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陈潇:有时候,她都为他着急……
大观园,稻香村
厢房之中——
贾珩抬眸看向那小腹隆起成球的李纨,刚毅、白净的面容上,渐渐现出一丝关切,柔声道:“纨儿,这是孕吐了?”
李纨修眉之下,美眸眸光微微而闪,目光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现出一抹欣然,说道:“子钰,你回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近前而坐,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道:“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吐的这般厉害?”
曹氏笑意莹莹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这几天,纨儿吐的厉害,许是胎儿正在胎动呢。”
“纨嫂子先前可曾请了郎中?”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问道。
李纨白腻、柔婉的脸蛋儿,浮起两抹羞红如霞,点了点头,说道:“凤丫头帮着请了郎中,刚刚开了两副安胎定神的药,这段时间,倒是不大见效。”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如初升冬日之阳,说道:“孕吐倒是正常的。”
这会儿,曹氏已经招呼着素云和碧月离了厢房,将叙话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两人。
贾珩凝眸看向丽人隆起成球的小腹,柔声道:“纨儿,这段时间,辛苦了。”
李纨一张柔婉、温秀的玉颊羞红如霞,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柔润莹莹的眸子,见着痴痴之色,柔声说道:“珩兄弟,我不辛苦的。”
贾珩道:“挺着这么大肚子,又要忍受后宅的一些流言蜚语。”
李纨那张秀雅、温丽的玉颊羞红如霞,微微垂下青丝如瀑的螓首,低声说道:“也没有什么,就在后院养胎、安胎,也不费什么劲,倒是珩兄弟,在外面四处征战,出生入死的,才辛苦一些。”
说着,李纨又是觉得胃部翻涌来回,“呕”了一下,连忙拿着手帕遮住了嘴巴。
贾珩锋锐如剑的眉头之下,那双清眸笑意看向李纨,笑了笑,说道:“那我接下来给纨嫂子治治,如何?”
李纨柔声道:“珩兄弟,唔~”
说话之间,贾珩已经凑近过去,噙住那两瓣柔润微微的粉唇,只觉阵阵熟悉的温软和恣睢袭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奶香味,充斥鼻翼之间。
之前呕吐,其实都是干呕,并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
此刻两人亲昵,纠缠不清。
过了一会儿,贾珩凝眸看向脸蛋儿粉腻羞红的丽人,脸上满是好笑之色,轻声问道:“纨嫂子,这会儿好了没有?”
李纨玉颜酡红如醺,一张嘴,声线微微颤抖,说道:“好像……还没有呢。”
贾珩愣怔了下,其实就爱这位纨嫂子的文静中带着几许秀气,目中见着一抹有趣,说道:“纨嫂子,那我再加一味药。”
说着,伸手捏着那丽人身前的丰盈,就觉得弹软惊人,触感细腻。
只是,片刻之间,就觉得掌指之间腻腻一片。
贾珩心神中涌起一股莫名之意,暗道,不愧是生育过孩子的,这孩子的食粮就是颇为充足。
此刻,李纨娇躯一颤,修丽而细秀的双眉之下,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珩兄弟,你别太闹着了。”
这会儿感觉黏糊糊的,是有些不大舒服。
贾珩柔声说道:“纨儿,这是不吐了吧?”
李纨那张秀丽玉颊羞红如霞,只觉娇躯发烫,低声说道:“好多了。”
说来真奇,还真是不孕吐了。
贾珩凝眸看向那丽人,温声道:“那我再给纨嫂子治治。”
说着,又是凑近了那张彤彤如火的脸蛋儿,恣睢地掠夺着那甘美、清冽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李纨娇躯发烫,秀直、文秀的琼鼻之下,檀口细气微微,美眸莹润剔透,轻轻推拒着贾珩的肩头,柔声道:“珩兄弟,别闹了。”
然而,还未说完,却见那面容刚毅的少年,已经伏在李纨的衣襟前,贪婪地掠夺。
李纨那宛如天鹅的秀颈扬起,一层细密汗水在秀颈晶莹靡靡,而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蒙起一层浅浅的酡红红晕。
贾珩柔声道:“纨儿,咱们去床上那边儿叙话吧。”
李纨闻言,心下一慌,颤声道:“珩兄弟,我这身子不大方便……”
轻轻抚着隆起成球的肚子,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慌乱。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李纨,轻轻拍了拍李纨那只白皙柔嫩的素手,宽慰道:“放心好了,我会注意一些的,再说,纨嫂子难道不想我吗?”
李纨那张秀丽、温婉的玉颊似是羞红如霞,柔声道:“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毕竟是经过了闺阁教育的女子,锦心绣口,出口成章。
贾珩此刻拥住李纨,向着厢房里间而去,此刻,轻轻握住李纨略有些红肿的手,轻轻抚着那隆起成球的小腹。
李纨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两侧现出团团玫红气晕,细叶柳眉之下,美眸之中似乎沁润着朦胧雾气。
贾珩抱着李纨刚刚侧躺而下,忽而这时,外间传来素云的声音:“珩大爷,珠大奶奶,凤嫂子来了。”
李纨面色微顿,柔声道:“珩兄弟,凤丫头来了。”
贾珩说道:“她又不是外人,过来就过来吧。”
不过,倒也没有继续捉弄李纨,目光旋即又清正起来。
有些时候,还是正经一些比较好。
而这时,凤姐那一袭裙裳打扮锦绣辉煌,云髻端丽秀美,上着对襟鼠皮褂子,而那一袭石榴红马面裙,艳丽面容上,笑意繁盛,打趣道:“呦,这大白天就搂上了。”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过来看看纨嫂子,凤嫂子,怎么有空过来了?”
其实,凤姐是在李纨所居的稻香村附近留了眼线,故而,当得知贾珩来到稻香村以后,就第一时间过来。
凤姐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笑意莹莹,柔声道:“这不是,过来探望一下兰哥儿他娘。”
这冤家倒也真是的,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寻她,还不是她没有生下孩子?
贾珩柔声道:“凤嫂子,刚刚还和纨嫂子说呢,纨嫂子这几天孕吐的厉害,凤嫂子可是请了郎中,郎中怎么说?”
凤姐说话之间,落座下来,道:“哎呦,你瞧瞧,这孩子的事儿,自己多上心。”
贾珩行至近前,拥住丽人丰腴的娇躯,忍不住大手一扬,隔着那薄薄裙裳,拍了一下那丰翘、浑圆。
凤姐却如遭雷击,两弯吊捎眉之下,丹凤眼眨了眨,而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两侧红润如霞,柔声道:“郎中也没说什么。”
说着,羞恼说道:“你就知道打我,有能耐也给我一个孩子啊。”
贾珩:“……”
凤姐依旧是这般泼辣无比,语言实是大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这地里肥料不足。”
凤姐闻听此言,无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嗔恼说道:“当初是谁,对我说的,肯定会有一个孩子?”
贾珩脸上也有几许好笑,柔声说道:“这个谁说的准,好了,咱们别生气了。”
凤姐平常还是很少给他使小性子的,当然,也知道使小性子,压根儿没有用,故而渐渐不用了。
凤姐这会儿,倒也见好就收,说道:“罢了,多试几次说不得就好了。”
贾珩问道:“好了,最近府上怎么样?有没有风言风语在下人口中流传?”
其实,他与李纨这等孀居寡妇有染的桃色绯闻,纵然传之于市井街巷,也无疑是给他的名声再添一笔灰。
或许崇平帝,接下来可能会更放心一些?
凤姐丹凤眼之中现出几许嗔怒之色,柔声说道:“哪有什么风言风语?有那乱嚼舌根子的嬷嬷,已经被我狠狠处置了。”
这会儿,李纨脸色就有些苍白,轻轻抚着那隆起成小球的小腹。
贾珩点了点头,道:“这种事儿都是难免的,纨嫂子别往心头去,安心养胎,外边儿的风风雨雨,以后由我遮挡住就好了。”
李纨柳叶秀眉之下,目中涌动着感动之色,轻声说道:“嗯,我知道的。”
贾珩挽过李纨的纤纤素手,柔声道:“纨嫂子,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
李纨将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里,那张温雅、秀丽的脸蛋儿蒙起一层羞恼的玫红气晕。
凤姐这会儿正在不远处看向那正在依偎一起的两人,一时间,心头就有些吃味莫名。
所以,她过来是看他和纨嫂子亲热的?
这冤家当她在旁边是死人吗?
贾珩吩咐道:“平儿,你去门口候着。”
“哎~”平儿轻轻应了一声,彤红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返回了厅堂。
贾珩看向正蹙着一对儿吊稍眉的凤姐,招了招手,说道:“凤嫂子过来这边儿做。”
李纨毕竟身怀六甲,他这次过来更多是技术扶贫,显然不能尽了兴致,还要凤姐在一旁帮忙。
凤姐丹凤眼之下的粲然美眸,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面上现出一抹嗔恼,说道:“这时候想起我了。”
但说话之间,也近得贾珩身旁,没有等贾珩吩咐,已经蹲将下来,伸出纤纤\b柔荑,窸窸窣窣地解着贾珩的衣襟。
这会儿,平儿领着几个丫鬟来到门口,为屋内的三人望风,不忘了在月莲衣架上放下金钩束起的帷幔。
贾珩此刻搂着李纨的丰腴娇躯,凑到李纨丰盈柔软的衣襟之前,似是埋入雪团当中打滚儿。
……
……
也不知多久,窗外的日头西斜,夕阳照耀在庭院的屋檐上,庭院中的红杏树在春风中枝叶婆娑,向着窗外生长。
贾珩此刻抱起李纨那隆起成球的娇躯,面上也有几许如释重负。
其实,他小心翼翼,也没有什么好的体验可言。
凤姐艳丽玉容现出一抹羞恼,看向那小心翼翼的蟒服少年,秀气、挺直的鼻子渐渐轻哼一声,幽幽道:“这就叫给别人做嫁衣裳。”
贾珩瞪了一眼凤姐,低声道:“最后纨嫂子吃不完,都是你的。”
凤姐轻哼一声,正要说话,却听贾珩说道:“凤嫂子,你赶紧过来推推我。”
凤姐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幽幽说道:“亏你想得出这么损人利己的主意。”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这不是纨嫂子身子不大方便?”
凤姐也不多言,凑近床榻之前。
也不知多久,李纨这边儿娇躯弓成一个大虾,雪背白腻如玉,可见团团玫红气晕自后颈一直向下延伸,白里透红。
贾珩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早已按捺不住的凤姐,然后拉将过来。
凤姐轻哼一声,那张艳丽如霞的脸蛋儿红晕团团,那双狭长、清冽的丹凤眼中早已浸润着盈盈波光。
贾珩剑眉倏扬,顿时陷入一片熟悉的温润,那一口银牙倒是有些莫名之意。
凤姐轻哼一声,柔声道:“你这刚刚闹过一场。”
李纨微微阖起眼眸,此刻宛如一叶随风飘摇的扁舟,似在海面上轻轻摇晃不停,轻哼一声,暗道。
上次,她都没有嫌弃你凤丫头,你却来嫌弃我?
也不知多久,天色已是傍晚时分,暮色沉沉,晚霞满天,彤彤如火,金红之光照耀在庭院廊檐上。
贾珩抬眸看向坐在自己怀里的凤姐,轻轻拥住丽人的丰腴娇躯,柔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去歇着吧。”
凤姐那张艳丽如霞的脸蛋儿,神情怅然若失,幽幽说了一句,说道:“这次还不知道怀上怀不上呢。”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现在府里,里里外外都离不开你操持事务,你平常最好也多多歇息一些,我觉得多半是太过劳累了。”
凤姐轻轻应了一声,温声道:“现在都将府里的事务托付给平儿还有宝丫头、林丫头、探丫头她们了,我倒也不用怎么操心了。”
待贾珩离了栊翠庵,先行前往书房,此刻正好对上陈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蛋儿,讥诮说道:“又安抚了一处?”
有时候,她都为他着急。
这回来以后,一地一地的,都要跑一遍,最后还有宫里的那位,也得出来一趟,不然,冒险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却一直守活寡,人家只怕也不乐意。
如果不凑在一起,还真是不好安置。
贾珩道:“也没有法子,等会儿过去稻香村看看。”
说着,目光微顿,凝眸看向陈潇,柔声道:“潇潇,你这会儿在看什么呢?”
陈潇柳眉之下,明眸目光盈盈如水,柔声道:“帮你搜集的一些依附魏王陈然的京营将校资料。”
贾珩面色就有些诧异莫名,拿过簿册,看向其上文字。
都是记载着,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京营的一些团营都督官衔的将校,与魏王陈然是如何交好。
陈潇目光闪烁一丝寒光,柔声道:“将这些人都调至辽东战场?”
贾珩轻笑了下,道:“到了二品之列,不可能没有人情往来,不能以此判断,否则,我与魏王还过从甚密,难道我也是魏王一党?”
到了一定级别,关系网都不是单线的,而是多维度的网络。
贾珩道:“这些将校都有家有口,不比中阶将校,可凭一股血勇之气,只要他们关键时候保持中立就好,不过还是派人留意着。”
陈潇点了点头。
贾珩温声道:“怀疑这些也没有用,只会将自己的敌人搞的多多的,真正决胜的只有一小撮。”
政治斗争阶段,切忌风声鹤唳,可能将一些墙头草推到对立面。
慈禧曾经总结过,真正政变成功的缘由,其实也就是一个字“快”,快到各方都来不及反应。
而且真正决定胜负的也就是一小撮,考虑的越多,反而掣肘越大。
比如唐玄宗李隆基发动的政变,以及其他的相关宫廷政变,无不是以地位卑微的中下阶军官发动。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道:“等会儿,随我去一趟长公主府上。”
陈潇柔声道:“姑姑那边儿也等急了,对了,最近,魏王舅舅已经接管了内务府。”
贾珩也不多言,而后随着陈潇,出了宁国府,向着外间而去。
这会儿他的确也有些想晋阳了,还有元春。
晋阳长公主府——
后宅,阁楼二层
正是阳春三月,杨柳在河畔随风招摇,见着一丝青葱绿意,可见蓊蓊郁郁。
姿容端丽的丽人坐在太师椅上,丽人一袭刺绣着朱雀图案的朱红衣裙,葱郁青丝秀发上,金钗步摇梳就的云髻,端庄秀丽,此刻盈盈端坐在一张罗汉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幼童。
“妈妈,爹爹怎么还不回来?”那幼童声音萌软和酥糯,带着几许娇俏之意。
丽人点了点头,说道:“爹爹去打仗了啊。”
“怜雪姐姐说,爹爹回来了。”幼童低声说道。
这会儿,从楼梯处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怜雪此刻快步从廊檐上走过来。
怜雪面上带着一抹喜色,说道:“殿下,卫国公过来了。”
晋阳长公主闻听此言,芳心同样一喜,柔声道:“节儿,你爹爹来了呢。”
“爹爹来了。”贾节轻轻唤了一声,声音糯软和聪明。
不大一会儿,就见贾珩与陈潇,绕过一架竹木山石的屏风,快步进入阁楼之中。
晋阳长公主打量着那蟒服少年,柔声道:“过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晋阳,就是过来看看你和节儿。”
“爹爹~”晋阳长公主怀中的幼童,轻轻唤了一声,伸出两只胖乎乎的绵软小手。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节儿,快过来,让爹爹抱抱。”
说话间,近得前来,抱起那萌软而可爱的幼童,笑道:“想爹爹了没有?”
而幼童在贾珩的一侧脸上“啪叽”亲了一下,伸出两只白嫩而胖乎乎的小手,去揪着贾珩鬓角的头发。
贾珩道:“这孩子,也不怕爹爹疼。”
贾节糯声道:“爹爹,我想骑大马。”
贾珩诧异地看向晋阳长公主,温声说道:“他要骑什么马?”
晋阳长公主凝眸看向父子两个在一起逗弄着,眉眼弯弯如月牙儿,芳心也满是甜蜜不胜,轻笑了下,说道:“还不是怜雪,先前宠着这孩子。”
贾珩闻言,皱了皱眉,道:“这孩子,从小不能这般娇惯,不然将来养成骄横跋扈的样子,可还了得。”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他还小,将来好好管着就好了。”
贾珩道:“得从小培养,否则,将来成了纨绔子弟,将来也是问题,等大一些的时候,送到军中,好好磨炼,我亲自教导。”
这会儿,节儿似乎觉察到自家爹爹正在说着自己,忽而哭了起来,伸着胖乎乎的小手,说道:“妈妈~我要妈妈~”
晋阳长公主美眸流波,语气见着一抹嗔怪,说道:“你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现在就凶着孩子。”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闪烁来回,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道:“你这个当娘的,也不能太溺爱了。”
晋阳长公主娇嗔道:“你小时候,真是比他还调皮捣蛋呢。”
贾珩:“……”
晋阳在他小时候,还真抱过他。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宋皇后:陛下也不能太夸他,这小……(求月票!)
晋阳长公主府
阁楼之上——
贾珩抬眸看向那裙裳秀丽的女人,抱着孩子,捏了捏那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温声道:“节儿,等你长大了,爹爹教你骑马,好不好?”
这会儿,贾节破涕为笑,声音糯软说道:“爹爹,教我骑马啊。”
贾珩笑了笑,道:“好了,等你大了,爹爹就教你骑马,行军打仗。”
暗道,同样的话语,和颜悦色说出来,给方才是一个意思,但又偏偏不同。
至于自己跪下来做马,对女儿可以,儿子就不能这样骄纵。
贾珩逗弄了一下儿子,而后,再将儿子抱给怜雪,粲然而虹的目中见着一抹思忖之色。
晋阳长公主那张雍美、明丽的玉容上,白里透红,华艳生光,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粲然如虹的目中现出一抹羞恼,柔声道:“一来就和儿子亲,也不知道过来和本宫说会儿话?”
她这个当娘的,是一点儿都不理着,是吧?
贾珩近前,一下子拉住晋阳长公主的藕臂,柔声道:“晋阳,我想你了。”
晋阳长公主弯弯柳眉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凤眸现出绵绵无尽的情意,喃喃说道:“本宫也想你。”
贾珩拉过晋阳长公主的素手,拥住那丰腴款款的娇躯,低声道:“近来,倒是瘦了一些。”
生了孩子,身子难免走样,晋阳显然是爱美之人,最近都在努力恢复身材。
不管如何,见了面,就说人瘦了,准没有错。
晋阳长公主转过芳华弗御的脸蛋儿,弯弯柳叶细眉之下,凤眸之中见着一丝莹莹,柔声说道:“我晚上都不吃什么饭。”
贾珩凑到丽人耳畔,道:“晚上也不能不吃饭,对身子不好。”
不过,其实影响也有限,毕竟丽人也没有什么活动量。
贾珩想了想,轻轻搂着晋阳长公主的小腹,道:“不如我教你一套瑜伽动作?”
“瑜伽?”晋阳长公主柳眉挑了挑,美眸莹润微微。
嗯,不知为何,贾珩眼前一亮,心绪微动。
如果让后宅的女人平常练练瑜伽,或许可以…解决生孩子以后引起的身子走样,也能让这些女人在感情上有所寄托。
“想什么坏主意呢?”见那蟒服少年手下顿了顿,晋阳长公主则是有几许愣神,嗔怪了一句。
真是,难道是他嫌弃她身材走样了?
以往那爱不释手、痴迷不胜的样子,哪里去了?
难道非要是别人的媳妇儿,才更好一些?
“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教你瑜伽。”贾珩面色愣怔了下,旋即,双手攀登险峰,只觉丰盈款款,柔腻不胜。
晋阳长公主温声说道:“你回来京里,太后那边儿去见了没有?”
贾珩柔声道:“还没呢?”
“你这个女婿当的,也不知去和母后那边儿请请安。”晋阳长公主柳眉之下,凤眸妩媚流波,嗔恼说道。
贾珩面上现出一抹迟疑之色,说道:“这不是有些没脸见她老人家了,上次闹的那般,让你担惊受怕。”
晋阳长公主腻哼一声,嗔道:“你还知道担惊受怕?你不知道本宫为了这个孩子,都担心皇兄……”
说到最后,丽人也有些黯然神伤。
那次真是吓坏她了,怕他担心。
贾珩拉过那丽人的丰腴娇躯,柔声道:“好了,好在这一劫终于过去了,节儿也这么大了。”
晋阳长公主修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莹润如水,柔声说道:“孩子都是我一个人带大,成天也不见你管的。”
贾珩一时间有些无语,说道:“好了,好了,别念紧箍咒了。”
女人就是这样,等到有了孩子以后,就会将所有的爱都转移到孩子身上,然后开始将怨放在了男人身上。
晋阳长公主看向那少年无奈的样子,轻笑了下,说道:“到里厢吧,本宫想你了。”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快步随着晋阳长公主一起进入厢房,还未等贾珩凑近而去。
丽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唇瓣凑近自家嘴边儿,掠夺着自家流溢不停的青春气息。
贾珩此刻也搂着丽人的肩头,暗道,感觉自始自终,他是那个被富婆包养的。
嗯,这样的想法不能给晋阳说,否则,又该说他嫌弃她老了。
晋阳长公主那张明光莹莹的清丽玉颊微微泛起红晕,那张脸蛋儿丰润如霞,美眸莹润剔透。
而就在这时,那少年正俯首在奶香奶气的雪堆里,贪婪吞噬,大快朵颐。
她真是养了两个孩子,一大一小。
过了一会儿,贾珩拥住晋阳长公主的丰腴娇躯,柔声说道:“晋阳,辛苦你了。”
晋阳长公主容色幽丽,美眸中带着几许好笑之色,柔声道:“觉得本宫辛苦,就伺候本宫一遭儿。”
别说,她还挺怀念着他那灵巧的手段……也不知是和多少人才能练出来的。
贾珩:“……”
“你这是嫌弃了?”晋阳长公主弯弯如柳叶的细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瞪了一眼那蟒服少年,低声道。
贾珩道:“自家媳妇儿,怎么可能嫌弃?”
晋阳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自然也就谈不上嫌弃。
晋阳长公主道:“听你这意思,别人家的媳妇儿,你似是嫌弃过了?”
贾珩道:“你这多心的,我怎么可能。”
晋阳长公主冷哼一声,说道:“宫里那位,你都……你还有什么不敢染指的?”
别是也伺候过宫里那位吧?
贾珩轻轻拍了下晋阳长公主的丰圆、酥翘,说道:“胡说八道。”
说话间,一下子放下垂挂在金钩上的两道淡黄色的帷幔,贾珩剑眉之下,那双清眸凝露而闪地看向晋阳长公主,说道:“你这多心的。”
就在两人依偎在一起时,木质楼梯上传来“噔噔”不停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衣衫华美,玉容丰美的丽人,在抱琴的搀扶下,挺着隆起成球的肚子,快步而来。
元春柔声说道:“珩弟,殿下。”
贾珩抬起正在俯首帖耳的头,看向已是脸蛋儿上浮起红色霞光的晋阳长公主,说道:“晋阳,大姐姐来了。”
此刻,晋阳长公主那张雍美、秀丽的脸蛋儿一时间,就是羞红如霞,轻声道:“耽搁什么事儿,又不是外人。”
贾珩:“……”
得,晋阳真是与他一般无二,的确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贾珩也没有继续,而是起得身来,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
不得不说,生了孩子以后,真是不一样了。
元春修丽眉头之下,那双宛如水杏的眸子,眸光莹莹地看向那少年,柔声道:“珩弟,你回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姐姐,许久不见了,这怎么过来了?”
元春一晃也有二十多岁,愈发多了几许丰艳、绮丽的韵味。
贾珩近前而去,拉住元春的一只绵软白腻的素手,锐利剑眉之下,清眸中现出欣然。
元春目光也有几许痴痴,低声似呢喃道:“珩弟。”
许是强烈的思念,让元春鼓起一股莫大的勇气,说话之间,凑到近前,一下子噙住那两瓣粉唇。
贾珩连忙让开,低声道:“这不大合适,大姐姐,我漱漱口,也不迟。”
晋阳长公主:“???”
还真是嫌弃她脏呢?
当初,她可是一下子就咽下去的,现在倒是嫌弃她了是吧?
晋阳长公主轻轻腻哼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
丽人原本就不是那种使小性的人,只是随着生了孩子以后,看着自己走样的水桶腰,觉得羞恼不胜。
贾珩端过手里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柔声说道:“大姐姐,这段时间在京里怎么样?”
元春柔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安胎、养胎,珩弟在朝鲜的事儿,我知道了,这一路上也不少辛苦。”
贾珩点了点头,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目中现出一抹思忖之色,柔声说道:“还好了,这些年都习惯了。”
说着,拉起丽人的纤纤素手,正要凑到元春那丰润粉腻的脸蛋儿。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嗯,这是聊上了?”
贾珩转眸看向丽人,柔声道:“好了,没忘了你。”
元春凝眸看向衣裙凌乱,大腿上盖起一床被子的丽人,说道:“殿下,别…别着凉了。”
“刚刚你珩弟正伺候本宫呢,然后,你就来了。”晋阳长公主那张白腻如雪的玉容现出一团玫红气晕,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美眸中现出几许晶莹剔透。
贾珩拉过元春,落座在床榻上。
晋阳长公主道:“元春,你那府上的三丫头,年岁也不小了吧?”
元春柔声说道:“她还没有许人家,上次抱琴回荣国府之时,母亲那边儿说,正发愁许一个人什么样的人家呢。”
晋阳长公主眸光流转着好笑之意,说道:“你怎么看?”
贾珩轻声说道:“什么怎么看?”
晋阳长公主打趣说道:“你的三妹妹就要嫁给别人了啊?”
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但以他的贪心,多半是这样。
贾珩:“……”
元春丰润玉颜上因为有孕在身以后,丰腻嘟嘟,柔声说道:“珩弟,你打算将三妹妹许给哪一家?”
贾珩道:“我先前和她说过,她的婚事,自己做主。”
元春闻听此言,噎了一下,忽而幽幽道:“当初,珩弟也是这般给我说的。”
她觉得,三妹妹多半也看上了珩弟,毕竟,整个神京城,哪个有珩弟这般英武不凡的。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闪烁,面色怔忪了下,低声道:“大姐姐这话说的,倒是我的不是了。”
元春轻哼一声,眸光低垂,粉唇微翘,尽显娇媚动人。
晋阳长公主柳眉之下,眸光闪烁着有趣,道:“难道你心里没有想过留住你那三妹妹一辈子?舍得嫁给旁人?”
贾珩默然片刻,道:“天下女子何其之多,难道都要收入后宅?”
晋阳长公主闻听此言,狭长、清冽的美眸莹莹如水,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少年,说道:“你这话,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了。”
贾珩道:“不过是见一个,收一个罢了。”
晋阳长公主:“???”
