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狼给的诱惑TXT下载狼给的诱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狼给的诱惑全文阅读

作者:子弹之吻     狼给的诱惑txt下载     狼给的诱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实地踏查

    中午时分,陆刚遇到了一个老猎人。在老猎人的背篮里,还有一只还流淌着鲜血的小马鹿。

    这里已经挨近鲍庆祥特区的边界了,队员们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其中三个人将老猎人包围了起来,两个人背靠背向外面警戒。

    他们把老猎人当成了鲍庆祥特区的侦察人员,猎人打扮和背篮里的猎物是他化妆用的道具。

    陆刚再熟悉不过这样的场面了。父亲设下陷阱猎杀到动物后,往往都是先宰杀,待猎物血流干净以后才用竹背篮将猎物背回家。

    猎人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鬓角斑白的头发和被生活磨弯的脊背,再加上蹒跚的步伐是再怎么化妆都妆不出来的。

    在老猎人的眼里,陆刚看到了爷爷和父亲两代猎人的影子。要是不当警察,他的未来不会是个梦,绝对也是这个样子。

    陆刚阻止了队员给老猎人搜身。他敢肯定,老人身上是不会有枪的,他的武器就是手里的一把砍柴刀和拐杖。

    老猎人被这群荷枪实弹的大兵吓得不清,全身发抖打颤,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听不懂的当地土话。

    陆刚示意老猎人别紧张,让他坐在路边的一个树桩上,试着用老家的方言跟他沟通。

    结果不出我所料,老人就是个猎人,土著。他告诉陆刚,山的那边就是鲍庆祥的底盘,那边还真有陆刚想要的东西。

    陆刚让蒋波买下了老猎人背篮里的小马鹿。接下来的几天,陆刚和队员们得靠它充饥了。

    老猎人颤颤巍巍地收下了蒋波给他的二百块钱,他连着背篮和马鹿一起给了陆刚。

    送别了老猎人,陆刚催促队员们加快步伐往山顶赶。

    今夜,他们要露宿山顶。明早,陆刚就要在望眼镜里看到他想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是丁楚琀在一次聊天的时候提到的,这也是作为一个中国警察最感兴趣的东西。

    那天,丁楚琀给陆刚看了她从外面带回来的报纸,上面记录了这边丛林里有着让世界震惊的东西。当然,这也是促成陆刚此次实地踏查的真正目的。

    傍晚十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山顶。

    蒋波找了一片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顺便支起了篝火。

    篝火上的马鹿肉香气扑鼻。陆刚一边啃着烤肉一遍做着功课,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勾划着这几天经过的路线、地势、气候。

    天刚蒙蒙亮,陆刚就从冰冷的睡袋里钻了出来,从水壶里倒了点水洗了洗眼睛,完后,他选了一块突兀的岩石,站在上面用望远镜四处搜寻。

    视野范围内,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不是云,更不可能是天堂,这是山里的雾。

    蒋波被陆刚的声响惊醒,从睡袋里钻出头来:

    “队长,起那么早干嘛,你还有心肠看日出?”

    “看你个头,睡你的!”陆刚懒得搭理他。

    太阳从远山后面升了上来,全身很快就被霞光笼罩着,冰冷的身体开始感觉到了温暖。

    二十分钟后,雾慢慢消散,陆刚的脚下,东南方向的雾渐渐散开,显出了一个无边的大洞。

    约四十分钟后,近处所有的雾气都消散完了,山脚下的大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盆地的中央还有几处炊烟,炊烟的周围,全是绿油油的一片。

    陆刚按捺不住内心的机动,他将望眼镜调到了最大倍数。

    随着视角的逐渐放大,映入陆刚眼帘的,是一片片翠绿色的叶子,腰身高的植株顶端托着一个个鸡蛋大小的花蕾。

    有些花蕾绽放着,开着白的、红的、粉的花瓣,像极了玫瑰。

    有的花蕾,不,是落了花瓣的花萼低垂着头,上面似乎还有细细的刀口的痕迹,从刀口处流出的汁液已经变成了褐色。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罂.粟花,也叫“虞美人”。

    陆刚快速地扫视了整个盆地。在视野范围内,全是传说中的罂.粟花,阳光照耀在花朵和翠绿的植株上,耀眼且秀美。

    在陆刚的印象,村民们只会在自家的菜地里种上几棵,专门用它来治疗拉肚子等小病痛之类的。可这不是几棵,这是上千上万亩,你视野范围内,全是。

    在丁楚琀给陆刚的国外报纸上写到的,这种东西能提取出一种褐色的东西,俗称鸦.片。在通过化学原料的合成,它还可以提炼出更厉害的东西,叫做海.洛因。

    这种东西在国际市场上价格高昂,引起了无数商人将贪婪的眼睛瞄准这片土地。特别是有个叫啥印度公司的,曾在早些年就进入到了这里,每年通过这里的鸦.片收成,赚取了巨额的经济利润。

    丁楚琀还告诉陆刚,这种东西她从小就见的多了,她都知道是什么味道。用这种东西提炼的海.洛因,其价格更是超越了黄金。

    陆刚终于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当然,看到还不算,他还得估算这片罂.粟地面积,并测算它的产量。

    用行话来说,这实地踏查。

    陆刚惊喜地叫醒了蒋波等人。可当大伙醒来的时候,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陆刚,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陆刚都能看到一个大大的问号?

    “嘿嘿,瞧瞧,你们不觉得稀奇呀?”陆刚用手指着远方那望不到边的罂.粟地。

    没有人回答他,每个人眼里仍是大大的问号。

    “大伙测算下,这一片大约能有多少亩?”

    “队长,不好说,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罢了,还有比这个更望不到边的呢。”蒋波先说话了。

    “还有?”陆刚不敢相信,虽然他也是山里出生的,但在中国,是见不到这玩意的。

    “那当然!这里就只能种这个,他们就以这个为生的。”蒋波懒洋洋地说道。

    “在哪?”

    “山的那一边。”

    “走,过去看看。”

    “老大,别人家地盘。”

    “啊?哦!那么,就这样,放过了?”陆刚摊开双手,对着蒋波反问道。

    “你还想咋滴?”

    不行,不弄个水落石出,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给我讲讲嘛,老蒋,这里的人是怎么以这个为生的?”

    “队长,这实在是说来话长了。等回去,我给你看看历史书吧。”

    说是说给自己翻历史书,这等于是在骂我自己无知。

    无所谓了,陆刚这一生又不是没有被人瞧不起过。

    但是,既然目标就在山脚下,陆刚起码得亲自下去到那片花海中走一遭吧。

    “队长,那是鲍家的地盘,你确定要过去?”蒋波提醒道。

    “干嘛不去,你我是干啥来了?偷偷溜过去,看看就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不好吧,就这几点人,还是……”

    “这点人怎么了,放心吧,走。”

    “不好吧?“

    “集合、集合、集合!重要的事情难道真要说三遍?”陆刚几乎是吼了出来。

    “赶紧出发!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

    队员们碍于陆刚的命令集合了。

    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冒险完全不在他们所知道的本次出巡工作范围内,这完全是为了满足陆副队长的好奇心。而这种好奇心,很可能害死猫。

    有了既定的目标,陆刚选择了最近的路下山。

    蒋波还是按例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蒋波带着陆刚,陆刚带着队员们,队员们带着钱,噢,不,队员们带着枪,大摇大摆的向那片美丽的花海前进。

    不知不觉,他们摇到了边界上,鲍丁两家特区的交界处。

    在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简易的茅草房,两队荷枪实弹的鲍家士兵把持着草房的一左一右,人数是陆刚小队的两倍多,当然,可能还有陆刚没发现的。

    蒋波示意大家停止前进,猫着身子告诉陆刚,这就是通往鲍庆祥地盘的“口岸”。想要从这里通过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刚吩咐队伍后撤五十米。在一片小树林中,他重新做了任务安排:

    “大家聚过来。我重新安排一下任务。蒋波、张耳和我,我们三个人绕过这个口岸想办法钻进去,其余人员原地休息接应。

    如果听到枪声,你们可想办法绕进去接应我们;如果遇到大股敌人,一定不要恋战,哪怕接应不到我们,也要想办法撤离,千万部门被对方抓住了。清楚了吗?”

    “是!”

    “队长,就我们三个人进去?不行吧?”蒋波唧唧歪歪的。

    “对,我们三个人,化妆成猎人进去,长枪都别带了。”

第十七章 女神再现

    看着唧唧歪歪的蒋波,陆刚又催促道:

    “来,蒋波、张耳,赶快换衣服。”

    陆刚之所以选择这套方案,第一是陆刚认为人进去的越少,越容易脱身。

    第二陆刚之所以选择这两个人,蒋波就不用说了,给他一把砍柴刀,他就是一个猎人;而张耳呢,这家伙动作敏捷,身手了得,还是一名狙击手。兵不在多,在精就行。

    第三,陆刚留了一组人做接应,也是想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十分钟后,他们换好了衣服,除了各自的配枪,蒋波就带着那把砍柴刀,张耳背着那个竹背篓,陆刚弄了个拐杖杵着——除了他俩,陆刚怎么看自己都不像是一个猎人,于是,他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搓了自己一脸的灰。

    “出发!”陆刚命令道。

    他们三人在离对方口岸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劈开了一处荆棘,神不知鬼不觉地闯了进去。

    陆刚带着两人快速地穿梭在丛林里,凭着记忆向那片花海靠拢。

    花粉的气味越来越浓了。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陆刚等人终于从丛林里钻了出来,在他们面前,豁然出现了山顶上看到的那片花海,视野里全是罂.粟。

    它的花火洁白如洗,或粉红欲滴,或菊黄绿艳。有的蓬勃向上,有的横枝斜出,有的逦迆倾身,千姿百态,错落有致,构成了一片织锦般的花海。

    它那肥壮的花蕊里,散发出一股沁馨的淡淡的醉人的清香,吸引了无数的蜜蜂、蝴蝶来采戏。

    唐朝诗人雍陶曾咏叹:

    “万里愁客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嚢花。”米嚢花说的就是这个罂粟花。

    蒋波指着罂.粟果上那褐色的分泌物告诉陆刚:

    “队长,这就是传说中的鸦.片。每科植株上的花谢了就会结果,烟农会用排针把果划开让它分泌出白色的浆液。这种浆液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了褐色。这些褐色的东西收集起来,就是鸦.片,鸦片经过加工得到吗.啡,吗.啡在经过提炼出,就成了海.洛因……”

    陆刚在警校的时候就学过,金.三角的罂粟一般三个月左右就可以结果,一年可以收三季。一般每五六亩罂粟地能收割十几斤鸦片,通常十几公斤鸦片就能提炼一公斤海.洛因。

    蒋波还在滔滔不绝地向陆刚讲解这种东西的提炼过程和功效,陆刚却早已摸出笔记本,快速地素描下这些彩色的植物,按他自定义的一个平方内植株的数量来估算整片地里植株的数量;再按照每株罂粟果能产鸦.片的数量估算整片地今年的鸦.片收成。

    回头,陆刚还要估算这些鸦.片能加工成多少海.洛因。到时,他就可以完整地做一份境外毒.品产量报告,当然,这份报告还要附一份《边界布防调整方案》,这就是中秋节要送给丁怀仁的大礼包。

    当然,这个大礼包也要想办法发给“壹号”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调研报告。

    陆刚三人就这样像种地的农民在查看自家的庄稼一样,估算着今年的收成。就像田野里的农民,顽自看着亲手种下的种子生长出希望。更像是有了孩子的父母,殷切地期盼着望子成龙。

    可他们却忘记了处境,这是在别人的特区。

    就在陆刚还在想着大礼包的事,几名穿着当地少数民族服饰的农家女子每人手里提着提篮,戴着斗笠,有说有笑地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她们说着当地的土话,陆刚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张耳最先发现了她们,他本打算将陆刚和蒋波拉着躲在罂粟地里的,可还是晚了,对方看见了他们。

    还好,农家女子并没有发现这三个男人有什么危险,其中一个胆大的农妇还用土话向他们喊道:

    “给是你们也在划果?”(你们是不是也来划罂粟果?)

    蒋波佝着腰回答道:

    “嗯呐,你家呢给划完了?”(是的,你家的还没有划完吗?)

    “不有呢,多呢很。”(还没呢,没划得还多得很。)

    陆刚不得不佩服蒋波这个戏精,角色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几名农妇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往前面植株高且结了果的地里走去。

    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竹片,竹片上面绑着十余颗缝衣针,她们左手拉起一个个大大的罂粟果,右手用缝衣针快速地在罂.粟果上划出了几道口子。

    虽然看着对方不像是伪装的,陆刚还是命令蒋张二人尽快撤离。

    其实也不算是撤离,就是赶紧避开这几个“外国人”,继续深入敌境勘察。

    他们一直沿着罂.粟地与丛林的交界处摸索前进。

    时进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陆刚选择了一片地势更加低洼的地方休息、进餐。啃着干散的压缩饼干,瞌睡虫开始袭扰了。

    ……

    丁怀仁特区西南部。一小股武装组织越过特区边界线与特区巡逻兵发生了冲突,冲突造成十多名丁怀仁特区的巡逻兵伤亡,特区的一个村被该股武装组织屠村。

    这个事让丁怀仁很是鬼火,他派出了属下特战大队进行了有力还击。

    特战大队大队长保锐是丁怀仁的外甥,丁楚琀的表哥。

    丁怀仁没有儿子,所以格外看重这个保锐。在所有的部下中,特战大队可以说是丁怀仁的私人警卫团。

    由于对方早有预谋,保锐所部伤亡较重,他本人也身负重伤,被部下紧急送往战地医院。

    在战地医院里,数十个刚从阵地上抬下来的伤员被紧急送了进来,医生、护士乱作一团。一个戴着白口罩的年轻女医生正在指挥着担架员们按序进入病房或手术室。

    保锐的担架闯了进来,其副官老远就大喊: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们队长……”

    “叫什么叫,没看到这么多伤员吗?排队进来!”女医生生气了。

    “医生,这是我们特战队的保锐队长,他伤的很严重,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了。”副官几乎哭了出来。

    “保锐?快快快,抬进来,直接抬进手术室。”

    女医生摘下口罩,扶着保锐的担架,指挥着人员将担架抬直接抬进了手术室:

    “保队长,你要挺住啊,我们马上给你手术。”

    “张露医生,你安排人手术吧,我挺得住。”保锐双手捂住自己被弹片炸得血肉模糊的大腿,有气无力地说道。

    五分钟后,保锐在麻醉的作用下失去了知觉。

    张露换上了手术衣服,带领着其他医生从保锐大腿和肩膀上取出了一小堆弹片和弹头,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

    三十分钟后,陆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休息的时候睡着了。

    蒋波等人没有吵醒他,而是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蒋波指着地上一片焦黄枯萎的野草说着什么硫酸之类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陆刚向蒋波等人问道。

    “队长,快过来,你来看!”张耳的语气有点好奇。

    “研究啥呢,一片枯草又啥好看的?”

    “你闻闻,是啥气味。”蒋波提醒着陆刚。

    “闻不见啊?”

    “凑过来,闻闻这里。”蒋波示意陆刚蹲下来闻闻枯草附近的泥土。

    陆刚抓起枯草旁边的一把泥土放近鼻子闻了闻,瞬间有一股强烈的刺鼻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粘膜。

    再抬头使劲闻闻空气中,陆刚这才发现,这片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化学品刺激的气味,中间还夹杂着一股香味。

    “老蒋,你的意思是……?”

