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抢小爷的东西,站住!”
刘堂飞腿狂追,在一众巡逻士兵的帮助下,总算是将蒙面男人给逮住了。
面巾一摘,震惊了。
蒙面男人竟然是刘颂荷的丈夫罗扬。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消息一散开,山上就像炸了锅一般。
刘昂集结了将士,要在祠堂前发落这个一切祸事的罪魁祸首。
罗扬不吵不嚷,低垂着头,等待着死亡。
然而,就在手起刀落的一刹,另一个被认为已经死了的刘颂荷竟然现身相救。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爹,反正你已经决定接受招安,为何不放过扬哥呢?他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罗扬为了让孩子能过的好些,悄悄将其送下山寄养,又怕这件事动摇了刘家军的军心,便谎称自己赌钱把孩子输了,为此还不得已自断一指。
罗扬心中孤苦无处发泄,因而染上赌瘾,成了真赌徒,被谈功盯上。
谈功抓住罗扬的把柄,用他和刘颂荷的女儿罗星月,威胁他借道。
“真能编!”刘堂截断刘颂荷,将从刘堂屋子里找到的信交给太爷爷刘昂,“这上面清楚地写着,谈功和罗扬密谋的细节.”
罗扬对此供认不讳,“这信是谈功写给我的,四姐和他接头也是我促成的,但我没有怂恿她杀人,更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有多少联系、都谈成了什么.”
一年前正月初三的晚上,他送谈功等人下山后便去镇上赌钱,回来的时候,正好发现刘颂荷等人在被围杀。
“那晚,我从四姐那里得知扬哥给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借了道,便带着亲信杀下山去阻截,意外在孟桥驿灭了一帮通吃山的盗贼。然而,在回山的途中却遭遇埋伏。带去的精锐全部死伤殆尽,只有我在扬哥的保护下跳进了深涧的草笼子里才躲过一劫.”
事后,刘颂荷从罗扬的口中得知,埋伏可能是四姐刘颂菊派人设下的。
便同他一起找了两个身材相当的人,对换衣服,进行了一番伪装。
然后藏在附近,以探查真相。
没想到真的是刘颂菊干的。
“虽然扬哥救我的时候把匕首丢了,但我的匕首还在,因此侥幸蒙混过关。我们本想去把星月救了,带她回家,没想到”
刘颂荷的眼泪哗哗地往地上掉,哽咽的说不出话。
“那家人死活不愿意把孩子还给我们,原来星月早就被他们卖了,这都是报应!这一年多,我们到处找孩子,打听到她被人卖进了勾栏院,要三千两的赎身银。我没有办法,只能回来偷藏在夹板里的银票。”
“爹,求你饶了扬哥吧,他这些年除了滥赌,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是我引狼入室,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死而无怨,只希望爹你能让堂儿把银票拿出来,让颂荷去救出星月。”
罗扬言辞恳切,双目含泪,一片拳拳的爱女之心溢于言表。
“可悲我空有一身拳脚,却救不出自己的女儿,爹,我求你高抬贵手,只要星月能够得救,我愿意和扬哥一起偿命!”
刘颂荷哭的悲切,十分令人动容。
只是,他们夫妇说的是真的吗?
毕竟刘颂菊已经死了,而他们又无法将谈功抓来作证。
反倒是罗扬屋里搜出的信函,写的清楚又真切。
而且,那晚的剧变,让刘家人死了五个人,差点连唯一的香火传承都葬送了。
倩茹估摸着刘昂会杀了罗扬,若他不给银票,刘颂荷多半也要寻死。
于是,她卯足胆子疾步上前,先把安泰的生死问清。
“我不知道什么御史安泰,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当时驿站里只有一个活口,便是那个用长枪的年轻人。我还让人用他的枪进行伪装,让官府以为人都是他杀的。”
“安泰是你什么人?”
罗扬的样子似乎知道什么。
“他是我爹。”
“当夜我悄悄刨开了驿站后面的土墙,把他救了出去。”
她怕这是罗扬为了活命编造的谎话,试探道:“你说你救了我爹,他长什么样?身上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
“瘦高个子,双鬓如雪,身上有一串小铃铛。临危不乱,非常精明。我救他的时候,杀了一个盗贼,他便摸出怀里的小铃铛塞进那人怀里,火也是他放的。”
罗扬描绘的那人,与安泰的外貌性情十分相似,倩茹欢喜极了,忙上前去追问,“他可有告诉你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吗?”
“我答应了安泰不说,本来应该守口如瓶。但一年多了,他还没有回家,多半是出了事。我现在就要死了,告诉你,也算是给星月积福了。”
“只要你是好心,一定能给你的女儿积福。”
“他说,只有查下去,让恶人遭到报应,才是安家唯一的活路。”
这话像是出自安泰之口,倩茹深信了。
与此同时,刘昂也信了罗扬心肠不坏,是自己养女不教招来了祸事。
于是,他让刘堂把银票还给罗扬。
而刘堂抠抠索索只还了三千五百两。
只是,这么多银子真的够吗?
倩茹入过那行,知道那里都是看人下菜,罗扬夫妇衣衫褴褛,人家才只要三千两,等他们真的捧去那么多钱,说不定就会喊三万两。
为了报答罗扬对安泰的救命之恩,倩茹思量了一下,只好把上官渊推出来做人情。
上官渊已经走了好几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他们夫妇俩便一起去帮着罗扬救女儿。
“安小姐,你的心意罗某领了,但我们还没有找到星月,只是听说那家江南的勾栏院子赎身银最少要三千两。”
“若是知道在哪里,扬哥和我早就拼尽全力去抢人了。周折了一年多,只是打听到皮毛一样的线索,英雄无用武之地。”
“既如此,你们更应该等招安之后再走,假设你们能得到一官半职,你们的女儿不是更有希望脱离苦海吗?”
罗扬抬头看了看刘昂,见他没有反对,无奈地点了头。
与此同时,退朝后的皇帝长孙略正在勤政殿里同桂王、洛王,荣国公许淮山,丞相易仲伦,以及其他几位相关大臣商议招安刘氏军的事。
虽然众人意见不一,但令人意外,一向分歧颇大的是桂王和洛王却神乎一致地坚决反对招安。
原因是刘氏十五虎,而今只剩下年过八旬的刘昂,山上又都是老弱残兵,不足为惧,不如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