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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倾颜之天命祭司全文阅读

作者:时曌L     乱世倾颜之天命祭司txt下载     乱世倾颜之天命祭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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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命已定

    静寂的夜,山野发出草虫树木的沙沙声,远处人家透露出点点微光,若隐若现。月出西山,因是月初,天空挂上一轮尖尖月牙,银色的光洒向四野,仿佛人间被净化般,纯洁若初。

    北斗七星依旧位于天空中央最易识处,现时夏中,斗柄指南处,北辰星暗淡无光。

    摇曳的树影下,燃起的火堆,照亮了这若明若暗的黑夜,繁星点点,却是独坐一人赏。风中晃动的火光,打在这个寂寞人的脸上。

    倔强的脸庞微微扬起,两眼望着天空若有所思,脸上并无一丝波动,周围的一切都不能打扰她的世界。

    如流水般的记忆涌上心头,脸上缓缓划过一丝泪水,整个世界都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不管你是谁,人生总有不如意。

    少年擦过脸上的泪水,两手枕头,平躺于火堆旁,依旧看着这夜里的璀璨。

    寅时,处于日与夜的交替时分,雾气环绕了山林,让人微感寒气,鸟雀兽虫刚刚苏醒,林中充满各种生灵的叫声,寂静中倒也不寂静了。

    熄灭的火堆周围出现了许多人影火把,个个穿着普通衣物,倒像是某些府院里的家丁。

    行色匆匆中带着些许严谨有序,领头人蹲下身捏了捏火堆里的黑土,一脸的肃穆,缓缓站起身来。

    “刚走不久,继续追。”深沉有力的嗓音,传达在每个人都耳边。一群人继续匆匆的追赶。山林又恢复往常的安宁。

    少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自己的路,远处众鸟惊醒,长鸣于空,山林发出丝丝火光,目光不禁往其方向顿足,叹了口气,背紧行囊,加快了步伐。

    …

    自管仲辅君起,齐国便开始设立女闾馆,以供官士取乐,招揽士才,打探敌情之用。既自“女闾”开其端,自此以后,无国无之。

    不管他国如何效仿,齐国已占首位,现如今的“乐闾馆”便是这乱世中最大的妓院。馆中日夜歌舞升平,很是惬意。不管来人是谁都可议论天下时局,毫无顾忌。

    乐闾馆修建三层,整个馆程环形状,中间为献艺大厅,可供歌舞。一楼没有房间,供各位士子谈论天下时局,二、三楼为单独雅间,视野最为合适。

    …

    一楼侧旁几位说书人正热火朝天的讲诉着这天下奇事。

    …

    “这美人嘛,我知燕国倒是曾出了位奇女子,燕姞,燕候的妾云氏所出,相传她出生在子夜时分,本是平淡,全燕国也没有注意这位小公主的诞生,但她本是不凡,一时之间全燕国的兰花都为其绽放,天空鸟雀群舞鸣叫,悦耳动听。”

    “听闻云氏临产之时受仙人点拨,这燕姞公主生带祥瑞,将给燕国带来福照,自此燕候非常喜爱这个女儿。”

    “这燕姞公主生的仙人之资,蝴蝶会围着她飞舞,鸟雀也为她鸣唱,男子为其痴迷,女子为其失神,燕候宫中无画师可描其容颜半分相似。小公主自幼精通琴棋书画,心胸气概更是不输男子,燕候也为此感到骄傲。”

    “可上天也是公平的,这乱世中的美人总伴随着幸和不幸。”

    “郑伯听闻了这位美人,命人去求取这位公主,可郑伯早有王后,燕候愤懑,自己心爱的女儿岂能做妾,奈何碍于郑国强盛,且郑伯威逼利诱,燕姞公主终是被一袭红衣带回了郑国。”

    “这位公主虽然先前经历了些许磨难,但后来终于等来了福运,她的儿子公子兰继承了郑伯的王位,这位新上任的郑伯为郑燕两国可是带来了不少好处。”

    …

    “再来说说这燕姞公主的母亲一族,姞姓妘氏,姞是上古时期最古老的姓,相传他们是黄帝之子伯儵的后代,繁衍于燕国,姞姓女子善巫蛊观测之术,每一代便会挑选资质最高者担任燕国大祭司一职,且个个相貌不凡。姞姓一族以女为尊,除王室诸侯概不外嫁,故而各国诸侯都想求取这姞姓女,得以福运。”

    这说书人拿了把扇子,讲得神采飞扬,听书人也议论纷纷,讲到高潮处,便端起桌上的水润了润嗓子咳嗽两声,然后又继续讲。

    “十五年前,姞姓族中曾诞下一位女娃。当天出现天狗食日、百鸟齐飞于燕国姞府上方,金光闪现,只见一只凰鸟飞于最上空。百鸟朝凰。”

    “天狗食日昭示君王地位将有波动,故而为凶;凰为雌鸟之王,百鸟朝凰视为吉。”

    “大祭司为其占卜,却也无果,只道天命已成,福祸已定。”

    说书人摇了摇头,再叹了口气说道:“这也许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说书人引起了馆内的一阵沸腾,沸腾过后又换上了其他说书人,乐闾馆可听到天下的各个奇闻异事,故而齐国在这上面便占了一大优势。

    …

    二楼雅间内,男子一袭白衣坐于窗前静静品茶,狭长的凤目时不时注视下面大厅的动向,头上一只雕刻精致的白玉簪束于头上,墨发微垂,窗外一缕光线照于侧颜,衬得面如玉色,似听到有趣的,嘴角微微上扬。

    饮茶的动作十分优雅,似天生便带着一股纯净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目光。

    门外阵阵敲门声打断这画面,男子气息一下变得冷寂,眼神也让人琢磨不透,轻起薄唇

    “进来说话。”

    门外人得到命令,一手推开房门,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房内,穿戴铠甲的侍卫握着手上的剑,走近窗前,左手复于右手上,低头身体微拱前,继而说道

    “公子,二公子造访府中。”

    桌前人放下茶器,缓缓起身,整理好衣物,无一丝波澜的说道

    “走吧!去看看!”主仆俩一前一后的走出馆,上了一辆精美的马车,馆中识得的人望着远处的一影窃窃私语。

    “这就是公子荼吗?”

    “早就听闻公子荼仁善宽厚,行事低调,今日一见倒也无甚差别。”

    “相较于公子阳生自是好,那可是出名的桀骜不驯。”

    “公子阳生乃王后所出,桀骜又何妨?自古君王便是立嫡。贤名有何用?”

    …

    立嫡立贤是自古的话题,馆内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既是文人便也得守着那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

第二章 消息

    郑国新郑城内,官兵们严查街道,每家每户都要搜查,无一幸免,有的人家相安无事,有的人家被抓入牢狱,城门人员进出也都被严查,百姓们人心惶惶。

    大夫府外围满了百姓,人言鼎沸。只见一个身着朝服大约三十左右的男人走出府门,身后紧跟着几名官兵,看清面貌后众人微感惊讶。

    “邓大夫怎么被抓了。”

    “听说是私造刑法,驷歂大夫向君上谏言治其罪。”

    “现在满城搜查销毁邓大夫所著的《竹刑》。”

    朝堂上,众臣子长跪于殿,突进的几位贵族大夫谏言

    “邓析私造《竹刑》,犯死罪,君上应立即判处,以昭民众。”

    一众大臣齐齐附议。

    “君上,邓析深受城民爱戴,《竹刑》此书也多被士子传扬,若此时杀之,恐失民心。”

    “杀他一人怎可失民心,勿要危言耸听,请君上治罪于邓析。”

    “请君上治罪于邓析。”

    “请君上治罪于邓析。”

    …

    郑国先前就有过一次变法,及损害贵族的权益,故而朝堂上多是反对邓析的再次变法,终于找到个机会处决他,又岂会放过。

    “君父,孩儿看过此书,邓析才向足为惊赞倾佩,此人可与先丞相子产相比,杀之岂不可惜了。”

    年轻男子立于王座殿下,二十出头年纪,一身官服,容貌俊俏,身形修长,眉眼语气间透露着些许不羁,这一语便道破其中关键。

    “君上,先丞相子产变法时刻刑法于青铜鼎上,公众世人,郑国贵族与百姓矛盾也有缓和,若此法实施必能使我郑国强盛。”一位大夫上前附议道。

    “此法大逆不道,怎可施行。请君上早做决断。”

    “驷颛大夫呢?怎么没来上朝?”殿上威严的君王面沉如海,终于在这件事上开了口,却依旧没有做任何表态。

    “君上,驷颛大夫今早身体不适,故未来朝上。”一旁的宦官出声提醒道。

    “此事等明日朝上再议,退朝。”

    郑王的眉头一拧,眼神带有些许怒气的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朝臣们还想再谏言,可朝堂的宦官齐呼“退朝”,打断了各位臣子的话,只得摇摇头,叹口气,憋回肚子里。

    君主的心思难猜,君主的决定也不容质疑,只好散朝离宫。

    ……

    ……

    牢房内阴暗潮湿,脏乱无比,关押的犯人鱼目混杂,哀声怨道,有的竟像从地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人见了可能噩梦都要做上几回,可这狱卒是什么鬼都见过的,甚至比那恶鬼还可怕。

    “邓大夫,您就将就下这间房,咱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多担待着。”狱卒一脸讨好样,生怕这位大人出去后引祸上身。

    牢房内还算是整洁,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再无其他,这应是牢狱里的最高待遇了。

    男人身材挺拔,仪态端正,周身散发着清正君子的气息,不紧不慢的迈着步伐走进房中,尽管现时落魄,脸上也无半点忧虑。

    门口的狱卒迟迟未离开,只见男人坐于床边,眼神犀利的望向几人,很快便收回视野,两手放于腹部,平躺于床上。

    刚才那一眼让几人感到寒冷不想多留,这才关上牢门离去。

    邓析闭上双目,似睡着了,眉头微皱,应是想到什么麻烦事。

    这脏乱的牢房又迎来了位大人物,四十岁的男人,脸上丝丝皱纹凸显,头上束皮制髻冠,穿着紫色丝绸状深衣,一带金钩的皮革腰束,配上墨绿的翡翠玉佩,身材微微发福,整个人显得身份华贵。

    脚上踩着皮革软靴,上面绣有鸟兽图样,迈着稳健的步伐,前面狱卒为其带着路。

    房门又被打开了,邓析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门外,双手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望到来人,狭目微眯,略带讽刺的沉稳说道

    “什么风把驷颛大夫也吹到牢里来了。”

    驷颛做了个手势,让人全都退下了,届时屋内只剩二人相对,并无话语,气氛十分诡异,似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我也不多绕弯子了,我是来跟你谈笔买卖的。”驷颛先开了口,声音深沉粗燥,目光让人望不清深浅。

    “我倒是可以听听你的这笔买卖。”

    驷颛从袖内拿出一份竹简,打开念道

    “治国制刑,不隐于清,同罪异法,非刑也。这是你的《竹刑》,你才志甚高,我很是欣赏,虽政念不同,却从未有治你于死地之时。”

    “那这次又是为何?”邓析抬眼仰望面前这人,眼神深邃。

    “因为,我最近接到一个消息。”

    …

    …

    虽然最近几天城门出入严查,但只针对出城门的人,进来的人只要有个正经身份,便可通过,城门依然人来人往。

    “你们干什么的?”官兵面带严肃出声呵道。

    七八辆货物车排于城门外,领头人走进一官兵,脸上略带笑容,身体微躬着把一袋钱财塞到他手中说道

    “我们是专门游走各国做生意的商人,今天从楚国带了些皮草服饰,望您行个方便,我们以前也经常来的。”

    那官兵对手下几人使了使眼色,几人上前随意翻看了下货物,都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才把钱财揣入怀中。

    马儿拉着几辆货车依次进入城中,车轮滚滚的声音让人听不见其他。

    一小兵走进领兵,生怕其听不到,所以凑近他耳边用适当的声音提醒道

    “头,这么小的孩子也跟来经商?”

