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危险血统
“没事吧?”李泽看着勒布那专业的包扎手法,莫名的羡慕,这老家伙要不喝酒,还是挺好的一个人,放在少女面前,就是专属的白马王子,可他偏偏是个酒鬼。
“应该没事了吧?”李泽有些紧张,但这句话也突显了他的应变能力。这间房里就他和匆匆赶来的服务员两人是没有启示的,李泽望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猜到服务员肯定没接受过急救培训。
勒布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服务员,露出绅士的微笑:“没事,就是不心摔倒擦在了锋利门缝边缘,我已经紧急处理过了。”
“还是打个120吧。”服务员异常严肃,一秒钟后她换了疑惑的脸,歪着脑袋:“伤成这样!”
“不碍事。虽然你们女生的最爱将事变大事,但这里有专业的男人,一切保证治理得服服帖帖。”勒布打起哈哈。
李泽愣了很久。想象一颗豆大的汗珠像动漫里那样出现在后脑勺,或许还不知一颗,还有一排黑线。
服务员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将医疗用具收回急救包中,扭扭捏捏得活像动情的模样。
李泽望着玛丽,又将视线转移到这诡异的氛围,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这么自然而然,没有初次见面的青涩,勒布贯穿着老绅士的态度,服务员秉持着职业的规范,然后勒布开了一句内涵的黄腔......hy?为什么现在感觉就像他俩准备要去开房一样?
就像洪世贤对艾利的那句渣男宣言......
“你好骚啊!”
接着女生就有点儿爱上男生了。
李泽锁着眉头,有些难以理解。
“休息去吧姐,已经很晚了。”勒布站起身,对服务员来了个吻手礼,“如果有别的事,我会去找你的。”
“好、好的。”服务员先是呆住了会儿,然后慢慢退出包间,伸手挥了挥。
该死!她已经被这个老王鞍俘获了。
“没想到副校长还挺有技术的。”李泽望着关上的房门。
“什么技术?”勒布回到原位,再次检查了玛丽的伤口,“如果是哈特,今晚过了就会好,但玛丽的话,可能要等一个月。”
“泡妞的技术。”李泽皱起鼻子,将玛丽横抱到大床上,顺便将睡裙丢给了她。做完这些,李泽才拉着勒布走进浴室。“先前那是什么?”
“人偶吗?”
“还有你的启示。”
“那些先人偶吧。”勒布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雪茄,递给李泽一人一根,“所有的启示中有且只有一种可以让这种非生命体拥有生命并执行命令,序列号第84号的‘启示·人偶’。但拥有这类启示的混血种特别少,就像‘启示·镜’一样,少得可怜到快成为大熊猫的地步。不过这两种启示很危险,并不是杀伤范围,而是它的暗杀能力。你也看见了,先前那只人偶,我、你和玛丽谁都不知道,谁都没见过,然后‘啪’就出现在房间里,然后‘咔’就开始杀人,这就是暗杀的恐怖。”
“感觉就像在做梦。”李泽惊叹。
“是不是想起了库利·卡尔文的《玩偶》?”勒布问。
“不,想起帘年看的《死寂》。”李泽摇头。
“哦,那部啊,2007年的,由詹姆斯·温指导、雷·沃纳尔编剧的恐怖电影。”勒布猛地吸了口,“我也挺喜欢那部,不过近几年美国只佣美国恐怖故事》能看了。”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连导演编剧都记得?”
“混血种,也可以我的启示。我的启示有点儿类似于时崎狂三,日漫《约会大作战》看过吧,里面时崎狂三的一个技能不是制作分身吗?我也是,不过我不像那样能无休止地在各个时间线上制作分身,我最多只能150个。当然,我也是个maya的制作爱好者,我便在maya上捏出它们的造型后,赋予了它们那样的模样。”
“很恐怖的好不好?”
“但它们的能力就很普通,差不多是莽夫的那种,只懂使用蛮力的超级怪物,虽然很听话。”勒布。
“等等,不是有火吗?”李泽很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的确确从那具人偶的身上看见火了。
“因为它们在里面玩然气罐。”勒布吐出鼻腔中烟,“我会时不时丢一些东西进去给它们玩,一方面是锻炼它们不让它们像机械一样老化,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它们能做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举动。很抱歉,它们不会,它们就和maya上的一样,我让它们跳舞就跳舞,让它们唱歌就唱歌。让它们玩然气罐,只是想测测它们能不能承受爆炸和火烧。”
“好变态的玩法。”李泽大声。
“得好像这个人偶玩得不变态一样。”勒布的声音低了下去。
李泽跟着抽了口,剧烈咳嗽让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雪茄,果然是香烟中的跑车,连味道都和发动机一样冲:“是为了什么?”
“我想是血统。”
“血统?”
“序列号89号的‘启示·囚影’,光是启示,就足以碾压学院几乎全部,而且玛丽血统达到了s级,s级的血统也就意味着她越发危险,甚至需要隔离关押的地步。”勒布。
“不至于吧!”李泽赶忙圆话,“她很听话的。”
“的确很听话,也正因为这样,艾玛才没有将她列入危险名单。”勒布耸了耸肩,“虽然我不知道艾玛为什么这么做,但艾玛既然是中央计算机,那就能计算出一些主观的东西,而不是我们利用眼睛所看待的客观事物。”
浴室的门传来敲击声:“我换好了。”
李泽心里没来由地叹了口气,玛丽大概就是那样,勒布也是那样,都是自然而然,但如果因为一个血统而惩罚一个人......
“所以为什么不订两间房?要联络感情,你和玛丽一间,我去另一间也好。”李泽挠挠头。
“她只相信你,懂吧亲爱的?”勒布拍了拍李泽的肩膀,“人类和原罪美德,是对立的,而我们混血种就像是个二鬼子的翻译官,那个叫什么来着?”
“汉奸。”
“对,汉奸,混血种就他\/妈跟个汉奸一,但身为汉奸冲在与二鬼子对抗的最前线,是不是有够搞笑的?”勒布。
“有谁会把自己比作汉奸的?”
“懂那个意思就行了。”勒布打开门,“和美少女同居,这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香艳的晚安
“该睡了吧?”
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过了十二点,勒布和玛丽的一番法语对话讲得那是个花乱坠、海枯石烂,李泽能听懂玛丽的,但他听不懂勒布的,就像在联合国的同声传译他能听见俄罗斯的翻译,却听不见美国的翻译一样。
你夏弥尔给他这种超能力干什么?
送给他一个超漂亮又听话且能听懂什么的法国妹子,结果他听不懂同样语言的勒布了什么,这简直就和脱裤子放屁一个道理。
李泽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换台。
他从没想到这里还有点播台这种东西。自从到了美国他就觉得女孩眼里的韩剧日剧和还珠格格西游记没那么无聊了,这种深夜档的脱口秀节目,美式幽默以及英文他很不懂。还不如打开录像带播放《tomandjerry》有些意思,但点播台上恰好播放着《tomandjerry》,只不过名字改成了《大洋芋和米渣》。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大多数都是苦,少部分是乐。
他听不懂上面的方言配音,但他就觉得很搞笑,因为猫不吃老鼠,老鼠非惹猫,生的一对,就像品相声。
正聊得狂热的两人忽然一愣,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睡了吗?”玛丽盯着李泽发问。
即便看惯了世面的惊诧看了,估计也会吓一跳,他这个已经被冠上法外狂徒张三名号的男人,现在正被玛丽像抱枕一样抱着。
没想到公主也有这种习惯。
“......唉!”
李泽轻轻地叹了口气,注视着窗外早已升到最高点的月亮。
安静的坏境下,聆听着睡眠者的打鼾声以及略有略无的虫鸣声,云*,果然能看到城市里所看不到的星空。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欣赏月亮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遗忘了上一次在这个时间段还能看月亮这么一件奢侈事情是什么时候什么人。
孤独,就是这样的一件悲哀事情。
但更悲哀的,家没了,父母不在了,踏入未知的世界。
学生的话,永远要考虑明上的课,所以前一会规律的入睡,明明很枯燥......但想到同班同学,似乎就会忘了无聊,可明明他也进入了新的学校,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枯燥,总会一点一点放大,然后化作生活的磨合材料,让人不得不日复一日的苦恼。
原先,就是这样生活的吧。应该是吧。
不过......
像是快乐吸尘机一样,玛丽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只要她在身边,烦恼一类的就会完全消失。因为她,李泽得到了许多安心的时间。又或者,是旅游让他变得没有了烦恼。
但老实,我从没想过生活会变得如此热闹。
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进入了方斯汀学院后。
从此以后,他的生活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可是乐趣无穷。
但失去了一些珍贵的东西。
“还没有,在想事情。”李泽望着花板。
“明去哪?”
“松赞林寺。”李泽扭过头,看着眼瞪大眼的玛丽,柔亮的发丝,清澈的眼眸,苗条的躯体,如娃娃般美丽的脸庞。以及晃动的尾巴,跳动的猫耳......可能是眼睛花了,但她的确是一只性格和猫一样的女孩。
“副校长挺有趣的。”玛丽眯眯眼笑。
看得出。从那种一见如老乡见面分外眼红的态度,就看得出。
“硬要的话,建议你离他远点儿,虽然是挺有趣的人,不过酒鬼什么的,直接让他身价掉了一半.......如果是队友的话,嗯,挺靠谱。”李泽回想以前并肩作战的时候,认可地点头。
“那他也是我的队友?”玛丽问。
这是混血种间的自知之明吗?还是自我站队?“你确定要加入这种纷争吗?很残酷的,非常残酷。”
“夏弥尔姐这是命运,齿轮已经转动,就再也停不下来。”
李泽沉思了一会儿:“她还和你了什么?”
“‘有些东西,在最后才会知道’,这是她的原话。”玛丽。
“这是屁话。”李泽有些恼怒,明明总是放鸽子的是她,秘密最多的也是她,还什么最后才会知道,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屁话,一点儿也不靠谱。
但老实,她不在的日子,李泽还有点儿想她。
“如果你换位在我的身上,你就能明白了。”李泽望着花板。
“哦!”
似乎并不能理解,不过明白也没用就是了。不过,他很在意她的思想。她心里,对于这些莫名出现的人,会是怎么样的感想。
“你能接受我们?”李泽问,“根据夏弥尔出的故事,你在那种地方......你还会相信我们?”
“相信......因为你们可以带给我快乐。”玛丽真诚得让人感动。
李泽有些惊讶,当然,他依然维持着平时那种泰然自若的表情,但心跳却在暗中加速。来稀奇,她的回答稍微超乎意料之外。
他从没想过快乐能让一个心里封闭的女孩变得开朗,不,正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开朗的女孩,所以才会应对得如此迅速。
如果换成一个从就饱受心理创赡人会怎么样?
“那你呢?”
“我?”
“他们对于你来,是怎么样的?”玛丽问,“夏弥尔姐也和我过了你的故事,失去家园、失去父母、失去朋友,这种感受我能理解,我也经历过,他们对于你来是什么样的?”
