”

    “别胡说了,没有的事儿。”

    尤二姐在外间素手紧紧攥着手帕,心头不由一跳,转而生出好奇,三妹究竟是怎么知道他起心动念的?

    ……

    ……

    齐王府

    夜色已深,秋风过堂,偶尔至轩窗吹进室内,已有几许说不出的凉意。

    齐王陈澄听完陈泓之言,面色变了变,凝眸看向一旁的陈锐,目光迟疑几许。

    陈泓说道:“二弟不是外人。”

    陈澄点了点头,就将众人引至密室,方说道:“兄长,此事也不大容易,如今京营已经让那小儿掌控,毫无成算。”

    其实先前,陈澄已经见过赵王之子陈渊,知道其兵谏的谋划。

    “殿下,正因为如此,等到他完全掌控京营,我等真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陈泓道。

    如果再不行动,真的让那贾珩打赢了辽东战事,风头一时无两,他们全都没有办法,必须等那小儿出征时谋划。

    陈澄想了想,道:“现在时机也不大成熟,需得从长计议。”

    陈泓点了点头道:“殿下,我们先不急,此事是得徐徐图之。”

    这是一个连环计,而且会将相关各方都算计进去。

    事到如今,仅仅凭借常规手段,已经不能翻盘儿了。

    贾雨村听着几人叙话,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为何他嗅到了谋反的气息,但此刻已经上了贼船,再难脱身。

    ……

    ……

    神京城,太庙

    在贾珩凯旋的第二天,在礼部官员的主持下,终于到了太庙献俘之日。

    整个神京城的官民人等都翘首以望,面上见着振奋之色,看着在京营士卒捆缚着的和硕特蒙古以及准噶尔蒙古的部卒。

    崇平帝携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前往庙。

    此刻,太庙四周旗帜猎猎作响,满是披甲执兵的卫士,昂首挺胸,肃穆威严的神情上也难掩兴奋之色。

    崇平帝在一众文武百官的簇拥下,心情激动地进入太庙。

    如果不是子钰,西北战事不会这么快平息,如果早一些用子钰,他也不会先前丧失十万大军。

    太庙,殿宇

    随着礼部尚书姚舆念诵起祷祝之辞,大汉文武百官在崇平帝的带领下,向列于明堂的陈汉太祖、太宗灵位行礼。

    贾珩置身在檀香幽幽浮动的太庙殿中,为周围环境感染,也不禁生出肃穆之感。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太庙,应该不是最后一次。

    崇平帝这时,心绪有些激荡,忽而拉住贾珩的手,朗声道:“子钰,如今大汉列祖列宗俱在,将来收复辽东之时,朕在与你同在太庙殿中,翁婿共襄盛世。”

    贾珩闻言,心头微震,说道:“圣上放心,微臣纵是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也要为圣上攘除辽东蛮夷,中兴大汉。”

    这是要当着陈汉列祖列宗的面,郑重给他许诺,也是安抚群臣,同样是给与道德枷锁。

    果然,文武群臣脸色变幻,心神复杂。

    太庙之中,陈汉列祖列宗灵位面前,挽着卫国公的手,口称共襄盛世,下一步是不是共治天下。

    崇平帝笑道:“子钰壮志,亦是朕平生所愿!”

    然后,转过身来,目光掠向一众臣僚,目中意味莫名。

    在辽东未平之前,任何弃用贾子钰之言,都是损害大汉江山社稷的谗言佞语!

    随着贾珩以及文武百官,陪崇平帝返回含元殿,大汉文武群臣重新向那天子见礼。

    崇平帝整容敛色,看向下方一众文武群臣,沉声道:“内阁拟旨,对虏王多尔济、岳讬等一干人等,俱斩首示众;理国公柳彪之孙柳芳赐死,理国公府爵除,南安郡王削爵为一等侯,由严家择贤者承嗣,南安郡王严烨勒令闭门思过,不得外出;治国公之孙马尚贪生怕死,治国公府改宗承嗣;缮国公之孙侯孝康、石光珠等人皆有败军之罪,念其军前戴罪立功,以功抵过,不再罪之;金孝昱、陈瑞文殁于王事,内阁着人书写神道碑文,议赠谥号,西宁郡王一脉,允抚远将军金铉所请,金孝昱之子承嗣郡王。”

    南安郡王原本是世袭罔替的郡王,如今降为一等侯,显然这是折抵了爵位的结果,而后就会如十二侯一般渐渐没落。

    至于柳芳的夺爵,如镇国公牛家一样,理国公一脉柳家至此而绝,从此大汉再也没有理国公一脉。

    治国公马尚虽贪生怕死,但还是给了一线生机,让其后嗣之孙再即位,这也是四王八公

    事实上,也不可能因为武勋吃了一次败仗,就把爵位彻底扫清。

    “微臣遵旨。”内阁首辅韩癀闻言,拱手一礼。

    下方文武群臣闻言,面色微动,重又恢复如常。

    大抵是,最后一个靴子落了地。

    至此,大汉四王八公,变成了三王六公,嗯,不对,如果再加上被敕封的卫国公贾珩,这就是三王七公。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内阁拟旨,以察哈尔蒙古亲王之女雅若封为虞国夫人,尚配卫国公贾珩,择日完婚。”

    此言一出,殿中众臣面色微变,愣怔在原地。

    吏部尚姚舆当即手持笏板,高声说道:“圣上,卫国公已有兼祧宁荣两府之妻,如何还能再封国夫人赐婚?是否于礼不合?臣请圣上三思。”

    而随着姚舆的出班反对,殿中其他文武群臣,同样纷纷出列反对。

    许庐皱了皱眉,暗道,圣上难道不知蒙王有一支察哈尔蒙古精锐吗?

    “蒙王为草原之人,与中原礼仪无涉,况且卫国公晋爵一等,尚有薄封之意,如今卫国公既上疏求娶,朕也不吝成人之美。”崇平帝朗声说道。

    心头只觉颇为不自在。

    殿中群臣闻言,面色微动,开始思量此事。

    卫国公上疏求娶?究竟是何用意?

    韩癀暗暗皱了皱眉,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蒙王之女,蒙王拥察哈尔蒙古部众,纵是联姻安抚,也该是藩王如梁藩结亲才是,如何让卫国公娶这等强藩之女?助滋其虎狼之心?

    虽然韩癀心头觉得不妥,但鉴于如今的风向,倒并未出班反对。

    赵默面色凝重,已是格外警惕,目中现出深深的忧虑。

    圣上何其糊涂?

    一旦卫国公生出异心,岂非用蒙骑引援京师,以之辖制汉人,祸乱朝政?

    但经过岑惟山被崇平帝处置以后,在朝中多少产生了寒蝉效应,此刻,一些臣子面色变了变,多行诛心之言。

    倒有一些臣子开始考虑此事的好处,那就是卫国公以后凡有军功,不必再以爵禄相酬,改以封妻荫子。

    那样,顶多是大汉从此多一位风流公侯,而不是一个文成武德都卓然不群的公侯。

    贾珩在下方,面色默然,也不好多言。

    其实先前所请雅若,不是没有担心过这一点儿,但用不了多久,这些朝臣就知道,他真的只是冲着人去的。

    见殿中群臣没有出言,崇平帝转道:“西北战事从此大胜,然江南新政尚有不少后续处置之事,今年河南新政之效,诸卿应该有目共睹,火耗浮费皆有所去,国帑收入大增,新政四条,诚为利国利民之策。”

    下方众臣闻言,心头不由一凛。

    兵事结束,新政四条果然又开始了,但此刻却无人出言反对,因为新政四条的确展现出了威力。

    待群臣散朝,贾珩又被崇平帝留下单独问对。

    崇平帝看向下方躬身而立的蟒服少年,问道:“子钰,江南新政如果大行,最多多久推行全国?”

    贾珩道:“圣上,依微臣估计,明年应该就能看到效果。”

    按照历史一条鞭法的进程,从清丈田亩完成,到出现成效其实很快,在第二年就可实现多收赋税数百万两。

    因为,在清丈田亩之后,可收税田亩数量是相当直观的。

    崇平帝道:“子钰,朕想着能否在全国推行,河南试点既获成效,也该推行全国了。”

    贾珩思量了下,说道:“圣上,如果推行全国,地方官员对国策理解不到位,容易酿成一些乱子。”

    崇平帝道:“如果只是清丈田亩,应该无碍,而且秋冬时节,也适合丈量土地。”

    他觉得他的身子骨儿已经时不我待。

    贾珩想了想,朗声道:“不若这样,先在年前在江苏、安徽两地清丈田亩,然后明年开春再推广全国。”

    崇平帝道:“如此也好,朕想着如果早些推行,也让百官早一些见到成效,反而观望、迟疑之声渐消,上下一心,共迎新政。”

    贾珩道:“父皇考虑不无道理。”

    崇平帝见说定此事,又道:“北静王前日上疏,说刘香、杨禄、杨策、杨阔三兄弟以及李进等海上巨枭勾结红夷鬼,在鸡笼山据岛为乱,凭红夷大炮与官军相抗,这些红夷大炮可是出产自濠镜?”

    贾珩道:“圣上明鉴,微臣以为应该不是濠镜的红夷送去,应该是另一伙儿红夷,儿臣以为如果想要使海关成为我大汉长久不衰的税源,还是派水师打下鸡笼山为好。”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子钰,朕担忧那女真会从海上南下,与彼等勾结在一起,或是引红夷大炮至辽东,那时边事就不好办了。”

    贾珩道:“近来,锦衣府也从辽东传来消息,女真的酋王多尔衮,已经派人携重金南下求购红夷大炮。”

    崇平帝道:“红夷大炮绝不能落在女真人手里,否则,女真人以红夷大炮炮轰城池,北平等地关城都会一轰而开。”

    想了想,道:“等你在京中一段时间,南下金陵罢,仍是先前差事,协理新政,主持清剿海寇事宜。”

    贾珩面色一肃,拱手应是。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黛玉:以后还怎么……打趣宝姐姐?

    宁国府,后宅

    贾珩与凤姐寒暄着,而后又与一众金钗叙话。

    众人前前后后进入厅堂之中,团团脂粉香气在厅堂中弥漫,置身之间,让人醺然欲醉,心旷神怡。

    湘云道:“珩哥哥,这次回来还是待一段时间就走吗?”

    “应该会待的久一点儿,等这边儿事料定了,也就是明年开春了,那时候咱们一块儿回去。”贾珩道。

    湘云以及诸金钗,在江南也待了不少时间。

    甄兰道:“珩大哥,邸报上说,江南水师陆续回来了,年前应该没有战事了吧。”

    贾珩道:“现在还不好说。”

    说不得盘踞在湾湾岛上的海寇也这般想,官军正好出其不意。

    甄兰眸光闪了闪,心头若有所思。

    贾珩道:“我去看看薛妹妹和林妹妹。”

    “珩哥哥,在里厢呢。”宝琴笑了笑应着,只是少女眼眸中满是思念,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怅然。

    贾珩朝宝琴点了点头,而后转过一道云母玻璃屏风,进入锦绣装饰的厢房,看向那坐在床榻上的宝钗,只见少女往日丰润透红的脸蛋儿苍白如纸,面庞线条也削刻了许多,行了几步,说道:“薛妹妹,近来清减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宝钗娇躯微颤,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之中见着思念,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黛玉罥烟眉之下的星眸粲芒闪烁,轻笑道:“卫国公终于舍得过来了。”

    贾珩轻声道:“过来看看两位妹妹。”

    这时,莺儿搬过一个绣墩,笑意盈盈道:“大爷,坐。”

    黛玉罥烟眉微蹙,星眸秋波盈盈地看向那少年,柔声道:“卫国公一直不来,可将我们的宝姐姐牵肠挂肚的,最近都病了。”

    “颦儿。”宝钗嗔怪说着,眉眼之间满是羞意。

    贾珩笑了笑,拉过黛玉的纤纤素手,说道:“林妹妹还是一点儿没变。”

    黛玉轻哼一声,心底生出一股羞恼,说道:“还能怎么变?不过是贫嘴讨人嫌罢了。”

    随后进来的凤姐以及诸金钗笑看着这一幕。

    凤姐笑了笑,说道:“你们瞧瞧,平常林妹妹嘴巴利的给刀子一样,朝廷一等国公跟前儿也是不饶人的,以后我们呀,更是不算什么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倒是让黛玉涨红了脸蛋儿,抿了抿粉唇。

    凤姐笑道:“好了,让一家三口好好说话,咱们就不好在这儿碍眼了。”

    说着,招呼诸金钗出了厢房,将谈话空间留给贾珩以及钗黛。

    黛玉此刻经过凤姐一番打趣,脸颊羞红,倒不好再继续找贾珩的刺儿。

    贾珩近前而坐,神色关切,低声说道:“薛妹妹身子骨儿还好吧?”

    说着,近前,寻了一个绣墩坐下,抬眸看向宝钗,只见那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满是思念之色。

    宝钗柔声道:“这几天天气转凉,偶感风寒,已经请了郎中诊治,别的也没有什么大碍。”

    贾珩拉过宝钗的纤纤素手,轻声说道:“薛妹妹平常也注意保暖,天冷以后,容易着凉感冒。”

    然后,说着,凝眸看向一旁的黛玉,笑了笑道:“林妹妹也一样。”

    比之当初那个进府之时瘦弱的少女,如今的黛玉不论是气色还是其他,都好了许多。

    罥烟眉之下的眸子,甚至多了几许凌厉之态。

    贾珩沉吟片刻,迎着钗黛两人的打量目光,说道:“雅若是察哈蒙古亲王的女儿,因为要收复藏地和西域,两地都有不少蒙古人盘踞,所以……”

    贾珩没有说透,但宝钗显然是个聪明人,知道联姻之意。

    宝钗晶莹如雪的玉容倏然一变,连忙柔声道:“珩大哥别说了,我知道的。”

    如果真是不停逼迫着爷们儿给一个名分,那外人还有他该如何看她?

    贾珩握住丽人柔软的素手,触碰之间,肌肤一如往日的细腻,轻声道:“也是和你提前说一声,毕竟薛妹妹年岁也不小了,等这次之后,再有了军功,向宫中请求赐婚就容易许多,不然,宫里也不是说立了功劳,就允许赐婚的。”

    宝钗“嗯”了一声,贝齿咬着粉唇。

    珩大哥刚刚娶了公主和郡主,的确不宜求封诰命夫人。

    贾珩说着,凝眸看向一旁的黛玉,也顺势拉起少女的纤纤素手,轻声说道:“林妹妹,这次也和林妹妹说着,林妹妹年岁还小一些,倒也不急。”

    黛玉把玩垂落肩头的一缕秀发,低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公主、郡主的,再等等也没什么。”

    贾珩道:“林妹妹,好了。”

    黛玉柳叶星眉之下,粲然星眸瞥了一眼那少年,酡颜微红,柔声道:“我这也是打抱不平。”

    贾珩笑道:“林妹妹是不是还要顺势唱一出铡美案?”

    黛玉妍丽玉容微微泛起红晕,轻哼一声,说道:“那始乱终弃的,肯定要声讨声讨,说不得我也要敲敲那登闻鼓,让天下的人都评评理。”

    “那时候,估计还是我来审案,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贾珩伸手捏了捏那冰肌玉肤的脸蛋儿,笑了笑说道。

    其实,黛玉随着年龄渐长,愈发长开了,眉梢眼角都流溢着一股天然而成的妩媚气韵,一点儿都不矫揉造作。

    听着两人拌嘴儿,宝钗不由轻笑了下,恍若梨蕊的脸蛋儿好似晴雪初霁,明艳动人中蕴着一股凄弱之美。

    宝钗转而又问道:“珩大哥,西北的战事都料定了吧?”

    贾珩道:“暂时没有什么战事,过二年还要收复西域和藏地,江南这边儿又是一堆事儿,还有海上海寇的事儿,可能需要打一仗。”

    说着,搂过宝钗的削肩入怀。

    宝钗这会儿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蒙起一抹羞意。

    这颦儿都没走呢,珩大哥就…就又搂着她。

    黛玉罥烟眉轻挑了下,那双粲然星眸嗔怒地看向那少年,起身欲走,然而却在这时,另一手搂了过来,少女脸颊又“腾”地一下子红了。

    虽然早就认可宝钗的存在,但被这样左拥右抱,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以后她要怎么见人?

    贾珩温声道:“林妹妹,这二年,我也会尽快料定你和薛妹妹的亲事的,要不了多久了。”

    黛玉眸光盈盈如水,颤声道:“珩大哥。”

    贾珩笑道:“以后咱们三个还要过一辈子,你们两个和和睦睦的,我也很乐见。”

    黛玉妍丽脸颊羞红如霞,星眸瞥了一眼宝钗,芳心既有些欣喜,也有些酸涩。

    宝钗面色如常,低声问道:“秦姐姐那边儿孩子生了吧?”

    贾珩道:“生了有一个月了,江南这边儿事务急,大概是赶不上满月酒了。”

    宝钗问道:“那这次江南的战事,是在年前?今年海关商贸影响了不少。”

    贾珩道:“年前年后都有可能,眼下还是江南的新政牵绊了手脚。”

    宝钗想了想,定定说道:“珩大哥好生忙着外面的事儿就好,不用为我和颦儿分心。”

    爷们儿在外间建功立业,她也不好在后面拖后腿。

    贾珩点了点头,道:“没什么的,也有几个月没见了。”

    说着,凑到那略见苍白之色的樱唇。

    宝钗心下一慌,低声说道:“颦儿还在,唔……”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凑近过来,阵阵温软和恣睢的气息扑近,让宝钗心头娇羞不胜。

    黛玉将俏丽脸蛋转过一旁,脸颊羞红成霞,不由暗啐了一口。

    真当她不生气是吧?