    只见车尾处跟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身穿布丁麻布衣裳,头发用布巾包裹住,身体显得薄弱,肤色白净,双眸清亮,生的有女子的秀美,却透露出一股子书生气,很是无害样。

    领头官兵一手敲于他脑袋上呵骂道

    “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好怕的,你的胆子被狗吃了?”然后继续盯着远处的背影,心里想道

    可惜了,这若是女子,长大了定是倾国倾城的姿色,摸了摸胸口的好处,无奈的叹息又继续严查。

    车马一进入城少年郎就像一阵风消失于队列,领头的男子望了望车尾,回头继续前进。

第三章 帮忙

    齐公子府

    十七八岁的少年坐于会客的厅堂,少年姿容明丽,桃花相的凤目,鼻翼小巧,睫毛在阳光下微闪着光,一身赤红衣裳,风华绝代又显得甚是张扬,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只是翘着腿,动作很是桀骜,像是逍遥散漫惯了。

    顷刻,公子荼出现在门外,带着温润的气息走进堂中坐在少年对面。

    “兄长,我等你许久,我听说你是去乐闾馆了,怎的不带上我?”阳生笑的灿烂,打趣道。

    “今不得闲,馆中的茶甚好,便去喝了两口,日后再与二弟相邀。”姜荼淡定的回答。

    “我还以为大哥你转性了。”

    “二弟找我有何事?”

    两兄弟关系其实并没有水火不容,只是性格相差太多,玩不到一块,两人的母亲又是宿敌,也没有太大的交情,姜荼不愿意再多聊,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倒是忘了正事了,我来是想和兄长商议出使越国之事。”

    吴国近几年来国力开始鼎盛,且自从吴王阖闾杀兄继位后,发动战争占领了楚国多片领土。阖闾此人更是就此称王,最近无故扰齐国边境,而近年来齐国与晋国面子已经撕破,齐国与晋国的盟友鲁国正处于开战期,怕吴国就此进攻,吴越两国是邻里,故而齐国国君想派人去越国游说,牵制住吴国。

    “君父不是已经派遣高和去办此事了?”高和乃齐国将军,是上卿高张的弟弟,姜荼凤眸微眯似有些疑惑,对面这少年打的什么主意。

    “兄长有所不知,这高和向君父谏言,说兄长擅长游说,有才智,又为长子,应去历练历练。君父允了。”

    “哦?我怎的还未收到消息?”

    “这不我来通知兄长了?还有一事,我想跟兄长讨个情,可否能带上我一起。”姜阳生这次笑的憨厚,带有丝丝讨好顽劣,倒正符合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可由不得我,你需得得到君父的允可,况且近来我齐国正背腹受敌,你还是安稳些。”姜荼有些严肃的说道。

    “我只需兄长能在君父面前帮我一两句便好,其他的我去搞定。”少年看来信心十足。

    “我尽量而行。”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兄长了”姜阳生起身准备离开,随手拿了块桌上的糕点,动作同样带着不羁,“兄长这糕点倒是好吃,我得多来你这走走。”

    这俨然一副孩童样,便风风火火的走出这公子府,不知是天性还是伪装,叫人看不透。若是天性如此倒也让人羡慕,活与乱世王族,还能自由散漫倒也真是少见。

    厅堂人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面上依旧淡淡的,静静喝茶。

    …

    …

    时隔几日,新郑城内张贴了新的告示,众人一阵唏嘘。

    “邓大夫要被流放?”

    “郑国边界流放二十年才能回城。”

    …

    百姓们窃窃私语,有服从者,也有不服者,尽管如此,也不敢在此刻风口尖上闹事。

    一秀气少年郎在此处在驻足片刻,听了些许谈论一会便也离开。

    看来这郑国也不能久留,好不容易混进来呢!得早点想办法出城了。妘曦坐于一路摊吃着碗面细想着以后的打算。

    师傅失踪很蹊跷,只在纸上留下邓析二字,就想着来向他打听打听,没想到他先被流放了,此事算是无果了。

    妘曦吃完面条,放了几枚青铜布币在桌上,对摊位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就往城门去了。

    应是正午时分,没有多少人进出,守城的兵将懒洋洋的有所懈怠,妘曦向来以男装出行,再加上年纪幼小,又非郑国人,出这城门怕是有些麻烦。

    这郑国也不能久待,后面那些人追上了岂不更是麻烦。冒险夜行逃出这郑国也不是不行,只怕多惹一路人,闹得动静大。

    正费脑之际,这办法就从妘曦眼前划过,灵机一动。又是先前那队货商,这也是凑巧了。

    妘曦尾随车队,临近城门处便紧随车尾,因那将兵以熟悉这车队,出城也无多加阻拦,那将兵依旧多看了两眼那少年郎。

    妘曦这次倒没有急着离开车队,大约离城门百里远时,那车队领头人慢慢走至车尾,出了声

    “小公子可知随意上人家的车可是很危险的。”

    领头人大约二十有几,穿着普通,可能是长年在外游走,皮肤粗糙了些,肤色也略黑,脸上有些许胡渣,但眉目菱角分明,说话声音很是低沉,肩背挺拔,身材高大魁梧,有一股子豪爽的英气。

    这百里路,妘曦闲麻烦就爬上车桓边坐着,听到来人的话,转头用透亮的眼睛望着他,出声道

    “你是个好人,若不然之前进城门便揭穿我了。”

    妘曦现在声音可以变换过的,和十三四岁的少年并无差别,说话中带着半分的稚气,让人觉得这话真诚。

    领头人笑了笑,开口道

    “那么小公子这次出城为何不立即离开了?”

    妘曦也对那人笑了笑,开始直接了当的厚着脸皮说了

    “那天我无意间听闻诸位要去齐国,正好我们同路,今日正好碰上了也是有缘,所以希望您能捎我一程。”

    这领头人听到后哈哈大笑了几声,开怀的说道

    “小公子倒是有胆气,我愿意卖你这个人情。”

    “出门在外总是要与人打交道的!也别叫我什么小公子了,叫我妘曦吧,大家交个朋友,此路上也有个照应。”妘曦也爽快的自报了姓名。

    领头人见这小少年如此坦诚,自己也便报上名号了

    “我叫孙邺,平时大家都叫我五爷,你也可如此称呼我。”

    这对人都叫他五爷?可见这队人对他的敬重,妘曦心想。

    “五爷,你这商队挺有钱的啊!”

    在这乱世中,马是个稀罕物,大部分都被军队征用了,有的都是些贵族富豪。而这丝绸可是稀罕物,能做这买卖的定不是一般人。妘曦打趣他道。

    孙邺笑了笑答道“也就乱世中求个糊口的生计罢了。”

    世人都有秘密,对方不愿意说,那便也不问了,妘曦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一路上也相安无事。

    …

    …

第四章 不简单

    夕阳西下,天边云彩泛着橙黄色的光芒,因是夏季,天黑得晚,依旧是靛蓝色,月亮却已不知不觉挂在东边。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车队还未赶到下一个歇脚的地方,只能在这山林凑合睡一晚,这是车队经常遇到的事,也习以为常了。大伙儿分成两对,一队守着车马,一队去深林弄些材火,晚上可防野兽。

    一路与孙邺这人交流也算摸清了他的脾气,他这人乐善好施,狭义心肠,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吃了几顿的干粮,妘曦向孙邺提议

    “五爷,这林中看起来丰茂,不如打点野味如何?”

    孙邺有些意料之外,以前商队也经常打点野味,但大都是大家这些粗壮汉子去干,看这小公子年纪小小,还懂的挺多的,好奇道“妘曦可习得武艺?”

    “家父教过我些,说这乱世终得学样本领保身活命用。”

    妘曦小小撒了个谎,跟随师傅游走多年,武艺技艺全是偷学偷授的,师傅是个滑头,脸皮也有很多面,哪面对自己有利就用哪面,全不会顾及许多。

    两年前,师傅失踪了,留下话叫我遇到麻烦事尽可找邓析,在外游荡两年也没什么事找他,现在终于有事了,他也有事了。身后那群人也穷追不舍,让人不得安生,好在自己也跟师傅学了些保命绝技。

    厚脸皮,打得过就使劲打,打不过就使劲跑,要是再跑不过嘛!就认怂骗人,这几招妘曦可是学到精髓了,追自己那群人,凶神恶煞的,自然是跑为上招,跑到现在也没被追上。

    “那我们趁天还未黑,上山吧!”孙邺听闻妘曦学得武艺,便也放心道。

    一队人上了山林搜索猎物,因妘曦多年与师傅在外游荡,寻找野物这事可是最拿手的,比如寻个兔子窝打个山鸡之类的,这乱世中肉食大多是野外打的,只有些禽鸟类可驯养。

    妘曦查看这山林的地势情况,很适合野猪生存,猜想兴许能捕一只。

    果不其然,搜寻了一会,抓了几只兔子和山鸡,总算是碰上只大猎物——一只山猪,这只猪全身黑漆漆的,正在一草边觅食。

    孙邺向大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大家很是默契的准备包围它,谁知它怎的开始狂奔起来,准备跑出大家都包围圈。

    妘曦见状,一个箭步飞跑过去,骑在了野猪的背上,野猪还是负隅顽抗,想把背上之人甩开,妘曦一不做而不休,直接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他的劲部,一个踉跄翻倒在地,妘曦敏捷的飞跃跳下地,身材小,却很是灵活,成了一大优势。

    众人齐齐欢呼,孙邺也对妘曦做了些改观,刚才那一幕让他很是敬佩,没想到看似弱小的人却能如此强势,一刀下去毫无犹豫,可见很是不简单。

    “妘曦的功夫很不错。”五爷先出声夸赞了起来。

    妘曦也不谦虚的笑了笑,本来自己功夫就好,在值得一交的朋友面前不需要隐瞒这些。

    大伙欣喜的把猎物带回了车队,因为带出来的器具有限,大部分处理好了就直接上火烤,妘曦最擅长的就是做菜了,以前和师傅在一起哪里都混过,厨房是经常蹲点的地方,这十几年也算是吃遍了天下的美食。

    大自然是最神奇的,有时候普普通通的东西便可以起到关键作用。妘曦回来一路便取了许多食材,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这茴香草,茴香草在深林中普遍存在,一般人会把它当杂草,它结出来的果实小小的,吃起来麻麻苦苦的,所以没人想过去吃。

    也是一次偶尔和师傅偷吃时一位大厨那偷听得知的,然后每次烤肉都用了它,发现用了过后肉质鲜嫩,没有腥味。因为不知道它的名字,师傅就寻思着给它取个名字。

    “不如就叫它烤肉草吧!这名字通俗易懂的。”男子吃着烤肉一本正紧的说。

    “俗里俗气的,才不要叫这么名字。”妘曦白了眼那个穿得破破烂烂却依旧帅气狡猾的男人。

    “叫茴香草吧!这名字才符合呢!”妘曦得意洋洋的吃起了烤肉。

    男子面带笑意,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眼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少女的头,眼神满怀深意。

    “不愧是师傅的徒弟,有才学。”

