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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叶胡子     农妇升职记txt下载     农妇升职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永乐郡主被罚

    得了结果在房间里头,刚想进去还被拦住了。

    墨竹一脸为难的吞吞吐吐,南祁王是个男人,也懂得享受,一下子就明白了。

    也不做打扰人的好事,于是就学他留了一句话,反正他只有三刻钟的时辰,来不来随他。

    之后就欣欣然的走了。

    留下墨竹左右为难,采荷倒是开心的很,终于能见到小姐了。

    眼瞧着时间不等人,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知道了!”

    语气淡淡,墨竹得了回应,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应该是没打搅他俩的好事。

    陆晏清手里的帕子还拿着。

    方云初眉听到声音,疑惑转身。

    方才还有些距离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差点还撞到了他,陆宴清克制的扶了她一把。

    等她站住后顺着她的胳膊让她抬起。

    方云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虽然刚刚的话没说完,但她觉得依照陆将军的聪明才智定然是明白的。

    陆宴清将一直拿着的帕子绑在了她的手背上,系了个结。

    正好盖在了那块肌肤上,“以后不要再做蠢事了……”

    帕子随意缠了几圈就收了手。

    方云初静静的打量着他的眉眼,肆无忌惮。

    从头发到眉毛眼睛鼻子再一点点到薄唇。

    陆宴清无视那道视线,退开后又成了受人敬畏的陆将军。

    转身要推开房门。

    “四月晴和微暖风,柳荫下绿野间百鸟声喧……”

    戏曲还在密鼓声里,窗户已经隔绝了大半的声音,房间里还隐隐约约的,突然夹杂了一声,

    “山有木兮木有枝……”

    女子声音轻柔且坚定,陆宴清嘴紧抿,浓墨里的色彩多了一份复杂。

    没回头,随后推了开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陆宴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知道吗?

    我的言外之意……

    ……

    “宴清,本王以为你清心寡欲,没想到今日倒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福满楼里,一张方桌,几碟小菜,一壶好酒。

    “舅舅说笑了,宴清只不过盘问一个小贼罢了。”

    “哦?哪个小贼这么大胆敢在你面前叫嚣?”

    南祁王来了兴味,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他比陆晏清他母亲慕容思音大不了几岁,穿了一身暗紫色蟒袍,紫金玉冠束发,兴致冲冲的问。

    慕容川在京都是有名的洒脱人,不喜拘束,时常说走便走。

    到处游山玩水,这次也一样,等和陆宴清说完后便要出京都去他郊外的温泉庄子里待上几日。

    要他看来,皇兄天天和朝堂里的老家伙们虚与委蛇,每日天不亮就得起来处理朝事,过的太累了些。

    还不如他自在,还有这个外甥,少年老成,活的跟个和尚没什么两样。

    “我原也以为这小贼有何过人之处,没成想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纸糊做的,一吓便没了神,实在登不了台面。”

    陆宴清帮忙给慕容川倒了一杯酒。

    “哈哈哈哈……在你面前,这天下人怕是好几成都不经吓的。”

    慕容川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喝了一杯。

    酒挺烈,而且还烧喉,不过在这天气里刚刚好,全身都热起来。

    “说吧,你找本王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南祁王府的小厮也是被你陆将军给吓的浑身发抖。”

    爽朗的一笑,慕容川长的随和,不甚威严,时常笑着。

    陆宴清没说话,沉默不语,慕容川奇怪了,倒吸一口气,打趣说。

    “哎?什么事能让你陆将军觉得为难?”

    “舅舅还记得佩宁吗?”

    穆然,慕容川脸上的笑意收了,凝重不已,气氛一下子沉静。

    “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佩宁?”

    佩宁他自然知道,思音的女儿,他那个年幼丧命的外甥女。

    “你千万莫要在你母亲面前提起,若不然她又该伤心了。”小心的警告陆宴清一句。

    难得的认真神色,已经许久不在慕容川的脸上出现了。

    陆宴清昂头猛的喝了一口,孤狼寂寥般的冷清。

    “十八年前佩宁命丧京都城外的岩观道,就连尸首都没留下。”

    暗着一双眼,一提起这事便又是一层伤疤,痛得人血肉模糊。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容川听出来他的话了。

    蹙眉问,难不成他怀疑佩宁没死?还是说单纯想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舅舅知道佩宁对整个庆国公府的意义,当年之事蹊跷万分,容不得我马虎半点。”

    慕容川眉头紧锁,“那你来找本王,是有线索指向本王或者是……怀疑本王?”

    他虽然不喜欢朝堂,可也不代表他就一点权术都不懂,这平常无甚大关联的两人。

    突然夜里跑上他的府邸,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句话。

    若不是他是思音的儿子,京都城里他慕容川还没被谁这么下过面子。

    “不是舅舅,而是舅舅的黎口巷。”

    陆宴清摇摇头,也没有辩解。

    慕容川也心疼自家那个女娃,皇妹千辛万苦生下的掌上明珠,还未周岁就去了。

    当时在京都可谓是轰动一时,整个京都都在戒严,皇兄和太后娘娘也大发雷霆,命大理寺彻查此事。

    可最后也只得了几具服毒自尽死士的尸体。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又加上当时陆怀修和慕容思音亲眼见到女儿被箭射杀的场景,那种情况,一个孩子根本没机会活下来。

    是以只能暂时搁浅该事。

    “黎口巷?”慕容川是没想到这事和他的黎口巷有什么关系。

    黎口巷里做的许多生意都是一些赌场和商船商队的交易往来,这些皇兄也都清楚的。

    长叹一口气,面对这个外甥,他自然也是心疼的,多年前的阴霾只怕是还笼罩在他头上,挥之不去。

    “哎……本王的生意做的多,不太清楚那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若是有什么要查的,你自去查便是,本王定然配合。”

    “本王清者自清,你有何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来找本王!”