她果然就知道,这人怎么可能转性子了?在这等着呢?
元春忍俊不禁,“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说道:“珩弟,原来还真喜欢三妹妹?”
真是的,她们姐妹两个真是都要侍奉一人?
贾珩面色微顿,柔声道:“是啊,欣喜于她的性情,倒也不想让她外嫁,她自己都没有想好未来会怎么样,不过,世俗的流言蜚语,的确能够杀人,尤其三妹妹这么心气强的任。”
元春点了点头,柔声说道:“三妹妹心气强,未必受得了外间的闲言碎语。”
贾珩凝眸看向元春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柔声道:“你看,你又多心。”
晋阳长公主轻笑了下,说道:“你就不能换两家祸害,陈家的,贾家的都让你祸祸完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差不多了,也该收心了,孩子都这般大了,将来孩子再有样学样,就不好了。”
他真没有见一个、收一个的想法。
只是,红楼诸钗,更多是他来到此世以后的记忆,或者还有一些前世的情结。
元春面色微顿,柔声说道:“珩弟,要不,我回去以后,劝劝母亲,不要让她再操劳三妹妹的亲事。”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也可以,就说三妹妹的终身大事,由我操持就是了。”
元春柔声道:“我也落在你身上,是吧?”
显然,丽人也想起了当初贾珩与自己说的话来。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也不是不能这般说。”
晋阳长公主容色微顿,轻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别再说了。”
再闲聊一会儿,她这会儿都快没那个心思了。
她觉得这人,是不是根本不想伺候她,而故意找的借口?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咱们不说了,过去歇着吧。”
然后,拉过元春的小胖手,凑到那唇瓣,就是亲昵起来,顿觉一股柔润气息袭来。
过了一会儿,元春那张丰润、白皙的脸蛋儿彤彤如霞,柔声说道:“珩弟,我伺候你吧。”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元春此刻低下身来,扬起那张丰润如霞的脸蛋儿,道:“珩弟。”
晋阳长公主躺在一方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轻轻张开檀口,就可见细气微微,而那丰圆、酥翘。
丽人那张白腻莹莹的脸蛋儿上,蒙起一层嫣红如霞,丰软娇躯正在轻轻颤栗,似如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浮浮沉沉。
就在贾珩在晋阳长公主府上之时——
此刻,整个京营也按着贾珩的意志,开始如一台机器,高效率地运转起来。
楚王与魏王一个比一个兢兢业业,在崇平帝跟前儿卖力表现着。
宫苑,坤宁宫
崇平帝此刻躺在暖阁下的一张软榻上,宋皇后则是一袭华美盛装,秀发之上凤冠金翅熠熠流光,而那张雍美、华丽的脸蛋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生产不久,在日光照耀下,白皙如玉,在日光中更添圣洁光辉。
崇平帝面色微怔,柔声道:“戴权,这几天,子钰在做什么?”
戴权道:“陛下,卫国公这两天应该在家。”
宋皇后轻笑了下,接话说道:“陛下,子钰这几天能做什么,无非是陪着妻妾,还能做什么?”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朕想着再过几天就要出征,他该去京营。”
宋皇后雍美玉颜上笑语嫣然,说道:“陛下,子钰毕竟刚刚回来,总要和家小团聚才是。”
崇平帝道:“是这个理儿。”
戴权小心翼翼说道:“回陛下,卫国公昨天是去了京营,校阅士卒,点验军卒。”
宋皇后春山黛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眸光闪了闪,柔声道:“陛下,你看是吧?子钰何曾因为女色而误了正事?”
这也是她对那小狐狸佩服的地方,怎么能做到,女色和正事两不耽误。
崇平帝点了点头,心绪只觉满意无比,柔声道:“子钰的性情,朕也是知道的,这些年,始终赤心未改。”
当初,从柳条儿胡同出来以后,贾子钰这些年都跟着他。
“陛下也不能太夸他,这小…贾子钰好色如命,咸宁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宋皇后是在为咸宁公主打抱不平,清斥道。
嗯,或许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其实,按说以丽人的身份,当然不会生出独占贾珩的心思,只是随着龙凤胎降世,丽人的心态也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开始对贾珩产生了依恋和独占之心。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子钰是好色一些,毕竟也是少年郎心性,好色慕艾。”
他是真不知道女色有什么意思,到了三十岁以后,他都觉得清心寡欲了许多。
宋皇后玉颜微顿,柔声说道:“陛下,不提这些了,臣妾回头让咸宁多教训教训他。”
崇平帝嗤笑一声,说道:“咸宁能管住他?朕这个女儿,从小的凶悍,不知道哪去了,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像朕。”
宋皇后闻言,芳心一跳,或者说为这句不像朕的话听得心惊肉跳,定了定心神,叙道:“咸宁也是让着他。”
还不是因为,咸宁也是后来者,也管不住他。
崇平帝摆了摆手,柔声道:“不说这些了,你过两天不是要去大慈恩寺为咸宁祈福降香,让子钰陪着去,陈渊逆党仍然在京里四下活动。”
宋皇后闻听此言,芳心不由莫名一喜,道:“陛下放心。”
崇平帝而后,微微闭上双眸,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倦意袭来,涌遍身心,而后呼噜声传来,沉沉睡去。
这位大汉帝国的掌控者,在位快要二十年,操劳国事,已然是太累了。
也就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日。
或者说,如今之所以没有倒下,心头只是有一股想要看到平灭辽东的气在撑着。
就是一定要看到贾珩平灭女真辽东。
丽人柳眉如黛,静静看向那中年帝王,眸光落在那瘦削、清峻的面庞上,芳心之中,不由涌起一丝愧疚。
她真是个坏女人,陛下为国事、家事操劳了这么久,她怎么能这般……
雪肤玉颜的丽人,此刻轻手轻脚地离了寝殿,立身在廊檐下,眺望着远处的金红夕阳。
此刻,道道金色晚霞映照在朱墙黛瓦的殿宇上,斑驳而下,可见一团团昏黑晦暗交错,一如丽人茫然无措的心绪。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贾珩:……甜妞儿终于忍不住了吗?
晋阳长公主府
阁楼之上,已是傍晚时分,晚霞漫天,西方天际,道道金红霞光投映在阁楼上的琉璃瓦,熠熠光芒闪烁。
贾珩轻轻拥住元春的丰腴娇躯,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粲然清眸中现出一抹欣然,低声道:“大姐姐,你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了。”
元春按着那少年正在捉着衣襟处的素手,颤声道:“珩弟,我现在不大方便,伺候不了珩弟。”
珩弟这么一闹,果然有些黏糊糊的,珩弟就喜欢这样捉弄着她。
贾珩轻声说道:“没事儿,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
元春闻听此言,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浮起一层浅浅红晕,嗔怪说道:“珩弟。”
其实,她正在孕中,她也有些想珩弟了。
贾珩伸手抚住元春隆起的小腹,柔声道:“大姐姐,孩子怀几个月了?”
说来,他也记不得元春是哪一天怀上的。
元春嗔怪说着,说道:“珩弟忘了,就是珩弟那天在阁楼上,让我和殿下伺候的时候怀上的。”
贾珩恍然而悟,说道:“哦,我想起来了。”
其实,真的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了?
后宅这么多女人,这谁记得住?
元春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似娇嗔又似撒娇,说道:“珩弟,这胎也不知是男是女呢。”
贾珩轻轻抚着元春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大姐姐,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喜欢的。”
元春美眸盈盈如水,声音略有几许娇俏,柔声说道:“这段时间,我倒是爱吃酸的,许是男孩儿吧。”
贾珩低声说道:“那应该是儿子了。”
其实,所谓酸儿辣女,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说着,轻轻抚着元春微微隆起的腹部,说道:“大姐姐平常也不要太爬高上低的,这从楼梯蹬蹬上来,我倒是提心吊胆。”
元春宛如柳叶的细眉之下,美眸莹润剔透,温婉如水的声音中带着几许痴痴和呢喃,轻声说道:“这也是太念着珩弟了。”
贾珩柔声说道:“下次,我去看你,你别这般着急。”
元春“嗯”了一声,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两侧,不由浮起浅浅红晕。
贾珩问道:“对了,府上那边儿知道大姐姐有孕吗?”
其实,他主要是想知道王夫人知道不知道,估计是不知道,否则前天去荣国府、荣庆堂之时,王夫人说不定会私下里威胁于他。
比如让他帮助贾政升官儿,或者说,让他帮助宝玉寻门好亲事?
也可能是别的不合理需求。
“我没有回府上,过年时候的祭祖,让抱琴代我去了一趟。”元春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明媚如霞,齐若编贝的樱颗贝齿轻轻咬着粉润唇瓣,嗔怪道:“珩弟,我这样大着肚子,如何适合回去的?”
贾珩低声说道:“那倒也是。”
说着,也不多言,拉着元春的纤纤素手,凝眸看向不远处的晋阳长公主,道:“好了,不说了,让殿下都等急了。”
这次依然是让非孕妇担任输出。
晋阳长公主容色微顿,轻哼一声,说道:“你们两个说话也就是了,我这也有小半年不见了,好好说说话、叙叙旧,元春都怀了你的孩子。”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道:“等会儿再叙旧不迟。”
然后,抱着晋阳长公主的丰腴娇躯,贪婪地吮吸着那葱郁秀发之间的芬芳气息。
……
……
也不知多久,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三月的温煦春风,轻轻吹动着悬挂在阁楼屋檐之下的一串儿风铃,发出一阵清泠悦耳之音。
而飞檐勾角的阁楼二层,靠着东厢的一座床榻上,可见帷幔四及,金钩束起帷幔,里厢气味靡靡,让人心火燎原。
也不知多久,贾珩与晋阳长公主,夫妻两人紧密相拥。
晋阳长公主那张雍容华美的脸蛋儿,密布团团玫红气晕,恍若二月桃花,彤彤如火。
此刻,丽人一下子反手抱住贾珩,倒似是在奶孩子一般,声音柔软而酥糯,说道:“你这段时间,累不累?”
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清冷剔透的晶莹眸子,现出一抹思忖之色,诧异问道:“什么累不累?”
晋阳长公主弯弯如黛的柳眉之下,美眸似沁润着妩媚波光,柔声道:“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后宅厮混,难道就不累?”
贾珩轻声道:“也是没有法子,都得去看看,冷落了谁,都不大好。”
晋阳长公主雍丽、明艳的眉眼之间浮起丝丝缕缕的羞意,秀直琼鼻轻哼一声,讥诮说道:“现在你还年轻,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等你年岁大一些,就知道了,什么叫力不从心了。”
贾珩捏了捏丽人身前的丰盈团团,就觉掌指之间柔腻不胜,道:“男人就是八十岁,还会好色。”
“但一直好色,可未必能好色到八十岁。”晋阳长公主柳眉挑了挑,那双晶莹美眸妩媚流波,似是嗔白了一眼那少年。
丽人那张秀美、端丽的脸蛋儿两侧浮起妩媚气韵,而雪白肌肤上玫红气晕团团,恍若红苹果一般,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晋阳长公主狭长、清冽的美眸,已然莹莹如水,低声道:“还是得看你,你这样不知节制,将来怎么得了,本宫来日可不想守活寡。”
贾珩:“……”
一时间,就有些默然无语。
怎么可能?
晋阳长公主春山如黛的柳眉蹙了蹙,玉容渐渐现出一抹思量之色,低声道:“你要是实在累了,下次伺候本宫就好了。”
贾珩:“……”
这女人果然是冲着这些来的,如今就在这儿拐弯抹角等着他呢。
另外一边儿,元春轻哼了一声。
贾珩听到元春的声音,轻轻拉过元春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大姐姐。”
贾珩说话之间,剑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那丽人,轻轻捏了捏丽人衣襟前的团团丰盈柔软。
真就是柔弱者,可胜刚强。
两人痴缠了一会儿,晋阳长公主容色微顿,柔声说道:“别说了,本宫已经饿了。”
贾珩轻轻捏了捏丽人丰腻微微的脸蛋儿,说道:“我正说这会儿也饿了呢。”
晋阳长公主弯弯柳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撑起一只绵软、白皙的胳膊,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红若烟霞,犹如一颗苹果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两人说话之间,也从床榻上起得身来。
一旁的元春同样撑着绵软的娇躯,起得身来,那张丰润、白腻的香肌玉肤,两侧也带着团团玫红气晕。
贾珩此刻从一旁取来黑红织线、张牙舞爪的蟒服,三两下就穿将起来,来到厅堂之中,落座下来。
这会儿,一张红木打造的圆形餐桌上,摆放着满是琳琅满目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过了一会儿,晋阳长公主与元春快步而来,两人雪白玉肤的脸蛋儿上,无疑都是红霞密布,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和动人气韵。
晋阳长公主春山黛眉之下,美眸凝露而闪,柔声问道:“等会儿,你去哪儿?”
贾珩面色微顿,柔声道:“就在这留宿,明天前往京营。”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关切说道:“那也好。”
贾珩用罢晚饭,低声说道:“这几天,听潇潇说,内务府那边儿,已经是改由魏王的舅舅主事了。”
晋阳长公主美眸莹莹如水,说道:“本宫有了节儿以后,倒也觉得累了许多,既然他想管,就让他管吧,不过咱们府上的生意,本宫早就让秋芳和怜雪忙着了。”
贾珩默然片刻,低声说道:“自从那天让皇兄见到节儿以后,不将内务府交出去,也不大好。”
既掌握军,又掌握财,这不是养权臣,又是什么。
晋阳长公主春山黛眉之下,那双凤眸狭长清冽,眸光莹莹如水,说道:“本宫也是没法子,不过,这些年的辛苦操劳,却为旁人做嫁衣,实在有些不甘心。”
毕竟,晋阳管理内务府有了这么久,如果说没有一点儿感情,那也不可能,这一下子清闲下来,就有几许空落落的。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先就这样吧。”
等将来,总有让晋阳管内务府的时候。
倒不是他要篡位,而是,哪怕是新皇帝即位,他来摄政,这也是大概可能的。
现在倒不是不能准备,而是,现在的他正是天子对他暗中观察对厉害的时刻,他再做多余的事,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
贾珩与晋阳长公主用罢饭菜,已是晚上。
于是,一夜再无话。
……
……
翌日,晨曦微露,道道日光照耀在庭院当中,可见大片梧桐树叶泄落下一丛金光,落在茵茵草丛之上。
正是阳春三月,春光明媚,鸟鸣虫语,四下而响。
贾珩这会儿,缓缓起得床来,看向躺在不远处的晋阳长公主以及元春,目中也有几许欣然之意。
两人都是丰腴款款,白腻如雪的样子,
就在这时,元春弯弯而影的眼睫,微微颤抖不停,已是缓缓睁开眼眸,那两弯如黛柳眉之下,美眸莹润如水,低声道:“珩弟,你醒了。”
贾珩凝眸看向那肤色红润的丽人,道:“大姐姐,怎么不多睡会儿?”
元春剪水明瞳,目光似是盈盈如水,见着痴痴之意,柔声说道:“我这会儿觉浅,困得时候都是下午。”
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就是这样。
说着,元春柔声道:“珩弟,今个儿要去衙门吗?”
贾珩道:“等会儿去京营一趟。”
不仅在后宅与女人团聚,也要在京营处置正事。
就在这时,晋阳长公主也“嘤咛”一声,秀丽明媚的脸蛋儿,好似蒙上一层玫红气韵。
“几时了?”
贾珩抬眸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低声道:“巳正时刻了吧。”
贾珩说着,轻轻掀开被子,穿上蟒服,腰间系上一根织绣腰带。
这会儿,随着楼梯的“嘎吱、嘎吱”声音响起,怜雪一袭青裙,纤腰高束,玉容清冷如霜,领着几个丫鬟,上了楼梯,脸上渐渐现出繁盛笑意。
“卫国公。”
贾珩面带微笑地看向怜雪,温声说道:“怜雪,早饭都做了什么?”
说来他认识怜雪好几年了,当初亭亭玉立的窈窕少女,如今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无疑多了一些丰熟绮韵。
怜雪眉眼也含着笑意,柔声道:“珩大爷,都是一些稀粥、包子什么的,还有一些蜜饯。”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随着怜雪在餐桌旁落座下来。
待用罢早饭,贾珩也没有多留,出了晋阳长公主府,随着陈潇前往京营。
京营——
自昨天贾珩签发命令之后,京营的将校已经开始迅速活动起来,开始在京营十二团营当中拣选精锐军卒,编练成队。
贾珩与陈潇骑着一匹骏马,一下子进入营盘,在一众将校的相迎下,进入中军大帐落座下来。
“节帅,营中精锐兵将已经拣选而毕,编练成队。”行军主簿宋源朝着那蟒服少年拱了拱手,朗声道。
“各部近来多加演训。”贾珩轻声说着,问道:“魏王殿下,粮秣准备的如何?”
这会儿,魏王接话说道:“子钰,户部方面已经拨付了一百万石粮秣,先期押运至北平府,在几个月前,户部的齐阁老,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粮秣。”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次国战,拢共牵涉了数十万兵马,可以说准备的军需后勤,也是相当之庞巨。
贾珩朗声说道:“尽量多多准备粮秣,灭国之战,往往旷日持久。”
魏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大概有两批,这是第一批,后续不够,小王还会继续筹措粮秣。”
贾珩对魏王赞了一句,说道:“魏王殿下辛苦了。”
旋即,又看向一旁的楚王陈钦,柔声问道:“楚王殿下,未知大军所需的军械准备的如何?”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卫国公,已经从兵部抽调了一批军械,军器监方面也正在加班加点监造军械,这几天就装备至团营兵卒,后续军械打造。”
贾珩道:“军械主要是弓弩、箭矢,此物消耗巨大,另外就是炮铳铳弹,这些都要多多准备。”
楚王道:“卫国公所言甚是,的确是此物,这些时间,不仅是监造,还会从各地都司抽调一部分应急。”
贾珩闻听此言,倒是对楚王不由高看一眼,笑了笑道:“殿下此策甚好,至于地方都司,后续工匠再打造补充也不迟。”
楚王得了贾珩的夸赞之言,心头之中,不由欣喜莫名。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谢再义,问道:“军械、粮秣按部就班准备,谢侯,这次出证的军将资料,可曾汇总而过,其中,可有告假的?”
谢再义抱拳道:“回节帅,全员都在,并未有告假之军将。”
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接下来几日,诸部兵将各自操演而起,不得懈怠半分,主要是号令如一,军容军纪。”
“是。”谢再义面色一肃,拱手说道。
贾珩面色沉静,低声道:“随本帅前往团营,巡查团营一众将校。”
说着,离了京营的中军营帐,在一顶顶白色军帐中巡视起来。
京营大营,此刻被一股热闹的气氛笼罩着,一个个军将神色匆匆,在亲兵扈从的陪同下,巡查着一处处营房。
贾珩对一旁的魏王朗声道:“这次京营调拨兵马出征,神京城中防务空虚,魏王在五城兵马司,还是要多加派兵操持神京防务,弹压京城地面的治安,警惕宵小之徒。”
魏王陈然面色微顿,点了点头,说道:“子钰放心,五城兵马司上下必定恪勤职守,不使宵小作祟。”
贾珩提醒了一句,说道:“殿下,那位前赵王之子,最近可能在京城活动,殿下最近也要注意安全。”
魏王陈然道:“子钰放心,孤醒得厉害。”
先前楚王在江南遇刺一事,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
而后,贾珩也没有多言其他,在一众护卫的陪同下,继续巡视着各营的营务。
待贾珩与陈潇离了京营,刚刚来到宁国府,在花厅中落座,正在端着茶盅品着香茗,只觉齿颊留香,享受着片刻的悠闲时光。
这不用陪着女人的日子,其实反而是一种……解脱。
或许随着时间过去,他也会觉醒出中年男人,类似钓鱼之类奇奇怪怪的爱好。
陈潇容色微顿,朗声说道:“京营一切有条不紊,用不了多久,应该能前往江南大营。”
贾珩道:“再等一个月,咱们就启程。”
估计也差不多了,这次备战周期的确很长。
不大一会儿,仆人进入厅堂,低声道:“大爷,外面儿来了宫里的天使。”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不由诧异无比,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陈潇,说道:“潇潇,我去看看。”
而后,贾珩离了厅堂,迎至仪门,见到来人,就是一愣,拱了拱手道:“夏公公。”
来者不是戴权,而是六宫都总管夏守忠。
“娘娘口谕。”夏守忠白净面皮上笑意繁盛,目光略有几分亲近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微臣恭问皇后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贾珩容色微顿,朗声说道。
他才回来没有两天,甜妞儿终于忍不住了吗?
夏守忠点了点头,说道:“娘娘口谕,后日要去大慈恩寺降香,为小皇子和小公主祈福,卫国公与乐安郡主率领锦衣府卫扈从相送。”
因为陈潇已经得知宋皇后与贾珩的“奸情”,雪肤玉颜的丽人,也就没有什么扭捏之处,直接点名唤上陈潇。
正好,带上陈潇以后,也能掩人耳目。
贾珩拱手道:“微臣领旨。”
说话间,起得身来。
贾珩道:“我送送夏公公。”
夏守忠笑了笑道:“咱家好不容易出次宫,等会儿还要去一趟夏家,看看那些后辈子侄。”
说着,夏守忠问道:“卫国公,薛蟠那边儿,娶了我那侄女,不知近来如何?”
其实,不过是借这个话题打开双方的话匣子,倒也没有什么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刚过来,倒也不知两家如今细情如何,等会儿去寻妻兄问问。”
夏守忠白净无须的面上笑意繁盛,说道:“两家都是商贾之家,如今互相增益,这样倒也相衬的很。”
贾珩点头应是,而后一路送着夏守忠出了府宅。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陈潇:扛得住吗?
神京,宁国府
贾珩转身回来,重新来到厢房之中。
而陈潇白了一眼贾珩,清冷声音之中带着一抹讥诮之色,低声说道:“扛得住吗?”
贾珩:“……”
这叫什么话?他怎么可能扛不住?扛不住也得扛,不然后宅就要出问题。
陈潇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拍了拍那蟒服少年的肩头,柳叶秀眉之下的清眸现出关切之色,低声说道:“好了,我陪你一同去。”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但如果不安抚宫里的那位,只怕他会后院着火,毕竟那位给他生了一双龙凤胎,许久不见,不定念叨的跟什么似的。
再说,如果真的有那一步,宫里那边儿没准还是一道后手,能够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他通风报信?
当然,这也不一定。
贾珩说完,倒也不多言其他,柔声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后院看看三妹妹。”
探春的婚事,或许也到了解决之时,始终拖着,终究不是法子,需要再给一颗定心丸。
“去吧。”陈潇玉容清冷如霜,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立在原地,心头想起往日种种。
纵然他不是废太子遗嗣,她也会扶保他成为一代圣皇。
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
大观园,秋爽斋——
此刻,罩着绿色窗纱的碧纱橱暖阁中,探春一袭粉橙色底子五彩菊花草虫刺绣对襟马甲,下着粉橙色五彩菊花草虫刺绣马面裙,葱郁秀发之间别着一根流苏珠钗,流苏随之向下摇动不停。
这位贾家三小姐,已经表现出原着所言的“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动人神采。
此刻,探春手里握着一根羊毫毛笔,正在对着桃红笺纸,提笔书写,随着毛笔笔走龙蛇。
行楷小字如流水泻出,在笺纸上现出,可见字体骨架秀立,娟秀英气。
而少女那双略有几许粗的秀眉,则是微微蹙起,目光远望之时,眸中现出几许怅然若失。
而借着窗外投映而下的一缕日光照耀,可见桃花图案的笺纸上,一个个“珩”字,在其上若隐若现。
这段时间,母亲一再提起她的亲事,还有姨娘。
侍书快步而行,柔声道:“姑娘,姨娘来了。”
就在这时,渐渐从外间传来不间断的的争吵声。
而后,赵姨娘正在带着小吉祥等丫鬟,浩浩荡荡地来到秋爽斋,正在与翠墨争吵不休。
“我们姑娘午睡了。”翠墨玉颊两侧微微泛起红晕,气呼呼地说道。
“我看她就是避着我。”赵姨娘眉眼一横,眉眼之间煞气隐隐,那张秀丽脸上就有些气恼之色,理直气壮地说道:“她是我肠子里爬出来,我还能害了她不成,不把婚事及早定下,难道和大姑娘一样?”
而后,就是传来翠墨与赵姨娘的声音。
探春一时间心烦意乱,将手中的桃红笺纸胡乱揉成一团,然后气呼呼地出了厢房,来到廊檐下,一眼就看见掐着腰的赵姨娘。
“姨娘不在自家房里好好享福,过来我这边儿做什么?”探春气质英媚的玉容上,隐藏着翻涌而起的怒气。
赵姨娘说道:“哎呦,你们听听,现在都喊我姨娘了。”
探春晶莹玉容清冷如霜,娇斥说道:“礼法不可废。”
“也没见你兄弟讲什么礼法。”赵姨娘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一句话就将探春给噎了回去。
这就是在说她不讲亲情?
赵姨娘柔声说道:“我好好和你说的一门亲事,你非不听,再这样就拖成老姑娘了。”
探春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不知姨娘能说的什么亲?我一个公侯庶女小姐如何能嫁给那等贩夫走卒?”
先前,其实赵姨娘就说了一门亲事,就是舅舅赵国基给他提的一门亲,主要是京营的一位将校,不知怎么地,七拐八拐地找到了舅舅赵国基的府上,当然给赵家送了不少绢帛财物。
赵姨娘细秀而翠丽的眉头之下,目光见着恼意,柔声道:“什么贩夫走卒?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出身,在京营担任三品武官儿,也不算辱没了你。”
因为贾珩的权势,京营不知多少兵将攀附无门,想要通过联姻等方式,攀附上贾府的门楣。
“咱们家,就算是一等武侯未必不想攀附,何况是一个三品武官?”探春那光洁如玉的额头,秀丽如黛的英眉之下,冷意弥漫,好似能够冻死人一般。
赵姨娘轻哼一声,低声道:“你非要听宝玉她娘的话,她能给你找什么好亲事,她自家女儿的婚事都耽搁了,可是愁的眉毛都白了。”
探春闻言,实在不喜听这话,说道:“姨娘,这种幸灾乐祸的话,还是少说,我们是亲姐妹,大姐姐待我犹如母女。”
赵姨娘冷笑道:“待你如母女,你是她生的?你还不是我是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现在想扑棱棱飞了。”
“不知好歹。”
一通几乎如潮水般的指责,一下子就劈头盖脸地淹没了探春。
探春脸色逐渐惨白一片,似乎在赵姨娘的语言攻势下,渐渐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翠墨说话之间,快步进入厅堂,声音中带着几许喜色,说道:“大爷来了。”
此言一出,正在气恼不已的赵姨娘,恍若被人一下子掐住了脖子,胸口略有几许起伏,而耳垂上悬挂的翡翠耳环,正在轻轻摇曳不停。
探春点了点头,柔声说道:“珩哥哥来了?”