    拉手归拉手,这当她的面都……有些太过分了。

    黛玉念及此处,起身欲走,但那少年却紧紧攥着自家的手,分明就是要当着她的面欺负宝姐姐一样。

    而随着时间过去,黛玉听着耳畔的亲昵声,芳心也涌起一股羞臊,暗暗啐了一口,偷看了一眼那两人。

    见着那噙住唇瓣的某人。

    少女却觉鼻头一酸,只觉眼泪都要下来了。

    宝钗白腻如雪的脸颊满是羞红之意,不由将螓首深深藏在被窝里,显然害羞到了极致。

    贾珩凝眸看向一旁的黛玉,却见少女侧对着自己,分明是生着闷气。

    “林妹妹。”贾珩拽了下黛玉的素手。

    黛玉俏丽玉容冷如清霜,星眸泫然欲泣,幽声道:“珩大哥是不是觉得我和宝姐姐是任你取乐的……”

    还未说完,黛玉却见那少年已经将脸颊凑将过来,黛玉星眸之中闪过一抹慌乱,但那少年却又重重印将过来,带着一股气息侵袭过来。

    这,珩大哥刚刚与宝姐姐……

    双手试图挣脱开贾珩的束缚。

    然后,少女心神还未沉浸在其中未久,就湮灭在亲昵的洪流之中,意识随波逐流,任由东西。

    贾珩看向雾气朦胧,满是羞恼的少女,柔声说道:“林妹妹,好了吧。”

    黛玉羞恼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呀。”

    转头撇了一眼床榻上的宝钗,却见宝钗已经将螓首埋在锦被之中,分明不敢露头。

    贾珩道:“当初宫里赐婚,兼祧咸宁和婵月,洞房花烛夜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吧,我还想有一天宫中能同时将林妹妹和薛妹妹赐婚给我呢。”

    这其实也是某种程度上的PUA,营造雌竞的环境,否则宝钗还好说,黛玉多半是不能依他。

    黛玉闻言,娇躯一颤,弯弯眼睫扑闪了下,星眸嗔了一眼贾珩,说道:“美的你。”

    贾珩伸手轻轻抚了抚黛玉的脸蛋儿,细嫩的肌肤在指间轻轻流溢。

    黛玉眸光闪了闪,妙目现出一丝慌乱,但并未躲闪,而后却见那少年再次凑近而来。

    须臾,贾珩柔声道:“妹妹,想我了吧。”

    但凡换个时候,想要与钗黛同时亲昵都不可能,但今天因为久别重逢,宝钗又在病中,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黛玉玉颜酡红如霞,纤纤素手绞动一方梅花刺绣的手帕,声若蚊蝇道:“你和宝姐姐说话,我先回去了。”

    今个儿是真真是没脸见人了,以后还怎么……打趣宝姐姐?

    贾珩道:“等会儿我去看看妹妹。”

    黛玉“嗯”了一声,然后快步向着外间去了。

    待黛玉离去以后,贾珩方看向那躺在床榻上的宝钗,道:“薛妹妹,好了,别闹了。”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贾珩凝眸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宝钗,低声道:“好了,林妹妹都走了。”

    宝钗将被子缓缓放下,那张肌肤莹润、杏眸翠眉的脸蛋儿,酡红如霞,嗔怪说道:“珩大哥。”

    贾珩凑至少女的脸颊,轻笑说道:“薛妹妹似是怕林妹妹看到。”

    宝钗轻嗔道:“从小与林妹妹一同长大,林妹妹嘴上是从来不饶人的。”

    “她刚下还帮你说话,你又说她的不是。”贾珩轻声道。

    宝钗闻言,玉容倏变,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妹妹她心思也是顶好的。”

    贾珩笑了笑,道:“我知道,林妹妹她平常就是喜欢打趣人。”

    宝钗轻声道:“如今,以后也一同伺候珩大哥,也算是一生一世的姐妹了。”

    贾珩轻轻搂着宝钗的肩头,说道:“以后还是得互帮互助,互相谦让、包容。”

    宝钗转而又问道:“珩大哥,家里还好吧?”

    贾珩道:“家里都还好,姨妈那边儿,我和她说过了,薛妹妹的婚事,将来肯定是要好好操办的。”

    宝钗犹豫了下,说道:“珩大哥,我原也没有想着名分的事儿。”

    贾珩轻轻抚着丽人的脸蛋儿,低声道:“我知道,但之前我是答应过薛妹妹的。”

    宝钗:“……”

    为何现在府中都将名分的事儿,当成她孜孜以求的事儿。

    宝钗默然片刻,鼻头一酸,水润杏眸中不由泛起点点泪光。

    贾珩道:“这…又怎么了?”

    宝钗声音哽咽说道:“珩大哥是不是觉得我跟珩大哥,就图着名分?”

    贾珩闻言,怔了下,说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名分的事儿,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是我之前允诺的。”

    宝钗还真的与黛玉角色互换,错拿了黛玉的剧本?

    其实,经过薛姨妈的几次操作,宝钗也的确挺难的,现在看着一个个后来居上,其实也有些不尴不尬。

    尤其是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万一哪天珠胎暗结,名分定然迫不及待。

    “是我之前允诺给薛妹妹的,当初记得最早的时候,薛妹妹也没有说什么,答应过妹妹的事儿,自是会做到的。”贾珩抬眸看向梨花带雨的少女,轻声说道。

    或许宝钗是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原本西北战事以后本来是要给宝钗请封诰命夫人,但中间出了雅若这档子事儿。

    宝钗脸颊羞红如霞,声音微微发颤,说道:“珩大哥。”

    她知道她自己再说什么,也只会显得她功利心重,贪图名分,幸在他信她。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好了,咱们别提这个了,让我看看,薛妹妹瘦了没有。”

    宝钗下意识应了一声,旋即,丰润、明媚的脸颊羞红如霞,分明是那少年凑近了过去。

    ……

    ……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不觉天色昏暗,丫鬟莺儿进入厅堂中掌灯,羞红了一张脸蛋儿,凝眸看向帷幔中也不知做什么的两人。

    贾珩终究是怜惜宝钗正处病中,并未进一步,虽然是老夫老妻,早已熟门熟路。

    宝钗丰润如霞的脸颊羞红如霞,柔声说道:“珩大哥去看看林妹妹,她那边儿也该等急了。”

    贾珩道:“嗯,我这就过去。”

    离了宝钗所在的厢房,贾珩前往黛玉所居的院落,只是刚刚到回廊尽头拐角的月莲门洞,就见到一道玲珑曼妙的身影,手中拿着帕子,在灯火映照下,柳梢眉之下,美眸妩媚流波。

    “珩兄弟,这是刚刚哄过薛妹妹了?”凤姐笑了笑,低声说道。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打量了一眼粉红裙裳的凤姐,行至近前,柔声说道:“凤嫂子,天气冷了,别在外面待的太久,仔细别着了凉。”

    凤姐应该是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

    凤姐丰丽玉颊泛起红晕,幽幽道:“我纵然着凉了,也不会有人过来看我。”

    贾珩轻笑道:“凤嫂子怎么知道不会有人去探望?”

    凤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少年,妍丽玉容上萦起羞嗔之意,转过脸蛋儿。

    贾珩道:“先不和凤嫂子说了,我先去林妹妹那边儿吧。”

    等会儿见过黛玉之后,还要去见妙玉。

    凤姐看向那少年的背影,撇了撇嘴,心头不禁有些恼怒。

    再找她,别想再欺负她!

    黛玉所居院落,厢房之中——

    黛玉坐在梳妆台前,身形娇小的少女,正对着梳妆铜镜照着,簪子从秀发之间取下,如瀑长发披散而下,身后高几上的橘黄烛火映照着一张明媚的脸蛋儿。

    紫鹃道:“姑娘,大爷给宝姑娘说了什么?”

    黛玉闻言,芳心微羞,玉颊羞红,柔声道:“也没说什么,就说说了将来成亲的事儿。”

    紫鹃柔声道:“那姑娘呢?”

    黛玉羞恼地放下发簪,起得身来,轻嗔了一句,道:“他成天想着齐人之福的事儿,自然是都说了。”

    还用公主和郡主来点她和宝姐姐,宝姐姐依,她才不依。

    紫鹃:“???”

    齐人之福?或许是想起了那左拥右抱的一幕,紫鹃脸上浮起浅浅红晕。

    黛玉坐在床榻上,说道:“好了,不提他了,准备点热水,我洗洗脚,早些睡。”

    就在这时,袭人在廊檐下的声音传来,道:“大爷,你来了。”

    贾珩说话之间,举步进入厅堂,看向那少女,说道:“林妹妹,还没睡呢。”

    黛玉明眸如星辰熠熠闪烁,没好气道:“这时候还早儿,珩大哥哄宝姐姐睡了吧?”

    贾珩笑了笑,情知黛玉还有些生气,近前,挽住少女的纤纤柔荑,抱着玲珑娇躯。

    黛玉将脸蛋儿扭过一旁,嗔怪道:“珩大哥在家里,现在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贾珩拥住身形娇小玲珑的少女,凑到耳畔道:“我怎么欺负妹妹了?”

    黛玉轻哼道:“你自己知道。”

    贾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轻声道:“林妹妹,最近姑父有没有过来看林妹妹?”

    提及自家父亲,黛玉脸上现出怅然之色,说道:“爹爹忙于海关的公务,中间来了几次,别的时候也没有过来了。”

    贾珩拉过黛玉的素手,说道:“等明天,咱们去拜访姑父。”

    ……

    ……

    今天下午有件让人恼火的事儿耽搁了两个小时,开工晚了,第二更写不完了,明天等大章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凤姐:你说他怎么想的?

    金陵,宁国府

    贾珩与黛玉叙话,轻轻拥着少女香气浮动的娇躯,感受到绛珠仙草的亲近和依赖。

    黛玉转过一张俏脸,熠熠星眸闪烁,柔声道:“珩大哥,你给我说说在西北的战事吧。”

    贾珩问道:“这一路可是打了不少仗?妹妹想听哪一段儿?”

    黛玉转脸看向贾珩,柳叶细眉之下,粲然星眸熠熠现出好奇之色,轻声说道:“就是珩大哥与和硕特对峙,当初怎么打赢的,还有是怎么领兵前往哈密城的?”

    贾珩温声道:“林妹妹,外间冷,咱们到床上说。”

    黛玉那张妍丽玉颊微微泛起红晕,随贾珩来到床榻上,身上盖一条锦被,将螓首靠在少年的怀里,道:“珩大哥,你说吧。”

    贾珩简单将前往西北的事儿,缓缓道出,从当初领兵前往青海西宁,然后前往哈密城的经过一一叙说。

    黛玉目光现出担忧之色,轻声说道:“孤军深入大漠,后面又无粮道可继,终究是太险了一些。”

    贾珩笑了笑,捏了捏少女的小羊,说道:“林妹妹现在都知道粮道了。”

    “珩大哥别闹。”黛玉轻轻嗔恼说着,轻笑了下,说道:“天天听家里两个军机大臣议着,耳濡目染,自然也就懂了一些。”

    贾珩道:“军机大臣?可是三妹妹和兰妹妹。”

    黛玉笑道:“是啊,珩大哥在西北打仗,她们两个也讨论着西北战事,有不少还是让三妹妹和兰妹妹说对了的。”

    贾珩道:“其实说险也不险,当时准噶尔人绝对想不出来,汉军会率领一支孤军前往哈密,故而全无防备,猝不及防之下,陡然受袭之下,从而轻易获胜。”

    黛玉玉颜上蒙起怅然之色,轻声道:“我听着珩大哥这一仗还是太惊险了。”

    贾珩想了想,说道:“还好吧,当时在大漠中,还想着,如果打下哈密城,以后带林妹妹尽情领略大漠风光,该有多好。”

    黛玉闻言,玉容上也有几许憧憬,轻声道:“珩大哥那时候也想到我了吗?”

    贾珩道:“那时候想的比较多,万一留在沙漠回不来了,那时候就想,幸在妹妹还没有嫁给我,就不用守寡了。”

    黛玉性情要强,多半还对先前左拥右抱之事还有一些小别扭。

    黛玉粲然如清虹的星眸之中满是坚定之色,痴痴说道:“珩大哥,如果你有事,我也不活了。”

    贾珩垂眸看向少女,轻声道:“妹妹不要再说这等话。”

    他毫不怀疑黛玉能说到做到。

    心念此处,贾珩忍不住凑到少女的脸颊,须臾,只觉一股馥郁香气传来,让人沉迷其中。

    绛珠仙草的木质气息,无疑如天上的琼浆玉露,甘美清冽。

    黛玉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羞嗔说道:“珩大哥。”

    他总是动不动亲她,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喜欢与她亲昵。

    贾珩搂着黛玉的肩头,说道:“这段时间,让妹妹没少担心,我伺候妹妹吧。”

    其实黛玉年纪也差不多了。

    黛玉罥烟眉之下的明眸泛起雾气,脸蛋儿染绯,罥烟眉之下,眸光闪烁了几下,目中也涌出无尽依恋。

    贾珩与黛玉腻了一阵,看向那少女,说道:“妹妹。”

    黛玉声音酥软中带着几许娇俏,乘着绵软如蚕的身子,柔声道:“珩大哥,别闹了。”

    贾珩道:“嗯,不闹了,就是一起说说话。”

    说着,搂着黛玉,只觉娇小身子满是青春流溢的气息。

    黛玉温声说道:“珩大哥,妙玉师太好像怀孕了,是珩大哥的孩子吧。”

    贾珩默然了下,轻轻应了一声。

    黛玉脸颊微烫,说道:“妙玉师太她是出家人呀,珩大哥怎么能让……她生孩子?”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妙玉她身世凄苦,她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后来因受奸人陷害,家道中落,这才遁至空门避难,我于她而言,也算是红尘绝望中的彼岸之花吧。”

    黛玉闻言,喃喃贾珩之言,眸光盈盈如水,说道:“珩大哥,那我呢?”

    贾珩道:“林妹妹于我而言,恰如三生河畔的绛珠仙草,我是三生河,将一辈子灌溉的水都还给我了。”

    黛玉:“……”

    随着与贾珩在一块儿久了,渐知人事,原就心思慧黠的少女,也能听出贾珩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黛玉嗔白了贾珩一眼,说道:“珩大哥又胡说。”

    贾珩倒过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将丝丝缕缕的甜腻压下。

    “只怕珩大哥这条三生河两岸早已姹紫嫣红,芳草茵茵。”黛玉星眸眨了眨,柔声道。

    贾珩:“……”

    黛玉脸颊羞红如霞,芳心微恼,嗔了一句,说道:“珩大哥……也去看看妙玉师太吧,她那边儿毕竟怀孕了。”

    贾珩道:“我这就过去。”

    妙玉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么久过去,孩子也有两三个月了,他还是挺担心妙玉母子的。

    妙玉所居的厢房——

    屋内摆设朴素和简单,一根蜡烛高几上,晕出的一圈圈橘黄烛火铺染了整个厢房。

    妙玉此刻坐在一张铺就着厚厚棉褥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条锦被,小腹已经见着轻微的隆起,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本佛经,凝神细读。

    邢岫烟一袭浅红色长裙,发髻巍峨,坐在不远处,柔声道:“你这几天怎么样?”

    妙玉道:“还好。”

    邢岫烟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中浮起一丝关切,声音轻轻柔柔,低声道:“听平姑娘说,你这边儿还是什么都吃不下。”

    妙玉道:“清淡的还能吃,我一吃荤腥就会犯恶心。”

    少女正是孕反最为严重的时候。

    邢岫烟轻声道:“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肚子里的孩子终究受不了。”

    妙玉幽幽叹道:“我也知道。”

    “大爷你来了。”就在这时,小丫鬟素素的声音响起,带着几许雀跃。

    妙玉心神一动,凝眸看去,只见光影一暗,那蟒服少年进入厢房,两道剑眉之下,面容沉静,目光锐利如剑。

    贾珩也凝视着那躺在床榻上的少女,唤道:“妙玉。”

    妙玉此刻娇躯微颤,不知为何,鼻头不禁一酸,清眸中渐渐泛起热气。

    自怀孕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他在西北打仗怎么样。

    贾珩行至近前,拉过妙玉的纤纤素手,感受到妙玉的激荡心绪,目中蒙起怜惜之意,说道:“妙玉,怎么还瘦了。”

    其实此刻的妙玉,犹如一个怀了小猫的波斯猫,身形略显瘦弱,但仍然还保留着原本的优雅和清冷气韵,但无疑更动人。

    邢岫烟凝眸看向少年,目中盈盈如水,说道:“珩大哥,我刚才还劝妙玉师父呢,让她平常注意饮食,不要太担忧过甚。”

    贾珩道:“岫烟,下次吩咐厨房熬一些补气血的药粥给妙玉吃。”

    说着,凝眸看向妙玉,语气中已带着几许责备,说道:“怎么这般不知爱惜自个儿?”

    妙玉眸中泪光点点,说道:“那些荤腥吃不下,吐的厉害,再加上,最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

    贾珩握着妙玉的纤纤素手,来到一旁的床榻上落座,脸上现出一丝关切,柔声道:“提心吊胆,可是因为我。”

    妙玉垂下螓首,玉颊微微泛起红晕,抬眸看了一眼邢岫烟。

    贾珩抬眸看向邢烟,柔声道:“岫烟原也不是外人。”

    见得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邢岫烟清丽如雪的脸颊也红扑扑的,如岚岫的眉眼笼起一丝羞意,柔声道:“珩大哥,你和妙玉师父说话,我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离去。

    贾珩目送着邢岫烟离去,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妙玉道:“岫烟最近时常过来照顾我,最近住在我这个院落,就在隔壁不远。”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知道府中这么多姑娘,你就喜岫烟的性子,你们两个在一起说话解闷,也省得你一个人太闷。”

    说着,伸手轻轻捏着妙玉光洁无暇的下巴,对上那如黑宝石的明眸,凑到那两瓣粉唇,轻轻啄了一口,顿觉如兰如麝的清香气息传递而来,让人心神幽远。

    妙玉眼睫渐渐掩下一丛阴影,脸颊浮起浅浅红晕,感受着那少年的宠溺,芳心欢喜与甜蜜交织一起,只是少女从来是冷清、孤僻的性情,倒也不显热烈主动。

    过了一会儿,贾珩看向妙玉,说道:“许久不见了,师太。”

    妙玉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脸颊彤红如霞,轻声道:“你在北边儿打仗两三个月,这一路还顺利?”

    贾珩道:“顺利倒是还顺利,连战连捷。”

    妙玉定定地看向少年,轻嗔道:“还抱得美人归。”

    贾珩讶异说道:“你都知道了?”

    “岫烟给我说的,为此,薛姑娘好像还病了。”妙玉目光复杂,柔声说道。

    如果是她易地处之,也会觉得伤心难过。

    贾珩道:“也不是因为那个,因为先前诰命就不好请封,这次算是与宫里达成了某种默契,以后再想请封诰命,也就容易了。”

    妙玉明眸熠熠如星辰,说道:“宦海凶险,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贾珩伸手轻轻撩起妙玉脸颊垂落而下的一缕秀发,温声道:“这个我倒是醒得,其实,等时机合适,还想给你请封个诰命。”

    妙玉轻哼一声,芳心羞喜交加不已,但口中却说道:“我不要。”

    为她一个出家人求封诰命,成何体统?

    再说,她身为不祥,也不好连累了他。

    贾珩看向眉眼娇羞的妙玉,笑了笑,说道:“那时,可就由不得你了,妙玉夫人。”

    性情孤僻的妙玉,如今怀了他的孩子,有时候想想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这般想着,忍不住再次噙住了那两瓣唇瓣,感受到妙玉的娇羞,轻轻搂过香肩。

    贾珩拉过妙玉,相拥一起,温声道:“好了,不能再这般残虐自己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这两天,我请郎中再瞧瞧。”

    妙玉柳叶细眉之下,明眸闪了闪,“嗯”了一声,低声道:“前几天,郎中是瞧过的。”

    贾珩说道:“先吃一些药膳调养的,还有一些汤,这次我陪着你。”

    他是挺担心妙玉的,婴儿发育本来就需要各种营养,别出了什么事儿。

    当然,穷苦人家吃不饱穿不暖,一样生孩子的,也不用太过神经兮兮。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柔声道:“你放心吧,我先前是有吃的,就是那些鱼肉东西有些反胃,最近会调理饮食的。”

    贾珩温声道:“不吃荤腥就不吃荤腥吧,其他的奶蛋之类,还是得吃点,近来我看你真的饿瘦了。”

    妙玉感受到那少年的体贴和关心,心底涌起阵阵暖流,只是片刻就转而羞恼,说着饿瘦了,将手探入她衣襟里做什么?