    陆晏清沉沉的审视了一番慕容川,没有任何疏漏和心虚。

    面上的心疼也不像作假,陆晏清收了目光。

    站起来,合手一礼,“多谢舅舅!”

    “谢什么,你母亲和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你也已经快到了成家的年纪,这么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有线索给你父亲母亲还有你一个交代也好。”

    这么多年他是看着皇妹一点一点眼里的光消沉下去的,原先那个肆意畅快的女子变成那个寡言少语的女子,深居简出。

    “对了,你说起来黎口巷是为何?”

    慕容川还忘记问了,平白无故的说起来黎口巷。

    陆宴清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他一眼,“没什么,一个很多年的故人说起来一个事情,只不过为了不错漏任何信息才来问问舅舅。”

    “哦,那行,你放手去做吧,只不过提醒你莫在你母亲耳边说什么伤心事让她难受了。

    “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本王得走了,马车都准备好了。”

    慕容川笑了笑,今日早就想好了该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短暂告别后,陆宴清就去了军营。

    ……

    翌日皇宫

    承德殿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娇声燕啼,响彻静娴皇后的承德殿。

    “不必多礼。”

    端坐在殿内高榻上,一身华丽正统宫服,头顶赤金凤冠的静娴皇后,和蔼庄重的抬手示意。

    “谢皇后。”

    各色宫妃一一起身,随即做下专属自己的位置。

    静娴皇后为人宽厚,喜节俭,宫中大小事务都处理得很好。

    纯贵妃慵懒的靠坐在下边,她此时正好最为娇艳的年纪,生的媚态,另一侧是贤妃和端妃,在往下就是各嫔位贵人了。

    皇后摆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巡视了一圈,“怎的不见淑妃?”

    皇后身边的萍嬷嬷低眉轻声说,“娘娘,淑妃身边的丫鬟来禀说淑妃今日不舒服。”

    “太医可去瞧过了?”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呵,纯贵妃讽刺一笑,看好戏的姿态摆的十足。

    贤妃面色规规矩矩,穿的也素雅,没有作声。

    坐在底下的德妃轻笑的接过了话,“娘娘,淑妃那病怕是只有圣上去才能好呢。”

    其他的妃子们一听都抚袖低声一笑。

    谁不知,这宫中的淑妃最是身体娇弱,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以此来做争宠的筹码。

    以往圣上还乞怜她那副病西施的身段,抽空去看了两日。

    没成想竟然以为圣上就喜欢这一款的,硬生生的饿了自己两日,好不容易求得圣上去看了一眼,哪晓得勾着圣上上了自己的榻,事还没成呢,结果人就给晕了过去。

    吓得圣上差点以为她死了,人虽然无事,也让圣上彻底没了心思,后来圣上只怕是自己被她过了病气,整日里病怏怏的模样。

    年纪不大,倒像个冷宫中出来的女子。

    身形憔悴不说,脸色也难看的紧。

    自己身体也给弄差了,到冬日是就浑身发冷,估摸着又得让人去圣上的御书房去了,不过前两日倒是传出来笑话。

    说是圣上说,有病就去找太医,找他做什么,一句话让去请人的小公公无地自容。

    这下好了,真成了病西施倒是无人欣赏了。

    “让太医院的人去瞧瞧,我们在这后宫中,应当是安分守己,圣上日理万机,本宫便更有责任打理好这六宫。”

    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淑妃了,只简单的敲打了一番这群莺莺燕燕。

    众人纷纷行礼应是。

    “谨遵皇后娘娘凤旨。”

    “这天也越发的寒凉,你们也多注意点,没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是。”

    承德殿一下安静了不少。

    皇后身边的萍嬷嬷低声说,“娘娘,方才朝堂上传来消息说言官弹劾端王家教不严,永乐郡主言语失当,被圣上给罚了。”

    “永乐?她做什么了?”皇后诧异的问,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被言官给盯上。

    萍嬷嬷解释,“也怪永乐郡主好端端的去惹方小姐,两人在宫外的轩宝斋里起了冲突,您也知道,永乐郡主一向与方小姐不和。”

    “她们两个确实自小就有些矛盾。”皇后思量片刻,“永乐说什么了?”

    萍嬷嬷轻声叹了口气,小声在皇后耳边交代了两句。

    皇后听后,恨铁不成钢,“这个永乐,也真的是太放肆了些,口无遮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

    气不打一处来,又问,“圣上怎么处置了?”

    “皇上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大发雷霆,对着端王爷骂了一个半个时辰,还说让永乐郡主闭门思过一个月,将《佛经》抄写一百遍再出来!”