不大一会儿,从一架玻璃云母屏风之后走出一个气质英武的蟒服少年,快步进入厢房,笑了笑道:“刚刚吵什么呢?这么热闹?”
说着,抬眸看向一旁的赵姨娘,低声道:“姨太太不在屋里纳福,到三妹妹这边儿做什么?”
探春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还能有什么?现在过来催婚来了。”
赵姨娘面上现出一抹慌乱之色,连忙解释说道:“探丫头年岁也不小了,也该定一门亲事了。”
贾珩问道:“此事不该是老爷操心吗?如何让姨太太操心了?”
“我不是过来关心关心探丫头。”赵姨娘此刻仍有些畏惧几许,不过见那往日威严深重的贾族族长,此刻和颜悦色几许,倒是壮着胆子。
贾珩皱了皱眉,道:“姨娘能够知道几个好媒茬儿?还能提什么好亲?”
赵姨娘闻听此言,却有些讷讷不敢应。
以如今贾珩的权势,这位丽人如何敢造次?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此事就这般算了,姨娘回去吧,三妹妹的婚事,自由我来做主。”
“可……”
“嗯?”贾珩眉头微凝,清眸之中,目光锐利如剑地看向那赵姨娘,却无疑让赵姨娘吓了一跳。
毕竟是宰辅重臣,自带威严,那股恍若尸山血海的血气,几乎让赵姨娘心头打了一个突儿。
“那我回去了。”赵姨娘声音纤纤细弱了几许,向着远处快步而去,几乎是逃也一般,向着庭院而去。
贾珩这时,转而看向正自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一脸委屈之色的探春,低声说道:“三妹妹,怎么了?”
探春抬起明亮剔透的眸子,莹润微微,低声说道:“珩大哥,打算给我订哪一门亲事?”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柔声说道:“三妹妹忘记了?当初允诺过三妹妹的,由三妹妹做主自己的婚事。”
探春闻言,心头一颤,显然为贾珩还能记得自己的话语,有些感动莫名。
一时间,鼻头就是一酸。
他那般心智卓群,难道不知道她的心思?
贾珩说话之间,伸手轻轻拉过探春的纤纤柔荑,道:“好端端的,三妹妹怎么说着说着,还眼含泪光了?”
探春被那少年握着手,英丽秀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清眸目光盈盈如水,问道:“珩哥哥,这二年都不曾来我的秋爽斋了?”
贾珩愣怔了下,容色微顿,问道:“这都有二年了吗?”
他真的不记得了,或许真的有二年没有来到这边儿了。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这两年,一直在外间打仗,倒是没怎么来寻三妹妹了。”
探春英眉之下,剪水明瞳当中渐渐现出一抹欣然,柔声道:“是啊,这二年,珩哥哥一直外建功立业,回来以后,爵位倒是一天比一天高。”
从当初在荣庆堂执剑而鸣的少年,如今成为权势滔天,威名赫赫的国公。
贾珩笑了笑,轻声说道:“三妹妹也大了,原来的小姑娘,现在也长大了,也该嫁人了。”
探春英气眉头之下,那双明眸眸光莹莹如水,说道:“珩哥哥,我不嫁人了。”
贾珩看向探春,柔声道:“不嫁人就不嫁了,府上以后养你一辈子。”
探春闻听此言,芳心中却渐渐涌起一股失落之意,低声道:“珩哥哥。”
原来只是养她一辈子。
贾珩这时,一下子拥住探春的丰腴娇躯,来到一张漆木长条条案之后,旋即,在太师椅上落座下来。
“侍书,去准备一些茶水,我润润嗓子。”贾珩随口说着,然后拿起漆木桌子上的一张笺纸,看向其上的文字。
探春此刻已经反应过来,柔声说道:“珩哥哥,别看。”
贾珩却速度飞快,伸手拿起一张笺纸,开始凝神阅览起来。
那少女正要抢夺,却不由“趔趄”一下,只是“哎呦”声中,一下子倒在贾珩怀中。
得,她真是没脸见人。
犹如写暗恋别人的日记,被当事人发现,这如何是好?
贾珩点了点头,讶异说道:“珩?”
探春只觉差不多都要社死,珩,这岂不是暴露了她的心意?
但也不知为何,探春只觉得真的事到临头,似乎心里也没有那般慌张。
甚至还期待摊牌之后,那人会如何反应?
在这种的复杂心绪中,似是感受到那少年默然半天,贾珩抬眸看向探春,说道:“你好端端的,写我的名字做什么?”
探春清丽玉颜酡红如醺,齐如编贝的樱颗贝齿轻轻咬着粉唇,将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转过一旁,说道:“我写着玩呢,练字呢。”
贾珩点了点头,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说着,又拿起一个个蜷缩的纸团,看着上面书写的黑字,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都是珩?得住一个字练呢?”
这小姑娘挺有意思呢。
探春此刻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渐渐羞红如霞,分明已经彤彤如火,恍若十里桃花。
贾珩放下手里卷成一起的纸团,似笑非笑地看向探春,柔声说道:“真是大了啊,少女怀春呢。”
倒有一股我家幼女初长成的感觉。
探春:“……”
脑子“轰”了一下,只觉娇躯发烫,几乎不能为之呼吸。
珩哥哥果然知道?
贾珩点了点头,又盯着那容颜秀丽的少女,说道:“想找个我这样的?那我在京中帮你留意留意?”
探春:“???”
她是这个意思吗?
可以说此刻的少女,晶莹剔透的芳心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可以说,完全被老司机拿捏了。
贾珩又看向那神色黯然的少女,凑近在少女耳畔,柔声说道:“三妹妹是想嫁给我?”
探春:“……”
这他怎么直接都说出来了?怎么可以说出来的呢?
少女一下子被说中心事,顿时僵立在原地,那张娇憨明媚的脸蛋儿上见着一抹欣然。
贾珩剑眉皱了皱,清冷眸子之中现出一抹古怪,低声道:“哦,原来不想啊。”
真就是喜欢他?
他其实早就知道。
探春忽而就觉芳心一慌,柳眉之下,那双明眸莹莹如水,连连说道:“想,想。”
情不自禁说完,那一张娇憨、明丽的脸蛋儿,已然羞红成霞,彤彤如火。
天啊,她怎么能当着珩哥哥的面说这些呢?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但我们同族一姓,你如何嫁给我?”
探春:“……”
刚要说话,却娇躯一颤。
分明是那少年,已经将少女青春靓丽的娇躯一下子拥在怀里,嗅闻着那葱郁发丝的馨香。
探春闻听此言,清丽玉颊羞红如霞,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微微一动,柔声道:“珩哥哥,我…我也不知怎么办。”
此刻,感受到那少年的温热气息扑打在自己后颈上,少女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上,泛起酡红丰润红霞,嫣然明媚,俏丽动人。
贾珩说道:“那我想想办法?”
探春贝齿咬着樱唇,低声道:“不如…我出家算了。”
贾珩轻声道:“学你大姐姐?”
倒不愧是亲姐妹,这策略都一样一样的。
探春琼鼻鼻翼之下,腻哼一声,正要抬眸,却见那少年一下子凑近自家唇瓣,一下子噙了下来。
这……
珩哥哥这是亲她了吗?
探春轻轻“嘤咛”了一下,不大一会儿,少女原本因为害羞而渐渐僵硬的娇躯,则是一下子迅速软将起来,宛如一摊烂泥,最后似是歪倒在少年怀里,任由那少年轻薄着自己。
贾珩轻轻搂住那少女的削肩,打量着那一张英丽、娇媚如花的脸蛋儿,柔声道:“怎么样?”
真是从小看着长大,其实还是有些不好下手的。
探春斜飞入鬓的英眉之下,明眸莹莹而闪,凝睇而望那少年,呢喃道:“珩哥哥……”
少女几乎是看着贾珩一步步从寒微少年,走到这一步。
贾珩低声道:“你别嫁人了,只是或许一辈子不能娶你,你愿意吗?”
探春英侠之气弥漫的粗眉之下,那双粲然而闪的目光中,渐渐现出一抹坚定,柔声道:“珩哥哥,我愿意。”
贾珩笑了笑,说道:“好了,那三妹妹就不嫁了,以后跟着我好了。”
探春“嗯”了一声,旋即将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听着那少年坚强有力的心跳,少女芳心之中,满是甜蜜不胜。
两人依偎了一阵,随着青春靓丽的气息在少年怀中肆意绽放。
探春容色微顿,诧异道:“珩哥哥,你身上的腰牌咯到我了。”
贾珩心头好笑,说道:“哦,三妹妹,好像不是腰牌吧。”
只能说这个时代的性启蒙教育的确缺失的厉害,当然也是探春担心。
探春则是下意识伸手去捉了一下,忽而就觉得自己的手,被那人烫了一下,一张英丽、娇憨的脸蛋儿“腾”地羞红一片,顿时觉得心头悸动莫名。
那是……
贾珩柔声道:“三妹妹,你这可真是长大了。”
探春青春活力的娇躯轻轻一颤,就觉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电流涌遍了身心,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彤彤如火,明媚如霞,颤声道:“珩哥哥啊~”
珩哥哥怎么能这般欺负她呢?
贾珩柔声道:“好了,我就是看看,不欺负你了。”
探春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显然一副任君摆布的样子。
贾珩却没有继续相逗,好东西自然要一口一口品尝,而不是囫囵吞枣。
说话间,缓缓起得身来,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探春,柔声说道:“我这两天,还要忙着京营的事儿,实在没有空暇陪着你。”
探春那张娇憨明媚的脸蛋儿扬起,顾盼神飞的英眉之下,粲然明眸中恍若莹莹波光闪烁,痴痴之意充斥,柔声说道:“珩哥哥,我去你那边儿帮你吧。”
可以说,少女正是刚刚得了情郎喜欢,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一起。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探春,柔声道:“你就在府上吧。”
说着,目光温煦地看向探春,柔声道:“我去栖迟院看看兰妹妹和溪儿妹妹。”
探春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也跟着珩哥哥一块儿去。”
贾珩捏了捏那粉嫩莹白肌肤的脸蛋儿,粲然而闪的眸子中现出一抹好笑之意,说道:“我和她们两个亲热,你跟过去干嘛?”
不得不说,探春眉眼娇憨无比,脸上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英侠之气。
探春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低声说道:“那珩哥哥……唔~”
少女还未说完,却见那蟒服少年已然凑近而来,又是印在自家粉润微微的唇瓣上,恣睢而侵略地掠夺着青春芳华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然后大步离了秋爽斋,向着栖迟院而去。
探春脸蛋儿羞红地立在原地,目光莹莹如水,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贾珩:你们这怎么一个个给约好了一样?(求月票!)
大观园,秋爽斋
正是阳春三月,春风和煦,百花盛开,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姑娘。”
这会儿,侍书行至近前,凝眸看向那呆立原地,痴痴而望的探春,说道:“姑娘,人这会儿都走远了。”
探春:“……”
她能不知道走远了吗?还用你提醒?
探春娇媚、明艳的脸蛋儿上,绮丽红晕犹在,轻轻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吩咐道:“去给我倒一杯茶来。”
这会儿,嘴里干渴干渴的,珩哥哥真是的,刚才都要将她的口水吃完了。
也是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少女又是英侠、明媚的心性,这会儿虽有羞涩、欢喜,但倒也不至于精神恍惚。
探春渐渐抚平繁乱的思绪,转过螓首而来,看向漆木条案上的笺纸,道:“将那些笺纸都先收起来。”
她只要一个珩哥哥的承诺就好了,否则,纵是真的终身不嫁,也不知道旁人珍惜不珍惜。
侍书和翠墨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就转身过去收拾。
大观园,栖迟院
厢房正厅,珠帘垂挂,一架竹木基座的锦绣屏风上描绘着松石、白鹤,三足六耳的兽头熏笼之中,正散发出几缕难以言说的香气,让人宁神定意。
甄兰一袭兰色衣裙,娴静而坐,伊人青丝如瀑的秀发,似是绾起一个端丽的妇人发髻,而那双狭长、清冽的明眸,随着年龄见长,无疑像极了楚王妃甄晴。
一旁的甄溪凝眸看向自家姐姐,语气幽幽说道:“珩大哥在外面许久了,还不见回来呢。”
甄兰轻笑了下,道:“陪着那些明媒正娶的正室,都要用上几天,轮到我们,早着呢。”
甄溪灵气如溪的眉眼,似是现出悠悠思念,柔声道:“是呀,谁让咱们是妾室呢。”
雅若一袭蒙古族的服饰,看着英姿飒爽,一手托起略有几许粉腻的腮帮,说道:“那我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啊。”
甄兰:“……”
炫耀是吧?当着瘸子别说短话。
贾珩此刻沿着一条红瓦绿栏的绵长回廊行着,心头也正自回味着方才探春青春靓丽的气息。
探春真是长大了,已具备原着中“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英丽气韵。
正自心思不定之间,贾珩已然举步来到栖迟院,刚刚迈过一道门槛儿,就听到厢房之中,三个小姑娘的叙话声音传来,伫立片刻,就是听了一小会儿。
贾珩进入厢房,笑问道:“你们几个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听到贾珩的声音,这时,雅若芳心欣喜莫名,迅速起得身来,向着那少年扑去。
“珩大哥。”雅若快行几步,如一阵浮动香气的旋风般,一下子投进贾珩怀里。
贾珩顺势搂住雅若的肩头,垂眸看向那苹果圆脸红润如霞的少女,笑道:“雅若,这段时间想了我没有?”
雅若扬起秀发如瀑的螓首,痴痴而望,喃喃说道:“想啊。”
说着,主动上前,一下子搂住贾珩的脖子,凑近而去。
草原女子对情感的表达往往炽烈,一言不合就啃在一起。
贾珩轻轻扶住雅若的肩头,感受着迥然不同于方才探春的粗野和热情。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声腻哼,贾珩看向雅若脸上的嫣然红晕,问道:“雅若,许久不见了,今个儿怎么去后宅骑马射箭了?”
雅若抱怨道:“天天玩那些,也腻了啊。”
贾珩笑了笑,捏了捏雅若粉腻嘟嘟的脸蛋儿,问道:“所以呢?”
雅若略有几许英气、娇憨的眉头之下,黑葡萄一般的眸子中见着炽热的情欲,说道:“想骑珩哥哥。”
贾珩:“……”
小丫头真是不得了,想要什么就会说什么。
他现在的感觉也大差不差,对女色的渴望其实已经少了许多,反而功业之心愈发炽烈,想要谋求更大的权势。
当然,女色这东西,也是调味品。
贾珩说着,转而看向不远处的甄兰与甄溪,对上一双或锐利、或柔润的目光。
贾珩行至近前,凝眸看向那甄兰,伸手握住那纤细、白嫩的柔荑,道:“兰妹妹。”
甄兰翠丽柳眉之下,狭长清冽的明眸,似是涌动着思念之色,柔声道:“珩大哥回来了。”
贾珩目中似是蕴藏着笑意,说道:“是啊,看看我们家两个妾室。”
甄兰:“……”
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已是玫红爬满,红若烟霞,明媚动人。
她就猜刚刚,她和妹妹的话,让珩大哥听见了。
这是在点她和妹妹吗?不要向他奢想名分?
甄溪那双秀丽如黛的秀眉之下,那双灵动如水的清眸,眸光似是闪烁着思念,纤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身形娇小玲珑的甄溪,说道:“溪儿,你也这边儿来。”
甄溪起得身来,一下子拥入贾珩怀里,将秀美螓首,轻轻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中。
雅若看向贾珩抱着甄兰与甄溪,一如苹果圆脸丰润的脸蛋儿,玫红红霞团团,恍若黑葡萄的大眼睛,目光带着期待和希冀,说道:“珩大哥,我呢?”
刚刚还和她亲昵,现在又不亲着他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嗯,真是抱不下了。”
雅若这会儿却从贾珩身后,一下子抱住了贾珩的腰身,将那丰腻嘟嘟的脸蛋儿一下子贴合在贾珩的后背。
贾珩一时间颇有些无语,说道:“好了,雅若妹妹,咱们别在一起胡乱抱着了,我问问你们一些事儿。”
雅若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随着兰溪两人,来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这会儿,甄溪提着茶壶,给贾珩倒着热水,那双灵气如溪的眸子中,见着关切,说道:“珩大哥,这次在家里呆多久啊?”
而一旁的甄兰,则是绕到贾珩身后,开始轻轻捏着贾珩的两侧肩头。
“不好说,可能一个月。”贾珩微微闭着眼眸,接过甄兰递来的茶盅,轻轻呷了一口。
这才是男人三妻四妾的真正好处。
否则,只是周旋于不同女人之间,倒也没有多少趣味,这种简单的伺候,也是一种享受。
甄兰清声问道:“珩大哥这次用兵,是要一举平灭辽东吗?”
贾珩语气中生出感慨,道:“五年积蓄国力,要在这一战,挥师北上,尽数扫灭辽东鞑寇。”
甄兰那双狭长、清冽的凤眸见着痴痴之色,柔声说道:“珩大哥分了水陆两路,我看朝鲜那边儿又是一路,这一战,女真国内三路被夹攻,势必首尾不能顾。”
贾珩点了点头,道:“不过,女真方面也会出现同等反制。”
甄兰目光闪了闪,讶异问道:“什么反制?”
贾珩轻轻拥住甄兰肩头,道:“西北准噶尔,藏地和硕特,彼等都是女真鞑子的盟友,最近西北和藏地,应该会有蒙古人寇边的紧急军情传来。”
甄兰点了点云髻秀丽的螓首,明眸莹莹如水地看向那言之凿凿的蟒服少年,问道:“珩大哥打算如何应对?”
贾珩道:“西北与藏地皆有应对之兵马,不会影响我大汉平灭辽东。”
甄兰柔声道:“那就好,只是国战一打起来,多半旷日持久了。”
贾珩道:“是啊,不过也不一定,许是节节而胜也未可知。”
其实,在保持大胜的基础上,他并不想这场国战太过顺利结束,最好让崇平帝的身子骨儿,渐渐拖至油尽灯枯才好。
不过,也不能拖的太久,否则天子驾崩,肯定影响大军征辽。
贾珩剑眉之下的目光恍惚了下,然后转而看向甄兰,道:“兰妹妹,好了,咱不说这些了,许久不见了,一回来就说这些。”
甄兰“嗯”了一声。
雅若道:“是啊,珩大哥,一回来就说这些。”
珩大哥等会儿还要和她闹着呢。
然后,贾珩轻轻抚住甄兰的肩头,凑到那两瓣莹润的唇瓣,轻轻攫取那丝丝缕缕的甘美气息。
甄兰香肌玉肤的脸蛋儿玉容上,玫红团团的气韵散开,两只纤纤素手抓住那蟒服少年的衣襟。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甄兰丫鬟知画的禀告声音:“大爷,楚王府来了女官,递送了请柬至府上。”
贾珩心下就略有所悟,道:“让人将请柬递送过来。”
丫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了。
甄兰问道:“大姐姐送来一封请柬,是要邀请珩大哥前往府上做客?”
贾珩心头有些无奈,道:“是啊,除了这些事儿,还能有什么?”
甄晴现在有了孩子,已是有些恃宠而骄。
贾珩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绣墩处,正自愣怔原地的甄溪,柔声说道:“溪儿妹妹,过来,这边儿坐。”
甄溪点了点头,然后,落座在贾珩的怀里,还未定下身来,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了自家粉润微微的唇瓣,而后一下子噙住自家唇瓣,而后恣睢地掠夺馥郁芬芳。
这边厢,与兰溪姐妹亲昵了一会儿。
这会儿,正好丫鬟进入厅堂,手中拿着一封请柬。
贾珩拆阅而罢,旋即,迎着一旁甄兰的好奇目光,说道:“兰妹妹,明天,楚王府设宴,邀请我与你和溪儿妹妹,一同过去。”
明天显然要去大慈恩寺,只能等晚上一天才能过去。
甄兰柔声道:“那我和溪儿妹妹去一趟,只是,现在正值东宫争储,珩大哥去楚王府,会不会落人闲话?”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现在还没到那个忌讳的份上,再说满神京城中的人,谁不知道,我从来都是两不相帮的。”
因为,贾珩是帝婿,还真有这个两不相帮的底气。
“你们收拾收拾,明天出发。”贾珩剑眉之下,中止了话题,柔声说道。
甄兰轻轻“嗯”了一声。
贾珩柔声说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一同到里厢坐坐。”
说话之间,一左一右拉过甄兰与甄溪的素手。
而雅若挑了挑英气的粗眉,轻轻撇了撇嘴,小声囔囔道:“珩大哥,我才是明媒正娶的啊。”
贾珩笑了笑,说道:“两只手,只能牵住两个,雅若妹妹一同。”
雅若这会儿又是从身后抱着贾珩的腰肢,理直气壮道:“那我抱着珩大哥。”
贾珩笑了笑,打趣道:“你这明媒正娶的,也不知道对我唤一声夫君。”
其实他有时候也喜欢雅若这直肠子。
雅若闻听此言,娇憨一笑,那张清丽玉颊羞红如霞,道:“夫君。”
贾珩而后,一下子拥住甄兰的娇躯,轻声说道:“兰妹妹。”
甄兰此刻将柔软、丰腴的娇躯依偎在贾珩怀里,而后,贾珩噙住丽人那娇小玲珑的耳垂。
甄兰此刻感受到耳畔的湿热,娇躯微颤几许,而那一双莹润如水的美眸中,似有朦胧烟雨,密如珠帘。
而后,就觉衣襟身前传来阵阵异样,正是那少年不停作怪的手。
贾珩掌指之间就觉丰软柔腻不停,说道:“雅若和溪儿妹妹过来伺候着。”
雅若脱口而出道:“好。”
贾珩:“……”
答应的这般干脆,这分明是期待已久。
而甄溪则是琼鼻鼻翼轻轻“嗯”了一声,弯弯如黛的柳眉之下,而那双灵气如溪的明眸莹莹如水。
而后两人窸窸窣窣地凑到那蟒服少年的衣襟之前,两张脸蛋儿香肌玉肤,吹弹可破。
而这边厢,随着贾珩俯首在衣襟的雪堆里,甄兰那张清丽如霜的玉颜酡红如醺,娇躯轻颤,秀直、白皙的琼鼻之下腻哼连连。
而此刻,窗外的金红日光透过窗棂,投映在一张漆木条案上,笔架上的一根根羊毫毛笔,在桃红笺纸上投映下凌乱阴影。
贾珩垂眸看向甄溪与雅若两个人,眉头时蹙时舒,而脸上也有几许舒爽之意。
过了一会儿,只见甄溪和雅若凑到那少年近前,说道:“珩大哥,我们……”
贾珩从脂粉雪堆里抬起头来,轻声说道:“兰儿先来。”
雅若:“???”
真是她们两个为别人白忙活。
贾珩此刻,轻轻捏了捏雅若宛如苹果一般弹软白皙的脸蛋儿,柔声道:“这个是按着年岁来的。”
雅若轻轻嘟了嘟莹润微微的粉唇,那张丰润如霞的脸蛋儿,渐渐浮起两朵红晕,柔声道:“那等会儿珩大哥多和……”
说到最后,饶是以雅若这等草原女子的大胆心性,此刻也有几许害羞。
贾珩则是截断雅若的话头,说道:“嗯,一会儿多和你闹闹。”
雅若轻轻“嗯”了一声,容色微顿,道:“那等我过去了一会儿。”
贾珩柔声道:“你是正室,最好也让着她们两个一些。”
而后,只见甄兰那张明丽、白皙的脸蛋儿,分明羞红如霞,彤彤如火,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明眸,更是沁润着丝丝缕缕的妩媚绮韵。
此刻,云髻上的金钗步摇流苏随风摇动,而那张略有几许幽艳、清丽的脸蛋儿,已是汗津津的,绮霞云散。
贾珩问道:“近来,兰妹妹现在可有什么消息不成。”
此刻,甄兰妍丽玉颜酡红如醺,声音中略有几许起伏不定,说道:“因为年初宫里龙体欠安,京中科道御史就上书,请议立东宫嗣子,但宫中传旨不允。”
贾珩听着甄兰所言,面色微顿,看向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甄溪与雅若,道:“好了。”
没办法,这种情况只能是阳关三叠。
……
……
不知不觉,此刻天色已是傍晚时分,十里春风吹动着庭院中的梧桐树,翠绿而秀的枝叶,随风婆娑起舞,洒下一片荫凉。
贾珩轻轻揽住甄兰和甄溪的香肩,而此刻雅若似也策马奔腾,鬓角垂下的一缕秀发随风轻轻飘扬。
贾珩此刻有些好笑地看向雅若,柔声道:“雅若,这应该差不多了吧?”
真是小姑娘,一下子得住好东西,就比较贪吃。
雅若这会儿轻哼一声,然后娇躯趴伏在贾珩胸膛上,那两道英眉之下,明眸恍若蒙上一层朦胧烟雨。
贾珩面色微微一顿,柔声道:“雅若。”
雅若那张秀丽玉颊两侧已是羞红如霞,鬓角已是汗意津津,一绺青丝秀发贴合在贾珩的脸上,声音软糯、娇媚:“珩大哥,我饿了。”
贾珩温声道:“好了,等会儿咱们歇一会儿,就去吃个饭。”
这会儿,甄兰秀丽玉颊羞红如霞,美眸莹莹如水,说道:“珩大哥这次用兵,定然能够旗开得胜,但青史之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不可不察啊。”
贾珩轻轻捉着甄溪衣襟之前的丰盈,少女随着年龄渐长,也有几许大人的模样,柔声道:“兰儿妹妹想说什么。”
甄兰问道:“珩大哥,自己的想法呢?”
贾珩默然片刻,道:“急流勇退,韬光养晦。”
甄兰眉眼明丽,娇俏道:“可珩大哥的性情,不像是这种委屈求全的人。”
贾珩不由失笑,道:“是啊,我也没有什么法子,兰妹妹觉得,我又该如何是好?”