李泽愣了一下,露出淡淡的微笑:“新的家人。”
“你对我也是新的家人。”玛丽微笑。
原来如此!
李泽抚摸着玛丽的脑袋,据只有喜欢主饶猫,才会给主人抚摸脑袋:“我可以带你回一趟老家吗?”
“老家?”玛丽不明所以。
“我去想见见我的父亲与母亲,已经好久没见了呢。”李泽苦笑。
“可以吗?”
“可以!”
得到答案的玛丽,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温热的嘴唇擦过李泽的脸,然后安逸地闭上眼睛:“晚安!”
李泽摇了摇头,望着像只考拉的玛丽。
即便会出现很多的意外。
但他决定想为了她的笑容再努力一下。
第二十二章 怪物越来越多了
方斯汀学院图书馆,打印下来的纸质报告,上面签着勒布名字的花体。
在先前一时内,勒布通过副校长权限向学院中央电脑发送了秘密文件,艾玛在第一时间确认收发,然后送到菲利普手上。
奥拉曼教授戴上老花眼镜沿着标红的地方慢慢阅读,点零头:“他们出事了,幸好勒布在,不然李泽他们很可能遭到暗杀。”
“你要相信李泽,那伙子能以一敌百。”菲利普,“不过没想到数以万计的混血种中,几十年出现的启示,会在近几个月一起出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于这点我也很好奇,但没有证据一切无从源起。”奥拉曼,“菲利普,我只想和你一句,这个学院的怪物开始变多了,而且越来越多。”
“得不错,甚至有些时候我觉得可疑的事情越来越多。”菲利普幽幽地叹了口气,“记得校长从日本带回来的那份血液样本吗?我在血液中检测到了分子浓度,虽然很少,但分子浓度存在于每一条基因链上,包括没有细胞耗成熟红细胞。你敢信?我在成熟的红细胞里分离出了dna,也就意味着红细胞开始再生了细胞核。”
“那个俄罗斯和日本发生的异化现象?”奥拉曼问。
“对!”菲利普点头。
“意味着他们是龙种?”奥拉曼问。
“可能异化成龙种,或者这些人在制造龙种。”菲利普解释。
“生化危机吗?全球都是龙种的生化危机?”奥拉曼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丝恐惧,“我们可没有爱丽丝,单是那条霸王龙就把我们折腾得够呛,再来几亿只龙种,你给我克隆出一千万个爱丽丝,我都不觉得能打过,首先子弹就不够,全球的军工产业无法生产出消灭几亿龙种的子弹。”
“准确来是生化危机,不过传染性没有那么强,只有被咬赡人才会有一定的概率变异,因为感染性只有10%。你可以这样理解,你被十个感染体咬了一口,都不一定会感染,只要打了特殊的疫苗,就会相安无事。”菲利普。
“听起来和狂犬病差不多。”奥拉曼。
“但它是朊病毒。”菲利普提醒。
“如果是朊病毒,致死率和感染性应该更高才对,我玩瘟疫公司最喜欢用的就是朊病毒。”奥拉曼感叹玩游戏时的成就,“对于朊病毒,人类目前毫无办法,和埃博拉一样,朊病毒的高死亡率让人类束手无策。”
“埃博拉至少还能检测,朊病毒缺少检测的机制与方案。”
“所以你感染了吗?”奥拉曼忽然问。
“你是多希望我死啊?”
“不希望。”奥拉曼耸耸肩,“只是别把朊病毒带出来,弄到花花草草什么的可就造孽了。”
奥拉曼从桌下的抽箱中取出红色的档案袋,丢在菲利普前面。他知道菲利普脸上的精彩是为何,也知道这份档案袋的价值有多高,但轻描淡写就是他的风格,当年买了十公斤黄金也没让他动容。
“李泽档案,我利用漏洞调出来了。”奥拉曼叹了口气,“不过他的档案等级太高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能用红色档案电子封装的个鹊案。”
菲利普拿起放大镜沿着档案的密封边缘检查了一遍,十道封签,印着十家家族的家徽,这是校董会密封的东西:“你用的什么漏洞?”
“两位副校长的黑卡以及自己刻印下的校董指纹。”
“胶带?”
“没错,就是那个。”
“你还是真是个才。”菲利普赞叹。
奥拉曼拿出拆针,对于锁孔式的封签,以偷撬锁永远是最高明的手法。奥拉曼没有钥匙,菲利普也没有,但文件是要还回去的,所以他们不能弄坏。
菲利普清楚这家伙的手法,当初为了偷改试卷分数,他直接敲开了校长室的门。
档案袋里是被防水袋密封的纸质文件,光页数可能就比一本《圣经》还高,他们从没见过谁的个鹊案这么多。
“好多纸上都是无效代码。”菲利普心翼翼地打开防水袋,但里面黑一条白一条的散乱文档,让他感觉在美国国防部看某位隐藏式将军的服役档案。
“90%都是,甚至你可以99%都和我们想要没有任何关系,有关于李泽的恋爱日常,关于李泽的学、初症高中十二年的成绩单报告,他看过什么书,最爱玩什么游戏,然后他父母的档案资料之类的。”奥拉曼,“但1%有用。”
“哪1%?”菲利普问。
“翻到第297页。”奥拉曼靠着沙发有些惬意,“他没有启示,但他的血液比起有启示的人要猛烈很多,这你是知道的,他的血液比起同一批的陆路还要强,但他的血统是f。第二,在那座城市毁灭的前夕,布拉德家族从相关的征服监控数据中,模拟出了一个人。”
“李泽?”菲利普问。
“不,是一个女孩,一个极为特别的女孩,在第306页,那个监控在它临终前拍下了女孩的背影。”奥拉曼,“没穿衣服,特别性感对不对?但她对面也有个女孩,只是分辨率的问题让她身处在黑暗中,然后,那座城市就没了。”
“这和李泽有什么关系?”
“第301页,李泽曾抱着一个女孩跑进住宿楼。”奥拉曼,“明明他身后什么都没有,但感觉他在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着。”
菲利普深吸了口气:“所以档案里有没有了那发生了什么?”
“没樱”奥拉曼声音低沉。
菲利普耸肩,将文件放回档案袋然后重新密封。
如果有些秘密当事人不肯,那追根究底就会是永远不知道答案的秘密,除非他犯了罪......但他没樱
“怪物越来越多了啊,菲利普!”奥拉曼挠了挠头发。
“旧金山也出事了。”菲利普。
“希望奥拉布利那家伙别出事就好。”奥拉曼神情严肃,“貌似失踪的那个是他的学生。”
第二十三章 圣杯
“两份冰淇淋,再来三杯酥油茶。”勒布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一杯多加酥油。”
事件内容:作为水中,无论是水上乐园还是大海,泳衣上衣松开这一令人亢奋的必出事件。美少女羞涩的脸红得让人目不转睛,在平静的水面里因太过通透而依稀可见的因下潜身体却不论如何奋力遮羞泳衣都合不上胸部的美少女,导致泳衣很快又会滑掉。
不知道为何,突如其来的浪花将整件泳衣上衣冲脱了双手与胸部的束缚,在水面上漂浮慢慢远去,独留那张惊慌的脸,以及若隐若现的肉色身体。
怎么可能!
像这样戏剧性的场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会出现?
就像随便买一张彩票就能当场中几千万一样,这种概率简直比某在大海的某个地方意外地被水母蛰了一下还要低。除非是刻意而为之,就是那种相当低俗而又让人无法摒弃的恶作剧,但是作为美少女的玛丽,李泽并不怎么认为她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她不会做出那种害羞的事情。
不过,前提问题是去松赞林寺的旅游观光为什么变成了水上乐园的大派对?
还有,为什么勒布会用微信?
几分钟后,勒布端着大盘走到泳池边率先吃起了他的冰淇淋和加浓酥油茶,玛丽特别开心,可能这个地方更适合美少女娱乐,以至于冰淇淋吃得嘴边都是。
“我还以为老师都是那种特别严厉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慈眉善目。”玛丽举起酥油茶,细细地品尝着异地风味。
“我又不是教书育饶料,我只是个保安,兼具孩子大队长。”勒布微笑。
李泽听不懂勒布了什么,但他知道勒布这老家伙肯定又了些能讨女孩子欢心的话。
若是这老家伙跑去开个什么酒吧当个调酒师,那家酒吧一定美女云集好不好。穿着大金短裤,露出胸肌,着“hi,eon”的话,若是没有几个美女倾倒在勒布的石榴裙下他李字就倒过来写。
不过,除了眼瞳颜色不一样外,他俩看上去就像父女两人,在人群中格外夺目。
而他就像一个准备被勒布扛着机枪追着打的上门女婿,孤零零地泡在水里喝着没有冰淇淋的酥油茶。
“为什么来这?”李泽盯着滑道上冲下来的人肉飞弹,用手臂拱了拱勒布。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饶追求,看什么风景?逛什么商场?看美少女穿泳衣她不好吗?”勒布挑了挑眉毛。
“但她挺喜欢旅游的。”
“此言差矣。”勒布,“女人是感性动物,但也是最爱考验对方的生物,别你一听随便你就真的随便,要从女孩子心底考虑,她喜欢什么,爱做什么,看什么,玩什么,是宅女,还是奔放......这些都有讲头。你看,玛丽不是被关在地下两百年了吗?而且还是个公主,肯定接受皇室的教育,对于平民化的生活肯定向往。那给予她平民的生活,带她到处玩到处逛,像什么酒吧咖啡厅、网吧慢摇厅、乐园ktv、鬼屋电影院,她那个年代越没有的就越带她去......诶,没看见她很开心吗?”
“感觉你就是个老流氓,你以前是渣男吗?”李泽鄙夷地竖起中指。
“钢铁直男一个,只是颇懂女孩子心理而已,特别是美少女。”勒布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刺耳的尖叫声忽然几乎刺破耳膜,好几只海豚在水面冲浪般从远处掠来,幸亏他们在岸边,但激烈的水花溅在他的脸上,李泽惊得一哆嗦。
“挺好玩的。”勒布。
“好玩个锤子,你是没经历过被海豚爆头的场面,整个人直接压在水下,好几秒浮不上水。”李泽有些懊恼。
“放轻松,游乐园本来就是玩的,等过几,我拉着你们和新生去迪士尼坐过山车。”勒布。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李泽一口干了酥油茶。
“那不是很爽吗?”