    “老顽童,你的手这么脏能不能被摸我的头。”妘曦嫌弃打开男子的手,心想这老顽童怎么就这么为老不尊。

    两个小孩心性的人并肩抢食斗嘴的画面出现在妘曦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记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很多事情想要想起的时候却总是想不起,但有时候就是会突然蹦在你的脑子了,挥之不去。

    孙邺看着妘曦出神的侧脸,觉得他真是个特别的少年郎,不拘小节,直真率气,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做事让人出乎意料,很想接近了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没过一会,食物都做好了,大伙都夸妘曦烤的肉好吃。

    ……

    “五爷,你在外行商多久了?”妘曦看着这个坐在旁边的男人问到。

    “我啊!七八年了吧!从十二岁起就在外面闯荡了。”孙邺不禁回忆起了以前那些事。

    “那五爷一定见识很广吧!这天下都走遍了。”

    “算是吧!我一开始也没打算经商,后来觉得跟着经商的队伍行走方便,所以便留在了商队了。”孙邺回忆性的诉说着。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佩服五爷。”妘曦由衷的说道。

    “我有什么好值得佩服的,孤家寡人一个,也无牵挂,时间久了,都快忘记自己的家在哪了。”

    “心若安,在哪儿都是家。”妘曦不由自主的说道。

    “妘曦你的家在哪儿?”孙邺问道。

    “我的家?师傅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可是,后来师傅不在了,哪儿都似乎不是我的家了。”妘曦躺在铺好的草堆上望着天。

    “我本是齐国人,可是后来亲人们去世后,我的家似乎也没有了。”孙邺也躺了下来。

    两个人似乎透露出一种默契,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静静的闭上眼睛,进入了黑夜的怀抱。

第五章 相遇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跟着一个老乞丐过活,整天脏兮兮的,为了一点吃食费劲脑子,但那个老乞丐对我很好,每次都把要来的吃的给我,我吃完了他再吃。

    五岁的时候,老乞丐死了,我很伤心,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了,没有了老乞丐的保护经常被人殴打欺负,挨饿受冻,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

    后来我遇见了师傅,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一身白衣持一把剑出现在我饱受苦难的生命里。

    他是一位剑客。以剑走天下。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出去乞讨,终于有位好心人给了我个布币,我去买了两个大馒头,足够我吃两天了。可那群乞丐像往常一样要让我上交保护费,这乱世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干的出来。

    我自然是不打算上交的,避开他们,东躲西藏,可还是被他们抓住了,我知道少不了一顿打。馒头也被人给抢了去。

    “呵,小丫头片子,这么点东西,还敢跑。”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落在我身上的拳头,一个声音却传如我的耳朵。

    “住手,把馒头还给小姑娘赶紧滚。”

    他在我最惊慌恐惧的时候出现了,就像以前在茶楼外偷听的戏本里的大侠一样,身带正义,气势汹汹的出现了。

    带头的乞丐看他持了把剑,衣服穿得人模狗样的,觉得是个有钱人,便想着勒索。

    “她是我家小妹,因家里实在穷困养不活了,一看你就是个有钱人,要不十个布币把她卖给你吧!”带头人猥琐好利的说道。

    “可是我只有一个布币,怕是买不起你家小妹了。”他略带懊恼的说道。

    妘曦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呢!现在的模样完全和刚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妘曦大出所望。

    他竟然一提到钱就直接转头要走?

    要不是妘曦嘴被捂住了,早就气愤的问候他十八代祖宗了。

    带头乞丐觉得一布币也是笔赚了的买卖,生怕他走了,急忙出了声。

    “一布币也行,以后她就给你当丫鬟了。”

    荆悦怿脚步停下,嘴角弯起一弧狡诈的笑容,转过身对他们说道。

    “你们先把那个女孩放过来,我再把钱给你们。”

    这一幕让妘曦明白了,从小看人乞讨的生活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能看明白很多事,正如此人的狡诈。

    “不行,咋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带头乞丐一手抓住妘曦后背的衣服,威胁道。

    “好,你过来。”荆悦怿爽朗的道。

    大概是人多,领头人也不怕他耍花招,所以便把我给提到了他的面前,一手伸出表示交钱。

    荆悦怿也没有犹豫,直接把一枚布币放入那人的手中,准备把我给接过来,可是那人突然反悔,两手都收回了,贪婪的盯着他手中的宝剑说道。

    “我看你这剑挺值钱的,不如拿来一起赎这丫头如何?”

    妘曦真想一口咬死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心中已骂了这天杀的无数遍了。

    荆悦怿脸上的笑容依旧,看起来并不多大差别,只是眼神多了一丝凌厉。

    “我这宝剑确实价值连城,只是你们怕是接不住。”

    一瞬间,男子风一般飞过,剑未出鞘,乞丐已向后飞了出去,妘曦却已被抱入他怀中,众乞丐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觉得匪夷所思,连忙去扶起老大。

    那乞丐头摔在地上嗷嗷直叫,被扶起后凶狠狠的放话。

    “给我追,抓住他们我要他们的命。”

    可巷子里哪里还有男子和女孩的踪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往何处追。

    ……

    “哎!你刚刚明明可以打赢他们的,干嘛给钱?”

    热闹的街道,女孩紧紧跟在男子后面,不停追问各种问题。

    “这不是不能太占便宜嘛!”男子做出一副无辜样。

    妘曦在心里鄙夷不屑,这人摆明是个爱占便宜的人。

    “我刚刚可是用一步币买下了你,我就不要你做我的丫鬟了,你不如就做我的小徒弟如何?”荆悦怿奸诈的逗着小女孩。

    “好啊!师傅如父亲,以后我可是跟定你了,你得好好照顾我,不准让人欺负我。”天上掉下来的大腿,为什么不抱呢?

    荆悦怿捧腹哈哈大笑,这丫头机灵得,叫人以后都不敢使唤她了。

    “好,好,好,以后就跟着为师混了,我会对你好的,绝对不让你受欺负。”说完背着两手准备向前走,却被扯住了衣袖。

    转过身低头看着扬头的女孩,脸上脏兮兮的,皮肤黝黑,穿得破烂,头发凌乱却有一双黝黑透亮的眼睛,这五岁的女娃过得这般,叫人生了怜惜之意。

    “师傅,徒儿饿,徒儿冷。”妘曦睁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摇着荆悦怿的衣袖暗示道。

    这丫头一开口就逗乐了荆悦怿,心想感情这丫头在变相的勒索我呀!

    “放心,师傅这就带你去吃东西,买衣服。”荆悦怿牵着她的小手,走向了附近的客栈。

    “我要一间客房,还有准备下热水,我家这孩子要沐浴。”荆悦怿对着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看了看旁边这脏兮兮的女娃!有些嫌弃,猜想应该是街上的小乞丐被富人看上了。

    小二领着客人往楼上客房走。

    “你在此先沐浴,我去给你带吃的和衣物。”荆悦怿嘱咐道。

    “好,我等你回来师傅。”妘曦甜甜笑着说道,其实心里很怕这人跑了。

    荆悦怿听着这小姑凉甜甜的声音,却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放心,师傅不会跑的。”荆悦怿面对这个小女孩,心里有一丝丝温软。交代完转身便离去了。

    不一会客栈小二便准备好热水抬进房中,妘曦脱掉身上的脏衣服进入沐浴桶中,洗掉这一身污渍,皮肤白皙如雪,墨色的头发散批入水中,这小小的身子还未脱去婴儿状,小脸显得冰雪可爱。

    “切勿让世人看到你的真实面目,你这张脸生得过美,是福,也是祸。”妘曦看着水中映出的脸庞,想起了老乞丐的话,手不自觉抚上脸,心里很是欣喜,欣喜终于洗去污泥,不再做乞丐,不再挨饿受冻了。

    在水中泡了好一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荆悦怿回到客栈,看见快要淹死的妘曦,一把把女孩提了起来,五岁的女孩还没到要忌讳男女大防的时候,况且这乱世里的女子都是比较开放的,只有能活下去就行了。

    妘曦被提起的一刻就惊醒了,但任然闭着眼睛,只感觉一男子把自己抱在床上,盖好被子。扔了一些东西在她脸上。

    “还不醒,把衣服穿上起来吃东西,晚了我可是不会给你留的。”荆悦怿玩笑的说道。

    妘曦一把抓起衣物套上,乞丐当久了,生怕晚了抢不到吃的。

    ……

    树林的风沙沙作响,远处鸟雀似被什么东西给惊着了,嘎嘎乱叫。妘曦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又梦到以前了。

    叹了口气,四周的人都还在梦中。望了望天,嘴角勾起笑容。

    要逃命了呀!

第六章 出发

    清晨,天微微亮,树林笼罩着薄薄的雾气,朦胧不清,让人生寒,一群人出其不意的围上商队。

    孙邺看着周围这些人,估计大约有个十几人,都穿着平民百姓的衣物,但却有军队的气势。

    “我想请问各位,为何无故找我们麻烦?”孙邺先发问。

    对方领头人是个二十五六年纪的男子,面貌普通,神情十分凶。他看了孙邺一眼,拿出一张画像说道:

    “我们一路追踪这少年,得到消息听说与你们一处行走,麻烦你们交出这人,我们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孙邺看了看画像,与妘曦有八分相似,其实在没有看到妘曦那时便已料到了,看来他是早就跑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孙邺心里笑道。

    “这小少年确实跟我们一起的,可就在前不久就跟我们道别了。”

    “你以为我信你?不交出人你们就别走了。”

    带头人放了狠话,大家都是死士,上头发了话,这人十分重要,不完成任务都别想好过。

    “他确实不在这里,不相信你们大可搜查。”孙邺坦荡的说道。

    对方到头人打了一个手势,身边的手下得到命令都向前去搜索,一会过后都回到他的身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搜到。

    “她可有说过去哪?你们最好说实话,不然…”带头人眼神里带了些许凶狠。

    “他走时说过要去齐国。”孙邺说道。

    “你们说的是真的?”带头人有些不相信道。

    “真假都是我们说的,而相不相信就在于你们。”孙邺毫无畏惧的说道。

    “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你。”

    带头人说完便一阵风似的飞向孙邺,对他出招,招招毒辣,孙邺也不甘被动,招招轻快的避开,反手一掌打开这带头人。带头人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捂住胸口,刚才那一掌对方似乎只用了五成,并不想要自己的命,抬头疑惑的看着面前这商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刚才已经实话告之,信不信由你,你们若还想打,我们都可奉陪。”孙邺一改刚才的和善,语气与面容都透露出不可侵犯。

    商队的其他人也从背后站了出来,扩大范围,两方对持着。

    带头人审视了下局面,眼前这人功夫不知深浅,可见这不是普通的商队,若真动手恐怕讨不了多少好处,竟然已经知道那人去往齐国,还是追人要紧。

    “走!”带头人语气不甘的发出命令,手下一群人都严谨有序的离开这商队。

    ……

    “公子,你为何要把妘曦的去处告诉那群人呀?”孙邺身边一长相瘦弱长相普通约二十五六的男人不解的问到。

    钱齐是孙邺府上老管事的孙子,从小就跟随孙邺,当年府上被抄家之事,上老管事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两个孩子逃出去,这才得以活下来,所以孙邺一直都是把钱齐当兄弟,可钱齐一直也改不了这公子的称呼。

    “妘曦这少年不一般,这群人也不一般,反正我们也是去齐国,怎么能错过这出好戏呢?”孙邺解释道。

    “可妘曦若是在去齐国的路上被抓住了,那我们不就不能看到这出戏了?”