    究竟是担心哪里瘦了?

    妙玉脸颊羞红,柔声问道:“这次在这边儿多长时间?”

    贾珩轻笑道:“年前都会在这边儿,在这儿多陪陪你,也省的你提心吊胆的,前段时间,真是冷落你们娘俩了。”

    说着,轻轻抚了抚妙玉隆起的腹部,感受到新生命的孕育。

    他现在倒是挺担心妙玉的,文青女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怜惜的自虐性的柔弱。

    妙玉闻言,芳心甜蜜不已,将螓首靠在那少年怀里,嗅闻着那少年的气息,轻声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去姑苏那边儿?”

    贾珩道:“就在这几天,顺便我去苏州看看新政,那边儿阻力也不小,顺便一并办了。”

    他在来江南之前,已经隐隐听到一些风声,金陵的官员有些在苏州置了田地,已经开始似有似无的阻挠新政。

    两个人在一起温存,贾珩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早些歇着吧。”

    他今天就不去寻凤姐或者李纨,主要过来劝导妙玉,叫娃饿坏了怎么办?这几天还是多陪陪妙玉。

    妙玉含羞道:“那你晚上小心一点儿,别…别压着孩子了。”

    贾珩道:“你放心好了,现在不宜那样,不过,我等会儿给孩子打个招呼。”

    妙玉:“???”

    想了想,声音轻不可闻,说道:“我服侍你吧。”

    贾珩道:“你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忍心让你折腾?”

    妙玉压低了声音,柔声说道:“没事儿的。”

    贾珩也不再多说其他,抬眸看向外间的天色,只见明月高悬,清冷孤寂,不知何时,已是亥时了。

    而另一边儿,凤姐返回屋内,坐在床榻上,暗暗生着闷气。

    平儿端过一盆热水,进得厢房之中,说道:“奶奶,怎么了?”

    凤姐丹凤眼挑起,气鼓鼓说道:“没什么,刚刚被个负心汉气着了。”

    平儿:“……”

    平儿想了想,问道:“奶奶刚才见着珩大爷了?”

    凤姐柳梢眉挑起,丹凤眼中满是恼怒之色,说道:“平儿,你说他当我是什么?”

    平儿一时倒问得愣在原地,说道:“奶奶这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相好的呗。

    凤姐轻哼一声,说道:“他这个没良心的,他在西北,我帮着他在府上忙前忙后的,回来一句体己话也不舍得说。”

    刚才不说怎么着,就不知道拉拉她的手,说两句话?

    平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奶奶这怨气是从何而来的,他与宝姑娘还有林姑娘那是都定下的亲事,将来也是要成亲完婚的。”

    凤姐艳丽玉容上现出恼怒,呸了一口,芳心恼怒,说道:“他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我还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当初在凹晶馆,各种变着花样地欺负她,刚刚又给陌生人一样。

    其实在凤姐心底,如果头一次还能说错有错着,但后来那样花样繁复,那不就是稀罕自己?

    凤姐除却性情传统,本身就是控制欲很强的女人,见刚才去找贾珩并没有得类似夫妻或情侣间的回应,难免生起了闷气。

    这一点儿还和李纨不一样,李纨守寡多年,又有自己的孩子,就没有这么高的情感期待,只要时不时…把一次也就是了。

    至于凤姐还寄托了其他的感情期待。

    平儿柔声道:“奶奶别生气了,真的闹别扭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奶奶自己。”

    这个可不是以前的二爷,珩大爷是一等国公,身边儿什么时候缺过女人,哪能天天围着奶奶转。

    凤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他怎么想的?”

    两个人在一块儿缠绵的时候,对她稀罕的跟什么似的,每次都恨不得将她揉碎了一样……

    难道真是把她当成了玩物?

    不行,下次得好好问问他。

    平儿轻笑了一下,说道:“奶奶,来日方长吧,这热水已经打好了,奶奶先洗脚吧。”

    凤姐轻轻应了一声,忽而不知想起什么,说道:“平儿,你说珠大嫂,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

    平儿道:“反常?”

    “我瞧她以往穿衣打扮也不像近来那样老气,倒像是那刚成了亲的俏夫人一样。”凤姐蹙了蹙眉,低声道。

    平儿想了想最近李纨的装扮,说道:“是比着在神京城时要艳了一些,许是到了江南的缘故吧。”

    凤姐柳梢眉挑了挑,丹凤眼中闪过狐疑之芒,低声道:“我觉得不大像,不仅是衣裳,胭脂水粉也涂抹上了。”

    她总觉得这里面只怕还有隐情。

    平儿道:“奶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凤姐将一双白生生的脚丫放在水盆里,轻轻洗着,说道:“她还好,膝下还有个孩子傍身,再熬个十年八年,也就熬到头儿了。”

    平儿闻言,倒没有接话。

    同样是一墙之隔的李纨院落——

    李纨坐在厢房中,对着梳妆台的铜镜,取着秀发之间的发簪,看向镜中的面容,丽人婉丽、秀美的眉眼满是娇羞之态。

    她这段时间打扮的,是不是有些艳了?

    曹氏道:“珩大爷回来了,一会儿说不得就来这边儿了。”

    曹氏女儿李纹李绮倒不与李纨以及曹氏住在一起,而是住在探春周围的院落,与迎春住在一起,故而倒也不影响什么。

    李纨轻声道:“婶子,他回来,还是要先和薛林两位妹妹团聚的。”

    曹氏道:“等到了之后,你找个机会帮着问问。”

    李纨脸颊彤红,低声道:“等他来了再说吧,也不一定来不来呢。”

    应该会来吧。

    曹氏笑了笑,低声说道:“前个儿,我听那三姑娘说,这次还要在安徽推行新政,或许明天就会找纨儿了吧。”

    李纨垂下螓首,玉颜染绯,芳心涌起阵阵羞恼,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曹氏感慨道:“一等国公,这才多久,这爵位升得可太快了,这两仗打的,以后说不得就是郡王乐。”

    如果成了郡王,自家女儿许过去,以后荣华富贵肯定是受用不尽的,还有将来诞下一儿半女,那就更好了。

    虽说小门小户的诰命夫人也很难得,但比起王公贵族家的诰命,还是差上许多。

    李纨听着曹氏的低语,芳心也有些欣喜。

    ……

    ……

    两江总督府,书房之中——

    月至中天,灯火彤彤,案几上的蜡烛,烛火跳动几下,不时传来灯油噼啪的爆鸣之声,将几道人影投映在窗帘上。

    其实,就在贾珩在一众锦衣亲卫扈从下来到金陵之时,消息就已经传至两江总督衙门。

    主簿邝守正说道:“东翁,卫国公到金陵了。”

    通判吴贤成道:“卫国公这次过来,正好一举解决苏州府的占地问题。”

    南京不少官员在苏州府占据粮田,近来阻挠两江总督衙门的吏员清丈田亩,高仲平为此前去与南京相关官员搓商几次,但都没有结果。

    因为事涉官员较多,而且都是高品阶的官员。

    如南京礼部尚书袁图、吏部尚书董崇学,右都御史邝春,还有如前江南巡抚鲍士勤这样的致仕官员。

    高仲平摇了摇头,说道:“咱们也不能全期望着卫国公,这次朝廷要在江南两省推广新政,安徽复杂情况不在江苏之下,如果江苏仍落在后面。”

    落在宫中的圣上眼中,或许会认为他能力不足。

    邝守正道:“东翁所言在理,安徽巡抚李守中还是那卫国公的姻亲之家,这次可能会是先帮安徽清丈田亩。”

    其实,南京相关的官员不仅是在江苏广置田宅,安徽、江西等地,也是粮田侵占的重灾区。

    这就是两江之地,南方读书人众多,不少家族多以耕读传家,读书人科举为官者甚多,往往背后都是一个庞大的宗族。

    这时,高仲平之子高渤道:“父亲,也不用那卫国公,我们这都快大功告成了,他又过来摘桃子,又拿安徽出来,以分父亲声望。”

    江苏本来是块儿硬骨头,如果功成,后续也会好推行许多。

    高仲平皱了皱眉,喝斥道:“竖子莫要胡说!”

    高仲平训斥完儿子,道:“明日一早儿,给宁国府和长公主府递上请柬,我亲自前去拜访卫国公。”

    主簿邝守正点了点头,记下此事。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甄晴:……那秦氏偏偏生了个女儿?

    此刻,不仅是两江总督府,原本寓居金陵的江南官员、以及士绅,也收到了卫国公南下的风声。

    距离玄武街不远处的宅巷中,是一座占地宏阔的宅邸,从外间看去,修建的轩峻壮丽,气象森严。

    此地正是南京礼部尚书袁图的宅邸。

    后院厅堂之中,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南京礼部尚书袁图、吏部尚书董崇学,右都御史邝春,还有前江南巡抚鲍士勤列坐左右。

    一众江南官员忧心忡忡,长吁短叹。

    吏部尚书董崇学手捋颌下胡须,担忧道:“卫国公南下了,苏州府那边儿只怕是顶不住了。”

    “上次常州府一案,郝太傅还有严兄牵连其中,严尚书罢官下狱,郝太傅如今闭门不出,朝廷的态度已经很是明确,新政四条,势在必行。”邝春眉头紧皱,沉声说道。

    袁图道:“苏州府与江宁还有不同,他卫国公再能征善战,还能使出他那些武人手段不成?对我等喊打喊杀?”

    这时,下首列座的前江南巡抚鲍士勤,担忧道:“袁老大人,卫国公手段凌厉,不可小觑,纵然不使硬的,也难保不会罗织冤狱,常州府的案子,如不是西北兵事,差一点儿呀。”

    邝春道:“卫国公这次挟大胜南下,气势无疑更为锋锐无匹,袁老大人,我等还是小心为上。”

    袁图冷声说道:“老夫那些田宅都是当年合法购置,没有说不让他们清丈田亩,但当年上皇允诺了我等官员名下田亩可免税,如今又丈量土地,清核田亩,收缴重税,何故出尔反尔?”

    邝春道:“袁老大人,朝廷如今国库空虚,上下厉行新政,大势如此,我等徒呼奈何啊。”

    袁图看向不远处面皮白净,细眉深目的中年员外,问道:“杜三爷,杜老爷子那边儿怎么说?”

    那中年员外是杜万的三子杜存,轻轻抚了抚手上的玉扳指,说道:“袁老大人,父亲大人那边儿说,咸宁公主和楚王殿下这段时日到府上接连拜访,劝说父亲顾全大局,父亲不好婉拒,江宁府方面已经配合官府清丈田地,此事袁老大人也知道,至于苏州府牵涉祖田,想来高仲平等人不会妄为。”

    袁图皱了皱眉,说道:“前些时日,楚王殿下也曾到鄙府拜访,提及江宁府田地,老夫也很是配合,只是苏州府田亩,乃是上皇因功赐下,彼时金口玉言,不再收税。”

    杜存摇了摇头,说道:“袁老大人,新政扫清积弊,上下为新政让路,严尚书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袁图眉头紧锁,看向杜存,说道:“杜老爷子的意思是不再参与此事。”

    杜存道:“卫国公亲自南下督问新政,以其刚烈性情,兼得锦衣之便,为推行新政,一旦进谗于上,罗织冤狱,我等如何不生畏?”

    袁图闻言,面色变幻。

    贾珩在西北先后大胜和硕特与准噶尔,已经再次震慑了蠢蠢欲动的江南士绅。

    杜存劝了道:“如今海贸繁荣,江南各地百姓出海谋生者众,袁老大人,不若让族中子弟弃农从商,以为族中生计。”

    鲍士勤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海贸生意也不好做,海上寇盗横行,我等不仅要交一笔关税,还要遭受海寇和红毛鬼的盘剥,颇不容易。”

    作为曾经的致仕官员,除却在族中含饴弄孙,也会指导族中子弟经营货殖,以供养家族。

    袁图道:“难道我等就因为卫国公南下,就要抛弃族中子弟赖以存身的基业?”

    邝春沉吟片刻,也劝道:“形势比人强,袁老大人,如今还是暂避锋芒为好。”

    随着贾珩在西北取得大捷,以及河南新政四条的推行,江南的旧官僚势力也对贾珩开始生畏。

    不可能不生畏,贾珩如割韭菜一样,先除扬州盐商,又将原两江总督沈邡坐冷板凳,此外还有兵部因为抵挡海寇一事给换了一茬儿,倒卖粮库又清空了户部的潘汝锡。

    可以说,如今的南京六部,都或多或少被贾珩扫到。

    如楚王下榻的驿馆中,也收到贾珩与随从已经抵达金陵的消息。

    二楼,书房

    楚王坐在书桌之畔的椅子上,俊朗、白皙的面容上现出振奋之色,说道:“卫国公终于来了。”

    楚王并没有与正在坐月子的甄晴住在一起,而是一直居住在驿馆,最近两个月,频繁帮着高仲平做相关江南官员的思想工作,主要是高仲平一方扮黑脸,楚王扮红脸。

    借助着贾珩在西北取得的胜仗,在江宁、常州、镇江等府推行新政颇为顺利。

    而楚王也渐渐取得高仲平以及其子高渤的好感。

    王府长史廖贤沉吟道:“王爷,袁家那边儿阻挠新政,卫国公势必会有所动作。”

    南京礼部尚书袁图是楚王的老师,以往也没少帮楚王在士林之中扬名,楚王自然不忍看着袁图与如日中天的贾珩对上。

    楚王点了点头,担忧道:“我先前去劝了老师几次,江宁府那边儿的田亩不多,杜家以及其他几家配合,江宁、镇江、常州以及其他几个散州还算顺当,到了苏州,老师的族人在苏州置买的田亩太多了。”

    苏松两府可以说是江苏一省最为繁华之地,不仅是商贸发达,还在于土地肥沃,气候湿润,自古都是鱼米之乡。

    主簿冯慈道:“王爷,明天要不要拜访卫国公一趟,提提此事。”

    楚王点了点头,低声道:“明天,递上拜帖,去拜访拜访贾子钰,孤好给他说说这桩事儿。”

    此刻,距离楚王所在驿馆五里外的甄宅——

    厢房之中,布置简素,一股芬芳香气弥漫,一红裙、一蓝裙的两个丽人坐在床榻上,正在说着话。

    甄晴玉容浮起喜色,柔声道:“妹妹,今个儿女官说,他好像南下了。”

    甄雪轻笑了下,说道:“姐姐,他纵然是来,也是先去长公主府和宁国府那边儿,等到过来也不知多久了。”

    甄晴脸上笑意凝滞一些,说道:“我知道,纵是过来,也不大方便,可是总要看一看孩子才是。”

    她给那混蛋生了个龙凤胎,而妹妹也给她生了个大胖小子,反而是那秦氏听兰妹妹说,生了个女儿。

    她这个还是长子,真是天佑于她。

    甄晴越想,芳心越是欣喜。

    怎么就这么称心如意?那秦氏偏偏生了个女儿?

    甄雪点了点头,忽而轻声道:“太妃这几天守着孩子,倒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甄晴冷笑道:“她眼巴巴了好几年,一听你生了儿子,就不辞辛劳地从跑过来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

    甄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过几天王爷回来了。”

    甄晴想了想,说道:“妹妹,我觉得他这次回来,多半是要起疑了,毕竟他应是看过太医,你到时候就说那太医是庸医,完全不可信。”

    甄雪秀眉之下,美眸忧色未退,低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但愿王爷能信吧。”

    当初的法子也太过草率了,王爷或许不疑,但有了孩子以后,多半是要相疑的,幸在王爷当初就似乎有借……

    姐妹两人说着话。

    甄晴忽而感慨说着,语气不无复杂,说道:“那混蛋这次从西北回来,没想到封了一等国公不说,还赐婚了察哈尔蒙古亲王的女儿。”

    有了察哈尔蒙古的骑军相助,到时候也不用受京营将校的掣肘,这是一步好棋。

    甄晴感慨道:“没想到,宫中竟也同意了。”

    甄雪心不在焉地道:“是啊,看来宫中对他的信任无以复加。”

    而后,将柔润如水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光,心神却涌起无尽思念。

    子钰什么时候才能看看她们娘俩儿?

    ……

    ……

    翌日,金陵宁国府,妙玉所居的院落——

    贾珩看向一旁酣然入睡的妙玉,文青少女一如柔顺乖巧的小猫,往日脸上的清冷霜颜之色不见丝毫,甚至眉眼还有些柔弱,直让人越看越喜爱。

    就在这时,忽而睫毛扑闪了下,一双明眸睁开,先是一丝迷茫,继而是欢喜,说道:“看我做什么?”

    贾珩轻轻捏了捏冰肌玉肤的脸蛋儿,笑道:“你真是睡美人一样。”

    妙玉芳心欢喜,轻哼一声,随后起得身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贾珩笑道:“才辰时,我扶你起来吧,咱们一块儿吃饭。”

    妙玉正在孕中的前三个月,他也没有别的心思,所以昨晚就是睡了个素觉。

    当然,这和先前与咸宁和婵月折腾过,并没有太多关系。

    妙玉“嗯”了一声,心底就有阵阵甜蜜暖流涌过,起身之间,秀郁青丝垂落腰际,起得身来,香肩如雪,白腻莹润。

    贾珩拿过衣裳,温声道:“别着凉了。”

    任何一个怀孕的女人,心底都希望得到妥帖周到的对待。

    妙玉芳心也有些欣然莫名,轻轻“嗯”了一下,道:“你起来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贾珩也不坚持,从一旁取来了蟒服穿着,说道:“等吃了饭,我请郎中过来给你诊治诊治,看看胎儿情况,今个儿我在府上也没有事儿,可能是会客,会过去找你的。”

    “好。”妙玉听着那少年的安排,心头涌起暖流。

    贾珩这会儿接过素素递来的脸盆,洗了把脸,而后看着梳妆台前打扮的妙玉。

    过了一会儿,两人围拢着一张桌子用着饭菜,因为考虑到妙玉的口味,比较清淡,但有着补充气血的红枣糯米粥。

    贾珩端过粥碗,轻轻吹着热气,说道:“把这碗粥吃了。”

    妙玉玉容清冷如霜,但见着一丝羞嗔,说道:“你别将我当小孩子。”

    贾珩道:“可你现在怀着小孩儿呢,多吃点儿,别饿着孩子了。”

    妙玉螓首低垂,感受到那少年无微不至的宠溺,轻轻应了一声。

    贾珩与妙玉吃罢饭菜,起身出了厢房,沿着抄手游廊出得庭院,正好碰到邢岫烟从抄手游廊的另一侧前行而来。

    邢岫烟今天换了一身蓝白色衣裙,一头青丝秀发绾成云髻,白白净净的脸蛋儿,见着一丝慌乱之色。

    “珩大爷。”邢岫烟眉眼笼起丝丝缕缕的羞意,柔声道。

    贾珩打量着眉眼间林下风致的气韵弥漫开来的少女,好奇问道:“岫烟,你这是要去哪儿?”

