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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是真的

    午时嘈杂,小巷外的大街上人声鼎沸,人人接踵摩肩,一副闹市的模样。

    小巷的院子稍微安静,但好不了多少。

    下人们将车上的行礼搬了下来,指挥放行礼的人大嗓门和其他人吵闹的说话声混在一起,穿过墙壁与走廊一起到达待客厅。

    时卿在待客厅听着嘈闹的声音,一边吃着饭,刘嬷嬷道:“下人有些吵,等会收拾好行礼就会好了。只是外面的街道上的吵就无能为力了。”

    时卿微微一笑没有理会,目光晶莹道:“我挺喜欢热闹的。”

    刘嬷嬷道:“听久了热闹会喜欢安静的。”

    时卿道:“我住的房间是我挑还是你来挑。”

    刘嬷嬷道:“都不是,是老夫人替您挑的。”

    “老夫人真是关注我。”时卿幽幽道。

    “躺在棺材里嫁与死人,谁家知道了都会关注一下的。”刘嬷嬷道。

    时卿站起身让刘嬷嬷将她带到房间里,她寻到床就倒下,刘嬷嬷轻咳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

    时卿用手拄着头,一脸妩媚风流道:“嬷嬷要一起睡?”

    刘嬷嬷撇撇嘴嫌弃道:“大少奶奶您的神情不对,您露出烟花柳巷女子的表情了,您以后不能对外面的人露出这种表情。”

    “我的神情不对。”时卿坐起身双手捧着脸,“那可不得,你快去把小镜子拿来给我瞧瞧,让我练习一下。”

    刘嬷嬷看了一眼室内右侧的镜子,道:“小镜子在行李里,屋里有大镜子,您起来对着大镜子练。”

    时卿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道:“好吧,屋里没有香料吗?燃些香料。”

    刘嬷嬷道:“香料还在行李里,大少奶奶稍等。”

    “那我现在就去拿香料。”时卿道。

    刘嬷嬷不想跟着跑,叫她坐下来,出门叫屋外待着的丫鬟去拿香料和香炉后,刘嬷嬷进了屋。

    时卿站起身跑到床上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道:“午时吃完饭就是困,没精练表情。”

    刘嬷嬷邹着眉头道:“大少奶奶好好休息,别被什么叫声吵醒了。”

    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时卿。

    等了半响,出了门对小丫头道:“昨天午时有对鸟儿在傅家的院子上飞来飞去的惊叫,让已经在午睡的人儿都被吵醒了。

    当时老夫人也是被吵醒了,然后护卫将那两只鸟射下了,傅家才恢复了安宁,可是我担心又会有鸟儿惊叫吵醒老夫人,你叫人回去看看,如果有鸟儿真的惊叫吵醒老夫人回来告诉我。”

    刘嬷嬷说完,低头声音几乎无声道:“记得,把惊叫的鸟儿也带来这。”

    小丫头点头转身离开。

    时卿好奇用手枕着头,问道:“嬷嬷告诉你有什么用吗?”

    “大少奶奶午时过后还要学规矩了,现在不睡下午会犯困的。”刘嬷嬷冷声道。

    时卿看了一眼门口,倦怠的睡意袭来让她闭上双眼睡觉。

    “娘子,娘子。”小桃喊醒时卿。

    时卿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的小桃,扫了一眼屋子。

    静谧安宁的屋子偶尔响起蝉鸣声,还有一个丫鬟沉重的呼吸声。

    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跪在床下,眼睛带着希望的光看着时卿,道:“大少奶奶安。”

    时卿道:“我叫你偷偷来,让人发现了吗?”

    “应该是没有的。我进来的时候是假扮院内的丫鬟,偷偷溜进院门,进你的屋内的时候我没有见到其他人。”

    时卿道:“没有人帮你,你很难假扮别的丫鬟吧?”

    丫鬟犹豫了半响,紧张点点头:“是的。我求了我好友,她才同意让我假扮她的。”

    “我能让你不再被人踩,只是难保将来你或者你在乎的人,不会沦落到被人踩着上下马车的地步,如果要保证不会再次出现这种情况,就只能把奴婢当上下马车的规矩破了,永绝后患。”

    丫鬟邹着眉头,道:“如何永绝后患?”

    “我需要出去才能帮你。”时卿道。

    丫鬟揪着两道元眉一会,深吸一口气道:“奴婢会帮你出去,只是该如何帮你?”

    时卿道:“我给一个下午的时间,你帮我打听一下哪家有权有势的府邸的人生了重病,然后回来的时候如果你有钱打壶酒就打壶,如果没有就不打了。等到酉时你再找你的好友假扮二等丫鬟进屋伺候。”

    “是。奴婢现在就去办。”丫鬟跪拜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时卿道。

    丫鬟道:“奴婢夏月。”

    “你的好友名字。”夏月道。

    “司画。”夏月道。

    “娘子她可信吗?她不会转头去告密吧?”小桃担心的说。

    “告密就告密,到时候我又可以大闹一场,问问为什么傅老夫人派人监视我,傅老夫人因为理亏,我又可以继续谈条件了。”时卿道。

    “傅老夫人为什么不罚我们啊?”

    “婚书问题,她的敌人问题。”时卿抱着粉色描花的引枕道。

    说完,她看着小桃道:“你吃完饭了?”

    “嗯。吃完了。”小桃道。

    “吃完就去玩或者去睡觉。”时卿道。

    小桃兴奋的笑容绽放在有雀斑的脸上,道:“我去睡觉,我最爱睡觉了。”

    然后行了一礼跑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靠着描花草的床头柱的时卿穿上了红色革面鞋子走到门口。

    门外没有人,像是没有人监视她。

    对着屋内窗口的大树被照得有些恹恹的。

    时卿眼眸一垂,想了想关上门走到紫铜百合香炉边捏着香炉耳把安息香料倒在地上。

    还有些没有燃尽的淡黄色安息香块被她踩了踩,她脱下鞋子拿着鞋子跑到枝叶茂盛的大树下。

    拿着鞋光着脚勉强的爬上了树。

    穿上鞋子在大树枝干上走了个遍后,便爬下了树。

    拍了拍手,要是想从树上监视她,有一大半的机会会染上香的。

    她到时候若是想,也好找到人问他一些问题。

    时卿重新回了房间睡觉。

    傅家客房——

    梓琴颤抖着身子看着冷着一张脸,眼里像含着冰的男子,直觉得冷。

    “最后一次机会。”男子冷道。

    梓琴又是怕又是哭:“我真的只是看到人的手指动了,才判断他没有死的。是真的,是真的啊!大人。”

第十七章找傅大少奶奶

    “还苦苦的不承认一点都不担心累及家人。”李墨俊颜上带着不解的神情看着梓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梓琴哭着决定还是死不承认。

    承认了,傅老夫人发现她骗了她,她依旧还是不好过。

    梓琴想着低头哭道:“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只是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手指头动而已,把他手指头动的事告诉老夫人…为什么就成要累及家人了!?”

    李墨眼尾上挑,眼底露出一抹寒光,打断道:“拉她下去关好了。”

    书童把哭闹的梓琴拉了下去。

    书童走后,进来一个约三十多岁的青年人。

    青年人对李墨行了一个礼道:“大人,梓琴昨天接触的人我都打听好。”

    “打听好了,你不能再继续打听她们说什么了吗?”李墨道。

    青年人道:“她和傅三少奶奶说的话我都已经了解到了,除了她和傅老夫人院子里丫鬟们的聊天内容,还有傅家大少奶奶的聊天内容实在无法了解到以外,其他都打听清楚。”

    “傅老夫人院子里可真是口风紧密。”李墨眼眸闪过不耐烦,问道:“沈时卿和梓琴说的话,你真是打听不到什么?”

    据他听说,沈时卿是很不得傅家的认可,不会有人护着她的,怎么会打听不到呢?

    想着,他眼睛迸出寒光,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假死药给那人,让他假死在傅家井里下毒毒死傅家老夫人,结果却被识穿人没死,机会都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被人毁灭,真是气啊!

    要是找着谁揭穿人没死的人,他绝对要让他偿还千万倍!

    李墨紧紧握住拳头,青年人看着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傅大少奶奶被人看着,不好接近。”

    此时,书童走了进来。

    李墨对书童说道:“告诉梓琴,说傅大少奶奶已经承认了。”

    书童领命离开,李墨冷着脸把玩茶盏。

    过了一会儿,书童笑着进来道:“她承认是傅大少奶奶告诉她人在装死一事了。”

    李墨把茶盏重重放到桌上,站起身道:“我们去会会傅大少奶奶。”

    青年人道:“人被看着,若是被发现了,傅老夫人追查到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被发现?不可能被发现的,傅大少奶奶那么厉害,她是不会让人误会她夜里和男人私会的,她会帮我们善后的。”李墨眼里冒着愤怒的光,道。

    时卿所住的院子到了晚上还会有街道上的喧闹声传来,而她所住的屋子灯火通明。

    时卿、小桃和小月围坐在干净明亮的木地板上。

    时卿打开酒壶闻了闻,浓烈的酒味席卷鼻翼,让她鼻子瞬间无法呼吸,她连忙把酒盖好,邹着眉头道:“这酒太烈了。”

    “烈得好,把门房的人都灌得死死的。”小桃道。

    “酒不是买来给他们的,他们也不一定能瞧得上这粗糙的酒。”时卿笑道。

    小桃道:“那拿来做什么?”

    “做戏工具,拿着一壶酒悬挂在我腰上是不是特别显我与众不同,特别的潇洒?”时卿笑道。

    小桃摇摇头,夏月愣愣的不说话。

    时卿把酒放在地上,挑眉道:“挂着不潇洒也可以当消毒工具嘛!到那时候不用着急找酒。”

    “消毒工具是什么?”小桃问。

    “这个再和你们说。时卿说着拿出一个早已经写好的锦囊给小桃道:“拿好,如果被发现你就立马认错把对方大夸特夸,然后拿出锦囊给对方能保你的命。”

    小桃疑惑要打开锦囊,时卿拍了拍她柔软的头顶,阻止道:“不能打开,等到时候才能打开。”

    说罢,看向夏月道:“夏月你熟悉外面的街道和我一块去。”

    “奴婢只是算是…熟悉。”夏月犹豫的回。

    “那你还是跟着我一块去,一来为你安心,不必担心我去了不回来,二来我也想熟悉一下你。”

    时卿说着拉着夏月从地上起来,蹲下扶起没有站起身一脸郁闷不的小桃道:“小桃机灵就留在家里替我对付刘嬷嬷他们。”

    小桃笑道:“娘子,我一定帮您应付好她们的。”

    时卿拍了下她的肩,和夏月低头说了一下计划,便和夏月换了衣服,然后把酒瓶挂在腰间转了个圈,道:“我还是觉得潇洒。”

    小桃和夏月笑了笑。

    时卿等夏月穿上小桃的衣服,便一块低头出了屋门。

    栏杆处的婆子在自顾自的玩骰子,疲劳的用余光看了一眼低头的时卿和夏月,只当是小桃和夏月出了屋子,并没有理会。

    时卿和夏月低头往前门而去。

    路过一个半月门的时候见有个婆子在院门蹲坐着打量四周,夏月着急道:“我来的时候没有婆子在的。”

    “不用慌。”时卿安抚道,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细针道。

    她走了段路来到婆子面前,婆子语气不耐道:“把头抬起来。”

    时卿抬起头朝她的后脖子就是一针,把婆子弄晕了。

    时卿朝夏月道:“走吧。”

    夏月惊讶的看着时卿半响,一根针就能把人弄晕了?

    而且就这么简单把人弄晕就没有问题吗?

    夏月惊讶道:“大少…”

    时卿拍了下她的肩,道:“我们要习惯这些事的发生。”

    说罢,牵着夏月的手来到前院。

    前院正门有两个护卫精神奕奕的伫立。

    真是敬业。

    时卿感叹一句环视一圈,翻墙会被护卫发现,只能走正门。

    夏月道:“大少奶奶假扮我也不能出去的,因为他们认得我。”

    “嗯。”时卿应一声,道:“等会我说讨厌后,立即跑出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梦游了,快让他们找大夫。”

    “啊!”时卿走到一个护卫对面,撞了下额头娇滴滴蹙眉道:“好讨厌。”

    “大少奶奶。”

    两个护卫惊讶的喊道,夏月跑出来道:“大少奶奶梦游了,快去找大夫。”

    两个护卫一脸不信中带着试探,夏月着急道:“快去。”

    “此事先回禀刘嬷嬷。”

    好家伙,都梦游出事了还想回报。

    时卿心里升起一股怒火,直觉得拳头有力量,但害怕把人一拳打死,只能故作晕倒在护卫怀里,用针弄晕了一个。

    护卫倒下,另外护卫欲要大喊,时卿道:“如果我大喊你非礼,引来巷子里的人会怎么样?”

    “老夫人会替属下办妥所有的流言蜚语。”护卫说着发现自己不能大喊引来人,上前道:“还请大少奶奶随属下回去。”

    时卿笑着转过身,护卫在她身后跟着,时卿回身一拳向他眼睛打了过去,护卫一个躲避,时卿打开院门,护卫抓住她的肩膀。

    时卿双手往自己的腰带而去,护卫忙转开眼睛,抓住她肩膀的手松了些,道:“不可。”

    时卿往他小腿踢去,护卫瞬间站着的力道不稳,时卿趁机挣脱,对夏月喊道:“跑。”

    然后跑出院子,夏月跟着跑出了院子。

    第一次站岗值守的护卫慌乱的站在院子半响后,跑去找人了。

    时卿和夏月跑出巷子在热闹的大街上找了个夹道上躲着,等了许久见没有人来追后,便和一脸惊楞的夏月道:“走。”

    “哦。”

    “你可以找个地方等我,或者和我一块去青楼。”

第十八章摆脱监视

    夏月愣了一下,惊奇的看着时卿。

    时卿将挽发的两根簪子全部拔下,一头黑发滑过肩膀散落在背上,脸上含着一丝调皮的笑,道:“我不信傅老夫人那么容易被我摆脱。”

    说罢,她用簪子挽起一个丸子头,剩余的墨发像铺在直挺的背部,双眼晶莹像含着星星凝视着夏月道:“你是找个位置坐,还是跟我一起去青楼?”