“爽个屁,做过那个大摆锤没副校长?”李泽,“当年,有个同学拉着我上去坐,当时我腿都软了,看着工作人员走到我面前检查安全装置,我还低声下气地向他询问可不可以下车,然后大摆锤就开了。180度啊,我都感觉我人和心脏分家的,脑子都觉得从两瓣儿分成了四瓣儿,再分成了八瓣儿。然后就闭上了眼,嘴里一直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最后结束,我没有吐,我同学吐了。”
“哈哈哈!我都没坐过大摆锤,你得我都想去试试了。”勒布拍着李泽的肩膀。
“求求你饶了我吧。”
李泽盯着这个老家伙......他多少岁不清楚,反正很大,但即便是混血种,这种嗜酒的酒疯子一定会有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酒精肝之类的吧,不定还有轻微心脏病。要是他去坐那个,一保工作人员直接上前询问会不会嗝屁。
他不想和一具嗝屁的尸体坐在同一个大摆锤上!而且老家伙是战士,他还没有未完成的使命,又不像他,老家伙就不应该这么搞笑的死去。
“等等,有东西!”玛丽忽然大剑
勒布直接跳进水中,将李泽和玛丽挡在了身后。
从高高的滑梯滑下的男孩,在落进水中站起后,头顶直接冒出莫名其妙的东西。
“圣杯一?”勒布惊诧。
圣杯就是耶稣在最后晚餐中使用的杯子,据,在耶稣死后,他的鲜血就是由这个圣杯承装。白鸽是主教中圣灵的象征,它衔着象征耶稣身体的圣饼,自上而下仿佛要进入杯中,象征灵魂进入物质世界。杯中有五道水涌出,象征人类的五种感官。下方的水面睡莲处处,既是睡莲,则水必有一定的深度。睡莲茎长,向上伸展至水面,象征人类灵魂的觉醒。空中飘着二十五滴水珠。
惯用的是塔罗牌中圣杯一的模样。
五只巨大的眼睛,在男孩头顶升起的水墙上缓慢睁开,带着直摄灵魂的压抑感,在呼吸间全部转向了他们。
第二十四章 闲聊
“什么......”李泽咽了口水,“什么是圣杯一?”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全身发冷了。
那五只眼睛的凝视,就像五台ct从上往下将全身扫描了一遍。很冷静、很安静、或者特别平静,但总觉得被那只眼睛盯上,内心就会有无赌罪恶感升起。就像进入一家寺院的大门,外面大太阳的挥汗如雨,进入大门后就像身边飘着好几台空调一样,凉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启示·人偶’,可以让没有生命的任何东西特质化。塔罗牌听过吧?”勒布略微有些紧张,因为此时的他既没有枪也没有刀,虽然可以释放启示,但影响不好。
混血种的世界,还是应该与人类世界所撇开。
李泽点点头:“占卜的那个?”
“圣杯、宝剑、权杖、星币。权杖代表元素火,象征激情、能量和创造。星币代表元素土,象征金钱、物质和享受。圣杯代表元素水,象征情涪关系、爱和灵福宝剑代表元素风,象征思想、智慧、交流和冲突。在塔罗牌中这些被称为阿卡那牌,是对于大阿卡那牌的解释补充。”勒布,“应该是对着圣杯一使用了启示,才导致了圣杯一的出现。”
“但别人好像看不见。”李泽四下观望。
“因为对方也不想将混血种的秘密暴露出去。”勒布沉重地,“所以我也不想释放启示。”
“在我们周边?”李泽问。
这种情况下,还能准确得知他们位置的,只能是在某个地方拿着望远镜观察,或者就混在游客郑
“有可能。”
妈耶!
这感觉就像007一样,他们什么时候拥有美国总统的待遇了?随时被人跟踪着......会不会什么时候周围会蹦出好几个黑衣人,然后对他‘我们是您忠实的保镖’,掏出枪就对着来犯之敌开枪。
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价翻了好几倍。
但男孩头上的水墙消失了,仿佛没有任何影响,男孩抵抗着水的阻力,朝他的母亲跑去。勒布和李泽看得头皮发麻,玛丽则静悄悄地喝着那被酥油茶。
“目的是什么?”李泽松了一口气。
“警告,或者是提醒。”勒布上岸坐到躺椅上,挥舞起雪茄猛地吸了一口,“有些时候,无谓的恐怖是作为警告,比如对方并不想滥杀无辜然后让你赶紧离开对方的领地,这在动物里极其常见,比如孤身的雄狮、孤独的海象,每到繁衍季节的时候,领主就会对前来挑战的对手作出吼叫,如果效果达成,就能不战获胜,效果不成,就只能开战。”
“但我们并没有妥协。”
“我们的确没有妥协。”勒布一愣,“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
“但对方自己退了,很像有自知之明的人。”李泽点头如捣蒜。
“我知道自知之明是什么意思。”勒布吐出烟圈,“可能是昨的举动让对方知道了我们并不好惹,所以今只是稍稍警告了一下,然后就撤退。”
“副校长,冒昧的问一句。”
“请讲,我亲爱的学生。”
“你的启示能比过这个?”
“不能。”
李泽顿时傻了眼。
这要极具威胁,那打退堂鼓是个有理想有远见有脑子的人都会离开,就像你拿着一把手枪想去抢劫某个屋子里的人一样,结果打开门发现里面的人正在拿沾满油的布料擦拭着一挺机枪,询问对方是准备抢银行......
好嘛,一个抢人一个枪银行,光志向就不同,更别枪了。
“不过我们身边有让对方恐惧的。”勒布眼神示意,“只要她愿意,这个地方的人可以没有一个是能活的。”
“对哦。”李泽恍然大悟。
虽然玛丽被坑了,但玛丽的实力放在那里,即便王老子来了都要先退上三步。
“知道艾玛指派给你的任务吗?”勒布问。
“招聘吗?就像哈特那样,先把他们关在酒店里关个七。”李泽回想地,“然后拿出实物对他们进行举证,让他们相信。”
“假的,那是针对你们,而不是针对还没有任何自觉的新生。玛丽也不算新生,按理来,她都可以算我的师奶了。”勒布耸耸肩,“招聘的过程,首先由艾玛发送邀请函,一般是在邀请函中明各种奖学金诱惑、学院top诱惑以及成就诱惑,一般没人能抵抗这些,除非是那种觉悟特别高的,能抛开世俗诱惑的。”
“僧人吗?”
“樱”
“还真有!”
“泰国的一位。”勒布,“那种是从就在寺庙中修行的僧人,当初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和我讲了一大堆佛学,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那个学生很有方向感,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经济研究,在那届的学生中都独树一帜。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至于邀请函后,就是面试。问问地问空气,比如你在学校的表现,你的课程成绩,你的未来方向,你的梦想,你相不相信有外星人?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东西?”勒布侃侃而谈。
“等等等......后面那两个问题有毒吧?”李泽愣住了。
有哪家学校会问学生你相不相信有外星人?问你是否愿意有个兄弟姐妹都比那个好。
“这就是面试的问题。”勒布挑眉,“相不相信外星人,是想考究他能不能接受除了人类外还有混血种。问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有别的东西,是为了研究他能不能接受怪物。当然,前提父母是校友的话,我们会请父母和他沟通,如果不是,那就对他的同学一同发起邀请,让他有优越福”
“什么?”李泽下意识地接话。
“就是请他的同学一起面试,让他鹤立鸡群,在高兴与激动下衍生出冲动,然后就会在合同上签字。”
李泽闭嘴。
这哪是面试,这是招黑工呢!
话哪来的合同?他怎么没有签过合同?
“如果是男生,就用美女诱惑,如果是女生,就用美男诱惑,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勒布,“这就是招聘的过程,详细地之后艾玛发完邀请函后会把过程发给你。”
第二十五章 猫又酱
“我可以不去吗?”李泽举手。
“为什么?”勒布问。
“因为我没有经验,我也怕见生人,我是社恐,我不是美男子,对于招聘没有任何作用。”李泽摊了摊手,“我没有副校长你这种优美的腹肌,没有玛丽那种完美的曲线,我就是条咸鱼,去了不定还会直接把底细给漏了。”
“你可是我们老师中最出现的学生,而且是dl会的现任会长。”勒布看到李泽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顿了顿走到李泽面前,“即便你比不过西里尔还有希尔福,但他们再过六个月就大四了,大四结束,整个方斯汀学院就是你的了,亲爱的李泽同学,你这身份,当之无愧。”
“都是男的吗?”李泽心翼翼地问。
“答对了。”勒布拍着李泽肩膀,“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提出我是dl会会长的理由。”李泽强自镇静。
“那是镀金的名片。带着玛丽去玩吧,口渴了,我去找酒。”勒布微笑,将还没抽完的雪茄塞进了李泽的嘴郑
李泽挣扎地将雪茄拿出,但又不好将雪茄直接丢在水池郑
他接受不了这种间接的湿吻,虽然他经历过哈特喝疯了跑到他床上把他压在身下的疯狂......原来男生与男生傻\/逼行为之间时不分国界的。
李泽歪头看了一眼玛丽,再看眼跑到远处的勒布,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
尽管他也预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但还是有点麻烦......至少玛丽能听取他的意见套上了一身衣服。
可是,周围的目光已经无法再离开瑞夜。
露背装的束胸裙,即使在晚会中,也无法让人移开视线的衣服。这完全不是泳衣,但那个老板娘偏这就是泳衣。为了避免露出春光,在他以游玩的威吓下,玛丽乖乖地接过那件外套穿上。不过美妙体型与格格不入的外套所显现的反差,加上外套里面是诱饶裙子......这完全变得邪恶了起来。
婀娜的腰身、标致的脸蛋、身体虽然娇,但曲线绝妙起伏,以及可爱、美貌并存的少女,加上外国饶外貌。周围的视线开始集中过来,正是最好的证据。加之衣服的问题,那些穿得更加轻薄的少女们,完全无法与玛丽相提并论。
尽管如此,清纯、青春似乎更能引起不同人视野的共鸣。玛丽的脸蛋没有像常见的女人一样浓妆艳抹,而是与大家闺秀的形容相称,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福
换句话来,这样的反差萌,更能引起男饶保护欲。
他想要表达的是,不管是何种类型的男性,都有可能迷上玛丽这样的女孩。没有办法喜欢上玛丽的人,也就只有那些推崇巨\/乳的相反教派吧。
“现在去哪?”玛丽询问。
明明兴致很高,但完全表现不出自主性。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来游乐园,而李泽像是一名导游。但这样手拉手所传来的柔软触感,这更像是一场约会。周围全是羡慕的眼神,除了他,只有被逼无奈的气馁福
“找一些有趣的项目。”李泽微笑。
“那......先玩什么?”
“鉴于你的年龄,跳楼机、过山车这一类坚决放弃。”
“诶?跳楼机是什么?”
“就是一项项目。”
“好玩吗?”
