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现在才起床吗？”周稚水小声问道。
“嗯。”周越年掀开被子坐起来，然后抓了一把头发，又揉了揉眉心，“就刚醒。”
“你怎么现在才醒啊？都已经一点多了？你是今天早上才睡的吗？”周稚水十分不解，按道理，如果真的是睡到一点多才醒的话，那差不多就是早上睡的觉，不然怎么可能有人连着睡二十个小时的？怎么能睡着。
“哥哥。”
突然手机里传来奶声奶气的一声“哥哥”，把周稚水吓了一跳，但又突然想起来应该是程也的那个弟弟，上次家长会见到的那个。
不过，他们俩的关系现在都已经好到可以同睡一张床的地步了吗？果然人类幼崽的魅力是无限的。
周稚水心里想着，然后屏息去听电话那头的动静。
“怎么了？”程也刚睡醒，平时清冷的脸上有些少见的懵懵的表情，让本来有些害怕程也的李浩东胆大起来，抓住程也的衣角蹭了蹭。
“我饿了，哥哥，我想吃阿姨做的鸡蛋羹，还有学校门口卖的鸡蛋饼。”
蹬鼻子上脸！
程也被他这一番蹬鼻子上脸的话给彻底弄醒了，一把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往卫生间走。
边走边和沉默良久的周稚水解释：“他妈妈不是快到预产期了吗？本来说是还有一周多，所以就打算在家里再多待两天，谁知道昨天晚上一两点钟吧！肚子疼了，然后大家就都起来了。”
程也把手机开成免提放在洗手台上，然后开始挤牙膏：“本来把她送去医院，阿姨和我爸跟着就行，小孩儿不依不饶非要跟着去，哭的厉害，我没办法，只能打车带他去了医院。”
“我先刷个牙。”
程也说到一半，开始刷牙。
不过后半段的故事程也不用讲周稚水大概也猜的到了，应该在医院折腾到天亮，等到朱阿姨顺利生产，程也才带着小孩回的家。
程也刷完牙接着讲，周稚水也放下手中的笔，半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认真的听。
“到医院等到了八点多，最后李浩东都趴在我腿上睡着了，最后我爸让我带着他回来了。”程也掬了捧清水洗了洗脸，然后又打了个哈欠，“十点多的时候我爸打电话说朱阿姨顺利生产了，说是一个小女孩，听他语气挺高兴的，然后我才又睡着。”
听到这儿，饶是自己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周稚水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你怎么样啊？”周稚水听着他好像是平淡无奇的语气，但又隐隐能从中听出些落寞和难过，于是周稚水开口问道。
“我？我能怎么样？”程也轻笑一声，像是自我调侃，又像是自嘲，“还挺开心的吧！我有了个妹妹，多好，弟弟妹妹全齐了。”
“我应该是挺开心的吧！毕竟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又多了一个，我应该是很开心的啊！”
话里到处都说着“开心”二字，可周稚水不能从他那里感受到丝毫他所谓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