    皇后头疼的说,“自讨苦吃!估摸着端王妃今日便会来本宫这承德殿,嬷嬷到时候便推了吧。”

    萍嬷嬷明白娘娘这是不想管了。

    “是。”

    这不仅仅是永乐郡主一个人的错误,而是连带着整个端王爷都受牵连,若是皇上一旦对端王一家起了戒心,那端王这盘棋就可以不用下了。

    如今宫中四位皇子,大皇子乃是贤妃所生,太子殿下排行第二,三皇子是端妃所出,四皇子最小,一生下来便没了母亲,如今养在皇后名下。

    本来皇上是想给纯贵妃养着的,体谅她还未生养,可惜她看不上,只道,自己一个人自在挺好的,养个孩子太累了,是以便养在了皇后身边。

    皇后所出不过一子一女,儿子一出生便被了封了太子,享受万般的尊荣。

    太子殿下也早已成婚,娶了镇宁候府的嫡出小姐元氏,如今身怀六甲。

    “对了,长公主殿下今日也进宫了。”

    萍嬷嬷又念着这事,忙说道。

    “去了太后宫中,听说还是庆国公陪着一起来的,如今只怕在皇上的御书房里了。”

    皇后听后想了想,“思音这有段日子未进宫了,前段日子母后还念着呢,可清楚是因为何事?”

    “不清楚。”

    萍嬷嬷也是刚从守门的公公口里得到的消息。

    “最近本宫心里老是不得安宁,只怕又要有大事发生了。”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整日里心思焦虑。

    萍嬷嬷笑了笑,“娘娘不必过度担忧,之前还听太子妃说肚子里的小皇孙闹腾得很,想必娘娘也是对此早有所感了。”

    这话一说,皇后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你倒是会打趣。”

    萍嬷嬷乐的皱纹都出了不少。

    皇后伸手,萍嬷嬷立即扶上去,“行了,一起去母后那瞧瞧吧,本宫也有段日子没见思音了。”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随她去吧

    “母后,儿臣许久未见您了,身体可好?”

    慕容思音坐在太后身边,太后满头的银丝,但精神抖擞,眼睛睿智且不失柔和,看的出年轻时是未美人。

    “你还晓得来看哀家,哀家还以为你忘了哀家这个母后了!”

    太后板着脸,这个女儿她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看着她出嫁,看着她生子。

    从前风光无限的长公主意气风华,都道一声灼灼风华,先帝也曾道她最是像他年轻时。

    又他皇室中人最为骄傲的风骨,可就一次意外,就让这个女子沉默少言,郁郁寡欢。

    深居简出,在京都渐渐没有了她的身影,就连她这个母后也不常见到,这么多年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

    “母后……”

    慕容思音轻轻唤了一声,如同她年幼时最喜欢同母后说话的方式无二致。

    挽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母后的肩膀处。

    一如既往的依恋,太后低声叹息一句,对着这个女儿再也强硬不起来。

    苍老的脸上更多的还是心疼,“思音啊,母后年纪大了,再也受不得你这么折腾了。”

    飘飘悠悠的一句话,让慕容思音红了眼眶。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白发苍苍的老人得体又和善,“记得先帝还在时,当年你父皇才刚登基一二载,适逢朝中局势还不稳固,北方挞羌趁机来犯,苦于无可担此重任之人,你父皇只好御驾亲征,带着几位朝中老将。”

    想起来以前的事,就觉得时光荏苒,一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在北疆杀出一条血路,其实当年原是可以不用打这场仗的,挞羌族要求我们天启嫁过去一位公主,再划分北方十六郡作为嫁礼,共修两国欢心。”

    慕容思音知道父皇这事,但不知道后头的事情。

    十分诧异,母后从来没同她说起这些。

    “你父皇性子高傲,哪里能受得了这气。”说着说着,太后忍不住笑了笑。

    慕容思音也跟着低低的勾了嘴角,她父皇是全天下最为英勇的男儿郎,指定会破口大骂那些不知羞耻的小人。

    “父皇定然生气了。”

    太后接过话,说起来还津津乐道,霸气十足。

    “没错,你父皇啊,当场便在朝堂气得甩了折子,怒骂他们痴心妄想,一个北方小贼也敢求娶我天启的公主,召集了几万兵马,直接北上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这场战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天启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太后忆起来这些事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哀家当年还怀着你,初时十分担心,可哀家明白,这一战,不单单是意气用事,更是为了天启百年千年的安危着想,若是不战,天启的颜面何存,以后只怕更加陷入被动的局面。”

    慕容思音安静的听着,母后当时的难处可想而知。

    “你皇兄年岁还小,只能由着哀家来代理京都各项事宜。”

    “那时候母后肯定十分辛苦。”慕容思音心疼的说。

    她也是个母亲,自然能体会到母亲当时的感受。

    太后摆摆手,“那能叫什么辛苦,后来才更为艰难。”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结果你父皇追胜途中被敌人的毒箭给刺伤了,昏迷不醒。”

    “虽然赢了挞羌,回到宫中时还昏迷着,封锁了朝堂内外的消息,也挡不住那些老臣的逼问。”

    慕容思音是知道朝中大臣的嘴脸的,个个都是吸血的老东西,她想不出来当年她母后是怎样一个人对着那些人的。

    “哀家当真是心力交瘁,怀胎几月的身子差些就流产了。”

    说起来心有余悸,在朝上被逼问,被怀疑,被辱骂,都曾出现过。

    “好在你父皇及时醒了,强撑着身子冲到朝堂上对着那些大臣就是一顿冷嘲热讽,说是他在外征战数月,他们这群脸皮厚比城墙的却只知道欺负他的妻子儿女。”