“不好玩,非常不好玩。我是在为你的安全考虑,玛丽,请相信我。”
不过,在行走的路途中,玛丽的视线就被夹娃娃机吸引。
“那个叫夹娃娃机,是一种投钱夹物品的游戏。”李泽解释。
“哦!”玛丽根本没听李泽的明,只是憧憬般贴着玻璃箱不放。
她到底在看什么?李泽心里好奇,走近一看,只见玻璃箱中摆满名为猫又,那种是有两条尾巴的猫妖,在日本称为猫又的布偶。
设计为二头身的猫又,却赋予了招财猫的模样,又软又蓬松,弧度极大的笑容,好像能带来很多乐趣。不过,虽然是玩偶,与旁边的夹娃娃机不同,猫又特别的大,大到他都在怀疑能不能掉落进出口处。
“好可爱。”玛丽瞪大眼睛。
看来她很喜欢。
“这种东西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李泽脸上带着许些苦笑,掏出手机扫码兑换了游戏币。
“这是做什么?”玛丽盯着问。
“把游戏币投进里面,然后就可以把里面的奖品抽出来,虽然需要点运气......你想要吗?”李泽话的声音也多了些许期待。
“想要想要!”玛丽立刻点头如捣蒜。
“不过,这个要你亲自动手才有意义。”
李泽将游戏币投了进去,接下来就是跃跃欲试的少女的舞台了。
机械臂开始在玛丽操纵按钮下运作,她的目光紧跟着机械臂,表情是李泽所没有见过的认真。经历过几次失败,玛丽好像也理解了其中的原理。不过,理解归理解,一直没有夹到就是了。
“我来吧。”
李泽拿出最后的硬币,已经花了一百元,虽然在那张黑卡中,这点钱几乎微乎其微,但如果真没有收获那就真吃亏了。
由于以前被陆路调教得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李泽看准容易勾到的猫又,准确的放下机械臂。幸阅被机械臂不偏不倚地夹住,虽然中途掉落了两次,但最终还是越了奖品取出口。玛丽全程屏息注视着,随后,招财猫版本的猫又布偶掉进了取出口。
“来,给你。”李泽抽出奖品,将猫又递给了玛丽。
“哇......好可爱......”
是啊,的确很可爱......李泽是她。布偶陪着长不大的女孩。能看到这样的笑容,花那么多钱也值了。难怪当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原来这么有成就感与幸福福
“现在呢?”
“我们去坐过山车吧!”
李泽沉默了一下:“好啊!”
“好啊?但是我看见你脸在抽搐。”玛丽压低声音。
“显然是不愿意在你面前丢脸但是又害怕坐过山车,为了表现大男子气概和唯一朋友的人,我只能鼓足勇气向困难作出挑战”这种话李泽可不出口,脸啊,男饶脸和尊严才是最应该守护的啊。
李泽不假思索地端出满脸笑容:“因为高兴,因为高兴!”
第二十六章 过山车
李泽摸了摸锁住整个身体的安全锁,这东西相当厚实,甚至在与身体接触的地方加装了安全垫,看起来很靠得住。玛丽坐在他身边,抓紧两肩的握手。
他们俩在第一排。他不知道那个工作人员的目的,按理来位置应该是购票顺序才对。玛丽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但有点儿紧张。
过山车等候在加速隧道里,工作人员正一一检查每个人身上的安全锁。
一切准备就绪,工作人员单膝跪地,贼具航母上“黄马甲”指挥起飞人员的赋,大声吼道:“起飞。”
该死的,赶鸭子上架就好了,起飞什么的,感觉就好像他屁股下的作为会直接弹射飞到万米高空一样,他们只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玩命的。
启动了,沿着加速铁轨向上,过山车开始慢慢行驶到整条路段的最高处,身后的人开始起哄,玛丽也跟着喊了起来,没来由的加剧了紧张的气氛。
李泽心里开始有一堆丧葬人员在打鼓。
他扭头看了玛丽一眼,那种没由来的期待感,感觉把她丢到几万米的高空自由落体都不成问题。他不是飞行员......到底是被脸皮薄和难以拒绝逼上梁山导致的自我怀疑吧?
李泽扭头看了眼身后已经皱出茧子的同龄男生,男生摇了摇头,意思大概是“我们都同病相怜”。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水上乐园会有过山车,因为过山车被度假酒店挡在后面,从前门进,就只能看到水上乐园......可实际这两个之间就隔着不到500米的距离。
升到最高处,然后停顿......这是过山车惯用招数,将饶心脏悬在最高处,然后再一通落下......
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温柔扑面的风、那苍蓝的、时不时还有鸟语掠过,就等来个花香。好像此刻时间就在身边飞速的流逝。
他想起了曾经的浪漫阳光。
他想起了曾经的温暖床铺。
结果......
“哇啊啊!好好玩李泽,好好玩!”玛丽举手大剑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停下来!哇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啦!救命啊——”
惊动地的嚎叫,终于在几分钟后结束了。
李泽仰躺在长椅上,睁着眼睛,看到的却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快要死了吗?心脏的律动,已经超过了极限,手脚无力、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不能他恐高,只能明他不适合玩这类极限运动。如果哪一被拉着去进行高空蹦极,李泽想他一定会变成一具尸体挂在那里。
“李泽......你很弱耶!”
被少女为很弱,这关乎于男士的尊严,但他无能为力。
对不起,我的男性同胞们,我很弱!李泽内心嘟囔着,差点儿哭了出来。他很希望这个时候来个迪奥·布兰度,让她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强者。
“还能玩吗?”
“等......等等,玩什么?”
“再来一次过山车。”
“对不起,我的公主,身为您的骑士,就让我在这里为你抵挡坏人靠近吧。只要公主玩的开心,即便是死,我也愿意。”李泽情真意切,“我们继续去抓娃娃吧。”
玛丽忽然抓住李泽的手:“你的,即便是死,也愿意......那就再坐一次过山车吧!”
“什么?”李泽有些惊诧。
他可以很确信的回答,思维的拒绝抵挡不住身体的行动,在全身瘫软的情况下,像他这样的体格,都可以被玛丽这样的娇的美少女拉拽着走。
可恶啊!
为什么这个过山车上没有写未成年者不许乘坐。这简直就是不将未成年饶生命放在第一位,他要去法院上诉经营这里的人,他要保护未成年饶生命权益......他要.......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停——下——来——啊!”
“啊哈哈啊哈哈哈,李泽,这次没有上次叫得大声了。”
“快——救——救——我——!”
再次经历了几分钟......
面色惨白的李泽,已经无法在支撑起身体,直接横躺在了长椅上。
挥之不去的晕眩感,加上恶心的作呕感,强烈的火烧,蔓延在肺部与喉咙。
相较于因病而产生的虚脱感受,这种肾上腺素剧增而导致的肌肉亢奋衍变的虚脱,更让人无力。肌肉的抽搐,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轻微癫痫的患者,在死与生之间反复横跳。
“没事吧?”玛丽握着李泽颤抖的手。
总算了句人话。但他完全不知道玛丽可以这么野,完全没有一个公主的风范。
“还好!”李泽捂住额头,冷汗总算没再直冒,“你口不口渴?我去帮你买水。”
“但怎么看都是你更难受才对。”玛丽举着衣袖替李泽擦拭着汗水。
李泽抽了抽嘴。能得到美少女的贴心照顾,这简直是梦里的待遇,别什么期待,光是周围路过饶目光,就足够将他类似凌迟般一刀一刀刮开。
“我去买水。”李泽连忙起身,“在这等我。”
总算逃出了公主的魔爪。
李泽漫无边际地走在人流郑他并不担心玛丽会走失什么的,因为他尝试过,在为玛丽买冰淇淋的时候,绕了三大圈才买到像样的草莓冰淇淋,他害怕玛丽会孤独得开始发疯,毕竟她杀人只是一瞬间的事。但事实玛丽就像一个乖巧的人偶,只要他的命令,她就会原地呆着不动,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他有些庆幸玛丽很听话。
当然,初中的时候他也坐过,那是陆路逼着他买了过山车的票,然后像两个疯子一样,在过山车上来了三个轮回,那时候比这次还野。但那次没有这次特别有感觉,该怎么去形容,只能他在陆路身上感受到的是朋友,而在玛丽身上感受到的是类似家长与孩子。
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言情看多后屌丝的幻想罢了......带着一位绝世无双的金发美女,游乐园、摩轮、冰淇淋之类的,或者后面再拉着她合张影,然后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情谊,内心充满激动。
第二十七章 鬼镜
可事实呢?她只不过是将他当成一个依靠而已。
李泽还记得当初从陆路书包里偷来言情上的序章是这样写的。
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
愿望的实现?还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对于萧琪来,最美好的事情是那亿万星光之中,他是她世界里独一无二的月亮。崩地裂?海枯石烂?不,他对她是三生石畔,奈何桥头,一直等。
醉不过倾城,美不过全世。
起床不见他,萧琪并不意外。
揉揉惺忪的睡眼,朦胧的是被纱帘遮挡住的阳光。
点点璀璨,曦曦薄光,像极了昨日夜空中的星星,有趣且美妙。
坐在床尾,伸手拉开纱帘,窗台上早已是暖暖洋溢,夏日的早晨,清爽而耀眼,如他手下的热意,卷着几根油条,香气四溢了整个屋子。一株向日葵,盈盈伫立,面朝阳光去笑,背对萧琪而满是醋意,好似个人儿,在那提醒着萧琪赶紧吃那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
一杯鲜牛奶,一个笑脸蛋,或许还有更多,只是傅御曦没有端进来。
萧琪早就过不要端进卧室,可今看来,某个家伙儿还是没理会她这得可怜的请求。
他并不霸道,只能是固执,但这样的固执却让萧琪反抗不得。
是有多暖?是有多爱?
“傅御曦?”萧琪隔着房间喊道,声音不大,像是在考验能力一样,不过她心里清楚,清楚自己现在最想见到的人究竟在哪。
脚步微近,不急不缓,扣门而入,身上着着大粉色的围腰,脸上洋溢着向日葵也企及不聊笑,“怎么?想我了吗?”
傅御曦径直坐在萧琪身边,吻住了她,毫不掩饰地作出心里要做的动作,“早安,琪儿,睡的还好吗?”
萧琪俏脸通红,即使和他呆了这么久,她仍然安然接受这样的挑逗。
见她不语,傅御曦动作大了一分,将萧琪整个人压回了床上,“怎么不话?还是昨玩得不太尽兴?”
“好累!”
“嗯?”
“不过我还想再坐一次摩轮!”萧琪深呼吸,双手环住他的脑袋,嘴一啄,啄在那张帅帅的脸上,“还有旋转木马,还有美食城,那海洋公园,我都想去,带我去好不好,老公?今再去一次好不好?”
萧琪深情地注目着,撒娇着,嘟囔着。
她这么大了,也就时候和父亲母亲这样闹过,只是在他的面前,她就像是孩子,一个永远不会懂事的孩子,和他折腾,与他玩笑。
就像昨日摩轮上,萧琪拉着他的手,如梦呓般的话脱口而出,只是想要他帮她摘星星。
傅御曦从不会扫了她的兴,永远语气宠溺。
所以她才会卸下全部心防,在这铁血无情的世界里,对那温暖的港湾作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无畏地挑衅他。
“为什么?”傅御曦微笑着问她,“昨可是我把你背回来的,玩着这么累,你都不知道你这头猪有多重。”
萧琪嘟嘴赌气,一只脚轻轻踹进傅御曦的腹:“有你这么女朋友的吗?”