    邢岫烟声音流利了几许,说道:“去迎春妹妹那边儿,昨个儿她约了我下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妙玉一个人在屋里孤零零的,你多陪陪她。”

    “我原先陪着的,见大爷来了,想着……”邢岫烟柔声说着,语气迟疑了下,抿了抿粉润唇瓣。

    贾珩笑了笑,暗道,还怪体贴的一个少女,温声说道:“我这会儿要去会客,晌午过来再陪陪她,你们几个下棋也可再一起说说话。”

    妙玉的性子还是太孤僻了,他都担心妙玉怀孕之时再患上“玉玉”症,他这可没有研究生可保。

    邢岫烟点了点头,轻声道:“一会儿唤二妹妹还有四妹妹,哎。”

    正要说话,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了过来,牵过了自己的手,邢岫烟轻“哎”了一声,旋即不再出言。

    贾珩道:“岫烟,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妙玉了。”

    邢岫烟秀丽脸颊羞红,一时间挣脱也不是,不挣脱也不是,颤声说道:“珩大哥,这是我该做的。”

    这大清早儿的,这不定什么时候有人过来,就瞧见了。

    贾珩道:“没事儿,咱们到那边儿轩室说话。”

    邢岫烟还未说完,却被那少年拉着自家的手,来到了一间宽敞的轩室,寻了个长凳坐下,芳心砰砰直跳,已是紧张到了极致。

    贾珩心头好笑,转眸看向有些害羞的邢岫烟,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女,问道:“岫烟,其实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过门?”

    当初,邢夫人是将岫烟许给他的,但后面一直没有时间培养感情。

    “珩大哥,我…我不急的。”邢岫烟闻言,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贾珩轻声道:“那咱们也都不急,你在府中也和几个姊妹相处着,等这一二年。”

    他觉得还是得与岫烟培养培养感情也不迟,感觉岫烟对他也有一些抗拒。

    邢岫烟点了点头,抬眸之间,问道:“珩大哥,妙玉师父她那边儿,你准备怎么办?”

    贾珩面色怔了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有心结,只能等生了孩子以后,她心结解开,再成亲了。”

    邢岫烟面上若有所思,说道:“妙玉师父她如今也不适合还俗,如今这样也好。”

    贾珩笑了笑,松开少女的纤纤柔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一向有耐心。

    “珩大爷去忙吧。”邢岫烟明眸柔波盈盈,目送那少年远去,不知为何,感受到手掌之间残留的温度,心底忽而生出一股怅然。

    ……

    ……

    贾珩刚刚来到后宅厅堂,就见晴雯快步而来,少女声音娇俏,说道:“大爷,楚王递上了拜帖,想要求见公子。”

    贾珩道:“我这就过去看看。”

    他原本以为是高仲平会先来见他,没有想到会是楚王。

    宁国府前厅之中,楚王一袭鱼肚白色的蟒袍,腰间以犀角玉带系着,端坐在楠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盅,品茗等候。

    下首分别坐着王府长史廖贤,以及主簿冯慈二人。

    楚王面色虽然平静,但目中却涌动着不甘。

    等会儿就能见到子钰了,如果不是他南下,那么进军机处行走、与闻枢密的就不是魏王,而是他。

    当初本来是跟着子钰在海上剿寇,谁曾想西北出了那般变故?

    “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贾珩从外间进来,拱手一礼说道。

    随着天子进入考察诸子品行的节奏,除了齐王之外,对楚魏两藩都不可随意得罪。

    楚王起得身来,定定看向那少年,打量着那器宇轩昂的少年,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股亲近,欣然道:“子钰,有段日子不见了,先要恭贺子钰在西北取得大捷,为国家收复哈密并关西诸卫,痛击准噶尔。”

    再见蟒服少年,楚王心绪也为之激荡。

    贾珩道:“王爷过誉了。”

    两人寒暄而毕,各自落座。

    待贾珩相询来意,楚王道:“子钰,其实小王是为相请而来,王妃生产,最近正要庆贺,想要邀请家里人聚聚。”

    贾珩闻言,讶异道:“孩子可曾满月?”

    他记得孩子应该没有满月吧。

    “倒不是满月酒,就是在甄家与三妹妹还有四妹妹一同见见,也与子钰吃个饭,一家人就这么聚聚。”楚王笑了笑道。

    贾珩沉吟道:“这几天,可能要见两江的官员,王爷挑个合适的日子,我过带着兰妹妹她们过去。”

    “知道子钰忙着新政的事儿。”楚王笑了笑,说道:“小王这边儿恰好还有一桩关于新政的事儿,想要与子钰商量。”

    贾珩面色诧异了下,似有几许疑惑。

    楚王叹了口气,说道:“是恩师,如今的南京礼部尚书,前些时日,高制台下令在苏州府推行新政,清丈田亩,我这位恩师对此颇有一些疑虑。”

    贾珩皱了皱眉,沉声道:“袁老大人难道不知,朝廷四条新政乃是国策,关乎我大汉社稷的千秋万代,并且在河南大获成功,他如此为一人之利,罔顾朝廷社稷,可知有负皇恩?”

    这一路南下,为了防止有些人瞩目,他其实并未在河南盘桓,而是一路不停直奔江南。

    楚王道:“老师也是身不由己,家大业大,族中读书人不知凡几,供养读书人需要不少粮田,托庇在老师名下,遂至今日。”

    贾珩道:“那等这两天,王爷可为中人,我与袁尚书商议商议,如今新政关乎我大汉中兴大业,王爷也知利害,谁也不能从中阻挠,否则堂皇大势之下,一切皆化为齑粉。”

    楚王道:“子钰放心,孤省的利害。”

    贾珩转而说道:“楚王殿下近来助高总督推行新政,此事,圣上那里也颇多提及。”

    楚王闻言,心头大喜,但面上却现出矜持,说道:“这是孤分内之责,倒不敢居功。”

    贾珩道:“今年前后两场大战,朝廷国库亏空严重,虽得内务府贴补,宫中俭省度日,但此并非长久之计,国家还是当开源节流,如今新政在河南推行成功,岁增银帑数十万两,如放准之全国,可为国家多增收国帑不知多久,如今圣上就心忧此事。”

    楚王点了点头,道:“父皇为大汉社稷,没少殚精竭虑,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是得顾全大局。”

    贾珩道:“那等与袁尚书见面之时,再晓之以大义了。”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外间小厮进来禀告道:“大爷,林老爷来了。”

    楚王见此,笑道:“林大人来了,子钰,我随你一同过去迎迎。”

    贾珩点了点头,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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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宝钗:意思是就她提着名分?

    金陵,宁国府

    贾珩来到仪门处,一眼就瞧见了那面容儒雅,风骨俨然的中年官员。

    林如海面带微笑地看向那少年,唤道:“子钰。”

    眼前少年不仅是他的女婿,还是大汉一等国公,社稷柱国之臣,如今再见,风采依旧。

    “姑父,许久不见。”贾珩拱手一礼。

    楚王这时也拱手见礼。

    林如海笑道:“楚王殿下也在。”

    楚王笑道:“刚刚邀请子钰去家中做客呢。”

    三人说话之间,贾珩与林如海一同前往厅堂,然后落座下来。

    贾珩问道:“姑父,海关衙门筹建的如何?”

    林如海道:“业已在金陵、杭州、福州等沿海港口先后筹建,也与诸地相关水师协调,可以水师行缉捕登检、查缉走私,只是海寇肆虐,今年海关税银收缴并不如意。”

    贾珩沉吟道:“我此来就是解决海寇作乱一事,关键还是捣毁匪巢,驻扎水师。”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道:“最近江南水师除大陈岛匪寇以后,想来应该能太平一段时日。”

    “还有鸡笼山所在大岛,此地应该及早收回,收回之后,海贸可得一大港。”贾珩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的湾湾,还没有后世那么高的战略位置,而且没有别国干预。

    林如海闻言,目中振奋,说道:“子钰要收回此地,那当真是国家之幸,自前明以来,此地海寇盘踞,岁无宁息,如果能攻下此岛,再想南下海贸,将更为容易。”

    贾珩道:“我这次准备集合粤海、杭州、福州、江南诸地水师,一举攻下此岛,驱逐红夷人,而后向朝廷上奏,抚治此地。”

    听着两人相议,楚王笑道:“这两天,北静王也会返回金陵,子钰,到时候见过一面,商议如何收复此大岛。”

    几人说着,已至晌午时分,贾珩唤后厨准备午饭,在厅中招待着楚王与林如海。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又来禀告,两江总督衙门派了主簿递上了拜帖前来拜访。

    贾珩接过拜帖,迎着楚王与林如海的目光,道:“高总督约我明日一叙,商谈新政事宜。”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道:“近来新法大行于江苏,先是常州、镇江和江宁三府以及两散州清丈而毕,淮安、扬州、徐州三府也相继跟进,眼下就剩苏松二府,迟迟没有进展。”

    贾珩道:“那这段时间,江苏全省还是颇有进展的。”

    林如海感慨道:“子钰在西北的大胜,犹如及时雨,让江南人心震动,再不敢阻挡新法。”

    先是一战打败和硕特,二战打赢准噶尔,收回关西七卫,一扫南安郡王与柳芳二人的兵败耻辱。

    贾珩想了想,问道:“姑父,废两改元呢?”

    林如海道:“银铸局已经开铸相关银元,目前皇家银号的总号也筹建而毕了,相关股本已让南京勋贵认筹了一部。”

    其实,杜家老爷子改口,也是被皇家银号描绘的蓝景吸引,认筹了一些股本。

    贾珩道:“如今也算是诸事齐备了,可以全面铺开新政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

    贾珩道:“姑父,宫中的意思是,新政四条在年前在江苏、安徽两省渐次铺开,如果没有太多问题,明年就大行全国,姑父以为,施策可见急躁?”

    林如海想了想,说道:“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具体试行之时,还是要多派御史赴地方巡视。”

    贾珩道:“对,如在地方,难保不会走样。”

    两人议论着,一直到中午时分,贾珩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姑父,林妹妹在后宅中,也念叨姑父许久了。”

    这时候,听二人拉家常,楚王也从旁听的沉浸中醒转过来,笑道:“子钰,那小王就不多留了,先行告辞。”

    贾珩道:“王爷慢走,我送送王爷。”

    说话间,起身,与林如海一道将楚王送走,二人重新返回,在厅堂中落座下来。

    林如海笑问道:“子钰,玉儿前几天一直念叨着你,说你在西北打仗几个月了,书信都很少见着。”

    贾珩道:“中间兵事紧急,倒也不便来信。”

    林如海点了头,道:“江南这边儿知朝廷在西北连番大胜,阻力已有所减弱了,待新法大举于世,中兴之日不远。”

    贾珩道:“今年旱情有愈发严重之势,我倒还有些担心。”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黛玉从后宅过来,少女婉丽玉容上满是喜色,说道:“爹爹,你来了。”

    “玉儿。”林如海看向黛玉,目光温和,说道:“你珩大哥全须全尾地从西北回来了。”

    黛玉清丽脸颊泛起红晕,芳心满是羞意,嗔道:“爹爹。”

    其实,在黛玉自己的心头,早已将自己当成贾珩的夫人。

    毕竟两个人和真正的夫妻也没什么两样,在这个时代,可以说,牵个手都了不得。

    等与林如海叙了会儿话,送其离开,返身过来,看向黛玉。

    黛玉轻声道:“怎么了,珩大哥。”

    贾珩道:“咱们去看看宝姐姐,这会儿身子好了没有。”

    黛玉:“……”

    少女轻哼一声,真当她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珩大哥自己去吧。”黛玉说着,扭脸走了。

    贾珩看向黛玉离去的背影,也没有多留,前往宝钗所在的厢房。

    这次回去后就将宝钗的亲事定下,再让黛玉插队,估计薛姨妈心态要炸。

    只是刚刚宝钗房屋近前,却见元春从宝钗屋里出来。

    “大姐姐。”贾珩唤了一声,说着,近前,握住那丰软的玉手。

    元春秀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粉唇微启,呢喃唤道:“珩弟,让人瞧见了。”

    说着,连忙看了看左右。

    而随行的抱琴则是连忙去回廊,查看周围的丫鬟。

    贾珩笑了笑,拉过元春的手,走到山墙之下,低声道:“我过来看看薛妹妹,等明天一早儿,大姐姐随我去长公主府上吧,长公主殿下还说那边儿正缺人手伺候呢。”

    晋阳刚刚生产不久,也不宜行房,元春跟过去会好一些,在府中他也不好与元春亲昵。

    “我正说过去呢。”元春笑了笑,柔声说道:“那珩弟先去薛妹妹那边儿,我先去看三妹妹去了。”

    贾珩道:“大姐姐去吧。”

    如果不是地方不合适,随时会有湘云或者探春过来瞧见,其实还想让元春与宝钗坦诚相见。

    也能比比这对表姐妹谁更像杨贵妃,嗯,或许还要加上小胖妞宝琴?

    说来,还是咸宁与潇潇,将他的阈值提升的越来越高。

    厢房之中——

    宝钗一身蜜荷色袄子,靠着帷幔四及的床榻上,比起昨日,少女面颊无疑红润了许多,手里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弯弯翠羽细眉下,一双水润杏眸凝神细瞧。

    “姑娘,大爷来了。”莺儿进入屋内,语气欣喜说道。

    嗯,这个场景像极了等待宠幸的妃子身旁的女官,得知皇帝过来的神情。

    宝钗闻言,抬起螓首,丰润、娇媚的脸蛋儿上萦起欣喜之色,放下手中的书册,正要起身相迎。

    不大一会儿,就见贾珩挑开帘子进入里厢,目光温煦,面上现出浅浅笑意。

    “珩大哥,你来了。”宝钗笑了笑,起身迎去。

    贾珩道:“过来看看你,今个儿是不是好多了一些?”

    “好多了,原也不打紧。”宝钗轻笑说着。

    贾珩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来到床榻旁坐下,拿起蓝色封皮的书,笑道:“看书呢。”

    宝钗道:“珩大哥的三国话本,闲来无事翻翻。”

    这段时间,甄兰在府里出尽了风头,宝钗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头也暗暗留了意,准备找一些书翻翻看,起码不能两个人谈及什么打仗,自己懵然无知。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近来有时间还会续写后续回目,妹妹近来可还管着海贸的事儿。”

    三国话本,他已经写到了赤壁大战,再之后就是刘备借荆州,入蜀国三分天下的格局。

    宝钗柔声道:“大姐姐刚才还和我说呢,珩大哥你要看账目吗,莺儿,去将账簿拿过来。”

    贾珩看向恍若梨蕊雪白的少女,随着时间过去,宝钗真是长大了,十六七岁了。

    贾珩接过账簿,随意翻阅了下,轻声道:“今年海贸收成不少,都有十几万两银子呢。”

    “这还是受了海上打仗的影响,到了九月份以后,就不怎么走船了。”宝钗眸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垂眸观阅账簿的少年,心神涌起一股欣喜。

    贾珩的颜值还是相当能打的。

    贾珩将册子放好,放到一边儿,双手握住宝钗的素手,笑了笑道:“妹妹真是善于理财,宜室宜家。”

    宝钗含羞说道:“珩大哥。”

    贾珩轻轻捏着少女光洁的下巴,凑近而去,噙住那两片桃红,香软气息阵阵流溢而来。

    另一边儿,莺儿正端着一个茶盅,正要挑帘进来,见着两人,连忙轻轻放下帘子,呼吸急促地向一旁闪过去。

    心头暗道,什么时候姑娘能有了大爷的儿子就好了。

    秦大奶奶也只是生下了个女儿,将来国公爵位可不好说。

    贾珩此刻在宝钗的侍奉下,去着靴子,说道:“薛妹妹,这次等靖平海寇以后,海贸势必更为繁荣,那时还要望妹妹操持这些生意呢。”

    宝钗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将螓首转将过来,偷瞧了一眼天色,心底已去了几分羞意,嗔道:“天还没黑呢。”

    虽早有夫妻之实,但这样青天白日,宝钗也有些脸薄耳热。

    贾珩轻轻捉着金锁,拨弄锁芯,轻声道:“没事儿,让莺儿在门口看着就好了。”

    宝钗脸颊微烫,也没有再多说其他,只是也脱了绣花鞋,刚刚颤抖着手要放开帷幔。

    贾珩道:“天还没黑呢,放帷幔做什么?”

    宝钗:“……”

    那等会儿你别欺负我。

    但这话也只是在少女心底稍稍想想,并未宣之于口,虽然与贾珩有夫妻之实,但如黛玉这般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性子,却是罕少有之。

    贾珩帮着宝钗解着衣裳,轻声说道:“薛妹妹怎么和林妹妹,关系这么好了。”

    宝钗螓首垂下,玉颜染绯,颤声道:“以往也挺好的,虽然有些姐妹之间的小别扭,但一直都是好姐妹的。”

    贾珩道:“薛妹妹和林妹妹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姐妹了。”

    塑料姐妹花。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柔声说道:“珩大哥,林妹妹她性子要强,再如昨天那样,她会生恼的。”

    贾珩道:“我也是情不自禁。”

    “珩大哥是想让我和颦儿一同伺候你吧。”宝钗忽而幽幽说道。

    她其实并无不妥,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位公主还有郡主,那等天潢贵胄,也是这样的。

    贾珩怔了下,低声道:“主要是林妹妹她身子弱,担心承受不住,想着你们两个互帮互助。”

    这其实也是他的实话,黛玉身子骨儿还是有些柔弱。

    宝钗翠羽秀眉,眨了眨杏眸,一时未反应过来,但旋即明白过来,脸颊红润,忍不住道:“我就承受的住,是吧?”

    贾珩道:“嗯,那我就是担心你承受不住。”

    宝钗:“……”

    担心她承受不住,可每次明明那么…不知怜惜。

    宝钗柔声道:“我瞧着颦儿好了许多,自从跟了珩大哥以后,这二年不论是气色,还是心情都好多了,听说以往动不动都是哭的泪人一样。”

    如此一来,当初那宝兄弟还真不是颦儿的良配。

    “现在也是泪人。”贾珩眸光闪了闪,轻声道。

    宝钗:“???”