    “放心,我相信妘曦,我们一定会在齐国看到这出戏的。”孙邺坦然的说道。

    钱齐还是一副不解状,明明之前公子和妘曦谈得挺投机的,为什么要帮那群人呢?还一改之前粗大老的性格,变得这么滑头了?钱齐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公子一向有智谋,只是故意装成粗汉子的形象。

    大伙整顿车马物件,准备开始上路了。

    ……

    妘曦早已跑出离商队百里远,累得气喘吁吁,心里已经问候了这群人祖宗十八代了,都不带累的吗?追这么紧,得想想办法甩掉他们。

    越国女子娇小柔美,不如去越国见识见识美女吧!师傅那么喜欢看美女,说不定还能遇到他,等去完越国再去齐国的乐闾馆吧!反正都是看美女。

    妘曦改变了方向,朝着越国方向走去。

    ……

    齐国

    姜吕阳生凭借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去求君父和母后,终于允许和兄长一同出行越国。

    “兄长,我们出发吧!”姜阳生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出发吧!高将军。”姜荼提醒了下身边的高和。一个三十多岁年级,身材魁梧穿着盔甲的男人。

    “出发!”男人声音粗狂,向后面的三十个士兵发令道。虽说这一路由自己做主,但两位得宠的公子的安危由自己带领,心里还是有些不适。

    士兵得道命令,开始跟随出了城门。

第七章 运气

    郊外一驿站内,温润如玉的男子站在桌前,手中捏着一张白色麻布条,嘴角勾露出丝丝笑容。

    “兄长,我便不与你们同行了,越国国都见。署名:阳生。”

    这小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不知是又跑到何处去了。公子荼心想。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得到允许便推门进入房中。

    “公子,阳生公子不见了。”高和将军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用管他了,他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们现在出发吧。”公子荼恢复平淡的说道。

    走道灯柱旁拿出火折子,把刚才的布条点着,扔入灯柱里,任其燃烧。

    然后便和高和将军走出房内,整顿人马准备上路。士兵们发现少了那个最张扬之人,看大人们都没有说什么,便也没有多问,继续上路了。

    ……

    去往越国的另一条路…

    “公子,真的不跟高将军一起吗?”晏煜疑惑的问道,声音却铿锵有力。

    “怎么?你很想跟他们一起?”姜阳生戏谑的说。

    “不是的,在下只是怕没有能力保护公子的安危。”晏煜是公子的贴身侍卫,有些担忧的说。

    “本公子还需要你来保护?”

    是啊!凭他的功夫,何惧其他?晏煜自嘲的笑了笑,是自己忘记的公子的真正实力。

    “跟着他们一大群人马怎么好玩?咱们赶快赶路,这一路上也好好玩玩。”阳生回头嫌弃的看了下晏煜。

    “也是。”晏煜马上追上了前面的公子。

    “就咱俩了,还叫我什么公子?我第一次出来游历,该个化名呢?就叫晏阳吧,咱们两个就以兄弟相称,以免被人怀疑。”阳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我觉得可行。”

    晏煜本是晏相国的庶子,亲生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时常受家中嫡母打压,虽然受了如此多磨难,可他确是个不认命的。

    他的才学是齐国出了名的,还曾被君父夸赞过!晏相国也为这个儿子为荣。

    要说阳生与晏煜的相识,那要说到这个少年十二岁做出那篇《君子赋》可谓是传遍齐国大街小巷。

    “君子在言,言而在行,行而有为,在而有言…”王宫里读到这篇赋的公子阳生也听说了这篇赋,也寻来拜读,觉得这人十二岁便有如此才华,觉得是个人才,便想着哪天爬爬相国府去瞧瞧。

    年少时的阳生很是调皮捣蛋,闯了祸总是会有王后担着,所以也就养成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某天夜里,一个穿着淡蓝色丝绸衣物的少年翻墙进入了相国府。

    阳生以前也来过相国府,但也只在前厅转过,然后就直接穿过前厅,走到后院,因为不知道往哪边走,就在后院里转了好几个圈,结果被一姑娘撞破。

    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是哪个姑娘,估计那姑娘吓着了,愣了一下,阳生称着这个空隙早就跑没影了。

    爬上了墙角的一颗大树上,这颗树非常大,几乎每个树干都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阳生躲在树叶较多的中层,暗自揣了口气。

    “阳生公子,你夜里来我府上所谓何事?”躺在上层树干上的晏煜终于出了声,他其实看到了一切,因为这颗树是相国府上最高的,所以能看到很多地方,以前无意在街上见过这位君上唯一嫡出的公子,做事很是恣意张扬,却也很有分寸。

    阳生此时也被树上的另一个人吓了一跳,直接开口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报上名来?”

    “我倒是忘了,公子不认得在下,我叫晏煜。”

    “哦?你就是晏煜啊!本公子就是来找你的。”阳生觉得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知道公子找在下什么事?”

    “我嘛!就是想看看作出那篇君子赋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

    “现在公子见到了,其实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

    “现在见到了,是凡夫俗子中的不俗。”

    “哈哈!公子真会说笑。”

    “我可没有说笑,本公子不俗的爬上这颗树,遇上你就是缘分,你当然也不俗了。”阳生话带玩笑的说道。

    “公子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啊!”晏煜嘴角勾起一丝戏谑。

    “外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做,就如你的《君子赋》:言而在行。”

    “能得公子如此称赞,在下很高兴。”

    “别说这些客套话,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是否愿意?”阳生坦言道。

    “公子如此盛情,在下自然是愿意的。”晏煜有诚意的伸出左手。

    阳生笑了笑,也伸出了左手,两人击掌为盟。

    月光下的两少年躺在树干上,聊了一宿的事,总觉得相见恨晚。

    结果第二天就传出相国府闹贼的消息。

    后来二人经常约在私密处比试武艺,晏煜很惊奇,公子看着很不着调,其实什么都懂,武艺才华都是佼佼者,可公子从来不在外暴露,这让自己想到了那句:君子之行不在外。让自己很是佩服。

    ……

    “我们下一行去哪里?”晏煜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

    “顺道去趟鲁国看看吧!”阳生无畏道。

    “阳生,齐国与鲁国正开战期间,此时去怕是不妥。”晏煜面带严肃,略有些担忧。

    “怕什么?咱们不会被发现的,若被发现就说是使臣,鲁国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一个使臣。”

    在这乱世经常派使臣来往他国,阳生手中有节使,各国对他国再有不满,也不会为难一个使臣,若不然哪国还敢遣派使臣走访。

    说完,两人便也快速的赶路了。

    ……

    陈国

    家家门前都挂了白色麻布,士兵巡逻也比往常多了。

    “大爷,这家家挂白是为何?”

    “你是今天才从外面来吧!咱们的国君没了,今天新王登位,所以国内外都加紧巡逻了,怕闹出什么事。”

    面摊大爷看这吃面的小少年郎不知事,所以也没有什么防备,一股脑的说了出去。

    看着这片片白色便也猜出个七八分,刚才大爷的话刚好证实了。

    原本只是经过这陈国,便想着许久未来了便进来转转,没想到赶上这事。

    心想自己这运气还真是好啊!

第八章 难题

    陈国国都宛丘

    新王继位典礼,本是一个王最风光的事情,可老陈国公死得不风光,所以典礼就简便了些。

    今日是新王的第一个朝会,朝堂上透露出一片死寂。

    王座上的新国君面上有些忐忑不安。

    二十出头的年级,到底是城府不深,喜怒全现于脸上,君王之威很是不足。

    这该如何是好?

    自己才刚登上这个宝座,就面临如此两难境地,带领陈国的重担可真是压的人揣不过气来。

    陈国本就国弱,只能依附于强盛的楚国。

    可吴国自阖闾继位这十几年来,西攻伐楚,北压制齐,对邻服越,吞并小国,自此吴国坐上了这乱世的霸主之位。

    与楚多次交战后,楚国节节败退,吴国越来越嚣张了。

    老陈国公便是被困死于吴国宫殿内,自己的父亲死于吴国,新君王自是对吴王恨得咬牙切齿。

    昨日吴王便派人来庆贺新王,同时也带来了一份“大礼”。

    吴王准备把公主妍许配给新王为王后。

    请新王派人一起迎回老陈国公与公主。

    ……

    这是威胁,也是羞辱。

    吴王若真为与陈国交好那还好办,但吴国的公主都已经陆续出嫁了,只剩下吴王的小女儿公主月,十五岁,吴王视为明珠,很是疼爱。

    可这位公主妍,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吴国公主?还是当王后?

    若吴王诚心想要与我陈国交好,大可让公主月嫁过来。

    这分明就是吴王给陈国的羞辱,老陈国公才死于吴国,阖闾竟然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气愤归气愤,却也不能就此回绝吴王,比较两国实力悬殊,不能也不敢惹恼。

    求助楚国是不可能的了,楚国刚刚才从吴国手中夺回国都,也无力招惹吴国,自是顾不得其他。

    可这公主若是接回来了,陈国简直就成了各国的笑柄了,也会与楚国生嫌。

    可若是不接,老陈国公的遗体回不来,吴王也会因此被惹恼。

    陈国现如今算是孤立无援了,原本一直在楚吴两国当墙头草,怕是要两边都得罪了。

    这陈国上下就没一人可解决这难题了吗?

    李相今日为何不曾发一言?

    君王看着殿下的臣子,有些烦躁。

    哎!罢了,这陈国若有人才也不会落入如此境地。

    王座上之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旁边的宦官看懂了君王的意思,高声说了句:“退朝!”

    冷淡的王殿里气氛诡异,臣子待君王走后便渐渐离去。

    “父亲,刚才殿上为何不发一言?”李文轩不解的问。

    若是这位公主接来了,那本是君上正妻妹妹该如何?那王后之位本就应该是妹妹的,只是君上还未册封而已。

    “此时陈国已是两难境地,不能为君上分忧还发什么言。”语气有些不耐烦,李封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如此毛躁,这还未离开王宫呢!

    原本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君上才扶持他上位的,这倒好,半路杀出个吴国公主。

    我的女儿怎可屈居人下?若是如此,我李家岂不成了笑话?

    可这位公主确实是难办啊!

    李相脸色沉沉,继续迈着步伐离开了王宫。

    才刚下马车,便有下人来报。

    二小姐回府了。

    李相的脸色又沉了沉,眉头都快拧成一条线了。

    她回来做甚?这个时候不应该待着王宫里做好自己的事情吗?

    “父亲,我有事想对你说。”

    厅堂内,一位气质柔情,长相姣美的女子坐在里面。

    李相刚跨入厅堂便听到女儿的这句话,便猜到决没有什么好事。

    自己对这个女儿可是有很大的期望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小便叫她与兄长们一起读书,他那几个哥哥都不如她。

    可她却难逃一个情字,不知怎的就对公子钺一往情深,私定终身。

    自己也不得不扶持这个自己不看好的人选为君王。

    “你什么都别说了,赶快回王宫,做好你王后该做的事情,不要管其他的了。”李相略带训斥的对女儿说道。

    “不,父亲,女儿要说,女儿不愿让夫君为难,这王后之位我不要也罢,父亲不要为我考虑,于陈国有益便好。”李湘声音柔柔的说道。

    看着这两日夫君的焦燥,李湘不愿让他为难,便回来求助父亲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代表的我们李家的颜面,这王后之位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李相直接怒吼道。

    真不知道自己让女儿的书读到哪里去了,怎么嫁人后就如此的愚蠢?