甄兰容色微顿,压低了声音,说道:“珩大哥还是不可……坐以待毙。”
贾珩闻言,一时默然,低声道:“兰妹妹,先别说这些了。”
而后甄兰“嗯”了一声,也不多言,三人腻歪了大约有一会儿。
贾珩从不远处拿起一套黑红织线的蟒服,则在自己身上迅速穿将起来,抬眸看去,只见不知何时,窗外已是日头西斜,团团霞光在天穹若隐若现,犹如锦缎,绚丽难言。
贾珩这会儿,倒也觉得神清气爽,容色微顿,然后唤着几个丫鬟,开始准备晚饭和热水。
贾珩此刻一袭蜀锦织绣锦袍,坐在一张漆木的条案,招呼着不远处的兰溪姐妹以及雅若,落座下来,柔声道:“过来吃饭了。”
甄兰玉容酡红如醺,粉唇莹润微微,轻轻应了一声,拖着绵软如蚕的娇躯,然后落座在一方漆木条案之畔,那张娇媚、明艳的脸蛋儿,此刻愈发像着甄晴。
这会儿,甄溪也与雅若快步而来,两人同样脸蛋儿羞红如霞,眉梢眼角都蒙上一层妩媚清韵。
雅若那张丰丽脸蛋儿微微泛起红晕,娇憨道:“珩大哥,你多吃点儿牦牛肉。”
草原上说,吃牦牛肉能够补益血气。
贾珩笑了笑道:“好了,那我吃点儿牛肉。”
甄溪这会儿拿起筷子给贾珩夹了一些韭菜,那张巴掌大小的脸蛋儿,似蒙上一层红润晚霞,让原是清丽、娇媚的小姑娘脸蛋儿,无疑多了几许娇艳。
“珩大哥,你多吃一些这个。”
甄溪声音怯怯柔柔说道。
贾珩笑了笑,诧异道:“你们这怎么一个个给约好了一样?”
难道他刚才表现不大好?让几个小姑娘生出警惕心。
可明明他表现挺好的?雅若都骑马了骑了半个多时辰。
甄兰娇俏道:“珩大哥回来以后,就不停折腾,纵然是铁打的,也顶不住啊。”
贾珩笑意不减,说道:“兰妹妹说的是。”
然后不和别人折腾,留存着宝贵的精力,全部留给栖迟院是吧?
说一下最近章节
这两天有点事儿,导致内耗严重,弄得很心累,昨天心神恍惚的,写出来的章节,语句表达有问题,我已经在重新审校修改了。
大家重新刷新一下。
抱歉……
预请假条
明天参加省考,我提前预请假两天吧,这两天大概率断更,也可能会更新一章,只当请假两天吧。
我顺便休息一下,理理剧情。
最近一堆事儿,真是焦头烂额的。
大家放心,我尽快找回状态。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宋皇后:同样也是薄情寡义之人?
翌日,楚王府
一大早儿,旭日东升,晨曦微露,可见金色日光照耀在玉阶之上,莹润微光,而微风吹拂着悬挂在廊檐上的两只灯笼,随风摇曳不停。
楚王一袭蜀锦裁剪的月白色斑斓锦袍,头上戴着一顶流光熠熠的金冠,其人身形颀长,面容白皙俊朗。
丽人丰容盛鬋,窈窕静姝,在养育了两个孩子以后,那张雍美脸蛋儿愈发珠圆玉润,倒也中和了丽人眉眼之间的凌厉和冷艳,多了几许“温婉”如水。
“王爷,人来了。”
就在这时,仆人从街道尽头打马而来,向着正在伫立眺望的楚王与楚王妃惊喜不停的唤着。
楚王陈钦笑了笑,温声道:“子钰可算是回来了。”
楚王妃甄晴感慨说道:“是啊。”
这个混蛋没有说一回来就来找她。
贾珩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手中挽着一根粗若手指的缰绳,此刻正自沿着青色条石铺就的官道,辚辚而行。
马车之上,竹帘垂挂的车厢中,甄兰与甄溪两姐妹并排而坐,宛如一株并蒂双莲,一张或娇媚、或秀丽的脸蛋儿上,分明见着几许欣然与轻快之意。
两个小姑娘,说来说去,终究还是小姑娘心性,这次在府中的栖迟院中呆了许久,此刻宛如放出的花蝴蝶一样,无忧无虑地四处飞翔。
贾珩一袭黑红锦绣缎面的蟒服,头顶山字无翼黑冠下,因为年近弱冠之龄,而那张面容白腻如玉,快步来到楚王府之前,迎着楚王陈钦的目光注视下,柔声道:“微臣见过王爷。”
楚王面上笑意繁盛,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子钰来了。”
这边儿,甄晴怔怔看向那蟒服少年,清冷、狭长的凤眸中见着几许痴痴思念,不过终究顾念着一旁的楚王,将眼神中的痴痴情意迅速掩藏下来。
正如贾珩所想,一对儿龙凤胎子女,已然成为两人的关系纽带,不可分割。
贾珩与楚王陈钦叙着话,脸上见着几许欣然。
这会儿,一辆车辕高立的马车上,顿时挑开垂挂而下的珍珠车帘,从中下来一着粉红衣裙,一着水绿色衣裙的少女盈盈而立,正是甄兰与甄溪。
贾珩将目光投去,可见明艳、秀丽的少女,各个打扮得容色焕发,光彩动人。
不远处,几个丫鬟凑近而去,搀扶起两个姿容秀丽,身形或纤细窈窕,或娇俏玲珑的少女。
两姐妹恍若一株或红或绿的荷花,在风中轻轻摇曳不停,散溢出淡淡而散的草木清香。
甄兰容色微顿,款步盈盈地行至近前,俏丽玉容上现出繁盛笑意,柔声道:“大姐姐。”
甄晴那张艳丽如霞的玉容上,洋溢着丝丝缕缕的繁盛笑意,伊人恍若一株娇艳欲滴的芙蓉花,笑意明媚如霞,柔声说道:“兰儿妹妹,溪儿妹妹,你们过来了。”
甄溪灵气如溪的眉眼,声音轻柔如水,唤道:“大姐姐。”
甄晴笑着拍了拍甄溪丰腴秀挺的削肩,目中带着几许宠溺,柔声说道:“溪儿妹妹看着已经比年初又高了一些,真是长大了不少呢。”
甄溪那张明媚、清丽的脸蛋儿,赫然羞红如霞,彤彤如火,柔声道:“大姐姐,我一直都这么高啊。”
另一边儿,甄兰那张肖似甄晴的狭长脸蛋儿,恍若蒙上一层玫红气韵,笑着接话说道:“溪儿妹妹,自己没感觉,的确是高了一些。”
不是说破了身子以后,不再长个儿头了吗?
这怎么又长高了?难道是因为平时都让溪儿妹妹咽进肚子的缘故?
贾珩这边儿与楚王寒暄而毕,几人叙话之间,进入府宅厅堂中来,分宾主落座。
楚王目光落在那蟒服少年脸上,清声问道:“子钰,近来军械和粮秣齐备,出征之日应该不远了吧。”
如果说,谁要比崇平帝还要急着平灭辽东,那一定是崇平帝的两个儿子,楚王与魏王两藩。
都想通过这场平灭辽东的战事,证明自己。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快了,再有几天,可能会先行奉坤宁宫的口谕,先和宋家女完婚吧。”
此外,还有邢岫烟的纳妾事宜,这些都要渐渐提上日程。
楚王笑了笑道:“国战莫测,那再多筹备一段时间,也是应该,能够多增加几分胜算。”
贾珩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楚王殿下这段时间奔波劳苦,一直都在军器监衙门坐衙问事,倒也有不少辛苦忙碌。”
楚王陈钦笑了笑,说道:“子钰,为了大汉社稷,我纵是竭心尽力,也甘之若饴。”
众人说着话,一个身形纤美、姿容秀丽的丫鬟进入厅堂,柔声道:“王爷,酒菜在里厢准备好了。”
楚王点了点头,凝眸看向那气质英武的蟒服少年,说道:“子钰,咱们一同去用饭吧。”
贾珩而后就与楚王、甄晴围着一张圆形漆木桌子一旁落座。
桌上菜肴琳琅满目,可闻到香气浮动,令人沁人心脾。
这会儿,两个孩子被几个嬷嬷抱将出来,两个小孩子粉雕玉琢,可爱伶俐。
“父王。”两个孩子声音甜甜糯软,柔声说道。
楚王听到那两个孩子的声音,轻轻拉过那两个孩子的素手,道:“子钰,杰儿快三岁了,将来,孤想让他学习兵法,子钰,觉得怎么样?”
贾珩凝眸看向那眉眼五官略微有一些像自己的男婴,心下就有几许欣然莫名,道:“我这些年行军打仗,并无多少兵法,凭由心事,如果说是教人,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王端起茶盅,看着茶水上漂浮的茶沫子,轻轻抿了一口,道:“子钰,这……历来兵家名将,都对兵法总结出一些心得体会,子钰什么时候,也可着书立说,以为后世瞻仰学习?”
甄晴凝眸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心头分明是暗暗气恼,这人对自己的孩子竟还如此藏拙?
贾珩剑眉之下,面色古怪了下,分明是感觉到桌子下的脚被碰了下,正是那楚王妃的甄晴,此刻正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贾珩柔声道:“不过一些用兵的心得与体会,待辽东之战事结束以后,我会汇总相关用兵心得,着成一书,那时再教授世子殿下一些兵法心得。”
这些年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确有些用兵心得。
贾珩转而看向另外一个嬷嬷怀里抱着的女婴,正是自家女儿陈茵,小名茵茵。
贾珩凝眸看向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说道:“茵茵如今看着也不小了。”
楚王陈钦剑眉之下,目光含笑,显然也十分喜欢自家这个可爱伶俐的女儿,说道:“还是小姑娘呢,王妃非说让她早些发蒙识字。”
贾珩劝说了一句,说道:“小孩儿现在正是爱玩的时候,倒也不用太过强求。”
倒也不能太过扼杀爱玩的天性。
楚王妃甄晴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倒也没有太早,原本定着三岁再读书,既然珩兄弟这般说了,那就在五岁好了,五岁再读书识字,倒也不错。”
女儿的事儿,倒也不必事事相争,只是儿子这边儿,肯定要好好督促学业功课,将来他可是要君临天下的人。
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此事。
而不远处的甄兰与甄溪,两人则是对视一眼,暗道,楚王姐夫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呢。
只是将来有朝一日,如果知道真相,该是何等愤怒?
而后,众人一同落座用着午饭。
待叙事而毕,楚王邀请贾珩至书房叙话,两人重又落座。
楚王看向那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蟒服少年,默然片刻,说道:“子钰,你我也算近亲,小王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子钰。”
贾珩心头疑惑,问道:“不知楚王殿下言及何事?”
他有一种直觉,楚王要给他摊牌。
果然,就听楚王容色微顿,剑眉之下,苍老目中见着一抹思忖,轻声说道:“父皇他……子钰觉得这国本,当定何人?”
贾珩闻言,心头一惊,但面上神色不见丝毫变化,道:“殿下,为臣子本分,不可妄言。”
他现在有些后悔要跟楚王进入书房叙话。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子钰,你我之间,在江南、在粤海,数次协作用兵,又有什么可忌讳的?更不用说,子钰与我同娶甄家女,当为兄弟之情,子钰有经天纬地之才,难道甘心在来日林下赋闲,悠然自得。”
贾珩道:“王爷此言有因私废公之嫌,如论私谊,我与魏王殿下比之王爷,同样不遑多让。”
楚王闻言,一时默然。
贾珩道:“我累受圣上隆恩,外为君臣,内为翁婿,如以大汉社稷中兴而计,当择贤主以佐之。”
楚王闻言,面色微微一肃,道:“孤如何不是贤主?”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一切要看圣上拣选,此非臣下所能妄议,还望楚王殿下莫要妄自菲薄。”
楚王闻听此言,道:“子钰所言,孤王受教。”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凭真实力吧。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出言告辞。
待贾珩离去,楚王脸色“刷”地阴沉下来,眉头皱了许久,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不大一会儿,楚王妃甄晴进入书房之中,看向楚王,轻声说道:“王爷,怎么样?”
楚王摇了摇头,面色阴沉如铁,道:“再看吧。”
甄晴清丽玉颜酡红如醺,抿了抿莹润微微粉唇,道:“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忧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楚王陈钦喃喃道:“是啊,船到桥头自然直。”
……
……
宁国府,大观园,栊翠庵
妙玉坐在禅房之中,正在抱着自家女儿,怀中的女儿正在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晃着,就听“咚咚”之声,分明是拨浪鼓不停响起的声音,在栊翠庵中迅速响起,小姑娘的笑声在庭院中响起,恍若一串银铃不停响起。
而就在这时,妙玉的丫鬟素素,举步进入厢房当中,道:“妙玉姐姐,珩大爷来了。”
妙玉闻听此言,凝眸看去,只见那蟒服少年从远处快步而来,说道:“你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过来看看你们娘俩儿个。”
“爹爹。”小丫头茉茉粉嘟嘟的小脸笑意莹莹,长着一口洁白奶牙的小嘴,伸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向贾珩招呼说道。
贾珩蹲下身来,抱起茉茉的瘦小娇躯,柔声道:“茉茉,这会儿想爹爹了没有?”
“想了啊,爹爹怎么不来看我啊?”茉茉轻唤了一声,声音软糯无比。
贾珩声音纤细而轻柔,道:“爹爹这几天忙的很,都没有空暇来看茉茉。”
妙玉轻哼一声,柔声道:“你爹爹忙着呢,咱女儿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贾珩闻言,笑了笑道:“别总是天天和女儿说这些,再这样下去,你再教坏了女儿。”
天天对女儿灌输仇恨教育,时间长了,女儿和自己就不亲昵了。
所以这就是一些离婚夫妻为什么要争夺女儿抚养权,孩子成了延续对方恨意的源泉。
妙玉柳叶黛眉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目光闪了闪,说道:“你就不怕孩子将来上行下效?”
贾珩面上就有些不自然,说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你再动了胎气。”
妙玉倒也没有穷追猛打,只是随着孕期渐近,这会儿也有些烦躁。
邢岫烟道:“这会儿,都中午了,该吃斋饭了。”
贾珩笑了笑道:“你们两个先吃饭,我和女儿再玩闹一会儿。”
自家女儿可爱伶俐,脸蛋儿萌软嘟嘟,轻轻一掐,似是要出得水来。
贾珩逗弄了一会儿贾茉,而后也不多言,来到近前,落座下来。
妙玉凝眸看向那少年,说道:“什么时候与岫烟完婚?”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就在近些时日吧,宋家女的婚事,也当在这几天了。”
妙玉并没有多说其他,倒是不远处的邢岫烟脸蛋儿两侧微微泛起嫣然红晕。
……
……
第二天,天光大亮,金色晨曦映照在街道上,而早行之人已经推着一辆平板小车,三三两两地从街巷中出来,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贾珩今日立身在宫苑门口,在一架车辕高立,挂着刺绣着凤凰的旗帜,四方车厢璎珞流苏垂挂而下的马车旁站立。
此刻,车厢之内就可闻得麝香香气浮动,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宋皇后一袭盛装华裙,云髻端丽巍峨,秀发葱郁黑密,正自端坐在马车车厢中,那张丰润雍美的脸蛋儿,似是因为心绪激动,已然泛起无尽潮红之意。
而裙裳之下,那双丰腴、雪白的长腿,此刻微微并拢一起。
而伴随着“啪”的一声响鞭声音,马车辚辚转动,在宫女和内监的陪同下,宋皇后前往大慈恩寺的祈福车队,向着大慈恩寺行驶。
行至大慈恩寺的山门下,石阶两侧就有着两座威武神骏的石狮子,青白灰岩打造,经过淅淅沥沥的春雨之后,湿漉漉的,满是岁月冲刷的痕迹。
贾珩与陈潇说着,来到一座巍峨高立的山门寺庙下,这会儿,随着马车以及浩浩荡荡的人群停留。
宋皇后伸手掀起那马车之上,垂挂而下的一道竹木车帘子,而那张气质清丽,雪肤玉颜的脸蛋儿,在金色晨光照耀下,白皙如玉,香肌玉肤,恍若蒙上了一层熠熠金晖。
一袭华美衣裙的宋皇后,此刻立着一众内监与宫女,伴随着贾珩,重新来到大慈恩寺。
陈潇面色严肃,率领一众府卫,早已在周围里里外外排查了一圈,排查一些潜在的刺客,待皆无异样之后,方让贾珩与宋皇后进入大慈恩寺当中。
而众人来到庄严肃穆的殿宇中,殿中檀香之气袅袅萦绕,香气微微浮动,让人沁人心脾。
宋皇后此刻宛如梨花花瓣的玉容丰艳、明丽,双膝跪在一方杏黄色蒲团上,不知为何,面对着佛祖的注视,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
其实,这是内心深处的良知正在隐隐作痛,涉及到人性的良知光辉。
而贾珩置身在大雄宝殿当中,同样被这股肃穆、庄严的气氛笼罩着,不知为何也有一些不自然。
默然片刻,出了庄严的大雄宝殿,立身在廊檐下,抬眸看天,一时间看向天穹,此刻天穹蔚蓝无垠。
此刻,殿中那一尊金光熠熠的佛像,矗立在供案之后,似以一双悲天悯人的双眸,目光凝眸看向跪在蒲团上的痴男怨女,似在俯视着在情天恨海中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
待宋皇后降了一炷香,随着贾珩出了大雄宝殿,在宫女和内监的簇拥下,来到碧甍朱柱的廊檐下,看了那少年一眼,而后,两人快步进入禅房当中。
这会儿,宋皇后已是从方丈手里取来一份佛经,经名《法华经》,宋皇后来到一张漆木书案之后,丽人那曼妙玲珑的娇躯,就在衣裙的勾勒下,可见丰盈玲珑。
这会儿,可见那雍美、华艳的丽人拿起一根羊毫毛笔,开始就着一张桃花信笺纸,沙沙书写不停。
而书写下的小楷字迹,娟秀而干净。
道道金色晨曦的日光照耀在那双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上,在笺纸上投映下一道道窸窸窣窣的阴影。
贾珩在一旁则是拿起正在冒着嘟嘟热气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就觉得茶香清溢,四散而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甜妞儿,此刻似乎笼罩在一种莫名悲伤的情绪当中,难以自拔。
不过他们做的事儿,的确是与世俗伦理道德所不容,又是在佛门清净之地,难免形成一种强烈的道德反差。
不想了,再想,可能都朝李渔的玉蒲团的人性探讨了。
亘古千年,白云苍狗,人性从来未变,既有沉沦欲望的邪恶,又有对情感依偎的善良。
数十年的夫妻感情,相濡以沫,不知经历了多少温情回忆,又岂是他能比得上的?
除非,甜妞儿内心根本就没有良知,内心本性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道德感极其低下。
贾珩面色幽静,一时之间,就多少有些感慨莫名。
这会儿,陈潇这会儿,凑近而来,轻轻拍了拍贾珩一侧的肩头,道:“怎么了?突然皱眉深思起来?”
她看着这人似起了一些愧疚感。
贾珩面色幽幽,柔声道:“良心难安。”
“做了别悔,悔了就别做,别在这儿惺惺作态。”陈潇弯弯柳叶细眉下,一双清眸熠熠闪烁,清斥一声,低声道。
贾珩面色微怔,轻声说道:“你说的也是。”
就在方才,良知在内心深处开始剧烈煎熬。
现在的确是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只能说一场孽缘。
大雁塔,阁楼——
此刻,贾珩与宋皇后立身在八角而重的飞檐阁楼,轻轻推开两扇木质轩窗,抬头眺望着窗外的秀丽景色,不知何时,天穹之上,春雨如酥,淅淅沥沥。
贾珩转脸之间,凝眸看向雪肤玉颜的丽人,问道:“娘娘,陛下这些时日,看着气色就是不大好。”
刚刚从大雄宝殿出来以后,甜妞儿心态上就有些不稳,分明陷入在一种愧疚、自责、懊恼的心绪中。
这很正常,人性就是既有光辉熠熠的一面,也有黑暗邪暗的一面,动态而多变。
宋皇后黛丽而秀的柳叶细眉之下,那双狭长美眸,恍若蒙上一抹难以言说的黯然之色,柔声道:“陛下这些年为国事操劳,的确是熬干了心血。”
说到最后,丽人也渐渐有些内疚神明,为之自责不已。
毕竟,已经是多年的夫妻感情,在崇平帝缠绵病榻之时,宋皇后看着崇平帝虚弱的样子,心头未尝没有恻隐之心,难过莫名。
但另一方面,又与贾珩不仅仅是简单的肉体关系,中间还有一个纽带,那就是两人的孩子。
雪肤玉颜的丽人,两道弯弯柳叶细眉之下,莹润如水的美眸,凝睇一般看向那少年,再次试探道:“子钰,陛下那边儿仍未立东宫,子钰以为应当如何?”
贾珩斟酌着言辞,说道:“这次大军征讨辽东,魏王殿下与楚王殿下两个随军出征,一切都在圣心所属。”
这话他先前就已说过,今日无非是重新复述一遍。
宋皇后修丽双眉之下,那双晶莹美眸凝露而闪,柔声说道:“你别在这儿打马虎眼,本宫是在问你,然儿入主东宫一事,你支持不支持?”
贾珩默然了下,只能再次含糊说道:“娘娘,终究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啊。”
宋皇后闻言,晶莹玉容倏变,娇斥一声,目光咄咄逼人,说道:“你别给本宫说这个,本宫就问你支持不支持?”
此刻,丽人英丽眉眼之间似是笼罩着腾腾煞气,而那双莹润微微的美眸当中,已见着几许恼怒之意。
她给他生了一双龙凤胎,却换不来他一个承诺。
这人与那宫中的那人有何区别?
同样也是薄情寡义之人?
贾珩神情默然无比,说道:“有些事儿,属于越帮越忙,顺其自然比较好,娘娘大可不必太过执着。”
宋皇后细秀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温婉如水的美眸见着恼怒之意,说道:“你让本宫如何顺其自然?本宫两个儿子,却连东宫都未立,他心头何曾有过本宫?”
念及此处,雪肤玉颜的丽人,芳心深处又转而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怨愤之意。
纵然是看在夫妻情分上,他也该立然儿为太子了。
但他的心中却永远只有大汉的江山社稷,何曾有过半点儿夫妻情分?
这才是丽人先前被贾珩得手的缘由。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其中,必然事出有因。
贾珩神情默然,目中微顿,宽慰说道:“娘娘,这次只能等平灭辽东以后再行料理了,娘娘,该是娘娘的,别人怎么都抢不走。”
宋皇后秀丽黛眉之下,那双狭长美眸莹润如水,容色微顿,凝眸看向那少年,心潮一时起伏联翩。
而傍晚时分,窗外的一轮金红夕阳,高悬西方天穹,正自笼罩在大慈恩寺的房舍上。
也不知多久,贾珩从高有五层的玲珑宝塔,拾阶而下,而身后,陈潇则是搀扶着宋皇后那“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娇躯,缓缓而行。
而丽人那张白皙、丰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醺,眉梢眼角就有丝丝缕缕的绮韵无声流溢,浑然不见先前的内疚和自责。
嗯,人就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
既有欲望的沉沦,又有人性的光辉。
第一千四百章 宋妍:嫁予良人,一生得安……
神京城
一辆挂着刺绣凤凰旗帜的马车,沿着青色条石铺就的街道,渐渐向着粉墙黛瓦的宫苑行去,而雪肤玉颜的丽人端坐在马车上,眼前似是浮现方才的一幕幕。
此刻,丽人一头秀郁如瀑的青丝梳成端庄、雍美的发髻,而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玉颜酡红如醺,纤纤素手再次轻轻抚着小腹。
这个混蛋,又是这般折腾,仔细以后别再有了孩子才是。
一想起那附在耳畔的情话低语,而丽人那张雍丽、丰艳的脸蛋儿,似蒙起两朵酡红如芙蓉花朵的红晕,明艳动人。
这个混蛋,刚刚又在大雁塔里欺负她。
只是转而之间,丽人柳叶修眉微蹙,温婉如水的目中,就见着一抹内疚神明的悔意。
陛下此刻在宫中缠绵病榻,她却在这里与情人痴缠至深,她对得起陛下吗?
还是在大慈恩寺这等佛门清净之地,无疑是在亵渎神灵。
就这样,丽人在一种既内疚,又沉沦的情绪中,乘着马车,向着宫苑而去。
另一边儿,陈潇与贾珩骑在马上,默默前行。
陈潇皱眉道:“这样下去,迟早出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只此一次了,等过段时间,就领兵出征了。”
陈潇道:“不能大意。”
贾珩“嗯”了一声,也不多说其他。
……
……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不知不觉就已是三天时间过去,转眼间就是崇平十九年,春四月,初五,天晴,宜嫁娶。
这一日,天气晴朗,春光明媚。
这一天,也到了贾珩与宋家女的完婚之日。
宋家自宁荣街两侧的街道上,鳞次栉比的房舍,庄重、肃穆的门楣上已开始张灯结彩,喜庆洋洋。
街道上则是人流熙熙攘攘,正自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可见十里红妆,嫁衣似火,一眼望去,可见遮天蔽日,绚丽一如云锦。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路向着宋家的宅院行来。
宋家宅院——
前厅后院与回廊之上,可见人来人往,丫鬟和僮仆手中端着各式的碗碟筷匙,在曲折往复的回廊中,川流不息。
宋妍之父宋璟,着一袭蜀锦圆领青衫,立身在铜钉朱漆的两扇大门之外,身边儿的不少家丁僮仆,在街道两侧列队相迎。
宋璟只有这一女,不过去年新纳的妾室,倒是给宋璟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终于让宋家有了香火传承。
魏王陈然则在一旁陪同,其人一袭青白织锦的蟒袍,腰系一根玉带,因为身高七尺,几如芝兰玉树,而那张俊朗白皙的面容上,同样现出繁盛无比的笑意。
随着表妹宋妍嫁给子钰,他与子钰的羁绊,当然也就越来越深了。
陈然这会儿,似是渐渐压下心头的欢喜之情,待转过头来,道:“舅舅,这次表妹嫁给子钰,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宿。”
宋璟点了点头,也笑了笑,说道:“贾子钰为当世人杰,少年俊彦,妍儿能够许配给他,的确是得托了一个好归宿。”
不过就是后宅之中,女人终究也太多了一些,风流好色之名传遍整个神京,也不知妍儿过去以后,会不会受得冷落?