    “大少奶奶这很不妥,而且您不是答应奴婢会废除…”

    “我是答应了,不过我得甩开跟踪我们的人,而且也需要人帮我们。”

    时卿通过夹道口看了一眼街上人来人往的,柔声的说:“这满大街找一个合适能帮我们的人不容易,去青楼找找或许能找到我想要的人选。”

    再者她还有些事得在青楼打听。

    夏月劝道:“大少奶奶那可太危险。”

    “如果危险我就不会去了。”时卿说着,郑重的看着夏月,缓缓道:“我也不会给你选择的机会去冒险。”

    夏月道:“被人发现去青楼对女子的名声不好。”

    “那你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我。”时卿见她在意名声便说道。

    夏月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时卿微笑拍了下肩膀道:“想去哪里等我。”

    夏月一脸为难。

    “那我给你找个酒楼坐着等我。”时卿扫了一眼外面热闹的街道。

    “大少奶奶我们没钱。”

    “我替老板看下病,他不会拒绝让你坐着等我的。”时卿说。

    时卿和夏月走出了夹道,时卿邹了下眉头开始用余光打量着四周。

    她以前没有特意打量过四周环境的习惯。

    现在来到古代她得小心一些,能多观察就尽量观察,虽然麻烦些但能让她多了解她所处的古代是如何的。

    时卿打量完毕后,不解带着思索的眼光看向走到小巷口的背影。

    是两个少年的背影,其中一个背影如青山松柏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时卿想起昨晚去见傅老夫人时所呆的屋子。

    屋子的里屋正是和此背影几乎一模一样。

    为什么来此?

    是恰巧的吗?

    是因为少年知道装死一事是被她捅破的,于是跑来小巷找她?

    时卿心中有些不安,小桃还在院子里。

    时卿对夏月道:“你在大街上等我,我先回去。”

    夏月疑惑的点点头。

    时卿目光含着思索走回小巷。

    小巷安静的道路被月光照映留下一地的雪白光辉,时卿被拉长的影子在地上

    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后面响起,时卿转过身看着一个约十五岁,拥有一双眼底寒气十足的狭长丹凤眼的少年。

    被发现了。

    不过…

    时卿看了下少年身上的青衫。

    背影看着挺正气凛然,到了正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背后传来落地声。

    时卿回身看了一眼是个书童打扮的少年站在院子墙壁旁,他拍了拍手像是刚刚翻了墙。

    时卿略微抿了下嘴想着,朝李墨问道:“你是哪位?”

    李墨面无表情道:“我是哪位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时卿嫌弃的撇了下嘴,霸道无礼的语言听着真是不舒服。

    书童打开一座院门,“请!”

    时卿走到院子里,李墨和书童一起进了院子。

    书童关上了门。

    时卿撇了撇嘴毫不在意,“你可以不说,我可以打听得出来。”

    “你被我发现了还想着打听一事?”李墨气笑道:“你应该担心你的安全。”

    “如果没有把握离开,我怎么会跟着你?又怎么会进院子里?”时卿道。

    李墨看了一眼书童。

    李墨道:“你把人假死一事说出来,也不求傅老夫人的保护,一点都不怕有人找你寻仇,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不就是没脑子吗?”

    “我知道或许有人会因为我捅破假死一事而找我寻仇。至于为什么不找傅老夫人保护我,是因为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何需她来保护我。”时卿自信满满道。

    是哪来的自信?

    李墨嘲讽笑了笑,“你打算如何保护你自己?”

    “你会伤害我吗?”时卿道。

    如果要伤害,她就不会被发现后还能和他说那么多话了。

    除非,对面的人是个啰嗦的人。

    李墨道:“我会伤害你吗?那得看你怎么做了。”

    时卿道:“我该如何做。”

    “你捅破有人假死一事是因为对傅家还有留恋,还想待在傅家,我让你从此以后不能对傅家有任何关心之举,用余生偿还你所欠的债。”

    时卿邹紧眉头。

    她之所以捅破有人假死一事不是因为她对傅家有所留恋,而是因为梓琴对她的提醒是有恩之举。

    二来假死之人在傅家真的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他能做的事多了,比如下个毒害死傅家全部人。

    而揭穿他是假死,他是可以和傅老夫人做交易,用如何假死的秘密换取生命,不会再害到谁。

    两个选择之下,明显是不会再害到谁利益更大,她本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会选择利益更大的。

    如今被误会还对傅家有所留恋也是让她很不悦,因此她本不想解释的心情越发更加不想解释,只想赶紧远离只会偷偷摸摸监视着自己的傅家。

    没有人会喜欢被监视。

    时卿眉心一挑,晶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直盯着李墨,少年敢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她面前,指不定已经帮她解决监视的人了。

    “傅家人有人在监视我,如果我答应你条件他们会知道的。”时卿道。

    “人我已经打晕绑在一起了,以你的名义绑的,你没有退路可以走,如果你不答应,傅老夫人只会当你是别有用心之人。”李墨摇了一下扇子,脸上呈现清风明月的笑,眼睛却透露着一股冰冷寒光看着时卿,道。

    她当自己是别有用心之人的事还少吗?

    时卿被气笑了,道:“你倒是好谋算,虽然你谋算我,但我还是要感谢,因为你我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正好拿你来练练手。”

    李墨睁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时卿,时卿只感觉手掌十分的有力,她怒笑走到李墨面前,李墨左手擒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肩膀一扭转个圈让她背对自己。

    时卿脚一踢他的小腿,李墨只感觉腿骨要碎了一般,只感觉全身无力要摔倒在地。

    时卿伸手按住了李墨的肩膀,一股有力的压迫感袭击李墨肩膀,李墨腿弯曲膝盖着地,瞪大眼睛愤恨的看着居高临下的沈时卿。

    他居然跪了沈时卿!

    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睡吧!”时卿用针刺中他的安眠穴,然后面容严肃的看着在门口守着的书童。

    书童道:“明白。”

    书童捶自己额头一圈,额头红肿倒在地上。

    时卿走到书童面前蹲下把脉确定他晕了,便站起身把屋内被绑的平民放了,平民施礼要感谢,时卿挥挥手表示不用谢。

    她要来了绳子把李墨和书童绑了便拿走了钱袋,心中被人谋算的气愤没有散去,便划了李墨手臂一刀,用他的血在他衣服留下一行字后离开了。

第十九章更没有脸面

    李墨坐起身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

    目光一撇见到自己衣襟旁有血迹。

    那血迹是一行字,锁紧眉头凝视那行字,一张俊脸上青筋暴起。

    书童定睛一看脸色一变担忧的看着李墨。

    那行血字写着:“欢迎下次再来抓我哦。”

    李墨冷冷撇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平民,淡淡道:“还不来解绑。”

    平民赶紧替他和书童解绑。

    李墨威胁平民几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后,满脸愤怒的快步离开。

    月光如水。

    青楼灯火摇曳,照得冷清的青石板路都有几分旖旎。

    时卿随意走到青楼的后门,敲开了门有龟公开了门。

    时卿把人打晕了,任由他躺在门口处。

    时卿把身后铺着的头发分了两络在胸前,眼睛带着着些许的妩媚的笑意步入后院。

    后院传来男女的调笑声,时卿邹着眉头不耐烦的低垂着脑袋,找了个在院内走着,年约二十岁梳着随云髻,只有一根钗孤零零插在发间的姑娘。

    在青楼里带那么少的钗,极有可能是混得差。

    混得差就想有钱吧?

    想着,时卿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背后,姑娘似乎有所察觉了,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时卿下手干净利落把人打晕,伸手扶着她。

    时卿扶着她走路想把她扶到树底草丛里问话时,听到树底草丛发出女子和男子妩媚的叫声。

    她的眉头邹得更紧了,心中升起一丝堪尬,坏她好事,只能另找一个地方。

    时卿扫了一眼水榭,见水榭里有许多男女在调笑嬉闹,把人直接放在廊下的一排红漆座椅上,拍了拍因为扶姑娘而感到疲累的肩膀。

    时卿把姑娘叫醒。

    姑娘睁开眼惊恐的挪了位置远离时卿,突然想起要逃,站起身,时卿开口表面冷静道:“你可以逃,只是你中毒了,你逃也会有事。”

    姑娘紧张疑惑的坐下道:“你在骗我吧?”

    “你可以试试。”

    姑娘哭丧了一张脸,让本来好看的脸瞬间变得扭曲难看。

    时卿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只要你帮我,我保证让你好好的,吃香喝辣的。”

    姑娘拉长了脸带着怀疑的态度看着时卿。

    在灯光的照映下的时卿面色淡定从容,让她信了几分,她问道:“美丽心善的娘子,我不想喝辣,只想喝甜的,可以吗?”

    目光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姑娘,道:“挺会装傻逗人开心的,怎么混到只戴一个根钗的地步。”

    姑娘不悦。

    看来是个直率不会演戏的女子。

    时卿轻咳了一声,道:“你可知道傅家的六少爷在哪里?”

    找傅六问原主的事好过找他的丫鬟墨书问。

    可以避免墨书给错误的答案而自己没有察觉到,走错了路。

    姑娘道:“傅家有钱人家,少爷也是有钱的,肯定现在在哪个花魁床上混呗。”

    那就是不知道了。

    时卿见问不出来傅六在哪后,便道:“你拿出黄粉给我,然后带我去前院,最热闹有无数贵公子出入的地方。”

    姑娘诧异道:“你疯了?要是你被人看上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不会让你难过只会让你好过。”

    姑娘气闷低声道:“你现在就让我不好过,给我下了毒。”

    时卿给了一锭银子,道:“走吧,给我拿黄粉。”

    姑娘得到了银子,立马对时卿的态度好了不少,捂嘴张口大笑把时卿带入屋子把黄粉给了时卿。

    时卿把黄粉涂上后,秀丽的脸黯然失色了几分后,便站在姑娘的身旁低垂眼帘去往前院正堂。

    正堂的门大开对着街道。

    有美人们在宽大的台上翩翩起舞,每片衣角飞起落下都带着无限的遐想。

    而台下则比台上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摇曳烛火照着台下的荒唐嬉闹。

    时卿瞥了一眼看着年轻年老的男人们,有病的倒是不少,看衣着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话说您来前院是为什么啊?你小心点不要被老妈子发现了。”姑娘低声道。

    时卿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到一根柱子旁躲好环视四周,有病的还是不少,就没有一个男子有气势威严的。

    时卿略微有点失望,古代有气势的有为青年都不混青楼的?

    是小说骗人了?

    看来想找个搭档是不可能的事。

    时卿再扫了几眼没有见到合适的,低下头对姑娘道:“我们走。”

    姑娘闻言高兴拍掌,时卿冷淡瞥了一眼她,“不准如此。”

    会引人注目的。

    姑娘抿着嘴嗯了一声,说罢她指着前方的一个橘黄色的背影,道:“傅六少爷。”

    时卿道:“你等着我报答。现在就带着我一起去找傅六少爷。”

    姑娘满脸欣喜的带着时卿跟着傅六。

    傅六打开二楼的一扇门,然后进了屋关上了门。

    时卿走到门前,姑娘紧张的握着她的衣袖,“周围都是人,你在这里偷听也太明显了。”

    “我是要进去。”时卿道。

    刚走到门口,屋内就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了,时卿拉着姑娘往旁边一站,来到走廊栏杆前,故作淡定的依栏望一楼的风景。

    “来人啊!来人啊!”傅六打开门冲楼下慌张无措大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时卿敛眉犹豫的抬起步子,低头想进门看人死没有死透,还有没有救活的可能性时,傅六便冲了过来双手擒住她的胳膊,

    胳膊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时卿邹紧眉头恶狠狠的看着傅六,一脚踢向傅六的肚子,傅六摔倒在地。

    他一脸疼痛坐起来大喊道:“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来做证人!我告诉你我是傅家的六少爷…”

    话没有说完,他怔怔的看着时卿,半响呆呆道:“你…”

    时卿恶狠狠道:“傅家出来你这么个败家子真是脸面都不要,出了事还那么慌张更没有脸面了!我倒要看看你还准备让傅家怎么更没有脸面!”

    傅六不说话了。

    傅家大少奶奶出来逛窑子会让傅家更没有脸面。

    他不能说。

    傅六忍着肚子上的痛站起身靠近时卿,低声道:“你快走。”

    现在走是做贼心虚,只会引官府大费周章查找,到那时候想对官府瞒她是傅家大少奶奶的身份会变得不可能了。

    时卿叹了口气脚底生风冲进屋子里,绕过屏风转入看到床底脚踏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倒在地上,她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

    时卿蹲下替她把了下脉,人已死透。

    得出这个结果,时卿从容的站起身,扫了一眼一同进了屋的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待官府来到。

第二十章该怎么证明清白

    时卿坐在屏风外面的凳子上,傅六走到她跟前和她面对面坐下,朝时卿使了个眼色,时卿撇了撇嘴淡淡道:“有话直说。”

    傅六没有想到她就直接问出来了,一点都不担心屋子里的人发现他们两个认识,从而调查出她的身份。

    还是那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般的轻松自在,羡慕之情涌上一点,过了一会才压下那羡慕的情绪,轻声道:“你不跑?”

    “我为什么要跑?我又不是凶手。”时卿大大方方的回。

    不跑,等着官府查问出来自己是傅家大少奶奶吗?

    真是丢脸丢尽了!

    傅家大少奶奶逛窑子的事传出去让傅家人如何立足啊!

    当初封棺的时候他就该狠狠心把棺材也埋进厚土里,不让她出来丢傅家的脸面!

    傅六厌恶的盯着时卿,意味深长道:“你真是想清楚了!”

    “你刚刚不让我走,让我留下做证人,我现在替你排忧解难你倒是不愿意了?”时卿好奇的问道:“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怕破坏傅家的名声!