    “是的,就在附近。”蒋波很确定的冲陆刚点了点头。

第十八章 摧毁加工厂

    这个偶遇让陆刚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

    与蒋波等人交流完眼神,陆刚命令大伙顺着枯草的方向摸索侦察,希望在给他本次调研的基础上,增加一个意外的大收获。

    前面的空气中化学品和香料的气味越来越重,枯草的面积也越来越大,偶尔还可见几条有液体水迹的小沟,小沟两边的植株全部枯死,沟中残留着一些蚂蚁等昆虫的尸体。

    突然,走在最前头的蒋波右手挥了一下手势,小声警告:

    “停,前面有岗哨,蹲下。”

    陆刚等人借助周围的灌木丛和野草隐藏好体。蒋波跟陆刚汇报:

    “队长,前面十点钟方向和两点钟方向各有一个岗哨。全副武.装,有AK,从着装上看不像是鲍家的正式编制,很可能是村里的私人武装。”

    陆刚用望眼镜顺着蒋波说的方向看去。

    在他们的正前方十点钟方向的一个小山坡上,一个身着藏青色的海外雇.佣军作战服的人手持AK,站在一个石头垒起的高台上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

    在两点钟方向,也有装备一样的一个人。在两个人身后一百米的山腰上,影影约约可见几间牛毛毡瓦盖着的小平房,滚滚的黑烟从房顶上冒出来,随后消散在空气中。

    再往山顶上看去,平房的后背是几块突兀的巨大岩石,平房依山而建,巧妙地隐藏在山腰和岩石后面,估计山的那一边是一处悬崖。

    这地势易守难攻。前方两个岗哨,完全可以为整个隐藏着的黑幕提供有力的警戒保障。

    “队长,现在怎么办?”

    “你估计,这个加工厂里面会是什么情况?”陆刚没有回答,倒反问了蒋波。

    “不太确定。但从外界传闻说,他们往往就是在罂.粟地附近的山沟里就近建设厂房,利用硫酸、醋.酸酐等化学品和香料直接将鸦.片提炼成吗啡或海.洛因,然后在动用武.装力量销往外地和其他国家。”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估计里面会有多少人和武器,就咱们仨能干点啥事?”

    “啊?队长,你不是又想”

    “不是又。你懂的。”

    “这种情况,通常都是雇.佣兵把守,武器装备大多是AK。他们往往还会预防空中打击,所以应该还有RPG和各种手.雷。人数加上工人也应该不下二十人。咱们长武.器都没有一根,怎么可能。”蒋波没有多少信心。

    陆刚抬手阻止了蒋波的分析。他并不是个好战分子,但连日来都是躲躲藏藏的侦察,枪都没有摸着,今天那么大的一块肥肉就在嘴边,怎么可能放走呢。

    他刚摸了摸眼间的配枪,它似乎感受到了陆刚的激动,还未上膛的子.弹更是在弹夹里晃荡。

    陆刚不喜欢蒋波这种头头是道的理论,不想再听他分析下去。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把这个加工厂给端咯,也不枉费这趟长途旅行。

    “张耳,用咱们的短枪,有把握干掉这两条‘狗’么?”

    “现在太远了,目测一百米,还得再靠近点。要是有把长枪就好了。”张耳回答道

    “这样,蒋波先摸上去干掉这两,最好能抢到AK。张耳从右边上去,我从左边上去。蒋波得手后,我们同时包抄,先抢对方的长枪。明白吗?”

    “明白。”

    “行动!”

    “是!”

    蒋波凭借着优秀的体能和丰富的野外作战经验,顽像一只老鼠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就串到了岗哨鼻子底下。

    他手一扬,砍柴刀飞了出去,两点钟方向的岗哨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从高台上栽了下来,第一把AK到手。

    紧接着他故伎重演,十点钟方向的岗哨也栽了下来。十分钟不到,蒋波就完成任务,背着两支AK跑了回来。

    “看嘛,蒋先生,你的手比你的嘴更好用哦。出发!”陆刚打趣道。

    “队长,注意暗哨。”张耳提醒道。

    “明白。”

    张耳有AK在手,第一时间找到了有力的狙击位置。

    陆刚和蒋波摸到了厂房一角,在这里,可以对厂房里的东西一览无遗。

    厂房里面到处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各种玻璃瓶、仪器、导管、塑料桶以及锅碗瓢盆散落在房间内,许多化工原料、半成品、成品随意堆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五六个工人正在紧张地干活,土灶上的一口大锅里正在熬着黏糊糊的东西。

    在靠近厂房大门的一张大桌子上,堆着一些制式枪.支和地.雷、拉.雷和火.箭弹,一只RPG就靠在桌子旁边。

    刚才蒋波出手并没有惊动厂房里面这些忙碌的工人。

    陆刚用手势示意三人分成两组,陆刚和张耳直接从这里冲进去吸引对方火力;蒋波则从正大门冲进去,第一时间缴获他们的武器装备。

    事情出奇的顺利,陆刚从厂房角落出现的时候,这些工人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蒋波第一时间缴获了对方的武.器装备,将长枪、拉.雷分给了陆刚两人。

    随后,蒋波和张耳将工人隔离到厂房的一角,陆刚则查看了整个厂房,发现都是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把人搜身带下山。这里,炸了。”陆刚简短地下达了命令。

    五六个工人被张耳押出了厂房,要求他们顺小路下山离开。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蒋波向厂房里扔了三个拉.雷。顿时,整个厂房变成了一片废墟。

    拉.雷的声音不比逢年过节在家放的鞭炮。这东西在炸毁加工厂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轰动效应。

    本来在这个山谷地带,几声枪响是很难被外界发现的,但有了拉.雷的响声,地球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这不,几乎是在加工厂炸毁的同时,隐藏在工厂附近山上的暗哨就发现了大摇大摆“放鞭炮”的他们,用他们手中的武器密集的向陆刚三人扫射。

    最后撤出来的蒋波“啊”的一声,倒在了离陆刚五米远的地方。

    “快隐蔽!”陆刚猫下腰命令着。

    “队长,蒋波受伤了。”张耳喊道。

    “我知道,掩护我!”

    “队长……”

    话音还没落,陆刚一个前滚翻冲了出去,借助张耳的火力和错落的岩石掩护,一步一步摸近蒋波倒地的位置。

    蒋波这时已滚在一处岩石边上,借助突兀的石头隐藏好自己的身体。在他身下流了一滩鲜血。

    “老蒋,你怎么样?伤哪里了?”陆刚问道。

    “他妈的个巴子,打中老子的腿了。”蒋波忍着剧痛。

    “你别动,我过来。”

    “别管我,你们先干掉那群狗日的。”

    “老张,发现对方的火力点了么?”陆刚朝张耳隐蔽的地方喊到,希望他能狙击掉这个暗哨点。

    估计是隔得太远还是枪声的影响,陆刚并没有听到张耳的回答。只听到一声惨叫,一个人从侧面山腰的岩石上掉了下来,枪声戛然而止,世界顿时一片安静。

    停顿了两分钟,张耳提着枪也冲了过来。

    蒋波的左大腿挨了一枪,贯穿伤,弹洞很大,出口的地方几乎是将蒋波腿上活生生撕掉一大坨肌肉。他咬牙坚持着,但流血太多,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额头上大滴大滴汗珠。

    “老张,注意警戒。我来给老蒋包扎。”陆刚打开背包,拿出一卷纱布。

    “工人都跑完了。”

    “管求他了,注意警戒。来老蒋,翻个身子。”

    陆刚将半躺着的蒋波扳平,包扎完后,他又将蒋波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蹲下身子将他撑了起来:

    “赶紧离开这里,快走。”

    张耳和陆刚交换着架起蒋波往回撤。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们变得更加警惕和小心,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再轻易开枪。

第十九章 子弹之吻

    四散的工人逃回家的路要远比陆刚他们深入腹地的外来客人要近得多。

    他们并不甘心一个发家致富的加工厂就这样被三小个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人给毁了。所以,他们逃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集结亲戚朋友,拿起他们的武.器朝陆刚等人反扑回来。

    一个为首的缅族男子吹响了自制的竹笛。全村的老百姓都视这种竹笛声为警报,除了老弱病残的人,几分钟他们就集结了数十人。

    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锄头,有镰刀,有火药枪,几个精壮的男子则手里抄着制式武.器;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则拎着一面牛皮鼓加入其中。大家咿咿呀呀吵作一团。

    吹竹笛的男子选了一个土坎站了上去,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叙述了他们遭遇的一切。

    聚集的人群越听越愤怒。拎鼓的小男孩更是将鼓敲得咚咚直响,有一种报仇雪耻的愤怒。

    最后,为首男子用手指着陆刚等人撤离的方向,像是下了一道命令一样:追!

    按着刚才的来路,陆刚等人悄悄躲过了那几个还在地里忙碌的少数民族妇女,朝口岸方向转移。

    蒋波几乎是用一只右腿一蹦一跳地依靠着陆刚往回撤。后面负责断后的张耳不断地提醒着:

    “队长,他们追上来了。”

    “检查下弹.药。”陆刚命令道。

    “我还有三颗手.雷,两个弹夹。”

    “我只有枪里的弹.夹了。”蒋波也吃力地用右手摸了摸身上。

    “我也还有三个拉.雷,弹夹还有三个。老张过来,我们一起先架着老蒋,这样可以走得快一点。”

    张耳上来搭着蒋波的右胳膊,这样大大减轻了蒋波依靠在陆刚身上的重量,撤离的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出发前,陆刚以为最多会和鲍家的雇佣.兵交火,可没想到,端了一个毒.品加工厂,却捅了那么大一个马蜂窝。

    陆刚虽然撤离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但蒋波的体力越来越不行了。他几乎是半昏迷状态,整个身体压着陆刚和张耳,倍感沉重。

    “这样不行,老张,来,我们轮流背他。”陆刚提议。

    “好,我先来,队长你断后。”

    “好吧。”

    在他们的身后,愤怒的烟农们穷追不舍。还好,边界就在眼前。陆刚给张耳换下了蒋波。

    蒋波才刚刚爬到陆刚的背上,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一梭子.弹几乎是从他们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几名年轻的烟农冲在人群前头,冲他们开枪扫射。

    “队长,你先走,我抵挡一下。”张耳急促地说道。

    “别,一起走,他们一下还赶不上我们。”

    “没事,我扔完手.雷就跟上里。”说完,张耳抄起腰间的手雷,拉开插销就冲了回出去。

    “老张!”

    “快走!”

    陆刚不得不背着蒋波继续撤离,他多么希望,我的留守队员们能听到枪声能越境过来接应。

    张耳在身后扔完了三颗手.雷。巨大的爆炸声暂时阻断了烟农的追击。前面还有一公里就是边境了,留守队员终于听到了手雷的响声:

    “糟了,队长他们有危险,快接应他们。”

    留守队员接应到了他们:

    “队长,队长。怎么了,张耳呢?蒋波怎么了?”

    “蒋波大腿受伤晕过去了,快,把他背出去。你们俩跟我来,接应张耳去。”

    张耳边打边撤,很快就与陆刚会和。

    “老张,别恋战,快撤。”

    “走。”

    陆刚一把将张耳扯到身前,几乎是推着他们赶快撤离。可是,就在陆刚背着烟农追击的方向催促队员们快走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一阵剧痛,一个踉跄,陆刚就栽倒在了地上,一颗子弹与陆刚进行了亲密接触,深深地吻上了他的身体。

    张耳猛回头:“队长!”

    “快,快,快撤……”陆刚命令道

    “撤”字说完了,陆刚就啥事都不知道了。

    ……

    不知不觉,陆刚走进了一个小村里。

    一阵风吹来,无数金黄色的银杏叶在空中飞舞,随后飘落到了地上。地面上连日来积攒着的银杏叶将整个村落全部覆盖,乍一看,村里的人全都变成了童话世界里的小矮人。

    一个大院子里,随意摆放着几张竹子制成的桌椅,桌椅上同样积攒着厚厚的银杏叶。小虎在院子的角落里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和飘来飘去的树叶,欢快的像见到了自己的主人。

    一把木制的梯子斜靠着一棵粗大的银杏树,一个女孩正站在梯子上采摘树上的果子。对,是张露,她的手里已经摘了一捧银杏果。她自言自语地说:

    “我要把它烧了吃。”

    树底下,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火上烤着红薯和玉米,嘴里和张露说着话:

    “把你的银杏果拿过来我烧给你吃吧。”

    张露答应着,随后把一捧银杏果交给了她。

    不一会儿,陆刚似乎闻到了火烧银杏果的味道,于是他跟张露说,他也想吃这种火烧的银杏果。但陆刚叫了几声,张露像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陆刚一样,而是牵着小虎跑出了院子。

    陆刚努力地想要追着她们出去,但任凭他怎么用力追赶,张露和小虎很快就消失在了银杏村。

    陆刚追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们。他急促地呼喊着张露和小虎。突然,一阵锥心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啊……”

    “唉?陆副队长醒了!你们快过来。”

    陆刚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陆刚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头顶白茫茫的一片,他的身边站满了人,有张耳、吕正海和侦察队的队员们。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你终于醒了!”

    陆刚转身望去,一个在梦里出现了千万次的身影正站在他的床边,脸颊上似乎还挂着红晕。

    “张露!这是哪?你怎么在这里,你刚才不是?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陆刚是想说,刚才你不是带着小虎跑了么,现在怎么在这里。

    “是啊,你刚才一直在叫着张露医生的名字,人家脸不红才怪呢?哈哈。”张耳噼里啪啦像个没说过话的孩子。

    “张耳,吕队,大家都在啊?”陆刚发现了其他人也在场。

    “你们聊吧,我去给他拿药去。”张露红着脸走出了病房。

    “张露……”陆刚想要坐起来。

    “别猴急,别动,有你们叙旧的时间。这里是战地医院,你都躺了两天两夜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吕正海说话了。

    “哦,我们不是?”

    陆刚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用双手撑着坐起来,但刚一用力,肩膀就一阵剧痛。吕正海用手把他压了下来,示意他躺着别动:

    “张耳都给我汇报了你们的遭遇。先别急着说话,你看,蒋波也躺在旁边。那边还有我们的保锐队长,这次你们有伴了。”

    陆刚看了看旁边的病床上,蒋波正带着氧气面罩。吕正海说,蒋波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但已经做了手术,没有太大危险了。

    陆刚慢慢地恢复了记忆。他记得,他带着队员们在侦察的途中端掉了一个毒.品加工厂,结果却被暗哨伤了蒋波。

    后来又在撤退的途中遭遇到了烟农的追击,最后肩膀受伤,失去了知觉。那刚才在银杏村的是一个梦?难怪他追小虎和露的时候,她们都不理自己。

    “吕队,我没有完成好任务,还让兄弟们受伤。我会对这次事件负责的。”陆刚跟吕正海检讨。

    “先别提负责,你也负了伤,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张耳会全权负责你的起居。对了,你日思夜盼的张露也在这里,你们算是久别重逢吧,我给你假,好好叙叙旧。你看你刚才迷迷糊糊地嘴里全是人家的名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家不脸红才怪呢。”

    “有么?我刚才?”陆刚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有么?你说有不有,你问问他们。”

    “有!哈哈!”张耳第一个大声的回答。

    “好了,你好好养伤,我会向丁总报告你的情况。生活必需品我叫人给你送来。回头再来看你。走了。”吕正海站了起来正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

    “哦,对了,你养伤期间交个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陆刚问道,

    吕正海弯下腰,贴着陆刚的耳朵小声地说:

    “搞定张露!”