    这是要不要王后之位的问题吗?就算我们李家退一步,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你赶快回去,坐好你这王后之位。”李相一脸严肃,并没有了半点对女儿的慈爱。

    李湘有些无助,以前什么事都有父亲担着,现在离开父亲后,自己那些学识修养似乎都没什么用了,许多事情都显得有心无力。

    两父女僵持间,李相的贴身小斯急急走进来,在他耳边附上几句话。

    李相听完后有些疑惑,然后便对小斯说道:“带他去我的书房,稍后我便去见一见。”

    小斯得到命令,又急急的走出了大厅。

    “你先回去,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李相语气放缓了,不似先前般的严肃。

    李湘得到句准话,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离开了相府。

    ……

    书房内,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立于桌前,打量着这间书房。

    没想到这陈国的国相还挺有钱的,这小小的刻刀上的柄便是用顶级的于玉做成的,这书房有丝丝淡淡沁雅的墨香,想必这桌上的墨便是出自墨圣之手吧!

    这墨圣叫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是他只做出来的墨很是不一般,大多数的墨要么好闻,但不好写字,好写字的,又不好闻。

    但这墨圣做出来的墨写字细腻又光泽,且他的香气淡淡的,不像其他墨般气味过重。

    这墨便成了大多数文人所求。

    可这墨圣从从不轻易做墨,现在流传在世的也不多,他的墨可不是轻易便可得到的。

    少年眼中微微闪着光,嘴角缓缓上扬。

    看来,这笔买卖可行。

    没过多久,李相便来到了书房,看到这十四五岁单薄的少年,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便是你大言不惭的说能解决我陈国的难题?”

    少年转过身来,面对一个比自己年长几十岁的男人。

    面容依旧带着浅笑,神情明亮,没有丝毫的犹豫的说道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解决相爷的难题。”

第九章 我要的很简单

    李相神情顿了顿,自己做了多年的国相,阅人无数,却看不懂眼前这少年的深浅。

    少年语气自然,似乎在说一件小事似的。这让李封的质疑浅了些,觉得这少年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哦?那你要如何解决,倒是说来听听。”李相走到桌前坐下,有些不信的道。

    “要我说可以,那就要看相爷能给我什么了!”

    “哈哈!你什么都还没说,就要向我谈条件?你到底凭什么?”

    李相嘲讽的笑了两声,眼前这少年竟如此狂妄大胆,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面对李相严肃的语气,少年没有一丝惊慌,这倒让李相有些欣赏这少年了。

    少年随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凭我知道相爷的秘密,这算不算我的资本呢?”

    听到这句话的李相瞬间变了脸,眼睛眯了眯,神情严肃的扫过妘曦。

    这小子竟敢威胁一国丞相,胆子倒是挺肥的啊!

    “相爷不必担忧,我这不是威胁,只是谈判。”

    少年依旧浅笑,神情并无多大变化。

    李相心中不知道这少年要搞些什么鬼,可笑!我堂堂相国,怎么会被一十几岁的小儿威胁?

    “那你倒是说说本相有什么秘密?要是说不出来,你就别想走出这相国府。”

    李相眼里透露出狠厉,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老人,做事也是有一套的,怎么会被一个小儿吓住。

    “相爷不是真正的相爷。”

    少年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听到这句话后,李相的眼神有了些许慌张,却很快恢复如常,脸上露出警惕。

    可这些都在妘曦的眼中。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相爷,有些秘密,总会重见天日的。”

    李相一手拍在桌上,愤怒的站起身来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府中。我要你死,你便活不了。”

    “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可惜,您贵人多忘事。”

    “还记得,十年前那个白衣侠吗?”

    李相瞳孔放大,脸上有一瞬的震惊。

    多年前那个戴面具的白衣少年,他一直记得,若是没有他,也就没有自己的今日。

    自己和李震本是多年的同窗,师出同门,才华出身本无多大差别,可师傅却很是看好他。

    我心悦小师妹多年,师傅却想着把她许配给李震,这让我心愤难平。

    筹谋许久,准备把李震杀了。

    可那天晚上竟然被白衣狭撞破,他不仅没有帮李震,还当场取下死于地上李震的人头,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自己便收到了李震的人皮面具。

    多年戴着这张人皮面具,似乎就觉得自己就是李震了。

    知道这件事也就只有白衣狭。

    除了这张人皮面具,白衣狭还附带了一本早已失传的兵法,这本兵法可谓是极其珍贵,就是凭借向君上献上此书,自己才得以走上此时的位置。

    人皮面具和兵法,都不是常人可得的,可见这白衣狭高深莫测,打心底还是惧怕这种人的。

    不过自己很是疑惑,白衣狭为什么要帮我呢?这件事困惑了自己十年以久。

    可,眼前这个薄弱的少年,跟白衣狭身形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的?

    “你到底是谁?”

    “看来您还记得,我今天来就是来讨要这个人情,顺便帮您的。”少年语气很平静。

    他的平静倒让李相不禁打了个颤,白衣狭的能耐他知道,若这少年真是白衣狭派来的,这件事倒也简单了。

    可他到底为什么而来?

    “你要什么?”

    “我只需要一个身份。”

    妘曦看着这个男人有些恐慌的模样,觉得可笑,霸占了这么多年别人的东西,现在却不肯拿出一份一毫?

    这怎么可能,该还的,迟早都要还给人家。

    我现在只是拿回之前该得的报酬而已。

    想起当年自己对师傅救此人的不解,现在似乎都明白了。

    ……

    “师傅,你为什么要帮那个恶人?”

    “有些时候,这些恶人反而比那些圣人更好用。圣人看中的很多,而恶人只看中自己而已。”穿着白衣的男子邪魅的一笑。

    “以后你便会明白了,你不懂的我一一教你,你学着便是。”

    ……

    “想好了吗?相爷。我要的,只是一个方便的身份而已。于你我都有利。”

    “白衣狭对我有恩,若是他派你来的,我自然愿意帮你,只是…”李相欲言又止。

    “相爷,您放心,陈国这些事我可以办成,只要您能给我我想要的。”

    李震犹豫了下,觉得给他安排一个身份也不是很难,况且又可以解决陈国的燃眉之急,这事也不亏。

    “好,我答应你,明日我便向大王上谏,要什么身份,就看你自己的了。”

    能说出如此大话,在看这少年的表现,定是有解决之法的,若没有,明日便处决了他,利用自己?门都没有。

    说是安排,可却还是把事丢给了妘曦自己,果然是个老滑头。虽然这件事自己很有把握。

    妘曦无奈的笑了笑。

    “那就多谢相爷了。”

    “不过还要麻烦相爷一件事。”

    刚刚放松的李震一惊,还有完没完,真当自己好欺负?

    “我需要相爷帮我安排一个住处。”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我相信相爷不会的。毕竟我现在对您有用。”

    “哼!你最好真能解决这件事。不然…”

    “管家,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在门外候着的李府管家听到命令走进屋来,对妘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妘曦对李相笑了笑,便跟着管家出了书房。

    少年走远后,李相的背后突然多了一个人,男人戴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肤色如雪,露出的眼睛透露着妖媚。

    嘴角勾露出笑意,轻起薄唇

    “没想到,堂堂相国也会被一个孩子威胁。”

    李相被突然的所以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此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他早一点点而已,不过该听的我全都听到了,这个小孩,有趣!”

    想到刚才自己与那少年的话全被知道了李相心中恼怒道

    “你来做什么?”这人每次来准没什么好事。

    “我当然是来帮你的,不过,你似乎不需要了。”男子看着妘曦走远的方向。

    “哼!我看除了来帮我,没这么简单吧!”

    “合作了这么多次,你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了解我了呢!”男子脸上依旧挂着笑。

    李相心中呵了一声,这些人啊!怎么一个两个都找上我。

    “这次又要做什么?”

    “我要的也很简单。”

    正如刚刚妘曦一字一句的说一样。

    “和他一样,一个身份。”

第十章 谋

    李相听到这句话,不禁有点疑惑,我陈国怎么就成了香饽饽了,一个两个都想要陈国身份?

    “其他的事你别管了,明日我也要去见陈国公,你安排下,顺便给我也安排个住处,最好…”

    “离那个小孩近点的。”男子露出浅笑,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李相觉得头疼,不知怎么一下就摊上了这两尊大佛,看了把柄多了,处处都是风险。

    送走这两人后,李相瘫坐在椅子上,一副放松状,虽然被这两人的气势给唬住了,但至少这次陈国是可以度过这次难关了。

    …

    妘曦被带到一处相府偏远的院,估计是李相故意安排的,虽然偏远,但也有人住,似乎住的都是些青年男子,且都带着些许书卷气。

    估计是相府的谋士。这个地方好,妘曦喜欢,至少还可以看看这么多美男。

    生活多惬意啊!

    谋士们见又有新人来,都站在自己屋外瞧着,看看相爷又看上了哪位高人。

    结果见来人是个十四五岁长相好看的少年郎,瞬间觉得有些轻视,有些则在思考,这少年郎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怎会被相爷看中?

    妘曦一一扫过这些相府的谋士,似乎没有哪个比较显眼,便直接跟着管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屋子比较简谱,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却放了许多竹简书籍。

    这相府对这群谋士待遇还不错嘛!

    在这个时代,书是比较贵的,一般百姓都买不起书,只有贵族才买得起。且谋士最爱的便是书,也都信奉“书中自有言如玉”这句话。

    读书自然是没错的。

    妘曦笑了笑,抚摸着这堆起的卷卷书册,上面积了些许灰尘,眼神闪烁,似想起了什么。

    一个“谋”字,可不是光读书便可以学得精通的。

    “师傅,到底怎样才能精通这个“谋”字呢?”

    ““谋”啊!便是利用好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让所有事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中。”

    男子伸出手掌,做了个慢慢和成拳的动作,眼神深邃。

    很快便露出亲和的笑,摸着妘曦的头说道

    “以后你跟着师傅,便会看明白了。”

    “可我们为什么要学?”

    “人在任何一个位置都离不开这个字。就比如,百姓谋生,商人谋利,士子谋前程,君王谋天下。而且曦儿,你必须学会这个字。”

    师傅斩钉截铁的对自己说道,当时很是不解的一句话是,为什么自己必须学会呢?

    不过学了也没错,至少有项能在这乱世活命的本领。

    笑意依旧挂在妘曦的脸上,随手拿了本《商史》走道床边躺着,便开始看了起来。

    刚读了一会儿,外面不知怎的,又热闹了起来。妘曦打开门想要一瞧究竟。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好像自己刚打开房门,自己隔壁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想是隔壁这位不简单,自己也无趣的关上了门。

    妘曦一天都戴着房间里,午饭和晚饭都是下人们送过来的。

    刚吃完晚饭没一会儿,管家就来院子里,一一叫大家去前厅里议事,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妘曦。

    妘曦打开房门那刻,自己隔壁的人也开了房门,且和妘曦同时出来。

    当妘曦看到此人的第一眼时,恍惚了。

    师傅?

    他怎么会在相府?

    身形样貌都与师傅极其相似。银色的面具挡住的半张脸。

    他的眼睛与师傅不同,周身的气质也完全不同,此人眼神坚毅,脸上带着浅笑,气质温文尔雅,和一般书上并无两般。

    师傅虽然偶尔也会装一装,但也装不出如此模样。

    但眼前这人不同,他身上的气质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他给妘曦的感觉跟师傅的感觉很像,却也有一丝不同,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自己之前来时竟也没见过此人?

    妘曦盯着这人许久,不言。

    男子先开口了“不知公子为何如此看在下,难道是我这容貌倾倒了公子?”

    这调侃的语气,让妘曦觉得似曾相识。

    妘曦回道“公子的美貌确实倾倒了在下。”

    既然对方不要脸,自己也没什么好要脸的,反正自己不吃亏。

    “哈哈!公子有趣得要紧,不如交个朋友。”

    “在下妘曦,不知公子芳龄?”