    慕容思音看着母后说起这事还是一脸的甜蜜,虽然她父皇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却一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

    各宫妃也能够安稳的待着,该有的礼制一应具有。

    太后虽然年岁大了,可活得通透,这么多年的浮浮沉沉,早就让她看淡了许多事。

    如今做天下的是她的儿子,虽然没有他父皇那样出色,但好歹能够稳住这个江山。

    说完了往事,便该说眼前事了。

    “唉……”

    “母后,儿臣知道您的苦心。”慕容思音扬起一抹笑脸。

    太后看她并不牵强,希望是真的能明白吧。

    “当年的事,母后那处境并不比你好过多少,可母后能放弃吗?能松懈吗?能不管不顾就那么任由你父皇的江山岌岌可危吗?”

    太后几个问题给抛出来,砸在她面前。

    “哀家不能,也不想,常言道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这半百不到的年纪,却还比母后这个行将作古的老人家还要深沉。”

    “母后!”

    慕容思音惊恐的跪在她面前,急切的说,“您若是这般说,儿臣有愧您的生养之恩啊!”

    “起来吧……”

    太后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淡淡的笑了笑,眉眼皆是柔和之色,只不过自嘲两句就让她吓坏了。

    慕容思音紧拧着眉,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搭上了母后的手,站了起来。

    里头早早就热了地龙,暖和的很,慕容思音知道这么多年的消沉早就让母后为自己操碎了心。

    慕容思音沉了沉声,“母后,其实儿臣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同母后说的。”

    外头天寒地冻的,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今年的雪来得迟了些时候,可终归还是来了。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下的时候多少还是让人心寒了不少。

    “要说就说,能让你寻到这来的只怕又该要气哀家了。”太后哼了一声,自己孩子自己清楚,和她父皇一个性子出来的,执拗得很。

    “儿臣这些年陷入自己的心结中,总是心绪不宁,儿臣这段日子也想通了,过段日子便办个赏梅宴,也好给宴清相看相看了。”

    太后松了口气,笑骂一声道,“哀家还以为你要说何事呢,原来就是这个,你能想通便好,到时候哀家让人去给你张罗张罗也成。”

    “多谢母后!”

    “皇后娘娘驾到……”

    两母后突闻公公尖锐的传呼声,一身常服的静娴皇后缓缓踏入了太后的紫宸宫。

    慕容思音闻言站起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静娴踩着莲花底的金丝鞋,慢慢的弯下身子,行了一礼。

    “起来吧。”太后乐呵呵的叫起来。

    “皇嫂。”慕容思音颔首行了一礼。

    静娴皇后长的不似纯贵妃慵懒妩媚,脸也不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落落大方,颇有母仪天下的架势。

    “今日哀家这紫宸宫倒是热闹,来来来,都坐下吧,别拘礼了。”

    太后高兴的让丫头看坐。

    “确实巧了,思音许久不来宫中了,儿臣这个做皇嫂的也该来瞧瞧。”

    “呦,看样子还是闻着风声来的!”太后故作惊讶的问。

    静娴也跟着配合,“可不是,思音以往便是这京都里有名的美人,路过何处连那处的花草只怕都会见之难忘呢!”

    慕容思音淡淡笑了笑,“皇嫂太过恭维我了。”

    静娴长的确实没有慕容思音美,这是事实,但是现在静娴是皇后,她不过一个嫁出去的天家女儿,哪里能受她的恭维。

    “皇后来的正好,思音说等过段日子开个赏梅宴,你看怎么样。”

    太后这时候出声同皇后说。

    皇后一听,愣了片刻,骤然笑了,“好啊,思音想办个赏梅宴自然要办的风风火火的。”

    静娴是有些震惊的,这么多年,京都里大大小小的宴会数不胜数,唯有长公主不怎么参加。

    猛一下说要办个宴会还真挺让人惊讶的。

    可别小看一个宴会,大多都是打着宴会的名头,来请来各府的小姐公子,说的文雅些便是对酒做诗,品味人生,说的通俗易懂些便是交友会了,给了不得见的男女之间一个合理的机会。

    她这是想给宴清看看了,皇后心里揣测。

    多少人看着陆宴清这位世家公子,原因如何就不用多说了。

    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又是圣上的亲外甥,父亲母亲身份贵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思音是准备为宴清……”皇后犹豫着,问了一句。

    慕容思音摇摇头,“就是觉着府里太过冷清了些,看着年轻的姑娘家,鲜活些也好。”

    说完还看了眼太后,太后觉得今日思音好像变了不少,之前见的时候总是闷声闷气的。

    如今倒真被时光打磨的柔和了不少。

    太后点点头,“宴清军营里待的多,你和驸马又是冷冷清清的,这样也好。”

    皇后想起来永乐那事,不知道该不该和太后说,永乐也算得太后的宠爱了。

    “皇后在想什么,竟然走神了?”太后拿起自己的佛珠,摁了两下。

    “哦,母后恕罪,儿臣只是在想该不该和母后说。”皇后略带歉疚的往前直了半个身子。

    “皇后怎么也学着吞吞吐吐起来了,哀家还不至于听不得那些事。”

    慕容思音大概清楚皇后要说什么事了,今日过来的时候,陆怀修已经和她说了端王的事,这件事皇兄责罚的对。

    目前已经有人在搞些小动作了,加上太子妃怀了皇孙,但却不是皇家的第一个孙子辈的。

    大皇子早就有了几个儿子公主了。

    太子却是第一个嫡出的孩子,三皇子四皇子年纪还小。

    “是永乐。”皇后叹了口气。

    太后听后皱了皱眉,“永乐又怎么了?”