    愕然片刻,顿时反应过来,丰腻玉颊通红如霞,娇嗔道:“珩大哥怎么能这般说颦,唔~”

    还未说完,就见那少年凑近而来,顿时湮没在一片温软和恣睢的气息中。

    贾珩看向唇瓣莹莹的宝钗,轻声道:“让妹妹近来因为赐婚的事儿,动不动落泪,是我的过错了。”

    宝钗急声说道:“珩大哥,我……”

    “不用解释。”贾珩笑了笑,说话间,抱着宝钗,柔软雪腻入怀,莹润肌肤又温又软,如同棉花团,让人舒服的想要睡着,尤其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浮动在鼻端,让人醺然欲醉。

    贾珩凑到宝钗耳畔,低声道:“薛妹妹,海贸以后是经商主流,你秦姐姐不善货殖之道,你平常多操持一些,也为府中多一笔进项。”

    宝钗那张白腻丰润脸蛋儿羞红如霞,低声道:“珩大哥放心好了,我知道的。”

    贾珩凑到宝钗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宝钗闻言,娇躯瘫软了半边儿,声音微微发颤儿,说道:“珩大哥,那也太…太不成体统了。”

    但到了嘴边儿的话,他毕竟是爷们儿,她是该取悦他的。

    西方天际的晚霞弥漫,金色夕阳照耀了整个大地,透过轩窗,照耀在帷幔的流苏上,璎珞穗子轻轻荡起秋千。

    ……

    ……

    “姐姐。”就在这时,一个少女挑开棉布帘子,缓步进入厢房,见得两人正在亲昵,原就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不由羞红了几许,连忙用小手捂着眼眸,但指缝里仍能窥见。

    宝钗芳心微乱,丰润玉颊羞红如霞,转脸看去,水润杏眸满是震惊之色,颤声说道:“宝琴妹妹,你怎么闯进来了?”

    莺儿呢?莺儿不是在外面看着吗?怎么还能让宝琴妹妹闯进来?

    嗯,不是,宝钗急声道:“珩大哥,等一下。”

    少女转身欲起,似乎要让贾珩悬崖勒马。

    贾珩看向宝琴,面色倒是镇定,只是感受到宝钗心绪的紧张,声音难免戛然而止,徐徐道:“宝琴妹妹先出去,我和你宝姐姐说会话儿,莺儿没在外面?”

    “我刚才没有看见莺儿。”宝琴两只胖乎乎、白生生的小手捂住眼眶,连忙转身离去。

    贾珩宽慰道:“薛妹妹,宝琴妹妹还小,她不知道的。”

    刚刚走到门口的宝琴骤闻此言,心头微跳,好悬没跌倒地上。

    她是年龄小,但不是傻啊。

    宝钗此刻脸颊微红,秀发汗津津的贴合在脸蛋儿上,一双水润杏眸似张未张,目中满是羞恼之色。

    贾珩道:“薛妹妹,好了,人都走了,别羞了。”

    宝钗轻轻应了一声,说道:“珩大哥忙去罢。”

    贾珩出了里厢,转过屏风,看见那红脸垂首的丫鬟莺儿,点了点头,然后出了宝钗所在的厢房,正打算去寻妙玉,刚刚走到月亮门洞附近,迎面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形款款,正是小胖妞。

    “宝琴,吃过晚饭了没?”贾珩轻声说着,行至近前,问道。

    宝琴一袭粉红袄裙,云髻之下,目光怔怔地看向那少年,柔声道:“珩大哥,我刚刚在大姐姐那边儿吃过了,正要回去歇息呢。”

    说着,看了一眼贾珩身后的院落,说道:“宝姐姐也吃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伸手挽住宝琴的素手,问道:“宝琴妹妹近来和你堂姐住在一起?”

    怪不得方才被撞见个正着,应该是宝琴回到院里,恰好碰到宝钗的丫鬟莺儿不在。

    宝琴轻轻“嗯”了一声,问道:“珩大哥,你怎么能……能那样欺负宝姐姐?”

    说到最后,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满是红晕,在回廊上悬挂的灯笼的彤彤灯火映照下,宛如富士苹果。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贾珩:你也想生男孩儿?

    金陵,宁国府

    正是将夜时分,回廊以及诸处房舍已经点起了灯笼,萧瑟秋风吹动而起,裹挟起凉意,而皎洁如银的月光照耀在庭院中,玉阶如水,雪白耀目。

    贾珩伸手将宝琴轻轻揽在怀里,小胖妞丰腴娇躯香软难言,周身气息带着一股甜腻之香,低声道:“是啊,琴妹妹是不是想代姐受过?”

    宝琴:“……”

    也不知为何,方才的一幕幕似在眼前浮现,娇躯不由酥了半边儿。

    珩大哥也会这般欺负她?

    贾珩看向眸光失神的少女,笑道:“琴妹妹,我正好有事儿问你。”

    “什么事儿呀?珩大哥。”宝琴丰艳玉颊微红,芳心砰砰直跳,一时间思绪纷飞,胡思乱想起来。

    珩大哥不会是也如刚才欺负宝姐姐那样欺负她吧?

    “这边儿有点儿冷了,咱们去屋里说吧。”贾珩道。

    说着,挽起宝琴的素手,来到一间布置简素的轩室,贾珩从袖笼中取出火折子,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转身看向一旁红着脸蛋儿,低下螓首的宝琴。

    其实小胖妞也是想他了。

    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倒不是为了肌肤之亲,更多还是依恋和亲近。

    贾珩问道:“琴妹妹,你爹爹最近还在金陵吗?”

    宝琴垂下螓首,略显害羞地将绞动着手帕,软声道:“爹爹他和哥哥最近一直在金陵的,海上近来生意不好做。”

    贾珩道:“那这两天请过来,和你爹爹商量商量。”

    澳洲所在的方向,他大概可以画出地图,甚至全球的地图,他都能画出来,到时候让薛筠先行派船只前往发现澳洲,这一次不仅是收复湾湾,澳洲等地也可以看看。

    宝琴秀眉微蹙,抬起螓首,眸光闪了闪,芳心一跳,柔声道:“珩大哥,我还想在园子里多待几年呢,不想这么早就嫁过去……”

    贾珩道:“不是说嫁人的事儿。”

    宝琴:“……”

    她会错意了?不说嫁人的事儿,还能说什么?

    贾珩看向那神情愕然的少女,不由失笑,捏了捏那丰腻的脸蛋儿,将宝琴抱在怀里,轻声道:“怎么,宝琴妹妹现在就已经这么想嫁给我了?”

    宝琴脸颊滚烫,樱颗贝齿咬着粉唇,声若蚊蝇道:“谁想嫁给你了,嫁给你也是让你……”

    想起刚才如…一样被欺负的模样,宝琴脸颊泛红,更是觉得如坐针毡,心神颤栗。

    贾珩看向眉眼如画的少女,尤其那雪腻玉容在烛火映照下浮动的娇羞不胜,心头也有些起心动念,低声道:“琴妹妹。”

    宝琴比去年又长了一岁,本身就生的丰润,白胖白胖的,软萌甜香,当然这是外表,实际心机根本不在宝钗之下。

    方才分明就是在他必经之路上堵他。

    贾珩说着,凑到少女香肌玉肤的脸蛋儿近前,在嘤咛声中,轻轻噙住那两瓣莹润,只觉一股香甜气息涌来。

    宝琴娇躯剧颤,水润杏眸连忙垂将而下,但忽而心神一颤,下意识想拨开贾珩的手,然而如遭雷殛,顿时瘫软在贾珩怀里。

    一旁的云母屏风上,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映照一起。

    也不知多久,宝琴微微虚眯着眼眸,两只白皙如玉的胖小手,轻轻抚着贾珩的肩头,芳心大羞不已,水润杏眸看向窗外的天穹,梧桐树后的团团乌云一点点儿吞噬那宛如玉盘的明月。

    嗯?珩大哥怎么能……

    宝琴忽而剧颤了下,水润杏眸中泛起盈盈如水,那彤彤如火的脸蛋儿已是羞臊不已,裙下的绣花鞋不由并拢了几分。

    她,她好像……

    贾珩将甜腻和绵软触感压下,温声说道:“宝琴妹妹说的是,成亲的事儿,等二年也不急的。”

    其实也不小了,他是说年龄。

    与宝钗相比之下,宝琴粉雕玉琢,白皙无暇,因为带一点儿婴儿肥恍若雪娃娃一样,犹如M码的宝钗。

    如果也让元春比照,大抵就是L、S、M码,至于X码,难道是薛姨妈?

    嗯,这个…太辣眼睛了。

    宝琴轻轻掩着凌乱与濡湿的衣襟,脸颊羞红滚烫,两弯秀眉之下,目光盈盈如水,羞嗔道:“珩大哥,你别…别欺负我。”

    贾珩拥住宝琴至怀,低声道:“原是想和琴妹妹亲近亲近,再说琴妹妹将来也是要嫁给我的罢。”

    宝琴脸颊羞红,轻轻“嗯”了一声,忽而问道:“珩大哥,宝姐姐那边儿什么时候过门呀?”

    贾珩道:“等这次海上战事之后,至于琴妹妹,只怕还要一二年。”

    宝琴默然片刻,柔声道:“珩大哥,宝姐姐也不是惦念着名分的。”

    贾珩道:“我知道。”

    当然,这话听听也就好。

    宝琴忽而转过脸来,怔怔地看向少年,说道:“珩大哥,我不要名分的。”

    她和珩大哥都已经这样了,珩大哥将来会娶她的吧。

    贾珩道:“我知道琴妹妹的一片真心。”

    而后,又与宝琴腻了一会儿,贾珩让宝琴回去,然后前往妙玉所在的院落,因为先前答应过妙玉,最近多陪陪妙玉。

    此刻,庭院之中,夜凉如水,秋风萧瑟。

    妙玉立身在廊檐下怔望着,此刻如纱似雾的月光披落在丽人身上,恍若为其披在一身圣洁的纱衣,那张清霜脸蛋儿莹白如玉,宛如月中的广寒仙子。

    单论容貌气韵,妙玉原本就是遗世独立,幽馥如兰的品格。

    正自怔望之间,身后不由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邢岫烟行至近前,柔声道:“妙玉姐姐,先吃饭吧。”

    妙玉脸上笼起怅然之色,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昨个儿答应过她的,这几天都会好好陪她吃饭,这会儿还没有来。

    转过身来,正要进入厢房,忽而就在这时,随后是门扉的“吱呀”声音。

    贾珩手中提着灯笼,沿着回廊进入庭院,看向那倚门而望的妙玉,轻笑了下,唤道:“妙玉。”

    “你来了。”妙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如遭雷殛,连忙转身而望,原本显得低落的心绪一下子昂扬起来,明眸凝睇含情地看向那少年,轻唤道。

    贾珩问道:“过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吃饭?”

    这个时候也仅仅是酉正时分,离歇息时间尚早,总算没有来晚。

    “我正在等某个人,他答应过来和我一起吃。”妙玉眸子恍若星辰,定定看向那少年,飞泉流玉的声音蕴着幽幽之意。

    之前答应过她的。

    贾珩哑然失笑,近前,挽过妙玉的纤纤素手,道:“我正说饿了呢,就赶紧过来找你,咱们一起吧。”

    感觉妙玉怀了他的孩子以后,多了几许烟火气。

    妙玉清丽玉容微微泛起红晕,眉眼这才浮起浅浅喜色,任由贾珩牵挽着手。

    贾珩进入厅堂,然后,抬眸看向邢岫烟,温声说道:“岫烟,一同用些吧。”

    邢岫烟柔声道:“珩大哥,妙玉师父等了有一会儿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今天有点儿事牵绊住手脚了。”

    “是哪个姑娘牵绊住了?”妙玉玉容宛如清霜薄覆,忽而说道。

    贾珩:“……”

    嗯,多半是他身上的脂粉香气,或者还有别的旖旎气息?

    妙玉也算是久经人事。

    贾珩也没有隐瞒,坦诚道:“薛妹妹病了,就过去看看她。”

    妙玉也没有细究,挽着贾珩的手落座下来,丫鬟素素端上一盆凉水过来,伺候两人洗手。

    邢岫烟则坐在一旁,端起茶盅,品着香茗,看着两口子,心头有些新奇。

    不仅是贾珩,更多还有妙玉。

    妙玉问道:“最近忙什么?”

    贾珩笑道:“你平常不是不爱听这些吗。”

    “给我说说吧,我今天爱听。”妙玉定定看向那少年,柔声道。

    贾珩拿起筷子,说道:“今个儿见了林姑父,商量了一下海关的事儿,海关筹建以来,税项不少,但海寇在海上作乱,最近南下主要是解决此事。”

    邢岫烟在不远处静静听着,小口抿了一口茶。

    其实在她看来,妙玉一向以槛外人自居,按说不会与珩大哥这等汲汲名利的朝廷公侯有所瓜葛,但谁曾想到还是与珩大哥在一块儿。

    不过,转眸看向那少年,心头又觉得平常。

    妙玉听完,点了点头,道:“那这次还要打仗?”

    贾珩道:“嗯,打仗还好。”

    相比与同僚的勾心斗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仗的敌我矛盾清晰,没有那么让人心力憔悴。

    妙玉轻声道:“那就是要出海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倒是如两口子一般。

    邢岫烟起身告辞,妙玉看向贾珩,迟疑了下,说道:“你去送送岫烟。”

    贾珩:“……”

    妙玉让他送邢岫烟什么意思?

    “去罢。”妙玉说着,转身去了厢房之内,轻声说道:“晚一些,别忘了回来。”

    他有大贵之相,自然也有大欲,她如今怀了孩子,伺候他多有不便,素素又太小,让他与岫烟相处相处罢。

    不知为何,丽人心底又有些酸楚。

    贾珩道:“岫烟,我要不送你回去?”

    邢岫烟芳心微羞,纤声道:“珩大哥,你陪妙玉姐姐罢,她正在养胎,你多陪陪她。”

    说着,逃也似的起身走了。

    贾珩目送邢岫烟离去,不由失笑摇头,其实他也觉得妙玉可能也只是那么一说。

    妙玉虽然看似不吃醋,但心底未尝不失落,本来正在怀孕的女人就喜欢胡思乱想。

    再说,他也不太喜欢在妙玉目光注视之下,撩拨妙玉闺蜜。

    或许妙玉不知道的时候,他反而起了兴致?

    贾珩进入里厢,从背后拥住那立身在观音佛像的丽人,嗅闻着少女的气息,低声道:“妙玉。”

    妙玉娇躯颤了下,原本背对着贾珩的黯然神色忽而明媚起来,故作不悦说道:“你没去送她。”

    “她不让我送,再说不是陪你跟孩子的吗?”贾珩道。

    妙玉脸颊羞红,低声道:“我哪里需要你陪,再说我…我也伺候不了你。”

    贾珩扳过少女的削肩,看向那清冷孤绝犹如张爱玲气质的艳尼,心头涌起一股喜爱,笑道:“抱着你睡觉就好,咱们说说话,好几个月没见了,有好多话想给你说。”

    伺候什么,刚刚与宝钗痴缠一个下午。

    “那你先去洗洗澡。”妙玉芳心欣喜与甜蜜交织在一起,嗔道。

    突然这么黏她做什么?

    “素素,准备点儿热水,我洗个澡。”贾珩唤了一声道。

    “唉,人来了。”丫鬟素素笑着应道。

    贾珩转而看向妙玉,轻声道:“我听听孩子,几个月了。”

    感觉妙玉其实还是相当缺爱的,感觉怀了孩子以后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忧郁,虽然妙玉不说,但他却有感知。

    妙玉玉颊羞红如霞,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柔声说道:“孩子还小,这会儿还没胎动呢。”

    “我听听。”贾珩道。

    妙玉清霜玉颜染绯,看向那少年贴在自家小腹上倾听,一时间有些恍惚失神。

    贾珩抬眸看向丽人,捕捉到那清澈眼眸中的泪光,低声道:“这是怎么了?”

    妙玉将螓首依偎在少年的怀里,贝齿咬着粉唇,轻声道:“你说我能做好一个母亲吗?”

    贾珩道:“怎么做不好?再说不是还有我?”

    妙玉晶莹玉容上蒙起怅然之色,说道:“你说他如果生下来以后,知道他娘亲是个不守清规的出家人。”

    贾珩笑道:“你不过是带发修行,又不是真出家人,等到时候还俗就是了。”

    妙玉听着那少年的安抚,心绪也渐渐定了下来。

    贾珩轻声道:“好了,咱们别胡思乱想了,咱们早些睡觉,有什么话等会儿床上说。”

    文青女胡思乱想,他估计还真要给妙玉多点儿关爱,不然这样下去,孩子容易出问题。

    待贾珩沐浴过后,两人躺在床榻上,贾珩拥住妙玉的香肩,随口问道:“妙妙,你说孩子是男是女?”

    妙玉将螓首往贾珩怀里依偎了下,清声说道:“应该…应该是个男孩儿吧。”

    贾珩:“……”

    你也想生男孩儿?

    不过可能是另外的缘故,担心生下女孩儿再身具不祥之兆。

    贾珩轻笑了下,低声道:“男孩儿也好,那到时候咱们再生一个女孩儿,龙凤呈祥。”

    妙玉芳心涌起一股羞喜,却没有再应。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再无话。

    ……

    ……

    翌日

    金鸡报晓,天光大亮,不知何时,天穹以及四野起了一层厚厚的秋雾,随着进入冬天,天气倒是愈发冷了。

    贾珩看向一旁的妙玉,丽人正值睡梦之中,脸蛋气韵微红,凑到那额头吻了一口。

    说话间,掀开被子,正要起得身来,身后的妙玉“嘤咛”一声,明眸含情看向那少年,说道:“你今个儿打算去哪儿?”

    贾珩道:“我今个儿还要会客,晚上就不能陪你了,你多睡一会儿。”

    他回江南以后,钗黛和妙玉已经相陪过了,剩下还有元春还有兰溪姐妹。

    对了,还有凤纨。

    嗯,这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顶不住。

    妙玉宛如春山黛眉下,莹莹目光见着依恋,难得轻笑说道:“我也起来吧,和你一同吃饭,好似有食欲了一些。”

    贾珩轻声道:“那一同吃饭。”

    等妙玉起来以后,洗漱而毕,妙玉好奇问道:“你等会儿要去见什么客人?”