    说完站起身,戴好军帽,一个向后转,拉着大伙走了,留下陆刚一脸愕然。

第二十章 为你写诗

    “你的队员们都走了?”

    就在陆刚顽自愕然的时候,张露端着一盘针水和药品走了进来。

    “啊,嗯。都走了,嘿嘿。”

    “你傻笑个啥,看你伤那么重,也不小心点。

    “没事,擦了点皮。”

    “还没事,刚送你进来的时候,你的兄弟们都以为你死了,急的跟什么似的。弹头取出来了,再往下一厘米就够着心脏了。”

    “死不了,嘿嘿,我命大着呢。见不到你,我是不会死的。”

    “贫嘴。对了,你刚才怎么一直叫我名字啊?我跟你又不熟。”张露一边帮陆刚擦着碘酒,一边撅起嘴巴反问我。

    “我刚才梦到你和小虎了。你带着它出去,我要追上去,可怎么都追不着。我一挣扎,就疼醒了。”

    “小虎?你是说你家的那条狗么?”

    “是的,可你知道么?它不是狗,它是狼!”

    “啊?你说什么,它不是你养大的么?怎么可能是狼?”

    “是的,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它只是一只土狗,长大了才知道是狼。”

    陆刚大致地向张露解释了小虎如何从一只狗变成一匹狼。讲完的时候,床头上的针水也少了一大半。

    张露听得目瞪口呆,特别是小虎几次救了陆刚,张露也对这个恐怖的动物有了一些的好感。

    陆刚和张露在这样特殊的场合重逢,陆刚当然也不会忘记问张露怎么会出现在丁怀仁的特区。还有,毕业后她的去向,那么多年了,两个人的感情还在么?

    两个人两小无猜的感情还在不在,凭上面的对话陆刚就能感觉出来。至于张露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战地医院,张露却怎么都不肯告诉陆刚,她只说,以后陆刚会明白的。

    陆刚把毕业后的情况跟张露说了一遍,当然,他告诉张露和跟告诉丁怀仁的是一个版本。

    陆刚在表达对张露思念的时候,他伸手试着将藏在上衣口袋里给她写的诗翻出来,但他刚一动,又是一阵剧痛。

    “别动,你要干嘛,我帮你!”张露制止陆刚道。

    “我口袋里,有我给你写的东西,你帮我拿出来。”

    张露伸手从陆刚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你给我什么?”

    “你翻开看看。”

    张露翻开了小本子的扉页读了起来:“《月亮上面有个你》。”

    月

    瀑下流光溢彩

    隐不住寒宫万千魅影

    夜

    寂寞依然

    任凭遗夏酷暑

    窗外喧嚣

    怎可知如坐针毡

    灵魂出窍

    梦

    遥寄远方

    心

    却有千千阙

    入梦吧

    秀美的双肩

    和瀑发青丝

    温暖着一世的过往

    今夜

    定要梦一场

    海枯石烂

    万古相依……

    张露读着陆刚给她写的情诗,脸上刚刚消退的红晕又上来了:

    “怎么还有,都是你写的?”

    “恩!”

    “《楼兰王妃》?”

    思绪如大漠戈壁

    冒着漫天的飞沙

    我将梦放逐

    踏遍山河

    望眼欲穿

    只为寻你一世的温柔

    借那红绸绿线

    缠着我的马头

    铁蹄下印证了我奢靡的追求

    天涯的尽头

    夕阳遗落下的红唇

    犹如你飞天的背影

    我向风里抓了一把

    手心里留下的

    全是

    你的温柔

    和

    我的思愁.....

    “你就是我的楼兰。这个本子送给你吧,你慢慢读。”

    张露合上了小本子,拿起桌上的剪刀,剪开了缠在陆刚胳膊上的纱布准备帮他换药。

    陆刚让她低下头,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不低,你就这样说。”

    “不能让外人听见。”

    “神秘兮兮,行了,你说吧。”

    张露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陆刚。

    “我喜欢你!”

    陆刚刚说完,病房的门“哐当”一声就被人撞开了。

    丁楚琀抱着一捧鲜花火急火燎就冲了进来,嘴里还喊着陆刚的名字。陆刚和张露亲密的情景刚好被她撞见,她原本急促的脚步一下站定,眼睛里全是惊讶。

    “楚琀?你怎么来了?”陆刚看见丁楚琀也很惊讶。

    “她是?”丁楚琀没有回答陆刚的问题,而是用审问的目光看着张露反问。

    “哦,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张露,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张露。张露,这是丁楚琀,丁总司令的千金。”

    “你好,丁小姐!”张露站起身,把手伸向丁楚琀。

    “你好。早听说过你的名字,原来,你比故事中还要漂亮。也难怪他那么坚定执着。”

    丁楚琀没有伸手去握张露的手,而是用略带醋意和嫉妒的口吻回应着张露,将手里的鲜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怎么样?怎么伤的那么严重?我还是听我哥说起来我才知道你受了伤?伤哪里了,疼么?我看看。”

    “没大碍的,放心吧。你不是已经去读书了么?怎么还没有走?”陆刚问道。

    “还有两天,这不正收拾东西才知道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放心地去吧。对了,我们这次发现了你说的罂粟花了,真的很漂亮。”

    “真的?早知道我也跟你们去,可你们怎么还受伤了呢?”

    “说来话长,这样,等下个假期回来,我再给你从头说来如何?”

    “你们聊着,我去拿点药水。”张露发现自己插不上嘴,略显尴尬的走了。

    “唉,张露。”陆刚想将张露留下。

    张露端着药盘出去了。她看到陆刚跟丁楚琀的聊天,估计是有点生气了。也难怪,这边才刚刚跟她表白完,又钻出来一个美女,还表现得那么关心,换谁都会吃醋的吧。

    这下好了,陆刚认为的全世界最漂亮的两个美女都在她的病房,他以为这两美女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可一看这阵势,有点悬呐。

    “本来我是等你出差回来送我去的。结果你还受伤了,你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丁楚琀埋怨着。

    “哦,我想我回来你肯定去上学了。这不都是正海送你去的么?”

    “我不想让他送嘛。”说着,丁楚琀的脸颊开始红了。

    “可能到时候我还好不了,如果好了我一定跟正海去送你。或者等假期你放假了,我和正海去接你,好不?”陆刚像哄小孩一样地哄着她。

    “假期你一个人来接我。我会提前告诉我哥回程的机票和时间,我让他告诉你。”

    “哦,不都是正海去的么?我跟他来就是了,我一个人去接你,正海可能会不高兴的。”陆刚的情商看起来不太高。

    “我要谁去接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说着说着,丁楚琀的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好好好,我去接。”

    “这还差不多,那你要好好养伤,伤好了写信给我。”

    “嗯。我会的,放心吧。哦,对了,麻烦你假期帮我多带一点报纸和书回来,就是关于那个海洛因和什么东印度公司的。”

    “你还真专进去了啊?嘿嘿,没问题。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回家收东西了,出发前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恩,一路保重。”

    陆刚与丁楚琀告了别,眼神送着丁楚琀走出病房。

    “医生,医生。来人呐。”丁楚琀走后,陆刚冲病房外面叫了起来。

    “一个一个美女轮番轰炸,一个走了,你就急着叫另一个啊,老大,羡慕死我了。”冷不丁,病房里冒出来了一句话来,把陆刚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隔壁床上躺着的蒋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自己拔掉了氧气面罩。

    “是你啊,老蒋,吓老子一跳。啥时候醒的,感觉怎么样?”陆刚看到蒋波醒了过来,也是大喜过望。

    “嘿嘿,刚刚醒,刚刚醒,我啥都没听见,没看见。”蒋波解释道。

    “哎哟,看来伤得不严重呀,害老子们背着你逃命。你小子倒好,装死看我的笑话呀。”

    “老大,我可不敢。不过,你应该单独弄个病房,这样嫂子们才方便一些。”

    “嫂子们?靠,你欠扁呐,哎哟。”陆刚刚轮起胳膊,胸口处又是一阵剧痛。

    “老大,你伤哪儿了,怎么受的伤?兄弟们呢?”蒋波还不知道陆刚受伤的事。陆刚中枪的时候,蒋波已经先昏过去了。

    “都安全回来了,我肩膀不小心挨了一枪,其他人都没事。”

    “哦,我只记得你扛着我,其他就不知道了。”

    “没事,有惊无险。对了,你觉得刚才这俩,谁好看?”陆刚看着蒋波没啥大事,随即开起了玩笑。

    “都是美人啊,老大,你艳福不浅哟。”

第二十一章 找上门来

    八月十五就差几天了,陆刚还是按照原计划,利用在医院养病的机会,将本次调研踏查的情况整理出来,形成了《边界布防调整方案》。

    在经过了反复修改之后,陆刚趁吕正海来看望自己的时候将布防方案交将给了吕正海,让他转交给丁怀仁:

    “正海,方案我已经完成,你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代我交给丁总吧。”

    “哟,这么快就完成了。”吕正海眼里满是惊奇,他哪里会有什么意见,中学才毕业的人。但看他还是能看得懂的。

    “看着不错,这回看谁还敢说我们侦察队是大老粗了。陆秀才,多亏有你啊。”吕正海小心翼翼地收好。

    ……

    农历八月十四,丁怀仁办公室外面,吕正海在外面敲门喊报告。

    “报告!”

    “进来。”

    “丁总,这是我们侦察队这次外出调研后撰写的《边界布防调整方案》,请您过目。”

    陆刚将一份刚刚完成的《边界布防调整方案》连着文件夹双手呈给丁怀仁。

    吕正海专门陪陆刚来,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他可不想错过。他以为,这是近几年来整个侦察队能呈现给上级最好的成果或者是礼物了。

    而在以前,整个侦察队都是以“武”为主,每个任务都是按既定命令完成,然后就终结了,缺乏对技战法的总结和年初的工作规划,工作没有前瞻性,所以吕正海这个大队长才迟迟没有高升。

    有了这个沉甸甸的报告,吕正海信心满满,他相信,他的命运或者是侦察队的命运都会随着这份《方案》而改变,他仿佛能看到丁怀仁给他签署的升职命令。

    丁怀仁伸手接过文件夹,看都不看就放在办公桌上。他抬头盯着吕正海,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吕正海被他看的越来越心虚,正要开口介绍这个《方案》的特点和新颖之处,丁怀仁却先开口了。

    “听说你们收获不小啊?”

    “是的,丁总。这次调研主要由我们陆刚副队长带队。总的用了十天的时间将我们的边界实地踏查了一遍,对现有布防和情报站的兵力和装备重新进行了规划。另外,还发现了鲍家新增设的几个据点和边界通道,我们也在方案中相应的增加我们的防守力量。”

    “听说你们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了?”丁怀仁好像不在乎陆刚的调研成果。

    “是的,丁总,我们这次摸过去,还端掉了对方的一个毒.品加工厂。”

    吕正海说这句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故意将“毒.品加工厂”几个字加了重音,等待着丁怀仁的表扬或者嘉奖。

    “不错呀,就凭你侦察队几小个人,就能端掉人家的一个加工厂?听说还伤了两人?”

    “嘿嘿,丁总,运气好。我们陆副队长和一个兄弟受伤,不过都没有大碍。”

    “那你说我该怎么奖赏你们呢?”

    “丁总,是卑职的职责所在。”

    吕正海一个立正姿势站好,等待着这个顶头上司给他加一条“顶戴花翎”。

    “职责?”

    “侦察队不辱使命,坚决完成好各项任务。”

    “放屁!”丁怀仁突然的一声咆哮将兀自得意的吕正海吓了一大跳,别说没有加着一条“顶戴花翎”,就连头上戴好的军帽,都差点被这突来的一声给吓掉了。

    “丁,丁,丁总?”

    “谁给你任务?谁给你的权力?啊?”丁怀仁的声音在加大。

    “丁总,调研前我们打了报告,您批准的。”吕正海缩着脖子,正眼不敢盯着丁怀仁。

    “我说的是加工厂!谁让你们端的,啊?”

    “我们,我们对外不都是在宣称禁毒么?我们发现的毒.品加工厂都不是,不都是要捣毁的么?”吕正海似乎想找一条法律依据来反驳他的上司。

    “这个加工厂在你家地盘上?影响你了?你想端就端?你以为是你家饭桌上的碗?”

    丁怀仁看着这个惹事的下属,一番连珠炮地反问,本想让这个下属能知晓其中的厉害,可哪知,他的这个下属越来越起劲了。

    “丁总,毒品危害全人类,在谁地盘上都得端啊。”

    吕正海只看到丁怀仁每年公开打出的禁毒标语,只看到丁怀仁向国际社会承诺的在辖区内开展的禁毒宣传。

    “还用着你来教训我?滚,滚出去!”

    丁怀仁的声音加到了极致,他把刚刚放到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直接向吕正海的脸上扔了过去。

    吕正海不防,被文件夹砸中了鼻梁,一股殷红的鼻血顺着鼻子嘴巴流了下来。吕正海捡起文件夹,狼狈地退出了丁怀仁的办公室。

    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端掉的毒品加工厂,不仅没有得到老板的嘉奖,反而被劈头盖脸的狂喷了一顿。

    吕正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可以说是侦察队有史以来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事了,可为什么是这个结果?

    他犹如冬天被霜打的白菜,蔫巴蔫巴的,就连要送丁楚琀去上学的事,都给忘记了。

    丁楚琀收拾好了行李,先后跟父亲、保锐和陆刚告别后,在房间里等着吕正海。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便安排下人去催。

    “吕少爷,我们小姐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了,她等你好久了。”

    “啊?天啦,我怎么搞忘了。”吕正海看看表,突然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自己的心上人等呢,完蛋了!

    “快走,快走。”

    吕正海催促着驾驶员,开着队里皮卡车直奔丁楚琀家。

    二十分钟后,吕正海赶到了丁怀仁的别墅。

    “小姐,吕少爷到了。”

    “楚琀,我是正海,对不起,我来晚了。咱们走吧,开开门。”

    大门打开了,丁楚琀疆着脸,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吕正海赶忙过去夺下箱子,另外一只手欲牵起丁楚琀,却被丁楚琀甩开了。

    “对不起,楚琀,我,我有事来晚了,走,车上给你解释。”说着给丁楚琀打开了车门。

    吕正海将行李箱放置好,催促驾驶员赶紧开车。

    “楚琀,对不起,是这样,刚跟丁总汇报了一个事情,没想到丁总非常生气,我解释了下也没用,就耽搁了几分钟,你别生气了,好么?”

    “你说我爹?”

    “嗯,他刚才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怪刚跟他告别,他也满脸不高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让我爹生气。”

    “没干啥坏事,就是陆刚这次带队调研,顺道端了对方的一个毒.品加工厂。我本以为是很大的成绩,没想到丁总,你爹非常不高兴,把我轰出了办公室。”

    “不是吧……”

    丁楚琀也没想到是这样,不过,在从她小以来的记忆库中,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在她好多次的家宴上,她似乎很早就听说过一个人的名字,而且亲自见过这个人。

    在她国外读书的这几年,她的银行卡账户上会定期不定期的会收到一些巨款,每次她询问丁怀仁怎么给她打那么多钱,她的生活费足够了。可丁怀仁都敷衍她说,既然收到了,就让她尽管花呗,他老丁家不差钱。

    丁楚琀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在心中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吕正海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在跟丁楚琀说着这些事的时候,还带有委屈的口吻。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大丈夫被骂两句就抱怨来抱怨去,还觉得委屈啊。要不我跟我爹说表扬你?”