    皇后随后将事情告诉了太后,“母后,永乐的事圣上已经处置过了,连带着端王也跪了好些时候。”

    太后听后捻珠子的手一顿,紫宸宫里分外的安静,熏香炉里的安神香静静的升起袅袅娜娜的青烟。

    抬手慢慢将佛珠放在桌子上,轻声“哒”清脆的传出来。

    皇后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太后宠爱永乐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也曾说过原因。

    端王妃是太后的侄女,是太后家中长姐的女儿,她姐姐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这么个女儿嫁给了端王。

    后来生下了永乐,永乐长的颇有几分像她的姐姐,爱屋及乌,自然就把对姐姐的那份爱转到了永乐身上。

    母后肯定很失望,慕容思音对于永乐没什么别的看法,但知道母后一直很看重家人。

    对于姐姐怀念,想念都不是她能体会到的。

    永乐这么做,不单单是让端王府受了牵连,也让母后寒了心。

    万层寒冰不是一日之冻可形成的,永乐做了太多错事,一点一点消磨了母后对她的耐心。

    “永乐还小,口无遮拦也是正常,回去多抄几遍佛经静静心也好。”慕容思音宽慰了两句。

    皇后应和,“是啊,母后,您也别太忧心了。”

    还小?

    太后心里自嘲一句,她如永乐这年纪时,已经嫁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先帝,成了他的王妃,将王府里的大小事宜都料理的清清楚楚。

    而永乐这时候只能评价一句还小?

    “随她去吧。”太后轻轻的道,道出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皇后和慕容思音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母后这意思,是不管了。

    “你们也回去吧,思音记得多进宫走走,母后也能放心些。”太后缓缓闭眼,桌上的佛珠碧色透亮,此刻却无人欣赏。

    皇后还想说什么,慕容思音冲她摇摇头,静娴皇后将话收了回去。

    两人告退后,慕容思音和皇后说,“母后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求情了。”

    “嗯,思音早些回去吧,陆大人已经在宫门等着了。”

    皇后点头,对慕容思音说了陆怀修。

    两人简单的分别后,就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天上的雪下的洋洋洒洒,雪花成片落在慕容思音的披风上,芳嬷嬷将伞打开,不可避免的还是在尾部沾了些许。

    慕容思音出了后宫,到了马车停的地方,陆怀修站在马车下,身形如青松,一手撑着伞,一手背于身后。

    伞下的男子已不再年轻,沉稳儒雅的气质依旧吸引着慕容思音的目光。

    一如当年,她策马扬鞭,他温润如玉。

    阳光下她笑的肆意,他宠溺的目光里占据了所有的风景。

    陆怀修手轻抬,便从伞下见了自家夫人,天启的长公主,他的妻。

    没动,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牵上她的手,“走吧。”

    “嗯。”慕容思音眸子温柔了许多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给了她无限的力量,让她从昏暗的日子里多了光束。

第一百七十七章

    “啊嘁!”江莞卿在打了第三个喷嚏后。

    周长礼放下了手里的笔,眉头微紧,“我去给娘子煮碗姜汤。”

    “不用了,我……”江莞卿揉了揉鼻子,红了鼻头,闷声说。

    “不喝姜汤也行,给你煎碗药!”语气淡淡,江莞卿听出了威胁。

    喷嚏后眼睛里渗出了泪,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不去看她,周长礼最怕她撒娇的眼神,给她裹了身上的衣裳,“你今日就不要再做了,好好歇歇吧。”

    抽了她手里的折扇,让她休息休息。

    这几天突然京都里落了大雪,堆了厚厚的一层。

    房顶上像铺了棉花,看上去软软的,晶莹剔透的。

    还挂了几串冰凌,透过光去看有折射出来的影子。

    今日一早起来就已经漫天的飞雪,这个屋子取暖全靠火炉,江莞卿不可避免还是感冒了。

    青灵出去买菜去了,李顺帮忙提菜,煮姜汤的活儿就自然落到了周长礼手里。

    好在周长礼动手能力很强,加之之前在家里待的那段日子里,暗地里没少被江莞卿使唤,已经练出来了一些简单的手艺。

    周长礼一起身,江莞卿也跟着动。

    他转头瞥了她一眼,江莞卿乖巧的坐好,还冲他讨好的笑了笑。

    周长礼想了想,顺带伸手将扇架给带走了。

    江莞卿:……

    那可是你家娘子吃饭的家伙事啊?!

    门一关,江莞卿狡黠一笑,从床底下又拿出来一把。

    幸好她还做了两把。

    方云初给陆宴清的礼物,那应当是得符合陆宴清的硬汉形象。

    又是军人又是战场,马革裹尸,金戈铁马最是恰当。

    于是脑子里的图画瞬间就有了。

    在书桌上大概画了一段,没注意时间,周长礼打开门的时候,江莞卿手还抖了一下,笔在墨上晕开了一笔。

    顾不上藏,只好拿什么东西盖起来。

    可惜已经晚了,周长礼瞧见她慌慌张张的动作,有些无奈。

    “为夫又不吃人,娘子反应这么大,若是让慧姨知道了,定然以为我欺负娘子了。”

    江莞卿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藏了,“这不怕相公生气吗?”