    芳龄一般称呼女子,妘曦这是又在调侃他,毕竟好不容易见到了美男,且又是这么有趣的美男。

    不过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多遵守繁文缛节,若是一般书生早就黑脸了。

    男子笑了笑,说道“在下荼彧。”

    都自报了姓名,两人不再多说,一起去了前厅。各位谋士也都到了场。

    妘曦找了个位置坐下,晏阳坐在了自己的旁边。而李相坐在上位。

    人来齐了,相爷也直接开口了。

    “这次叫大家来,是想谋议陈国现如今的危机,看看诸位有什么计谋?”

    诸位谋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大家在私底下也讨论过了,无非就是亲楚还是亲吴的决定,可也没争论出什么结果,没有具体的方案,说了也等于白说。

    一个固执己见的谋士最先开口,他说

    “现如今吴国强盛,我们应该亲近吴国,取公主确实是可行的对称。”

    一有人说话就激起了众人的反驳欲

    “吴国虽强盛,但与我们并无交好的诚心,若一直在吴楚之间徘徊,岂不知会不会如同徐国的下场?”

    徐国是楚国的附属国,因吴国强盛便想着亲吴,最终还是被吴国所灭。

    “我们还是应该站稳立场,左右摇摆不是君子所为。”

    “楚国虽然近期被吴国压了一头,但实力也不可小觑,且之前与吴作战又有秦军相助,所以不可得罪。”

    “吴国践踏我陈国尊严,且本就与楚国是盟友,亲楚才是最好的选择。”

    “应该亲吴。”

    “亲楚”

    …

    这群人口水飞涨,妘曦也觉得有趣,这相府都养了些什么人呐。

    座上的陈相觉得烦躁,说来说去相当于没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你们都给我安静。”陈相面色沉重,大声呵斥道。

    “你来说说。”他指了指座下的妘曦。

第十一章 暗与明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小的少年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妘曦也早就猜到他会点自己,准备站起来。

    结果旁边的荼彧先妘曦一步,他缓缓的站起来,动作优雅,然后向李相做了个辑。

    说道“相爷,还是让在下先说吧!”

    李相本来想先让妘曦先说的,也好测测他的实力。结果这人便先起来了。

    “也好,你先说说。”

    得到相爷的同意,荼彧徐徐开口说道

    “在下认为,亲吴国,还是亲楚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使我陈国获利。”

    “吴国现在强盛,欺强凌弱,不过就是想要众国臣服,服他这这霸主之位。”

    “而楚国现如今被吴国压制,肯定恨透了吴国,他们需要的是一起对抗吴国的盟友。”

    “陈国想获利,吴国和楚国,自然也是为了一个利字。”

    “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那么就好办了。”

    他的声音温润动听,正好和他的气质融为一体。

    荼彧说完,便坐下了。

    这些话让李相沉重的脸色缓了缓,觉得很有道理。

    妘曦看了看旁边的荼彧,他面容平和,脸上有丝丝笑意,也没觉得刚才抢妘曦的话有什么不妥。

    人家都不在意,妘曦自然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面对众人的眼光,男子脸上的笑意依旧,然后慢吞吞的喝了口茶,墨色的发垂在后背,动作十分优雅。

    听完了荼彧的看法,现在该轮到妘曦了。妘曦自觉的站起来。

    “相爷,小子妘曦。”

    “我认为,要解决吴楚两国,便要从吴楚纷争入手。”

    “吴王好强,想要众国臣服。楚国是大国,如今的楚王好面子,自是不肯屈居人下,再加上上次吴国还攻破了楚国郢都,这对于楚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两人的性格本就不合拍,也就造成了吴楚矛盾的激化。”

    “所以,得撸撸这两位的脾气,只要顺着他们来便行了。”

    妘曦也点到为止,其他的话不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这谋士,一两个便够了,毕竟有用便可,可看这相府似乎是多多益善,有时候,多了反而不好,还是些没用的。

    李相听完两人的意见,觉得这两人果然有解决的对策,便也放心了,这屋里的一大群人,还抵不过两个人有用,看来自己得换一批了。

    “荼彧和妘曦跟我去书房。”李相起身,准备走。

    众人很意外,在座的都没有去过相爷的书房,这刚来的两个人竟如此受相爷重视?

    这群读书人很自负,自以为有才,便不承认别人的优秀,就像井底的蛙,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现在的陈国和这群读书人一样,满足于安稳,不愿意走出这井底。

    可这安稳却不是永远的,这井快塌了,蛙只能跳出来,才能活命,若跳不出来,就只能被掩埋。

    妘曦和荼彧并肩走着,李相走在他们前面,但有一段距离。

    “彧兄,刚才那翻话,妘曦佩服。”

    “哈哈!哪里哪里,妘曦说得也很有道理。”面对妘曦的夸奖,荼彧自然的笑笑接受了。

    “彧兄,你是陈国人吗?”妘曦好奇的问。

    “不是,我是齐国人。”

    齐国?看这荼彧的做派,应该是个贵公子,不过却不知道这齐国大族中有荼姓的。不过也正常,出门在外大都不用姓,说不定这荼是彧兄的氏。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荼彧念起了诗。

    这是一首写陈国巫女祭舞的诗,十多年前,老陈国喜爱看巫女跳的祭舞,陈国许多人便跟风学习,以求得到君王的青睐,结果一次国宴,陈国公竟然被一位巫女行刺了,这件事让陈国公改掉这个爱好。

    据说这位巫女不仅长得好看,舞姿优美奔放,就像从宛丘的山上舞到了山下,从寒冬舞到了炎夏,在座的各位都看得痴迷。

    陈国公也看得痴迷,竟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陈国公当年没死,这刺杀自然是失败了。

    妘曦听过这首诗,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诗中除了写巫女的舞姿,还流露出了爱慕之意。

    陈国在当时那个情况,这首诗便是大逆不道,可能还会带来杀生之祸。

    “我想来看看这宛丘的祭舞是否真如诗上所说,所以便来了。”荼彧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理由,妘曦当然不信的。

    “那彧兄现在觉得这宛丘的祭舞如何?”

    “我看遍了这宛丘的舞姿,也找不出这诗中所写的巫女。”

    “哦!看来彧兄对舞蹈很感兴趣呀!”

    “也不是,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舞姿还是诗人?妘曦心想道。

    才认识荼彧几个时辰,妘曦发现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浅笑,一般人只会觉得他温润好相处。

    虽然这几次相处他都很礼貌,可妘曦却觉得,这是一种隔离,让人琢磨不透他这个人。

    两人一路说着客气话,很快便到了李相的书房。

    两人进去时,李相已经坐在了他办公的书桌前。

    两人一进来,他的亲信便关上了房门。

    “说吧!你们二人到底有什么办法。”李相率先开口。

    “现在吴国虽然强盛,但却已经得罪了许多大国,比如楚国,齐国。秦国虽然一直保持中立,但是上次吴楚之战还帮楚国夺回郢都,可见也不想让吴国一家独大,越国与吴国相邻,且有跟吴国争霸的心思,与吴国也只是面和心不和,一直对吴国虎视眈眈。”妘曦分析了下现在多大国的局面。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接着说。”看妘曦停下,李相催道。

    妘曦也不急,看向荼彧。

    荼彧接过妘曦的眼神,说道。

    “我明白妘曦的意思,现在的吴国,强盛是强盛,却是孤立无援。”

    “彧兄说得对,不过要解眼下的危机,这吴楚都要亲。吴国是明亲,楚国是暗亲。”

    “还要亲吴?”

    李相皱了皱眉头,若是亲吴,那就得迎娶吴国的公主。那自己的女儿呢?

    妘曦看出了李相的担忧,便解释道。

    “相爷,这吴国公主是真是假大家都清楚,自然王上也清楚。”妘曦提醒道。

    李相顿然明白了,王上对吴王可是有杀父之仇的呀!况且这公主过来也是对王上的羞辱,这等于王后之位是个摆设呀!

    “那暗亲楚国呢?”

    “是为了让楚国不对陈国误会,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还是盟友。不过这出使楚国的人得可靠,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妘曦说完,李相便陷入了思考。这两件事似乎挺简单的。

    “还有,就是暗访越国。”荼彧突然说道。

第十二章 一定比他好看

    李相觉得不解,暗访楚国还说得过来,那这暗访越国有是怎么回事?

    “彧兄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暗访越国很是关键。”妘曦突然说道。

    李相现在是明白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这两人是想以陈国使臣的身份去越国。

    可他们都有什么事,非要千方百计去越国呢?

    “我愿意暗访越国。”荼彧说道。

    妘曦觉得,这男人怎么老是抢自己的话?

    李相一头雾水,这越国的事还没搞明白呢!

    “现如今,吴越两国是邻居,且都是强国,他们两国的关系可是很微妙,可能只要稍稍一动,就开打了。”

    妘曦解释得很直白,相信李相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么此次使吴,便是要挑拨两国的关系,压制吴国,这样吴国就不好再惹事生非了。

    这次李相算是听懂了,这暗访楚国倒是好办,毕竟之前一直有走动,自己也有些路子,可吴国派谁去呢?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反正自己是不敢去的。

    刚想完,妘曦便直接打破了李相的思考。

    “相爷,这吴国,得您自己去。”

    李相震惊,激动的说道“我不能去吴国。”

    “只有您去了,吴国才会相信陈国的诚心。”妘曦继续说。

    李相自然也明白这小子的意思,自己的女儿是王上的正妻,若李相亲自去接公主,也就表明了他女儿愿意让出王后之位。这更让吴王对陈国放心。

    可这事自己却是不敢,虽然在陈国叱咤了几年,但那吴王连使臣都杀过,自己若是去,万一配上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越是拥有权利富贵的人啊!其实越是怕死。

    “小子愿意陪您使吴。”

    妘曦本来想要去越国来着,但突然改变主意了,若这相爷把命留在了吴国,那这计谋就功亏一篑了,自己还想着凭这一次博一个名声呢!

    况且,荼彧这男人也要去越国,自己可不想与他待久了,此人心思缜密,虽然并无太多言语,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一切。

    这种人太可怕了,还是离他远点,以前也没见过他这种人,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那太好了。”李相赞赏的看向妘曦,这小子还算是有义气,之前还以为他也要去越国呢!

    通过妘曦多次的言语,李相发现妘曦是个不太注重繁文缛节的人,他这种人跟随自己去吴国正合适,也更好安抚吴王。

    以荼彧的才能出使越国也正合适,相信他也能解决越国。

    问题解决了,李相爷松了口气,眉眼间也有丝丝的放松,自己也该去安排安排事宜了。

    说罢便叫妘曦和荼彧回去了,李相马上写信给楚国的交好,说一说现在的状况,然后安排自己的亲信快马加鞭的送出。

    两个人出了书房,自觉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荼彧像往常一样,云淡风轻的走,而妘曦却是心里想着很多事情,但面上依旧表现得很平淡。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师便遇上了这个棘手的人,这“谋”啊!还得继续摸索才行。

    他难道来陈国跟我的目的一样,看来此次访越的目的不简单。

    …

    次日一早,李相便在朝堂上自荐去吴国接迎公主,这让众人很是吃惊。

    王殿上的君王不知道这丞相搞什么鬼,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这件事在殿上也就不了了之了。

    退朝后,李相刚走到殿门口,一个小内监便叫住了他,他也很配合的听他的传话。

    他这是是王上要单独见自己,毕竟现在他只有依靠自己。

    李相跟着这个小监去到君上的书房,这里经常用来批改奏章和议事。

    走进去,便看见君上的背后。

    “君上。”李相向他拜了一礼。

    陈国公鉞连忙把李相扶起。

    “李相不必多礼。”

    李相起身后,心中冷哼了一声,不必多礼?还让我拜了后才说?这刚当上陈国公就不把我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了。

    “李相,你是有解决的办法了是吗?”