妍儿的咸宁表姐就在卫国公的后宅,两姐妹互相照应,这样一来,应该没有什么事儿才是。
而此刻,后宅的一座高有二层、四方飞檐钩角的绣楼当中,几个丫鬟正在梳妆台前忙碌着。
此外,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向宋妍。
而宋妍坐在放有一面雕刻有菱花图案的梳妆镜前,凝眸看向那菱花铜镜之中的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身后几个丫鬟帮着宋妍梳妆打扮。
宋妍稚丽明艳的眉眼之间,萦绕起一抹难以言说的喜色,说道:“春香,去换那根凤翅金簪,别在我头上。”
那根金簪正是贾珩先前赠送给宋妍的,宋妍一直珍而重之,这次出嫁之时,就想别在秀发上。
可以说,这是一个女人最为美丽的时候,嫁予良人,一生得安。
等会儿,她就要嫁给珩大哥了。
“姑娘,盖上红盖头吧。”一旁的丫鬟,拿起一方丝织的红布盖头,罩定在那青丝云髻的脸蛋儿上,那红盖头上分明是两只鸳鸯,正在抱着一个双喜字。
就在这时,前方的丫鬟从远处一路小跑而来,声音之中满是欣喜莫名,道:“姑娘,迎亲的来了。”
顿时,正在等候的宋家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翘首以望,看向那从街道浩浩荡荡而来的迎亲队伍,打着各式旗帜。
贾珩此刻一身红色新郎喜服,胸前系着大红花,而手里正挽着一根马缰绳,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那峻刻如刀的剑眉之下,目光眺望着远处,而锦衣府的侍卫,扈从左右。
这已不是他头一次成亲,但也有一些喜悦在心底涌起。
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外如是。
贾珩说着,行至近前,朝着宋璟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岳丈大人。”
宋璟眉眼含笑地看向那丰神俊朗的少年国公,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贤婿,小女已在闺阁当中,等会儿就来。”
威震天下的卫国公,可以名留青史的人物,如今向他行礼,的确让人颇觉受用。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等等倒也无妨。”
大家现在都是体面人,倒也没有什么婚闹之事发生。
过了一会儿,在大批嬷嬷和丫鬟的前后簇拥下,周身披着红色嫁衣,头上戴着红色盖布的新娘子,快步而来。
在经过一番繁琐无比的仪式之后,贾珩此刻接着一顶四四方方的花轿,向着宁国府行去。
宁国府,门上悬挂的一方油漆桐木的匾额,已然张灯结彩,各以锦绣彩带装饰着。
此刻,四月的温煦春风吹来,彩带装饰随风摇摆,颇见喜庆氛围。
而廊檐下同样乌压压地站立了不少宾客,满面春风,面带笑意,都是看向那渐渐赶来的迎亲队伍。
其中,既有贾族的族人,也有京营的一些相熟将校,来为贾珩这位京营节帅送行。
只是,见着这喜庆洋洋的一幕,在场宾客心头多少泛起一些嘀咕。
这卫国公刚刚大婚未久,又得蒙宫中赐婚,当真是艳福不浅。
旋即,贾珩率领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返回在宅门之前,在一众宾客热烈无比的道贺声中,挽起带着红绣球的宋妍素手,一同步入荣禧堂当中。
荣禧堂两侧,一众贾族女眷和宾客都是笑意盈盈地看向那一对新人。
如凤姐立身在不远处,吊梢眉之下,那双丹凤眼沁润着笑意之余,心头涌起几许羡慕之意。
而贾母正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落座在一张梨花木的椅子上,苍老面容上笑意慈祥。
这不知是珩哥儿多少次娶亲了,这宫里赐婚倒是一波又一波的。
就在这时,外间忽而起了一阵喧闹,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中禀告道:“老太太,外间坤宁宫中的夏总管来了。”
正在说话的几人,起得身来,都是向着那屋外望去。
只见没有多久,一个面白无须,锋眉细眼的内监进入厅堂之中,一身朱红织绣蟒服,阴鸷面容上挂着和煦的笑意,倒是先行行礼,说道:“咱家见过卫国公。”
贾珩抬眸看向那面白无须的夏守忠,道:“夏总管,客气了,未知登门造访,有何吩咐?”
夏守忠笑了笑,说道:“娘娘闻悉卫国公与侄女成婚,特赏赐绢帛千匹,珍珠百斛,以襄赞盛举。”
贾珩闻听此言,两道锐利无比的剑眉之下,清眸目光莹莹而闪,高声道:“谢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守忠笑了笑,说道:“咱家这就回宫里复命,不再打扰卫国公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夏公公慢走。”
说着,给不远处恭候的蔡婶使了个眼色,旋即,蔡婶随着夏守忠离去,然后,给夏守忠送了三千两银票。
待夏守忠离去,厅堂中的众人都是议论纷纷,暗暗称赞宫中慈恩浩荡。
贾珩转而也走将过来,又开始继续举行婚礼仪式。
“一拜天地。”
伴随着礼官的声音清朗响起,厅堂中的众人,将一双双或祝福、或羡慕的目光,投向那一对儿正在厅堂中行着婚礼的新人。
贾珩一身大红的新郎官儿服,胸前配着一朵大红花,正与宋妍朝着外间的天地相拜。
“二拜高堂。”伴随着嬷嬷的喊声响起,整个厅堂中的众人,侧目而视,心神微动。
就在这时,两人转过脸来,朝着贾母与相请而来的宋妍之母沈氏行礼拜见。
另一侧的梨花木椅子上,秦可卿那张逐渐珠圆玉润、雍容华艳的脸蛋儿,眉眼沁润着繁盛笑意,这落在周围一众宾客眼中,哪一个心里都暗暗为秦可卿的雍容大度,挑起大拇指。
这就是大妇气度,有容人之量。
“夫妻对拜。”贾珩与宋妍相对而拜,此刻,那一方刺绣着鸳鸯图案的红盖头下,那张雪肤玉颜的小脸上红晕渐渐泛起,宛如锦缎云霞,明艳如火。
从此以后,她与珩大哥应为结发夫妻了吧。
“送入洞房。”
伴随着充当礼官的林之孝家的声音响起,两个嬷嬷还有几个丫鬟搀扶着宋妍,向着后宅的洞房而去。
贾珩则是留在厅堂,招待着一众到访的宾客。
而庭院之中,但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声此起彼伏,气氛一时间喧闹无比。
贾珩拿着一个青花瓷的酒盅,来到一桌桌宾客的面前。
待到将夜时分,贾珩脸颊两侧酡红一片,而眉眼也有几许醺然之意,沿着绵长曲折的回廊,进入灯火通明的厢房之中。
只见一方漆木高几上,蜡烛燃起,灯火明灭、摇曳不定,而两个丫鬟则在门槛坐着等候。
隔着一扇云母竹木的屏风之后,宋妍一袭凤冠霞帔,头上盖着红盖头,静静端坐在一方铺就着软褥子的床榻上,两侧金钩束起朱红色帷幔,衣柜上贴着红色的双喜字。
就在这时,贾珩举步步入厢房,抬眸看向那端坐在床榻上的宋妍,从一旁的篾筐里取出一方碧绿澄莹的玉如意。
行至近前,挑开宋妍的大红盖头儿。
顿时,一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现于眼前,丽人肤如凝脂,香腮雪肌。
在灯火映照下,顿时明媚动人,惊艳了整个室内。
“珩大哥。”宋妍抬起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朝着那蟒服少年,轻轻唤了一声,如黛柳眉之下,那双明眸恍若星辰粲然而闪,恍若熠熠星河。
贾珩目光涌起喜色,说道:“妍儿,咱们终于成亲了。”
说着,轻轻凑至近前,捏起宋妍那光洁柔滑的下巴。
宋妍轻轻“嗯”了一声,却被那居高临下的目光盯视的有些不自然,颤声说道:“珩大哥。”
她等这一天,不止等了多久,如今可终于算是嫁给珩大哥了。
而后,就见那脸庞阴影一下子就盖将而来,遮住了眼前的明亮视线,而道道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旋即,那温润如雨点儿的气息,一刹那间,就如江河洪流湮灭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丽人雪肤玉颜的脸蛋儿,顿时嫣红如血,似要滴出来一样。
这还没喝合卺酒呢。
不过两人早就已经有过肌肤之亲。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那玉容秀丽的宋妍,道:“好了,妍儿,咱们喝合卺酒吧。”
宋妍轻轻应了一声,芳心中已是为阵阵欣喜莫名填满。
说着,贾珩已经拿起一旁青玉流光的酒壶,在酒盅上倾倒而下,不大一会儿,就斟满了茶盅,酒水倒映着烛光,莹莹而闪。
贾珩递将过去,宋妍伸手接过酒盅,两只手臂轻轻交叉穿过,而后两人凑近了脑袋,旋即,将酒杯一饮而尽。
贾珩道:“妍儿,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宋妍点了点螓首,然后轻轻解着身上的裙裳,而后,少女那如花似玉的娇躯,躺在床榻上。
此刻,贾珩这会儿,伸手轻轻拥过宋妍的肩头,凝眸看向那雪肤玉颜、唇红齿白的脸蛋儿,心神莫名。
暗道,随着年龄越大,宋妍实在愈发像着宋皇后。
宋妍柔声道:“珩大哥,你什么时候出征?”
贾珩道:“大抵就这两天吧。”
就在先前,潇潇从锦衣府中递送了消息过来,说是西北与藏地两地,已经开始出现了犯边迹象。
贾珩此刻剑眉倏扬,清冷目光倒映着雪肤玉颜的少女,对上那莹润剔透的眸子,说道:“妍儿,咱们早些歇着吧。”
宋妍轻轻“嗯”了一声,感受到那少年的盘桓不停,忽而声若蚊蝇道:“珩大哥,你温柔一些……”
还未说完,却觉眉头一皱,鼻翼中响起一声痛哼,旋即,那张白腻莹润的脸蛋儿,顿时浮起浅浅嫣红红气韵。
宋妍微微闭上眼眸,那双弯弯睫毛颤抖不停,旋即,就觉得恍若荡秋千一般,高低起伏,晃晃悠悠,不知归向何处。
贾珩剑眉倏扬,目光就觉温润几许,说道:“妍儿,我不在你身边儿的时候,你平常都在那儿玩?”
宋妍弯弯柳眉之下,容色泛起恬然喜意,说道:“也没有去哪儿玩,平常都是跟着表姐和婵月姐姐她们两个的。”
珩大哥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偏偏问这些有的没的,又来做什么。
而此刻,厢房中,西窗下的一方漆木高几上,烛台烛火摇曳不定,大拇指粗细的蜡烛,可见红色蜡泪涓涓而淌,而淡黄色帷幔当中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轻哼声音。
庭院之中,春风温煦而吹,轻轻吹拂着梧桐树的大片树叶,可见郁郁葱葱的枝叶在春风中婆娑起舞,飒飒作响。
也不知多久,淡黄色的帷幔之中,动静渐渐平静下来。
贾珩轻轻握住宋妍的纤纤素手,借着帷幔缝隙透进的一缕微光,看向那已是一侧略有些汗津津的白腻脸蛋儿,柔声说道:“等明天咱们一起去后院敬茶。”
宋妍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莹润剔透的美眸当中渐渐现出一丝痴恋之色。
贾珩而后,拥住少女的柔弱削肩,雪肌玉肤的触感,柔嫩寸寸,道:“等过了月中,咱们一块儿前去归宁。”
宋妍将秀美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脸蛋儿酡红如醺,秀发一缕缕汗津津地贴合在脸蛋儿上,道:“不要耽误了珩大哥的正事才好。”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不会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一夜再无话。
……
……
潇湘馆
灯火通明,夜色寂静,而那一扇轩窗之畔,黛玉正在与宝钗坐在铺就着褥子的竹木软榻上,隔着一方棋坪对弈。
黛玉忽而玉颜怅然若失,语气幽幽说道:“宝姐姐,他又娶了一位夫人。”
黛玉毕竟是恋爱脑的性子。
宝钗丰润白腻、恍若梨花洁白无暇的脸蛋儿,两侧浮起团团酡红红晕,柔声说道:“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妹妹怎么还看不开这些?”
黛玉罥烟眉之下,那双粲然星眸宛如一泓清泉,明亮熠熠,轻哼一声,说道:“我哪里看不惯?只是心疼他的身子骨儿罢了,这回来以后,成天都是这些,再将身子熬垮了。”
宝钗闻言,忍俊不禁,道:“他能怎么样,林妹妹还不了解?上次,妹妹不是还说他……”
黛玉闻言,雪肌玉肤的脸蛋儿两侧浮起浅浅红晕,罥烟眉之下,那双粲然星眸,恍若蒙上了江南曲桥柳巷的朦胧烟雨。
宝钗轻笑了下,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该林妹妹落子了。”
黛玉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赫然羞红如霞,明艳如火,随口岔开话题问道:“宝姐姐,宝琴妹妹她怎么样?姨父那边儿可定了亲事?”
这也是随着后院的金钗们年岁渐大,逐渐到了许人的年龄。
宝钗闻听此言,晶莹玉容却微微一变,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看宝琴妹妹的样子,似是也喜欢上了。”
黛玉:“……”
“这又一个?”黛玉凝了凝秀丽黛眉,星眸粲然如虹,轻声说道。
宝钗轻笑了下,柔声道:“男人不就这样?贪花好色,喜新厌旧。”
黛玉清丽玉颊上涌起一抹羞恼之色,道:“哼,我前个儿瞧着云妹妹,夜里说着梦话,口里不停唤着她的珩哥哥。”
原来前天,湘云随着黛玉来到了厢房之中。
宝钗闻言,恍若梨花一般雪白如羽的脸蛋儿,现出一抹诧异之色,惊讶说道:“云妹妹也?”
黛玉柔声说道:“”道:“还能是怎么样,这府上还有他不碰的女孩子吗?”
“有的吧。”宝钗轻声说着,然后笑着劝说道:“好了,颦儿,咱们现在不说这些了。”
黛玉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再多思,捻子对弈。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崇平帝:一代圣皇大帝?
翌日,天光大亮。
万道金色晨曦照耀在庭院中,日光透过两扇竹木雕花轩窗,落在厢房的一张羊毛地毯上,可见凌乱不堪的衣裙,以及一双黑色官靴和一对儿绣花鞋。
此刻,一方以金钩轻轻束起的床榻上,贾珩正与宋妍相拥而眠。
庭院中的梧桐树上,一片片大如芭蕉的树叶,翠绿如玉,随风招摇。
伴随着耳畔传来一声“嘤咛”,贾珩转眸看向躺在臂弯里的宋妍,轻声说道:“妍儿妹妹,你醒了?”
宋妍那张清丽玉颜酡红如醺,细秀而苗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明眸缓缓睁开,那眸子中现着一抹羞恼之色,道:“珩大哥,这会儿天都亮了。”
贾珩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咱们起来,等会儿,还要去后院敬茶呢。”
宋妍此刻将丰腴娇躯倒在被窝里,这会儿分明已是娇躯绵软如蚕,腻哼一声,说道:“那我起来吧。”
说着,撑着一只绵软、白皙的藕臂,刚刚一动,就觉得牵动了什么伤势,不由“嘶”的一声,稚丽眉眼之间,顿时笼起一抹羞恼之意,而后,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轻轻握住那只纤纤柔荑,柔声道:“妍儿,我扶你起来。”
“珩大哥先起来吧,我稍后再起。”宋妍那张白腻莹润的玉颊,肌肤莹润微微,可见白里透红,明艳动人。
说着让珩大哥温柔一些,但他却没少折腾。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掀开一双刺绣着一大朵芙蓉花的被子,穿上官靴,从挂在靠背椅子,那一旁的黑红织线的蟒服,腰上系着一根丝绸腰带。
这会儿,唤着外间伺候的丫鬟,端上一铜盆温水,放在红木盆架上。
贾珩洗罢手,拿过毛巾擦了擦,面上见着一抹思量之色。
宋妍掀开被子,转眸看向一旁的床榻被单上,那绽放两瓣的朵朵红梅,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芳心既是甜蜜,又是怅然。
唤着丫鬟,拿来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将被单铰开,说道:“小环,去将匣子拿过来。”
那丫鬟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
而后,宋妍收好,让那丫鬟放在衣柜中。
旋即,宋妍在丫鬟的侍奉下穿上衣裳,穿着绣花鞋,化妆而毕。
出得里厢,绕过一架竹木云母屏风,将澄莹如水的目光投向那少年,道:“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招呼说道:“妍儿,过来一起吃早饭吧。”
“嗯。”宋妍轻轻唤了一声,随着贾珩落座下来。
待用过饭菜以后,贾珩与宋妍离了厢房。
此刻,秦可卿已然换上一袭刺绣着牡丹花与霓裳云纹的朱红衣裙,青丝秀发梳成的云髻庄美巍峨,不远处坐着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几个。
贾珩这会儿与宋妍,快步进入厅堂当中,唤道:“可卿。”
秦可卿点了点头,目光含着笑意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夫君,过来了。”
然后,贾珩落座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此刻,丫鬟递上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茶盅。
宋妍这会儿接过嬷嬷递来的茶盅,然后,面容乖巧地看向秦可卿,轻声道:“秦姐姐,喝茶。”
秦可卿点了点头,笑着接过茶盅,然后呷了一口,将茶盅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轻声说道:“妍儿妹妹,好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而宋妍说话之间,就盈盈起得身来,然后,落座在靠背的梨花木椅上。
秦可卿那平遥春山的弯弯秀眉下,温婉如水的美眸现出关切之色,柔声说道:“夫君,你什么时候启程?”
贾珩说道:“再在家呆几天吧。”
或许再和宝琴还有湘云闹闹,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闹的,两个姑娘年岁还小。
贾珩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问道:“可卿,女儿呢?”
秦可卿笑了笑,柔声说道:“让嬷嬷带着呢,等会儿就抱过来。”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嬷嬷抱着那女娃,进入厢房,可见那女娃粉雕玉琢,糯声唤道:“爹爹~”
贾珩笑着招了招手,说道:“芙儿,让爹爹瞧瞧。”
他的大女儿年岁也渐渐大了。
说着,贾珩一下子抱过贾芙,小丫头搂着自己的脖子,在一道道“啪叽”声中,轻轻亲了一下那少年一侧的面庞,喜笑颜开说道:“爹爹,你想我了没有。”
贾珩笑了笑,柔声道:“天天想啊。”
贾芙掰着胖乎乎的绵软小手,声音糯软几许,说道:“爹爹,我要拨浪鼓,竹蜻蜓,小糖人……”
贾珩笑了笑,说道:“你这都从哪听来的这些。”
捏了捏贾芙粉嘟嘟的脸蛋儿,说道:“等会儿,爹爹给你买拨浪鼓去。”
说话之间,贾珩抱着自家女儿,出了厅堂。
而就在贾珩与宋妍、秦可卿一同叙话之时,忽而外间进来一个嬷嬷,道:“大爷,乐安郡主来了。”
话音方落,就见陈潇一袭黑红锦缎、金色织绣的飞鱼服,腰间按着一把绣春刀,快步而来。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潇潇,怎么回事儿?”
陈潇面色凝重,声音清冷几许,说道:“北平方面飞鸽传书,女真人那边儿有了动向,此外藏地与西北之地,也开始有鞑寇犯边,西北郡王府还有藏地玉树方面,已经派出兵丁抵御。”
贾珩闻听此言,那张沉静的面容上渐渐现出幽晦之意,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陈潇道:“女真兵马大举向锦州调拨,似想先发制人。”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盅,起得身来,迎着秦可卿的目光注视,道:“可卿,我需得进宫一趟。”
女真方面已经在积极备战,他这边儿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夫君去吧。”秦可卿弯弯柳眉之下,莹润如水的目中现出关切之色,声音轻柔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言,随后,同陈潇向着宫苑行去。
而宫苑,含元殿,内书房——
崇平帝正自落座在一张铺就着漆木条案之后,正在批阅着奏疏,不时拿着手帕掩口咳嗽不停,面颊凹陷下来,憔悴、削立的面庞两侧,可见团团不正常的潮红在面庞泛起。
“陛下,参茶,还请喝茶。”这会儿,戴权那张白净面皮现出关切之色,端起一杯茶盅,向着崇平帝前行而来。
崇平帝接过一杯茶盅,喝了一杯参茶,不知何时,那凹陷、瘦削的脸颊渐渐浮起两团不正常的玫红。
就在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内监进入殿中,拱手道:“陛下,卫国公有急事求见。”
崇平帝闻听此言,稍稍诧异了下,声音中带着几许喑哑和粗粝,轻声道:“宣。”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蟒服少年,进入书房中。
贾珩凝眸看向那崇平帝,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微臣见过圣上。”
崇平帝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何事有报?”
贾珩那斜飞入鬓的锐利剑眉之下,目光顿了顿,看向那脸颊凹陷、神色憔悴的中年皇者,道:“圣上还当善加保重龙体才是,不可太过操劳了才是。”
崇平帝摆了摆手,面上却现出倔强之色,说道:“没事儿,朕一日没有看到辽东平灭,就不敢倒下去。”
贾珩抬眸之时,那双沉静的目光中,似是闪烁着点点泪光,柔声说道:“圣上,微臣誓当尽心竭力,平定辽东。”
崇平帝这会儿,似是捕捉到那少年锐利眸子中闪烁的心疼泪光,心底也不由涌起一股感动之意,道:“子钰无需如此做小儿女之态,朕为天下社稷之主,大汉的亿兆黎民苍生,都在朕的肩上挑着,朕岂能不夙兴夜寐,朝乾夕惕?”
贾珩面色一肃,拱手说道:“圣上,当为一代圣皇大帝,供后世子孙瞻仰、传颂。”
崇平帝闻听此言,面色微怔了下,喃喃问道:“一代圣皇大帝?”
或许青史之上,当有一番歌颂。
崇平帝平复了下繁杂的心绪,旋即,目光好奇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还没有与朕说说有何事禀告?”
贾珩道:“就在方才,锦衣府飞鸽传书递送消息,辽东的飞鸽传书,辽东女真方面正在调拨兵丁,先一步在锦州城以及周方的卫所屯堡,屯驻重兵,此外,藏地与西北两地的蒙古鞑子,已经在两地犯边,女真已经先发制人了。”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那双苍老如电的眸光,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女真方面先发制人?”
想了想,问道:“子钰,打算如何应对?”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圣上,微臣这段日子已经选派好兵马,后日就可领兵出京,赴山海关,与女真决战,灭国之战,自此而始,今日特意来向圣上陛辞。”
崇平帝两道瘦松眉之下,那晶莹目光犹如凝露一般,静静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子钰,京营诸兵以及粮秣、军需,可都准备好了?”
贾珩拱手道:“圣上,京营各营已经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出征,还请陛下见谅。”
崇平帝此刻,目光闪了闪,心绪激荡莫名,掷地有声道:“那子钰近日就行领兵出征。”
贾珩拱手道:“微臣遵旨。”
然后,再不多言,转身快步出了大明宫。
待贾珩离去,崇平帝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咳”几声,连忙拿起一方罗帕遮住了嘴巴。
而后,拿起罗帕之时,就见一团刺目嫣红,猛然跃入眼帘,让崇平帝心头愈发怅然若失。
戴权瞳孔一缩,急声道:“陛下。”
崇平帝重新取下一方丝织刺绣的帕子,连忙擦了擦嘴角的丝丝血迹,沙哑着声音,说道:“没事儿,朕心里头高兴。”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辽东平灭,当在旦夕之间。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内监快步进入书房中,躬下身来,道:“陛下,娘娘唤陛下去坤宁宫用饭呢。”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来人,摆驾坤宁宫。”
戴权也不多言,然后搀扶着崇平帝向着坤宁宫行去。
坤宁宫
宋皇后此刻正在与端容贵妃落座在铺就着软褥的短榻上,而不远处的梨花木椅子上,则是坐着咸宁公主与李婵月两人。
随着咸宁公主孕期渐近,身形逐渐丰腴几许,那张原本清冷、锐利的脸蛋儿愈发珠圆玉润,小腹隆起成球。
宋皇后脸上见着一抹欣喜之色,道:“咸宁,这几天别太累着了。”
咸宁公主那张清冷、明丽的玉颜上,见着甜蜜和欣然的笑意,道:“平常在宫殿里,不是睡了吃,就是吃了睡,倒也没怎么累着,最近……”
说着,忽觉胃部泛起酸水,而后,拿起一方帕子,遮住嘴巴,顿时,就觉一阵反胃干呕涌上喉头。
而端容贵妃柳眉之下,凝眸看向自家女儿,目中见着一抹关切之色,轻声说道:“咸宁,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动静。”咸宁公主容色微顿,轻轻应了一声,柔声道。
端容贵妃修丽双眉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宛如凝露而闪,静静看向咸宁公主,道:“母妃当初怀你时候,你闹的比这还要厉害。”
宋皇后笑了笑,说道:“让太医开几副方剂,好好安胎才是。”
正在几人说话之时,忽而就在这时,却听外间传来内监的尖细声音,道:“陛下驾到。”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穿明黄色蟒袍的中年帝王,举步进入殿中,只是身上一股羸弱、苍老的气息,弥漫不散。
“陛下,怎么了?”宋皇后起得身来,静静看向那身形佝偻,面容憔悴的中年帝王,那双晶然美眸中渐渐现出担忧之色。
或许是先前前往大慈恩寺的祈福,让丽人心底的柔软和愧疚再次激起。
崇平帝笑了笑,道:“没什么,梓潼,朕就是高兴。”
宋皇后柔声道:“陛下,今后还当保重龙体才是啊。”
崇平帝点了点头,然后,落座在一方软榻上。
这会儿,端容贵妃起得身来,轻轻提起茶壶,在一个茶盅轻轻斟了一杯,然后递给崇平帝,柔声道:“陛下,喝茶。”
崇平帝伸手接过那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汤,就觉精力恢复了些许,说道:“子钰他后日准备出兵了。”
宋皇后闻言,柳眉挑了挑,诧异道:“哦,那陛下这是?”
“子钰要出兵平辽了,朕等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崇平帝目光怔怔出神,感慨说道。
心头似是浮想联翩。
咸宁公主剑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柔声说道:“父皇,先生这是打算出兵了?”
李婵月在一旁,巴掌大小的脸蛋儿上,同样见着一抹担忧之色。
“就在后日。”崇平帝轻声说着,两道瘦松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道:“此次出兵,以子钰用兵之能,平灭辽东,指日可待。”
这位中年帝王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贾珩的统兵之能,认为这次出征,势必马到成功。
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对视一眼,则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些担忧。
先生这次出征,乃是灭国之战,非同小可。
而宋皇后这会儿,心头同样忧虑不胜,不过这会儿则是担忧崇平帝的身子骨儿,道:“陛下,不可大喜大悲才是。”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梓潼放心,朕会注意的。”
女真一日未平,他一日都舍不得闭眼。
宋皇后见此,也不好多劝。
……
……
另一边儿,贾珩此刻神情施施然地出了宫苑,在心头思量着用兵之策。
以如今大汉的强盛国力,想要以堂皇之势碾压辽东,并不难。
这时,陈潇从一旁迎了上去,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怎么说?”
