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回家太晚,被窝又太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才想起,忘了倒苦水。
而此时,上官渊已经去早朝。
她想了想,不说也挺好的,免得别人乱嚼舌头说自己挑唆人家母子不和。
这时,下人来报,河东郡王妃到门口了。
稀客啊!
她欢喜地出去接。
好久没见湘湘拿笑脸对过自己,这瘦巴巴的小脸真是可爱得紧啊!
她殷切地把她往家里请,她却眨巴着眼睛附到她耳畔,“要不要一起去找茬儿?”
她反应了片刻,心想这丫头多半是要去妙法观。
可是一个南都公主的尊贵身份,敌得过她们郡主王妃加在一起一箩筐,仓皇间拿什么斗啊?
“去不去?我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她的脑子里满是疑问,可是胸口又确有一股子怨气化解不了。
去就去,想那么多作甚?
就算动不得,闹一闹,让她们日子过不舒坦也好。
于是,她交代了几句,领了个看起来挺机灵的丫鬟香莲上了湘湘的马车。
“好妹妹,你到底怎么计划的?说出来,我到时候好配合你。”
“不用,你看着就好。”
世上有这种只用两只眼睛看着,就能出恶气的好事?
湘湘抿笑着,笑着笑着又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情不自禁地把身上的袄子裹的紧了些。
她们河东郡王府,钱财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气。
这一年多,她礼没少送,但那帮高门贵妇瞧不起她的出身,不愿和她结交。
以致于现在去找个茬儿,竟然只能拉倩茹攒人气。
她挺不愿意的,总感觉拉了一只女鬼,后背心有些发凉。
“那件事你知道了吗?”
“何事?”
见倩茹一脸纳罕,消息比自己还要闭塞,她感受到了一股少有的优越感,振声道:“昨夜算计咱们那几个姑子被京兆府悄悄儿给放了。”
倩茹大惊失色,愤愤不平地要去找京兆府尹理论。
湘湘见状,志满意得地安抚她,“别急,这几个道貌岸然的歹徒,已经被我抓了。”
“哦,所以你专程带我一起去处置她们?”
吊足了人家的胃口,又卖起了关子。
湘湘颇有成就感地嘚瑟着,把倩茹带到了妙法观的山门处。
然而,情形和她原来安排的却大不相同。
她本来派人把那几个姑子绑了挂着告罪的牌子搁在显眼的地方受香客唾弃,哪知到了之后却发现,几个姑子不知所踪。
只剩下她们河东郡王府的几个小厮被人绑在路边,脖子上挂着告罪的牌子,被人砸的满头是包。
“谁干的?哪个是非不分的浑蛋干的”
她愤懑极了,叉着腰发出了几声虎啸一般的怒吼。
不多时,观里出来了一帮贵妇,义愤填膺地说是自己干的,然后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湘湘和倩茹骂的无地自容。
“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非不分,十足地蠢货!”
面对一群人,湘湘的愤慨声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而倩茹也语塞了。
跟一群不讲道理的女人,完全没法理论。
她们骂得过就骂,骂不过就卷起衣袖推推攘攘,把她和湘湘都推的滚下了山坡。
不仅不救人,还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笑骂声,威吓她俩,“以后再敢来妙法观,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令人委屈至极的是,她俩吃了大亏,竟然叫不出那些贵妇的名字,连报复都知道报复谁。
灰溜溜,一身狼狈的回了家。
倩茹看见上官渊,一时没忍住,扎进他怀里呜呜凄凄地哭诉了一通。
“我今儿总算知道了,比泼妇更可恶的是一群泼妇!”
“早知道湘湘会带你去妙法观找茬儿,我就不去早朝了。”
“你去也不能济事,那阵仗你没看见,根本就是一群蛮不讲理的人。”
“唉,我去那里做什么,我若是没有早朝肯定拦着你俩,不让你们去受委屈。”
比被人欺负更惨的就是家里人压根儿就觉得自己不堪一击,倩茹要强的心再一次受到了打击。
上官渊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知道是自己没有把意思说清楚,赶忙哄着安抚着,直到她心里稍微好受些,眼泪稍止住些。
“琴棋书画写诗作赋,你远胜于我娘。可是在拉帮结派,排挤欺弱这点儿上,你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输了.”
上官刘氏手底下原来有一支几万人的女子军,后来这支女子军里的好些人都嫁给了朝中的显贵。
她们从来都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而上官刘氏就是就是她们的老大,几十年来在京城所向披靡。
这就是为何京城贵妇圈的风气,一贯偏向彪悍的根源所在。
“有这一说?我怎么没听过?”
“唉!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文弱女子,怎会知道这种事?况且,她们从来只对自己做的好事歌功颂德,哪里会把流言蜚语拿去给别人说?”
“可是昨天那个姑子把湘湘给捅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现在已经交代了一条人命,而我就成了杀人犯!她们太无法无天了。”
上官渊爱怜地捏了捏她气呼呼的小脸,“经过这件事,你就该远远地避开她们,鸡蛋不能碰石头,明白吗?”
“我不,我就是哪里硬,专往哪里碰!”
上官渊急的抓耳挠腮,不得已只好把她被毒死的事拿来吓唬她。
“好夫人,你想想看,什么样的手腕才能做到这种滴水不漏的地步?以前我知道不说,是怕吓着你。现在你已经正面领教了,该避而远之了!”
激愤中,倩茹想起了昨夜上官刘氏那句,“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
她明白了,原来今儿这事不是偶然,而是上官刘氏召集帮手,大发神威的结果。
她把昨夜的事细细地告诉上官渊,“我想,现在即便我不去惹她,她也会对我动手了!!”
“那你就不要出去和她硬碰硬。”
她坚定地摇头,“谁当缩头乌龟,我安倩茹也绝不!”
“可是有时候,以退为进,未必不是一种出路。茹儿,难道你没发现,温柔娴静正是你的优势所在吗?”
“哼!任何时候不被坏人欺负,那才是优势呢!”
她绝了上官渊想让自己闭门不出的念头,独自扎进书堆,寻找反败为胜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