    “君上,这办法不是我想到的,并且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

    “哦?是谁?”

    “他们都在王宫外候着。”

    “那快宣他们进来吧!”

    “可是王上,他们身份很低微。”

    “这无妨,快去宣。”

    这诸侯争霸的时代,英雄不问出处,能者居上,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小内监得到命令,很快就跟着李相的小斯出去叫人了。

    …

    宫门外一马车上,一个带面具的男子和一个少年郎坐在里面。

    男子很安静,没有一丝烦躁。

    而他身边的少年郎却一会东倒西歪,一会儿用手扇风,觉得很是无聊。

    “这相爷办事也太慢了吧,我们都等了一上午了,我都饿了。”妘曦抱怨道。

    “而且天气还这么热,哎!彧兄,你不热吗?”

    “心静自然凉。”荼彧泼冷水道。

    “我可没有彧兄那样的心境,人是刚饭是铁,还好我有准备。”

    妘曦脸上笑嘻嘻的,从衣袖里哪出一块包裹着的帕子,然后打开帕子,里面包了四五块点心,她首先递给荼彧说道

    “彧兄要不来点。”

    荼彧看了看面前的点心,再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妘曦,他笑得很是纯真,就像是真的十四五岁的孩子的笑。

    自己不饿,但还是拿起了一块点心,然后拿着瞧了瞧。

    妘曦看他接受了,自己也拿起点心丢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很是满足。

    荼彧笑了笑,也好奇了这点心,抿嘴吃了一点,并不是很好吃,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来说,这应该算是难吃的了。可他还是把整块点心都吃完了。

    妘曦吃得很快,这是他一向的吃相,当乞丐的时候吃过最难吃的东西,跟着师傅时也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所以只要是食物,能填饱肚子的,她都吃得下。

    看着荼彧吃完了,妘曦客气的询问他

    “彧兄再来一块呀!”

    “我不饿,你吃吧!”

    荼彧委婉的拒绝,但这语气在妘曦耳里怎么像一个长辈让着小孩的语气,怎么回事?

    妘曦莫名其妙的瞟了瞟荼彧,而恰巧这时荼彧也看着妘曦,两人眼神对流,妘曦也没有一丝丝的尴尬,反正自己以前也调戏过许多美男。

    这样正面瞧他,觉得他真的很好看,连带着面具都好看。

    妘曦以前自觉得自己的容貌已经够好看的了,没想到还有长得让自己承认好看的人,而且这人长的…

    也太妖孽了吧!戴着面具遮着脸都好看。

    一定是在面具好看,改天我也去打一块好看的,一定比他好看,妘曦自我安慰道。

十三章 出使

    荼彧看着妘曦看着自己表情异常,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说道

    “在想什么?”

    被突然问道,妘曦总不能说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好看吧!所以便说道:

    “在想你的面具为什么这么好看?”

    听到回答的荼彧笑了笑,这小孩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那改日有空,我叫人给你打一块?”

    这当然是客气话,妘曦知道,可还是不要脸的说

    “那就谢谢彧兄了,只是陈国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不知妘曦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有缘千里来相会。”

    听到这句话的妘曦笑了笑,这句话可不是这么用的,可他却说得如此认真,妘曦也不好反驳他。

    “好啊!那我和彧兄,日后有缘千里来相会。”

    “好!”

    两人不谋而合的伸出手来击掌,这默契就像是多年的好友般。都笑出了声来。

    ……

    没一会儿,李相的小斯和内监就来到宫门外,把妘曦和荼彧都叫进了宫。

    因是得了王命,一路都很顺畅。

    只是走到半路,迎面而来一位贵人。内监和宫女们都通通下跪了。

    来人是位女子,长相柔美。

    妘曦猜想应该是李相的女儿李湘,宫里此刻闲来看他们的,也就只有她了。

    “他们两个就是父亲请来的人吗?”

    女子的声音也很柔和,只是语气透露出了些许轻视。

    “是的,王后娘娘。”内监开口道。

    王后娘娘?宫里的人都这么称呼她吗?

    这册封典礼没有举行,也没有向陈国宣布这王后,内监叫得倒是挺顺口的。

    能有这权利的,也只有上面那位君王了,看来他也不傻,还知道利用李湘而牵制住李相。

    李湘瞥了一眼妘曦和荼彧,然后直接走了,也没再留下什么话。

    几人也加快脚步,往君上的书房走去。

    …

    “见过君上。”妘曦和荼彧齐齐拜见陈国公。

    座上的陈国公却迟迟没叫他们起来。

    “那办法是你们两个想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陈国公面上很是不信,一个小孩,一个戴面具的怪人?

    面对质疑,两人也没有犹豫我直接答了个“是”字。

    得到答复的君王也没有把他们叫起来,面色依旧严肃,沉默了一会儿。

    “起来吧!”

    得到命令,妘曦和荼彧才起身。

    妘曦偷偷打量着这位新上位的陈国公,二十几岁的年龄,脸上有着不太熟练的威严。

    相比于妘曦的偷偷看,荼彧却是光明正大的直视这位君王,面上却表现得很淡然。

    和二人一样,座上的君王也在打量着这二人。

    在这期间李相已经把事情都给他讲过了,这天下大势这两人也看得很透彻,可看出这两人之才,也对这两人有所期待。

    虽然自己对吴国还是心有芥蒂,但为了陈国的兴衰,自己只能退步,反正谁当王后都一样。

    在他眼中,吴国公主和李湘都只是他的利用品。

    可这两人着实有些奇怪,但胆气还是挺不错的。见一国的君主还如此淡定自如,那出使自是没问题的,再加上李相的极力担保。

    陈国公鉞也相信他们二人的实力了,而且李相是朝中的得力助手,有他的支持,也好弹压自己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兄弟。

    “好,本王就给你们二人使节,李相出使吴国,迎接公主回陈国。其余事皆由李相安排。”

    “民,领命。”妘曦和荼彧拜了个辑。

    “待你们办好事回来,本王定给你们加官进爵。现在先退下吧!李相留下。”

    妘曦没想到事情竟如此快就结束了,这陈国公看来是非常信任李相。

    不,应该是不得不信,毕竟这方法可行,且李相在朝中威望很高。

    他能把他扶上王位,也能把他拉下来,所以在他掌握所有权利的时候,还不能跟他翻脸。

    所以就算李相真想抬举这两人,他也不好多加阻拦。

    妘曦与荼彧也就安心的回到相国府,等待出发之日。

    至于陈国公和李相谈些什么?

    自己也懒得猜。

    …

    这出使吴国可是大大方方的,闹得人尽皆知都没问题。而且还是陈国相爷亲自出马,这吴国也挑不出什么错误来。

    所以第二日大街小巷便知晓。

    相爷要亲自去接吴国公主回来。

    这可引得陈国一片沸议,且时间还挺赶的,今天早上相爷就出发了。

    相爷座坐在马上,表情凝重,毕竟也不是很有光彩的事。

    但这不是大家重点关注的事,相爷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朝堂官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

    这少年生得,很美。

    比女子还美,身上带着书卷气,让他更显得独特,所以大家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是谁?相爷为什么要带他去吴国?

    这是很多人的疑惑,但大家都不知道答案。

    随着相爷带的一群卫兵和几大车的奇珍异宝都出了城门,大家才慢慢散去。

    …

    而在城门对面的山头上,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和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站着,正好能看到这群车马出了城门。

    “公子,我们为何要跟着他们?”

    “这可是下面那位丞相安排的,他不放心我们,所以我们要同行,不是我们跟着他们,而是他们跟着我们。”

    “不过,吴国和越国都是一个方向,一条路。怎么走都一样。”

    戴面具的男子嘴角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眼神凌厉。

    “走吧!继续赶路,让他们跟着便是。”

    两个人淡然的转身走远,身下的影子拖得修长。

    …

    妘曦骑在马上有点受不了了,刚开始为了在陈国露个面,选择骑马,但随着这日头大起来,就直接坐回到马车里。

    摸着自己滚烫的脸,生怕自己变丑了,便丑了,那可行,人靠一张脸,没有了脸还怎么混?

    自己好不容易才用脂粉让自己变得像个男子,若被看出了可不好了。

    自己也会制那人皮面具的,可是那要用真人的皮制作,且透气性不好皮肤极易被感染。

    那李相的人皮面具带了十年了,连恐怕连睡觉都没取下过,恐怕他原先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了,那面具怕是取不下来了。

    妘曦摇了摇头,觉得不值得。

    车内阴凉,木制的挡板刚好吸收这正午的热气,虽然颠簸了些,但妘曦还是睡得着的。

    然后便安安稳稳的在车里睡起了大觉,外面怎么样也不管了,反正有这么多的士兵。

十四章 平安镇

    睡醒后的妘曦柔了柔眼睛,掀开车窗的帘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太阳被山坡遮住了一半,露出的另一半把山边的云彩染成了橙色。

    这副夕阳图很是美。

    看着不远处的平安镇,妘曦猜想到会在此处停留一晚,毕竟这满车队的奇珍异宝,不是这么容易运的。

    当车马行进小镇后,承包了平安镇里一间的客栈,客栈四周都有陈国的士兵把守。

    这是吴国和楚国边界处,原本直穿楚国的巨阳城能更快,但为了让吴国信服,所以选择绕一下。

    小镇名平安。寓意当然是平平安安。

    吴楚交战这几年,大多边界村镇都受到了危害,平安更是谈不上了。

    这里也大变了样。

    不过不是变得破败了,反而越来越好。这里开始莫名富庶了起来。

    百姓人来人往,镇外建起了高高了墙,隔绝了外界的侵害,但各种各样的人可进进出出。

    妘曦去小镇逛了一会儿,发现小镇里的人很少见到乞丐和难民之类的。

    这里不仅有楚人、吴人,各国人都有。却很少有人起冲突。

    吴楚交战多年,这样的景象很是不易。

    平安镇很大,说是镇,可占地面积可敌上一些小国了。

    里面各种商贩流动,百姓安居,没有纷争,就像是乱世里的天堂。

    所以许多经历战争的人会来到这里,这里也会根据情况帮他们安家。

    谁也不敢在这里闹事,这里可不是好闹事的地方。

    起初有人闹过,但下场都不是很好。

    镇的进出口墙上刻了这里的规矩:勿惹是非。

    原本小小的镇,只因为一位人物的出现而变得不同。

    这位人物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处,只知道她应该很美。

    说应该,是因为很少有人见过她,见过她的人给人的形容,就只有美,美不甚美。

    她占卜星象,所预言的事都一一发生了,也因此救了许多人。

    原先平安镇的人都信奉她,视她为神明。

    大家推选她为镇主。

    平安镇得到她的管理后,给商人最高的待遇,从不歧视任何人,所以这里的商贩往来众多,渐渐的也变得繁华了。

    镇子也在慢慢扩建,一面面的护镇墙高高的建起,平安镇变得像一座城池,几年的时间,富可敌国,坚不可摧。

    可见这位镇主的不一般,让妘曦不解的是,这里处于吴楚交界,这两个大国就不管,任其发展吗?

    几年前就一破镇子可以忽视,但今日的平安镇已经变成了一块肥肉,这两国怎么还坐视不管的态度?

    这应该没那么简单,妘曦想要搞明白。

    可自己出门总是有几个士兵跟着,看来这位丞相不信任自己,怕自己跑了?