贾珩面色凝重如铁,沉吟片刻,道:“后日出征,咱们去京营,知会众将。”
陈潇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多言,神情默然几许,跟着贾珩向着京营行去。
此刻,随着贾珩军令下发,整个京营十二团营的兵将,开始迅速调拨起来。
而京城之中也渐渐流传起卫国公将要出兵征讨辽东的消息。
京营,中军营房——
贾珩一袭金色丝线的黑红蟒服,正自落座在一张摆放着各种令箭签筒的漆木条案之后,其人气度凝然,威严无比。
而那双锐利如剑的目光,逡巡向军帐中的一众将校,道:“诸位将校,战机已现,近日就可出兵,诸营兵将士卒,准备军械,即行启程。”
下方一众将校,闻听此言,都纷纷抱拳应是。
贾珩声音清朗,激励说道:“自隆治二十七年,我大汉在辽东折戟,女真鞑寇在辽东盘踞为祸,已近三十载,我等出兵远击,吊民伐罪,荡寇雪耻,当一举犁庭扫穴,荡平辽东鞑寇,诸将必当青史留名,彪炳史册。”
营房中的众将闻言,面上见着振奋之色。
待诸将各自领了军令离去,魏王陈然问道:“子钰觉得,我军以何路线向北行军?”
贾珩道:“王爷,我大军先至太原,汇合四方诸将,而后一路前往北平府,我大军自山海关,直扑锦州。”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道:“子钰放心,粮秣已运输向北平,随时可为大军支应。”
贾珩点了点头,再不多言,在亲卫的陪同下,视察忙碌的京营。
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彤彤如火,贾珩将京营诸事料理而罢,这才与陈潇返回家中。
宁国府,后宅厅堂——
贾珩刚刚回到厅堂,迎着秦可卿以及尤氏三姝的目光注视,说道:“可卿,后日就行启程。”
秦可卿闻听此言,玉容微变,说道:“夫君,怎么突然这般匆忙?”
这刚刚成婚未久,就行领兵出征,未免仓促了许多。
贾珩面容坚毅无比,道:“军情危急如火,一刻不得耽搁。”
秦可卿秀丽黛眉之下,那双狭长、清冽的美眸莹润如水,柔声道:“夫君,等会儿不去看看她们,道个别?”
贾珩点了点头道:“我等会儿就去看看。”
拢共也没回来多久,如湘云、宝琴两个,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伴着,而且岫烟的婚事,也只能暂且拖延着了。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离了厅堂,进入大观园。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陈潇:还真是一个不落……
大观园,栖迟院
甄兰与甄溪两姐妹,坐在西厢玻璃轩窗下一方铺就着软褥的矮榻上,正在就着透过窗棂的日光,翻看一册蓝色封皮的兵书。
雅若则是坐在一方象棋棋盘面前,对面则是湘云。
宝琴这会儿则是落座在雅若身侧,凝眸看向那棋盘上的象棋棋子,催促了一下,说道:“雅若妹妹,马这会儿要被云妹妹吃掉了。”
雅若闻听此言,那张娇憨、明艳的脸蛋儿上,渐渐现出一抹慌乱之色,道:“那我跳这边儿。”
说着,将一个马向卒子
宝琴伸出一手托着白腻如雪的腮帮,翠羽秀眉之下,杏眸莹润微微,提醒道:“云妹妹,车要没了。”
这会儿,湘云拿起红炮一下子打在黑车上,声音清脆而明亮:“吃车。”
“不行,我重走。”雅若见得此幕,那英丽、丰润的脸颊两侧,似是微微涨红几许,急声道。
“哎呀,雅若妹妹,你怎么能悔棋呢?”湘云在一旁拉过雅若的手,笑了笑,轻声道:“落子无悔。”
正在几人闹着之时,忽而就在廊檐之外,似是传来熟悉的声音,说道:“这栖迟院中,这会儿怎么这么热闹?”
正在玩着象棋的几个少女,纷纷起得身来,目光欣喜地看向那身形颀长,面容刚毅的蟒服少年。
贾珩则是举步进入厅堂,沉静面容上现出一抹温煦如初冬之阳的笑意,说道:“云妹妹,宝琴妹妹,这会儿怎么玩的这么高兴?”
这会儿,甄兰笑了笑,语气中难掩欢喜莫名之意,问道:“珩大哥,你回来了。”
贾珩轻笑了下,问道:“兰妹妹,你们几个正玩着呢。”
甄兰看到那少年面容上流露而出的异色,问道:“珩大哥,这是?”
“后日出发前往辽东,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贾珩柔声说道。
甄兰闻言,心头微讶,轻声道:“珩大哥这是要出发了?”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落座下来,这会儿,甄溪绕将过来,给贾珩捏着肩头,缓解着少年肩头的疲乏之感。
贾珩那张削立、刚毅的面庞上,倒也渐渐现出受用之色,而清冷眉眼间满是欣然。
“溪儿的手艺倒是愈发好了。”贾珩面容上渐渐现出舒爽之意,称赞了一句。
这会儿,湘云眉眼之间沁润的一抹笑意娇憨无比,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珩大哥,我给珩大哥捶捶腿。”
说着,行至近前,蹲下身来,看向那蟒服少年。
珩哥哥应该能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吧。
宝琴这会儿也凑将过来,在另一侧帮着贾珩捶腿。
贾珩则是凝眸看向宝琴,随口一句,问道:“宝琴,近来海上的生意怎么样?”
宝琴那张丰腻嘟嘟的脸蛋儿可见笑意莹莹,柔声说道:“爹爹那边儿说,生意好着呢。”
甄兰容色微顿,说道:“珩大哥,我大伯还有二叔他们昨日来了书信,说是在金陵方面成立了一家海贸商会,近来想到京城,拜访一下珩大哥呢。”
当初,甄家四兄弟被崇平帝流放,等到太上皇驾崩,甄家四兄弟也放归到神京城。
贾珩想了想,柔声说道:“我这边儿也赶不上了。”
说来,楚王如今又在招揽门人,笼络人心之时,自然对这些士人少不了银钱供应,那么这来源也就不言自明,应是甄家再次输送。
如果楚王能够立为太子,乃至将来君临天下,那么甄家就可迎来再次翻身,甄应嘉与甄铸等人就是皇亲国戚,都可东山再起,再次为官。
甄兰点了点秀美螓首,道:“嗯,那等大伯他们到了以后,我和妹妹再招待招待就是。”
说了一会话儿,宝琴与湘云起得身来。
宝琴翠羽秀眉之下,目光凝睇,看了一眼贾珩,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柔声道:“珩大哥,我和云妹妹有些累了,就不在这儿多待了。”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去吧。”
宝琴:“……”
甄兰瞥了一眼宝琴与湘云,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柔声道:“珩大哥去送送她们两个。”
贾珩想了想,道:“兰妹妹在这儿等着,我去送送云妹妹还有宝琴妹妹。”
而后,出了门槛,相送着宝琴与湘云出了栖迟院。
“云妹妹,咱们去哪儿?”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看向两个小胖妞,目光含着一抹笑意,轻声问道。
湘云那张宛如苹果的丰润脸蛋儿羞红如霞,道:“珩大哥。”
宝琴脸蛋儿彤彤如火,宛如锦缎云霞,柔声说道:“珩哥哥,到我那边儿去吧。”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随着宝琴与湘云一同前往宝琴的居所。
此刻,厢房之中,被一架玻璃云母屏风隔断几个空间,中堂墙面上,正自悬挂着一副瘦松寒梅图。
这位画家功力深刻,在一笔一画的勾勒当中,可见嶙峋风骨,跃然纸上。
贾珩刚刚到得宝琴所在的厢房,湘云一下子拉住贾珩的手,目中现出痴痴之色,说道:“珩大哥,唔~”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是凑近而来,由和风细雨转至疾风骤雨,让湘云一下子湮灭在江河洪流当中。
贾珩轻轻拥住小胖妞的丰腴娇躯,凑到那粉润微微的唇瓣,一下子凑近而去,就觉香气扑鼻。
湘云这小胖妞闻起来,倒也有几许奶香奶气的。
湘云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上,渐渐浮起两朵酡红红晕,感受到衣襟处的异样,柔声道:“珩大哥。”
而另一边儿,宝琴那张丰腻、白皙的脸蛋儿,同样羞红了半边儿,说道:“珩大哥。”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说道:“云妹妹,咱们到里厢。”
说话之间,进入宝琴所在的绣榻上。
而就在此刻,宝琴倒也凑将过去,那张丰润嘟嘟的脸蛋儿,就见红霞氤氲浮起,明艳动人。
淡黄色帷幔垂挂而下,可见金钩束起,帷幔上大团芙蓉花开得正自艳丽、绚烂。
贾珩躺在床榻上,凝眸看向帷幔上的锦绣图案,心头不由思量着接下来的战事。
辽东盖州、海州两卫是一路,而朝鲜方面的兵马也在一路,再加上他率领兵马从山海关出征,换句话说,就是三路夹攻。
这会儿,贾珩眉头时皱时舒,那刚毅、沉静的面容两侧,似乎渐渐浮起酡红气晕,目光怔怔出神。
而此刻两张青丝秀发的螓首,似凑在一起,因为都是粉腻嘟嘟的小胖妞,竟如并蒂双莲。
倒也不知多久,贾珩凝眸看向宝琴与湘云那丰腻嘟嘟的脸蛋儿,粲然而闪的目中现出一抹怜惜之意,柔声说道:“云妹妹,琴妹妹,歇一会儿吧。”
两个小胖妞儿真是想他了。
宝琴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可见那张丰腻嘟嘟的脸蛋儿红扑扑的,而翠羽秀眉之下,一双水润杏眸光芒微微,分明莹润剔透。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好了。”
说着,拿起一方帕子,递将过去。
宝琴与湘云,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唇角,眉眼妩媚流波,而那张丰腻嘟嘟的脸蛋儿羞红莫名。
而另一边儿,贾珩则是凑近而去,直到许久之后——
贾珩凝眸看向宝琴与湘云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儿两侧的羞红气韵泛起,目光带着几许怜惜之意,柔声道:“我不在神京城的时候,你和云妹妹多多保重自己才是。”
嗯,对小胖妞不敢说保重……
宝琴正自打着摆子,那丰腴款款的娇躯,正自颤栗不停,闻听此言,那张白腻嘟嘟的脸蛋儿,两侧泛起绮丽红晕,艳若桃李,妩媚动人。
“珩哥哥也要万事小心。”宝琴轻声说道。
贾珩看了一眼外间暝合的天色,说道:“宝琴妹妹,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洗洗澡,我回去歇着了。”
两个小胖妞,就这样闹了一个下午,这会儿,都一股什么味儿?
这两个小胖妞儿真是丰沛。
宝琴那张粉腻嘟嘟的秀丽脸蛋,一下子就是红扑扑的,然后撑起绵软如泥的身子,起得身来,目光莹莹如水。
宝琴看向正在整理着衣襟的少年,声音软糯,问道:“珩哥哥,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贾珩穿上官靴,说道:“说不了,大概要等明年了吧。”
灭国之战,显然不是三两个月都能解决的,拖个一年半载才属正常。
湘云点了点头,翠丽秀眉之下,那张恍若春睡海棠的脸蛋儿,似是现出一抹痴痴之色,柔声道:“珩哥哥,你在外面,还要多加保重自己才是啊。”
贾珩柔声道:“嗯,云妹妹放心好了。”
说话之间,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而是离了宝琴所在的居所,前往书房方向。
书房之中——
陈潇一袭织绣图案精美无比的飞鱼服,在立柜之旁,正在查看着一张舆图,正是兵部早年派人绘制的辽东地势、关隘地图,原本存寄于兵部职方司。
现在,由陈潇拿出来,开始进行研究。
当听到廊檐上的脚步声之时,陈潇转眸看去,落在那贾珩脸上,问道:“你这又是从哪儿过来?”
贾珩道:“去看了看宝琴和湘云。”
陈潇轻哼一声,讥诮道:“还真是一个不落。”
贾珩道:“还是有落下的。”
比如甄雪,还有岫烟……尤其是岫烟的婚事,只怕要等从辽东回来以后,再做计较了。
锐利剑眉之下,幽邃目光闪烁了下,看向那青裙少女,面色疑惑,柔声说道:“你有何进兵方略?”
潇潇也是将门虎女一个,领兵才路不低。
陈潇轻声说道:“你先前所想,派大军前往松山和锦州,与敌决战,此策多有不妥。”
贾珩点了点头,道:“哦,怎么说?”
陈潇面色凝重,说道:“你的意思是不分兵,以免为女真各个击破,但女真铁骑纵横,一旦绕袭于后,我大军粮秣辎重,就有断遏之险。”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先前也有考虑过,以京营铁骑相护,以免辎重粮秣被劫。”
陈潇道:“分兵未必不对,如今与隆治年间并不大相同,稳扎稳打虽然没有错,但也不能因循守旧。”
贾珩点了点头,剑眉之下,清冷目光闪了闪,说道:“怎么说?”
他原来想的是一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故而,用兵之风趋于保守,现在看来,是有些太过保守了。
陈潇剑眉之下,目光咄咄而闪,似有星虹粲然闪烁,说道:“以我之见,可让谢再义率一支偏师,伺机而动,如果有机会,可以轻松击溃女真精锐骑军,然后直扑盛京,彼时,女真三路应对兵马,盛京定然空虚而无兵备。”
贾珩道:“如此,倒无不可,不过还需要看当时战机如何。”
他倒不是想亲自袭取盛京,如他这样的主帅,也不好如小将故事。
换句话说,只要他平灭女真,那么泼天之功也就是他的。
而就在贾珩怔怔出神之时,这会儿,一个丫鬟进入殿中,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大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再也不多言,道:“潇潇,我先去沐浴了。”
“去吧。”陈潇轻轻说着,然后继续就着一盏烛火,开始看着山川河流的舆图。
贾珩此刻进入一方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在晴雯的侍奉下开始沐浴。
及至稍晚时分,贾珩想了想,打算前往栊翠庵看看,此刻皓月当空,春风和煦。
栊翠庵内,灯火一点,橘黄光晕已有几许温馨和亲和。
庵堂之中——
妙玉的确与邢岫烟正在叙话,因为妙玉有孕以后,就只能在栊翠庵里养胎,平常过来说话解闷儿的也就是邢岫烟。
这会儿,两人正在吃饭,不远处的嬷嬷则是抱着妙玉的女儿茉茉,这几天小丫头不好好吃青菜,这会儿碗里米饭都是青菜,正一颗颗掉着泪珠。
妙玉则是拿起筷子,轻轻扒拉着米饭,瞥了一眼茉茉,清斥道:“憋回去!”
不得不说,这位曾经的才女,谈经论法,一副乖僻的样子,但现在训斥着自家女儿,倒也有几许后世的宝妈之态。
茉茉闻言,就是不由吓了一哆嗦,原本正“吧嗒,吧嗒”掉着的眼泪,一下子就回到眼眶里。
邢岫烟闻听此言,道:“好了,好了,你别凶她了,仔细自己再动了胎气。”
妙玉轻哼一声,玉容清冷如霜,说道:“以往就是太惯着了。”
“还哭呢。”邢岫烟这会儿,凝眸看向那眼中噙着点点泪光的小姑娘,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姨。”茉茉扬起一张委屈巴巴的粉腻小脸,宛如毛毛虫的两条眉毛下,目中现出抗拒之色。
邢岫烟面色微顿,轻声细语道:“不吃青菜怎么长高高,爹爹将来还要教你骑马呢。”
说着,夹起一块儿青菜,放在茉茉盛着米饭的瓷碗里,轻笑道:“茉茉,好了,咱们一块儿用着青菜。”
“嗯。”茉茉轻轻应了一声,那双黑葡萄般的眸子,一下子泪光点点,拿起筷子,小口食用着青菜。
这会儿,妙玉神色淡淡,然后拿起筷子,扒拉着青菜,然后用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段儿苗秀、容颜明丽的丫鬟进入厢房中,低声说道:“姑娘,珩大爷来了。”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叙话的两人,脸上都是现出欣喜之色。
过了一会儿,就可见那青衫直裰的少年,跨过门槛,迎着妙玉和邢岫烟的注视,柔声道:“吃饭呢,我正说没吃呢。”
“爹爹~”这会儿,茉茉一见自家爹爹过来,顿时就是泪眼汪汪,朝着少年喊了一声,声音无疑都带着哭腔儿。
小丫头可算是找到了能为自己做主的人。
贾珩笑了笑,说道:“茉茉这是怎么了?这怎么还委屈巴巴上了?”
说话之间,瞥了一眼妙玉的神色变幻,倒也能把握出一些缘故,那就是多半是娘俩儿个闹别扭了。
小孩儿有时候的确气人,妙玉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邢岫烟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茉茉不吃青菜。”
贾珩近前,一下子抱起粉香粉香的小萝莉,问道:“茉茉,是青菜不好吃吗?”
然后,看向一旁的妙玉,有些责怪道:“小孩儿才没有多大,吃这些,不好克化,你也别凶她了。”
妙玉柔声道:“我想着她也几岁了,正好长个儿。”
贾珩柔声说道:“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说着,捏了捏自家女儿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看着小丫头的眉眼,轻笑说道:“茉茉,来,咱们吃这个豆腐。”
“嗯。”小丫头轻轻咬了一口,脸上重新现出笑意。
“你就天天惯她吧。”妙玉修丽双眉之下,宛如弯弯月牙儿,明净莹莹的目光稍稍诧异了下,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有空暇到我这里?”
这人也就前几天过来看看她和女儿,这几天听说又成了一门亲事。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这不是后天就要领兵出征,就过来看看你和茉茉,算是提前一天告个别。”
妙玉闻听此言,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讶异莫名,柔声说道:“你领兵出征?这么仓促?那岫烟的婚事怎么办?”
说着,看向一旁贝齿咬着樱唇的邢岫烟,那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无疑见着几许意外。
茉茉这会儿正依偎在贾珩怀里,拿着小勺子用着饭菜,那张小脸儿赫然已是粉腻嘟嘟,周身笼罩着一股天真可爱的气息。
贾珩点了点头,接过邢岫烟舀来的一碗米饭,低头食用着,说道:“岫烟的婚事,暂且往后押押吧,如果大胜而归,我封为郡王,岫烟也就可封为诰命夫人。”
妙玉闻听此言,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好。”
贾珩放下筷子,凝眸含睇看向妙玉,柔声道:“对了,还有你,到时候也给你请封一个诰命夫人。”
那个时候,不仅是邢岫烟,妙玉也会被封为诰命夫人。
妙玉闻听此言,手里拿着的筷子微微一顿,目中现出一抹忧色,道:“不妨碍你的名声吧?”
显然,这位丽人也想有一个名分,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腹中的胎儿。
贾珩笑了笑,自嘲说道:“我风流好色之名,神京上下皆知一二,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名声?只怕外间各种卫国公前往栊翠庵的话本,已经刊印的满大街都是了,什么第一回,栊翠庵初遇幽檀尼,第二回,终究不过一个土馒头……”
妙玉闻言,面颊羞红如喜,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当中羞恼交加,似是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羞恼道:“孩子还在呢,别说这些了。”
这人有时候就是这般不着调的样子。
贾珩笑了笑,俊朗剑眉之下,目中似是现出一抹思量之色,道:“不说了,咱们吃饭吧。”
说着,拿起一双竹筷儿,开始扒拉起饭菜。
……
……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陈潇:该见的人都见过了……明日出征!
大观园,栊翠庵
夜色降临,皓月当空,匹练月华照耀在整个庭院中,枝叶扶疏的红梅树在墙角矗立,可见随着春风乍起,枝叶摇晃,树影婆娑。
贾珩用罢斋饭,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地看向那珠圆玉润,小腹隆起的妙玉,低声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歇着吧。”
妙玉螓首点了点,柔声道:“我这会儿,身子也不大方便。”
随着丽人孕期渐近,玉颊丰润,小腹也渐渐隆起成球,身子的确不大方便。
贾珩道:“就是出征之前,过来陪陪你和茉茉。”
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或者说,回来以后,在不停的温香软玉中,也渐渐消磨了胸腔的英雄意气。
“你这会儿送岫烟回去吧。”妙玉柳眉之下,清眸之中,莹润而闪,轻轻应了一声,柔声道。
贾珩剑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清眸当中,莹润剔透的目光转眸看向邢岫烟,低声道:“岫烟,咱们走吧。”
婚事只能一再推迟,岫烟在心头不定该是何等失落,当然,以岫烟的澹泊性情,应该也不至于患得患失。
邢岫烟垂下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那张白腻如梨花花瓣,薄施粉黛的脸蛋儿氤氲起两道酡红红晕,借着灯笼的照耀,绮丽动人,明艳如霞,低声道:“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也不过少女的害羞,挽住邢岫烟的那只纤纤柔荑,然后离了栊翠庵。
待用罢饭菜,两人进入邢岫烟所居的厢房。
贾珩轻轻拉过邢岫烟的纤纤柔荑,低声说道:“岫烟,委屈你了,原本应允的纳妾之事只能暂时推迟了。”
邢岫烟轻轻摇了摇头,眸中蕴藏着几许欣然之意,柔声道:“珩大哥,我没事儿的,珩大哥先忙着外间的事儿。”
贾珩面色微顿,低声道:“岫烟,等辽东事毕,如果功进郡王,我再向宫中请旨,封你为诰命。”
而在红楼诸钗当中,其实他最为欣赏岫烟的品格,淡泊名利,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安贫乐道。
邢岫烟点了点螓首,“嗯”了一声,芳心中涌起一股浅浅的欢喜。
贾珩面色微顿,挽过邢岫烟的一只纤纤柔荑,随口说道:“岫烟,最近怎么在这儿住了起来。”
邢岫烟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似是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羞意,柔声道:“这边儿离妙玉姐姐这儿近了一些,一同说话解闷儿。”
妙玉平常也没有几个人能一起玩,那么邢岫烟就过来陪着妙玉说话,两个人凑在一起,既能谈禅论道,又能说一些生活琐碎之事。
贾珩点了点头,宽慰说道:“我平常不在家,难为你陪着她了。”
邢岫烟弯弯柳眉之下,那双晶然明眸莹莹如水,低声说道:“珩大哥要忙着外间的事儿,后宅的事儿,终究是顾及不到的,不过闲暇的时候,可以多来看看妙玉姐姐,茉茉还是想珩大哥的。”
贾珩道:“是啊,这次又要出征了,等这次战事结束以后,天下无事,应该有时间陪伴你们了。”
这几年,东征西讨,的确是一日不得闲暇。
邢岫烟柔声道:“珩大哥,我们也没什么了,不需珩大哥太过费心的。”
贾珩点了点头,道:“岫烟,天色不早了,咱们一同歇着吧。”
说着,看了一眼外间的漆黑天色,可见夜色深深,朗月当空,月华如水,透纱而过,落在屋内的地板上,几如积水通明,照耀人影。
邢岫烟微微垂下螓首,声如蚊蝇地轻轻“嗯”了一声,那张秀丽脸蛋儿羞红如霞,在贾珩的相拥下,躺在床榻上。
“珩大哥,鞋子还没脱呢。”邢岫烟轻轻说道。
贾珩这会儿,轻轻伸手捏起丽人的下巴,凑至那不涂丝毫胭脂的唇瓣儿上,轻轻噙住那两片唇瓣,攫取着甘美、柔润的气息。
邢岫烟感受到那温热气息,脸颊似是羞红如霞,轻轻“唔”了一声,宛如出云之岫的修眉之下,弯弯睫毛垂将而下,脸蛋儿浮起一抹酡红红晕,感受到那少年的亲昵。
一轮皎洁如银的明月,掩藏于一棵梧桐树后,星光洒落在庭院当中,转眼之间,就是一夜时间过去。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翌日,清晨时分,一声嘶吼天际的鸡鸣声,打破了宁静,新的一天到来,金色晨曦披落在一座座檐瓦覆盖的房舍中。
贾珩看向一旁的邢岫烟,看向那呼吸均匀,眉眼安详、惬意的少女,心头也有几许欣然。
昨晚倒也没有做什么,一来是岫烟坚持,二来也是给自己留足精力,以供明日出征。
邢岫烟这会儿仍是感知到那少年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眸,看向那正在穿着衣裳的少年,轻柔如山泉叮咚的声音响起,清泠悦耳,说道:“珩大哥,你醒了。”
贾珩面色微顿,轻声道:“醒了,就一同吃个饭吧。”
说着,当先起得身来,整理着装束。
而邢岫烟那张清丽玉颊渐渐羞红成霞,窸窸窣窣穿上一袭淡青色衣裙,只是待嗅闻到帷幔四及的床榻上,那淡淡气味之时,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这才彤彤如火。
珩大哥昨天真是的……
一想起那心急火燎之时的心惊肉跳,邢岫烟娇躯仍有一些酥软成泥。
待邢岫烟梳妆而罢,来到贾珩落座的一张桌子之畔。
贾珩将筷子递将过去,目光温煦如初升暖阳,轻声说道:“一同吃点儿。”
邢岫烟容色微顿,柔声道:“珩大哥,这次出征是灭国之战,应该用不少时间吧。”
贾珩道:“估计年前回不来了,要等年后了,还要岫言再等一年。”
邢岫烟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柔声道:“珩大哥,我不妨事的。”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嗯。”
名分都会有的,只是平灭辽东之后,真正的考验才会开始。
……
……
贾珩快步出了邢岫烟所在的厢房,着一身织绣锦缎的黑红蟒服,来到书房之中,自是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正在伏案观阅舆图。
“诸营已经调拨兵丁,编练成队,随时可以出征。”陈潇这会儿放下手里正在拿着的舆图,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目光凝睇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什么时候去京营?”