    傅六有苦难言,不能直说理由担心别人察觉到她的身份,只能忍着痛苦翻涌的心沉默。

    一个娇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道:“言大人你好久没有来了!真是奴家想死了呢!”

    “让开。”有粗厚的声音嫌弃的喊道。

    娇媚的声音再也没有了。

    十个衙役进了门把挤在屋内的人群疏散开,然后把大门彻底敞开露出一条通道。

    而后衙役在通道两旁分两列一脸严肃的站好。

    一个身着红色长袍面如冠玉,眉目温润中带着几分威严庄重的俊朗少年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和拿着一个箱子的仵作走到屏风后面,傅六见状站起身也进了脸带喜色也跟着进了屏风后。

    傅六道:“言澹好久不见!幸好是你,是你查案我就不怕了,不怕有人冤枉我了!”

    言澹风轻云淡道:“无论是谁都会秉公办事,傅六少爷就放心吧。”

    傅六笑嘻嘻道:“是你我会更放心。”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言澹双眼精神奕奕问道。

    “人是我进来之后发现的,然后就冲进去告诉大家人死了。”

    言澹道:“尸体没有被翻动过?”

    “有人,外面有个…女的冲进来把过脉。”傅六道。

    言澹道:“我们在外面坐着。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们。”

    说罢,他和傅六出了屏风,独留仵作一个人检查女尸。

    言澹走到时卿旁边坐下,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低垂着头,紧抿嘴的时卿,笑了笑问道:“你是谁?何时进来的?”

    为什么出来后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她?

    时卿心中闪过疑问,结结巴巴开口道:“你能不能…先问我的好友,我有些…紧张,我也是第一次进了青楼,没有想到进青楼就…发生那么大的事。”

    面对她的拒绝,屋里的人除了傅六以外都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

    言澹温柔道:“好。”

    什么?

    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投到言澹身上,没有觉得对方在给添堵,就这么容易的答应了?

    和他们平日面对的官场大人很不一样啊!

    言澹对姑娘道:“你坐下。”

    姑娘紧张害怕的坐在凳子上,手颤颤巍巍的握着衣袖,言澹从容的倒了一杯茶放到姑娘面前,“不用紧张,据实告知就不会有事。”

    姑娘脸上生出一片红晕,眼中升起一种叫欣赏喜爱的光芒盯着言澹。

    “你旁边的好友叫什么名字?”言澹淡淡的问道。

    姑娘慌张看了一眼时卿。

    “我叫小巧。巧合的巧,正好今天发生了这么巧的事,让我遇到命案。”

    时卿道,说完她捂上了嘴,而后低垂眼眸看着白皙还有些红肿的手,和她的脸上的黄颜色皮肤极其的不配,她邹眉把手放到膝盖上,把头垂得低低的。

    像是后悔刚刚的举动。

    这蠢得太过明显了。

    言澹装作不在意的继续问道:“小巧,你不是这家青楼的人吧?”

    “我是找她的。”时卿瞧了一眼姑娘,然后继续低头道。

    “嗯。然后把后门看守护卫打晕了?”言澹道。

    时卿毫不隐瞒道:“是的。”

    被她猜对了,这位言大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在来屋里的时候起码是知道一些事的,比如被她打晕留在地上的龟公。

    不过本来那位龟公就是她特意留在院门的,为的就是装出自己是个粗心大意的人。

    那样即使被青楼老板娘发现了自己出入青楼,对方都会以为自己是粗心大意的蠢人,不会去调查蠢人是谁。

    言澹沉默了片刻,道:“一个姑娘家不应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正是,跑来这里别人当做你是青楼女子你该当如何?”屋内的仵作走了出来道。

    时卿看了一眼姑娘,对仵作微笑道:“因为实在是想找好友。”

    仵作对言澹道:“死亡时间戌时,死去时间已过半个时辰。

    死者身上除了两道可以致命的伤口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或者挣扎痕迹。

    两道伤口是用不同的刀子造成的。

    在背部可致命的伤口宽一寸深一寸半,正面的肚子上的伤口宽三寸深两寸。

    指甲里只有血,而且身体正面的伤口和刀子的插入方式显然是自杀。”

    言澹沉思半响,道:“去问问外面万娘,是否把人都找到了。”

    “找到了。你要的人我都已经给你找到。他们在外面乖乖的排着队等着。”

    青楼老板娘万娘扭着腰肢,一身风情万种带领一群身着灰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喏,这群下人就是一天进入月红房里的人了。”万娘媚眼含情道。

    “二位是戌时过半出现的人,但进过了屋子,捕快得仔细查问二位。”言澹看了一眼时卿和姑娘道。

    姑娘立即把眼中含有的爱慕之情散去,站起身怒道:“大人怀疑我们了?”

    “只是查问。”言澹道。

    “那还差不多。”姑娘坐了下来,双手捧脸眼中开始带着喜爱的光看着言澹。

    言澹笑问:“姑娘想让我查问吗?”

    “可…”

    “可是大人不公务繁忙吗?仔细查问这种事也要劳烦大人吗?”时卿打断姑娘的话问。

    “不劳烦。”言澹道。

    言澹让人把屋内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傅六气闷道:“言澹我想回去睡觉了。”

    言澹笑道:“等问完话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如果你嫌慢,我倒是有个法子,荣公养了条狗是能闻得出血腥味的,只要你今天没有沾过血此狗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傅六兴奋的一拍大腿,“我差点忘记这件事了,我现在就让人回家,让老太太派人去借荣公的狗。”

    说着看向时卿,不怀好意的笑道:“刚刚你把脉的时候没有沾到血吧?要是沾到了,你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二十一章凶手

    时卿冷淡道:“不劳你操心。”

    傅六哼了一声,心里升起抓弄之意,开口问:“那就是没有沾过血了?没有沾过任何人的血,包括自己的?”

    时卿沉默低垂眼眸,她的手是有沾过血的。

    在来之前她拿过自己的手指沾血写字的。

    可是就算沾血了,也不能仅凭沾血这一条就定论别人有没有杀人。

    就算到最后真以此定论了,她也有办法帮自己证明清白,不过费些时间。

    言澹道:“如果凶手在这屋里,只要荣公的狗过来闻死者的血后,他就只会找到身上有死者血的人,不会去找别人。”

    说罢,扫视在屋子里的人一眼。

    青楼的下人们都跪着瑟瑟发抖。

    言澹语气温和带着郑重道:“不用怕,只要没有杀人犯法,官府是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你们跪着也累都坐着吧。”

    下人们把目光都投到言澹威严的俊颜上,有些下人心中安定。

    他们是遇到好官了。

    居然会在意他们会不会累。

    下人们都开始就地坐着。

    “你为什么要吓她?这样会让她误以为沾了血就可能成为凶手的。”言澹朝傅六问道。

    傅六有怨念般看了一眼时卿。

    她要不是跑来逛窑子自己能吓她吗?

    好了,现在要想开口想理由解释了,显得他傅六还是怕言澹,这多没面子啊!

    “我就是看她刚刚…她不给你面子,不回答你的问话,气了,想多看看她的胆子…有多大!”傅六的话像在牙齿里蹦出来一样,很是咬牙切齿。

    言澹听到解释后淡淡笑了笑,拍了下傅六肩膀,“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傅六身子如被电击一般,害怕抖着身子,不是吧。

    不会真要查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若是查出真话就得发现傅家大少奶奶在逛窑子的事,自己又欺瞒了他,他定是不会把此发现瞒下去的。

    以前,言澹是会去查别人对他说的话是不是真话。

    如果不是真话,可是把欺瞒他的人的秘密散布出去的。

    傅六在脑海里考虑后果,在决定说真话和不说真话的边缘来回思考。

    时卿道:“不是说要问话吗?”

    她可是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人问话。

    她还要去大宅院里头做神医救治弱女子的病。

    言澹道:“本来是要问话的,但傅老夫人能出面借到荣公的狗,只要凶手沾了死者的血,狗出面就一定能找到凶手,不需要多问什么,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灯火下,言澹温润的眉目闪过一丝笑意,自信满满的语气在屋中响起直传屋外廊上。

    屋外廊上一个头戴草帽的中年人一声呵呵的轻笑,臭小子在撒谎骗人。

    时卿道:“我想快点回去,不想等狗来证明我的清白有什么办法吗?若是没有办法,我就得问问官府是不是养了一群连…”

    她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眼神冷冷的,高傲意味深长看着言澹,仿佛已经将那句连狗都不如的话说完了。

    “小娘子你见过明珠弹雀吗?时间很珍贵,青楼的下人们也劳累了一日,就让他们暂且休息吧。

    只要不是凶手,他们可以趁此时间稍作休息等候荣公的狗来破案,不必浪费精力面对问话。”

    时卿道:“青楼的老板娘要是听到你这番话恐怕气得吐血,拿着她付的工钱让人休息…”

    “小娘子可以去问问万娘,问问她愿不愿意我如此做。”

    以势压人,唯有勇夫才敢说真话。

    时卿抿嘴不答,她问道:“大人快些盘问吧,我还得回家呢。”

    “好吧。谁让我一向爱百姓。”言澹答应了。

    时卿心中生出奇怪之意,怎么那么容易答应别人的要求。

    是因为他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爱戴百姓的官场大人?

    时卿不信,她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大人开问。”

    言澹道:“你得必须保证你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得是实,不然你会后悔的。”

    时卿脸上露出疑惑看着言澹。

    他想做什么?

    傅六着急把坐在时卿旁边对言澹花痴的姑娘拉开,坐到她的位置上,低声道:“他盘问之后或许会对你的证供查明的。你知道后果吗?一旦发现你在对他撒谎,你想要隐瞒的秘密就会公之于众。”

    傅大少奶奶逛窑子秘密公之于众就太可怕了,那样傅家就丢脸丢到家了。

    “你走开点。”时卿道。

    窃窃私语只会引起对方想知道的心理。

    “你们在说什么?”言澹问。

    “我在说言澹你小时候的事,让她掂量一下有没有骗你的能力。”傅六站起身离开位置,笑着拍马屁。

    姑娘重新回到她的位置上对言澹犯花痴。

    “小巧姑娘家住何方?”言澹道。

    “四海为家,与好友叙旧后明日一早便得出城了。”时卿道。

    “四海为家应该不认床了吧。”言澹道。

    时卿满怀疑问的看着言澹的俊颜上淡然有些威严的表情,“此事与此案有关吗?”

    言澹道:“有关。”

    “如何有关?”

    “如果你不是良民,你认床就睡不好觉了。本官希望你能睡个好觉。”言澹嘴角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冷笑。

    一排坐着的下人中有个一直抖个不停的下人,他听到后瞬间不再颤抖身子。

    他抬头看着时卿,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发现自己笑后立马把笑容敛去。

    时卿微抬起头,略不解惊讶的看着言澹。

    不是直接说她如果是凶手,只说她如果不是良民,似乎在意有所指她不是良民,也不是凶手。

    仔细想想,她一个随便就打晕别人闯入别人的店中也不是良民,他这么一说也不奇怪。

    “你是要追责我打晕后院看门的人一事?”时卿道。

    “按律要追究。”

    “丢人的秘密又多一件了,你怎么那么能惹事呢?”傅六又拉开坐在时卿旁边的姑娘,对时卿小声气愤的指责。

    一直在旁花痴言澹的姑娘忍不住了气愤的心,她抬手就要想推傅六,时卿望了一眼,“不要动手。”

    姑娘气愤的握紧拳。

    傅六撇嘴道:“你总算做了件让我满意的事了。”

    时卿拿出在袖子里的一根针往傅六的安眠穴快准狠刺去。

    傅六不可置信盯着时卿,用力指着时卿脸上展现的得意微笑,然后带着满腔愤恨一头栽倒在桌上。

    “既然傅六坐了你的位置,你就坐到他位置上去。”时卿道:“言大人温和有礼,你坐在他旁边一定不会拒绝的。”

    姑娘踌躇的挪步到言澹身边坐下。

    言澹笑着重新倒了杯茶到姑娘面前,道:“慢喝。”

    姑娘羞答答的应了句。

    “如果我是凶手大人就继续查问。”时卿道。

    “可是凶手被我找到了。”言澹眉眼带笑,问:“在座的人可有要说话的?”

    “我!”一个下人跑了出来指着一个低着头的人,“他看大人怀疑小巧姑娘后,本来很紧张的颤抖变成不紧张了。”

    “放你娘的狗屁!”低着头的下人紧张爬出下人行列指着下人和时卿,“你们二人串通起来陷害我,大人!他们之前威胁我才让我不敢说话的。”

    “情深义重的发簪你不配戴。”言澹看了一眼下人头上的木发簪叹息一口气说。

    “不…”下人着急慌张的摸了摸他的木簪,道:“这木簪是我在路边买的,不是什么情深义重的发簪,大人您不要误会!”

第二十二章必须消除怀疑

    “你的木簪上刻了朵小莲花,而里屋的女子她则头戴一根刻着梁字的金簪。

    刻着梁字的地方都已经被她摩挲得脱了色,你还在此解释她送你的簪子是在路边摊买的。”言澹叹息一声说。

    下人道:“大人我是姓梁,只是她在金簪上刻的梁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就这样认定我就是凶手!就因为她刻了我的姓了?!”

    “可是她的床上还有和根和你一模一样的发簪,一模一样的发簪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言澹微笑道。

    “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下人摇摇头,愤怒道:“她当时跟我说,木簪是她亲手所刻很费心思,她当时还我说她家乡女子一生只会刻一根木簪,而那木簪只会给她的丈夫。她骗我!”

    “她没有骗你,是我骗了你。”言澹道:“木簪没有,只有一根刻了梁字的金簪。”

    下人愣了会儿。

    门外冲进来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她朝言澹跪拜道:“大人,月红是自杀的,我亲眼看到她自杀的。”

    言澹道:“自杀?万娘可是说今日出入月红屋内的人她都找来了。”

    “万娘不知道月红的屋内有暗道可以直通我屋内。”女子泪如满面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道:“月红在死前在暗道里留了纸条给我,说她是自杀与他人无关,若是纠出他人便把纸条呈上。”

    言澹让人拿过纸条,看了几眼,问:“暗道何在?”