    丁楚琀更是心烦意乱,如果真的如她分析的一样,那她这个顶天立地的父亲?她读书来费用?那?

    ……

    丁怀仁兀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生气。

    特区在他的治理下,这么多年发展越来越繁华。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很享受特区人民对他的个人崇拜,而这些,都是多年来他带领兄弟们枪口刀尖上舔血挺过来的。

    他不希望改变现在的状况,不容许任何人能窥探到他的隐私,更不允许部下在自己的面前对特区的法律、制度、方针指手画脚。

    看得出来,他被吕正海队长气得不清。刚才扔完了文件夹,随手抓起桌上的另外一件东西也想扔过去,可低头一看,他又改变了主意,将这个东西放回到桌子上去。

    原来,这是一只大烟枪。

    桌上的电话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丁怀仁抓起听筒,他用带着余怒的鼻音哼了一声:

    “嗯?”

    “报告丁总,鲍二哥的电话,要不要转过来?”电话里是旅部小参谋的声音。

    “……”

    “丁总?”

    “你就说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我过会儿打给他。”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怕什么来什么。他都还没有理好头绪该怎么给这个鲍庆祥解释,对方就先打电话来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回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右手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丁怀仁拿起桌上的电话:

    “张参谋,给我接鲍二哥。”

    “好的,丁总。”

    “喂,我是鲍庆祥,你哪位呀?”

    “喂,鲍二哥啊,你好,我是老丁啊,好久不见啦,你老最近好么?中秋了,正打算给你祝贺呢,听说你刚才找我啊,哈哈,我出去了下。”

    “哦,三弟啊。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老弟最近可好啊,好久没有消息了,是不是又发大财啦?”

    “托二哥的福,最近没啥财发呀。”

    “最近没搞野食吧?”鲍庆祥试探道。

    “唉,没有,最近确实缺粮,但不敢搞啊,二哥有什么路子带兄弟发发财?”

    “真没有?”鲍庆祥反问道。

    “真没有!快年底了,养精蓄锐吧,就等老哥明年再走几趟大的。”

    “哦,好的,你多保重呀,兄弟!”说完,鲍庆祥就把电话给挂了,倒让丁怀仁提着个话筒,连“再见”都没有说出来。

    “这个老狐狸,他还不承认是他干的。不是他手下人还会是谁?走着瞧,我一定要查出来,如果真是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哼!”鲍庆祥刚扔完电话就自言自语。

    “来人,把那天划罂粟果的那几个婆姨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她们。”

    “是,鲍总。”说完,几个身着雇.佣军制服的警卫夺门而出。

第二十二章 天狼计划

    几个划烟果的缅族妇女被一群雇佣.兵拎小鸡似的拎到了鲍庆祥的办公室。

    一个披头散发年长一点的妇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大叫冤枉。

    “都别嚎了,听我们鲍总问话。谁要说假话,割了她舌头。”一个警卫对着吓蒙的几个妇女吼道。

    “我问你们,那天你们在罂粟地里遇到的几个人,你们把他们的衣着、长相和佩戴的武器统统告诉我。”鲍庆祥伸手制止了警卫的恐吓。

    “老总,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那天我们几个在地里划果子,遇到了三个男人,穿的和我们村里的人差不多,没有带什么武器,就一个胖一点的带了一把砍柴刀。我们以为他们也是来划果的,随便打了几个照面就走了。”其中一个胆大一点的农妇说道。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鲍庆祥不太相信她们。

    “千真万确,老总,不信你问她们。”

    其他几个还跪在地上的农妇使劲地点头。

    “带出去!”

    “是。”

    “哼!三小个人,就把我的加工厂给炸了。这不是你丁怀仁的兵,打死我都不信,走着瞧,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等警卫带走了这群农妇之后,鲍庆祥自言自语。

    “鲍总,要不要启用‘天狼’?”

    站在鲍庆祥身边的副官突然提出了建议,他建议启用隐藏在对方身边多年的卧底“天狼”来查清此事。

    鲍庆祥忽然定住了身子,看着身边的参谋长,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十年了,他也该起点作用了。联系他,一定要查清此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还指望他派上大用场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

    参谋长得令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刚才还气愤不止的鲍庆祥脸上突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

    病房外响起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张露托着一盘药水、吊瓶和纱布走了进来。刚刚还和蒋波聊天的陆刚一看见她,心情就大好,几乎要用兴奋来形容。

    “张医生。”蒋波先和张露打了个招呼。

    “唉,蒋波,怎么样,伤好点了吗?”张露走到了陆刚的床头,却先和蒋波打了招呼。

    “好多了,张医生,多谢你的照顾。我们队长刚刚还在说你们两的事来。”蒋波分分钟就将陆刚给卖了。

    “我两的事?我两的,什么事?”张露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回过头用责备的眼神望着陆刚。

    “嘿嘿,小时候的事呗。”陆刚解释道。

    “就你能说。来,打针吧,伤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张露,你穿白大褂真好看。”

    “去,好好打针,再乱说,我多扎你几个窟窿。”

    “张耳,来来来,推哥出去走走,我想看看星星。”

    蒋波看到陆刚和张露在秀恩爱,不好意思再当电灯泡,让张耳把他放轮椅上推出去避避。

    “得令,嘿嘿。”

    蒋波和张耳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陆刚和张露。张露麻利地给陆刚输上水,端起药盘起身就要走。

    “张露,等等。怎么走了呢?没人,陪我说会儿话吧。”

    “我还有事呢,不说了。”张露站起来就要走。

    “坐会儿吧,不急着这一会儿。”陆刚连求带哄。

    张露停下脚步,端着药盘转过头来。

    这是一张陆刚日思夜想的面庞,几乎是陆刚全部生命的寄托。多少次死里逃生,都有她支撑着陆刚的信念,他的喜怒哀乐因她而起,因她而灭。

    如果这都不能叫爱情,那亚当的肋骨也不可能变成夏娃。

    “日记本你都读了么?”

    “还没有读完,你写了那么多,我怎么读得完。”

    张露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没关系,慢慢读。读到哪儿了?”

    “叫什么《致爱露斯》?”

    曾经的帝国

    金戈铁马过后

    风雨洗涤了威严

    那隔窗凝望的

    是烽火连天的坚贞

    还是我似水柔情的

    爱人

    我前世欠你的胜利

    也被你化作这断竭残碑

    今生

    我赴你前世之约

    不为你昔日的悲煌

    只为融入你的环抱

    再续

    你许下的诺言

    亲爱的

    你有没看见

    那瓦砾下

    那残墙边

    到处都堆满着

    我视为甘露的

    爱情

    “嗯,就是这首。露,见不到你的日子,我都靠写诗续命。”

    “难为你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还会相见呢?如果再也遇不到了呢?”

    “那我就一直找你,一直等你。”

    “会么?”

    “会!”

    “你就不怕丁大小姐的糖衣炮弹?”

    “谁,丁楚琀?”

    “不是么?”

    “哈哈,当然不是,她可是吕正海心仪的。你别乱说啊。”

    “乱说?人家都说了,要你亲自送去上学的,放假还要你亲自去接她,你看看她离去的眼神。哼!”

    “哎呀,露,那是她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你?不知道。”

    难得陆刚与张露短暂的相聚。一个理性的战地医生,一间普通的战地医院病房,一份多年来埋藏的情感,瞬间在这里迸发。一对心照不宣的爱人,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白中诉说着彼此多年来的相思。

    时近傍晚,在离战地医院不远的一处僻静的山沟里,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时不时回头观察着身后,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片树林中,在一株人多高的大树桩前停了下来,看看四下无人,便仔细地翻着快风干的树皮,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来人从一块树皮下面找出了东西——一封用油皮纸包裹的信件。他蹲下来,急切的打开信件读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看完以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信件。

    随后,他摸了摸腰间,很快消失在了暮色里。

    ……

    入夜了,送走了丁楚琀,吕正海一个人回到了办公室。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原本平平静静的生活好像被打乱了.

    原本对他一心一意,就等着毕业回来结婚的丁楚琀也好像对自己冷淡了很多。原本……

    先是,久别重逢的好兄弟陆刚跌跌撞撞地撞到了自己的军营。

    这些年来,自己一个人闯荡总感觉到心无余力,这回本还指望工作上陆刚能助自己建功立业,增加点政治资本,以便来日成为丁怀仁的乘龙快婿时不会引来太多的口舌。

    可是,可是,却莫名其妙地事与愿违……自己好歹也是个中层干部,部队的大小事务自己可以说全盘掌握,丁怀仁的私事也算了解一些啊,可为什么?

    他摸摸脸上被丁怀仁砸破的地方,血虽然止住了,可疼却疼得莫名其妙。

    他决定去医院看看陆刚,和兄弟交流交流,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办公室离医院不远,他抽着烟,低着头想着事情,任凭自己的双脚灵感朝着医院的方向前进,路灯忽明忽暗。他想得入了神,连门岗上两个哨兵立正给他敬礼,他都忘记了还礼,直到凭着感觉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口,他才反应过来:

    “啊,到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抬腿朝陆刚的病房走去。

    老远,吕正海就望见陆刚的病房灯还亮着,想着来的是时候了。可他仔细一看,在陆刚病房的窗台低下,好像爬着个什么东西?

    人影?对,就是个人影!

    “什么人?出来!”吕正海快速从枪套里拔出配枪冲了过去,想确认那是个什么鬼。

    正在窗子低下偷听的人影被吕正海这一声大吼吓了坐在地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侦察队的吕正海大队长,他急忙开着手电筒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对着冲过来的吕正海说到:

    “哎呦,吕大队长,原来是你啊,我是吴院长。哦,小心走火。”

    “哪个吴院长,过来我看看你。”

    吕正海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要把他带到灯亮处进行确认,随手卸掉了这个人腰间的手枪。

    正在病房里秀恩爱的陆刚和张露也被外面吕正海的大吼吓了一跳。陆刚顺手摸出枕头底下的枪,挣扎着要坐起来,可刚一动,他浑身上下又是巨疼,张露一把扶着他。

    陆刚认出来是吕正海的声音,向着屋外喊道:

    “正海,怎么回事?”

    “走,进去!”吕正海用枪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吴院长?怎么回事?”张露惊讶地说道:

    他确实就是战地医院的院长吴韦斌。该人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大三粗,长的一脸猥琐像,平时里爱逗一些小护士,名声很狼藉。

    但他却有一手好功夫,他是医院外科手术的专家,是医院难得的人才,所以,连丁怀仁都对他的一些卑劣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误会,误会。我是不放心陆副队长的伤,想过来看看,刚到门边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我一听是我们张医生在里面,就正准备要离开,可巧了,却碰到我们吕大队长,呵呵,误会,误会!”吴韦斌辩解道。

    陆刚用眼神询问吕正海,可看吕正海的样子,好像根本不信这个吴院长的解释,枪还一直顶着吴院长的头。

    “老吕,既然是误会,就把枪放下吧。”陆刚说道。

    “多谢吴院长关心,我好多了,这么晚了,你先休息吧。”

    陆刚用眼神示意吕正海先收起枪,回头再议。

    吕正海收起了配枪,吴韦斌点头哈腰地道了别,走出了病房。

第二十三章 梦中的婚礼

    “来,老吕,坐,坐下说。”

    吴韦斌走后,陆刚招呼吕正海坐下说话。

    “张医生也在,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你们聊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吕正海也不想打扰张、陆二人。

    “说啥话呢,快坐下,吕大队长,你们俩好好聊聊,我还要看看其他病人。”

    张露给吕正海拉过来一条凳子,转身端着药盘走出了病房。

    “正海,这么晚了你也还没有睡啊。刚才怎么回事?”

    “睡不着,想来看看你,和你聊聊天。结果刚到门口,看到这个吴院长鬼鬼祟祟地在你门外面,我以为他要对你不好。”

    “他是个医生,还是个院长,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吧。”

    “反正也不是他说的好意。如果不是对你有恶意,那你得提醒张露留心一点他。”

    “好的,谢谢提醒。对了,你肯定有事,跟我说说。”

    “哎,我也说不清,这几天有点莫名的烦躁。你也听说我们的调研报告和布防图被丁总扔了吧。”

    “是的。我正想问你呢,是不是我们写的不好。”

    “不是不好,是他压根就没有看。”

    “那是为何。他有说什么吗?”

    “我看他不是对我们的调研报告不满意,而是对我们端掉那个加工厂很鬼火。”

    “加工厂?”

    “恩,那天在他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对不起,正海,没想到弄成这样。”

    陆刚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他当然知道丁怀仁对他端掉毒.品加工厂会大发雷霆。得罪鲍庆祥不说,势必会影响丁怀仁的生意。

    “跟我道啥歉啊,我也是没有想明白。连丁楚琀听后都发脾气,说我不是男人,顶不住骂,我是莫名其妙啊。”

    “正海,你说,会不会是?”陆刚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个老同学并不知道丁怀仁私底下的那些勾当。他想试着将吕正海推到丁怀仁的对立面,他这面。

    “啥意思,你是说?”吕正海若有所思。

    陆刚冲他点了点头,那么大的功劳都适得其反,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不该打掉那个加工厂,也就是丁怀仁在乎那个加工厂继续存在,加工厂存在就可以创造价值,鲍庆祥的价值丁怀仁都很在意,只能说明……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刚和吕正海此时对望的时间已经超出了陆刚和张露对视的时间,他们各自脸上原本大大的问号逐渐变成了大大的感叹号。

    吕正海额头上开始有汗珠流了下来,他的脸色突然变成了铁青,陆刚透过他的眼神看到的不是秋天的菠菜,而是越来越强烈的恐惧感。

    这个为丁怀仁出生入死N次的侦察队大队长,战场上雨点多的子弹都没有让他缩头,这下却如同游客掉进了老虎笼子里,由原来逗老虎玩的高兴变成了对老虎的恐惧,最后变成了对死神的恐惧。

    “正海,正海!没事吧。”

    陆刚我唤醒了顽自沉沦的吕正海:

    “怎么了,你是,是什么让你吓成这样?”

    “哦,哦,没事,没事。”吕正海稍稍缓过劲来,说话吞吞吐吐。

    “没事,正海,真要是那样,祸也是我闯出来的,我来承担吧。不能影响到你。”

    “你不知道老板的为人。如果有人阻止了他的道,他会赶尽杀绝。”

    陆刚之前就听说过丁怀仁的威名,特区人对他的个人崇拜远远不止源于他的恩泽和治理有方,还在于他的残暴。他的嚣张天下人都知道:只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

    “这样吧,明天我就去请罪。”陆刚试探地说道。

    “不,别去,我们暂时都别动,再等等,你先养好伤。估计这次能救我们的,只有一个人了。”

    “谁?”

    “她!”