“明天罢。”贾珩落座下来,说道:“那等会儿我去看一下兴子。”
陈潇面色诧异了下,忍不住讥诮一声,说道:“我当你忘了这个呢。”
她都记得还有一个倭国天皇没有去看。
贾珩目中也有一丝不自然,说道:“今早儿刚刚想起来了,还没有去见过。”
他是忘了,回来之后,还有一个没有去看过,其他的还好说,兴子来自异国他乡平常就与他聚少离多,他是得过去看看。
“再想想,还有哪些遗漏的,没有去看的。”陈潇春山如黛的修眉之下,清眸目光带着一抹好笑,看向那蟒服少年,轻声说道。
贾珩一时默然无语,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不再多做争辩。
陈潇蕴藏着清冷锐利气韵的柳眉之下,清冽目光闪了闪,问道:“先前给你说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分兵掠进?”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等兵马到了北平府以后不迟。”
陈潇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澄莹清眸闪了闪,低声道:“那样也好,对了,师姐那边儿最近在陈渊那边儿。”
贾珩愣怔了下,点了点头,说道:“让她多注意安全。”
想了想,又道:“潇潇,我先不在这儿,去看看兴子。”
他在京城的宁安坊购置了一座宅邸,正是用来安置兴子的地方。
自回来以后,他不是忙着大婚,就是忙着备战,实在抽不出空暇时间。
……
……
宁安坊
一座前后三重进的宅院,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这正是贾珩在京中的诸多宅邸之一。
四四方方的后院之中,已是春暖花开,和风温煦,而重檐钩角的阁楼中,兴子一袭海棠花红的衣衫,落座在厅堂,正在拿着一杆毛笔,饱沾着墨水,在宣纸上书写勾勒。
一个“道”字,在宣纸上清晰可见。
日本皇室颇受中国古典文化的影响,对儒道之说钻研颇深,颇见造诣,而兴子更是此道行家里手。
平常的一些爱好,与大汉贵族几无二致。
这会儿,一个丫鬟快步进入静室,朝贾珩躬身行了一礼,柔声道:“殿下,卫国公来了。”
正在执笔书写的兴子,藕臂轻轻一顿,手中的毛笔晃动了下,顿时,可见那笺纸大团黑污乍现。
兴子提起一方裙裾,迅速绕过一扇一人多高,镂空花纹繁复的锦绣木石屏风,而后,目光痴痴而望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贾君。”
贾珩目光温煦几分,低声道:“兴子,我现在过来看看你。”
说着,近前,一下子拥住丽人的丰腴娇躯。
兴子秀丽修眉之下,那双清眸莹莹如水,低声说道:“贾君回来以后,京城传言,汉军将要大举出征,这是又要打仗了?”
贾珩道:“明天就要出征了,这次是征讨辽东的女真鞑子。”
兴子容色怔了下,那双明亮剔透的目中似是见着崇拜之色,柔声道:“以贾君之将略,定然马到成功,高奏凯歌。”
贾珩点了点头,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轻笑了一声,说道:“兴子,咱们离日本已有年许,兴子可曾想家?故乡的樱花,这会儿应该开了。”
兴子明丽秀眉之下,那双晶莹如水的眸子中,倒也现出几许思念之色,柔声说道:“前日,我写了一封书信给在江户的阿弟。”
贾珩点了点头,道:“也该写封信过去。”
后光明天皇才情卓世,心性隐忍,以他估计,大概不会容忍汉军长期驻扎在倭国,当然在他有生之年,后光明天皇应该不敢造次。
贾珩容色微顿,柔声道:“我回去让人在庭院中建造和移栽一些日式风格的建筑,到时候,兴子可以足不出户,就可欣赏故乡景致。”
兴子两只弯弯如月牙儿的清眸之中,晶莹如水的目光痴痴而望,柔声道:“贾君真是太贴心了。”
贾珩柔声道:“你平常如是无聊,也可住在大观园,与家中的女眷叙话。”
兴子玉颜酡红如醺,秀直、挺立的琼鼻腻哼一声,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其他。
贾珩道:“咱们去歇着吧。”
说着,相拥着丽人的丰腴娇躯,忽而看到几案上摆放的一张宣纸,其上正是写着一个“道”字,笔墨沾染,可见纵横交错。
贾珩行至近前,容色微顿,目中现出一抹诧异之色,柔声道:“兴子,这会儿在写字呢?”
兴子脸蛋儿微红,声音中现出一抹慌乱,说道:“闲来无事,就练练书法,让贾君见笑了。”
贾珩心头一动,凑到丽人耳畔,低声道:“兴子继续写吧?”
兴子:“???”
贾君不是要和她亲热吗?现在是做什么?
愣怔片刻,丽人腻哼了一声,然后被那蟒服少年拥住娇躯,来到一方漆木书案之畔。
兴子感受到衣襟处传来的阵阵异样,那张红润如霞的脸蛋儿,顿时浮起两朵醺然红晕,嫣然动人。
但还是依着贾珩所言,拿起羊毫毛笔,在笺纸上书写起来,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贾珩轻轻一把撩开丽人丰圆酥翘的裙裳,感受到香软丰圆,眸光深深几许,柔声道:“兴子。”
而兴子掌中的羊毫毛笔,稍稍晃动了下,可见宣纸上毛笔黑污一团,几不成字。
贾珩凑到丽人耳畔,感受到怀中丽人娇躯的颤栗,轻声问道:“兴子,怎么样?”
兴子端美、温婉的容色微微泛起两团玫红红晕,听到那身后韵律齐致的竹节折断之声,琼鼻腻哼一声,颤声道:“贾君真是厉害呢。”
酥软,娇媚。
贾珩暗道一声,小日子就是小日子,有些东西是一以贯之的。
一时之间,心火燎原,熊熊燃烧。
也不知多久,可见窗外的天穹,乌云翻涌,却见不知何时,淅淅沥沥飘下雨丝,屋檐一片片青黛檐瓦上,雨水汇聚流淌而下,可见苔藓湿漉漉,愈见青翠欲滴。
而兴子似哭似唱,柳叶细眉之下,晶莹眸光似蒙起烟雨朦胧,而那张独属于倭国风情的柔婉脸蛋儿,更是彤彤如霞。
贾珩轻轻拥住兴子那柔软丰盈的娇躯,嗅闻着葱郁发丝之间的清香,心神当中也有几许醺然莫名。
……
……
就这样,一直到午后时分,贾珩面色微顿,凝眸看向瘫倒在床榻上的丽人,看向兴子那张白腻雪肤的脸蛋儿,正自现出团团玫红气晕。
贾珩看向正自抚平心头惊涛骇浪的兴子,柔声说道:“兴子,我先过去了。”
兴子此刻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早已羞红如霞,声音酥软中带着几许腻哼,道:“贾君去吧。”
贾珩轻轻捏了捏兴子衣襟处的丰盈柔软,而后,也不多言,缓缓起得身来,向着外间行去。
待重新回到宁国府,快步进入放着立柜的书房之中,迎着陈潇的目光注视,问道:“回来了?”
陈潇点了点头,轻声道:“该见的人都见过了,就别耽搁了,明日出征!”
贾珩也没有多做争辩,凑至陈潇近前,没话找话说道:“看什么呢?”
“各方京营兵将递送来的禀告,你不在家,我只能帮你看着了。”陈潇乜了一眼那少年,柔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在一旁落座下来,看向那全神贯注的丽人,虽然二十出头,脸庞削立,不减少女之时的清冷气韵。
“别看我了,你看看这个。”陈潇修丽双眉挑了挑,清眸之中,目光就有些羞恼地瞪了一眼那蟒服少年。
贾珩拿过一份蓝皮簿册,垂眸翻阅起来,开始凝眸而视。
此次出征,大抵是选派四勇营、四武营、还有四威营的精锐兵马以及所有的精锐兵马。
贾珩轻声说道:“兵马都是京营的骁果精锐,选派兵丁十五万,如果再加上北平、宣大的二三十万大军,兵力调拨将近四十余万大军。”
“你还没算辽东和朝鲜方面,灭国之战,足足近六十万大军。”陈潇容色微顿,清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剑眉之下,那双清冷目光锐利如虹,柔声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只是一来,神京城中的驻军,甚至不足十万兵马。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贾珩:大军北上,扫灭女真!(求月票!)
崇平十九年,四月中旬,晴——
大汉倾全国之力,发动十五万大军,由卫国公贾珩率领,赴北平灭辽东女真,此次国战,襄办粮饷的是魏王陈然,而督办军械的则是楚王陈钦。
大汉军机处以及户部、兵部,全力为大军攻伐辽东供应军需后勤,大汉官僚机器全线开动,为这场国战迅速运转。
神京城外
在内阁首辅李瓒,内阁次辅高仲平的目送下,十余万京营大军打着一面面刺绣着苍鹰、老虎、豹子等图案的大纛,浩浩荡荡地向着北方而去。
而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草木茵茵而生,蓊蓊郁郁,放眼望去,可见一只只鹳兔正在草丛中觅食,辗转腾挪,忽而听到官道上传来的骑军行军之声,顿时就吓得四散奔逃。
而从高空俯瞰而去,可见征辽大军旗帜遮天蔽日,宛如赤龙蜿蜒起伏,摇头摆尾。
此刻,正值桃李芳菲,百花盛开的时节,空旷田野中不时响起那鸟雀的声音,叽叽喳喳,颇见春意盎然,生机勃勃之景。
而在关中大地上,一条恍若碧玉丝带的河流“哗哗”流淌,在日光照耀下,可见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正是渭河。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就是五月上旬,征辽大军也进入山西地面。
此刻,正是近晌时分,贾珩身罩一袭玄色屏风,内着黑红缎面的蟒服,骑在一匹鬃毛枣红色骏马上,手中握着一根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处十里外的巍峨城池。
“节帅,前面就是太原城了。”一旁的忠勤侯谢再义脸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对一旁的贾珩说道。
陈潇点了点头,朗声问道:“太原方面,还有几万兵马,这次宣大两地是否也出兵,协同大军出征?”
贾珩剑眉之下,那双清冷眸子似是闪了闪,道:“宣大方面会抽调出一部兵马,策应边事。”
而后,贾珩率领大军渐渐近得太原城。
而此刻,太原城城门之外,太原总兵向斌一早儿就得到了卫国公将率大军前来的消息,率着太原总兵衙门的一众大小将校前来,此外还有山西巡抚以及布按两司的官员,正在翘首以望。
“末将见过卫国公。”太原总兵向斌向着那骑在马上的蟒服少年快行几步,禀告道。
贾珩冲一众将校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向总兵快快请起。”
说着,翻身下马,将手里的一根粗若手指的缰绳,一下子就扔给一旁的亲卫。
太原总兵向斌浓眉之下,虎目咄咄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轻声道:“卫国公一路辛苦。”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远处的太原兵马,沉静面容上挂起繁盛无比的笑意,说道:“向总兵治军有方啊军容严整。”
“不敢当卫国公夸赞,末将驽钝之才,唯有尽心竭力。”向斌连忙说道。
向斌说着,相邀道:“还请卫国公还有京营兄弟至城中一叙。”
于是,在向斌的相迎下,贾珩率领大军进入城门之中,打量着军民士卒在城墙、角楼之上,持械来回,井然有序的太原城。
贾珩看向一旁并辔而行的向斌,问道:“太原方面,此刻在册有多少兵马?可曾备战?”
向斌面容坚毅,目光锐利,朗声道:“回禀国公,兵马有九万,自接到国公的军令以后,我太原兵马积极备战,军械和甲胄,随时接受号令,出征平辽。”
贾珩想了想,说道:“这次本帅要调拨三万精锐兵马,随军出征,以壮兵势。”
“末将领命。”向斌面色一肃,拱手应是。
一路并辔而行,贾珩率领一众将校,浩浩荡荡进入城中的总兵衙门。
贾珩坐在一张暗红色漆木帅案之后,这会儿,向斌主动将关于太原镇的兵丁簿册递送过去,供贾珩点阅。
贾珩接过手里的簿册,凝神翻阅而下,旋即,抬眸看着向斌,道:“城中最为精锐的万余骑军,当纳入三万兵马之中,本帅要调拨离开,襄赞军务。”
向斌面色一肃,拱手应是。
贾珩沉吟片刻,将手中蓝色封皮的簿册放到一旁,目中不由现出一抹思索。
向斌拱手道:“卫国公,末将在偏厅设了接风宴,还请卫国公和几位将军一同用饭。”
“前面带路。”贾珩点了点头,与忠勤侯谢再义等军将,一同进入偏厅落座。
京营诸将与太原总兵衙门的众将,顿时“呼啦啦”落座下来,一时间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一时之间,气氛渐酣。
待众将散去,贾珩则是与陈潇来到太原府准备的下榻之所,正是傍晚时分,霞光满天,一派祥和之态。
就这般进入厢房之中,陈潇秀眉弯弯,抬起明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贾珩笑了笑,说道:“还能如何打算?只是行军而已,待下一站就是前往北平府了。”
陈潇讶异说道:“你抽调了三万兵马,可是为了……”
贾珩瞥了一眼陈潇,说道:“有些事儿,你心里知道也就是了,何必多问。”
陈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这是提前防备一手,如果京中真的出了变故,那么太原方面作为回师之地,就可直趋神京。
贾珩落座下来,端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茶:“西北和藏地可有消息?”
陈潇柔声道:“准噶尔已经进兵关西七卫,西北边军正在迎敌,玉树方面,蒙王也领兵前往藏地,主动迎战和硕特的藏巴汗。”
在贾珩率领军兵前往北平府之时,这两个地方也没有闲着。
贾珩点了点头,感慨了一句,说道:“整个大汉可谓遍地烽火。”
想要平灭历史平行时空的满清,几处地方的用兵都少不了。
陈潇闻言,凝眸看向那拧眉思索的蟒服少年,道:“那接下来,你有何用兵之策?”
贾珩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了北平再说。”
陈潇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而后,朝廷的征辽大军在太原府盘桓了大概有一天,第二天再次启程。
……
……
崇平十九年,春,五月初二——
大汉的征辽大军终于浩浩荡荡地抵达北平府。
此刻,北平府城头上,一面面刺绣着火焰、祥云图案的旗帜猎猎作响,随风招摇,而城墙垛口,一个个手持军械的甲士,则是神情警惕,眺望着远处。
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帅臣——忠靖侯史鼎与邹靖等一众将校迎出了城门外,相迎而去。
此刻,笔直的官道上,可见浩荡烟尘滚滚不停,车马络绎不绝,拢目观瞧,可见远处的汉军队列,红色祥云旗帜宛如大团火焰,锦缎云霞。
“大军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飞碟盔,内着红黑甲胄的骑士,快马甩鞭而来,惊喜说道:“朝廷大军来了。”
正在城门前,翘首以待的众将,闻言,议论纷纷,脸上多是流溢着难以言说的喜色。
而忠靖侯史鼎手搭着凉棚,拢目观瞧,只见笔直官道上,可见大批汉军军卒浩浩荡荡地前来,一面面火红色旗帜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而后,哨骑快马而来,一下子抵近城门口。
大汉一等侯谢再义此刻端坐在马鞍上,刚毅、沉静的面容上,虽有风尘仆仆之色,但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身后打着一面火焰旗帜的骑军,一队队铁蹄滚滚,倏然而停,在井然有序中透着一股训练有素。
谢再义面色微定,颌下络腮胡须发皆张,高声道:“史侯。”
这会儿,忠靖侯史鼎率领一众众将,开口说道:“忠勤侯,卫国公现在何处?”
谢再义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甩给一旁的马弁,道:“史侯,国公还在后方,城中可准备好容纳大军的营房和相关粮秣?”
忠靖侯史鼎点了点头,道:“谢侯放心,北平城中已经准备相关粮秣和军械,不会耽搁大军用兵所需。”
谢再义点了点头。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远处打着一面面火红旗帜的汉廷军卒,正自雄赳赳、气昂昂的自官道而来。
虽然一路奔波,不少军卒面上都见着风尘仆仆,但气势不减丝毫。
贾珩此刻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外罩玄色披风,内穿红色衣甲,那山字无翼冠之下,那张沉静刚毅的面容,目光锐利,湛然如神。
而身侧亦步亦趋跟着的则是陈潇。
行至近前,北平经略安抚司的一众兵马,都迅速围拢过来,目光敬仰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拱手道:“末将见过大帅。”
贾珩伸手虚扶,目光逡巡四顾,高声说道:“诸位将军都起来吧。”
在场众经略安抚司的将校,纷纷起得身来,看向那端坐在马上的蟒服少年目中多是见着崇敬之色。
这位就是近几年来,威震大汉的卫国公,如今又率兵发动灭国之战,若是他们能附随骥尾,定然能建立殊勋,青史留名。
贾珩道:“本帅之来意,想来诸位皆有所知,大军北上,扫灭女真!”
就在北平经略安抚司众将心头振奋之时,却听那少年道:“进城!”
随着贾珩令下,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响起,大批汉军士卒进入巍峨的北平府城。
……
……
崇平十九年,六月初一
辽东,盛京
当大汉卫国公率领京营兵马征讨辽东之时,隐藏在神京城中的辽东间谍,也渐渐刺探到消息,以秘密渠道递送给辽东盛京的女真高层。
宫苑,显德殿
屋外天气阴云密布,夏风吹散了燥热的同时,吹拂着庭院中的茂盛树木,发出沙沙之声。
而殿中,那方澄莹如水的大殿地板上,可倒映着一道道人影。
正是多尔衮召集了女真的王公高层以及一些汉臣、汉将议事,彼等正列站左右,脸上皆是一片愁云惨淡之景。
多尔衮着一袭亲王蟒服,落座在御椅之侧的软褥绣墩上,那沉静、刚毅的面容上现出一抹忧色。
“诸位应该都知道了,汉廷派出倾国之兵,想要平灭我大清,诸位以为当如何应对?”
多尔衮的声音,粗粝、沙哑当中已带着几许焦急。
虽说先前已经派兵先发制人,但等真的事到临头,却仍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袭上心头。
爱新觉罗一族的江山社稷,能否保得住?
“王爷。”下方的一众王公大臣,面容上同样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事到如今,没有人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这时,从王公大臣之列出班的代善之孙勒克德浑,身高八尺,容貌雄伟,拱手说道:“王爷,海州、盖州方面兵马还未击退汉军,我国内兵力不足,需要先解决了海州,盖州两地的兵马。”
阿济格此刻率领五六万女真八旗精锐,与海州、盖州两卫的兵马对峙,根本脱不得身。
满达海面色沉静,瓮声瓮气道:“摄政王,海州、盖州两地,当秉持守城之势,将主要兵力抽调出来,拱卫盛京才是。”
硕塞说道:“此外还有朝鲜一路,也需要派军防备。”
“朝鲜一路兵马虽多,但战力低下,我大清只要派出一两万人的偏师,足以抵抗。”满达海朗声道。
多尔衮点了点头,道:“我大清在半年多的时间,从八旗旗丁中征募了大约十万兵马,向锦州屯聚,虽兵力稍逊一筹,但足以应对这局面,关键是松锦方面的迎战,汉廷的贾珩小儿来势汹汹,又是率领近十余万大军,诸位以为当如何应对?”
毕竟是灭国之危,生死攸关,不可不慎之又慎,女真在这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抽调了大批军卒兵丁前往松锦一线。
至于前行至山海关,因为山海关总兵曹变蛟时常派精骑扫荡,故而女真不敢深入。
“如今我大清多路被汉军夹攻,已至社稷生死存亡之秋,诸位当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不可吝惜才智,踊跃建言建策才是。”多尔衮那两道黢黑粗眉之下,目光深沉莫名,而雄阔面容之上满是凛然威严。
下方的一众王公大臣,脸上同样忧色密布。
只是一时间都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而就在这时,硕塞眉头紧皱,目中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朗声道:“摄政王,如今我大清缺兵少将,想要抵挡住那如同虎狼的汉廷精锐,并不容易。”
随着,女真方面勋贵层面的凋零,如今的女真朝堂已经惨不忍睹,可以说严重缺乏独当一面的统兵将领。
硕塞也是刚刚从锦州回来,赶过来催促粮饷来了。
满达海那刚毅、雄阔的面容上,同样蒙起了一层凝重之色。
如今的大清,真是到了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之时。
济尔哈朗则是站在不远处,刚毅、沉静的面容上,神色间已是担忧不胜。
这位前日在山海关副总兵曹变蛟的追击下,狼狈不堪的女真亲王,这次又是站在了女真大殿的议事殿中。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女真人才凋零的表现,实在无人可用,而济尔哈朗的确是可当一面的大将。
多尔衮沉吟片刻,声音斩钉截铁,沉声说道:“这次我大清上上下下,除盛京留守九门提督,驻守城池外,本王率领八旗军将兵丁,皆赴锦州,与汉人决一死战!”
多尔衮虽然语气坚定无比,但心头其实并没有多少底气可言。
这次又是大汉卫国公贾珩亲自领兵,以其人用兵之能,可谓百战百胜,谁敢说能够打败其人?
而下方一众朝臣班列当中,正在队尾如小透明一般站着的孙绍祖,带着几许凶悍之气的狼目中闪过一抹机灵。
这女真人已经急眼了,等到朝廷大军一到,以那位卫国公的用兵之能,这辽东平灭应该只在旦夕之间了。
那时,他回返神京,载誉归来,大概也能封个伯爵?
如他的密谍称呼一样,中山伯?
多尔衮道:“诸位臣工,在盛京城中,一则准备粮秣供应前线大军,二则辅佐皇上,安定后方。”
言罢,多尔衮又道:“诸位还有何用兵良策,也可畅所欲言。”
此刻,下方的一众朝臣,闻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朝野上下,却没有什么用兵之策。
这会儿,多尔衮忍不住将目光看向范宪斗所在的地方,这才想起,范宪斗已然告了病假,今日不在朝堂。
多尔衮此刻,两道浓眉皱了皱,清冷容色微微一定,心头分明不由暗叹一声。
大清如今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破船偏遇打头风。
满朝文武,缺那种谋国之臣。
罢了,等散朝之后,亲自去范府拜访一次,再行求问,也就是了。
只是就在多尔衮此念一起,却见外间一个太监神色匆匆,快步进入殿中,拱手道:“王爷,殿外范府总管,前来求见摄政王。”
多尔衮闻言,心头“咯噔”一下,忽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一个老管家头上戴孝,快步进入殿中,在殿中一众女真高层的注视下,声音中带着几许哭腔,说道:“王爷,我家老爷去了。”
此言一出,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在显德殿中响起,而也不知是不是天象有感,只听外间“轰隆隆”声响起,雷声隆隆,而崇平十九年的第一场夏雨不期而至,纷纷扬扬地落在大地上。
多尔衮只觉眼前一黑,连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把手,默然半晌,神色颓然莫名。
而在显德殿中的大清众王公高层,闻言,无疑心头一震,半晌默然无言。
范宪斗可以说是大清的定鼎之臣,在过去帮皇太极出了不少主意,为女真的建官立制和发展壮大出谋划策,可以说是女真的智囊。
如今突然崩逝,大清国宛如折了一根顶梁柱。
就连先前对范宪斗有些意见的满达海,此刻神色也凝重,心头涌起一股叹息。
大清真是多事之秋啊。
而此刻,殿外的夏雨滂沱,正在哗啦啦下着,从殿宇屋檐上稀里哗啦冲刷而下,落在玉阶上,冲刷着灰尘和污垢,而殿中众人却死寂一片。
多尔衮默然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以低沉的声音说道:“封以太师,赠谥文正,配享太庙,稍后,本王亲自前往范家吊唁。”
此刻的大清众高层闻言,如早些年投降的汉臣,心头都是微微一动。
谥号文正,这是汉人之礼当中最好的谥号,只是在前宋之时,就有一位范文正公,如今……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底一闪而过。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贾珩:……再是负隅顽抗,也守不住宁远城。
北平府,衙堂之中——
此刻,京营团营将校与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将校,济济一堂,整个厅内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一双双或沉毅、或崇拜的目光都投映在那少年的面容上。
忠靖侯史鼎同样落座在一张梨花木靠背椅子上,正在众军将之列,翘首以望。
贾珩剑眉之下,清眸闪烁之中,目中威严无比,问道:“史侯,女真兵马此刻就在辽东的宁远城,我前锋大军现在何处?”
忠靖侯史鼎面色一肃,目光闪了闪,拱手说道:“卫国公,山海关副总兵曹变蛟,已经领兵三万进抵高台堡,与敌寇对峙于宁远城。”
贾珩朗声道:“我大军之后,当先行攻克宁远城,女真拢共在盛京布置了两道防线,其一宁远,其二松锦,我大汉攻破此城之后,再与敌寇会猎于松锦一线,只要击溃女真主力,我汉军就可如犁庭扫穴,一举平灭辽东。”
忠靖侯史鼎点了点头,恭维说道:“卫国公所言甚是。”
待与众军将议事而毕,贾珩在忠靖侯史鼎的相陪下,用着接风之宴。
此刻,众将一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大一会儿,就是酒酣耳热。
史鼎与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将校则是扶着京营的将校,一同前往位于北平府城城南的大营。
书房之中——
身后的一扇木石云母屏风之上,悬挂着一张描绘着山川城池的舆图,可见其上描绘着各种蓝线,正是朝鲜与辽东的地形图,其上犬牙交错,可见争锋不停。
贾珩落座在一张漆木条形帅案之后,剑眉之下,那双清眸目光锐利,面如玄水,思索着用兵之策。
陈潇缓步近前,一股馥郁香气漂浮而来,说道:“可有良策?”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顿,道:“女真将兵马屯驻在松锦一线,此地离山海关倒不远,辎重粮秣运输的防御压力,并不怎么大。”
陈潇柔声道:“这次红夷大炮已经拉至北平府,如果用炮铳攻打宁远城,宁远城顷刻可破。”
这就是陈潇对大汉火器军工的自信,随着汉廷军器监改进了制造炮铳的工艺,红衣大炮无疑轻便了许多。
贾珩两道锐利剑眉之下,目光深沉,说道:“不过女真善于在艰苦战事中翻盘,倒也不得不防。”
所谓用兵之道,当在谨慎两字,不敢对此骄怠丝毫。
别看现在一副飞龙骑脸,怎么输的样子,但真正的战场,战机瞬息万变。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据密谍来报,女真人在锦州屯驻了大概九万兵马,又增兵至宁远城大约三万人。”
贾珩转过身来,凝眸看向那山川纵横的舆图,说道:“宁远城方向,可有前屯,高台堡,山海关副总兵曹变蛟已驻扎在前屯,等过几天,大军休整之后,至高台堡与其汇合。”
从山海关至宁远城,乃至锦州城,其实并不远。
陈潇道:“先派一支先锋军卒过去,接应曹变蛟。”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微顿,朗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想了想,吩咐着外间的锦衣府卫,道:“来人,去唤忠勤侯过来。”
“是。”
那锦衣府卫话也不多说,转身离了厅堂。
不大一会儿,忠勤侯谢再义进入厅堂,抱拳道:“见过节帅。”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谢兄无需多礼。”
说着,在谢再义的疑惑目光之中,说道:“谢侯,你明日一早,率领果勇营兵马先行开赴高台堡,与曹变蛟汇合,威逼宁远城?”