    女子进了屏风后,言澹也进了屏风后。

    他见女尸身上衣服完整后便抬步出了屏风,坐到原位上挥手让衙役挪开屏风,冷冷的说道:“开暗道。”

    只见女子手按床的左上角,整张床就向下一斜露出一个高约三丈的洞。

    下人五官扭曲地哭着说:“是我误会了她,是我误会了她。”

    说完,他走到女尸的身边摸着女尸苍白的脸,握住女尸的手,用木簪捅向自己的喉管,顿时鲜血滴落到红色绒毯上。

    下人倒下,和女尸一同静静躺着。

    时卿冷漠的看着紧握着女尸的手的下人。

    言澹冷声道:“去放开手。”

    官兵跑去分开手。

    两人的手掌心朝上,苍白的掌心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言澹微眯双眼,淡然的开口:“两人下辈子没有缘分。”

    “唉,本来该是一段好姻缘,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误会就好了。”姑娘叹息。

    言澹叹了口气,让青楼里的其他下人们都退了下去。

    时卿见状便道:“言大人,凶手已经找到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言澹如蒲扇略有些弯曲的睫毛低垂,在眼窝处留下一片阴影衬得他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温和恬静。

    “姑娘是忘记了什么事了吧?你打晕了人按律是要追责的。”

    “哦,我忘了。大人不如给我指条明路他日有缘我定会还此恩。”时卿道。

    言澹道:“你如何还?”

    “你想要怎么还?”时卿挑眉,眼中透露着一丝严厉道。

    “还没有想好。”言澹道:“等想好就要你还了。”

    “把手伸出来。”言澹道:“我替你瞧瞧你今晚有没有牢狱之灾。”

    有没有牢狱之灾不都在他一念之间吗?

    时卿把手伸了出来。

    手掌上红肿一片。

    “你的手为什么红成这样子啊?”姑娘惊道。

    拍棺材拍的。

    时卿不能说,她敛眉沉默了半响。

    言澹握住她的手腕上的衣袖,把她的手拉到他眼前,他仔细看着一会儿,声音低沉:“今晚并没有牢狱之灾,你可以回去了。”

    时卿带着疑惑的光望了一眼脸色淡然的言澹,和姑娘道别一句:“以后我会再找你的。”

    说罢转身离开。

    言澹站在时卿的身后看着她出了门后,笑道:“傅六少爷麻烦姑娘多加照顾。作为报答我替姑娘瞧瞧姻缘线。”

    “缘还可以,会姻缘幸福。”言澹笑了笑说。

    “真的可以吗?我一个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也是可以从良的。”言澹眼眸定定的看着姑娘姣好白皙容颜,那片白皙容颜上染上害羞的绯红。

    言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点点头道了句告辞便出门离开。

    “人已经走了。”头戴草帽的人,言语有些可惜道。

    “找便是了,我在她袖子上留了香很容易找。”言澹道。

    “你要找你找,我啊困了。”男人打了哈欠道。

    “嗯,正有此意,本就想让你回去休息。”言澹道。

    男人惊诧半响看着言澹,眼中蒙上一层水汽道:“你真的变了?你以前可不会让我轻易就回去睡觉的。”

    “谁都会变的。”言澹面无表情留下这句话,下了楼朝万娘走了过去。

    万娘靠着柜台听着掌柜打算盘的声音,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道:“言大人,五年不见我看着你变了不少。”

    就是少了少年的鲜活的生气,不过现在也很好,像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她看着也喜欢。

    言澹道:“我想找条鼻子灵的狗儿。”

    “狗是有,但有个美人也可以帮言大人您找东西的,她的鼻子可是比狗还要灵。”

    “我找的就是一个美人,多了怕争风吃醋起来。”言澹意味深长道。

    “那好吧!可惜那位美人没有福分。”

    万娘吩咐一个下人去把后院养的狗带来,得到养的狗全没了的回禀,万娘大惊呵斥了几句下人,便不好意思的看着言澹。

    言澹眸底深处闪过一道暗光,道:“原是我说错了,那位美人是有福分的。”

    ……

    时卿在路上买了一块辣饼,吃下第一口后,辣味充斥着口腔让她瞬间不困了。

    这身体也太容易困了。

    她得替自己医治一下。

    她看了一眼清冷只有几个人的街道,满满的失落感涌上来她今晚想找的人没有找到。

    问傅六的问题没有问到,还耽误了时间,夏月还在等着她,她必须快点解决完事情去接她回去。

    时卿拿着油纸包着的饼边走边吃,脑袋想着今晚发生的事脚步一顿,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手掌。

    看手掌是因为手掌有什么吧?

    为什么会怀疑她手掌有东西?

    和下毒害死原主的人有关吗?

    摊开手掌还能留在掌心的东西是印记?

    时卿抱着疑惑穿过清冷的街道思索着,在问了打更夫刘家怎么走后,一辆马车飞驰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时卿道:“为何故意拦路?”

    一只五指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掀开明黄色帘子。

    言澹一双睫毛浓密的双眼抬了起来,倨傲清冷的目光流露出来,笑道:“小巧姑娘,我们又巧合见面了。”

    时卿把手中没有扔掉的油纸包塞成一团扔向马车旁边。

    言澹的马夫一个飞身接住了油纸包,握紧油纸包伸手递向时卿,很认真道:“小巧姑娘你扔得不对,不能随意扔垃圾,若不是我接住你得罚款五两。”

    时卿沉默地看着身高八尺,约三十岁表情认真的青年人。

    言澹道:“把纸团收好,我们找地方扔好就是了。”

    “为什么穷追不舍?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吗?”时卿问道。

    言澹怔了怔,道:“不知姑娘为何会生出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是我在姑娘衣袖上不小心留了香气,担心有人凑巧闻到认出了香味,而后误以为我和姑娘有关系而害了姑娘你。”

    他说着低眸道:“所以才来找姑娘的。姑娘上马车我送你回家。”

    “你送我回家他们只会认为我和你更有关系了。”时卿道:“所以…不用!”

    “姑娘当真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吗?”言澹嘴角流出一丝微笑,纯真美好的笑,幽黑不见底双眼带着善意还有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时卿很识时务,故作情深义重:“不辜负,此生绝不负。”

    她现在转身就走谁知他会不会发疯让人把她抓起来。

    相比抓——她还是喜欢请,请还能自由活动手脚,抓就不一定了,可能会绑住手脚。

    言澹放下帘子,“那就快点上来,能早点回家。”

    马夫拿着凳子放在马车旁边,时卿讶异。

    刘嬷嬷说凡是贵族都是踩着人背上下马车,是用来彰显和平民百姓的区别,表达尊贵的意思。

    而言澹却不如此,是因为他真爱民,还是因为他不是贵族出身?

    时卿进了马车发现车厢里还有一名身着粉色衣裙的娇艳美人。

    她朝美人笑了笑,看向言澹笑容瞬间没有了。

    她淡淡道:“我要去刘府。”

    言澹再三破坏她好事,还怀疑她,她必须消除他的怀疑。

第二十三章下车去

    刘府的刘老爷是当朝二品文官,他的恩师是太子恩师。

    他唯一的女儿多年来噩梦不断,为他女儿治病能和他家开始交情,也可以让他帮忙解开误会,也可以顺便报复回去。

    言澹一再破坏她的计划让她困扰至极,她不报回去是不可能的。

    时卿看着言澹,晶莹的眸光有一瞬间变得危险。

    言澹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转头看看时卿。

    时卿笑的柔和,言澹眼中含起如春风拂柳的笑意。

    美人瞧见这场景只觉得他们在暗送秋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言澹把目光放到美人身上,时卿瞟了一眼美人,沉默的靠着车壁闭眼养精蓄锐。

    美人见状没有说话了,眼中闪过笑意,睡了好,不用当着她的面和言大人暗送秋波,让她羡慕嫉妒。

    言澹没有打算让她好好休息,看了一眼美人,“我有话要单独和小巧姑娘说。”

    时卿睁开眼睛犀利的看着言澹。

    美人娇容露出不悦的神态盯了眼时卿后,出了车厢坐着。

    真是猝不及防。

    计划永远都是赶不上变化。

    本来是打算到刘府后开启她的计划,现在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时卿邹着眉头凝视言澹。

    言澹却移开视线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景色,道:“有些东西需要掀开。外面的人掀不开,只能由里面的人来掀。”

    “你的话我不太明白。”时卿说。

    “我不好拒绝外面的女子,她要待在马车上不肯离开。”言澹为难的看着时卿轻声道。

    “你要我替…”

    言澹低声道:“小声。”

    时卿轻声道:“如今深夜,她一个女子不好自己回家。”

    言澹意味深长的看着时卿,“你有注意过她的发式吗?她的样式不是正经女子会梳的发式。”

    就两络散在脸上的刘海就被说成不正经。

    时卿呵呵笑了两声,心中不赞同他说的话,开口淡淡道:“我不懂如何帮你。”

    言澹道:“至于如何帮,你出去后直接把人推下车就好了。”

    时卿道:“这么直接?恶人我来做,你做好人。”

    言澹道:“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她,只能出此下策,若是姑娘有别的办法不伤人,你可以去做,我会谢谢你的。”

    时卿眼中流露出想怼人的光芒。

    她深呼一口气,笑道:“我若是有个好能想得出好办法,就不会打晕青楼守卫直接进青楼了。”

    时卿出了车厢。

    清冷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他们现在坐着的马车。

    她站在车外看着在脸上留着两络头发,眉目如画的少女。

    可怜的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在意之人有推她下去的想法。

    时卿在心中叹了口气,轻咳了一声,扬眉道:“你下车去。”

    她又不傻,如果美人被她推下车后受伤了,以她伤人的罪名硬拉她去见官,她就惹上麻烦去不成刘府了。

    车厢里的言澹微眯起双眼流露出不悦。

    美人盯着时卿半响,愤怒的问道:“你凭什么让我下去?”

    “凭大人送的人是我,不是你。”时卿居高临下道。

    美人憋嘴喊道:“停车。”

    马夫停下了车,美人气得跳下了车,对着时卿眼神恶狠狠的,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时卿脸色淡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坐在她的位置上,说:“还不驾车走,是想送她回家吗?我告诉你,你若是敢送她回家,我定是找你晦气,她居然敢盯我。”

    “你下车送小娇姑娘回青楼。”言澹掀起车帘子把身子探了出来,对马夫说道。

    说完他看向美人眼中有着抱歉之意,美人眼中升起一丝感激和哀伤,大大的眼睛涌起泪水看着像春天的一朵孤零无依的花朵,“言大人。小娇在此多谢大人了。”

    时卿撇嘴。

    真是恶人她来做,好人他做。

    马夫下了马车和小娇一块离开。

    言澹看向了时卿,时卿转头看着言澹,两人四目相对。

    四周寂静,两人的目光都不退不让,猜疑和愤怒的光芒也同时一闪而过。

    言澹笑了笑,“你不按我的方法行事,不担心我将你打入大牢?”

    时卿道:“言大人是个好大人,绝不会因为我没有推人下马车,没有导致他人受伤而抓我坐牢。”

    言澹笑了笑,出了马车与时卿一同坐在马车外,“你的黄粉掉了。你驾车去刘府。”

    时卿也没有在意黄粉是不是掉了,开口道:“我不会驾车。”

    “我教你。”

    “不需要。”

    “那好。你走路去。”言澹道。

    “你不会驾车吗?”时卿问。

    “会,只是不想为你驾车。”言澹道:“利用完就可以扔了,何必再费时间。”

    时卿道:“言大人连装都不装一下吗?”

    “你办砸了事还我想送你,我没有那么大方。”言澹双眸含星,淡淡道。

    时卿邹着眉头,“大人不担心我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小娇姑娘吗?她如果得知大人想让她离开,而让人推她下车,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她会信你吗?”言澹道。

    时卿下了马车,言澹驾着马车转车离开。

    时卿低下眼帘看了一下自己的青色袖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算计她总该算计回来。

    时卿负手往前头走,马车在她后面越行越远,等她回头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时卿冷笑转身向前方行去。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时卿来到了刘府。

    时卿把系在腰带上的酒瓶取了下来,喝了一口粗劣的酒,喉咙火辣辣满嘴的涩酸,她邹着眉头,黄脸透着胭脂般的红,她的双眼明亮看着酒瓶故意骂了句:“破酒,要不是为了办事才不喝你。”

    说完,她把酒砸向刘府的墙壁。

    酒瓶砸墙发出“砰”的一声,划破安静的夜,惊动了刘府门房的人。

    刘府门房拿着木棍拉开一条缝隙喊道:“什么人?”

    时卿快步走到刘府门房跟前,镇定从容道:“我是来救你家小姐的。”

    刘府门房神色奇怪的打量着时卿,关上了门道:“喝了酒的疯子!”

    “你肠胃不好需要我帮你治治吗?”刘府门房打开了门,神色狐疑的看着时卿,“你怎么知道?”