    ……

    远在异国他乡求学的丁楚琀此时正在图书馆里翻阅着书籍。

    本来对毒.品压根不感兴趣的她,因临行前陆刚的嘱托,她现在几乎钻遍了附近几所高等学府的图书馆,以“海.洛因”为关键词,到处搜索相关的报纸、书籍或杂志,不管是英语的、法语的,还是俄语的,她统统搜括囊中,就是为了放假能把陆刚感兴趣的东西带回来。

    一个学期快过去了,她搜集了满满一书包的资料,她将这些资料按毒.品的起源、泛滥、危害以及世界著名的毒枭等分类整理。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就剩最后一部分世界著名毒枭还没有搜集整理完。

    世界第一毒枭:坤沙集团。

    “哎,这个有点耳熟啊。”

    丁楚琀用笔帽顺着自己的右耳发梢梳理了一下,借此打开她的思绪。

    “应该是在哪本书里读到过吧。”

    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深处会存在一个毒枭的名字,她不愿意记起小时候有这样一个人曾经抱过她。

    她继续的抄录着。

    世界第二毒枭:哥伦比亚的埃斯科瓦尔集团。

    她在笔记本上备注上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黑恶势力集团,其手段残忍,无人性。

    按着这样的顺序,丁楚琀记录整理着十多名世界知名的毒枭。

    “还不够吧,再弄一点。对了,旁边资料架上还有一些,我一并整理下来,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哈,哈!这下你肯定会很开心,”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顺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东印度公司在金三角的日子》,打算再从这本杂志上搜集一点资料,那整个学期的辛苦就大功告成了。

    她顽自高兴快乐地打开书的扉页,嘴了开始哼起来小曲儿。

    可当她翻开第二页的时候,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黑白照片印入了她的眼帘,她的笑容僵住了,她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照片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坐在第一排,男人身后则站着一群女人。

    这个男人,这个小女孩再加上这群女人,不正是自己的一大家子么?

    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丁怀仁,小女孩正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而父亲身后的那群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和各种姨。

    丁楚琀一下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玩的洋玩意照相机。

    这就是当时自己的全家福啊!她“哈哈”地娇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还上了书里了。

    她骨子里高傲的小姐脾气开始上来了,嘴角慢慢地撅了起来,尖尖的下巴也跟着翘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我要看看,书上是怎么说我家的,哼!”

    照片的下面确实配了一段文字:毒枭丁怀仁和她的女人们!

    丁楚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前五个字才念完,她像突然被人丢进了冰窟窿,全身打了好几个冷颤。

    “毒枭?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几秒钟后,她反应了过来,手里迫切地往后翻阅着这本杂志,想要看看还有什么诋毁自己家族的东XZ在里面。

    可越往后看,她的心越是拔凉拔凉的。

    后面虽然没有了她的全家福,但后面以图文并茂的形式描写着东印度公司在金三角与丁怀仁开展的各项合作贸易,其中最醒目的还是一张丁怀仁站在罂.粟地里与一位英国人谈论罂.粟长势的照片。

    丁楚琀脑袋都快炸了。

    开学前从家来的时候自己还有好多的疑问没有解开,现在似乎、好像、感觉、应该……不对,这不是真的。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丁怀仁只是一个商人,很有钱的商人,她家所有的钱,包括供自己留学的钱都是父亲辛辛苦苦挣来的,所以她一直以父亲为傲,曾立志学成归国后要帮助父亲打理家族生意,甚至等父亲老了就正式接手家族产业。

    可原来,父亲的钱都是贩.毒得来的,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让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

    父亲是个大毒枭,那自己不也是一个小毒枭么?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想到这里,双手抱头,十指插到头发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

    陆刚和蒋波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是陆刚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张露每天都陪着他,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化。

    陆刚在想,日子能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该多好啊。

    生而为人,人生多么美好,好兄弟见面了,而且还在一个战壕。爱人找着了,就在自己的身边。有一天陆刚开玩笑地跟吕正海说,要不他两同时一起举行婚礼得了,就凭现在他两的位置和吕正海这个丁怀仁的女婿头衔,丁怀仁一定会给他们准备一个豪华的婚礼套餐。

    吕正海倒是很期待,但陆刚知道,这也就是说说而已,任务没有完成,异国他乡的梦,还能做着回去么,如果能,他一定要给张露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第二十四章 春游遇险

    陆刚出院了,保锐也好了。

    他这个丁怀仁的侄儿一直以来都挑着丁家的大事小务。这不,保锐一出院,就被丁怀仁招到了办公室。

    “报告!”

    “进来。”

    丁怀仁靠着椅背正在抽着水烟筒,一根碗粗的镀金水烟筒在他的嘴下被吸的咕咕直响,整个办公室里弥漫着麻黄草的香味。

    “叔父,你找我?”保锐刚一进门就问道。

    “来,坐。”

    丁怀仁收起了水烟筒,右手示意保锐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同时自己在办公椅上坐正。

    “锐儿,伤都好完全了吧?”

    “已完全好了,谢谢叔父关心。”

    “那就好。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养一阵子,但最近后勤部报告,经费有点吃紧。你懂的,干咱们这行……可能又要走一趟了。”

    “叔父,没问题,我已经好完全了。还是老套路么?”

    “嗯。哦,不,换一下。”

    “请叔父明示。”

    “你知道最近出的事了吧。”

    “叔父说的是侦察队的事?”

    丁怀仁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怒气:

    “这次惹怒了二哥,我在想办法搪塞,以后我们得提防一点。这次你直接带队,多带点人,多带点黄条子,在原来的价格基础上多给一点。这次务必要走成,不能折了!”

    “叔父,要不让吕队长敲击一下陆刚,别老不懂事。”

    丁怀仁没有回答,而是伸手示意保锐别再说下去:

    “你去安排吧,我会处理。”

    “是,叔父。”保锐起身给丁怀仁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在医院的地下室里,院长吴韦斌掀开了一块油布,在一台陈旧的电报机面前坐了下来。他先点上一支烟,然后才从容地打开电报机的电源,戴上耳机,掏出事先拟好的电报代码。

    ”滴滴嗒,滴滴嗒,滴嗒……”

    ……

    “报告!”

    “进来。”鲍庆详正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思考问题,被警卫员的报告声打断了。

    “司令,急电。”

    “哪里来的?”

    “天狼!”

    鲍庆祥接过天狼的电报,一股无名怒火在他的脸上燃烧了起来。

    电报的内容证实了他之前的种种判断和推理。他本来想直接给“大哥”报告,状告结拜三弟丁怀仁违反江湖规矩。但转念又想,这些年丁怀仁没有少给“大哥”好处,难说“大哥”还会罩着他,到时候几张老脸相对,那这些年建立起来的“攻守同盟”和利益链条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可是,加工厂被端这个损失又不能不找人负啊?这个仇也不能不找人报啊?于是,他决定:

    “来人。”

    “到,司令。”警卫员推门而入。

    “让大少爷来。”

    “是。”

    警卫员应声出门。不一会儿,大儿子鲍继丰在门外喊报告。鲍庆祥叫儿子进来,和他耳语了几句,最后下达了命令:

    “让你的人……”话没有说完,鲍庆祥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个刀切的动作。

    “对了,换上他们的服装。”

    “是!”

    ……

    出院的这些天,陆刚和吕正海甚至是整个侦察队都没事可做,说白了,就是整个侦察队都在停职等待着处理。吕正海也每天都来办公室,但自从丁怀仁砸过他的脸后,就再也没有安排他工作,甚至是丁楚琀回来的电报丁怀仁都没有告诉他。

    既然没事干,陆刚跟吕正海申请了几天假,打算带张露出去走一走——春游。

    张露欣然接受了陆刚的邀请。交待完工作,他俩开着侦察队的那辆皮卡车就出发了。陆刚一脚油,在他们身后立刻飞沙走石。

    陆刚一直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那个他做梦都想带张露去的地方。

    皮卡车肆意的飞驰着。这是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陆刚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和张露的左手十指相扣。半道,张露将头靠着他的肩膀,一阵幽兰般的气息瞬间从她的发梢传到了他的鼻孔里,然后再掠过他的心尖,撒上一把温柔……从此……从此,陆刚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一路上的情话足可以装满他们的皮卡车。一路上的风景也根本吸引不住他们的眼球。期望着路不要有尽头,期盼着天要么别黑,要么快点黑下来。正是: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忘情的陆刚和张露只顾着你情我爱、卿卿我我。却忽略了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尾巴,几名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分乘摩托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陆刚停,他们就停。陆刚吃饭,他们就吃饭。等他和张露到了目的地,他们便很快地隐藏在了山林中。不明事故着,还以为是他两的保镖呢,因为这些人都身着丁怀仁特区的雇佣军服。

    几年没来,被陆刚命名的“美女池”已经被人工开发了。

    这里被设计成大大小小的数个温泉池,只有池子的源头上还有当初的影子。池子的边上搭建了一间茅草房,两名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少女坐在一个木桌子后面做着针线活,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估计生意不太好。

    见到陆刚和张露的到来,服务员像见到了稀罕物件一样,赶紧起来张罗,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介绍着这里的设施和水质。陆刚直接伸手制止了她们的宣传,因为这里他比她们还熟悉。他向服务员要了那间有温泉出水口的泡池。

    在出水口的上面铺了一条毛巾,陆刚和张露换好衣服手牵着手躺在毛巾上面,温泉高温高湿的气体从毛巾上蒸透了他两身上的每个细胞,这样的SPA,这样的滋味,活似神仙先。

    晚上七点,充分享受了温泉SPA的他们走出了美女池,手挽着手,半拥着往皮卡车方向去。刚到车边,张露从背后一把抱住陆刚,陆刚的后背一团火烧了起来,一回头,他俩立刻陷入了深深的粘连之中,双唇紧紧地重叠在一起。她吻见他急促的呼吸,他听见她紧张的心跳。他们的双手在对方身体上游走,牛黄温泉水侵泡过的肌肤分外的柔软和光滑,手想在某一处停留都无法做到……

    周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停车场里除了陆刚和张露,没有多余的一个人。此时,他和她都闭着双眼,沉浸在各位童鞋的遐想之中。按说,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些废话,主人公们的事才是大事,最多旁边再来点伴奏音乐,否则,其他统统的都是多余的。

    然而,还真的要说些废话。这不,陆刚和张露激情地拥吻着,张露面对着车,陆刚面对着停车场外的山谷。很不幸,黑暗中,透过陆刚半睁半闭的眼睛,他突然看见对面的山林中有一道红光闪过,张露的背上立刻多了一个红点。下意识地,陆刚停止和张露舌尖上的缠绵,一把把她拽到身后,嘴里舌头都还没有捋直就喊了出来:

    “小心。”

    老套路。心字还有余音,陆刚又中弹了。一颗步枪子弹直接打在了陆刚的后背上,他一个踉跄,身体重心倒在了张露身上。

    太无聊了,人家是第一次。你一阵枪弹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难道体育老师没有教过你,这样会对身体带了极坏的影响么?万一以后要是残废了呢?

    你看看他的女神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她搀着陆刚惊呼:

    “啊,陆刚?”

    “有,有杀手,快,到车背后去。”陆刚急促地说道。

    连扯带拖,他两转移到了皮卡车的后面。杀手的又一梭子弹打在了车门上,车门上火花四溅,留下了无数个弹坑。在车的另一面,陆刚拉开车门,强撑着从座位低下拿出了藏在车里的AK,把腰间的配枪交给张露,让她低下头。

    陆刚拿起AK从火光处射击,但敌方的火力点由一个迅速变成了几个,切换着角度向他们射击,看样子是志在必得。

    陆刚和张露退回到了皮卡车里。张露让陆刚猫下身来帮他包扎,陆刚勉强脱下血迹斑斑的外衣,子弹亲着他的肋骨,弹头被卡在了骨头里了。

    车外的枪声还在响着,子弹还在车门上跳跃。胡乱包扎了一下,陆刚挣扎着爬到驾驶室,想发动车子,尽快逃离对方的射程范围。可是,陆刚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原来油箱被敌人打漏了。要是他此刻点火,势必会引起爆炸。

    “快走,露,车要爆炸了。”

    “啊?”张露不明白。

    “走啊。”

    “那你呢?要走一起走。”

    晕,陆刚又不是去炸碉堡,肯定要一起走嘛。他推着可爱的张露童鞋下了车,快速移动到距离车五米左右的一颗大树背后,以粗大的树干为险,拉着张露坐了下来。

    “对方的火力太猛了,我们很难撤出去。你先走,露,我掩护你。”

    “不,要死就死在一起,我不要离开你。”

第二十五章 狼出没注意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可陆刚还不舍得就这样和张露埋藏在这个山谷里。他一只手杵着枪站了起来,另外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张露。

    走吧,冲出去,真要是命该如此,也就随它去吧。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永远站着一位伟大的女人。那么,一个英雄男人的背后,永远都牵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神……

    此刻,杀手的枪声突然弱了下来,从杀手所处的山谷中,隐隐传来了几声熟悉的声音--狼嚎。

    “小虎?”

    “什么?”

    “是小虎,就是我养的土狗,后来回归森林的狼。是它的声音,我听得出来。”陆刚欣喜地喊了出来。

    几分钟后,对面山谷中,杀手的枪声完全停止了,伴随着的是几声惨叫。

    张露扶着陆刚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陆刚用尽力气向山谷方向呼喊着小虎的名字。又过了几分钟,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无数只发着幽光的眼睛。

    “小虎,你在哪儿?我知道是你。出来让我看看你。”

    张露躲在我的身后。面前空地上,骤然出现了两个身影。凭着刚刚初升的月光,小虎带着一只小狼向陆刚走来,小狼呲牙咧嘴地靠近他们,却被小虎一口刁住脖子,往后甩出去了好几米远。

    被小虎甩出去的小狼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蹑手蹑脚的向小虎靠近,低着头翻着眼皮看着小虎,嘴里哼哼唧唧的,好像是在问:

    “他们是你什么人啊,这么护着人家,还刁老子一口。重色轻友的家伙,这女的倒是不赖,可这男的你也重色啊?”

    小虎转过它的狼脸对着小狼,表情极为严峻,眼光中似乎在说:

    “你管球老子呢?屁娃娃懂个啥?”

    小狼绕到了小虎的身后,低着头再也不敢翻眼皮了:

    “是了,老大,我不说还不行么?”

    看着这一对狼的表演,刚才被杀手追杀的惊恐突然少了许多,精神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小虎的出现再一次救了陆刚和张露。陆刚招手示意小虎再靠进点,他想摸摸它的头。可它却侧着眼睛往陆刚身后看。

    陆刚明白了:“来,小虎,这是张露,你还记得么,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张露。对,我找到她了。你们认识一下。”

    陆刚把藏在身后的张露牵到面前,让小虎看清楚她。张露紧张的手在发抖,紧紧抓住陆刚的衣袖。

    “来,张露,别害怕,这就是小虎,我从小养大的土狗,要不是它,我们今天就完蛋了。”

    小虎慢慢地向他们靠拢,它用头蹭陆刚的裤管。

    陆刚拉着张露蹲下身,抚摸着这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但陆刚还是没有忘记问一个八卦的问题:

    “小虎,这只小狼是你的属下还是你儿子呀?”

    这只小狼是它属下?可还没有见过他的战队中出现过这么小的狼。是秘书?不可能,太小了,连个公文包都夹不住。那是小虎的孩子?

    “是你孩子么?”