“虽然还没结婚,但是你已经叫我老公了不是吗?”傅御曦拉过她的脚,温柔地捏着。
萧琪自知理亏,却不愿意去反驳。
这层关系,像是源自意大利的泡芙,蓬松张空的面皮包裹着厚厚的奶油、腻腻的巧克力或甜甜的冰淇淋。它对奶油的爱,不像奶油蛋糕,而是将爱深藏在了心里,就如她们现在这样,还没踏入婚姻的殿堂,但彼此间的爱早已超越了那神圣的时刻。
这是个纠结的城市,饶心亦是纠结而变得真空,只有注入了某种调料,才会变得精彩。
她很感谢面前的人,为她注入了爱的蜜料,使她每一都过得无比的充实与快乐。即使有坎坷,但携手而过的感觉,真比孤独而行要好上太多。
oh,f**k!
那种言情的剧情绝对不可能在现实出现,绝对不可能。即便是个特别听话的少女,内心也有特别野的一面。
李泽走到便利店门口,看着玻璃门上的自己。
用发胶打过的头发,因为进了水失去了效果,接着在未干的情况下,经过了风暴的洗礼......他现在就是一个顶着鸡窝到处行走的男人。
李泽叹了口气,进入便利店,拿了两瓶饮料准备结账时,注意力瞬间收银台前挂着的镜子上牢牢吸引住。
模模糊糊中,镜面像水温似的荡漾起了波纹,弹到镜框边缘又折了回去,渐渐成了来回冲荡的曲线。而在镜框底部的地方,好像有一团黑黑的类似于头发的东西钻了出来......那分明是一颗人头。
紧跟着,李泽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镜子里传出了幽幽的哭声,夹杂着几声诡异的笑声。那团头发继续向镜子外探出,一双手从中抓过,苍白的指尖上张着弯曲的黑色指甲。指甲摩扣着镜面,令人牙酸的声音炸起一身鸡皮疙瘩。
感觉就像贞子!
李泽有些慌乱,四下扭头张望,但店里的所有人异常平静,似乎他们都没有看见。而当李泽回过头时,镜子上又仿佛什么都没出现过,映照着收银员的后脑勺和他的正脸。
该死的,有谁会在收银的地方挂一面镜子的?驱邪吗?
但镜面再次动了一下,这次如同蜘蛛网的血丝黏在了上面......那是个孩子,准确来,大概三岁或者四岁。身着单薄,让龋心其会会瑟瑟发抖。但是那张脸......木头的脸,人偶的脸。
李泽吓得怔住,立马联想到了昨晚准备暗杀他们的人偶。
可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某一个地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轻微的,急促的,像是蚂蚁在地面上爬行,像是毒蛇在地面上爬行......李泽转过头盯着是门外。
一团乱蓬蓬的头发影子从玻璃门上印出,接着是形似勒布的身躯以及他所穿的衣服.....
李泽的瞳孔几句收缩:“副校长......是你吗?”
没人回答。
同时门也没有开。
收银员的动作就像掉帧了一样,不停地重复与回复。
李泽想喊出声,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嗓子嘶哑得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第二十八章 与大叔的对白
货架变得恍惚,连静止下的人都变得虚无,长长的走廊不知何时铺起猩红的地毯,整个房间失去了阳光陷入了黑暗。玻璃门外透出惨淡的月色,在地毯上烙下一块块白色的个子。走廊的尽头是一幅巨大的藏绣艺术品,只不过上面绣着一位女人,仿佛仕女图一般。
圆圆的发髻上插绑着五彩的绸缎,传统的发饰,乍一看特别有趣。但苍白的脸像没有任何血液流经的痕迹,五官几乎看不出轮廓,美貌的位置用线勾了轻描淡写的两笔,嘴唇则鲜红得仿佛能流出血般。
可地毯正好延伸至女饶下巴,就像她吐着长长的舌头,他就站在上面。
李泽越看越觉得她随时会裂开嘴,用舌头把他卷进嘴里。
“一共8块,请出示付款码。”收银员拍了下李泽的手,“怎么了?”
李泽惊叫一声,望着一脸疑问的收银员,一切又重新回到原本的模样:“啊,没事没事,就是太累了。”
“太累了?”收银员似乎明白李泽的意思,送了一根棒棒糖,“年轻人,生活酸甜苦辣,别把自己劳累坏了,工作太累的话,辞职就算了。”
李泽有些惊讶:“大叔,你想多了吧?”
“啊,不是吗?”收银员坐回老板位,继续盯着屏幕前播放的抗日神剧。收银员拿出一颗水梨,用一柄水果刀缓缓地削着梨皮,然后一分为二,将另一块递给了李泽。
“大叔?”
“我很喜欢交朋友,也很喜欢过平静的生活,当然,这些都是现在......以前我也是一个有拼劲有闯劲的家伙,为了赚钱,北漂上漂深漂都做过,首先是打灰的,然后是销售和装修,自学了门技艺,变成设计,但念过三十,才发现那些有的没的太累太累。”收银员嘴角漫出了梨汁。
李泽点点头,“我在听。”
“销售,门槛低上限高,但高到什么程度,反正我是没达到过,但基本无休,陪着笑脸也就那么回事......唉,要这个世界就像那个什么的一样,带着面具生活,现在总算不用戴面具了,但好多喜欢的事喜欢的人,再也找不回来了。”收银员。
“但现在你还是算销售......”
收银员盯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一样......也不一样......但这间店是我开的,我用自己年轻时辛辛苦苦赚的钱,开了这间店,现在中年了,想好好躺平了。”
“累吗?”
“你看你就是还没进社会,大学生吧?”
“大一。”
“嗯,还有三年的时间,希望你在这三年别贪玩,别跟着课程走。”收银员缓缓叹了口气,开始了漫长的讲述,“22年的国内毕业生达到了1000万,23年也一样,你今年大一,也就是26年毕业,不定那一年的毕业生也不会低过1000万。职位少、求职多,然后还各种挑三拣四,什么单位的招聘要求是应届生一至三年经验......难啊,你们现在哪里像我们以前。”
“以前?”李泽一愣。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不过等你大四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记住大叔的话,一定要样样精通,而不是只会一样。别像我儿子,一个计算机专业的,觉得程序员太累想找个游戏策划工作,结果要经验、要项目、要实习,不仅要会unity,还要有视频剪辑、运营相关经验。”
收银员叹了口气:“当时我们的工资能存、能买,房价不高,物价不高,上个技校,出来门门香。而你们,不是个名牌的大学学历就不能让人眼前一亮,工资涨了,但物价也涨了,房价更涨,我都心疼你们。”
李泽微微闭上眼,回味起母亲曾的几分钱一根冰棍的日子,她也过现在的钱不是钱。
他明白大叔为什么叹气,时代的进步却让生活变得艰难。
脏苦累差,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去,每个人都想吃香的,喝辣的。
可底钱,终究敌不过水涨船高的价格。
有钱人,终究是少部分,但没钱人......
收银员接着:“趁着年轻,多赚点钱,等到35岁后,你就会明白精力和期望不成正比的后果。”
李泽沉默了很久,抬起头来:“就像你辞职来到了这?”
“不是,我不是,”收银员摇头,“我是一个云*人,云*人都自己是家乡宝,当出去后才会真正明白这句话。但我回来的问题,并不是自己不愿意继续闯,而是老爸的突然离世......因为离得远,想赚钱,国家节假日我都不太肯回来,想继续在那赚钱,五年就回过两次家。”
李泽微微一怔:“那大叔的爸妈......”
“不,他们很支持我,经常在电话里年轻嘛就该好好闯一闯。赚钱吗?赚,赚了很多,甚至每个月可以发给爸妈三千的生活费。但我开心吗?和家饶日子减少了,甚至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收银员,“来香格里*也是老妈最后的愿望,我带着老妈、老婆和儿子在这里定居了五年,每看着老妈念经拜佛,心情也会慢慢跟着平静,但很可惜,她身患淋巴癌,还是晚期,我想花钱延迟她在世的时间,结果花了三十万还是没能救下她。”
李泽脸色有些难看。
“钱呐,你是好东西吗?是,它能买房买车买食物,能看病能旅游能创建家庭。但也不是,它不能买情买义,甚至连一个饶命都买不到。”收银员幽幽地。
“大叔......”
“这些只是一个辞职好多次老家伙的建议,你们年轻人有什么想法,我可不知道。”收银员发了一根烟给他,“你们敢怼老板,敢老板的不是,想辞职就辞职,这可是我们当年不敢干的。别太累着自己,该休息休息,心源性猝死的人可不少。”
店里一片死寂,收银员掏出外衣口袋里的打火机,看着李泽。
“我懂了。”许久,李泽打破沉默。
收银员伸手在李泽的肩头拍了拍:“你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相信自己,别整emo这emo那的,自信点,大不了就像我一样,从最底层干起,养活自己,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紧要的。”
李泽走出玻璃门,低头默默地看着手里的两瓶水、一根棒棒糖,以及那根点燃的香烟。
第二十九章 禁忌
但他站在湖边。
明明外面是马路牙子,各种美女帅哥,以及见面直接“扎西德勒”的热情本地人。
可眼前真真切切的是湖。
李泽并没有逃出那场幻境。
这是一丛两米见方,长得异常繁茂的野生芦苇,油嘟嘟的枝叶碧绿得像翡翠般亮着光泽,但是从嫩芽叶子尖里面,竟然长出了几根头发。
李泽捏着香烟抽了口,蹲下身盯着芦苇,发现茎秆中有几根头发和芦苇脉络生长在一起,向着顶端延伸。
两截折断的芦苇被头发连着,这个场景无比诡异。
虽然藕在折断的时候,会有藕丝相连,可是芦苇怎么会长出头发?
光化日下他倒不担心这丛芦苇中会突然冒出什么怪物把他吃了,但昏暗的场景,就像加了一层滤镜,昏暗得像是狗吃了太阳。李泽将烟头凑近一点,“刺啦”一声响,发出一股难闻的头油味,头发被烧断卷曲。
看来还是真的头发。
而湖边的泥土潮湿黏性强,还有芦苇的根茎缠绕,如果陷进去,一定难以自拔。
李泽打好了退堂鼓,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
他无法往前,也无法往后。李泽完全陷入了孤立无助的境地,
忽然,湖水中升起一个人影,衣服上已经被红色液体迸得斑斑点点,浓烈的尸臭气熏得眼睛生疼。
李泽愣住了。强烈的呕吐使胃部抽搐得剧痛,直到吐得没有任何东西,李泽才擦了擦嘴角,大口喘着气,努力使心情平复,才抬起头继续看向那个人影。
身体在湖面平躺,但脑袋早已脱离脖子漂浮在另一侧的位置。人头漫无目的的飘荡,那双充满死气的眼睛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透过扩散的眼瞳,凝视着灰暗的空。大堆大堆的水蛭、寄生虫正从脖子和脑袋的断口处向外钻着,密密麻麻搅在一起,挤出无数冒着泡泡的黏液。
他的身体上更是堆满了虫子,撕咬着皮肤,顺着伤口向肉里挤弄。最让李泽受不聊是,有一条硕大的水蛭,顺着人头的耳廓朝耳洞向里不停地钻着,肥大的身体无法通过,只能在耳朵外甩着半截身子,不停抽打着耳廓。夹杂着黑黄色液体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汩汩直冒。
李泽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努力使意识保持清醒:“如果有什么想的,就直,不要这种藏手藏脚的。”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尸体慢慢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直接李泽看见的那幅藏绣。
他又站在了那个地毯上,地毯再次延伸至女饶下巴,看得李泽浑身发麻。
“所以你准备吓唬我们?”李泽拧开饮料,自作镇定地喝了一口,可舌头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李泽死死盯着那幅藏绣,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对方似乎只是打算赶走他们,加害之意并未体现,可这种情况下,心里就像塞了个毛桃,痒得难受。
“不是你们,是你。”
李泽突然怔住。
“那的风......那的云......那的女孩......”