    时卿自信满满的笑了笑,目光温和道:“因为我是神医,我还知道你更多的病情。”

第二十四章好佩服

    时卿被请入刘府大小姐房里的时候已经是一更。

    外面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响亮着,拿着梆子的更夫两根胡须一跳一跳,口里念叨着小心火烛。

    言澹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看着更夫远去后,走到刘府的外墙上,看着在壁绿的草地上破碎的酒瓶,一块破碎的酒瓶瓷片还有一些酒水。

    他拿出帕子用酒水濡湿了帕子后便收回袖子里后找了一棵树神色孤寂的闭目养神。

    “当当当…”梆子又响了起来,更夫在不远处喊道“半夜二更小心火烛…”

    言澹睁开眼睛靠在树枝上只当时卿不会再出来,正要下树偷进刘府时,刘府的门开了,一条黑狗被刘府下人带领出来。

    狗儿跑到树下抬起头睁着呆萌的大眼睛,对着他吠。

    牵着狗儿的刘府下人仔细瞧了会言澹,确定是言澹后,不安的开口道:“言大人安,还请言大人下来,我家大人有请。”

    言澹目光一瞥,看着刘府一处的地方,他是上当了。

    他下了树跟着刘府下人进入一处待客厅。

    …

    时卿待在刘府小姐屋里喝着茶。

    围在刘小姐床边的人看着刘小姐在安静温柔的睡着觉,都露出庆幸兴奋的笑。

    刘父和刘母一前一后走到时卿的跟前。

    刘父拱手道:“多谢沈娘子救命,小女已经好多日没有睡个好觉,日日被噩梦惊醒,多谢娘子你的诊治,让小女得以睡了个好觉。”

    “您我各取所需,不必多谢。对了,我有件事必须得提醒您们,那人找到后必须让他在穿堂待上三天才可以保刘小姐不再被噩梦惊扰。”

    “已经派人去找了,找到后我定会让他在穿堂前后两门安排好戏剧,让他待上三天听戏,沈娘子你就放心。”刘父道。

    时卿微笑不言,脑海浮现言澹想睡却不能睡得着的表情,心中很满意笑了笑,念头一转想到言澹的身份。

    傅六对言澹都毕恭毕敬,也不知道刘府得知那人是言澹后态度会如何?

    如果敢硬留下,她就找到敢和傅家对着干的人家了。

    她终于可以脱离傅家,不再被傅家的规矩所累。

    傅家一些人也不会因为她傅家大少奶奶的身份整天想着找自己的麻烦。

    时卿想着感觉未来有所期许,心情有所期待。

    丫鬟进来对刘父行了一礼,道:“老爷,人已经找到了。只是那人是言澹言大人。”

    刘父神情凝重,刘母神情慌张看了一眼刘父再看着时卿,“能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沈娘子说得找到在刘府外院身上带着酒味的人在穿堂里待三天听吵闹戏剧,化解他和小女的八字不合。

    现在得知那人是言澹,言澹的身份是不能让他们硬留的。

    “他很难对付吗?”时卿故作不解的问道。

    “言澹是圣上最宠的侄子,自小被宠大无法无天…”刘母又气又无可奈何道。

    还能说多点。

    时卿还想再打听几句,却被刘父先开口道:“他回京后,我和他打过交道,他的性子变了许多,我若是请他在穿堂风站三天他也未必会拒绝。”

    时卿道:“就算答应了,你们也会欠下巨大的人情。这人情又该如何还?想来夫人心中有此想法才来问我另一个办法。”

    刘母道:“你说得对,欠下的人情该如何还是我心中最大的烦恼。”

    又不是银子可以解决的人情,言澹又不是没有那点银子的人。

    “以后再说。”刘父道。

    “可是您这么做会让夫人心头积攒烦恼危害身体。”时卿阻止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试试,可以让您们不欠人情,只是有些麻烦。”

    “怎么麻烦?”刘母问道。

    “把他带到至少是池水的地方,他落入水中替小姐挡灾。”时卿道。

    “如何让他落入水中?”刘父道:“他是有武功的。”

    “我有办法,由我出面把人推入水中,他也怨不到你们身上。”时卿道:“我和他有仇,他只会认为是我故意报复,也不会与您们计较。”

    “你不怕他会因此恼怒让你死吗?况且不怕言家吗?”刘母道。

    “刘夫人不瞒您,其实我以前得罪过言大人,再得罪一次也无妨,如果您们心下会因此而感到愧疚,就请您们多给我一些银两,再多给我找些高手保护好我就好了。”

    时卿救治之前说的诊金有两条。

    一条是让刘小姐当众不踩下人的背上下马车。

    二则是让刘父帮忙找些高手保护自己。

    刘父略微感激道:“如此,就按你说的办。你放心,你此行若是引起了麻烦,我刘府不会袖手旁观的。”

    时卿微笑,目光清湛点头:“好。还请您告诉他,小巧姑娘在等他,他若是愿意见我就让下人将他带到池水边。”

    “若是他不愿去见你。”刘母道。

    “他若是不愿意,只能再想办法。”时卿笑道。

    …

    假山在池水旁,池水清澈,水中草木依稀可见。

    时卿坐在池水边的一块石头上,用手指在石头画人体穴位图。

    头顶的树冠筛落下一寸寸清冷的月光照着她全身。

    一身青色绣花粗布衣裙,在月光下明明暗暗的。

    秀气的脸在清冷光线里半明半暗,带着神秘之感,一双明亮的双眼镇定温柔。

    言澹在她背后打量她许久,风轻云淡的渡步走到时卿面前,倨傲的看着她。

    时卿看着红色描祥云的锦缎方鞋,抬头看着言澹的一身红衣,红衣简单没有暗纹没有刺绣描绘,就一身简单的红色长袍的穿着也显得他的脸丰神俊朗温润如玉。

    时卿问道:“你红衣服是不错那位绣娘做的?改日我也想请她做衣服。”

    “你说的话每次都能让我惊讶。”言澹直接着地而坐说。

    “我是真的想知道绣娘是哪位。”时卿道。

    然后利用你的名气狠狠赚你一笔。

    “无可奉告。”言澹道。

    “你是言家人,言家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刘府听后就不敢得罪你了?”

    “得罪我什么?”言澹不回答他的家世,问道。

    “他们不敢硬留你在穿堂风三天。”时卿道:“我本来想以此作为报复。”

    “报复没有成功也不装傻了?”言澹笑问。

    “我装傻你又不真信我傻,那我装来既苦了自己又无利益何苦再装,我对你说了那么多,也该轮到你对我说真话了吧。”

    时卿站起身看着坐在地上的言澹,很郑重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

    言澹笑了笑站起身转过身抬起步子向前走。

    时卿跟着他如身影,喊道:“就这么走了?”

    “你能让我不走吗?”言澹停下转过身,淡淡道。

    “有!”时卿举起自己的手掌,红肿的掌心对着言澹。

    言澹瞥了一眼,眼中透露出嫌弃的光,说:“手真丑。”

    “掌心有你想知道的。”时卿神情严肃说。

    言澹微眯起眼,笑道:“是我感兴趣。”

    时卿走到池边蹲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言澹疑惑的看着,大步流星行到池边,“你想要我下水。”

    “你也蹲下。”时卿说道。

    言澹淡然的依言照做,“没有让我看到我想要的,后果自负。”

    时卿笑了笑,“还提前警告,言大人不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人。”

    言澹顾盼神飞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微风将言澹身上淡淡的香味吹到时卿的鼻尖。

    时卿把双手放入池水边来回晃荡,温柔道:“你的香是好香。”

    言澹抬头看着时卿,“还要晃荡多久才让我见到秘密。”

    “小心。”时卿说着,把手急快抬起来拉住言澹的胳膊把他拉进了池水中,池水因两人的跳落被激起无数朵小水花。

    水花洒落在两人身上。

    两人面对面对视。

    时卿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水,把脸上的黄粉擦干净露出一张白皙秀气的容颜,眼睛睁得大大的含着狡猾的光。

    言澹暗道不好,时卿却急急抱住了言澹,双眼含笑,语气悲哀对着言澹俊郎的脸,大喊道:“大人你不可以不要我,你都已经抱了我,你让我出去后怎么见人。”

    声音惊动了刘府的下人。

    刘府下人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言澹看着时卿抱着自己冷静的神情,并不急着挣脱她的束缚,冷笑一声道:“你做戏也要做得像。”

    “等他们来问我再做戏,现在做也些累。”时卿道。

    言澹被气笑,这话的意思是对他含情脉脉会很累了?

    时卿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脑子如被雷劈了一般只留下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时卿。

    时卿大喊道:“你不要生气,气着身体我会很心疼的。”

    说完,她又放下手重新抱着言澹,把耳朵紧贴在他心口上,听着急快的快要蹦出来的心跳声,嗓子轻柔曼妙:“你现在一定很生气,男人最不能忍就是让人摸头了。看着你生气我真是很快乐。”

    言澹嘴角紧抿着,眼神带着恼恨看着一棵芭蕉树,深呼一口气,从容含着些许风流的说:“在人还没有来之前放手,我可以让你留个全尸。”

    时卿随意轻声道:“你真能把我杀了,你把我挫骨扬灰都行。”

    言澹冷笑。

    时卿疑惑的抬起头,凝视还不挣脱她怀抱的言澹。

    下人快来了,他该挣脱的免得让人误会才是。

    水汽氤氲在时卿的眸子里,她那双眼清冽中有些迷蒙的凝视着他,言澹怔怔凝视她的双眼。

    刘府的小厮都跑来了。

    站在青石板上看着言澹和时卿抱在一起后默默转过身,有人开始吩咐人去拿干净的衣服,有人去禀告刘老爷,有人去叫丫鬟。

    时卿和言澹上了岸。

    有两个丫鬟跑了过来,一个道:“言大人,请跟奴婢来换干净的衣服。”

    言澹意味深长,眼神如厚重黑云盯了一眼时卿后,转身走了几步。

    时卿见状对着言澹的背影含情脉脉的喊道:“言大人。”

    言澹转过身,时卿把自己的一双手臂抬起伸直到身前,湿漉漉的红肿掌心对着言澹半响,摇摆几下,她冷声道:“没有秘密。”

    很嚣张嘛!

    言澹嘴角抽搐,勉强挂起一丝温和的笑,从容不迫的转过身。

    时卿看着言澹的背影,扬眉干脆道:“带我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小厮们听到刚刚要死要活的少女突然不见了哀伤的声音,都愣了下,时卿对露出疑惑表情的丫鬟,再次重复笑道:“走吧,带我去换件衣服。”

    小厮们突然对背后的少女升起了满满的好感。

    行动是如此的潇洒,完全忍住了被拒绝后的难过,好佩服。

第二十五章做媒

    正所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刘老爷打量着正在喝茶的时卿,嘴角露出高兴和蔼的笑容,道:“若是沈娘子愿意,我愿意替你做媒。不能平白无故被他触碰了身子还让他安全逃脱。”

    时卿被茶水呛到喉咙痛苦的咳了几声。

    刘老爷笑道:“我愿意替你做媒,也不用开心得那么早,这段姻缘就算由我来做媒,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做得成。”

    言澹的家世沈娘子配不上,但如果他喜欢上沈娘子,那么自己认她做女儿,她是能够勉强嫁给言澹的。

    “刘老爷为何会想到帮我做媒?”时卿说着,脸上略有好奇的神色,“我之前有说过我得罪言大人。”

    “下人对我回禀说,你抱着言大人对他…诉衷情。”刘老爷回答。

    “那是下人误会了,我不小心和他一起掉入了池中。

    他在池中狠盯着我,我一时害怕他会杀了我,于是紧抱他的身子大声做一番告白,就想着他若是杀了我,此事就会传出去让他名声染上黑点,他若是会考虑名声就绝不会杀了我让此事传出去。”

    “沈娘子这是在刘家,你不担心我和言澹同流合污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只有你一个人在外面说言大人与你一同落水还抱在一起是多少人信你所说。”刘老爷说道。

    “担心也没有用,我当时想到的最好办法就只有这个了。”时卿道。

    刘老爷道:“你和言澹一同落水,你抱住言澹一事传出也会对你的名声有碍。”

    “言澹不会让此事传去,他不伤害我,我也不会让此事传出,而能否让此事带来危害的关键人是刘老爷您,只有您能让我们是否有碍。”时卿道。

    刘老爷笑道:“我不会将此事传出去的。”

    时卿笑吟吟:“如此我就安心了。”

    外面有下人跑了进来对刘老爷行礼,“言大人换了衣服后去往小池边坐着,还说要送小巧姑娘回家,让我们来告知。”

    刘老爷邹着眉头对下人道:“胡闹!这种事还需要来通报?

    她是刘家的恩人,需要他帮刘家半夜三更把恩人送回家?是我家没屋子让小巧姑娘住下吗?”

    下人紧张道:“老爷恕罪,是奴婢想得不周到,还望老爷不要气坏了身子。”

    “你去拒绝他。”刘老爷挥手道。

    下人紧蹙着眉头,时卿道:“你还是不要怪罪他了,我也得回去了。”

    “你得留下,这半夜里头,你和一个和你有仇的人回家是…危险的。”刘老爷道。

    因为有把柄在他不会杀了她,不代表不会做点小事伤害人。

    时卿真诚的笑道:“多谢刘老爷的关心,只是令千金已无碍了,不必我留下再做诊治。

    而且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他若是真想害我躲一时又能躲多久呢?不如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尝试着与他握手言和最好。”

    刘老爷沉默半响,方开口道:“那好吧,难为你小小年纪懂那么多道理,你放心,如果你出事刘家会为你讨公道。”

    时卿笑了笑微点了下头,行了个礼没有说谢谢,这时候说谢谢就太过见外了,时卿转过身看着下人道:“带我去找他。”

    时卿在刘家门外看到言澹的。

    言澹的身影如玉芝兰树站在一辆马车前。

    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温柔抚摸一匹黑色毛发发亮的马儿头顶,神情愉悦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看着信步走了过去对言澹道:“我来了,是要驾车送我回家吗?”

    “上车。”言澹含着狡猾的笑容道。

    时卿挂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上了车独自进了车厢。

    言澹稳稳当当的行驶马车离开刘家。

    坐在车厢里的时卿抓住了底下的座椅,一直都没有等到突如其来的颠簸,却等来了言澹不屑的呵呵笑声,“我不会给你造出小麻烦的。你出来。”

    说完,他停下了马车,时卿出了车厢坐下。

    言澹抓住缰绳开始驱动马车,马车在安静的街道缓缓行驶。

    耳边传来微风声,空气里夹带言澹身上淡淡的香味。

    时卿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言澹,敌不动我动。

    她还得和言澹握手言和。

    她想过了,言澹来了就能破坏她的计划,也可以随时送她进牢狱,追根无非是他有权而她没有,只能任人宰割,她并不想任人宰割只能追名逐利来保护自己。

    “言大人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时卿道。

    没有话说也不抓弄伤害她报被拉下水之仇,那只能是有话要说了。

    “你救治了刘家小姐,医术很高明,我想请你救治一个人。”言澹道。

    “好。”时卿嘴角带笑答应了下来。

    言澹见她答应得爽快,声音略微低沉的笑了笑,“我和你没有交情还有仇,你却答应得爽快,是因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对,我是为利。”时卿直截了当道:“情面对我而言也是利,所以我贪情面。我不想多个仇人,想多个朋友,不知道言大人愿不愿意意交我这个朋友?”