    小虎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陆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突然回头,往身后就是一声长长的狼嚎:

    “呕呜……”

    陆刚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的黑幕中隐藏着的无数只“幽光”,一听到小虎的嚎叫,立即四散,消失在了黑夜里。陆刚想到了,它是在对着它的狼群下达解散的命令。

    四周狼群解散了,可小虎身后的小狼却没有任何动静,依然紧紧贴着小虎的尾巴,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睛里还满是刚才的委屈。

    小虎嚎完了,也发现了小狼还没有解散,便转过身用低沉的声音对小狼吼着:

    “快走,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小狼眼睛里都快流出眼泪了,但就是不肯离开:

    “不要嘛,我妈也喊你一起回去吃饭。”

    “滚回家去,大人还有事要谈。”

    满脸威严的小虎爸爸用头去顶小狼,撵着它快点走。

    陆刚和张露相视地笑了起来。

    这对狼父子的表演,完全就是人类的版本,小男孩从小都爱跟着父亲玩。大家都玩得正高兴么你喊我回家吃饭,我肯定不干。凭什么要撵我回家啊,就因为你是大人?要走一起走,哼!别依老卖踹。

    小虎平时肯定很溺爱这个儿子。看得出来,不管怎么撵它走,它就是不肯。小虎顿时觉得很尴尬,转过身看着我:

    “嘿嘿,让老朋友看笑话了,娃儿没教育好。”

    “没关系,小虎,让它留下来吧!”陆刚对着小虎说道。

    “是啊,别撵它了,让它留下来吧。”刚才还紧张的张露也被这对狼父子逗得恐惧全无,和陆刚一起劝它。

    小虎又转过身用鼻子唬了一下小狼:

    “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唉,枉你是一代狼王,原来你也对子女教育问题很头疼哟。

    “露,以后咱们也生一个吧,你看小虎父子多好玩啊。”陆刚转身对张露说道。

    “你羡慕啊。要生你生。”张露撅起了嘴。

    “我能生么我?”

    “谁跟你生啊,哼。”

    还和陆刚蹲在一起问小虎话的张露突然站起来,耍起了小性子。

    陆刚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拽了蹲下来。可刚才惊险、惊喜的场面让他暂时忘记的腰伤疼痛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惊呼了一声:

    “啊!”

    “陆刚,你别用力。快,坐下来。”

    张露蹲下扶着陆刚,让他就势坐在地上。

    她在枪战中帮陆刚胡乱包扎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现在陆刚的身上几乎从肩膀以下,包括鞋子都被鲜血染红了。陆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短促,手有点冰凉,全身有点冷了。

    “露,扶我一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小虎,我要走了,等我好了我再回来看你,你带着小狼回去吧。”陆刚有气无力的说道。

    陆刚咬着牙从地上撑了起来,张露搀扶着他打开皮卡车的门。

    “车还能用么?”张露问道。

    “试试吧,来不及了。”陆刚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有昏迷的症状了。

    “我来开吧,你坐副驾。”张露一看陆刚的样子,着急地说。

    她帮陆刚扶到副驾驶座位上后,跳上车打着了火。陆刚伸手和眼巴巴望着他们的小虎父子告别。车子启动了,小虎还追出了好长一段路。

    张露开着车朝着回家的路狂奔。陆刚斜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尽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可血流得太多,他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保锐亲自开着一辆武装敞篷吉普车,车上坐了三个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四人身着雇佣.兵服装,脸上画着油彩。车上架着一挺GTA5,后座两人身上都斜挎着M16。

    吉普车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在一处竹篱笆拦着的检查站停了下来。

    保锐下了车,朝着站在离地面五米多高岗哨台上的哨兵喊道:

    “大狗兄弟,好久不见。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我要见大爷。”

    “保队长啊。好的,你稍等,我这就给你通报。”

    过了十多分钟,“大狗”背着一支“烧火棍”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保队长,大爷有请。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其他兄弟就留在这里等你吧。”

    车上的三人一听来了气,其中一人吼道:

    “大狗兄弟,以前不都是一起进去的吗?这回是几个意思啊?”

    “哟,苏爷。不管兄弟的事啊,都是大爷吩咐的,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在这里还怕你家保队长吃亏?”

    “你----”

    “别!苏迪,就我一个人去吧,这里来过那么多次了。”

    保锐拦住了他的兵,示意他们就留在栅栏外面等他。

    苏迪从后座位上取下了一个黑皮箱递给保锐,接着又解下身上的M16:

    “老大,带上这个。”

    “不用了!叫兄弟们在车上等我,我没出来,不许乱动。”

    保锐拎着黑皮箱,跟着“大狗”沿着弯弯绕绕的山路爬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一座大院子面前。这是一栋中式宅院,一道朱漆大门上镶嵌着两枚金色的虎头门簪,大门的两侧是两个和“大狗”一样打扮,头顶白色头巾,身穿黑色布卦,下穿灰色裤子的卫兵持枪守卫着。

    “大狗”向保锐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自己去进去。同时,伸出右手,等待着保锐的打赏。

    保锐像往常一样从上衣口袋里抓出一把零钞放在“大狗”伸出的手心里:

    “请兄弟们喝酒。”

    “多谢保队长,嘿嘿。”“大狗”皮笑肉不笑地收下钱,带领两名守卫离开了。

    保锐走到门前,用手拉起虎头门簪上铁环敲打着门,同时嘴里喊着:

    “大爷,晚辈保锐前来拜见。”

    “进来吧。”

    保锐推门走了进去。堂屋正中央的座位上,斜靠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身旁或站或蹲着四位绝色美人。老头嘴里叼着一把精美的烟枪,一个美人正在给他拨弄着烟枪里的东西,另外三个美人分别捏着老头的双肩和大腿。他看到保锐进来,都没有挪个身位,而是慢悠悠吐完嘴里的烟,摆手示意美人们都退下。

    “是,大爷。”四个美人起身退后离开了。

    “大侄子来了。”

    “拜见大爷,侄儿给你请安了。”说着就要单膝跪地,抱拳请安。

    “起来吧。”

    保锐抱拳晃了一下,算是行过了见面。接着将手里的皮箱放在“大爷”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打开皮箱的密码锁。黑皮箱盖应声而开,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箱子里投射出来,映得整个房屋蓬荜生辉。

第二十六章 黑吃黑

    保锐这次带的皮箱比以往的大了一倍,里面装满了金条。

    这是“大爷”和丁怀仁早先就定好的规矩,他们之间的交易从来都不用现金支付,一律采用黄金。

    你别以为他大爷是闲数钱麻烦,其实是黄金在国际市场上的价值稳定性远远超出了通货膨胀引发纸币浮动的危险,人家精着呢。

    而这点又苦了三爷丁怀仁,他每次从老大这里进完货,转手以高额的利润卖出国去,是很少有卖家会用黄金和他交易的,都是纸币,大箱大箱的纸币。

    遇到市场价格好的时候,他的纸币就要用麻袋装;遇到价格低落的时候,纸币可能还不够装满装金条的箱子。

    而且他还需要将其中一部分纸币在国际市场上买回金条作为黄金储备,以便下次支付给“大爷”。

    所以,丁怀仁完完全全是与市场接轨的,是市场经济。

    而“大爷”呢?

    “大爷”就完全是计划经济了。

    每年进多少货,卖多少货,进多少条枪,从来都有计划的。

    他的地窖里放着的除了一箱一箱的黄金,就是一堆一堆的枪。

    他的队伍一天一天在壮大,江湖上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谁要在金.三角这片地方混,都得去攀附他。他垄断了整个金.三角的毒.品供应,你产毒也好,你卖毒也好,都必须经过“大爷”的手,谁也别想破坏这个江湖规矩。

    “大侄子竟然带了这么多黄条子来,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

    一个爱财如命的老头,随着保锐黑皮箱打开,金条露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随手拿起一条放在牙齿上面咬了一下:

    “哦哟,真东西,真东西,哈哈,哈哈。”

    “大爷,放心吧,都是十足的。”

    “老三又赚到钱了,这回孝敬这么多。”

    “大爷,三爷最近手头有点紧张,快揭不开锅了,三爷吩咐这次请大爷多赏一点。”

    “揭不开锅?哈哈,侄儿啊,那个老家伙的地窖里,装的一定比我的还多。”

    “大爷……”

    保锐还想继续解释下去,却被“大爷”伸出的手掌拦着了:

    “来人。”

    “大爷。”门口一个背烧火棍的的卫兵推门进来。

    “去,全部都抬来。”

    “是。”

    五分钟后,六个卫兵抬着三个木箱回来了。

    “喏,就这点咯。”老头指指地上的箱子,面对着保锐说道。

    “大,大爷,这次应该比这个还多吧?”

    保锐很尴尬地指着箱子问,意思是,我带了这么多钱,应该可以买更多的货啊,你怎么才拿出这点点东西就应付我。

    “侄儿啊,真的就这么多了。下一季,也许会多一些。”

    “下一季?”

    “是啊。老二的加工厂被人给端了一个,出货受到影响。好几个老兄弟都还要,我都没给,专门留给老三的。我也正在追查这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我一定要揪出这个破坏江湖规矩的人。”

    “哦,大爷,其实,其实……”

    保锐本想说:其实这是一个误会,都是自己人。

    可当他看到“大爷”脸上因生气而扭曲着横肉的脸,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是几个江湖头头们之间的恩怨,自己还是别插嘴的好,弄不好今天都不得回去了。他自己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陆刚兄弟,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我也无能为力替你解释了。”

    ……

    狼群帮陆刚和张露解决掉了杀手。张露开着皮卡车向战区医院一路狂奔,她要第一时间给陆刚做手术,把他身上的子弹取出来。

    “刚,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了。”

    昏迷了一会儿,受车辆颠簸的影响,陆刚又疼醒了。

    陆刚靠在椅背上隐隐约约听见张露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他咬牙想坐直身体,但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去控制他的手指,身体里快要流干的血液化不成支持他的动力。

    陆刚甚至想要提醒张露别紧张,开慢点,可舌头都捋不直。

    在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爷爷,还有大黑。

    ……

    “大爷。那晚辈怎么跟三爷交代呢?”保锐看着“大爷”愤怒扭曲的脸战战兢兢地说。

    “你自己去跟你家主子解释吧。”“大爷”懒得再跟保锐说三道四,转过身背着保锐挥手,顺道下达了逐客令。

    “是,大爷,晚辈告辞,祝大爷身体安康。”

    “大爷”的几个卫兵帮保锐把木箱子抬到了大门口,扔到了地上:

    “保队长,就送到这儿吧,祝你一路平安。”

    “好,好,谢谢兄弟们。”

    苏迪及其他兄弟见保队长走了出来,赶紧跑过来接应。在他们将木箱子抬到车的后座位上后,保锐跳上车,打着火,一个掉头,将车开离了“大爷”的大本营,随后,他咬咬牙关,狠狠地骂道:

    “这个老狐狸。”

    ……

    战区医院门前。张露一脚刹车将皮卡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车子都还没有熄火,她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急迫地呼救:

    “来人啦,快来人。”

    一边喊着,她一边跑到副驾驶位置上,打开车门,将昏睡过去的陆刚扶正,并试着要把陆刚从座位上扛下来。

    “张医生,怎么了。”几个小护士和男医生跑了过来帮忙。

    “快,给我准备手术,他中弹了。”

    一群人将陆刚抬到了担架上,紧急转送到手术室里。

    ……

    保锐边开车边向兄弟们说明刚才和“大爷”的对话以及“大爷”的态度。不一会儿,车子到了一处上坡的地方,道路两侧立着很多巨大的岩石,岩石周围只有光秃秃的草地。虽然到了春天,但草地上仍然还看不到一点绿意。

    突然,一梭子弹打在了皮卡车的挡风玻璃上。纵使皮卡车防弹,但还是留下了几道白白的痕迹。

    “不好,有埋伏。”苏迪最先反应过来,他本能的用手将保锐的头按了下来:

    “小心,队长。”

    “操他姥姥的,敢截老子的车。吃了豹子胆了。”

    保锐低着头,左手单手驾驶着车辆,右手拔出腰间的配枪,命令弟兄们抄家伙。

    “不好,RPG!”

    苏迪刚刚将M16放下,准备用车载的GTA5机枪进行还击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右侧的小山包上,一个敌人正扛着火箭筒对他们瞄准。

    普通的枪弹,甚至是一般的手雷,都无法对这辆丁怀仁从美国定制,专门下发给保锐侄子“办大事”的皮卡车造成严重伤害的。一般的冲锋枪子弹只能在挡风玻璃或者车身上划几道白印,但火箭筒就不敢惹了。

    苏迪刚一喊完,保锐一个紧急刹车,皮卡车稳稳地停了下来,一枚火箭筒炮弹擦着车前保险杆飞了过去,在左边的空地上炸开了,车上的四个人险些从座位上飞了出去。

    “队长,是不是大爷的人?他们要黑吃黑啊?”苏迪喊道。

    “我也不知道。走,冲过去。”保锐命令道,他们一刻也不敢耽搁。

    “前面被大石头挡着了。我们下车吧?”苏迪看到了前面的巨石阵。

    “不行,周围全是他们的人。”

    保锐再一次启动车子,在其他三个兄弟的掩护下,绕过了前面的巨石阵。苏迪枪法好,还解决掉了三个人。

第二十七章 草戒指

    陆刚被医生护士们推进了手术室。

    张露冲到更衣间,迅速的换上手术服。

    医生和护士忙着准备手术用具,一个年轻的护士用剪刀剪开了陆刚的上衣,用药水清洗着他的伤口,另一个护士为他打上吊针,一群人忙的成一团。

    渐渐地陆刚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在慢慢减轻,头顶上的无影灯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他进入了一种虚无的梦境。

    ……

    一片碧绿的大草原,一对白衣飘飘的情侣,手牵着手,光着脚迎风轻跑,女孩的长发飞扬得老高。

    男孩说着甜蜜的情话,女孩的笑声洒满了整个草原。

    男孩女孩跑累了,他们躺了下来,女孩枕着男孩的大腿,俏皮的问道:

    “刚,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男孩眼含柔情地看着心爱的女孩,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

    “我现在就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么?”

    “你不跟我求婚的么?”

    男孩眼珠子一转,随手将身旁的一棵小草拔了起来,用自己的手指比着编了一个戒指一样的东西,然后牵起女孩的手,将这个草戒指套在女孩的无名指上。

    他由半蹲变成单膝下跪,拉着女孩带着草戒指的手亲吻了一下,抬头用轻柔地声音说道:

    “亲爱的,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女孩脸上的幸福表明,虽然他没有钻戒给她,但她愿意嫁给眼前这个男孩。

    所以,她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个男孩,使劲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又甜蜜地闭上眼睛,等待并迎接着男孩的亲吻。

    然而,她等待了好久好久,男孩的唇都还没有印在女孩的嘴巴上。

    女孩心里在想,快点呀,亲爱的,我在等你!

    女孩的笑容慢慢褪去了,她脸上的幸福也在慢慢的退却,她等的吻为什么还没有来,难道他不想娶自己么?

    她睁开了双眼,可是,眼前的男孩呢?自己戴着草戒指的手还僵在原地,男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草原上就剩下一个满身洁白的女孩,她站在风中,绝望地叫着男孩的名字,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她哭累了,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

    保锐开着车突破了巨石阵,绝命狂奔在荒凉的山路上。

    倒不是他怕死,多少的阵仗他都经历过。

    之所以这样的奔命逃跑,一是想保全这车货。这可是丁怀仁和整个特战旅的“军饷”,要是出了点纰漏,几千号弟兄的肚子无法填饱不说,就单面对他那个魔王叔叔丁怀仁,他都是心有余悸的。

    二是想弄清整个事情的缘由。他虽然是开着车狂奔逃命,但他的思维却没有因为逃命打仗而混乱。

    他在分析着,这里还属于大爷的地盘,若真像苏迪说的,是大爷要黑吃黑,未免太急切了些。

    在自己的地盘上干这样的事情,是一定会引来江湖耻笑的。大爷真要黑吃黑,就不用等到现在了,在自己抬出金条的时候就可以动手。

    依保锐的判断,大爷是不会干这样的蠢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想栽赃大爷。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保锐的车才刚刚逃出巨石阵。一个全身戎装的女人就跳到了路中央,朝着保锐的车碾起的滚滚黄尘开了一枪,咬牙骂道:

    “妈的,让他给跑了。”

    骂完,她随手朝身后站着的一个雇佣.兵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

    “废物,都是群废物。我看你们怎么跟二爷解释。”

    “三娘,你也看见他的身手。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保锐啊,兄弟们也尽力了。”

    “屁话,你看你都带了些什么人,猪都不如,那么多人连这几个人都抓不住。回去看我怎么让二爷惩罚你!”