    “两江总督高仲平,过来商量推广江南新政的事儿。”贾珩夹起一筷子鸡蛋放在妙玉的碗里,轻声道:“你多吃点儿这个。”

    妙玉芳心甜蜜,原本有些嫌弃腥腻的鸡蛋,入口也不觉得有异。

    贾珩目光温和地看向丽人,宽慰说道:“这两天就去苏州府,你别急,把身子养好了,也让二老看看外孙。”

    妙玉神情认真道:“我会的。”

    贾珩与妙玉吃过早饭,丫鬟素素说道:“珩大爷,晴雯姑娘说前院有人递了拜帖,想要拜访珩大爷。”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妙玉说道:“你好好养胎,今个儿我可能还有别的事儿。”

    妙玉柔声道:“你赶紧去吧。”

    贾珩凑到近前,亲了一下妙玉的唇瓣,柔声道:“等我。”

    妙玉娇躯轻颤,眸光盈盈如水,羞恼道:“你正经一些。”

    贾珩也不多说其他,前往前院厅堂。

    高仲平正在品茗等候。

    作为两江总督,又是崇平帝潜邸之时的幕僚,亲自登门拜访,可以说给足了贾珩面子。

    “高大人造访,实令寒舍蓬荜生辉。”贾珩说话间,进入厅堂。

    高仲平起得身来,说道:“卫国公,许久不见。”

    贾珩道:“高制台。”

    两人寒暄而毕。

    贾珩问明来意,说道:“这两个月,高总督成果斐然。”

    “还是有一块儿硬骨头,苏州府方面还有不少勋戚、官员占据粮田,阻挠朝廷新政。”高仲平也不废话,介绍道。

    贾珩沉吟说道:“昨日楚王过府拜访,提及其师礼部尚书袁图在苏州府购置。”

    其实,在严茂一案敲山震虎以后,金陵府的南京官员就已经感受到那股寒意,直到南安郡王在西北吃了败仗,新政才开始又起波折,等他在西北收拾了烂摊子以后,江南官员已经看清了局势,不敢明面上反对新政。

    而勋戚藩臣也在皇家银号与咸宁和楚王的劝说下,阻抗意志抵消了许多。

    换句话说,他先前来江南那段时间,还是开了一个好头儿的。

    高仲平感慨说道:“袁图只是一个,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种阻力是无形的。

    贾珩问道:“高总督之前可有试着弹劾礼部尚书弹劾?”

    也不能光他出力,还有安徽一省,天子也想急推新政。

    高仲平道:“我也有弹劾之意,只是牵连甚广,现在袁图以太上皇当初赐田为名,阻抗朝廷新政。”

    贾珩想了想,沉吟道:“本官这几天会与袁尚书叙话,此外,先派吏员清查整个江苏等地的田亩,如果确有阻挠新政的在职官员,先行弹劾违逆国策,本官也会在后续追查,至于苏州府方面,我近期会前往苏州。”

    高仲平道:“邸报上说,卫国公奉了圣上之命,也要在安徽一省推行新政。”

    贾珩沉吟道:“是有此事,今年河南新政推行成功,圣上有意在明年推广全国,江南这边儿年前就要做好准备。”

    高仲平沉吟说道:“时不我待,朝廷国库空虚,北方虽得红薯推广,百姓饥馑之忧稍去,但大旱有在南北诸省蔓延之势。”

    其实,不仅是大旱,如地震、蝗灾、瘟疫之类的天启四骑士也会在这个小冰河时期愈演愈烈。

    贾珩道:“等北静王爷一回来,就携江南水师出兵剿灭海寇,此外,我会向粤海将军邬焘去令,着其至金陵商议兵事,今年年前或者开春,一举荡平红夷占据的大岛。”

    高仲平闻言,笑了笑道:“无海寇骚扰,海贸想必大兴,又能为朝廷增一税源。”

    身后的主簿邝守正与通判吴贤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惊讶之色。

    朝廷还要用兵?不过这次是用水师。

    贾珩道:“年前新政在江南尽量结束。”

    随着进入崇平十六年的末尾,明年新的一年开始,与辽东女真的斗争形势也会发生变化,而且朝政可能也会大动。

    贾珩与高仲平叙着话,不知不觉间到了近晌时分,吩咐后厨做饭。

    而高仲平至宁国府拜访贾珩的消息也传至礼部尚书袁图等一众江南官员耳中,心神更为惊惧。

    高贾两人联手,江苏一众官员何人能挡?

    这就是朝廷的煌煌大势,顺昌逆亡,无人再敢阻挡!

    ……

    ……

    金陵城,城门洞

    浓雾紧锁的官道上传来哒哒之声,及至近处,依稀可见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精神抖擞,簇拥着一个年轻的蟒服青年。

    “王爷,金陵城到了。”一旁的侍卫说道。

    北静王水溶看向远处秋雾笼罩的金陵城,说道:“进城,回王府。”

    如宁荣两府一样在金陵还有官邸,北静郡王一脉同样在金陵有着私邸,不过甄雪因与甄晴共在甄家一处私宅养胎,以便于互相照顾,倒没有在王府居住。

    直到生了孩子之后,孩子被北静太妃抱至北静王府,而甄雪虽然不愿,但拗不过北静太妃,也只得返回北静王府,随孩子住在一起。

    北静王水溶刚刚进入金陵城,楚王陈钦就收到了消息,前去拜访北静王。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宋皇后:等到江南,再想想如何让那小狐狸乖乖听话……

    水宅,后院之中

    北静太妃一头银丝雪发,正坐在一只摇篮跟前,慈眉善目地看着摇篮中的婴儿,笑了笑道:“好孙儿,真是像极了溶儿小时候。”

    一旁的甄雪温婉眉眼间蒙起一丝异样,捏了捏掌中的手帕。

    太妃真是老眼昏花了,那…那怎么可能像王爷呢。

    不是,她究竟在想什么,太妃觉得像也好看,省得怀疑。

    就在这时,外间的丫鬟,轻声说道:“太妃,王妃,王爷回来了。”

    此言一出,北静太妃面色微讶,轻声道:“溶儿回来了。”

    北静王水溶进入厅堂中,将身上的披风递给随从,刚刚落座,端起茶盅品茗。

    忽而,就听到环佩叮当之音响起,而后是莺莺燕燕簇拥着一个珠光宝气、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挑帘进入厅堂。

    不远处,还有一个花信少妇以及自家女儿水歆跟着。

    “溶儿,你回来了。”北静太妃面带欣喜之色说着,笑了笑道:“你媳妇儿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记住网址m.97xiaoshuo.cc

    北静王水溶笑了笑,说道:“母亲,我知道了。”

    说着,看向那嬷嬷抱来的孩子,伸手抱在怀里,垂眸端详着,因为心底先已有了一丝狐疑,此刻看着怀中的婴儿,仔细观察着眉眼。

    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眉眼似是像极了那少年,水溶心头微动,思绪纷飞起来。

    他记得那日喝醉酒以后,被王妃搀扶到床榻上,后来没有多久,王妃就说怀孕了。

    可在许多年前,他明明记得太医言之凿凿地告诉他,他已经没有生育之能,如何还能有着孩子?

    水溶默然片刻,凝眸看向甄雪,笑了笑道:“辛苦雪儿了。”

    也不知为何,甄雪被那往日熟悉的温和目光盯的不自在,花信少妇好似一株百合花,心头忐忑不已,轻轻柔柔说道:“王爷。”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问道:“母亲,给孩子取名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取呢。”北静太妃脸上好似笑开了一朵花,说道:“这不是等着你这个当爹的。”

    北静王点了点头,俊朗面容上现出笑意,温声说道:“等我见过卫国公,让他帮着取个名。”

    北静太妃:“???”

    甄雪:“……”

    甄雪芳心狂跳,只觉手足冰凉,但脸上却不见丝毫异样。

    北静太妃倒是不乐意了,说道:“溶儿,这是你的孩子,怎么让他来取名。”

    北静王笑了笑道:“母亲有所不知,歆儿她认了子钰为干爹,我也想让儿子认了他为干爹,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北静太妃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笑道:“还是溶儿考虑的周到,如今贾家的确是不比往常了,现在他们家倒是有开国那时的势头,你还不知道吧,贾家的那位珩大爷在西北连打赢了两场胜仗。”

    水溶目中现出复杂之色,说道:“子钰为当世英杰,将来只怕是封为郡王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母子二人相议之时,忽而外间一个嬷嬷的声音传来,道:“王爷,楚王殿下递上了名刺。”

    北静太妃笑道:“是楚王过来了,溶儿你去见见吧。”

    水溶点了点头,深深看了一眼甄雪,也不多言,前往前厅相迎。

    至始至终,水歆都没有近前与水溶父女互动。

    前院厅堂之中——

    楚王一袭蟒袍玉带,正襟危坐,这位青年藩王头上系一根青色绸带,额头束起一抹翡翠绿玉,放下茶盅,看向从外间而来的水溶,笑道:“水兄率领水师纵横海上,涤荡寇氛,大陈岛一战,闽浙海域为之一靖,这一路辛苦啊。”

    水溶也笑着寒暄道:“楚王兄过誉了,都是手下将士用命,才取得了一场小胜。”

    两人寒暄而罢,重又落座。

    陈钦正色问道:“水兄前往督问水师,台湾岛上的海寇如何?”

    水溶道:“海寇盘踞台澎列岛多年,得红毛遮蔽,而台湾在彭湖岛外,距漳、泉止两日夜程,地广而腴,红毛与奸民、海寇筑城聚居,又得火器之利,驰骋大洋,多达十万之众,想要收复,仅仅凭借江南水师数万兵力,仍力有未逮。”

    楚王颔首道:“贾子钰此行南下,就有扫灭海寇之意,昨日与我言说,将集粤海、江南、闽浙等地水师,一举解决大岛海寇与红夷。”

    水溶点了点头,道:“那如此,海寇有荡平可能,贾子钰为柱国之臣,深谋远虑,定有法子捣毁匪窟,我也正要与其商议此事。”

    楚王感慨说道:“贾子钰此行除却清剿海寇外,还要在江南帮助推行新政,职责尤重。”

    水溶道:“新政在中原一省成效斐然,如果能借此推广大汉,也是利国利民之策。”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未再有多少阻力。”

    水溶想了想,笑着提议道:“王爷,不若一同前往宁国府,拜访卫国公吧。”

    楚王慨然应允道:“我正有此意。”

    不管如何,这次清剿海寇之战,他一定要参与,魏王已经先下一城了,他也不能落于人后。

    不提两人去拜访贾珩,却说贾珩这边儿正在府中见过高仲平以后,返回书房,陈潇轻声道:“锦衣府的飞鸽传书,皇后娘娘要南下了。”

    贾珩心头微动,不由诧异道:“梓…嗯,不是,就是皇后娘娘这时候南下做什么?”

    陈潇秀眉蹙了蹙,目光狐疑地瞥了一眼贾珩,清声道:“这次是过来探望一下宋太公,宫中的那位已经好了,现在问来探望探望。”

    贾珩道:“锦衣府那边儿怎么安排护送,我这边儿忙完以后,亲自去接。”

    其实,当初宋皇后是要南下去探望宋老太公的,但奈何西北一战,严烨丧师辱国,崇平帝吐血晕厥,宋皇后未能城行,只得草草返回神京。

    如今,贾珩连战连捷,崇平帝心病尽去,龙体也痊愈了许多,而宋皇后终于也再次到了南下之日。

    陈潇道:“当初如果南下,还能与你一路,说不得就能让帮着魏王。”

    贾珩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潇潇,别胡说了。”

    他早已打消了那种念头,答应了咸宁要好好过日子。

    贾珩想了想,只能自己岔开话题,温声道:“潇潇,你让福州当地的锦衣府卫利用眼线,前往台湾大岛探察一些荷兰红夷的虚实。”

    陈潇道:“嗯,我已经吩咐人去做了。”

    贾珩顿了下,想了想,又道:“另外,就是最近让锦衣府查一查礼部尚书袁图,其购置粮田可有不法之处。”

    陈潇道:“我也让人去做了。”

    贾珩:“……”

    你什么都做了,真是太贤内助了吧,难道宋皇后…你也让人帮着做了。

    陈潇柳叶细眉之下,清眸闪烁,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在金陵城中的葡夷人?今个儿雅若说他们都要回濠镜。”

    贾珩道:“就在这两天吧,这次看能不能动员葡人也参战,将荷兰人从此驱逐出南洋海域。”

    其实,他到金陵以来,并非是为了流连花丛,还是办了不少正事的,

    陈潇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书房外传来晴雯的声音,说道:“公子,楚王和北静王来了,在厅堂中等候。”

    贾珩看向陈潇,面面相觑。

    陈潇冷笑一声,讥诮道:“绿帽王来了。”

    贾珩:“……”

    陈潇冷声道:“赶紧去见见吧,他们两个估计还要指望你这个孩儿他爹,这次带他们在海上立功呢。”

    贾珩实在顶不住,说道:“好了,别胡说了。”

    心头却不知为何,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欣然。

    这次应该没有西北之战横生波折了。

    贾珩来到前厅之中,楚王与北静王两人起得身来,一个赛一个儒雅俊朗的面容上现出笑意,拱手道:“子钰。”

    贾珩拱手一礼道:“见过两位王爷。”

    说着,宾主落座。

    水溶看向那眉眼英气不凡的少年,暗道,倒有些像。

    楚王笑着恭维道:“子钰刚刚平定西北战事,如今又一路南下风尘仆仆主持新政和海上兵事大局,实在辛苦。”

    贾珩整容敛色,朗声道:“都是为社稷奔走,倒也不敢言苦。”

    水溶面带微笑,说道:“西北一战,子钰平定哈密,关西七卫尽入我大汉之手,当真是社稷名臣,将帅之英,仅凭此功,青史之上当有功绩大书特书。”

    贾珩道:“水郡王在海上驱逐海寇,靖平寇氛,伏波太平,同样为天下百姓传颂。”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阵。

    水溶目带征询,正色问道:“子钰,海寇如今盘踞大岛为乱,更有红夷火铳可持,子钰以为当如何破敌?”

    贾珩道:“这次准备调集重兵,王爷也与那些海寇交手,未知彼等底细如何?”

    水溶面上现出回忆之色,说道:“还是当初随多铎寇乱江南的海寇巨枭,有金沙帮帮主严青,怒蛟帮帮主上官锐等人,他们熟知官军厉害,而刘香、杨禄与杨策兄弟更是兵强马壮,船多人多,不下十万之众,如果想要收复台湾,这仗十分不好打。”

    贾珩沉吟说道:“水郡王可曾察知到女真人的动静?”

    “女真人倒没有。”水溶摇了摇头,说道。

    贾珩道:“有情报察知,女真人会前往大岛向红夷购置火铳以及红衣大炮,王爷与海寇交手也知道,红夷大炮对我大汉的重要性。”

    水溶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这红夷大炮,决不能落在女真人手里,否则我北方城池险隘都有被攻破之险。”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最近几天,粤海水师将军邬焘,福州的卫指挥使,杭州诸卫的指挥使会齐聚南京,共商大计,正为解决这伙盘踞在岛上的红夷和海寇。”

    水溶面色振奋,道:“子钰来主导此事,事成之期不远了。”

    楚王笑道:“如今,我等也是共襄声势,如能收复台澎列岛,等来日青史之上也要留上一笔。”

    如果他参与其中,想必回京以后,声望大增,直逼魏王。

    贾珩道:“不为青史留名,但愿海疆平定。”

    几人说着话,北静王水溶目光明亮熠熠,一瞬不移地看向那少年。

    雪儿的事儿,他目前没有证据,也难以质问贾子钰,只能察言观色,慢慢试探了。

    如果两人还有一番纠葛,待到那时,他再想方设法询问。

    楚王说道:“袁老先生已经答应与子钰见一面,就在明天的醉仙酒楼,子钰是否有空暇来酒楼一叙。”

    贾珩道:“明天过去。”

    楚王道:“子钰,如今江南官员皆已知道朝廷国策难违,愿意配合。”

    贾珩冷声说道:“如此深明大义,倒是让朝廷少费许多手脚了。”

    就这般,贾珩与北静王与楚王议定出兵之事,而后楚王先行告辞,而北静王则是留了下来。

    “水王爷有事儿?”贾珩好奇问道。

    水溶笑了笑,说道:“尚有一事想要请教珩兄弟。”

    贾珩闻言,面色诧异了下,说道:“水兄不妨直言。”

    “还是借一步说话吧。”水溶道。

    贾珩心头微动,但面色如常,伸手相邀道:“请。”

    说着,引水溶进入书房,两人重又分宾主落座。

    水溶目光湛然地盯着贾珩,温声道:“子钰,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卫国公。”

    贾珩面色沉静,笑了笑道:“水王爷不妨直言。”

    水溶道:“子钰,拙荆刚刚诞下一子,小王素闻子钰博学古今,想要请子钰为犬子取一名字,未知子钰意下如何?”

    贾珩:“……”

    这水溶是什么操作?

    水溶此刻却目光灼灼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观察着少年的神色,心头的狐疑愈发放大。

    贾珩默然了下,轻声道:“这应该是王爷来取名吧?”

    水溶笑了笑道:“子钰为当世名臣,子钰取名,意义更为不凡,再说子钰是歆歆的干爹,平常也对王妃照顾有加。”

    也不知是不是趁他不在,将人照顾到床上去了,倒也省了他先前一番心机谋算了。

    贾珩沉吟片刻,问道:“这……这,未知水郡王下一辈子嗣以何取名?”

    如贾赦、贾政一辈儿,以反文旁,而宝玉这一辈儿则是玉,水家也会有此讲究,比如水裕,水溶。

    水溶不假思索道:“水生木,就以五行阴阳轮转,取草木之头如何?”

    说着,仍将一双犹如实质的目光投向那少年。

    贾珩道:“这……”

    他怎么感觉水溶是故意在点他,嗯,沉住气。

    见贾珩面上现出思索之色,水溶儒雅面容上现出笑意,说道:“子钰不要避讳,你我两家确为通家之好。”

    贾珩想了想,轻声说道:“水王爷,不若唤贾…水英吧。”

    差点儿脱口而出贾……幸在,贾珩及时顿住,急中生智,并未酿出一场事故。

    水溶面无异色,琢磨着水英两字,点了点头说道:“水英,那就唤作水英罢。”

    贾珩心头却有些尴尬,他其实也有些负罪感,但怎么说呢,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水溶笑了笑道:“那小王回去就与王妃说。”

    贾珩并未接话。

    水溶转而问道:“卫国公什么时候到府上一趟?”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问道:“水兄这是?”

    水溶道:“带上甄三妹妹和四妹妹,一同吃个便饭,也是一家人吃个饭。”

    等酒桌之上,他再做观察。

    贾珩犹豫了下,说道:“这几天还有一堆事儿,等后天吧,后天或许有时间。”

    水溶面上笑意不减,似是担心贾珩反悔,起身告辞说道:“那就这般说定了,小王先行告辞了,等几地水师的官员过来,小王在与卫国公。”

    贾珩说话之间,相送两人离去,这才返回后院,刚刚来到回廊,迎面就见到陈潇,面如清霜,眸光清冽。

    陈潇玉容清冷之色稍减,好奇问道:“见过水溶和陈钦两人了。”

    贾珩颔首道:“见过了,年前与诸水师商定出兵,共伐台湾。”

    这次不仅是要收复台湾,而且好就此划定水师的防守海域,以及海师的筹备工作。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你决定就好。”

    想了想,目光幽幽说道:“我觉得那水溶怀疑你了。”

    贾珩:“???”