    “再说。”言澹神情无波澜道。

    时卿被拒绝,抿嘴不开心道:“那好,不过我帮你,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言澹道:“你帮我,我欠你一个恩情,你想要什么?”

    “还没有想好。”时卿勾起嘴角笑道。

    言澹笑道:“今晚你为什么到青楼?”

    “我到青楼找傅六想聊会天,你破坏我的计划。”时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语气叹息道。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身边传来淡淡的香味拂过鼻尖。

    时卿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言澹说话,抬头望着若有所思的言澹,思索着要说什么的时候,言澹问道:“是否有人知道你会今晚前去青楼去找傅六?”

    时卿摇摇头。

    言澹松了口气,神情淡然。

    没有人故意引他怀疑她,她只是个意外。

    时卿脑海闪过一道光,开口问道:“那么多人在那个屋内,你为什么只怀疑我手掌有秘密?”

    “晚上进过死者屋内的人我都怀疑。”言澹说。

    “晚上?万娘可是把当天进过死者屋内的下人都带进屋里供你审问。你是如何破的案?”

    “如何破案与你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想住在哪?”言澹挂着一丝正经笑说。

    “刘老爷要替我做媒是你的误导吧?”

第二十六章关三个月

    “刘府下人看到我们抱在一起,回报的时候让自家老爷误会了。”言澹含笑点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抱在了一起?”时卿疑惑有些着急的问。

    “别人看到我们抱在一起,不代表我们就真的抱在一起,眼见未必为实,做出抱后要放下的姿态不一定代表是抱过了。”言澹高深莫测道。

    时卿不当回事道:“他们未知前因后果误会了你我抱在了一起。

    你抬手做出抱过要放下的姿势让他们误会,真是难为言大人你了,为了想让刘老爷为你我做媒做戏了,不过…”

    她说到这里,眼神故意含情脉脉盯着言澹道:“你就不怕我顺势答应刘老爷,让刘老爷帮助我缠上你吗?”

    “能不能让你缠,是我愿不愿的事。”言澹道。

    “若是能让你愿意,不也是我的本事?”时卿好奇的带着些懒懒的意味望着言澹,潇洒中带着意味深长的意味,问:“莫非你现在就愿意让我缠住了?”

    言澹不答嘴角露出一丝笑道:“你要住哪?”

    时卿想了想,道:“送我到平安街张记书铺门口,你就可以回去了。”

    街上孤寂无声,家家店铺都关着门,时卿抬头望了一眼书铺。

    言澹幸灾乐祸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开口笑道:“现在关门了,你要的书买不到。”

    时卿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要我去替人看病什么时候去?”

    “后日辰时。”言澹有些沉重说。

    “好。”时卿眼神清明的看着言澹,郑重的说:“我的名字不叫小巧,叫做沈时卿,若是我不来定是我出了事记得来找我。”

    言澹嗯了一声拿起缰绳,神情冰冷的像极了面瘫。

    时卿看着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对这个名字不好奇吗?不知道这个人发生过什么事吗?”

    “在酒楼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沈时卿了,小巧姑娘。”言澹温和笑说。

    时卿思索了一会儿,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言澹带着一丝骄傲的笑道:“衣服料子是傅家最下等下人穿的料子。”

    “用什么料子你也看得出来。”时卿问道:“衣服还有什么其他地方表示是傅家下人专用的?”

    “没有了,除了料子能表明是傅家最下等下人穿的以外没有地方可以表现出了。”言澹笑道:“傅家最下等的下人怎么敢弄晕傅六少爷。

    还有傅家是不会用涂黄粉的下人,你定是哪位傅家的主子,而傅家的主子里面也只有沈时卿有这个胆子离经叛道逛青楼。也只有她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傅六,把傅六弄晕了。”

    时卿抿唇笑了起来,秀气的脸上尽是笑容。

    是她疏忽了。

    以为衣服形制看不出是傅家人就好了,却忽略了料子这一关键,以后出门一定是要思虑周全。

    她暗暗下了决心,看着言澹说了句多谢,留下一句再会。

    言澹便牵起缰绳要驾马离开。

    时卿见到他的马车不见了踪影,便转身走过夹道去往隔壁街上紧关着门的酒楼。

    酒楼门被打开,老板请她进来。

    坐在大堂的夏月跑到她跟前,高兴的行了个礼,“大少奶奶。”

    时卿笑道,“我去了很长时间,让你等着急了吧。”

    夏月点头,想到了支支吾吾的说:“大少奶奶事情都办妥了吗?”

    时卿道:“还在进行中,不过快了。”

    夏月脸上露出心满意足憧憬的笑容。

    时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该回去了。”

    老板道:“大少奶奶给我开的方子很好用,想请你帮忙去救治一下亲朋好友。”

    “我这几日都有事,不如过几日等事情完结我们约个时间?”时卿道。

    老板犹豫了。

    时卿不急,老板见时卿不急,开口道:“那好吧,就等大少奶奶赶快处理完事情便来救治,我那群亲朋好友真的病得厉害。”

    要是真病重早把人拉来等着她了。

    时卿想着点了下头,和夏月一同回了傅家在小巷里的院子。

    院子的门紧闭着,时卿敲门立即有护卫来开门。

    护卫惊讶看着回来的时卿,喃喃道:“我还以为您不会回来了。”

    “刘嬷嬷呢?”时卿开口不在意的问。

    “刘嬷嬷睡了。”护卫道。

    时卿点了下头,“你准备马车带我去找傅老夫人,我有话和她说。”

    护卫想先去通知刘嬷嬷,时卿挥手道:“半夜四更天都快亮了,你先去通知刘嬷嬷再安排马车要到什么时候?你现在就去准备马车。”

    护卫不应。

    时卿挑眉道:“老夫人屋子里有个被赶出去的丫鬟,你知道吧?那个丫鬟是因为我被赶出去的,你是不是也想被赶出去?

    你现在是在我面前,不是在刘嬷嬷面前,事后刘嬷嬷若是问责你,你可以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护卫听后去准备马车。

    时卿让夏月回去休息。

    夏月担忧的问道:“大少奶奶不会有事吧?”

    “有事我就不会去了。”时卿安慰道。

    傅家风院一处穿堂处,一棵在大树在月光下枝叶繁茂片片都发着柔光。

    时卿站在廊下看着在院子里坐靠着太师椅,仰头凝视天上月亮的傅老夫人。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傅老夫人把看月亮的头低了下来,面无表情凝视从容淡定地在廊下行走的时卿,两人对视。

    时卿轻松自在带着柔和的笑意,傅老夫人则神情凝重起来。

    时卿坐在栏杆上,在前面引路的丫鬟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疑惑的转过身看到时卿坐在栏杆上吓了一跳,赶紧去拉她,想要受罚想得那么厉害吗?

    还没有到老夫人面前就擅自坐下,真的是胆大妄为到让人害怕。

    时卿言笑晏晏道:“是老夫人让我坐的。”

    傅老夫人邹眉,吩咐丫鬟们都下去。

    院子里只留下时卿和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眼皮一跳,叹了口气,“我听傅六说今晚的事了。你去青楼…”

    她说着这里,浑浊的眼神极其寒厉道:“你将傅家的面子搁在何处?你真的不怕你有事吗?”

    “有事我就不会来了。”时卿道:“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老夫人你,有人因为我昨天晚上去你那间小屋子误会了我,也设计让你误会我。”

    傅老夫人道:“如何设计?”

    “你安排的一群人被他用我的名义打晕了,这事你还不知道?”时卿挑眉说。

    “说是栽赃陷害,谁又知道是不是另外一个让人误会的计谋。”傅老夫人道。

    “我在此处骗能得到什么?”时卿道。

    傅老夫人严厉道:“梓琴。你还想把梓琴留在我身边做你的探子。”

    时卿道:“梓琴并非是我的探子,她自小在你府邸长大吧?伺候你多久了,她的家世你最是清楚。她对你的感情一定比我深,而且她的卖身契在你手上。”

    她说到这里声音清冷道:“卖身契多重要,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如果她真做了我的探子,一经发现那么等待她的下场是何其惨烈,她何苦冒那么大的危险替我做事?”

    傅老夫人冷笑:“就这得看你的本事,你把我们家耍得团团转,会医术以肉眼就看出人又没有真死透,如此医术了得,何苦当初不说出来作为你的优势呢?”

    “傅老夫人因为我有优势,傅家就可以想着不退婚?可以让我嫁给天下闻名的英才…傅三少爷?”时卿道。

    傅老夫人眼皮跳了跳,心情沉重有些担忧。

    她古怪怀疑盯着时卿,“不要想着他,他是你不能想的,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傅大少奶奶了。”

    时卿道:“我不惦念可以,答应和离一事。”

    “做梦。”

    “傅老夫人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我留在傅家?”时卿问道。

    傅老夫人道:“你已经嫁入傅家了,不能和离,一旦无错和离,所有人都只会当傅家欺负你。”

    “事实就是傅家就是欺负了我,傅六少爷用毒想害死我,幸好我会医术救了我自己,然事后他居然还封棺。”

    “封棺是他的错,只是他没有想害死你,是你吃了会晕掉的吃食,醒来后又故意装死让他误以为你真死了,吓了一跳自己跑回院子着急。”傅老夫人语气沉重道。

    “着急过后,我逃出棺材后呢?他为何派了丫鬟假借你的名义请我?”时卿背手而立,从容不迫质问。

    “是他身边的嬷嬷害怕你诬告,才找墨书解决你,让你彻底死掉,让傅家失去烦恼。”傅老夫人编造谎言道。

    时卿撇嘴,一脸不信任的表情。

    傅老夫人面无表情站起身,“我要去练武了,你自行去也,是不是我误会等我找到梓琴问清楚。”

    梓琴真失踪了。

    时卿眉头微蹙,她道:“我不担心你是否会误会,我就是为梓琴一事而来。”

    傅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瞧着时卿,眼神寒冷,冷笑:“不是你的人,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

    “我有些话要问问她,有些事真是她做的,我绝不饶她。”时卿幽幽的回。

    “你要问她什么?”傅老夫人问。

    “我为何要回答你?”时卿问。

    傅老夫人怒笑:“我让你知道一些线索。”

    “一些线索不够,我要全部。”时卿说。

    傅老夫人冷笑唤了人过来,指着时卿道:“任何人不准向她透露关于梓琴失踪一事的线索,问起也绝不能提,一但发现透露半分…”

    她说着顿了顿,拿着的拐杖敲响白色地砖,冷道:“卖给人伢子。”

    下人身子抖了抖,大声应道:“是。”

    时卿瞥了一眼傅老夫人,道:“不提就不提,我一个人也能找到。”

    “就你也能找到,呵呵。”傅老夫人不屑的嘲笑。

    “老夫人你不要轻易的生气,小心气到一命归西。”时卿轻松道。

    傅老夫人紧蹙着眉头,“你对长辈不敬该罚。”

    时卿道:“你要怎么罚?一起数罪并罚可好?我称呼你的时候用你,并非您,这也属于不敬,如此多的不敬你忍不住也能理解。”

    “你疯了?”傅老夫人怒道:“把她关回她的院子面壁思过三个月!”

    时卿神情不在意:“就这?关进祠堂更好。”

    “你想破坏祠堂。”

    “傅老夫人你太了解我了。”时卿捂嘴惊奇道。

    傅老夫人挥手让人把时卿拉回自己的院子,面对她只离开一天一夜的院子她表现出甚是喜悦。

    她抱着廊下的红色雕刻着花草的大柱子,笑道:“还是这个院子豪华,我喜欢。”

    说完对下人们道:“我离开之后你们有到我这个院子过吗?”

    下人没有应答,沉默的转身关上门落锁。

    落锁的声音响起,时卿扫视四周来到厨房。

    干干净净的厨房里没有萝卜和青菜,只有地上用黑炭写出的两字。

    “多谢。”时卿低低的念道,嘴角勾起一丝笑,还会留下句谢谢,还是懂礼貌的,不讨人厌。

第二十七章送封信

    辰时——

    空中露出一层金光照耀着大地,绿色枝叶上的新嫩通透的露珠儿缓缓滑落下,砸到正在树下靠着树干闭目睡觉的时卿。

    露珠在时卿白皙的皮肤上弹开留下了水迹,时卿一下子被惊醒,她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坐起身。

    清晨闷热没有一丝的风真是热得快要成蒸笼了。

    时卿用手扇了扇风,爬上了后院靠墙的树,低头便见有人在墙外抬头盯着自己。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梳着双丫髻的持剑丫头。

    丫头她认得,正是那晚听傅老夫人命令保护自己却不保护自己的冷着脸持剑丫头。

    “老夫人派你来盯着我?”时卿问道。

    丫头冷脸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时卿细细打量着她,见她眼皮道:“你还睡得着?就一点担惊受怕的时候?”

    时卿道:“我大胆,不像你胆小,前晚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不通知我就自己跑路了。”

    “你不要胡乱猜疑,我那不是跑路,我是因为…有事才走的。”丫头回答。

    时卿嗯了一声。

    丫头惊奇的看着时卿,问:“你不罚我?”

    昨天整个府内都在流传风院有个二等丫鬟因为得罪时卿被她设计赶出府了,开始对时卿有惧怕之意,担心哪天她会因些小事来设计自己。

    与其等她背后捅刀子,不如直接提受罚让她消气,自己也好省事。

    丫头这么想着越觉得这样省事,一脸期待的看着时卿,道:“你快罚我吧,不要闷在心里。”

    时卿一脸她有病的神情,道:“我罚你,你又不会听我,还是会听老夫人的,我何苦罚你让你心里更加怨恨我?”