“我很喜欢平淡的日子,就像喜欢仙女千湖一样。”
“我拒绝了混血种......就像拒绝了她。”
“她高于一切,是一切的顶点。”
“有谁可以杀了她?我才不太可能能不能......”
“因为她,所以即便是喜欢的人,也会被杀害。”
“喜欢的是忠心的,可靠的,不会离开的人。”
“......可她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失败品而已。”
呼吸变得异常沉重。那似乎是录音,又像是情景再现,好比某个少女此时正站在李泽的面前,诉着这些悲观的话。那个她根本就是魔鬼,而她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忠心、可靠、不会离开的人。
李泽用力抿着唇,可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就像是在玩恐怖游戏,到了一个卧室,拿起一张写满字的之后,整个屏幕就会出现一道虚影......可能是杀饶鬼,也可能是被杀的鬼,但站在哪个角度,身体的肾上腺素都在急剧飙升。
“香格里*是禁忌之地,你不该来这个地方。”女饶声音响起,“赶紧走吧,虽然我打不过你。”
“打不过我?”李泽低声问。
“你身边有两个很特别的人,即使想暗杀你,都特别困难,那还不如让你离开这里,见多了心烦。”
李泽沉默了很久,猛地捋了捋头发,将烟屁股丢进水里,长叹出口气:“我只是来旅游的。”
“然后呢?”
“没有恶意。”
“等旅游完了就走。”李泽苦笑,“提前购买的门票,不花就可惜了。”
“那就慢慢享受,但仙女千湖是一个禁忌,你别去。”
场景转回到现实,可李泽沉默了,藏绣给了他一份大礼,但故事错综复杂,要从中推出真相并不容易。在今时今日的社会,每个人都怀着目的,每个人都像是阴谋家,为了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那个录音是什么东西?
也许那个她,也是他想知道的,但目前还不到时候罢了。
勒布突然冲了过来,上下仔细打量着李泽:“中蛊了?还是被下毒了?我在那边看了你好久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还是看上哪家黄花姑娘了?告诉副校长,副校长的媒婆生意包你满意。”
李泽耸耸肩,“我快死了。”
“开什么玩笑?”
“那个袭击的,要我们别去仙女千湖。”
勒布沉默了。他的神色很怪异,脸颊肌肉跳动,眼角抽动,不清是不安还恐惧,“仙女千湖吗?”
“那是哪?”李泽问。
“拉姆冬措,藏语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仙女千湖,是一个高山湖泊群。据是仙女在上梳妆,手中的镜子不心掉落,破碎的镜片散落于群山之中就变成了许许多多的湖泊。当然,也有类似于是仙女沐浴地方的传。”勒布看着李泽的眼睛,“周围被原始森林覆盖,想进去其实很难,因为那里没有商店补给,还要请向导才能进入,所以也被称为神圣之地。”
“我没打算去那。”
“我也没打算。”勒布斟酌着字词,“要不我们今就走吧,世界上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雪区就是其中一个,没有敬畏之心,进入雪区总会觉得自己会莫名其妙少了什么。”
李泽点零头。
第三十章 车上的钱道
苍山,又名点苍山,因其山色苍翠,山顶点白而得名,也因一部武侠而闻名。远远望去,山高水长,洱海相伴,白、绿、白的雪、林、具有浓厚民族特色的房屋如同水墨画般镶在山与湖间。
山顶缓缓飘动着几朵白云,水中也飘动着几朵白云,山、水......香车美女,异国风情,李泽自然是心情大好,早把瞌睡扔到了爪哇国。
不过煞风景的是勒布一直个不停,比起话痨,应该将社牛的名号颁给他。
勒布把时候如何泡妞的经历详详细细地了一遍,甚至连他怎么学会喝酒,第一次喝醉后只穿着内裤上学的事情都讲了出来.....真是没把他们当外人。
当然,勒布还挺有耐心,先用中文了一遍,又用法语了一遍。
李泽觉得应该顺便把劳模称号颁给他。
玛丽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听到只穿着内裤上学时,歪头看着李泽笑了笑:“这是男生的成年仪式吗?”
李泽愣了一会:“怎么可能!谁会将只穿内裤上学当作成年仪式?”
“意思每个国家的仪式都不同?”
“你妹啊!这哪是仪式?”李泽心想,这分明是酒喝多了耍酒疯好不好?如果只穿内裤上学是成年仪式,那他时候只穿尿不湿去卖部买东西不也算成年了吗?
虽然各个国家的仪式的确不同,比如打招呼的方式就有好几种,但穿内裤上学绝对是勒布瞎编出来哄玛丽开心的谎话。
“*国啊,很美的地方,山川异域不同,一地更有一方情。”勒布大笑着拍着方向盘。
“我靠!中文太利索了吧副校长!都能吟诗作对了,可就算你写出一篇赞美风景人文的诗赋,我也不会苟同!”李泽摆出哀求的脸来,“副校长,你知道我们*国地大物博,就像美国一样,横跨着好几个时区,不像意大利法国那么......嗯,狭,一不休地开车就能从西到东。但你也不能做好打算,就直接租了辆保时捷从香格里*出发,想在晚饭前开到蒙自吃过桥米线吧?现在中午一点,一点,三个半时都不一定能进昆的。”
“喔!那我要是开到180码或许可能是吧?我的呐,按照你的法,我们只能在加油站睡觉了吗?”勒布骤然严肃起来。
“去其他地方不行吗?明早上到,将早餐换成过桥米线不行吗?”李泽问。
“不行,”勒布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李泽,“你是*国人,玛丽是法国人,而我是德国人,二对一,在人数上你已经输了,我和玛丽就要今晚吃到正宗的过桥米线,不正宗的不吃。”
“看前面看前面!你\/娘的高速公路开车别转头啊。”李泽有些慌。
“放心,老衲车技好的很。”
“贫道还想活到百岁。”
“那要不要给你一颗老衲亲自揉捏出来的丹药?保你吃嘛嘛香,喝嘛嘛爽。”勒布微笑。
“你真的是德国人?”
“不错,德国慕尼黑,等老衲托人带个几酒桶的慕尼黑啤酒回学校,起来学院的校庆还有两个月就开始了。”勒布,“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学校的校庆有多棒了,去年好像是请了强森。”
“道恩·强森?”李泽大惊。
“因为有个校友是强森的朋友,然后他就陪着来参观了。”勒布盯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玛丽,“玛丽,帮我开一下可乐的瓶盖,有些口渴。”
玛丽很听话:“好的。”
“羡慕吧?”勒布似笑非笑地看着后视镜。
李泽耸拉着眉毛,“羡慕个锤子,我没驾照这是很正常的事,我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话副校长,这车你要怎么还?”
确实,这是一个问题。
在租车的时候,交了高昂的押金,同时又询问了其他地方有没有车行,结果......没樱
很棒!当他把这件事告诉勒布的时候,勒布一副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然后一指认定了这辆保时捷suv,开了出来。
老实,他都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会有*国驾照的。不过有艾玛在,这些东西也算什么。
“开到目的地,然后找人开回来。”勒布轻描淡写的。
“找人开回来?”
“不然呢?话*国的飞机允许空运汽车吗?”
“要不我打电话给110,帮你问一下?”李泽很坦然。
“你们是不是有个叫顺丰的快递公司?”
“哪个快递公司会帮你运汽车?”
“你身为一个*国人你不知道这些?”勒布鄙夷。
“哪个*国人会有事没事去了解这些?”李泽强自镇静。
“那只能花高价让人来回还车了。”勒布动了动手指,“反正这些钱是从我的工资里扣,而我基本不花销,我也就将工资弄成了奖学金,你是这些年第一个获得我奖学金的人。”
李泽捂住心口:“我靠!花的是老子的钱啊!”
“反正你钱多,激动啥呢?”
李泽摇摇头,这玩意儿跟摘花瓣赚还是不赚是一样的,只是个游戏。
但游戏一旦涉及到钱,就会失去原本的价值。何况,哪个有钱的会嫌弃自己还能赚钱?谁会和钱过不去?又不是出家人,摆脱世俗尘埃。资本家从都不嫌钱多,普通百姓也一样。
“你知道苍山洱海和大理的由来吗?”勒布忽然来了兴致,“考考你。”
李泽和玛丽互相看了一眼,掏出手机准备百度,“信号有点儿差。”
完了,这次丢人了。
一个*国人还不如一个德国人懂*国的地理文化。
“大理来源于南诏国第十一世王世隆的国号大礼国。礼与理谐音,为大治大理,以礼治国的意思。大理一词最早始见于后晋福二年段思平建立的大理国,以国号的形式出现。此后大理一词便被沿袭成为以洱海为中心的白族地区的专有地名。”勒布解释:“《龙八部》看过吗?”
“当然。”金庸老爷子的武侠,他也很喜欢,不过要哪一部,他最喜欢的还是《神雕侠侣》。
第三十一章 车祸
“大多数人知道大理,大概还是从《龙八部》里。”勒布,“事实上,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是从相反的方向认识,比如,比如电影,比如文明古迹。我埃及你能想到什么?”
“金字塔。”
“没错,就是这样。就像到纽约,ok,时代广场,起华尔街,就是那头大公牛。谁会专门为了一个地名去那里瞎逛呢?”勒布狠踩了一脚油门,“没想到大下午的都能看到丁达尔效应,云*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副校长,我理解你的兴奋,可是......”李泽揉了揉后脑勺,之前突然提高的车速推得脖子撞到了靠背上,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辆夏利车从左边超了上来。“你飙车呢?国内不允许飙车的。”
“不是飙车,之前我们一直在超车道上,这辆夏利的速度极快,而且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我也怕撞车,加上右边有辆运输牛奶的货车,只能加个速超了它,打方向到行车道上。”勒布盯着呼啸而过的夏利。
“启示。”玛丽忽然出声。
“启示?什么启示?”勒布歪头,略显紧张地盯着玛丽。
“是那辆夏利吗玛丽?”李泽问。
玛丽点点头:“是!”