    陈潇拧了拧眉,说道:“让你起名就是在试探于你。”

    贾珩闻言,面色变幻了下,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也无可奈何。”

    陈潇白了一眼那少年,道:“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

    贾珩拉过少女的素手,道:“怎么说话呢。”

    陈潇轻哼一声,低声说道:“幸在水溶也不知何故,并未拆穿于你,倒也不用担忧。”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先打赢这次海上之战吧。”

    台湾之战之后,战事就是水师征伐朝鲜了,掌控制海权,然后夹攻辽东女真。

    ……

    ……

    就在贾珩在南方与北静王水溶与楚王陈钦定计收复台湾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神京城,渡口——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一艘高有二层的楼船在众锦衣缇骑以及骁骑的护送下,鼓动风帆,乘风破浪,向南而去。

    此刻,宋皇后一袭淡黄色连衣裙,秀发绾起高高的云髻,明额之下,玉面修仪,肤如凝脂,气质端娴,此刻立身在二层的阑干前,宛如一株姚黄的牡丹花,绮艳丰丽。

    一双联娟修眉之下的眸光闪了闪,眺望着远处送行的魏王陈然,心头有些担忧。

    这时,梁王拱手说道:“母后,公文已经递送过去了,这一路上的官府都有差役沿河护送。”

    宋皇后丹唇微启,轻声道:“切记,这一路不要扰民,船只不停,直奔金陵。”

    梁王恭谨说道:“母后,你就放心好了。”

    宋皇后清斥说道:“本宫让你在京中的刑部好好办公,这次还非要跟过来。”

    丽人说完,落座下来,原本丰腴款款的娇躯流溢着丰熟与妩媚,秀颈之下,肌肤白腻如雪,宛如雪美人。

    梁王笑道:“母后这一路而来,但凡有个使唤的人,儿臣跟着也好便于行事。”

    宋皇后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现出一丝冷笑,说道:“怕是你要南下自己游玩吧。”

    梁王道:“五姐和婵月南下也有小半年了,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宋皇后看向那少年,低声道:“你五姐她嫁了子钰,不是小时候打打闹闹的性子了,你别再对子钰,没大没小的。”

    梁王闻言,心头更为厌烦,冷声说道:“自从那贾子钰立了功以后,是愈发得父皇的心,倒是连一众兄长都被比了过去。”

    宋皇后美眸泛起一丝惆怅,却一时无言。

    梁王轻声说道:“母后,我就说是吧,现在魏王兄也和他亲昵,我不知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打仗。”

    宋皇后回转过神思,清声道:“你还不懂,去看看书吧。”

    梁王陈炜还要说话,却见丽人眉眼凌厉,玉容清灀宛覆,心头不由一怯,只好悻悻而走。

    宋皇后摇了摇螓首,粉润泛着光泽的唇瓣抿了抿,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如果炜儿能这般会打仗,然儿也就有了依靠,她也不用想方设法的拉拢那个小狐狸。

    当然,两人将来可能还会还有兄弟不睦,如此一来,还不如现在。

    宋皇后柳眉蹙了蹙,那张白腻如雪脸蛋儿上现出思索,秀眉之下的美眸眸光,不由涌起一丝凌厉。

    等到江南,再看看如何让那小狐狸乖乖听话……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凤姐:我上辈子……就是欠你的!

    金陵,宁国府

    贾珩尚不知被宋皇后惦念着如何收服自己,其在与陈潇告别之后,再次沿着回廊,缓步来到后宅,行不多远,就是不由一愣。

    只见回廊拐角的夹山墙之下,那一身朱红石榴裙的花信少妇翠髻如云,玉颜姿容艳丽,柳梢眉之下,一双涂着淡淡眼影的丹凤眼媚意流波,丹唇未启笑先闻,问道:“珩兄弟这是去哪儿?”

    这个冤孽就是成心的,当初让她如下贱娼妓伺候他的劲头儿哪去了,现在这几天倒是躲着她走?

    难道真是新鲜感过去了,所以就弃之如敝履?

    这是凤姐最近刚刚学的一个成语,因为敝履者,破鞋也。

    贾珩轻声道:“凤嫂子,去妙玉那边儿。”

    说着,看了一眼凤姐,没有多言,转身沿着回廊向里厢而去。

    凤姐道:“我正有关于妙玉的事儿要和珩兄弟说说,珩兄弟,唉,留步。”

    让凤姐那叫一个气,只觉芳心又是委屈,又是恼怒。

    这个蛆心孽障就是故意的!

    贾珩转眸看向那好似要吃了自己的少妇,轻声道:“凤嫂子有什么话不能明个儿再说,嗯……那好吧。”

    却是自家手被一双带着几分凉意的柔荑紧紧握住。

    能让凤姐这样主动,看来真是憋坏了,估计吹了好一会儿凉风了,这小手冰凉冰凉的。

    倒不是凤姐不知廉耻,而是他先前与凤姐实在不像是认错人的样子。

    又是让屈膝伺候,又是变着花样折腾,难免让花信少妇生出几许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琴瑟和谐的错觉。

    凤姐玉容玫红气晕团团,闻言,芳心不由转恼为喜,然后引着贾珩前往后宅。

    此刻,廊檐上的灯笼将两人的身影拉长。

    贾珩说话之间,举步进入凤姐院落,来到里厢之中,此刻室内一股如兰如麝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

    此刻,平儿已经在屋里悄然坐着,抬眸之间,见得联袂而来的两人,笑了笑说道:“大爷,奶奶回来了。”

    奶奶这是终于堵住了大爷。

    其实,不仅是凤姐,平儿有时候也觉得这两人是两口子。

    那蟒服少年权势赫赫,又是一等国公,又是当朝重臣,唯有如此才能降服生性要强的奶奶。

    贾珩落座下来,看向眉眼如画,身姿丰腴的平儿,轻笑道:“平儿,有什么好茶没有?我喝点儿。”

    “西湖的龙井,给珩兄弟泡上。”凤姐艳丽玉容笼起一股艳媚之意,笑意满面,让人如沐春风。

    平儿轻轻“唉”了一声,然后转身之间,提起一把茶壶给贾珩泡起茶来。

    凤姐伸手拉过贾珩的胳膊,柔声道:“珩兄弟,咱们到里厢说话。”

    贾珩也不多言,随着凤姐一前一后进入厅堂,未等那丽人多言,已是主动相拥了过去,凑到那挂着珍珠耳环的耳垂之畔,说道:“想我了吧,凤嫂子?”

    凤姐芳心欣喜,只觉身子酥了半边儿,但口中却道:“珩兄弟,你…你别这样?”

    贾珩:“???”

    那我走?

    丽人还未多言,忽而这时,身子恰恰被扳了过来,却见那冤家已经凑将过来,芳心不由一跳,白皙秀颈之下,沉甸甸的良心都颤了颤。

    贾珩捧着那张略显凌厉的瓜子脸,借着灯火映照,正如原著所言,吊梢眉,丹凤眼,身量苗条,体格风骚。

    凤姐抿了抿唇,看向那容貌俊朗,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之色的少年,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少女怀春的怦然心动,眸光垂下,既是期待又是娇羞。

    就在这时,贾珩不由凑近过去,桃红唇瓣寸寸细腻,带着一丝躲闪。

    其实在过往,都是有欲无情,这次不过是千淬百炼的一丝温柔给到了凤姐。

    凤姐伸出双手抚着那少年的肩头,那纤纤手指将蟒袍上的龙首抓的蜷缩在一起,花信少妇感受到那股慢条斯理的侵蚀,芳心渐渐为甜蜜充斥着。

    过了一会儿,贾珩一下子抱起凤姐,拥在自己怀里,问道:“凤嫂子。”

    凤姐玉颊微红,低声道:“珩兄弟……”

    这好端端的又搞什么名堂?

    贾珩声音已有几许含糊不清道:“凤嫂子,方才说有什么事儿和我说?”

    他这是名副其实的资本主义的…老头乐。

    凤姐此刻一张艳丽脸颊彤红如霞,灿烂绚丽一如云锦,声音略有几许颤抖,看向那享受饕餮盛宴的少年,芳心不由涌起一股羞恼。

    这还一等国公呢,我呸,还不是痴迷她的身子跟什么似的。

    但此念还没有在心底太久,却觉阵阵颤栗自心神传来,但没有多久,娇躯如遭雷击,花信少妇已是神色恍惚,有些不能自持。

    凤姐脸颊酡红,丹凤眼中波光潋滟,声音略有几分断断续续,叙道:“珩兄弟,妙玉她先前不怎么吃东西,身子骨儿有些弱,现在怎么样了?”

    而此刻,一架山河锦绣屏风之畔的平儿耳闻目见,那白腻丰润的脸蛋儿微微泛起红晕,双手端起的茶盅差点儿颤抖了一下,向着外间而去。

    贾珩拥着凤姐坐在床榻上,凑到丽人耳畔,低声说道:“我这几天多陪陪她,陪着她吃点儿东西,慢慢看着好了。”

    凤姐眸光微眯,颤声说道:“你上点儿心好一些,我瞧着她身子太弱了,对胎儿也不好呢。”

    “嗯,我也是这般想的。”贾珩叹了一口气,暗道,凤姐何时会有这样的同理心?

    贾珩轻轻解开裙带,似有盈月入怀,而后窗外似有秋风乍起,竹节折断之声,清脆明亮,似乎天地都明媚了起来。

    凤姐柳梢眉挑了挑,那张桃红玉面上蒙起嗔怒之色,说道:“伱…”

    却不知骂什么才好,而后就是心神颤栗,却见那少年又相拥了过来。

    凤姐有些沉醉其中,眸光盈盈如水,不见往日凌厉之色,抿了抿那残留着温软气息的唇瓣,羞嗔道:“你这冤家,我上辈子……就是欠你的!”

    大汉的一等国公倚仗权势欺负她一个寡妇,她还能怎么办?

    贾珩定了定心神,正色说道:“这段时间在金陵照顾里里外外,真是辛苦你了,给你说个事儿?”

    一众金钗身边儿还真缺这样一个知心人。

    凤姐贝齿咬着粉唇,轻声道:“什么事儿?”

    贾珩温声道:“凤嫂子,给你说点儿事儿,我说你听。”

    凤姐发髻之下的秀丽玉面,脸颊酡红如醺,啐骂了一声,说道:“你休想啊。”

    真是欺负她惯了,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了。

    贾珩整容敛色,轻声道:“那我走了。”

    凤姐闻言,冷哼一声,心头暗暗啐骂。

    不过,也不好理会那少年,否则那混蛋说着说着,又该起身走了。

    只是伴随利刃出鞘,凤姐脸颊受得一袭,丹凤眼的眸光现出嗔怒,道:“”

    贾珩面色沉静,低声道:“金陵这边儿海贸的事儿,这几个月应该收入不错吧。”

    凤姐瞪了一眼贾珩,唇瓣轻启,冷声道:“托你一等国公的福儿……”

    说话之间,声音就开始有些支支吾吾。

    贾珩低声道:“最近水师会攻打台澎列岛,等攻下之后,朝中会开发岛屿,也是为将来行船至南洋,嘶……”

    低头看向那洪荒先天三族之凤凰朝圣不周山的丽人,心头一惊,低声道:“别闹,和你说生意上的事儿。”

    凤姐柳梢眉挑起,明眸羞恼,不由啐了一口,轻声道:“让你作践人,早晚给你……”

    哼,她才舍不得。

    贾珩面色顿了顿,凝眸看向外间的窗户,看向庭院中的日光浮动,不知何时已是午后时分了,面上难免浮动一抹幽思,低声道:“到时,可在岛上广为开发,再去澳洲开拓也就有了立足之地。”

    凤姐问道:“那什么时候?”

    说着,丽人起得身来,这会麻了,不仅是腿。

    贾珩拥着姿容艳丽的凤姐,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今年冬或者明年开春罢,希望一切顺利吧。”

    凤姐眉眼浮起羞恼,晶莹美眸瞪了一眼少年,好奇问道:“你如今也是一等国公了,那薛妹妹的诰命夫人之位,你准备什么时候请封?”

    也不知她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封个诰命夫人什么的。

    “这次战事过后就会请封罢。”贾珩正面扶住凤姐的丰腴腰肢,剑眉一挑,目光不由幽深了几许,面上现出一抹怡然之态,说道:“嗯,凤嫂子这么想我?”

    这想的泪眼婆娑的,不过这样也好,本来就人如其名,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而今马滑霜浓,倒也让他不由想起了为为李师师写诗词的周邦彦。

    嗯,真是梆……算了。

    凤姐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狭长丹凤眼微眯,玉颊现出几许羞红之意,声音微微发颤,柔声说道:“谁想你个没良心的?”

    “也是,凤嫂子天生如此,也未可知。”贾珩说着,遽然起得身来。

    凤姐吓了一跳,连忙紧紧搂着那少年的脖子,斥道:“你…你,别胡闹。”

    纵是艺高人胆大,也不至如此弄险。

    贾珩沉吟片刻,声音忽而高低渺渺,带着一股惆怅,轻声道:“其实,薛妹妹的事儿好办,倒是林妹妹。”

    不仅是黛玉,还有别的诸如宝琴她们。

    凤姐眸光冷厉,娇嗔道:“你招惹她们,她们可不像寻常人任你欺负。”

    贾珩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再次想起了高仲平提及的江南新政,如一条鞭法,摊丁入亩,只是听到扑簌之声,眸光闪了闪,垂眸看向那浸浸然的地板,如果没有火耗归公,再好的新政,也是恶政。

    不过,凤姐有时候也挺黏人的,虽然性情阴毒了一些,但时而流露的痴情与依恋,也让人有些心思复杂。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傍晚时分,暮色沉沉,贾珩抱着凤姐来到床榻上,温声说道:“凤嫂子,傍晚了,该吃饭了。”

    凤姐秀发散乱开来,一缕缕汗津津地贴合在玉颜上,螓首埋进锦被中,声音不见往日发号施令惯了以后的颐指气使,反而蕴着蚀骨的酥腻娇媚,说道:“珩兄弟,我不饿。”

    贾珩:“……”

    你不饿,我饿啊,再说真就…饮水饱。

    贾珩温声道:“等会儿别人该过来了。”

    说着,起得身来,说了不少话,真是有些饿了,肚子都咕唧咕唧起来了。

    凤姐秀眉微蹙,不觉心神一动,不由暗啐了一口。

    贾珩也不多言,起得身来,低声道:“天都黑了。”

    凤姐这会儿拉过一条被子掩过娇躯,暗暗啐骂不停,轻轻抚着微涨的小腹,试探道:“如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贾珩拉过凤姐,拥着丽人的娇躯,说道:“凤嫂子想生吗?”

    凤姐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一个寡妇失业的,如是怀了孩子,尚不知外间多少闲言碎语呢。”

    “也是啊。”

    凤姐:“……”

    这个没良心的,不会不让她要孩子罢?

    贾珩笑了笑,说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想生就生吧,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说着,轻轻撩了撩下花信少妇耳际的一缕秀发。

    凤姐芳心欣喜,似有甜蜜在心头涌起,低声道:“真的?”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只是还得遮掩一下,不如将平儿给我吧,托在她名下。”

    凤姐脸上喜色如潮水般褪去,问道:“你就是打着平儿的主意的吧?”

    心头油然而生出一股醋意,虽然当初打算将平儿给他,但谁让他这样惦念着。

    贾珩道:“她不是你的陪嫁丫鬟吗?你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的。”

    平儿在外间给两人斟茶,听到此言,只觉娇躯微颤,原本酥软的身子更是不能自持,这一对儿冤家拌嘴儿,带着她做什么?

    贾珩拉过凤姐的素手,轻声道:“这有什么可吃醋的。”

    凤姐脸颊羞红,腻哼一声,啐骂道:“谁会吃你的醋,就是你们贾家的爷们儿都是眼馋肚饱的,一条藤儿上的坏瓜,唉……”

    正要说话,凤眸眯成一线,低声道:“你,你要作甚……”

    贾珩凑到耳畔,冷声道:“凤嫂子还想到了哪个贾家爷们儿?”

    凤姐秀眉之下,美眸瞪大,芳心既是气恼,又是羞臊,然而还未说完,却觉心神震颤不停,不能自持。

    而耳畔传来那催命的问题,当然不是掉河以后先救谁的问题,而是吾与徐北徐公孰……

    也不知多久,凤姐美眸微张,声音几不成调说道:“你,你……”

    心头大骂,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欺负她,她这辈子就赖上他了。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贾珩轻轻捏着凤姐的下巴,看向脸颊玫红气晕密布,丹凤眼妩媚流波的丽人,冷声道:“这是头一次,以后你心里只能有我,听见了没。”

    凤姐此刻目光痴痴看着那少年,此刻心神涌起强烈的依恋。

    这就是她的男人。

    她今生都离不得他了。

    贾珩面色肃然,低声道:“好了,这会儿都戌时了,都说了一下午话,真的不能在这儿过夜。”

    其实,先前真是说话。

    凤姐艳丽脸颊汗津津,红润如霞,绮丽如花霰,一开嗓,酥软娇媚的声音有些依依不舍,道:“那你先走罢。”

    这会儿,她完全动弹不得。

    贾珩也不多言,起得身来,整理好衣衫,离得厢房,刚刚来到厅堂,迎面见着平儿,问道:“平儿,你奶奶要睡觉了,去过去伺候罢。”

    平儿含羞道:“珩大爷。”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去罢。”

    平儿玉颊羞红如霞,转身之间,去了厢房。

    贾珩神情施施然出了凤姐所在的院落,沿着回廊返回,准备沐浴更衣以后再去寻找妙玉。

    说话间,来到书房之中,吩咐晴雯去准备热水。

    “回来了。”陈潇讥诮说道。

    贾珩轻声道:“潇潇,你一直在这儿?”

    明显那书本没有翻阅几页,真正似模似样,显然纵然玉他成了亲,仍没有改掉习惯。

    当然也可能是帮他望风,担心再有宝琴闯进去这样的乌龙发生。

    陈潇面色默然,说道:“什么时候去苏州?”

    “见过袁图以后吧。”贾珩目光深深几许,低声说道。

    粤海水师的提督,以及福州水师,杭州水师的相关将校,还要一段时间才到金陵。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外面传来晴雯的声音,“公子,热水准备好了。”

    “不和你说了,我去洗个澡,今个儿得去妙玉那边儿。”贾珩轻声道。

    今天大都是凤姐耽搁了一下,导致没有与妙玉一同吃饭,也不知妙玉会不会生他的气。

    陈潇玉容如霜,冷声道:“你去罢。”

    目送着少年离去,摇了摇头,自从封为一等国公以后,这人也有些脱缰的野马一样,希望那位来江南以后,他不要太放肆罢。

    现在不宜节外生枝。

    贾珩前往平常洗澡所用的浴室,与晴雯一同洗了会儿澡,然后也不停留,就去妙玉所在院落,去陪正在怀孕之中,多愁善感,亟需陪伴的文青女。

    虽是亥时时分,但妙玉所居的厢房,灯火仍然彤彤亮着,如同暗夜中的灯塔,指引着旅者苦海彼岸的方向,犹如苦苦等候良人当归的灶台灯火。

    推荐一本书《篡蒙:我在黄金家族当国师》,一本穿越蒙元的书,写的挺有意思的,从非常规视角去透视这段历史。

    对这个历史时期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看一下。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她刚刚……是不是助纣为虐了?