    “三娘饶命啊。”

    “哼!”

    鲍胜男骂完,转身跨上身后的敞蓬吉普车,朝着保锐相反的方向走了。

    ……

    吕正海像以前一样,手捧着一把玫瑰站在老地方,等待着心爱的丁楚琀从机场里面走出来。

    半年了,他虽然没有接到丁楚琀回来的电报,但计算一下时间,他都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是这几天要回来了。

    所以,尽管丁怀仁因为炸毁毒.品加工厂的事而冷落了他,他还是主动的找丁怀仁报告,说丁楚琀应该放假了,还是让他去接她吧。

    丁怀仁看着眼前这个得力爱将,本心也想将自己的宝贝闺女许配给他。

    可偏偏就是这个人,给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烦。

    他刚刚要咬牙发脾气,突然又一想,其实炸毁毒.品加工厂的事也不能全怪小吕,主要是那个刚来的副大队长陆刚惹的祸。是自己疏忽了,不该让他去边界调研。琀儿回来了,也刚好缺个合适的人去接她,那就还是让小吕去接吧。

    “我的吕大队长。”丁怀仁看着眼前这个自告奋勇接女儿的人开口了。

    “好吧,还是你去接琀儿。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去。你看看,这是琀儿的电报,上面有时间。”

    “是,丁总!”没有想到丁怀仁还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心里着实兴奋了一下:

    “我这就去准备。”

    ……

    丁楚琀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下了飞机。

    她左顾右盼,寻找着那个说好要来接自己的人。可是看了半天,只看见手捧鲜花的吕正海。

    她怏怏地走了过去,把行李箱丢给吕正海,嘴里不高兴地说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陆刚呢?”

    “楚琀。哦,陆刚在医院,只有我一个人来。”

    “医院?他还没有好啊,我走的时候在医院,现在也还在?”

    “不是,上次已经好了,这次又受伤,这次伤的很重,医生刚给他做完手术。”

    “啊,伤到哪里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受伤了啊?”

    丁楚琀本来还抱怨这个人说话不算话,可刚听到吕正海一说,她就着急起来。

    “快走,带我去看看他。”

    “别着急,楚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走啊,谁照顾他啊?”

    “别担心,他有张露呢。”

    “就是那个女医生?”

    “嗯。”

    “哼。”丁楚琀一把将打开的车门砸了回去。

    “人家两个人的事,你生啥气啊。来上车。我请你吃好吃的,馋了吧?”

    吕正海看着眼前的女神,心里有一股巨大的酸酥味,但他还是装着满不在乎。

    丁楚琀极不情愿的钻进了汽车。

    一路上,任凭吕正海怎么关切地询问这半年的学习生活情况,丁楚琀都不出声,她只希望快点见到陆刚。她行李箱里有好多送给陆刚的礼物。

    ……

    张露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工作,二十四小时守在陆刚的身边。

    她清楚地知道,陆刚的这次伤比上次重的太多了,能否醒过来,全靠他自己的毅力和她的呵护。

    她不能让陆刚就这样死去,他们才刚刚开始的爱情,还有很多的未来。

    她每天都坐在陆刚的床头给他说话,朗读他给她写的诗,她希望用诗歌来唤醒陆刚。

    记不得是在第几天的早上了,陆刚的耳朵里似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念着:

    长长的青石板

    印着你的脸

    孤寂的掌心

    奢望着你的暖

    脚板扣出的声响

    一如你柔情的呢喃

    半闭的眸子

    刻满了岁月的荏苒

    望不到边的另一端

    拉长着一个深深的思念

    渐亮的晴空下

    露

    在哪边

    “《问露》。”陆刚突然张开嘴说话了,他听出来,这是他为张露写的诗。

    “嗯。是的。啊?你醒了?”

    正坐在床头背对着陆刚念诗的张露恍惚回答着,突然下意识地发现他醒了过来,喜出望外地惊呼,然后使劲地在他的额头上送了一个深情的吻。

    “对不起,亲爱的,又让你担心了。”

    “刚,我就知道你能挺过来的。”陆刚看见她脸上坚定的笑容里隐藏着点点泪花。

    张露自信的表情给了陆刚莫大的鼓舞,如果说感情一定得经历点什么的话,陆刚希望别再有这样的担惊受怕了。

第二十八章 女魔头

    丁楚琀催促着吕正海加紧往医院赶。

    吕正海一边开车一边劝着她:

    “琀,咱们先回家吧,丁总在家等着为你接风呢?还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咱们明天再去看陆刚吧?”

    “不行。先去看陆刚。”

    “可丁总哪?”

    “我说去就去啊,怎么那么多废话。”

    “哦,好吧。”

    吕正海不得不打转方向盘,往医院的方向开去。他一门心思想先送丁楚琀回家,好给丁怀仁交差,可他哪里知道,此时丁楚琀的心里早已是五味八陈。

    担心加上醋意,她哪还有时间回家安安稳稳地吃饭呐,时间就是爱情,火都要烧到马甲线了。

    她不会轻易地就把陆刚让给别人,自己已经不能像张露一样近水楼台了,再迟一点过去,人家婚礼都要办完了。

    几十分钟后,吕正海一个急刹车,伴随着一身醋味,把车停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丁楚琀推开车门纵下车,飞快地往医院病房奔去,也不管身后传来的吕正海的声音:

    “楚琀,等等我。”

    经历了这些枪林弹雨,陆刚又捡回来了一条命。大难都不死的陆刚,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福啊?

    此时,陆刚正侧身躺在病床上,双手握着张露的手,两个人四只眼睛相互注视着对方,房间里任何的声音和人都是多余的。要不是丁楚琀撞开房门冲进来,陆刚真怀疑上述的场景可以一直持续到老,最起码,也会持续到肚子饿。

    小丁同学撞门的声响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她左脚刚刚要跨进房门,却被右脚深深地拖住了。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当然,有这个表情的还不止她,还有陆刚和张露。三个人的表情几乎一样,O型。

    “你们?”十秒钟后,丁楚琀打破了僵局。

    “哦,楚琀?你回来了?”陆刚最先反应过来。他觉得她看到的又不是少儿不宜,反正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

    “你们?”丁楚琀没有回答陆刚,而是又来了一句,好像在问,你们都到哪一步了?

    “楚琀,等等我嘛。”门后面传来了吕正海气喘吁吁的声音。

    “啊,都在啊。”吕正海看着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楚琀回来了,进来坐吧。”

    张露挣脱了我的手,站起来招呼丁楚琀和吕正海。

    此时,陆刚看到了丁楚琀眼睛里闪过了晶莹的东西,她很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嗯,刚到。听说你又受伤了。”丁楚琀回答张露。

    “没什么大碍,擦了点皮。”陆刚解释道。

    “怎么总是受伤啊。我上次走你都还没有好,都一个学期了,我回来你又——”丁楚琀刚要嗔怪陆刚,突然发现张露和吕正海就在身旁,她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没事的,放心吧。你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等过两天我去看你。”陆刚想先把丁楚琀支走,不然她这么直爽的真情告白,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很尴尬。

    丁楚琀还想说什么,可能她也意识到了现场凝重的气氛,加上陆刚也大活人一个的躺着。她看了看张露,又看了看吕正海,只好说:

    “哦,好吧,你好好养伤。”

    “嗯,好的。谢谢你。”

    “那我先送她回去,回头我再过来。张医生,辛苦你了。”吕正海在丁楚琀转身往房门外走的时候说道。

    张露转过身看着陆刚,似乎在她的脸上也有了一系列的表情。

    陆刚尽力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可她还是说:

    “我去给你拿药吧。”

    张露转身也走出了病房。刚才还热闹拥挤的房间瞬间就只剩下陆刚一人。

    ……

    保锐刚刚赶回基地,衣服都没有换,提着枪就要去找丁怀仁汇报情况。

    他想第一时间给丁报告此次事件的全过程。

    他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个阴谋。以前十分顺利的交接货渠道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丁怀仁几十年来建立起来的毒品购销一条龙正在受到严重的威胁。

    他边走边思考着如何向自己的叔叔汇报情况。

    他冲过了通往丁怀仁办公室的几处哨卡。哨兵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保锐队长如此狼狈和愤怒,一见他还提着枪冲了进来。

    有个胆大的哨兵担心保锐要起事,伸手揽了揽他,被保锐一个耳瓜子打了过去:

    “放肆!”

    “什么人在外面?”丁怀仁听到保锐在骂哨兵。

    “叔父,是我。”

    “锐儿,进来吧。”

    保锐推开丁怀仁办公室的门,立正向丁怀仁敬了一个礼:

    “叔父,孩儿有个重要的事向你报告。”

    “什么事这么急,来,坐下说。我也正要问你的,怎么样,都顺利吧,这次拿的更多吧。”丁怀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就是要跟你报告这个事。”保锐边说边坐在丁怀仁的对面。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怎么你全身这么脏,脸上还有血?”丁怀仁这才注意到保锐还是一身戎装,满身风尘仆仆。

    “是的。首先——”

    保锐从见到大爷开始,一直把整个过程都一五一十的向丁怀仁还原了现场。

    丁怀仁一开始还坐得住,但当他听到竟然还有人半路截杀保锐,一车货险些丢失,他额头上的青筋慢慢地暴露出来,还没有等保锐说完,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

    “好大的胆子,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锐儿,你看清楚了对方是什么人了么?”

    “对方穿的是我们特区士兵的衣服,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些人。苏迪本来想抓个活口,因对方火力太猛没有得成。对方为首的好像是个女的。江湖上近几年我也没看到过这号人物。”

    “女的?”

    “嗯。”

    丁怀仁背着双手踱着步。他尽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这一生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仇家,是个女的,还身手了得?

    “女的?近年来江湖上应该没有见过这种人物。”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的,我也想了想,咱们特区没有过。大爷的手下我也没有见过。何况也不可能是大爷的人,当时还在大爷的地盘上呢。还有二爷哪里也没有见过,应该不会是……”

    “慢着。”丁怀仁听到这里,立即伸手制止住了保锐的话。

    “鲍庆祥?你记不记得他有个女儿,从小就送出国去了。”

    “女儿?”

    “比你小几岁。几年前我带你去给他祝寿,他当着我们的面给他女儿通电话,还向我们炫耀他女儿现在有多么能耐。”

    “哦,对,有七八年了吧。不会真是她吧?!”

    “锐儿,这个事你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了。鲍庆祥对那个陆刚捣毁掉他的加工厂苦苦怀疑。”

    “是,孩儿这就去办。”

    “嗯。去吧,哦,对了,你去看看你妹妹回来了没有。”

    “琀妹今天回来了?”

    “嗯,我叫吕正海去接了。晚上过来我们为你妹妹接风。奇怪,怎么还不到呢,你去看看。”说着,丁怀仁抬手看了看表。

    “是,叔父。我还给琀妹准备了礼物呢。”

    保锐也是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听说她回来了,刚才的一股子火立刻烟消云散了。他向丁怀仁敬了一个礼,拉开房门正要出去。

    可巧,丁楚琀老远就喊着爹就冲了过来。丁楚琀的后面,吕正海小跑地跟了过来,嘴里还在喊:

    “琀,慢一点。”

    “琀妹?哈哈,正说曹操曹操就说。”

    “哥,你也在这里?我爹呢。”

    “叔父在里面,快进去吧,我去给你备酒席去,晚上跟哥好好聊聊,哈哈。哟,吕队长。”

    丁楚琀答应了一声就冲进了丁怀仁的门。

    保锐和吕正海打了个照面,正要调侃几句这个准妹夫,看着吕正海灰头土脸的样子,话也说不下去了。

    吕正海也颇为尴尬的点头算是回应了保锐,用手指了指丁楚琀的方向,示意他要跟过去。

    “去吧,晚上不醉不归。哈哈。”保锐在吕正海的身后甩下了一句。

    “爹,我回来了。”丁楚琀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丁怀仁,冲过去搂着丁怀仁的脖子撒娇。

    “哈哈,我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让爹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对了,怎么现在才到啊,路上还顺利吧?”

    “我听说陆刚又受伤了,我让正海先去看了看他。”

    “谁?”丁怀仁奇怪地问道。

    “陆刚啊,你的侦察队陆副大队长啊。”

    “哼!又是这个家伙,刚刚还在说到他,没想到我的宝贝女儿竟然回来都是先去见的他,而不是回来见她的老子。”丁怀仁略带生气的口吻说道。

    “人家受伤了,我顺道去看了一眼嘛,这不就飞奔来看您了么,爹!”

    “受伤?受什么伤?”丁怀仁将询问的眼神从女儿身上移到了跟着丁楚琀进来的吕正海:

    “吕大队长,怎么回事?你的好兄弟又闯什么祸了?”

    “报告丁总,我也是在接琀儿的途中才知道这个事,具体细节我还不是太清楚。是他和张露医生被人刺杀,幸好躲过一劫,陆刚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

    “什么?刺杀?”

第二十九章 以狼为借口

    刚刚还跟女儿父女情长的丁怀仁一听到吕正海的报告,心中又窜起了无名怒火。也难怪,保锐才报告过车被劫事件。几分钟不到,又得知自己的下属被刺杀。

    纵使丁怀仁老江湖,也咽不下这口气呀。好歹自己也是金.三角的三号人物,在金.三角竟然还有人敢动我的人,真真的是吃了豹子胆了。

    “好大的胆子。去,把陆刚叫来,我倒要问问,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不给我丁某人面子。”丁怀仁咬牙切齿向吕正海说道。

    “丁总,陆刚还在医院里做手术,要不——”

    “爹,事情都出了,等慢慢调查吧,别气坏了身子。”

    “吕队长,这件事你要仔细调查清楚,随时向我报告。”

    “是,丁总。”

    “你们陆副大队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过了几分钟,丁怀仁若有所思地盯着吕正海,眼神似乎要将吕正海看穿一样,吓得吕正海倒退了两步,额头都快冒汗了:

    “丁总,他,他就是我的一个同学。我们以前关系很好。据我了解,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信任他?”

    “嗯。”吕正海冲丁怀仁点了点头。

    在吕正海看来,陆刚跟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中学因打架还被派出所关了几天,底子清,底数明,量他陆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他不敢跟丁怀仁说得这么绝对。

    “爹,你胡乱猜疑什么呀,人家来到我们这里,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了,你还怀疑他?你该给他奖励才对。”

    “你不懂啊,孩子。”

    “我不懂可我会看啊。”丁楚琀相信自己的眼睛。

    丁怀仁本还要一本正经的给女儿上一堂间谍哲学课,突然想起来女儿才刚刚回来,什么事都是小事,为女儿接风才是大事。

    “哈哈,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走,我们回家,我都饿了。”

    丁怀仁拉起丁楚琀的手就往外走,靠近吕正海的时候,向吕正海使了个眼神。吕正海懵在当地。

    只见走出办公室的丁怀仁又回过头来:

    “你也参加我们的晚宴吧,吕队长!”