    丫头沉默一瞬,道:“算你还是有点脑子。”

    “你困吗?”时卿懒懒的坐在树干上问。

    “不困。”丫头警惕的看着时卿回。

    时卿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直把丫头看得全身不自在,脸上也露出不自在的神情,时卿见后道:“我就喜欢会害羞的小美人,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被她这么一说脸并没有红的小丫头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时卿笑道:“你进来照照镜子看看你脸是不是真的红了。”

    丫头动作轻灵的翻过院墙,抬头看着在树上笑着一脸狡猾的时卿。

    时卿笑吟吟道:“前院靠墙里有个缸,缸里面的水就是镜子,很清澈可以勉强照照。”

    说罢,她摇晃两条腿坐在树上扫视傅家的重重院落,欣赏着风景。

    丫头却因为她的话又翻了次院墙,她看着在树上不动就坐着的时卿,道:“您耍我!我脸根本没有红,你只是想引我到前院自己好离开!”

    “只有你一个人看着我吗?”时卿怀疑。

    丫头鄙夷的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会时卿。

    时卿喊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还是不理。

    时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爬下了树,在树底下拍了拍手掌,又在树底下睡了会,又开口喊道:“谁!”

    丫头翻墙进来,时卿淡漠,“没有人。”

    丫头咬牙翻墙出了院外。

    翻来翻去不累吗?

    时卿笑了笑,又喊道:“谁?!”

    丫头又翻墙进来院内,一脸愤恨直盯视时卿。

    时卿道:“人往厨房去了。”

    丫头拉着时卿进了厨房,看到地上留下的两个字。

    两个字是“谢谢”,她目光怀疑的望了一眼时卿。

    时卿笑道:“哦,字是我写的,你回去吧。”

    因为她说谎多次,丫头反而不信字是她写的,眼神怀疑盯着时卿轻咳了一声,道:“就算字真的不是我写的,又能如何!?”

    如何?

    证明这屋子还有别人。

    那个别人又会藏在哪?

    丫头仔细想了想跟在时卿身边不动道:“老夫人让您面壁思过。”

    “我会吗?我不会。”时卿摇摇头,“若是壁是和氏璧我倒是可以面。”

    “和氏璧是什么?”丫头不解的问。

    时卿一脸笑意道:“我只会对我的人解惑。”

    丫头压下心中的求知欲不悦的瞥她一眼,便不早说话。

    时卿来到树下靠着大树重新闭上眼睛,听了许久丫头平稳的呼吸声,她睁开眼睛瞧着还站着的丫头,“有耐心是好事。”

    认真站着瞧人总会有累的一刻,那一刻就是她下手打晕丫头的好时机。

    丫头低眉冷脸道:“没有耐心就不会来瞧大少奶奶了。”

    时卿道:“会有午饭送来吗?”

    丫头不耐烦道:“不会饿着您的。”

    时卿满意的笑了笑。

    丫头站着冷着脸看着远处的墙壁。

    时卿无聊的指着前院道:“我们去前院看看。”

    丫头道:“大少奶奶您得面壁思过,您不面壁思过,奴婢会去通知主子,让主子帮助您。”

    “您家老夫人是因为没有别的更重的惩罚能对我了,所以才对我用面壁思过的法子,她不敢伤我,不敢伤我,拿什么让我听话?”时卿问。

    丫头抿嘴气道:“老夫人因为太善良,反而让您认为她不敢伤您。”

    时卿转过话题问:“关在我的棺材你知道是怎么砸坏的吗?”

    丫头撇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时卿笑道:“有人会帮我的。你看不住我。”

    丫头嘲讽笑了笑,突然一颗石子夹带劲风冲向丫头的后脖,石头落地丫头也闭上眼睛跟着落了地。

    时卿站起身,后背对着树,目光警惕扫视四周。

    “大少奶奶我还以为您发现我了。”傅家的守卫领首翻分过墙望着时卿。

    时卿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敌人。”

    守卫领首看着倒在地上丫头,“那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做得很好,一点错都没有。”时卿笑道:“我正想办法要怎么把她甩开。”

    守卫领首道:“大少奶奶为何要回来?”

    “此事说来话长。你现在就带我去能写字的地方,我写下药方给你,拿药后一日按三次服下,之后你就不会半夜疼痛了。”时卿道。

    守卫领首点点头,想了想犹豫不决的从怀里拿出纸笔。

    时卿从容的接过纸笔,就地写下方子交给他,“按时服药,药钱可能有些昂贵,若是没有钱购买,我可以帮你去采一些回来。”

    守卫领首对时卿抱拳道:“多谢大少奶奶。”

    时卿微笑点了下头回应,随后她邹眉道:“我想找找线索想救梓琴,你可有她的线索?”

    守卫领首道:“梓琴失踪的事我也听说了,据她同屋的人说早上去寻她的时候就不见她了,除这以外属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能带带我去看看她的屋子吗?”时卿道。

    守卫领首面露犹豫。

    时卿道:“这样吧,你告诉我路线我去找。”

    守卫领首沉重的点了下头,担心道:“大少奶奶您应该担心您的安全,您还是莫要乱跑才好,除了老夫人监视您以外,还有人监视您。”

    “傅六可在家?如果在你偷偷帮我送封信给他。”

第二十八章救命

    午时偶尔有微风吹过,树木发出细微的萧潇声。

    时卿穿着一身青色粗布衣裙,拿着扫帚站在廊下走廊的一根柱子旁边。

    她抬眸看了一眼傅六的院子。

    院门出现怒气冲冲面色铁青的傅六。

    看来傅六是得到了她专门写给他的信了,也上当了,真以为沈时卿的婚书是假的。

    时卿心中有些喜悦他的上当,抿着嘴轻笑,仔细观察着傅六的脚步,见他脚步不停走上了她所在的走廊,她眼皮一抬神情无波澜的伸手阻挡他的去路。

    傅六停住了脚睁大眼睛盯着时卿,张大了嘴一脸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时卿语气温和道:“你要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恐惧别人发现我在这,你就得先不说话。”

    傅六把到嘴边的大喊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开口道:“你怎么逃出风院的?祖母对你可是非常的上心,安排看着你的丫鬟可是行为很谨慎的。”

    时卿低沉着声音道:“我有我的办法逃,无需向你多说,除非你有同等的秘密可以告诉我。”

    傅六不以为然,道:“你说,我考虑考虑。”

    “你没有资格考虑。”时卿急快地把藏在袖子里的簪子拿出对准傅六的脖子。

    簪子尖利泛着寒光的一头在傅六的脖子上带着危险若有若无的划来划去,时卿晶莹的双眼含着一丝笑看着傅六。

    傅六眼睛盯得像铜铃般盯着时卿,咬牙切齿。

    时卿坏破了他脖子的皮肤,一道轻微的伤口流出了血。

    傅六全身抖得像筛糠,声音不可置信道:“沈时卿你怎么敢?”

    “我敢的事多了你要一一尝试吗?”时卿眉毛一挑装出一副的冷厉模样说。

    傅六不敢说话直低眸瞧着簪子,虚弱害怕地问:“你想问什么?”

    时卿声音低沉开口问道:“那日在我的院子你对我做了什么?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傅六紧张道。

    “那日你是如何对我的?你重复一遍。”时卿冷道。

    傅六半吞半吐道:“那日,你吃了我的糕点后晕了。不过你是假…晕的吧?”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你继续说。”时卿道。

    傅六低声细语道:“我见你晕后,高兴的把手放到你脸上掐了两把,见你还是不醒,用狗尾巴草在你鼻子拂来拂去,依旧见你不醒。

    想着大夫说得是真的,你吃了迷药后面对痛苦,响声都不会醒来的。

    然后我就很满意高兴得把安排好的人叫进你院子,把你的棺材封了想吓吓你,结果…”

    他说到这里害怕的看着时卿,道:“封棺后我等了半个时辰,因为那个大夫说等半个时辰后你会醒的,可是你没有醒。

    我感觉到不对,于是就把手放在你的鼻子下方,我探不到你呼吸只当你死了…着急回了自己的院子。”

    “后来你为什么安排你的丫鬟前来?”时卿不加思索问。

    傅六舔了舔嘴唇,犹豫不定道:“知道为什么后你会杀了我的。”

    “我不会,现在在傅家,不过你不听话不说实话。”

    时卿眼神寒厉,声音微微拔高有些古灵精怪地冷笑道:“我便把你毁了容,成为谁见都会嫌的丑八怪。

    还有在人来之前你还没有回答完问题,我就看来多少人就在你脸上划多少刀。”时卿认真的说。

    傅六深呼吸一口气,怯声怯气道:“因为我觉得你抓弄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想着,想着,想到你忍着脸痛,忍着封棺所带来的刺耳响声一定是因为有什么阴谋!

    肯定不止是抓弄我那么简单。

    越想越肯定,认为你就是在装被我害了,出了棺材后一定会去报官或者宣扬我害你一事,决心让我身败名裂让傅家不好过,以此来报复傅家不让你嫁给三哥!”

    原主在那个时候是真死了,不是骗你的。

    时卿叹息和愁怅,大好年华的少女就这样被毒没了。

    而她如果没有死自己是不是也不会来到这里?

    时卿怅然半响,把心中翻起来的情绪压了下去,眼眸冷静的直盯着被当做棋子害死原主的傅六,深吸一口气问道:“傅六少爷你那日离开我的院子后,可有安排人看着我?”

    傅六摇摇头道:“我当你死了,怎么可能会安排人看着你。”

    “那你怎么发现我醒过来?”时卿问。

    “是看守你院子门口的婆子来回报的。那日她听到啪啪的棺材声只当是我抓弄你后得到的胜利成果,跑到我院内和我丫鬟说,夸我…”傅六说到这里脸上郁郁,看着簪子道:“真会抓弄你。”

    是谁会抓弄谁啊!

    明明是她会抓弄人!

    不!

    这已经不是抓弄人了,这是在害人!

    真是个大坏人!

    傅六看着时卿眉眼透露出的思索,青涩的脸上全是气愤。

    现在一定是在想在怎么害人了!

    “你在想害谁?”傅六忍不住问道。

    时卿疑惑的看了一眼傅六。

    她只是在想原主为什么被害,在他眼里就成了想害之人。

    时卿叹了口气,觉得肚子饿了自己还没有吃饭,开口柔声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我问完你就可以放你自由了。”

    “你会放我自由?”傅六着急道:“你快说你的问题。”

    时卿道:“给你迷药的大夫是谁?是你去找他要迷药还是他找的你?还有当时都有谁和你在院子?我睡着后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是妙手堂大夫张兴,是我…找他要的迷药,封棺的人是我院子的小厮,需要我现在带你去找他们吗?”

    “我自己会去找你说名字就可了。”时卿道:“当时我吃完你给的迷药糕,要晕之前我的神情是怎么样的?”

    傅六回忆道:“你当时痛苦得像要死一般的看着我,我只当你在装。

    想迷药怎么可能让人痛苦,一定是你发现你吃了迷药要晕了,在晕之前想扳回一局让我看在你快要痛死了的份上,不敢对你做什么。”

    傅六心有余悸道:“你就是在装,害我以为你死后又是担惊受怕又是后悔。”

    “我的眼神就没有让你有所触动和感受?”时卿问。

    “你最后闭眼的眼神确实有给我有所触动,你满脸痛苦的流泪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棺材板,眼里好像带着的是…绝望和凄然。”

    傅六回忆,脑海想起当时在棺材里的沈时卿,她闭眼前眼中带着他当时不懂的意思。

    如今想来竟觉得和他现在的心境一样,他看了一眼竖着顶着自己脖子的铃兰花簪子,心情也觉得绝望和凄然,他居然有一天被沈时卿威胁了。

    他也太没用了!

    时卿道:“报上当时和你在一起的人。”

    傅六一连报上了十个人的名字,

    时卿阴晴不定的看着傅六,问:“你真没想杀人?只是封口棺材抓弄一个人需要十个人?是想着封棺后顺便埋棺吧?”

    傅六沉默。

    被揭穿了心思了。

    时卿幽幽道:“你可以不说话,我可以让你痛苦。”

    傅六不好意思道:我确实有想埋棺的想法,不过也就只是想做个样子,想吓吓你罢了。

    当时没有来得极要做埋的举动就发现你死了,是装死让我们误以为是真的。

    误以为你真死了后,我心中害怕没有来得及做,没有来得及做不就是没有做嘛!因此你就别生气了,要记得遵守你说的话放了我。”傅六心虚道。

    呵,想吓吓人罢了。

    这吓也太阵仗了,心脏不好的人是很有可能被吓死到天上。

    时卿在心里怒笑,冷冷的打晕傅六。

    看着躺在倒在地上的傅六,便把自己袖子里藏着的信拿出来甩在傅六大喊道:“来人!救命!”

    说完,时卿便躺倒在地。

    听到这一叫喊声,傅家人都纷纷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朝傅六的院子赶来,一时之间宁静的午时嘈杂起来。

第二十九章空手套白狼成功

    时卿在自己的屋内睁开眼睛,故意露出茫然的扫视只有一张床的屋子便走出了门外。

    门外丫头跪在地上恶狠狠盯着时卿。

    时卿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和傅老夫人没有伤,伤的人只能是手底下的人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还能怎么解释?

    丫头怀疑的看着时卿。

    不对,她怎么配和老夫人相提并论?

    丫头瘪嘴道:“老夫人说了,您醒来后去找她一趟。”

    时卿道:“我若是不找呢?”