    “生气倒是不至于,只不过觉得娘子没必要这么拼命而已,身体最重要。”

    把煮好的姜汤送到她面前,还冒着热气,一股浓烈的姜味扑鼻而来。

    江莞卿闻着就有些不舒服,皱眉,“相公是放了多少姜才能熬出来这么重的味道啊?”

    说起这个,周长礼也是难得不自在,不过面上不显,自然的说,“姜能暖胃,味道重些便重些吧。”

    实际上是周长礼不知道该放多少量,把一整块的姜都给扔下去了。

    熬出来的颜色也重了不少,再加上了红糖,这个颜色确实有点像黑暗料理。

    “快喝。”周长礼帮她吹了吹,觉得差不多了,把碗递给她。

    她尝了一口,强烈的辛辣刺激她的喉咙,顿时卡了嗓子,差点没拿住碗。

    “咳咳咳!!!”

    江莞卿掏出帕子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周长礼眼疾手快的把碗给接住了。

    然后放在桌子上,拍了拍她的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娘子没事吧?”

    “咳咳,相公,你……是不是刻意报复!”

    难受的从咳嗽里缓过来,江莞卿艰难的把话说出来。

    “这个姜汤有毒!”

    “没毒……”语气有些无奈。

    “有毒,辣死我了……”

    江莞卿不满的控诉,眼睛红了一片,被呛出来的。

    ……

    一个倔强的看着,一个颇有些头疼,两两对视。

    “不信你喝!”江莞卿终于把目的给放出来。

    拿起碗,还贴心的帮他舀了一勺子,就送到他嘴边。

    有种他不张嘴就不放过他的架势。

    透过她眼神,周长礼看出了戏谑和看好戏的架势。

    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娘子喜欢看他和她有难同当的情景。

    “行,我喝。”

    低头就着方才她用过的勺子喝下了她喂给他的。

    江莞卿一副奸计得逞的狡猾模样成功取悦了周长礼。

    喝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一点表情都没崩,“嗯,娘子喂的格外的好喝!”

    江莞卿嗔了他一眼,脸有些微红,这人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一点也没有初见时的青松如玉的幻觉了。

    “娘子不信?不信的话娘子再尝尝?”周长礼皱眉说。

    然后就又接过了勺子,给她喂了一口,猝不及防的嘴里又是一股辛辣的感觉。

    江莞卿五官皱在了一起,然后周长礼又是一勺过来。

    一下被灌了两口,江莞卿连忙投降说,求饶,“我信我信!”

    手挡住他的动作,虽然没有她之前说的的有毒那么严重,但确实比以前喝过的姜汤味道要重。

    “我自己来!”也不敢让他喂了,抢过来勺子。

    真诚的说。

    周长礼肯定的眼神赞扬了一番,“既然娘子也觉得好喝的话,那就多喝些,不够厨房里还有,为夫可以再帮你去打一碗。”

    “够了够了。”江莞卿脸色震惊,只怕不是这姜汤有毒,是他有毒。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什么叫笑面虎,说的就是周长礼这种人。

    腹黑才是他的本质,外表什么的都是浮云。

    周长礼也没再逗她,正色道,“喝了就不易发热,娘子不要敷衍,这姜汤虽然难喝了些,但到底驱寒还是不错的。”

    京都的冬天更加寒冷,他们又是第一次来,很容易就产生水土不服,得多加小心才行。

    没过一会儿,青灵和李顺就回来了。

    带了一大堆的东西,江莞卿想吃火锅。

    所以特意让青灵多准备些菜,至于肉类就有羊肉、鱼丸、猪肚等

    来了京都这么久,无所事事就只顾着做些好吃的,也幸亏青灵手艺好,江莞卿一说就能很快的做出来。

    让江莞卿很是佩服。

    生起了几个火炉,一个铁锅架在上头,里头水咕嘟咕嘟的冒泡。

    李顺在外头扫雪,这雪没过一会儿就下了一层,把路都给挡住了。

    扫帚在院子里沙沙的响,扫出来一条路就可以了。

    江莞卿和周长礼在厨房里帮忙着准备菜品。

    青灵原先见周长礼进厨房还挺惊讶的,后来也就习惯了。

    知道这对夫妻喜欢自己动手来的感觉。

    青灵在灶台上寻了半天,奇怪的说,“这一大块的姜怎么都不见了?”

    “是吗?”江莞卿淡淡的撇了一眼周长礼,周长礼面色平静。

    “是啊,都够吃好几日的姜就没了。”青灵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周长礼道,“没有就算了吧。”

    “哦。”青灵也不再纠结了,小姐和姑爷之间也奇奇怪怪的。

    江莞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周长礼,好啊,能用好几日的姜熬出来的一碗,可真是好喝!

    “好喝就该多喝点。”周长礼认真的说。

    江莞卿:当她没说!

    李顺打开门将雪给铲出去,迎面就遇上一个东西跑的飞快。

    刷一下就从他面前过去了,李顺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什么东西?