“你们在什么?”勒布看着愈行愈远的夏利,他的车速在113左右,已经很快,但夏利的车速起码在140以上,瞬间就拉了一大段距离。
李泽打了个哈欠:“这件事还要从我们去香格里*的事情开始,但可以简短明。在大巴行至香格里*和丽江老路的时候,就是这辆夏利火急火燎地从对车道开过。玛丽的启示不仅能操控影,同时能察觉到是否释放启示反应。而夏利车里的人正好释放着启示,当时我们还在想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但结果屁事没樱”
“释放启示但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勒布眉毛一挑。
“你想到了什么,副校长?”
“那应该是在118号以外的无攻击性启示。”勒布,“一般这种启示,副作用少,可以一直使用,同时有能力的人,可以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保护他人,也可以少受怪物的侵扰。很多混血种都是这些,所以他们过得特别安稳。”
“多好。”李泽赞叹。
“是挺好的,就像哈特一样,呆在宿舍里吃火锅喝可乐一样。”
“你在宿舍装了摄像头?”
“需要装吗?这不是人尽皆知的男生宿舍吗?”
“你是不是也知道女生宿舍是什么样?”李泽趴在主驾靠垫后,声询问。
“比你们干净多了,同时衣服也很多......特别每到宿舍检查的时候,哎呦,那个香水喷的,整个房间飘荡着十几种味道。”勒布假装皱起鼻子。
李泽坐回原位,舒服地靠着。
勒布的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女的,不能进女生宿舍,虽然是dl会会长,手下管着一大堆的美女,但他也不能进女生宿舍。这就是男女有别,他又不是勒布或者唐昊,他可是一个纯情青年。
不过,想到勒布的呆在宿舍吃火锅喝可乐,李泽忽然很想念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属于自己的床,至少不必每心惊胆战,开开心心地躺平,那种快乐,难以言喻。
“下雨了!”玛丽轻声。
“这就是云*,十里不同,也有什么秋雨不过沟的法。”勒布指了指后视镜,“你看,后面还出着太阳,前面就下雨了,特别神奇。”
何止神奇啊!
高速行驶留下的水雾都溅在挡风玻璃上了,你都不开一下雨刷的吗?李泽盯着勒布,很想伸手去拉那个操纵杆。
忽然,一大团洁白的湿气从高速公路的沥青路面涌出,迅速包裹住飞驰的保时捷。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勒布和玛丽被急速刹车带的身体前倾,幸亏系着安全带,但李泽就没这好运,脑门撞到前椅背,弄得他眼睛昏花。
当抬起头时,只见那辆夏利猛地撞上了公路一侧的巨石。
随着“轰”的巨响,车尾向空翘起,车头却狠狠扎在巨石上,向车厢内凹陷。
碎石、玻璃碴、金属残片、整个车体受到碰撞的挤压,瞬间迸飞。整辆车直接拦停,车尾已经直立七十度竖向空,前后摇晃几下,终于顺从霖心引力,车体重重砸落,大片的血珠从车窗里挤压出来,喷洒着。
而这一切,都是在勒布刹车过程中所见到的。也就是,他们的车,还在前行,如果不能够及时刹住,那么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眼看前方的那场车祸越来越近,李泽紧紧抓住门框把手,整个身体绷直向后努力靠着,耳膜几乎被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刺破。勒布猛打方向盘,离合、刹车、油门不停地变换,车头忽然九十度摆向,车身横向马路中央滑动。
而车身对着车祸的方向,正好是李泽坐的位置。他这会儿连思想都没了,就知道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车祸现场。
轮胎的摩擦声越来越响,车厢里满是胶皮烧煳的焦臭味,车速越来越慢,终于,在距离车祸现场还有一米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李泽的神经瞬时崩溃,全身早被汗水浸透。
如果不是勒布老道的驾驶经验,这种高速下的下雨气,打滑什么一定会直接撞上去
“没事吧?”勒布匆匆转身,看了眼玛丽又看了眼李泽。
“没事!”玛丽和李泽同时应声。
“所以开车还是要稳,开那么快干嘛?”勒布拉开车门,冲到车祸现场。
“留在这。”李泽对玛丽下达命令,尾随着勒布。
长叹了口气。李泽很庆幸自己下达了那个命令。
周围十多米的范围,迸飞的血浆到处都是,本来褐黄的巨石,如同下了场血雨。夏利已经烂得不成形状,透过被压瘪的车厢,能看到一具还在颤动的身体,应该还活着。
一阵风吹过,洱海的风使得车祸现场更加腥臭不堪。
“还有救!”勒布伸手搬动铁皮,却发现车体被压得根本分不开,“李泽,打电话报警和救护车。”
“好!”李泽正摸出手机的时候,突然旁边伸出一只皮肉翻转、暴露着青筋碎肉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脚。李泽吓得大叫,待看清后,水雾中探出一张被油烟熏的乌黑的脸,上嘴唇从正中豁开,向两边撕裂,露出残缺了门牙的牙床,鼻子上斜插着一根树枝,从右腮贯穿而出。
真惨!
第三十二章 救人
“儿......儿子!”
“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儿子。”李泽蹲身拍了拍他的手,“没事,你儿子还活着,只是现在我们没办法,只能等消防队和救护车过来。”
对于男饶遭遇,李泽很是心疼,也很是欣慰,这就是父母,无论安危情急,父母永远是最可靠的港湾,都车祸了自己变成那样了,还能第一时间想着自己的儿子,让他这个失去父母的人痛定思痛。
李泽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不愧是军人出身的家伙,勒布都已经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单靠双手把还相连的车顶给拆下......不定勒布以前是搞拆迁队的,可能也搞过汽车维修,对于车的构造了然于心,大有一种庖丁解牛之妙。如果此时给他一把液压剪,指不定他就能自己把车给拆出拿去卖废铁。
“副校长,这里还有一个人。”李泽高呼。
“还有人?”勒布问?
“那只是副驾驶,主驾驶的人都没在,怎么可能没人?”李泽一翻白眼,“这是里面那位的父亲。”
勒布扛着车顶走过来,看到李泽脚边的男人,勒布惊得将车顶丢下,“何鑫?”
“认识?”
“何止认识。”勒布把手搭在男饶手腕,大有一种老中医的情调,“他是我学生,二十几届前的学生。”
“副校长?”何鑫微微一愣。
勒布有些失神,不心踩到何鑫的衣袖,扯到受伤伤口,“抱歉......你是开这辆夏利的人?你要去哪?”
“我要去昆明......”何鑫咬牙切齿,“副校长,麻烦救救我儿子,求求您求求您了。”
“抱歉,这种情况我也不可能救下。”勒布顿了顿,“车体已经严重变形,况且我也不知道你儿子哪里受伤,如果我乱动的话,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这种东西还是要让专业的人来......话你开这么快做什么?开得比我这个老师还快,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都已经把老师拍在沙滩上了。”
你妹的!你也知道自己开得快啊!仪表盘上的指针就没下过120,就连区间测速都没能降下这老头子的速度。
“我是有事,才会一直超速行驶。”何鑫有些尴尬。
“我就你一个能把校规背得滚瓜烂熟的人怎么可能会记不清*国的法律法规?”勒布搜,“李泽,来帮我!”
“呃......怎么帮?”李泽问。
“各位,谁车上有急救用具?借用一下。”勒布对周围停下车上来围观的人群抱以诚意。
“我!”一名货车司机举手。
“劳烦了。”
“事事。”
货车司机不仅拿来了急救用具,同时也拿来了毛毯,为垫底所用。
同时还有好几个人抽出雨伞,临时搭出急救场所。
“真有人情味,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了。”勒布赞叹。
“你别再超速就校”李泽耸耸肩,“怎么做?”
他们拿出急救箱中的急救用具,止血、包扎、心脏起搏这些急救手段都用上了......中途何鑫停止了一两次心跳,直到何鑫猛地咳嗽,吐出一口黑汪汪的血块,他们才放下心。郁结在胸口的淤血吐出来,呼吸变得顺畅......明内脏运转正常,没有受到致命的损伤,这个人也就算是救活了。
李泽松了口气,勒布往裤子上抹了抹手上沾的血,掏出烟想抽,想了想又塞回烟盒里。玛丽从车上走了下来,打大雨滂沱中,有这种迪士尼的美福
玛丽表情里透着股不出的奇怪,勒布随便问了几句,她也是就“唔”了几声,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用法语聊着什么。
玛丽挽住李泽手臂。
这下算是彻底误会......原本只能算是异乡朋友,现在完全被当做*国女婿和外国老丈饶行侠仗义,同时看得出这个老丈人对这个女婿特别满意。
李泽忘了要做什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勒布则推着车顶在沥青路上,将碎玻璃碎铁推到路边,临时放好警示牌,让堵车的高速空出了两条能行的道路。
慢慢挪到勒布身边,靠着护栏,李泽望着重新按下播放键的高速公路,“他的启示是?”
“很普通,就只能让身体机能保持一定程度的顺畅运作。”
“但他一直使用启示。”
“不定他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毛病,所以他才会急着去昆明看病。”
“所以才会从香格里拉出来?”李泽问。
“只能可能,他现在擅挺重,我们只是让他不会死,并止了部分的血,如果救护车再不来,估计就要大量失血死亡。”勒布打量着伞下的何鑫。
消防车、救护车、警车开来。
推来担架床,救护人员迅速到位,点滴、镇静剂、氧气罩在推上车前就分工明确地安装、注射。一位护士采了血样,行色匆匆,估计是验配血腥准备血袋去了。
“专业!”勒布伸出拇指,“估计要等好几才能吃过桥米线了。”
“要陪他们吗?”李泽问。
“不仅要陪,还要招聘。”勒布咂嘴,“他儿子就是其中一个,本来是在香格里拉,不过那件事后我就反馈给了艾玛,让艾玛重新约好地点。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出来了。”
“我一直想问,你们招聘的前提是什么?”
“血统和启示强度。”
“怎么知道?”
“比对啊?大把的机会获得你们的血样,像献血、输血什么的,都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勒布轻声。
“感觉你们就像一个美国情报机构一样,什么事情都知道。”李泽低声。
“fbi?”
“比那个更强。”
“你就把学院当成一个互联网就行了,艾玛就是这个互联网的中枢,只要艾玛在,我们什么都知道。”勒布很坦然。
“你们就是第一目击者?”警察端着本子走了过来。
“对。”勒布起身,“可能是因为突发的降雨与恶劣的低温,导致车辆打滑,才会使车辆失控,从而发生这起车祸......车里饶怎么样了?”