    妙玉所在院落,朗月高悬,洒下万千银辉,将一道萧索人影投映在门扉妙玉一袭青裙,那张白壁无暇的脸蛋儿上隐约笼罩怅然之色,明眸熠熠,怔望远处。

    邢岫烟轻声道:“珩大哥今个儿应该是有别的事儿吧,妙玉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睡吧。”

    “他昨个儿答应我的,今个儿会过来。”妙玉摇了摇头,轻柔声音中却蕴着坚决。

    邢岫烟想了想,说道:“或许有什么事儿牵绊住了手脚。

    “除了别的女人,没有别的缘故了。“妙玉玉容微顿,抚着隆起的小腹,幽说道邢岫烟:“”

    凝眸看向那丽人,晶莹玉容之上现出一丝古怪,但也不好再劝。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素素的声音,带着一股雀跃和惊喜:“珩大爷,你来了。”

    “素素。”贾珩轻声说着,而后举步进入厅堂,迎着一双清冷和讶异的目光,笑道:“这么晚了,你们都还没睡呢?”

    邢岫烟螓首垂下,似不敢对视那少年的目光,道:“妙玉姐姐在等珩大哥,没事儿,我先走了。”

    说话间,也不多言,然后起身向外离去贾珩目送邢岫烟离去,看向妙玉,近前,唤道:“好了,睡觉了,妙玉柳叶细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定定看向那少年,问道:“回来了?”

    陈潇点了点头,道:“明天就是能陪着他了,得去长公主府一趟。

    后些时日,打发元春去长公主府,但现在连续几天放鸽子,虽然元春性情温婉但难免是会幽怨。

    贾珩转过俏丽如玉的脸蛋儿,语气淡淡道:“反正也是用每天都陪着你的。

    陈潇:“拉过丽人,窄慰道:“那次真的没事儿,是是是陪他们娘俩儿。

    贾珩闻言,嗔恼了一上,说道:“谁想让他天天陪着,他是忙自己的去。

    你知道我特别这么忙,如今能够连续陪着你两天,已是十分难得了陈潇温声道:“坏了,洗洗脚,咱们早些睡觉吧。”

    贾珩在廖仁的挽手上,来到外厢,看向这面容俊朗的多年,迟疑了上,说道:“你虽然正值气血旺盛之时,但也是可是知节制。

    廖仁道:“坏吧,师太是养生小师,只是师太也是能是知爱惜自己身子。”

    廖仁重笑了上,道:“你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子情况。”

    廖仁重重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说道:“这还那么是知爱惜自儿?

    “吃的大坏也是行,婴儿在母体中长的大胖,反而困难难产“贾珩柳眉弯弯,明眸闪过睿智之芒,柔声说道。

    陈潇笑了笑道:“他那样说也没道理。

    说着,伸出一只手,抚着贾珩微微降起的大腹,重声说道:“希望孩子能平安顺遂的降生吧。”

    廖仁将螓首依偎在陈潇的怀外,眸光秋波潋滟,高声道:“那孩子将来,你也是愿我为官,也是愿为将,如能成为一富贵闲人就坏。”

    陈潇道:“但世俗之中,往往以科举仕途或者名利看人,他那般想,却并非是我所愿呢。”

    贾珩柳叶细眉之时,眸光是由泛起水雾,高声道:“他说的也是。”

    廖仁笑了笑,温声道:“特别都是唤你一声夫君吗?”

    廖仁闻言,嗔白了陈潇一眼,重唤道:“夫陈潇重重捏着多男清丽的脸蛋儿,重笑了上,高声道:“坏了,夜深了,咱们还是睡觉吧。”

    贾珩将螓首靠在多年怀外,而皓月当空,万千清热月光有声洒落在小地下,透过了纱窗,静悄悄地落在屋内的桌几之下,是忍吵醒这一对儿相拥而眠的没情人。

    翌日金鸡报晓,天穹已明,深秋的露水洒落在青砖黛瓦之下,裹挟着凉意的秋风吹动着梧桐树叶,发出飒飒之声东方一轮火红小日缓慢地跳出地平线,道道金色晨曦映照了整个宁国府的亭台楼阁。

    陈潇面色微顿,转眸看了一眼身边儿睡颜甜美的丽人,正要重手重脚地起身贾珩似没所觉,“嘤咛”一声,急急起得身来,凝眸看向这多年,芳心是由油然而生出一股欣喜,重声道:“那会儿,什么时辰了。”

    自从变成孕妇以前,贾珩也结束没些嗜睡起来陈潇笑了笑,重声道:“辰时七刻了,起来吧。”

    说着,起得身来,披衣而起。

    而贾珩也穿起衣裳,换下一身剪裁窄松的袄裙,一头青丝随意以木簪束起,现出一张粗糙明丽的七官。

    廖仁打量起贾珩,也是知是是是身怀八甲,娇躯丰腴了许少,感觉贾珩身下的气息更为严厉,这是一种混合着文青男的傲娇和热艳刻薄,以及将为人母的柔婉气韵让人心神微动。

    而前,素素端下晚饭,各式菜肴放在一起,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陈潇重声道:“今个儿要去长公主府这边儿,就是在那儿陪他了。

    “去罢。”贾珩柔声应着,似是习惯了多年对自己的昵称。

    那几天能够每天陪着你,你还没很知足了。

    陈潇握住这白皙如玉的柔,凝视着多男的眸光,说道:“坏坏养那边儿事情一了,咱们就去苏州。”

    贾珩玉容微顿,重重应了一声,心头是觉甜蜜是胜。

    陈潇与贾珩吃过饭,而前换了一身蟒服衣裳,来到廊檐上,凝眸看向一身飞色的廖仁,温声问道:“吃过饭了有?”

    廖仁“嗯”了一声,道:“等会儿去袁府看看。”

    陈潇点了点头,也是少言,与袁图在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上后往甄溪府下江南新政在江苏其实还没推行一半,肯定是想引起乱子的话,对那些旧官僚目后还是以妥协为主。

    金陵府,袁宅正是下午时分,日光撕开清晨的薄雾,照耀在庭院的玉阶下,反射出一道道光芒。

    厅堂之中,甄溪还没与楚王隔着一方大几,品茗叙话“老爷,袁老大来了。”那时,一个仆人退入厅堂中,对着这一身员里服的老者说道。

    甄溪此刻正在与楚王叙话,闻言,面色一肃,凝眸看向楚王楚王道:“老师有需惊惶,贾子钰与你是坏友,先后还没说过还是商量着来。”

    甄溪摆了摆手,说道:“老夫是是惊惶,随老夫去迎迎袁老大吧。”

    那位在北方连战连捷的袁老大,比之离开江南之后,更为权势煊赫说话之间,楚王与甄溪两人,来到仪门之后,抬眸看到这从小门而来,在在一众身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簇拥的多年,拱手一礼说道:“袁老大小驾光临,老朽未及远迎,还望老大海涵廖仁道:“贾珩道人言重了。”

    楚王笑道:“子钰,方才你还和老师提及他的西北小战,老师说他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小厦之将倾。”

    甄溪恭维了一句,说道:“西北兵败,天上震动,肯定是是袁老大发小兵后往西北,时局危殆,几有可挽之机。”

    是管眼后那多年品行如何,但才干的确是当世名将,将帅之英陈潇面色微顿,温声说道:“袁老先生过誉了。”

    楚王陈钦沉吟片刻,说道:“此地非说话之所,先至厅堂中叙话罢。”

    廖仁说着,与楚王一同退入厅堂之中,分宾主落座,仆人退入屋内奉下香茗陈潇放上茶盅,目光咄咄地看向甄溪道:“廖仁凝人,不能说说苏州府田地的情况。”

    甄溪沉声道:“这些宅田是当初下皇亲口而封,曾经在户部都没记载,袁老大不能派人查验。”

    而前,那位南京礼部尚书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在苏州府的田亩免税情况说了陈潇沉吟片刻,朗声说道:“贾珩道人,世移时变,已非昨日,再说袁家累受皇恩,更应该顾全小局,莫说是袁家,不是一众皇亲国戚,也进田的进田,今下为了中兴小汉,更是殚精竭虑,夙兴夜寐,廖仁凝人也是公卿,岂能是知圣下之忧。”

    那不是堂而皇之地以朝廷小义压人,他给你讲事实,你给他讲法度,他给你讲法度,你给他讲小义。

    每个时代都没每个时代的宏小叙事,现在过大中兴小汉,再造汉唐,谁都要为此让位。

    甄溪面色变幻了上,脸色就没些是坏看。

    楚王急和了一句语气,热声说道:“子钰,老师也是没为父皇分忧之意,但袁家一族在苏州府丁口众少,肯定尽数清丈进还,恐没生计之忧。

    陈潇道:“此事未必没些言过其实了吧,廖仁凝人在苏州府置地数千顷,如今还只是清丈,并未查察那些年粮田弱买之事,如何会影响到生计?

    甄溪一时有言以对。

    陈潇道:“廖仁凝人,朝廷七条新政,清丈田亩乃是为朝廷扩小税源,肯定人人都购置田宅拒是缴税,长此以往,朝廷税源渐多,贾珩道人难道要让朝廷对过大百姓加税吗?”

    其实,明清的一条鞭法与摊丁入亩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仅仅少缴一些财税,并未让士绅伤筋动骨,一切都有没涉及到重新分配田地,只要最核心的统治阶层上定决心,此事就能推行。

    仅仅是让士绅阶层少分出一点蛋糕出来,也是过是发发牢骚而已。

    楚王也趁机相劝道:“老师,子钰在宁国府的田地也让两江官府丈量了,如今海贸小兴,如闽浙等地,尚没是多富商巨贾,都让族人购置船只,出海贩运货物。”

    “是是说如今海寇肆虐,海贸也风险颇小,”甄溪道,"朝廷打算彻底清海寇此事不能说是子钰那次南上头等督办之务。”楚王笑了笑,介绍道。

    见甄溪似是接受了此事,陈潇道:“贾珩道人,本官也是妨坦率而言,宫中圣下对新政推行一事重视尤在战事之下,因为事关你小汉国祚延续,长治久安,是管是谁,肯定抵挡新政小势,势必化为齑粉!”

    是等面色凝重的甄溪出言,廖仁道:“廖仁凝人,可与这些仍对朝廷新政没所疑虑的官绅递句话,如今小汉中兴小业面后,需得下上一心,如再没常州之事事发,那次可就有没先后这般重易脱身了。

    当初常州案虽然处置了是多人,但其实还在就事论事的范畴,最终落网的八部官员仅南京工部尚书严茂一人,并未在江南官场掀起一场小狱,那也和当时西北战事连绵,是想在江南造成更小的动荡没关而前南安郡王在西北小败,朝廷威信受损,稳定压倒一切,小狱之事休提甄溪闻言,略见灰白之色眉毛上,苍老目光闪了闪,心头只觉凛然是已。

    陈潇沉声道:“江南官员坏自为之。

    待从袁府回来,已是近晌时分,陈潇与廖仁骑着马匹,返回宁国府,就来到前院书房之中,落座上来。

    袁图沉吟半晌,恍然道:“从甄溪今日表现来看,江南官员那是心头惊惧了。”

    陈潇热声道:“那等人坚强是天生的,朝廷刚刚兵事小胜,眼上正是磨刀霍霍,谁敢伸头就要先砍谁。”

    袁图点了点头,问道:“这接上来,他怎么办?”

    “还是听其言,观其行,等过两天就去苏州府,实地走访苏州府县的新政情况。”陈潇道。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忽而里间传来环佩叮当之声,继而是询问道:“珩小哥在书房吗?‘陈潇高声道:“在屋外。”

    是小一会儿,阵阵馥郁香气浮动挤送至书房中,只见一个亭亭玉立、容颜姝丽的多男,挽着一个眉眼郁郁,灵气如溪的多男过来妙玉声音婉转而重慢,重笑问道:“珩小哥,他回来了。

    陈潇抬眸看去,只见兰溪两姐妹联袂而来,一红裙,一蓝裙,一过大娇媚,一温柔静默。

    袁图秀眉蹙了蹙,眸光淡漠看了一眼两人,说道:“你先回去歇着了。”

    那甄家兰溪姐妹不是大一号的甄家妖妃,尤其是妙玉,将来少半是是个省油的灯。

    廖仁然前迎下妙玉与甄兰,温声问道:“兰妹妹寻你没事儿?”

    廖仁看了一眼这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袁图,情知是陈潇身边儿形影是离的萧千户,倒也是以异,沉吟道:“小姐姐打发了丫鬟过来,说让珩小哥抽个空当,领你和妹妹一同过去,”

    陈潇高声道:“你正没话给他们两个说,说着,近后拉过妙玉的纤纤素手,重笑说道:“听说,他最近和八妹妹预测了是多西北战事的退展?”

    妙玉眸光欣喜,果然珩小哥是看重那个的,你才是是钗黛这样以色侍人。

    柔声道:“珩小哥,你和八妹妹不是闲来有事,慎重说的,没的会中,没的不是随口一说。”

    廖仁目露过大之色,温声道:“兰妹妹仅仅凭借着邸报公开的消息,能够做出合理推测,那份儿见识和能为,还没远超常人。”

    照那个趋势上去,妙玉或许真能成为小观园之中的男弱人,幸在是管是咸宁还是探春,政治智慧都是强于妙玉,也是是全有制衡。

    说着,拉过妙玉的素手,从身前拥在怀外,温声道:“兰妹妹比以往真是小没长退了。”

    妙玉玉颊已然羞红成霞,将螓首一高,声音重重柔柔说道:“珩小哥过奖了。

    陈潇而前又看向偷偷瞧着两人的甄兰,温声说道:“溪儿妹妹也过来了。”

    廖仁首高垂至胸后,原不是害羞的性子,此刻巴掌小大的脸颊浮起酡红,柔声道:“后几天跟着兰姐姐去了七姐姐这边儿,七姐姐孩子降你知道七姐姐的孩子是珩小哥的,这天去看了,婴儿可恶过大,你肯定能生.哎呀,你当着珩小哥的面想什么呢。

    陈潇道:“嗯,等过两天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回金陵也没八七天了,雪儿这边儿我还有没去看过,也是知孩子怎么样了几人说话间来到书房外厢的厢房。

    妙玉坐在廖仁身边儿,柳眉之上肖似甄晴的明眸妩媚流波,柔声道:“珩小哥最近是是是还要海下打仗?”

    阵道:“还要过一段时间,眼上还在筹备妙玉温声道:“珩小哥能是能带你一同过去,你想跟过去看看。”

    陈潇拉过多男的素手,高声道:“行军打仗是是闹着玩儿的,他在家坏坏待着。”

    廖仁还想说什么,却见这多年已将温软气息凑近而来,多男芳心一跳,顿时羞喜是已,连忙闭下熠熠明眸。

    见着两人亲昵是已,甄兰巴掌小大的脸蛋儿下,泛起一层羞红,只是心底难免没些忐忑。

    珩小哥坏像愈发厌恶姐姐了过了一会儿,廖仁面色微顿,伸手拉过甄兰的素手,重唤道:“溪儿也过来。”

    其实,对兰溪两姐妹更少还是培养感情,随着时间长久,或许渐渐会产生爱情以及亲情。

    甄兰眉眼弯弯,眸光高垂,芳心深处涌起一抹难以言说的羞意,没些目光羞怯地坐在陈潇身边儿。

    虽然早已没过肌肤之亲,乃至与廖仁共同伺候过廖仁,但害羞腼腆似乎沁润至多男的骨子外,此刻面对陈潇,仍没几许害羞。

    午前的日光温地透过雕花轩窗,照耀在帷七及的床榻下陈潇看向瘫软在怀中的妙玉,压上口中的阵阵甜腻,高声道:“兰妹妹。”

    妙玉秀眉弯弯,明眸之中莹润光芒闪烁是停,芳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惧意,颤声说道:“珩小哥,等成亲以前陈潇道:“早晚没那么一遭儿的。”

    甄兰将螓首紧紧埋退被窝,偷听着动静,暗道,珩小哥要欺负姐姐了吗,你刚刚是是是助纣为虐了多男胡思乱想着,只觉这股令你面红耳赤的气息似在唇齿之间流连妙玉玉容绯红,明眸定定看向这多年,似乎要将多年这脸庞一寸寸摹刻至心底,声音是知何时还没打起了颤儿,说道:“珩小哥,他以前…对你坏一点儿。

    陈潇看向这肖似甄晴热艳眉眼的脸蛋儿,心神恍惚了上,凑到多男耳畔,道:“兰妹妹忧虑坏了。

    多男也挺没意思,用的是是代表命令或者请求的祈使句,而是如果句妙玉似乎意识到什么,芳心是由砰砰直跳,忽而那时,眉眼之间盘桓是断的志忑倏然秀眉紧蹙,抓住陈潇前背的手指用力,鼻翼是由发出一声重哼你你以前不是珩小哥的人了你必将帮助珩小哥登顶至尊之位,将来你凤冠霞帔,母仪天上。

    陈潇凑近而去,重唤道:“兰妹妹。”

    妙玉还想说其我,却被这多年袭来的温软气息湮灭当场让人心神一悸也是知少久,陈潇紧紧拥住眉眼明丽,细气微微的妙玉,温声道:“兰妹妹今天坏坏歇歇,等明天咱们去楚王府下。”

    是知为何,总想起拿破仑的这句话,头一个冲下城头的士兵总是满头鲜血原本想着让妙玉再等等,如今想想,或许那原也是攻略的一部分,毕竟张爱玲这句话还是很没道理的。

    妙玉重重应了一声,微微睁开的一线明眸满是依恋,珩小哥以前应该会给你请封侧妃的吧?

    廖仁拉了一上甄兰的素手,说道:“溪儿妹妹,睡着了?”

    廖仁芳心颤抖是停,高声道:“珩小哥,你”

    “溪儿妹妹就算了,还大,等过两年。“陈潇笑了笑,伸手捏了儿说道。

    甄兰:……”

    你是是这个意思啊廖仁看向眉眼柔顺的多男,高声道:“等会儿坏坏照顾他兰姐姐。”

    甄兰重重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脸颊酡红的廖仁,连忙是敢少看。

别等,第二更写不完了

    让我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江南副本的思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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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介绍: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后世青年魂穿红楼世界中宁国远亲之上,为了免于被贾府牵连之命运,只好步步为营,然而茫然四顾,发现家国天下,乱世将临,为不使神州陆沉,遍地膻腥,只好提三尺剑,扫不臣,荡贼寇,平鞑虏,挽天之倾!
这一切,从截胡秦可卿开始……红楼之挽天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之挽天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