    丫头道:“我绑着您去。”

    时卿听后笑道:“那走吧,我们去找傅老夫人。”

    刘嬷嬷却从院外走了进来,道:“傅老夫人来找你了。”

    时卿诧异的看着刘嬷嬷。

    她知道傅老夫人在自己醒后会见自己,却不想傅老夫人会亲自来。

    刘嬷嬷也一脸不解的看着时卿。

    时卿坐在床上等了半个时辰,傅老夫人座椅在门口外停了下来。

    时卿出了屋外行了一个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傅老夫人不悦的眼神在见到她行礼后闪过疑惑,迈步进了屋内,时卿也跟着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没有摆设,傅老夫人朝床上端坐,目光带着审视看着站在屋内的时卿半响,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在问完小六话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打晕傅六后便有人蒙着脸胸有成竹来到廊上,看着我,我见后便大声喊来人救命,那人就把我打晕了。”时卿眼珠子一转,撒谎道。

    “小六身上被扔了封信,他怀里也有一封信。”傅老夫人垂眼,低沉压抑道:“怀里的信是你所写,向人阐述你向傅家骗婚的一系列的经过。”

    时卿道:“那封信是我所写。”

    “却是假的,是你引他出他的院子的法子罢了。”傅老夫人问道。

    时卿点点头,道:“不如老夫人就当做是真的,让我离开。”

    “你在晕倒之后那人往小六身上扔了一封信,信里写着一些辱骂傅家的话,还有辱骂你的话。”傅老夫人幽幽道。

    时卿瞪大眼睛思索道:“老夫人此番前来是为了告知我有人骂我,而我不能去查,只能忍着被骂?”

    傅老夫人轻轻的摇摇头,一脸漠然回答:“辱骂的人你也跟着去找吧,他在信上还说三日之内如果找不到梓琴就会把梓琴抛尸在街上。且当做是真话,我们傅家丢不起这个脸。”

    自家奴婢被扔在外面大街上,等于打狗不看主人,打的就是主人的脸。

    傅老夫人眼睛里流露出一道暗色汹涌的光,此人她是一定要尽快找出来的。

    时卿疑问道:“信上所言只有这些了吗?”

    傅老夫人瞥了一眼时卿,点点头。

    不是,她说是就是。

    时卿嘴角含起一丝笑,道:“那我为何要帮老夫人你找人?”

    “你之前不是说要找吗?”傅老夫人道。

    她此番让她找人是想知道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多少优势,也为找出她在傅家埋下多少暗探。

    没有暗探帮她,她是绝对逃不出她所在的院子跑去打晕小六。

    时卿沉默。

    傅老夫人道:“莫非又是此一时彼一时?”

    时卿双眼灵动转了转,走到门前看着正当空的朝阳,道:“老夫人不信我,信不给我瞧,那封扔在傅六身上的信,里面所写的内容一定不止那么简单。”

    确实不简单。

    里面还写有时卿和刘家有来往一事。

    “两个互相不信任的人如何合作?还请傅老夫人回去吧。”时卿故意道。

    傅老夫人一瞥时卿,道:“我可以让你出不了院子。”

    “老夫人有句话叫做防不胜防。你让我面壁思过三个月,可还不到半天我就出去了。”

    时卿从容淡定道:“此时,我们双方敌人还在暗处,你我这般猜疑只会让渔翁得利。”

    “书信我会给你的,可以了吧?”傅老夫人道。

    时卿道:“我还需要一笔资金,总不能让我出钱去帮傅家救回人,挽回面子吧?”

    “沈时卿。”傅老夫人有些恼怒的喊她的名字。

    随后为了能找到她埋在府邸的暗探,她忍下心中的一口怒气转口点怒笑道:“好!”

    时卿带着满意的微笑,眼睛明亮凝视傅老夫人,郑重开口道:“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空手套白狼成功!

    傅老夫人看着时卿满意的微笑,哼了一声没往心里去,越过她踏出了门口,不咸不淡的说:“信晚上送来给你。”

    “送到我在府外住的院子,傅家有太多看我不顺眼的人,我实在没空和他们玩儿。”时卿道。

    玩儿?

    也太不瞧不起他们了?

    傅老夫人忍了惹,一切都是为了找出在傅家的暗探,得忍才能找得到。

    她道:“这种话在我这说就算了,在外面不得说,你出了事,我们如何合作愉快?”

    时卿道:“我明白。”

    傅老夫人在轿椅上了端坐,轿椅被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起,稳稳的离开院子。

    时卿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丫鬟依旧冷着脸,真像谁欠她钱一样。

    时卿道:“你起来吧。”

    “老夫人命我跪两个时辰。”丫鬟道:“她不叫奴婢起来,奴婢是不能起来。”

    两个时辰是四个小时。

    时卿看了一眼已经是下午的天空。

    澄澈安宁的蓝天白云,刺眼的太阳偏西边挂着。

    时卿朝站在身旁低眉,时不时暗中看自己的刘嬷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丫鬟们吃晚饭又是什么时候?”

    “现在申时,丫鬟们吃晚饭的时间是酉时末,她是赶不上晚饭了。”

    时卿故意露出的同情样子,道:“吃不上饭很可怜。”

    说完,她道:“我会让人送饭的。”

    丫鬟惊讶的看着时卿。

    时卿道:“不用感动。”

    丫鬟沉默,她没有要感动的意思。

    时卿等来傅老夫人送来的信,信中写着骂傅家人的尖酸刻薄的话,骂她的话,以及扬言梓琴抛尸在大街上等事。

    时卿嘴角带着一丝笑看着信。

    她写的信她知道是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写那么多字。

    难为被老夫人命令那个写信的人了,拿着笔那么多字。

    时卿长吸一口气笑出了声。

    她笑着凝视着身边的刘嬷嬷,把足足有五张的信递给她,道:“嬷嬷你也看看,太好笑了。”

    “有人骂您会觉得好笑?”刘嬷嬷疑惑。

    “怒极反笑。”时卿解释,随后让刘嬷嬷等会给丫头送饭,自己便到账房去要钱。

    光靠查找寻人她是不会的,她会引蛇出洞。

第三十章有个秘密

    夜晚的闹市热闹得很。

    时卿凝视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找到了在街边角落里的算命摊,将一锭五两银子捧着递向了一身素衣有着八字须的算命师。

    算命师奇怪的看着她。

    还没有算就给钱了,这种事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时卿见算命师不接,于是一脸恭敬地把银子又往他跟前递了递。

    算命师更加奇怪了,他拍了拍桌子示意把钱放到桌面上。

    时卿笑盈盈地把银子放到桌面上。

    算命师看着在桌子上的银两,风轻云淡高深莫测道:“这位小娘子想算什么?”

    “我不算什么?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时卿道。

    算命师看了一眼银子,伸手拿过银子揣在广袖里,声音沉沉问道:“小娘子先说

    时卿低声道:“我有个秘密得让一个人知道。”

    算命师嘴角抽搐了一下,惊讶的乜了一眼时卿很是不解地低声问道:“你有个秘密得让一个人知道,为什么找我啊?”

    “因为你会算命。”

    时卿说着轻声道:“我要你找这条街上的媒婆,告知她们昨晚在这条街上背影如青山松柏且出过血的男子他有富贵命。嫁他的女子定是会富贵荣华一生。你听清楚了吗?”

    算命师明白地点了下头。

    “若是有人找到你,你就说你知道我一个秘密,那就是我有一心上人快要死了,需要傅家的药材救命。你得知后我拿钱收买你让你不要说,你按我说的做,事后我必有谢礼。”时卿说完蹙眉转身离开。

    深夜,小桃拿着一封信到她屋里。

    信面清香,上面写着沈时卿。

    时卿打开了信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把信撕了。

    半夜三更,时卿悄悄的来到院外,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让她带上黑色的眼罩带着她上了马车去往了一个安静连夏日蝉声都没有的院子。

    时卿听到有脚步声逐渐没了,便把眼罩摘了。

    黑中带白光的光线让她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再缓缓睁开眼睛打脸眼前昏暗宽旷没有花草树木的院子。

    时卿打量好后走到一间敞开门的屋内。

    屋内的烛光幽幽的,被微风吹得一闪闪的。

    月光折射出柔和的水光在白墙上潋滟的摇晃,与暗幽的烛光照亮整个屋子,屋子昏暗中带着几分柔和的美丽。

    时卿看了一眼窗口,水光就是在那里折射进来的。

    时卿走到窗口,双手紧握着窗棂看着裸露着健壮的上背,泡在冒着热气的水里的男子。

    男子健壮的背对着自己,而他旁边是条走廊。

    廊上跪着满脸是水的柔弱无助的梓琴。

    时卿道:“我来了,你怎么不说话?”

    李墨从走廊的一处走过来,“我在观察你,自然是不能说话了。”

    时卿抬眸看着在旋转灯光下悠闲的迈着步,嘴角含笑,丹凤眼中带着一丝邪气风情的李墨。

    时卿道:“你观察到什么吗?”

    “观察到你不怎么关心你这个下人。”李墨在梓琴身后停下脚步,梓琴感受到背后的李墨矗立。

    她看着水中李墨的倒影浑身颤抖,娇弱的容颜眼神求助的看着时卿。

    时卿神情冷淡的看着她,道:“观察到这些对你没有什么用。”

    “有用。”李墨甩了下他玄色描着暗纹的衣摆蹲下看着梓琴,玩味道:“你若真的不关心她,她掉入水中你还是一脸冷淡,你手底下的人知道这事该有多心寒。”

    时卿道:“我此番前来为何你应该知道,不要跟我讨论无关紧要的事。”

    “淹死也算无关紧要吗?”李墨道。

    时卿道:“你约我前来就是为了跟我讨论她死不死会不会让人寒心?”

    李墨摇摇头,“你回答问题就好了。”

    时卿道:“我会觉得有关紧要。”

    李墨有些可惜道:“你的举动让人意外,她背叛你了。”

    “她不是我的人,是傅老夫人的人,所以她不算背叛我,换我是她,我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时卿冷声道:“你手握我的秘密,又手握我想要救的人,你想要什么就直说了吧。”

    “替我去杀了傅老夫人,我便不把你的秘密说出来。”李墨道。

    时卿道:“那就是让你失望了。”

    她合手庄重威严拍了两下。

    李墨和他的人警惕扫视四周,发现没有人严厉的盯着时卿。

    时卿笑了笑,“你们也太胆小。”

    李墨怒道:“你耍我。”

    时卿背手而立得意洋洋指着李墨,顾盼神飞大声道:“没错,耍的就是你。”

    说着,她所回手指转过话题道:“你们也太不自信了,你们在外面安排了那么多人,却不自信他们能保护你们。”

    李墨气愤地把梓琴踹进水里。

    水花起,梓琴在水中痛苦害怕的看着李墨。

    她是要死了吗?

    她就真的不救她了?

    梓琴痛苦绝望的看了一眼在屋里窗边伫立的时卿饿。

    时卿道:“外面围着你的人很快就要被我的人解决掉了,有什么遗言吗?”

    李墨眼神危险的直盯着时卿,“不可能,你这次又是在骗我,你的人不可能来到。”

    “他们会寻香而来。”时卿道。

    李墨不屑的呵呵两声,沉默半响不解的看着时卿,“我的人不可能那么傻,让你留下香味。”

    “可是他们闻不到,傅家人却闻得到呢。”时卿一脸无奈道。

    李墨脸色一变,狐疑的看着时卿,“来人将她抓住。”

    “你抓得住我吗?”时卿挑眉道:“看来你是忘记那晚的经历了。”

    李墨道:“你的力大无穷我知道,因此我准备好机关等你。”

    机关声响,地板分开露出了一个洞。

    时卿掉入一个洞里摔了一跤。

    疼痛席卷全身,她蹙眉的坐起身心中升起了恼意,旋即冷笑,他最好不碰水中毒了,否则她是把毒发效果编得厉害,让他满腹忧心毒发时自己所面临的痛苦。

    洞外,李墨朝身后的书童道:“准备好马车我们离开。”

    书童应了声“是”。

    李墨看着在水里一脸绝望的梓琴。

    在水中的上半身裸露的男子突然惊叫道:“我的手臂。”

    李墨诧异的看着男子举起布满黑斑的手臂,随后忍不住痛苦挠痒,嘴里喊着大人救我。

    梓琴脸色苍白隔着自己的衣袖挠起手臂,她把衣袖拉起,看着布着黑点的洁白手臂,一脸绝望的挠着手臂。

    无耻!

    居然敢下毒。

    如果在水中的是自己就该自己挠痒痒了。

    李墨走到屋内拿下悬挂在墙上的画按下机关。

    时卿看着暗室里幽暗的烛光照射下来,洞口旁站着李墨。

    李墨拿着一根九转铁鞭挥了下来,时卿连忙转了几个身躲开了。

    她靠着墙,伫立着不急不慢地拍了拍手不以为然,“你要继续打吗?”

    李墨狠狠的盯着时卿,忍下心中的愤怒耍了耍九转铁鞭:“上来!”

    时卿心中忐忑不安,怕鞭子再耍过来,倨傲的盯着鞭子,“我要等到傅家人来救我。”

    “傅家人?”李墨道:“你不上来你就得死在这洞里了。”

    时卿抓住鞭子上来洞口外,紧握着鞭子低着头不说话。

    李墨道:“你在水里下毒了?”

    时卿扬眉道:“是,我以为在水池里的男子是你就下毒了。”

    李墨咬牙道:“你没毒到我,倒是毒到你自己人。”

    “所以呢?”时卿问。

    “解毒。”李墨道。

    时卿道:“那行,放了梓琴。”

    李墨诧异的看着时卿,随后摇头,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结果一定是对自己不好的。

    时卿道:“一命换一命很划算了。”

    李墨道:“不划算,拉上梓琴我看你还怎么跑。”

    “我会宣传你见属下中毒有得救却不就的事,我看到时候有多少人不会因此寒心还依旧忠心耿耿对你。”时卿满脸不在乎道。

    李墨道:“你有秘密,不看掌握着你秘密之人的脸色,你真是胆大无畏啊。”

    “你放过她。”时卿眨了下眼,眼神清命高傲的李墨。

    李墨压下来升上火气点了头,“好,我放她离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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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相录介绍:
这是一个互坑的乱世——
今日一句善言他日却能成为一句早已挖好等人跳下去坑,且处处都是等她跳的坑,是谁在暗处安排的坑,一心期盼她在创业途中死去?是害死的原主的人吗?沈时卿合上她穿越后所在陌生皇朝的史记,看着眼前发光的发亮的一箱珠宝叹了一口气…卿相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卿相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卿相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