    难道不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况且我能跑吗?对这位丞相的感觉又低了一点。

    有人监视着,做什么事都不能放开,还是一个人的好,晚上偷偷来查看!

    妘曦摸着自己的下巴打着主意,然后转身往客栈方向走了,几个士兵也跟随着。

    回到房里,妘曦便闭门不出,门外依旧有士兵把守。

    客栈小二们以为里面有什么稀世珍宝,后来去打扫,后来发现只有一位少年,因戴了围纱,看不清模样。

    今日赵清又被安排来打扫屋子,得到士兵的允许后便推门进入了。

    屋里的景象让他看呆了,很美的一个少年。

    安静的靠在床边看书。

    自己当小二以来没见过这样美的人儿。

    果然是稀世珍宝。

    妘曦自从出了陈国后,便戴上了围纱,容貌都被遮挡了,所以这里的人都没见过自己的脸。

    在屋内就懒得再戴那东西,反正自己时刻带着妆,女子的身份不会被拆穿的。

    小二这样的反应妘曦也不烦躁,反而对他轻轻的笑了笑。

    看到这么美的人,赵清发了会呆,后来看见他笑了,笑着的他更美了。

    自己竟然,脸红了。

    还是对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

    尴尬之后,心乱的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

    想快点做完事出去了,这里的人让自己的心很乱。

    “你叫什么名字?”

    头顶传来少年的声音,那声音很清脆,像什么来着?

    哦!动听的百灵鸟。

    虽然自己没听过百灵鸟的声音,但大家都说很好听。

    他是在问自己的名字吗?

    赵清才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看着少年,脸上依旧挂着刚才的笑。

    自己又呆了,他,他,他,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名字?是在问我吗?还是自己听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

    妘曦再次出声了。

    第二次相问,确定了,他是在问自己的名字。

    心中有无法言语的喜悦。

    “我叫赵清。”自己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句话说得很是紧张,他希望用自己最好听的声音说出来,怕自己粗鄙的声音污了他。

    “我记住了。”

    少年话后便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少年也无话,这让赵清有点失落,自己似乎在期待点什么?

    然后不再看他,尴尬的低下头。

    “你家中可有人?”

    “没,没有了。我是孤儿。”听到问话的赵清急忙又抬头,脸上顿时充满了希望。

    “那你可愿意跟着我?”

    “愿意。”

    那你可愿跟着我?

    这句话一进入赵清的脑子里便明白了意思。

    虽然他都没说跟着他做什么,可自己就像是着了魔般,想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跟着他,自己愿意,孤儿的他总是在漂流,自己脑子呆呆笨笨,从来都是被嫌弃的。

    面前这个很美的少年说,跟着他。

    自己的脑子瞬间好像灵光了,很快的答应了,生怕他反悔。

    他对自己温和的笑,跟他人的嘲笑不一样,他没有嫌弃自己。

    “那你去准备一下,明天跟着我们一起出发。”

    妘曦的话打断了又在发呆的赵清,他似乎很容易发呆。

    “好,我马上去。”

    赵清快速的端起盆脏水飞舞般出去了。

    门外的士兵看着他一脸乐开花的脸,觉得很奇怪,相互看了看。

    这小子怎么了?吃错药了?

    妘曦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留下赵清,可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他很亲切。

    虽然他这个人长得呆呆笨笨的,脑子也呆呆笨笨的,自己也不缺人。

    但还是想留住他,跟着感觉走便是。

    看着他飞舞般的离开,觉得好笑,明明比自己大,却还像个小孩子。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两个穿着普通的少年坐在山上,望着远处的日落。

    “这诗听着酸溜溜的,休息好了快赶路吧!”

    阳生站起来,大步的往前走了。

    前方快到吴国边界了,两人为了方便,便换上了百姓的衣物,怕身份暴露。

    衣物虽平平,但也掩盖不了两人的风华。

    原本想着去鲁国的,结果中途听说陈国公死在了吴国。

    ???

    这吴王阖闾就算再对陈国公有什么不满的,也不会这么蠢,让他死在吴国吧!

    还这么高调的要嫁个假公主,只为了打新陈国公的脸?

    阖闾此人虽说残暴了点,但也只是在战场上,对他国从来没有如此过,看不过眼,就打。

    吴国周边的许多小国都已经被吞并了,种种行为摆明了吴国是跟陈国过不去。

    吴国现如今强盛,哪个王都不会去搭救一个小小的陈国,而得罪吴国,就连楚国也不会出手。

    现在的陈国,恐怕是举步维艰的局面,甚至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事很不简单。

    所以先去趟吴国吧!反正也顺路,吴国旁边,就是越国。

    前方是吴楚交界处,最近这两个大国可是打得不可开交。

    可偏偏那里有个平安镇,很富饶,没有遭受吴楚的残害,百姓生活得很好。

    这让阳生很奇怪,不过也好,反正天黑了,正好去歇一晚吧!

    一些事情,总是有原因的。

    两人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十五章 闹事

    新郑城内,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车马笼络不绝。

    几个官府兵穿着厚重的铠甲,手握兵刀齐齐走向告示栏。

    路上的人都熟悉他们了,看样子又是有什么新公告了。

    妇女小孩都避着这些官差,生怕惹什么麻烦。

    可那些男子书生却不怕,他们相信公理,官府就是为百姓谋利的,不会随便抓人。

    妇人之见!

    几个大胆的还跟官差说话,想套出什么消息。

    官差一句话也不说,双眼目视前方,给人一种严肃感。

    被一些锲而不舍的人问得烦了,举起了手里的兵刀,把周围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给吓退到一旁。

    “闲杂人等,勿干扰官差办公。”

    刀都亮出来了,吓得一干人等不再靠近官差,识趣的都挤到公告栏处。

    官差走到告示栏处,把手里的公告贴于上面,随后便离开了。

    人群挤来挤去的,都想快点看到最新消息。

    “什么?邓大夫死了?”看到告示的人大惊道。

    听到此话的人更加好奇此事的真伪,不亲眼看到自己都不相信。

    邓大夫怎么会死?不是只是流放几年吗?

    可当亲眼看到告示后,自己的希望破灭了。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只陈诉了一件事:

    三日前,邓大夫病逝了。

    怎么会这样?

    邓大夫怎么会?

    是不是搞错了?

    邓大夫如此有才,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才流放十日左右,怎么会?

    …

    公告处人声鼎沸,各种声音都有。

    质疑,可惜,愤怒…

    邓大夫可是百姓们最爱戴的官员了。

    他不顾自己,为百姓谋取权益才落得如此下场。

    他是个好官,整个郑国就只有他才会把平民当人看,所以出了任何事,大家想到的都是邓大夫。

    才华横溢,为郑国付出这么多。

    怎么会?

    “还我邓大夫!”

    “还我邓大夫!”

    …

    一个人喊起来,大家都喊了起来,其中书生较多,他们总是无畏的。

    许多被邓大夫解决过问题的人也纷纷加入了这个队列。

    街上充斥着喊叫声。

    这群队伍似乎有目的的通往一个地方。

    胆小的人都闭上了门,这可是要出事了。

    就这一张小小的告示,引起了民愤。

    …

    “人跑了?”驷颛面带愤怒的问。

    “是,是的。”站在驷颛面前的男子唯唯诺诺的说话,生怕面前的人对自己发脾气。

    “一群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有什么用?”

    “父亲别动怒,我已经让官府发了告示,就说邓析是病死的,不关咱们的事。”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原本还没动太大怒火的驷颛更加生气了,直接吼道。

    这个蠢货,还没上报君上,就私自发告示,以为上面那位是好糊弄的吗?

    况且,邓析一向受那些酸书生的爱慕,此事宣布此事,岂不是要乱了。

    驷颛很快便冷静下来,这是也不能全怪他。

    没想到这邓析竟然变卦,那么自己也不需要守约了。

    正想着解决的对策,外面就传来吵闹声,好像有什么邓大夫之类的。

    府中的家丁匆忙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那群书生疯了,府外闹起来了。”

    果然,书生们为邓析闹不平了。

    自己和邓析原本便是敌人,这是众所周知的,邓析被流放,主要原因还是自己,所以便找上了自己。

    邓析受民众爱戴,是因为他是为了民众的利益而做事。

    自己只为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当然不受民众的爱戴,他们怨恨自己也是常理。

    现在邓析倒了,他们的支柱就倒了,不过也就趁着意气闹几下,翻不了天。

    驷颛完全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最让人头疼的是,该怎么向上面解释?这邓析是自己跑了,说实话也许君上不会相信。

    现在倒好,这个蠢货直接放出消息说邓析死了,君上岂不怀疑他是被谋杀?

    “他们敢闹,父亲,我去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驷勋暴怒的想要冲出去抓人。

    却被呵住:“你给我滚回屋去待着,还嫌闯的祸不够多吗?”

    “去把贺儿叫过来,我要与他一起去面见君上。”

    驷颛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正妻生的,名驷贺,另一个是小妾生的,便是面前这驷勋。

    明明只相差几个月,一般大的年龄。一个已经入仕了,一个却在家游手好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本想着此次让他立个功,也好给他安排个职位,结果这蠢货还是给搞砸了,邓析就这样跑了。

    简直对这个儿子忍无可忍了。

    听到父亲话的驷勋有些愤怒,从小驷贺便因为身份高自己一等而被人高看,而自己总是被看不起,连自己的父亲都看不起自己,这叫人怎么不怨恨嫉妒。

    他天生就高高在上,身份显贵,才华有横溢;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尘埃,低得看不见。

    对驷贺恨得牙痒痒,偏偏见到他还是得装出一脸和气。

    在父亲心中他总是最聪明的,自己却总是搞砸事,每次闯祸他都会帮自己开脱,父亲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而不没追究。

    虽然他帮了自己,可心里却没有一丝感激他的心,反而更加痛恨他了,要是没有他,自己便是在大夫府唯一的继承人,父亲也会更加重视自己。

    可痛恨归痛恨,却不能翻脸,驷贺可是管牢狱案件的,他的手段,想想都生寒。

    要是他想整自己,那肯定是斗不过的。

    他虽对外人狠了点,但对家人还是挺好的,对待小妾生的儿女,也没有多加刁难,只是整天板着个脸,叫人看着不痛快。

    所以凭现在自己的实力来看,还不是翻脸的时机。

    走到半路便看见远处急急赶来的驷贺。

    “大哥,父亲叫你去书房议事。”

    “知道了。”

    驷贺看都不看一眼驷勋,直接向父亲书房走去。

    驷贺一表人才,虽然脸上严肃无笑,但也是郑国众多女子的梦中情人。

    驷勋与之相比起来,就有点歪瓜裂枣了。

    驷勋看驷贺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再加上刚才父亲的责骂与不重视,情绪升起。气冲冲的朝自己院走去,外面自己样反正自己也管不着。

    …

    得知此事的驷贺正在刑房审查案件,知道会出事就马上赶了回来,看见府外群群书生,便知道出事了。

    邓析突然病逝,这事应该没这么简单。恐怕和自己那个弟弟脱不了干系。

    “父亲,我回来了。”

    “你知道了。”

    “是!”

    “那就一起去面见君上吧!”

    驷贺知道,面见君上是免不了的了,可父亲为什么要带上自己?面上露出疑惑状。

    “待会再与你细说,原本此事想再推段时间,看来现在不行了。”驷颛谈起的说道。

    驷贺见父亲如此说,看来是已经有办法了,心里便放松了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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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倾颜之天命祭司介绍:
乱世浑浊,战火纷飞的年代。
一切尽由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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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命!乱世倾颜之天命祭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世倾颜之天命祭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世倾颜之天命祭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