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上官渊摔在了地上。
他用双臂扒着墙,中途甚至倒立着爬了一段,才来到了这里。
却因为伤病之故,只能眼睁睁看着易仲伦亲昵地抓着倩茹的手。
倩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忙喊人把他抬回房间。
“你怎么能出来呢?大夫说了,你伤着骨头,百日内不能下榻。”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出来?”上官渊吃了一坛子大干醋,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嫌我碍了你的事?”
“我没有嫌你,怎么会嫌你呢?”
倩茹没明白他的意思,忙差人去请大夫来给他诊治。
“我要是残了,你就去嫁给易仲伦,反正你.”
倩茹涨红了脸,羞恼着把屋里的人都哄了出去,愤懑地瞪了他一眼。
两个对峙了一阵,各自无话。
片刻,上官渊用双臂支撑着,当着倩茹的面给她做了个倒立。
一掌一掌地往门口走,扬言要回自己的家去。
倩茹不好同他计较,只好软下态度哄着他回榻上趴着。
上官渊心里甜了,气劲儿却不小,单手撑起半边身体,一下子把她拽到了身下。
“别闹了,回头安泰该来了。”
“怕他作甚?”
刚说完,安泰便出现在了门口。
“义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倩茹赶忙从上官渊身下逃开,但这功夫,安泰已经走远。
“为了增加人口,本朝改了律法,妻子去世,丈夫只需服丧百日便可再娶。今日正好就是百日,以后他想闹也没得闹。”
“可是,你不了解他的脾气,万一万一他又去参我们怎么办?”
“我现在只是个校尉而已,再降还能降到哪里去?”
但现实往往就是人最不想面对的那样。
胳膊拧不过大腿。
虎威营和相府私兵的一番斗殴,换到朝臣的嘴里就完全变了性质。
挑事儿的成了维护公理,自卫的变成了是非不分。
正好皇帝不想拿银子养一帮老弱残兵,便顺势削减虎威营的粮饷以示惩戒。
而倩茹这个县主,则被扣了一顶“伤风败俗”的帽子被贬为了庶民。
宅子、婢仆都没了。
好在没有被抄家,否则连三餐都难以为继。
刘堂帮他们把家当搬到上官渊那座小宅子里,发现他们的财物竟然能堆满几间屋子,垂涎欲滴。
遂把照料他们日常生活的差事揽了过去。
日子以后还要细水长流,所有开支必须精打细算。
倩茹估算了一阵,给了他二十两一个月的工钱。
刘堂拿着这钱,从虎威营雇了一对夫妻照顾他们的起居,给五两的工钱,自己还净赚十五两。
这对夫妻,男的叫石头,女的叫小娟。
石头白天都在虎威营操练,只有晚上能帮着照顾下上官渊。
小娟是她这边嫁过去的,很懂规矩,但厨艺就一言难尽,基本等于不会。
她一皱眉,小娟就呜呜凄凄地跪了下去诉苦,“奴婢从小在掖廷长大,没有机会学习厨艺.”
罢了,罢了,谁还没个成长的过程?
只要勤劳本分就行。
她不忍同她计较,每日把自己积攒的那点儿微薄的厨艺一点点教给她。
主仆俩相处也算融洽。
加上庞羽、范信时常过来帮忙,“小猫”、“小狗”不敢登门滋扰,“大老虎”又懒得来踩他们这点小鱼小虾,日子反而比在大宅院时顺当。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