谢再义闻听此言,拱手说道:“节帅,末将手下两万兵马,是否直接攻打。”
“相机而动。”贾珩沉吟说道:“我军与敌寇决战于松锦,当先下宁远城,待我大军一至,就可全军攻打,谢侯先去探查敌寇虚实。”
谢再义琢磨着“相机而动”四字,面色微肃,斩钉截铁道:“卫国公放心,末将定然全力以赴,控遏敌寇南掠之途。”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谢侯勇冠三军,此次率兵赴宁远以后,可派以斥候,探察,待大军到来以后,如战机合适,也能迅速绕袭敌后,一举击溃敌寇。”
谢再义浓眉之下,那双咄咄虎目目光微顿,抱拳道:“卫国公放心,末将如今也正有此意。”
可以说,谢再义原本就是用兵行策天马行空,不拘泥于常物的将校。
贾珩目光现出激赏之色,说道:“一切都交给谢侯了。”
谢再义拱手称是,而后快步离了书房,前去召集众将,调拨兵丁去了。
贾珩看向一旁的陈潇,拍了拍一侧肩头,唤道:“潇潇,你这边儿,过来帮我捏捏肩头。”
陈潇白了一眼贾珩,轻哼一声,说道:“我肩头这会儿还酸呢,你也帮我捏捏。”
不过还是心疼贾珩,来到贾珩身后,给那少年轻轻捏着肩头。
贾珩沉静面容上,现出一抹惬意之意,欣然莫名道:“兵力调拨,应该差不多了。”
这种事儿,原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现在大汉的军力,完全可以平推过去。
“京城那边儿有消息吗?”贾珩剑眉之下,清冷、锐利的目光微微闪了闪,问道。
陈潇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见着风尘仆仆的倦色,朗声说道:“最近倒是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我让曲朗还有刘积贤都留意着。”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京城方面,要监视陈渊的动向。”
陈潇道:“师姐那边儿随时以飞鸽给我通传着消息。”
贾珩道:“这一路怪累的,沐浴更衣,睡一觉,等会儿我去视察一下北平城的防务。”
不大一会儿,锦衣亲卫进入厅堂,看向那蟒服少年,抱拳道:“大帅,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贾珩道:“走,过去伺候我沐浴。”
陈潇柳眉挑了挑,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目中见着一抹羞恼,旋即,随着贾珩向厢房而去。
待贾珩沐浴而毕,在陈潇的陪同下,在北平府城视察防务。
此刻,整个周长几里的巍峨城墙上,一个个着玄铁衣甲的军卒手持弓弩。
贾珩在北平府将校的陪同下,视察着防御设施,以及诸军营的兵备情况。
北平府经过这么多年,尤其是经过兵部尚书李瓒以及忠靖侯史鼎的整饬,已经成为北方边镇防线的一支精兵。
……
……
宁远城
这座平行时空历史上发生宁远大捷的城池,静静矗立在广袤无垠的辽东大地上,巍峨雄壮。
而此刻,就在距离宁远城五里外的旷野上,可见一面面刺绣着祥云的火红旗帜迎风招摇,彤彤如火,而白色营帐一顶顶帐篷,宛如在蔚蓝天穹上的一朵朵白云。
此刻,山海关副总兵曹变蛟骑在马上,手中正在拿着一根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处几里外的宁远城。
镜头视野当中,低矮的城墙垛口上,一个个身穿靛蓝色泡钉铜甲,身形高大,面容凶狠的女真军卒,几乎能够看到脸庞上的汗珠如黄豆大小。
副将郭岩面色微顿,开口道:“总镇,女真人又增兵了。”
曹变蛟朗声道:“增派再多兵马都没有什么用,我三万兵马,足以遏制敌军归途。”
自从上次这位山海关副总兵率领精骑,击溃女真郑亲王济尔哈朗率领的镶蓝旗的兵马以后,不仅是将校自信心倍增,就连普通军卒也觉得自信心倍增。
郭岩道:“如今真是攻守之势异也,记得末将在山海关当兵之时,面对虏骑南下,只能躲在城楼要塞之中,不得动弹分毫。”
这位曹变蛟的副将,年岁只有四十出头,早年可谓见证了大汉的边关是如何任由敌寇驰骋,而汉军将士全无反击之力。
曹变蛟点了点头,容色微顿,朗声说道:“卫国公连续几仗,打败了敌寇,已经严重打击了女真的嚣张气焰,方有如今之大好局面。”
冷峻目光似穿过重重烟云,落在那巍峨高立的城池上,沉声说道:“灭国之战,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就在今朝,你我何其有幸?”
副将郭岩点了点头,说道:“总镇大人所言甚是。”
如果此战取得灭国大胜,他说不得也能因功封爵,的确是一桩天下共庆的盛事。
这其实也反映了此刻的大汉军将自信心态,在经过了数次大胜之后,整个大汉弥漫着一股积极乐观的氛围。
曹变蛟浓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沉声道:“先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内着红甲,外罩玄色披风的兵卒,握紧了马缰绳,一路“驾驾”地打马而来,高声说道:“曹总兵,大帅军令!”
曹变蛟面上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而后,从那兵卒手里接过一份塘报,凝神阅览,不大一会儿,浓眉之下的虎目当中见着一抹诧异,迎着郭岩的注视目光,朗声说道:“大帅已经派谢侯率领先锋兵马驰援而来。”
郭岩语气中不乏兴奋之色,说道:“那我军在此屯驻兵马,却是再好不过。”
“修建营房,准备接应大军来此。”曹变蛟的声音颇为斩钉截铁,沉声道。
十几万大军一至,光是吃喝拉撒以及相关的粮秣准备,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而另外一边儿,宁远城——
巍峨的城门楼上,朱红梁柱,青砖黛瓦,周围可见一个个手持军械,执兵守卫的女真甲士。
驻守此城的镶蓝旗都统也是济尔哈朗之侄艾度礼,副都统顾尔玛洪两人站在城头上,看向远处的汉军大军,目中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随着女真王公贵族的凋零,女真多少有些青黄不接,而这些女真的小一辈儿,也开始粉墨登场,走向历史的大舞台。
“真窝囊,我大清十几年来,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窝囊过?”顾尔玛洪浓眉之下,目光现出屈辱,声音多少有些愤愤不平说道。
艾度礼叹了一口气,两道浓眉之下,脸上满是怅然若失之色,朗声说道:“国势不振,军力倾颓,我大清今时不比往日了。”
顾尔玛洪道:“汉人应该正在路上,十五万京营大军,这是要一举平灭我国。”
艾度礼目中涌起冷意,说道:“你还忘了北平的边军,还有山海关的兵马,这些加起来,估计能有二三十万兵马,这是我大清立国以来,不亚于萨尔浒的危急一战。”
顾尔玛洪闻听此言,眉头皱了皱,目中现出一抹担忧之色,说道:“摄政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让我们率军固守,援兵就在路上。”艾度礼面色铁青,忧心忡忡说道。
而一旁的顾尔玛洪闻言,目中也有几许凝重之色。
艾度礼浓眉之下,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军帐,沉声道:“先守好此城,等摄政王的军令不迟。”
说着,两人快步下了城墙,前往衙堂。
正在衙堂看着舆图愁眉不展之时,忽而外间传来一个亲卫的声音,说道:“郑亲王来了。”
正在饮茶苦思的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现出一抹喜色。
郑亲王来了,主心骨有了。
别看郑亲王济尔哈朗虽然面对汉廷,吃了两场败仗,但在如今人才凋零的大清,已是有数的能够独当一面的亲王。
说话间,二人大步迎出衙堂,只见远处街道上来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上同样披着蓝色炮钉甲的中年大汉,刚毅、雄阔的面容上,满是坚定、勇悍。
“叔父。”艾度礼快步上前,向郑亲王抱拳行礼。
济尔哈朗近前,迫不及待问道:“情况怎么样?汉军可是再次增兵?”
“汉军似乎最近增援了一支骑军,正在向宁远城赶来。”艾度礼开口说道。
“骑军?”济尔哈朗诧异了下,问道:“可是汉廷的京营兵马来了?”
艾度礼面上忧色不减,沉声说道:“应该是。”
“随本王去城头。”济尔哈朗面色一肃,开口说道。
说着,在亲卫扈从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登上城墙,观察着汉军的动向。
……
……
另一边儿,在经过了两日的休整以后,贾珩率领京营大军也离了北平府,开赴高台堡。
终于在崇平十九年,夏六月下旬,抵达这座城堡,将近宁远城下,一路走来,可谓不紧不慢,稳扎稳打。
先前,这座城堡也是女真用来屯兵,拱卫锦州城的一座军事堡垒,在猝不及防被曹变蛟手下骑军打败之后,现在无疑已经成为汉军的屯兵之所。
而巍峨高立的城墙之上,可见旗帜如林,猎猎作响,一杆杆长戟闪烁着幽幽寒芒。
此刻,山海关副总兵曹变蛟率领一众军将迎出堡寨之外,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开口道:“末将见过卫国公。”
贾珩点了点头,锐利无比的剑眉之下,目中现出一抹激赏之色,笑道:“曹总兵,许久不见。”
曹变蛟那双锐利而威严的虎目当中不由现出一抹崇敬,抱拳说道:“卫国公一别经年,当真是风采依旧。”
贾珩笑了笑,从马鞍上端坐着,倏然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一旁的锦衣府卫,赞道:“曹总兵先前大败济尔哈朗的兵马,勇猛善战,可谓我大汉在正面的骑军的战场上,首次击溃女真,意义非凡。”
曹变蛟脸上现出谦虚之色,说道:“卫国公过誉了。”
被眼前自己崇敬的偶像如此夸奖,曹变蛟心头也有几许欣然莫名,只是为了维系着表面沉稳大气的形象,故而不怎么显露分毫。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好了,此地非叙话之所,大军进城吧。”
他此来即是最高统帅,自也谈不上什么反客为主。
曹变蛟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伸手相邀,说道:“卫国公,请。”
而后,贾珩率领一众亲卫将校,进入一座高有两丈的堡城中,进入议城的衙堂当中。
贾珩落座下来,目光微顿,面色诧异问道:“曹总兵,刚刚如何不见谢侯?”
曹变蛟道:“回卫国公,谢侯已至宁远城外扎营,监视城中的倭寇兵马,这几日递送了军情过来。”
贾珩闻言,笑道:“谢侯向来胆略无双,骁勇善战,天下罕有人及。”
这也是先前给谢再义吩咐过的,即捕捉战机,相机而动。
贾珩凝眸看向曹变蛟,问道:“宁远城中的女真鞑寇兵马,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曹变蛟抬眸看向贾珩,声音清朗而干脆,说道:“回卫国公,宁远城中的女真兵马,目前还是龟缩不出。”
贾珩闻听此言,问道:“城内兵力有多少,可曾探明?”
曹变蛟眉头紧皱,目光担忧不胜,说道:“卫国公,城内大约有镶蓝旗以及蒙古八旗、汉军八旗兵马三万余,不过因是坚守孤城,以同等兵力难以攻克城池。”
贾珩点了点头,思量了下,斩钉截铁说道:“不用理会,女真三万余兵马,再是负隅顽抗,也守不住宁远城。”
曹变蛟道:“末将也是此想,我大军一至,宁远城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这几天,大军派出一队哨骑在方圆百里,提防女真铁骑袭扰我军粮道。”
十几万大军自山海关到高台堡,军需补给线比较长,这一路上都少不了骑军相护。
曹变蛟点头应是。
待之后,京营各部兵马,皆是在高台堡驻扎。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贾珩:……挟堂皇大势,按部就班,不宜行险。
崇平十九年,六月下旬,时节已经进入盛夏,天气炎热,暑气难当。
海州卫
此刻,就在贾珩率领京营大军来到盛京城外,此刻,辽东两卫城的兵将,同样正在思索着破敌之策。
而自从阿济格率领的兵马,分出一部前往驰援锦州以后,辽东两卫的兵马由防守转为攻势。
海州卫城,衙门之中
河北提督康鸿坐在一张漆木几案之后,其人一袭玄铁重甲,头戴熟铜头盔,面容之上沟壑深深,而不远处则是坐着贾家的小将贾芳,其人面容清隽,目光锐利。
随着战事的历练,贾家小将不仅是贾芳、贾菖、贾菱被称为贾氏三杰,而军中还有不少贾家的后起之秀,如贾芸、贾芹等将。
康鸿放下手中的塘报,面上带着笑意,说道:“小贾将军,卫国公已经领兵抵达海州,我大军当出兵策应才是。”
贾芳闻言,面上同样流露出喜色,声音中满是激昂之意,沉声道:“康提督,女真鞑寇如今退守辽阳一带,我军当整合相关兵马,先下辽阳,再直攻盛京。”
康鸿手捻颌下胡须,说道:“小贾将军,据军报所言,卫国公之意是,等水王爷到了之后,我大军合兵一处,一同进兵辽阳。”
贾芳剑眉之下,目光锐利,声音慷慨激昂,说道:“康提督,末将愿为大军先锋,率兵长驱直入,直抵盛京。”
康鸿爽朗一笑,目现出激赏,说道:“小贾将军骁勇难当,离不得小贾将军忙前忙后。”
这等身先士卒,在前线冲锋陷阵之事,还非贾芳这样的年轻小将亲自出马不可。
贾芳沉声道:“辽阳一破,敌寇老巢盛京也就在我大汉兵锋之下,弹指可破!”
康鸿脸上也有几许期望,颔首笑道:“小贾将军说的不错,彼时,几路兵马袭破盛京,灭国之功,当在眼前。”
不仅是贾芳,将来辽东被灭之后,他作为一路兵马总管,在青史之上也会有记载的浓墨重彩一笔。
正在两人议论之时,一个内着火红色大汉号服的兵卒,神色匆匆,大步进入厅堂,抱拳道:“军门大人,北静王爷来了。”
康鸿闻听此言,起得身来,脸上涌起一抹喜色,说道:“小贾将军,随我一同去迎迎。”
贾芳也起得身来,随着康鸿一同出了卫城,前去相迎北静王水溶。
此刻,北静王水溶率领盖州卫的三万江南水师兵卒,此刻,身后的一面面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康鸿与贾芳快步而出,凝眸看向那面容俊朗、白皙的青年,拱手道:“末将见过王爷。”
北静王水溶脸上笑意繁盛,伸手虚扶道:“康将军无需多礼,还请起来叙话。”
康鸿两道浓眉之下,目光苍老,点了点头道:“王爷,卫国公已经率领兵马抵达宁远城。”
北静王水溶道:“卫国公一路,兵贵神速,咱们这边儿也不能耽搁了,不能让女真人腾出手来应对。”
所谓,凭你多路来,我只一路去,大抵就是打一个时间差。
北静王水溶道:“本王这次就是率兵前来,一举攻破辽阳,打下盛京城。”
北静王水溶在康鸿与贾芳的陪同下,快步进入城中,此刻,身后的数万大军也鱼贯而入。
在康鸿与贾芳的引领下,北静王水溶进入衙堂,落座在一张条形帅案之后,这会儿接过康鸿与贾芳递送而来的簿册。
“兵马齐备,大军稍加休整,明日一早,就派兵出征。”北静王水溶凝眸看向贾芳,心头不由为之一动。
这贾芳玉树临风,气质英朗,一眼望去,看着倒是与子钰有几分神似。
所谓菀菀类卿,大抵如是。
嗯,这位北静王对贾珩已经到了些许痴迷的地步。
北静王水溶心头不由恍惚了下,定了定神,连忙将心头的烦乱心绪压下,说道:“屯驻在辽阳的是女真方面的哪位大将?”
“回王爷,领兵之将是伪朝之多罗顺承郡王勒克德浑,此人是伪朝的礼亲王代善之孙。”贾芳道。
北静王水溶闻言,思忖片刻,问道:“先前的阿济格呢?”
康鸿接过话头,解释道:“阿济格已经领兵前往锦州驰援。”
北静王水溶沉吟半晌,道:“看来,辽阳是女真用来阻遏我军北进的钉子。”
毕竟是家学渊源颇深,在外面战事历练了许久的军机大臣,自也能窥见女真这手布置的用意。
沉吟片刻,水溶道:“这次水师从船上卸下不少红夷大炮,正可用来攻城,我大军前后呼应,要谨防中了埋伏,如果能攻下辽阳城。”
贾芳道:“王爷,末将愿请为先锋,攻打辽阳城。”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目光微顿,说道:“正需小贾将军,率兵而攻,披荆斩棘,直取辽阳。”
而后,北静王水溶则在海州城中的府衙下榻,一夜无话。
翌日,上午时分,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贾芳率领水师大军当中的近万骑军,直逼辽阳城。
辽阳城中驻守的女真大将乃是后世满清的八大铁帽子王勒克德浑,其人乃是代善之孙,萨哈磷之子。
其人同样是能征善战,勇武过人,在平行时空的满清入关当中,立下汗马功劳。
而在满清新君即位之后,给其封赏为多罗顺承郡王。
此刻,勒克德浑率领正红旗的旗丁精锐,加上汉军两红旗的兵马,屯驻在城池当中。
军帐之中
勒克德浑立身在一副巨大的辽东舆图之前,剑眉之下,那双冷峻如刀的目光从辽东的海州、盖州跨过后世的鞍山,再到自己所在的辽阳。
最终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汉军正红旗都统,汉将辛怀龙道:“王爷。”
勒克德浑道:“这场仗不好打啊。”
如果从舆图上看,松锦一线,大汉主力大军压境,一旦破宁远、锦州,盛京就在危殆之间。
而同样,勒克德浑所在的辽阳同样面临着的汉军的水师主力以及河北的三万兵军,大概十万人。
此刻,还有一路就是由东平郡王穆胜所率领的登莱水师,汇合朝鲜军兵,沿满浦从女真腹地进兵。
这就是大汉的三路兵马,从三个方向,彻底攻破辽东。
当然主力战场还是贾珩所率领的兵马。
“王爷,我大军只要守住辽阳,在正面的宁远和锦州一线,如果摄政王大胜,我大清就安若磐石。”辛怀龙道。
勒克德浑道:“话是这么说,但汉人来势汹汹,又携带炮铳利器,我大军想要固守城池,不是很容易。”
辛怀龙道:“王爷,事到如今,也只能守住城池,为我大清争取一线生机。”
“城中兵马两万余人,粮秣囤积高达几十万石,应该差不多够了。”勒克德浑浓眉之下,虎目目光深深,朗声道。
换句话说,这样一来,大概还是能够抵挡住几个月的。
勒克德浑面色一肃,朗声说道:“召集众将,本王要议事。”
不大一会儿,正红旗自参领以上的将校,黑压压地齐聚厅堂当中,一时间吵吵闹闹,议论纷纷。
“咚!”
随着惊堂木拍下,顿时,原本喧闹不停的将校,一下子安静下来。
勒克德浑沉声说道:“诸位将军,汉军来势汹汹,我军主要以守御为主,最近要分成几部,以防御四城,待敌寇掠境,我等可轮值四城,互为呼应。”
其实,按照古代的守城,两万多兵马屯驻在城池,基本可以做到拒遏十万大军小半年之久。
但自从红夷大炮出来以后,这就说不准了,可以说基本改变了战争的形态。
先前的女真人就曾依靠红夷大炮在倭国境内,连战连捷,势如破竹。
换句话说,攻城技术的提升导致城防设施和防御手段暂时没跟上,但随着时间过去,必然能够跟上。
攻守对抗,本来就是矛与盾的关系,此消彼长,动态平衡。
下方就有将校开口道:“王爷,汉军红夷大炮火器犀利,辽阳城原是小城,只怕难以抵挡。”
“挡不住也要挡!”勒克德浑沉声说道。
“我等身后就是我大清的盛京城,里面都是我大清的子民,绝对不能后退半步。”勒克德浑朗声道。
下方的众女真将校闻言,脸上皆是现出愤然之色。
可以说,大清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之秋。
随着勒克德浑开始调拨兵马,整个城池上不少兵丁,开始动作起来,手持军械在城墙上来来往往,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满浦
正是盛夏时节,朝鲜高纬度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夏日并不算炎热的气候,此刻,东平郡王世子驻日本、朝鲜总督穆胜,率领一众大大小小的将校,登上满浦城城头,手中拿着望远镜,眺望着蜿蜒起伏的鸭绿江。
“大人。”一旁的副将,看向穆胜道:“国公的意思是让我等自行派兵攻略,穆总兵觉得如何?”
穆胜放下望远镜,将目光收将回来,沉声道:“我军前往赫图阿拉,攻略女真的老巢,断了女真的后路。”
“走,回去,召集诸将商议军情。”穆胜说着,转身返回满浦城中。
此刻,朝鲜方面的大将,原全罗道水师总管,现在的朝鲜水师总管李道顺,原忠清道观察使朴重威,庆尚道观察使李裳等一众大将。
“我等见过总督大人。”厅堂之中,在场一众朝鲜众将齐声唤道。
穆胜道:“诸位无需多礼。”
在场众将纷纷起得身来,目光齐齐看向穆胜。
穆胜道:“我军这一路,主要是牵制女真大部兵力,当然时机合适,也当夹攻盛京,在此之前,我军要攻打女真人的老寨。”
说着,伸手指着身后的舆图,道:“这里是女真人的老巢,赫图阿拉,其内有女真人屯兵不多,我军或可直捣黄龙。”
众将闻言,面色都是振奋莫名。
穆胜开口道:“李观察使。”
这会儿,李裳从众将当中出列,拱手说道:“穆总督还请吩咐。”
穆胜沉声道:“李观察使,本将派出三千我大汉兵马,你则率领本部兵马,担任先锋,先行攻打赫图阿拉。”
李裳抬起粗犷面容,瓮声瓮气说道:“末将领命。”
穆胜剑眉之下,清冷目光逡巡过一众将校,朗声说道:“诸位,如今正是我等建功立业,彪炳史册之时,诸位还当勉之!”
“穆总督,女真与我等有世仇,我等定然奋勇争先,效死用命。”朴重威面色微顿,开口说道。
穆胜朗声道:“诸位。”
而后,又对一众军将做出布置。
可以说,这场灭国战事,贾珩虽然是主帅,统御各方,但在具体的几路兵马上,仍需领兵主帅经略一方。
当然,贾珩这边儿乃是主力决战。
宁远城
随着贾珩的京营大军奔赴高台堡,渐抵一线,而宁远城中的济尔哈朗与一众将校,也都严阵以待。
此刻,宁远城,原卫城衙堂当中
济尔哈朗大马金刀落座而下,面色凝重,说道:“我军兵马如今大概有近四万,你两人有何破敌之策?”
“叔父,我等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先行击溃汉军的前锋兵马。”艾度礼开口道。
“如何挫败?先前与山海关的曹变蛟已有交手,我军占不得多少上风。”济尔哈朗说道。
顾尔玛洪道:“当年萨尔浒之战,太祖曾言,彼虽数路来,我只一路去,为何不能如此?以我八旗精锐骁勇,先行打败了汉军,后面的战事也就好打了。”
济尔哈朗摇了摇头,面色阴沉似铁,声音凝重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我大清已经不是三十年前了。”
那时候,兵马还没有这么多呢,但上下同欲,悍不畏死,彼时大汉兵事不整,武备松弛。
但现在不管是一众王公大臣陆续凋零,还是曾经的八旗精锐在连续的挫败中,已经彻底失却了锐气。
艾度礼道:“王爷,那我大清难道就只能被动挨打?”
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如今之计,唯有死守,以拖待变!”济尔哈朗眯了眯眼,转而问道:“最近城中加固的如何?”
“已然加固了一层,但未必挡得住。”顾尔玛洪开口道。
除非是盛京城、北平城那样的城墙,才能在数十门大炮的轰炸下,岿然不动。
而贾珩这次灭国之战,几乎调拨了大约上百门红夷大炮,可以说是不计代价,就打算一路平推,用强横的国力将女真彻底钉死。
“红夷大炮只是听着震天响,真的落在城头上,杀伤不大,城内四门都用砖石给垒砌封堵住,汉军久攻不下,失了锐气,粮秣日糜庞巨,自然也就退了。”济尔哈朗给两人打着气说道。
这位女真亲王的思路还是没有错的,以拖待变。
大汉发动了近五十万大军出征,显然不能势久,尤其是粮秣消耗还有军械消耗,而且还有长时间征战的士气问题。
这就是战国之时,动辄围城耗费半年一年的缘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用武之地。
反而,用计的战例因为稀罕,才能够名垂青史,成为津津乐道的兵书战例。
济尔哈朗沉声道:“现在我军只能死守,守过今年,汉军肯定不能久持,那时,就是我大清的机会。”
艾度礼与顾尔玛洪,两人闻言,纷纷点头。
济尔哈朗道:“随本王去城头看看,看看汉军的军容。”
说着,出了厅堂官衙,前往城头。
此刻,在抵达高台堡的时隔三天之后,贾珩也率领兵马抵达宁远城前。
这会儿,贾珩也在曹变蛟等一众大将的陪同下,骑马来到近前,看向那巍峨矗立的城池,其上一面面旗帜随风招摇,猎猎作响。
贾珩目光带着观察之意,朗声说道:“宁远城看着大概有三丈高。”
曹变蛟点了点头,低声道:“节帅,这是加固、加高后的,以往这里是我大汉的防虏第一防线,其上设有炮台、箭楼,这些现在都为女真所用。”
说到最后,曹变蛟声音中有些愤愤不平。
此刻,宁远城上大约有红夷大炮十余门,分布在几座棱角分明的角楼上,黑黢黢的洞口,似带着一股巨大的威慑。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我看到了,女真也掌握了红夷大炮制艺,虽不如我大汉,但在城门楼上,也能对我大汉兵马造成持续杀伤,等交战之时,先炮轰清除敌寇炮台。”
在他的启发下,京营的炮兵已经略微懂得如何算抛物线,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精度炮轰。
当然,纵然不能准确攻击,也能进行大范围的火力覆盖。
曹变蛟面容现出思忖之色,说道:“国公所言甚是。”
贾珩道:“如今我数十万大军,挟堂皇大势,按部就班,不宜行险。”
这就是平定女真的方略,即求稳为上,绝不行险。
就在这时,身后的骑军大批而动,不大一会儿,就可见一个骑士打马而来“谢侯请大帅回去,说有紧急军情回禀。”
谢再义先前已经来到了宁远城下,试图捕捉战机,但战机谈何容易,只是派出一支铁骑绕过宁远城,逡巡四顾。
贾珩没有多言,随着曹变蛟返回军帐。
此刻,谢再义已经等候在那里,其人胡子拉碴的刚毅面容上,却满是神采奕奕。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咄咄而闪,问道:“谢侯,现在有何军情禀告?”
谢再义朗声道:“节帅,女真的一支骑军,自小凌河出现,似也想绕袭于后。”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军数十万囤积在此,粮道绵长,彼等这是想要以此劫我粮道,唯有如此,才是克敌制胜之法。”
汉军的粮道是从山海关经前屯,最终汇聚在高台堡。
现在其实还好,随着战线上拉长,粮道的补给线会更长一些。
谢再义道:“可能也是防备我大汉骑军,绕过宁远城,自西北方向,进兵盛京。”
贾珩道:“谢侯可率本部骑军与其追逐厮杀,我在此地,攻打宁远城,双方互为策应。”
谢再义拱手称是。
贾珩吩咐道:“来人,命令众将,大军休整一天,明日全军出击,攻打宁远城。”
这时,随行的锦衣亲卫应了一声,然后传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