    后头跟了一个人,喘的厉害,“你给我站住,呼~啊……”

    踉跄的跑到门口的那棵树下,扶着树,弯腰剧烈的呼吸,头上还落了积雪下来,冷的一批。

    还偷偷瞥了一眼李顺,两人快对视上又赶紧继续沉重的呼吸。

    李顺这下认出来这人是谁了,惊讶的大声说,“你你你……”

    快速走过去,手里还别着扫把,瞪着眼睛说,“你就是那天晚上吓我的人!”

    墨竹抬手假装摸了一把头上的“汗”。

    奶奶的,冷死他了,头上的雪总算是化了。

    “哎呀,大兄弟,对不住,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扯嘴笑了笑,还不忘喘息,显得有些虚弱。

    李顺可没理他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十分警惕,“你怎么在这?”

    墨竹说起来这个,一下子来劲儿了,也似乎从方才的跑动里喘过气来了。

    愤怒的说,“一说来这个,我就来气,你刚刚看见一个东西过去了吧?”

    李顺还是小心的盯着他,然后点点头,“看见了,怎么啦?”

    墨竹一拍手,巴掌声响,看见就对了。

    “看见那我就好编了……”

    “嗯?”李顺立马拿紧了扫把,他还想编谎话来骗他!

    墨竹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立马改口,摆手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好说了!”

    “这不天冷吗?我就从外头的烧饼铺子里买了一个烧饼,那烧饼一个喷香扑鼻,一个美味十足,一个好吃啊,让人觉得能吃到这个烧饼,活着真好!!”

    说起来还咽口水,把画面描绘的十分到位,引人入胜,可惜引不了李顺。

    李顺跟着江莞卿也算是吃了不少好东西,他对墨竹说的东西嗤之以鼻,就一个烧饼能好吃到哪里去。

    听了还有些同情这京都的人,一个烧饼就能让人觉得活的真好,那要是吃了他家小姐做的好吃的,那不得升天,说不定他现在都是得道高僧了。

    墨竹笑眯眯的想将人带到那个画面里,可惜看见李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是怎么个意思??

    笑容卡在了脸上,这黑壮胖子怎么这么不好忽悠??

    怎么的?还觉得他是个傻子不成。

    李顺给了他个面子,“然后呢?”

    墨竹轻咳一声,这年头做将军的小贴心不好做,连忽悠个黑胖子都不容易了吗?

    重新鼓起勇气卖力说,“那条疯狗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把咬住了我的烧饼,还撒腿就跑,你说这时候我该怎么办?”

    按墨竹的完美设想,他应当是会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冲上去和那条狗干一架!

    结果……

    “再买一个呗,你好歹穿的比我有钱,不会连再买一个烧饼的钱都没有吧?”李顺脱口而出,这下真的是可怜他了。

    他上次见他在那将军身边当差,那将军看着可气派了,头上又是银冠又是白玉的,在那样式的人身边做事,指定能有不少银子。

    他也是通过对比两人现在的衣裳来说出的事实。

    “我这……”墨竹看了看自己的大袍暖袄,再看看李顺那土不啦叽的灰色棉布,瞬间没话好说了。

    墨竹:……

    心里苦兮兮的,将军啊,这傻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对,我立马就追上去了,追着追着就到这来了,然后就看见你出来了!”

    连忙解释了一通,他怕自己再不解释就被李顺给从头到尾要鄙视一遍了。

    李顺纳闷了,他一个好好的人,干嘛和狗过不去?

    又不是吃不起那个烧饼,难道他还想从狗嘴里把烧饼给抢回来?

    但一想,这人连烧饼都觉得是人间美味的话,这从狗嘴里夺烧饼也不是太难理解了,至少他李顺是明白了。

    墨竹心想自己把自己说的这么惨了,好歹把自己请进去吧。

    忍不住的暗示性的朝里使了使眼色,搓手笑说,“大兄弟,你看着这……”

    李顺明白了,“哦,你要追狗去我就不拦着你了,应该是在前头不远,前面没什么路了已经。”

    好心的帮他指指路,还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慷慨大方。

    墨竹:你大爷的!

    感情他说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他这一句请好不送是吧?

    还真以为他要和狗抢吃的了!

    里头暖洋洋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江莞卿在里头喊了一句,“李顺进来吃饭吧!”

    李顺瞬间眼睛一亮,“哎,来了!”

    然后开心的往里走,见他还站在门口,还催促他一句,“你快去吧,要不然狗该把你烧饼给吃完了!”

    说完把门毫不留情的给“砰”一声关上了。

    留下墨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苍天啊……

    李顺进去身上落了不少雪,江莞卿皱眉问,“怎么搞的一身雪?”

    “哦,方才碰上那个墨大人了,和他聊了两句,他说他的烧饼给狗给咬了,想抢回来呢!”

    李顺老实交代,还有些同情他。

    江莞卿和周长礼听了一愣,和狗抢吃的。

    连青灵也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这不应该吧?他人呢?”江莞卿才不相信墨竹会到这个程度上。

    李顺挠挠头,“应该还在外头吧。”

    他都看着火锅忍不住流口水了。

    江莞卿和周长礼撑了一把伞出去,后头跟着青灵和李顺,打开门,门外的墨竹正拿头撞树呢。

    听到声音,眼睛放光,“江小姐,周公子!”

    “墨大人,你这怎么了?”

    墨竹头上顶着不少的雪,看着有点像被丢在外头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墨竹的克星

    一见到主人就开始摇尾巴了。

    墨竹可不就是见到江莞卿开始摇尾巴吗!