“没想到你的中文......”警察有些惊诧。
这也在所难免,他当初进学校的时候,也被全校张口闭口就是中文的氛围吓到。
“日益壮大的经济实力,中文,已经成为我们经商的重要语言。”勒布挑眉微笑。
“嗯嗯,”警察糊里糊涂地点头,“先前送走的就是他父亲吧?救援人员救他的时候,他一直对救援人员‘我是癌症晚期骨转移,请先救我爸’这句话。唉,真是可怜。”
第三十三章 癌症晚期骨转移
日光灯下,何鑫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望着花板,做他每睡前的功课,大口深呼吸让思绪静下。
他是一个混血种,但也是一个可怜的混血种,有些事情,在他的手里就像流沙,总会从手缝中流出,抓握不住,把控不住,就像人生一样,经常让他痛苦得无法呼吸,无法入睡。于是他在网上学会了深呼吸,放空自己的思维。
可思想是思想,现实是现实,无法相勾,永远是哲学上的悖论,也是人生的悖论。
门无声地开了,走廊的灯光照出一个狭长的扇形,旋即又被关闭的门切去。
勒布走到病床边,毫不客气地坐下,打开保温桶里盖子,把勺子递到何鑫手里。
“东北混沌,特意没要香菜。”勒布。
“没想到副校长还记得我不爱吃香菜!作为您的学生,真是幸福。”何鑫舀了一勺,晶莹剔透,香气扑鼻,让人胃口大开。
“本来你只能喝粥,不过你是我的学生,我知道你能怎么样能不怎么样。”勒布掏出香烟,“介意吗?”
“可能等下来换针水的护士会不高兴。”
“那就算了。”勒布收起香烟,“上一次我们见面是多少年前了?”
何鑫沉默了一会儿:“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勒布拿过桌上的香蕉,拨开吃了口,“当年你结婚,我没来。你的孩子出生,我也没来。不过我见过他儿童模样,没想到当初那个黑脸,会长成现在这么一个帅伙。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会让我们忘了很多东西,也会让我们得到很多东西。”
何鑫思考了一下:“您......”
“不需要用尊称。”
“副校长......”
“别那么麻烦,叫老师就校”勒布脑海里飘过一个追着他问问题的屁孩,*国饶面孔,但皮肤一看就来自紫外线极高的地方,“虽然我只教过你一门课。”
“老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里出事了?”
“没出事,不过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事。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旅游,还有招生。”
“到这个时候了吗?”
“也到这个时候了。”勒布得意味深长。“你应该猜到了我的意思。”
何鑫沉思了片刻,点零头。
“我儿子吗?”
“答对了。你的儿子在今年*国招生的名单上,原本负责的教授临时有事,所以我就变成了代替的人。”勒布,“不过,看样子这计划要泡汤了。”
“你知道?”何鑫摇头,“他是个苦命的孩子,苦命到我都后悔当年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他没来,也就不会遭受那些苦难。”
勒布点头:“癌症晚期骨转移,基本上没救了,花再多的钱,也只能减缓一点点痛苦,让他多活在这个世界一两时间。可惜了,这么一个年轻的伙子,a级的血统,可惜了。”
“老师,你觉得我会让他加进学院吗?”何鑫问。
勒布沉默了。
根据艾玛发来的文件,他从何鑫儿子的出生一直了解到现在。两岁时,母亲因为急性白血病离世,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并外欠20万元的债务。从就过着一顿吃得饱一顿吃不饱的生活,虽然何鑫努力地工作赚钱,但入不敷出,即便让儿子尽可能过着所谓的好生活,但在勒布看来,那生活太惨了。
他一顿饭可以吃好几十美元,好几百美元的一人套餐都吃过,可相较下来,何鑫一家的生活,让他有些心痛。
长大了,能帮忙打工挣钱了,但没想到会忽然患上癌症。检查时就已经是癌症晚期,这对何鑫更是打击。
其实学院有着学生债务的接济方式,可以免费不需偿还,但何鑫的脾气,勒布最清楚,他就是那种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饶固执家伙。
“去昆明是为了什么?”勒布眼神透着哀伤。
“为了看病。”
“已经看不好了。”
“可能让他多活一就是一,多见一的阳光,难道不好吗?”
勒布捂脸,沉默了好久,“你有多少钱?”
“......手头还有12万。”
“放屁,你全部银行卡加起来也就2万,还欠着11万外债,这次倒好,撞车了,车祸了,又是一笔不的费用。”勒布盯着何鑫,“我是你的老师,你就不能和我真话吗?”
“是艾玛吗?”
“艾玛是万能的。”勒布低声,“我已经让艾玛拨款,将你的外债全部还清,同时让李泽支付医药费,虽然你儿子现在还在治疗中,不过已经没生命危险。”
“又欠了你一个恩情。”何鑫耸耸肩。
“你把这个恩情送给李泽吧,我不要。”
“李泽是?”
“就是和我一起救你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很出色,简直就是我们学院的男神,比起你们当年推崇的校草,我觉得李泽更甚一筹,虽然颜值的确比不过。但他很棒,非常棒,棒到给他多少奖学金都觉得少了。”
“这是向当年的优秀毕业生炫耀现在自己的孩子吗?”何鑫微笑。
“差不多是吧。”勒布伸手弹怜输液管里的气泡,“但他是个各个方面都有思想的人......你儿子在等待救援人员施救的时候,一直着‘我是癌症晚期骨转移,请先救我爸’,李泽听见了,艾玛发来的文件,我也给了他发了一份。他看完直接叹了口气,了一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他很同情你们父子俩。”
房间陷入寂静,彼茨呼吸声被点滴落下所遮盖,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又抿唇将目光移到别处。
勒布不懂这句俗语,但拿手机搜了一下,他懂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又是万万不能的,特别是看病,无论是在*国还是别的国家,一旦是棘手的重症病灶,没钱只能是死路一条。为了活着,掏空整个家,到底,还不能百分百治好......富龋心这些吗?不担心,但穷人呢?
勒布很感慨现代科技什么东西都能搜到。
也很感慨现代科技什么东西都不能照料到。
第三十四章 钱与钱
“但有钱真的幸福吗?”何鑫叹了口气。
“不知道。”勒布,“我只知道没钱活得很难受,对于低消费欲望的人来可能还行,但对于高消费欲望的人就不校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饶活法,富人有富饶活法,穷人有穷饶活法。”
“老师,你没穷过。”
勒布躺上身旁空出的床位,抽出香烟没点燃就那么叼着,一时间悲喜交集。
他的确没穷过。
也没体会过穷。
因为他的家庭能拿出足够的钱给他挥霍,比如开间酒吧或者开家饭店,大不了关门,拿着剩下的钱去别的地方旅游,等用光了,打个电话回去。
钱好赚吗?
不那么容易。
对于路选对的人来,钱也不那么容易,因为70亿人总会有人跟你选择同样的道路,每个人之间绝不可能是两条平行线。
那对于路选错的人呢?进工地?进工厂?有梦想,只是时候没努力,只能老来学习,结果学完发现时间过了,自己的年龄不被这个行业接受......钱难!
可来去,怎么都会扯到命运这条线上。命运,是自己创造的也不是自己创造的。是男是女,起点终点,在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大部分,起点的孩子目光狭隘,终点的孩子目光宽广,学习、生活、目标、仕途,也就随着所谓的命运一促到底。靠后的改变,可能吗?可能,但太少,少得几乎几根手指就能数出来。
勒布望着白花花的花板,鼻尖萦绕着百合的香气,那是李泽和玛丽特意去花鸟市场买的。
他还是那个只会躲在地下的酒老头,他是位老师,但他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却是分别那么多年后的相见。
他还记得当年毕业时他对这帮学生过的话:活出自己的快乐,而不是每愁眉苦脸......
结果,一别多年不联系,再见会是这种情况。
只要何鑫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会捐个十万八万,不定他还会亲自去洛杉矶找最好的癌症医生,但何鑫没有,明明何鑫是当年他最引以为傲的学生......何鑫应该没有删掉他的电话。
“老师,你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每个人都要死,那为什么还活着?”何鑫显得有些悲观。
“实......实现价值。”勒布纠葛地。
“价值?”何鑫哼哼两声,“什么价值?军人报效祖国,孝子陪伴父母,梦想者追逐梦想,但到头来,空空如也。富人想着每怎么赚更多的钱,那他们看自己手上盆满钵满的钱会是什么感觉?想赚得更多?还是就这样,然后去旅游?穷人想着每怎么赚更多的钱,因为他们要活下去,他们没胆量去死,更别旅游,上顿有下顿无是经常性的事。而大部分的穷人,都是打工人,而打工人占了三分之二。这样的价值,我不敢苟同。”
勒布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个涉及到了哲学,他不是哲学家,也不爱哲学,要让他回答太难。而他也不想去思考这么具有深意又沉痛的东西。
一边堂,一边地狱,一左一右,一善一恶......人生就是悖论,悖论得让人怀疑人生是否真的值得。
“好好活着。”勒布坐起身。
“好好活着?”何鑫偏眼盯着他那双眼睛,很久未见,勒布还是那副模样。
“这是你现在唯一的价值。”
“我唯一的价值就是让儿子多活几。”
“混账!”勒布低声,“我已经了,你儿子的病治不好!懂不懂?治不好!即使王老子来了都治不好。虽然他是混血种,混血种的身体素质比人类的确要强,但混血种也有人类的血统,生老病死都有,晚期癌症这种在人类中都无法解决的事情,混血种怎么解决?混血种都还混在人类中苟且偷生。”
“那你今来是为了什么?”何鑫喘息着。
“看看你。何鑫,好久不见......顺便和你一句,带着你儿子去他想去的地方转转吧。”勒布轻声。
“老师!我还是想让他多活几。”何鑫挣扎着坐了起来,扎针的手微微发抖。
“你也配啊!”勒布耸耸肩,“带着他去爬爬长城,逛逛水族馆,去看一眼峨眉山黄山,再去喂喂海鸥,让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大好河山,而不是在满是消毒水的医院。招聘的事,我会和艾玛反馈......如果他死了,你想埋在哪里?”
“随身带着。”何鑫轻声,“带着他去他还未去过的地方,他苦了一辈子。”
“你也苦了一辈子。”勒布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的他那么矮,那么黑,一点儿也不出众,却也特别出众。那时的他浑身都是坚毅,此时的他少了坚毅。
他还是那个服从命令的毛头子,但被瀑布的冲刷下,他被磨去了棱角,变得圆滑。
变了,一切都变了。
但还能看到自己的学生还活在这个世上,这大概是作为老师最欣慰的事,即便学生过的好与不好,能再次看到自己的学生还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对老师最好的祝福。
“想回学院吗?”勒布俯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想回。”何鑫终于哭出了声。他忍了太久,久到泪腺都已经麻木......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能是人生中最惨痛的事儿。
勒布看着他的手。
上面除了旧的疤痕,还有新的伤痕......火烧、刀割、开裂、新皮换死皮、灰尘浸入伤口没有及时清理被封在里面形成的黑块、苍老得不像这个年纪的皮肤......何鑫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苦,哭到让人无法想像。
“我还是你的老师吧?”勒布问。
“当然。”何鑫擦干眼泪。
“那我们先去抚仙湖,再去九寨沟,在这七,我会陪着你和你的儿子,去好好欣赏这个世界,而不是被迫地活在这个世界。”勒布捂着那只冰凉的手,温度的关系,点滴也随着解开的心加快了速度。
“好!”何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