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闹事的人可以隔绝于门外,但一出府就遭殃了,连带府上的婢仆也在外面受尽欺凌。
刘堂调侃:“宅院那么大,你们干脆自己种地,圈养些牲畜得了,省得受那些冤枉气。”
种地,这于她而言可新鲜了。
反正无事做,她便差人去买了些菜种、谷物,号召婢仆开垦园子种地。
树林用来放养牲畜,湖泊用来放养鸭子。
后来,她才意识到上当了。
刘堂忽悠她,一方面是琢磨着变相侵占她的院子,一方面是瞅准了她这边嫩的能掐出水来的丫鬟们,想暗中牵线配给给虎威营里的老光棍儿。
沉香受不了了委屈巴巴地跪在她面前哭诉,总有虎威营的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们。
倩茹遂把刘堂很骂了一顿,并找到刘昂要求划界砌墙。
刘昂没有意见,但是砌墙所需的一切费用都要她出。
刘堂又没正行地对她说,墙一定要砌的足够高才能挡住人。
她估算了一下至少得砌一丈高,上面还要插上碎瓷片,墙脚还得挖陷阱。
但很快她就改了主意。
因是许蓉蓉上门找麻烦,刘堂带着人帮她的大忙。
让她认识到,虎威营的人关键时刻可以成为助力。
这样的助力,是有再多银子也买不来的。
于是,她只命人买了一筐灰粉回来画上界线。
刘堂见她退了一步,也加强了对部下的约束,命人刻了几份军规,立在界线各处。
此事之后,一旬多无人到她面前哭闹。
忽一日,刘堂带着一个媒婆,十几个兵将来求见,扬言要喜上加喜,帮部下求娶她府上的丫鬟。
想到前阵子,那些丫头一个个委屈巴巴的,她想也没想就准备拒绝。
刘堂笑盈盈地凑上前来,“你得当个好心肠的主子,奴婢才会为你效死力。”
“我这就是在帮她们,瞧瞧你手下的兵将一个个年纪都够当人爹了。”
“可是他们有军职,有稳定的银子领,哪天升官了,还能帮她们脱了奴籍。”
这倒是桩天大的好事,她转而去把丫鬟们叫来询问,没想到大部分都同意。
只是她们是申后送的人,婚嫁的又是招安过来的刘家军,需得上报。
刘堂笑嘻嘻道:“你是县主,你亲自去说,皇后肯定同意。”
于是,她便硬着头皮进宫去求见,促成了这桩好事,顺道帮她们脱了奴籍。
虎威营同县主府只有一线之隔,吹吹打打的喜乐都在自家院墙之内,扫去了积郁许久的阴霾。
本是一桩大好事,没想到却被人给闹了。
安泰以为上官渊和倩茹在女儿的丧期办喜事,闯进来歇斯底里地唾骂了一场。
她正解释着,许蓉蓉又纠结了一帮命妇闯进来唾骂。
都以为是她和上官渊在操办喜事。
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虎威营这侧,即刻就闹了起来,动用武力驱赶。
许蓉蓉不服,遂将自家府邸的私兵招了过来。
扯着维护公理的幌子,要和倩茹血拼。
丞相府过来了两千多将士,而虎威营只有七百多人且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上。
形势对倩茹这边非常不利。
好在刚开打不久,易仲伦就赶过来喝止了自己的兵。
许蓉蓉义愤填膺地告状,反而挨了自家丈夫的当众斥骂,立时撒起泼来。
倩茹愤懑地反击,“我堂堂县主,给自家婢仆操办婚事,难道还要经过你丞相夫人的准允?”
许蓉蓉不依不饶,唾骂她强词狡辩,还把她这边递来的婚书给撕了。
虎威营这侧情绪大动,一个个都操起兵器要拼命。
他们本来就是招安的前朝残军,如果再主动动手,一旦闹出了人命,必定会被歹人扣上造反的帽子。
倩茹想上前去阻挡,但贴身丫鬟沉香不敢靠近,逼的她只能独自过去。
入秋的天,时不时地就会吹一阵风。
她疾步闯到易仲伦面前,不巧正好赶上一阵,脚下一时虚浮,就被吹了起来。
易仲伦瞪大了双眼,敏捷地将她拽住。
他那处看她衣袂飘飘,轻盈又娇美,好似遗落凡尘的仙,一下子叩动了心扉。
她那处死死地拽着,生怕被风卷走,什么也没多想,只想趁机把事情说清楚。
“易丞相,指婚是皇后娘娘准允的,你赶快把你府上的兵给带走,免得多生事端,对大家都不好。”
“这是个误会,是我约束不严之过。”
“一句误会就想了事?”
刘堂挥舞着太爷爷刘昂的大刀,一下劈在易仲伦的脚下,并把倩茹夺了过去。
易仲伦见刘堂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没有理会。
自己的人一开撤,转身便要走。
哪料刘堂一个刀背扫去,他身侧的士兵就像被风压倒的麦子一般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易仲伦也上了脾气,叫来了身边武艺高强的将领同他过招,美其名曰:切磋。
只要刘堂赢了,他就毕恭毕敬地给他们道歉。
此举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们这些招降过来的刘家军。
刘堂是个机灵小子,焉能不知?
在前两招试探了对方的武艺之后,到了第三招他一下就暴发了五分气力,不仅劈断了对方手里的兵器,更劈开了对方的膀子。
一声惨叫中,胜负分出。
易仲伦不甘心,又喊了个更厉害地同他比拳脚。
刘堂机敏道:“我还不到十六岁,拳头才他的一半大,哪里打得过?你想看我出丑也成,先道歉。”
“我们有言在先,你赢了本相才道歉,现在还没有比完,怎能道歉?”
刘堂假装畏缩,恋恋不舍地丢了宝刀比拳脚。
八十多斤的宝刀,他都能舞的虎虎生风,一拳的气力又如何小得了?
方才之所以那样说,完全是兵不厌诈,方便自己取巧速胜。
果然那将领中招了,才几招就被刘堂揍趴了。
虎威营这侧士气大振,易仲伦不想再闹笑话,只得俯身告罪。
他这里带着人走了,许蓉蓉那里没有助力,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刘昂年事已高,又只剩下刘堂这个曾孙作为唯一传人,便把自己一生积攒的兵法套路都教给了他。
刘堂聪明又狡猾,立时便活学活用了。
虎威营人人都恭维着他这个小将军,比在季凤山更甚。
他留意到安泰阴沉着脸要走,健步过去堵住,喊人把安泰拉去吃喜酒,调过头来又凑到倩茹面前邀功,“你又欠了我一份人情,以后要还的哦?”
“我几时欠了你?分明就都是你惹的”
“你看那是谁?”
她扭头往屋檐下一望,发现屋里躺在的上官渊竟然在那里,双手死死地抓着门框,脸色难堪得近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