    “是,丁总。”吕正海惊喜地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将办公室的门给带上。

    ……

    “报告。”

    “进来。”

    “爹。”

    “是胜男啊,好女儿,快进来。”

    “对不起,爹,任务失败了,是女儿无能。”鲍胜男走进了鲍庆祥的办公室,对父亲双手抱拳,身上还是一身雇.佣兵的戎装。

    “哈哈,来,坐下说。遇到麻烦了?怎么回事?”

    “那个保锐看来真有两下子。”

    “当然,他可是丁怀仁手底下的第一悍将,丁怀仁几乎全仰仗他这个侄儿。

    你才回来,还不了解咱们金.三角的情况,别急着为爹建功,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施展的。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没有,就是你的这些兵太差劲了,我去招几个人吧。”鲍胜男抱怨道。

    ……

    鲍胜男,女,年方二八,外号“三娘”,有个英文名叫NIKITA,是鲍庆祥的掌上明珠,学得她老子的一身江湖习气,爱戎装更爱武装。

    鲍庆祥从小就教她和两个哥哥舞枪弄棒,当男孩子培养。

    到了十多岁的时候,鲍庆祥把她送到了境外的某个秘密组织训练,想着有朝一日她能回来帮助其扩大在金.三角的利益。

    十几年过去了,外界都忘记了鲍庆祥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只知道他有两个不太争气的儿子。

    而鲍胜男自从离家以后,一直在境外秘密接受训练,和境外的海外雇.佣兵非常熟悉。

    这次刚一回来,就听到父亲鲍庆祥的毒.品加工厂被人端了,于是主动请缨,要为父亲出这口恶气。

    可刚刚出阵,就遇到了保锐,结果还折了几个人。

    她觉得父亲的人很差劲,想亲自招募一支雇.佣兵,目标瞄准了其曾在境外一起训练的外国人。

    ……

    “也好,爹就正式任命你为队长,组建一支特别行动队,你先拿个方案,经费你不用担心,要多少爹就给你多少。我们特区也该有支重拳了。”

    鲍庆祥正和女儿说着话,大儿子鲍继丰在门口喊报告。

    “进来。”

    “爹。哦,三妹也在这里。”

    “大哥。”

    “有什么事么?”

    “爹,我们,我们失手了。”鲍继丰说完低下了头。

    鲍庆祥对这个大儿子完成任务的情况早有预感。

    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大儿子没有多少出息,也指望不上这个儿子将来能当家,自己百年之后,唯一可以托付的人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儿了。

    “又让他们给跑了?”

    “是的,爹。但这次是因为出现了点意外,兄弟们快要得手的时候,一群狼冲了出来,结果,让他们逃脱了,不过那个叫陆刚的人中了几枪,不死也是重伤。”

    “什么,狼?胡扯!办事不力还找出这么一个借口,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吗?滚,滚出去。”鲍庆祥认为继丰编了个哄三岁小孩的借口,气得火冒三丈。

    “大哥,你说狼?是狼救了他们?”

    “是的,三妹。我没有骗你们,我也奇怪那个地方怎么会有狼出现,而且狼群似乎专门为了保护他们而来,我手下的弟兄都差不多全完了。”

    “别听他胡说。老子纵横金.三角几十年,根本没有见过你说的什么狼群,还救人。”

    “爹!”鲍继丰还想解释。

    “滚,滚出去。”鲍庆祥越听越怒。

    “大哥,你先出去吧,我回头去找你。”

    鲍继丰看看三妹,再看看背着身子的鲍庆祥,沮丧地退出了办公室。

    “爹,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丫头,你听听,你哥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都快被他气死了。整天就只知道赌钱,哪一件事情他能给我体面地完成?还有你那个二哥,成天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咱们鲍家后继无人啊。”

    鲍庆祥还在顽自生气。想象自己好歹也是金.三角的一只猛虎,可生的两个儿子鲍继丰、鲍继富却是真真实实的犬子。

    大儿子鲍继丰勇而无谋,莽莽撞撞,可以算得上是一员虎将,打仗厮杀还成,可要让他当一个将军,却是万万不成,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整天泡在自己的赌场里。

    二儿子鲍继富就更差劲了,油头粉面,整天游荡在夜场,家族事业从来都不操心,反正他爹有的是钱。

    这次鲍家的其中一个加工厂被人端了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一个酒吧里鬼混,压根也不想帮帮父亲鲍庆祥,他觉得自家又不止这一个加工厂,端了就端了。

    还好鲍庆祥好歹是江湖出生的人,儿女们都大了,可他身体却够硬朗。

    远看两个儿子后继无望,他也只能继续独享专权,一切事务都亲自打理,偶尔让老大鲍继丰参与一些杀伐决断。

    “我看大哥说的可能另有原因。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不可能编个谎话来骗您。”NIKITA鲍胜男似乎有点相信大哥的话。

    “一派胡言。金.三角这个地方有多大,老子还不清楚么?这里出什么产什么,甚至是一条毛毛路老子都知道。他竟然说是狼救了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嘛。”鲍庆祥又要发作。

    “爹爹息怒。这样吧,我去和大哥沟通一下,了解具体的情况再来跟你报告。至于刚才说的组建行动队的事,我可要着手办咯。”

    “嗯,你去吧,特区的人随你挑。你要单独招募也行。”

    “好,爹。行动队名字我都取号了,代号就叫‘黑蜘蛛’吧。”

    “有性格,放手去做吧,爹支持你。”

    “谢谢爹,那我下去了。”

    “嗯,去吧。”

    鲍胜男辞别了父亲,径直往大哥鲍继丰的办公室走了过来。

    办公室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了鲍继丰的咆哮声:

    “都是你们这群蠢材,连两个人都干不掉。平日里你们是多么能吹的,啊?害我白白在老爷面前挨骂。”

    “大少爷,你息怒,现场的情形你也看见了,要是没有那群狼的突然出现,这两个小米渣哪是我们的菜啊。”

    “什么样的狼群,给我说说呗。”鲍胜男门也没敲就走了进去。

    “哦,大小姐。”鲍继丰手下魏明因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三妹。”鲍继丰也听到了鲍胜男声音,抬头和妹妹打了个招呼。

    “大哥,给我说说狼群的事吧。”

    “是爹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听着很有趣,给我说说吧。”

    “你先下去吧。”鲍继丰挥手把手下魏明打发走,转而问妹妹鲍胜男。

    “不会你也不信大哥吧?”

    “哪有啊,大哥。我才回来,好多东西都不懂不知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把详细情况讲给妹妹听吧,也好让我留心注意,不是么?”

    “三妹说的是,是这样的——”

第三十章 还原现场

    鲍继丰向三妹还原了现场。

    在提到小虎出场的时候,鲍继丰加上了一系列的肢体语言。

    “有一只狼,应该是狼王吧,带头嚎叫的声音太像一个首长了。我们本来已将那个陆刚和那女的包围了,马上就要得手,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狼嚎,接着就是一群狼从背后袭击了我们。

    现场鬼哭狼嚎的,我正要带着弟兄们撤退,那个狼王却带着头小狼冲到了陆刚和那女的面前,突然温顺了下来,就像是他们养的一只宠物。”

    “竟然还有这等事,也难怪爹不信了。”鲍胜男也听得胆战心惊。

    “事情就是这样。唉,你说是大哥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大哥,别气馁。下次小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也好,三妹一回来,咱们家如虎添翼了。”

    “还请大哥多带带我。”

    “三妹好说。”

    ……

    这几天躺在医院里,张露一边工作一边照顾陆刚。

    虽然这次刺杀事件扰乱了他们的甜蜜之旅,但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受伤也给陆刚和张露创造了更多的时间。

    陆刚跟张露说,只要能像这样天天粘着她,哪怕天天受伤也行,把个张露说的连连吐唾沫:

    “呸,呸,乌鸦嘴。你到是快点好起来。省得让人家担心。”张露埋怨道。

    “已经可以下地了,你扶我出去走走吧,透透气。”陆刚在病床上呆太久了。

    张露从外面拿了一支拐杖进来让陆刚杵着,伸手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医院的花园里走去。

    “这儿不错,你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吧,我回头来扶你回去。”张露选了一把石头座椅,扶着陆刚坐了下来。此时阳光正好。

    “你陪我坐一会儿嘛。”陆刚粘着张露。

    “我还有一个小手术,个多小时就好,完了我就过来,你可别乱跑哦。”

    “哦,好吧。”陆刚有点失望。

    “乖,那我去了。”

    “嗯。”

    张露刚走几分钟,陆刚在石凳上调整好了坐姿,准备闭上眼睛养养精神,顺便捋一捋头绪。

    这几天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陆刚一直没有时间去想这次遭遇刺杀的原因。

    美女池那么隐蔽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杀手?是什么人要致我于死地?我的身份应该没有人知道,也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

    唯一要致我死地的就是毒.品加工厂的老板鲍庆祥。

    毒.品加工厂是他家的经济命脉,虽然只是端掉了其中的一个,但已经让他面临了重创,会是他么?

    几天前,吕正海来看过陆刚,从他的语气中得知,他上次捣毁加工厂的事情让丁怀仁很鬼火,很被动。

    但丁怀仁还不至于要这样对他,顶多给他个处分或者直接批评他,而美女池边的杀手虽然穿着丁怀仁特区的服装,看那狠劲,一定是要致陆刚和张露于死地。

    还好小虎出现了。

    想起小虎,陆刚不由得笑出了声来,这个家伙,真真的是他的救命恩狼啊。

    “哦,陆副大队长,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陆刚顽自回忆,竟没有发现丁楚琀已经走到了跟前。

    “啊,楚琀,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是啊。你再想啥呢,这么开心。”

    “想起个事来,觉得有点好玩。来坐一会儿吧,专程来看我的?”

    “你说呢?”丁楚琀在陆刚让开的石椅子上挨着他坐了下来。

    “来看我也不带东西,还拿这么多书,你是来学习的吧?”

    “学你个头啊,这些书报都是给你的,你忘了你告诉我的?”

    “给我的?什么书?”陆刚似曾记得他曾吩咐丁楚琀放假回来给他带些与毒.品相关的书籍。

    “你看不就知道了。”丁楚琀将装书的袋子递给了陆刚。

    丁楚琀装了十余本书和报刊杂志。陆刚随手从中间抽出了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赫然印着《东印度公司在金.三角的日子》。

    “这些是哪里来的,不会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吧。”

    “你能在这里找到这些书么?”

    “不能。”

    “那就是了。”

    “你真的从那么远的地方给我带回来这些厚重的东西呀?”陆刚有些不敢相信。

    “那当然。”

    “我,我当时只是随便说说,你真的上心了?”

    “我答应过你的。不过我找了一个学期,也就只找到这几本,你就将就着看吧,对了,你可要在这个假期看完哦,开学我还得带回去还图书馆。”

    “太好了。谢谢你,楚琀,我一定尽快看完。”

    陆刚急切地翻开手里的《东印度公司在金.三角的日子》,可当翻到第二页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书页上那张黑白照片里人物:

    “唉,楚琀,这不是你一家子么?怎么都上书了。”

    丁楚琀僵了半天,抬起头说道:

    “是的,小时候五六岁吧。怎么样,我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当然,女大十八变。”

    “《毒.枭丁怀仁和他的女人们》?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楚琀,你可别介意啊,肯定是编辑为吸引读者而杜撰的。”

    看得出来,丁楚琀是酝酿了半天才挤出一丁点洒脱的笑容:

    “没什么,我刚看到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我想起了很多事,也就释然了。刚哥,你一定比我知道的还多,要不你也告诉我一些?”

    “我?我,我不知道啊?”

    丁楚琀看陆刚的眼神咄咄逼人,仿佛要看穿了他心底的秘密,他一下子有点紧张起来。还好丁楚琀没有继续追问我,而是有点沮丧地低下了头。

    “楚琀,这没什么。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我们要么去适应,要么去改变。其实,你完全可以去改变你的生活状态。”

    “改变?”丁楚琀再次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询问。

    “哦。我是说,对,等你毕业了,你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争取留在国外,也就不用在这个穷地方呆了。”

    “我才没有想过要留在国外呢。这里才是我的家,这里还有,你。”

    “啊,哈哈,对对对,还有我们大家嘛。”陆刚听出了丁楚琀话里的意思了,赶紧找个话题。

    “楚琀,你能给我讲讲小时候么,就杂志上这个时候。我想知道你小时候的样子,还有你是怎么玩的,你看以前的金.三角好美啊,到处都是鲜花盛开。”

    “刚哥,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从上个假期回来,我就知道你厌恶毒.品,所以你说想看这方面的书,我才从图书馆给你借了出来,有很多都是英文版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翻译。

    你仔细看,这些书里大多都提到了我们家族和我爹。我刚看到的时候,也很惊讶,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危害,也不知道家里的用度和我上学的费用都来源于毒.品交易。

    还好,现在学校里还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否则,我都无法在学校里立足。”

    “楚琀……”陆刚看到丁楚琀咬着嘴唇,想打断她。

    “放心。我心里也有一杆秤,我支持你,特别是上次你们摧毁掉毒.品加工厂的事。”

    “楚琀,别再说加工厂的事了,丁总对这个事似乎很生气,这个事还牵连到正海。都是我太莽撞了。”

    “放心吧,陆刚,我听我爹抱怨过,他如果要惩罚你,我罩着你。”

    说完,丁楚琀伸出手拍了拍陆刚的肩膀,邻家小妹摇身变成了一位江湖女侠。

    “哦,正海曾经说过,有一个人能护我们周全,原来就是你啊。”

    “他说我么?”

    “是啊,他可崇拜你了。”

    “我才不要他崇拜呢,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的,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我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一丁点儿的主见。”

    “楚琀,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正海。你可能误会他了,你知道他的心思的,对吧?”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书你收着慢慢看,说说你刚才为什么一个人发笑吧,不会是因为你的张露医生吧?”

    突然之间,陆刚闻到了一股酸醋味。

    “哈哈,不是,你听说我们这次遭遇的事了吧。我刚才是想起了我的小伙伴,小虎,它是一头狼,这次要不是他带领狼群出现,你也就见不到我们了。”

    “你在写小说吗?”丁楚琀不相信这种玄幻故事。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信。这样,我给你讲讲我的这个好伙伴,怎么样?”

    “好啊。”

    丁楚琀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当陆刚讲到小虎在几次惊险场面出手相救,她都表现出了惊奇的表情,连连夸赞:

    “好险,好险。看来真是你的好伙伴啊,可惜,它不能随时陪着你。”

    “它是狼,它属于它的种群。它的天性不允许它每天爬在我的脚边舔舐自己的尾巴。”

    陆刚认识了丁楚琀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小虎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她。

    然而,当陆刚和张露谈笑风生的时候,在他们不远处,一个人正拿着相机不停地帮他们拍着“写真”,快门咔咔直响。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有个摄影师存在,否则,他两一定会多摆几个POSS。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669/ 第一时间欣赏狼给的诱惑最新章节! 作者:子弹之吻所写的《狼给的诱惑》为转载作品,狼给的诱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狼给的诱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狼给的诱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狼给的诱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狼给的诱惑介绍:
作品讲述了出生猎户世家的陆刚如何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又如何卧底到金.三角完成“诱狼”计划的故事。陆刚和他错以为是土狗的狼,将在西南丛林中上演着怎样的人狼传奇。异国他乡的卧底岁月,要不是遇到他日思夜想的爱人,他还能坚持完成任务吗?狼给的诱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狼给的诱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狼给的诱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