    救星啊……

    又和江莞卿解释了一遍,这下江莞卿没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江莞卿没问什么问题是因为再想还真是和狗抢吃的,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犹豫说,“你若是不嫌弃,进来和我们一起吃吧,正巧我们也才开始。”

    墨竹心下一喜,终于来了个正常人,面上还是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呢?”

    “之前就说了有空可以来坐坐,这下正好了,何况你和陆将军还救过我。”

    江莞卿笑笑说,她不清楚墨竹为什么来找她们,但知道他没有恶意。

    “那就打扰了!”墨竹就推拒了一次就答应了,要不然自己要是真的给拒绝了那就尴尬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

    这时候没有什么小姐姑爷,也没有什么将军下人之分。

    李顺吃的嘴都停不下来,一个劲儿的夸好吃。

    墨竹就更夸张了,开始还挺好奇的,也矜持了一会儿。

    就一小会儿,就开始加入李顺的大军了。

    “唔,好次!!”

    “这个也好吃,这个肉好次!”

    “哇塞,这可比烧饼好次多了。”

    江莞卿看的好笑,“好吃就多吃些,今天也辛苦青灵和李顺了。”

    周长礼虽然没说话,脸上神色不明,这人是陆宴清的手下,也就是军中之人了。

    方才在门外说的那些话,心中有数,大抵是有意过来的。

    可原因是什么?

    何况陆将军一个世家公子,又手握重兵,救过他娘子,可这三番两次的碰见与他和他身边人的事情,还是有些蹊跷。

    墨竹这下没有心情去说什么其他的。

    风扫残云的干饭。

    当真是来对了,墨竹心里如是说。

    不枉费他守了这么久,京都的雪差点没把他压成冰。

    一顿饭下来,江莞卿和周长礼没用多少,倒是墨竹一个人顶三个人。

    原以为只有李顺能和其想媲美,不料李顺输在动作不够快上。

    大部分的吃食都进了墨竹的肚子里。

    李顺心里想哭,这人怎么这么不客气啊?!

    有这么快的速度还会和狗抢不赢吗!!

    “额~~嗝~”墨竹吃饱了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揉了揉肚子。

    太爽了,江莞卿他们早就没动筷子,一直盯着墨竹。

    气氛谜之诡异,额……

    墨竹也意识到什么,赶紧坐正了姿势,有些不好意思,“吃的有点多了,实在你们做的太好吃了,好多我都没吃过,希望江小姐不要介意啊!”

    这个什么肉干啊,鱼丸啊,那边的方桌上还摆了什么其他的吃食。

    “没事,你觉得好吃就行!”江莞卿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难得京都里见到这么跳脱的人,还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大人。

    怎么看也是他们高攀了。

    江莞卿问,“墨大人是恰巧到这边公干吗?”

    墨竹眼皮一跳,“哦,这个……”

    灵光一现,拍案道,“我……我最近在这边有些公务,确实有案子,将军命我在这边探查些情况。”

    他这话也没什么错,确实是个案子,也确实是来探查些情况的。

    “案子?”江菀卿没听说最近这边发生什么事了啊?

    “这个我不好多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得保密,嘿嘿。”

    说的很神秘,江菀卿也不过分纠结了,反正没出事就好。

    “墨大人是军营中人?”周长礼骤然问。

    墨竹还准备拿饭后点心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扯扯嘴,“额……是。”

    他对这位周公子可谓是印象深刻。

    原因无他,主要是周长礼是桑州城的解元,又娶了江菀卿为妻。

    江小姐虽然是个商户女,但也样貌不俗,周公子长的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两人很是相配。

    主要还是他家将军对周公子的敌意太大,这点他早就看出来了。

    “你们也不用叫我什么墨大人了,就叫我墨竹就行,我也是跟在我家将军后边打杂的。”说话间,手还是拿了一块肉干。

    然后往嘴里一塞,嗯,香。

    就是这会儿有些撑了,吃的肚子都涨起来不少。

    “那陆将军和你之前可曾见过我?”周长礼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墨竹想了想,之前没怎么关注过周长礼,也是先认识了江小姐才顺带查了查周长礼,摇摇头,“未曾。”

    “我们素未相识,不知陆将军是否对在下有何意见?”

    “咳咳咳……”墨竹嘴里的肉干卡住嗓子了,他保证自己不是被周长礼话给吓的。

    不过江莞卿和青灵他们倒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意见?

    陆将军什么时候对周长礼有意见了??

    江莞卿更是不解,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青灵赶紧给墨竹倒了一杯茶过去,墨竹接过谢道,“多谢青姑娘。”

    随后一饮而尽,总算把那不适给咽下去了,“唔呼……”

    畅快了不少,拍了拍胸口,墨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周公子那你可就误会我家将军了。”

    周长礼蹙眉盯着他,他肯定那晚他的直觉没有错,那位陆将军对他有些意见,甚至是敌意!

    墨竹清清嗓子,“你们还都别不信,反正我跟着将军这么多年了,没见他有过什么笑脸的,就是冷冰冰的模样而已,因为……”

    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吊人胃口,李顺好奇的问,“因为啥啊?”

    “因为将军要是笑了,那肯定不是开心,而是得有人要遭殃了!”

    墨竹半开玩笑的说,不过将军确实是没什么笑脸。

    江莞卿却想的是难道是不会笑?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面瘫了吧!

    转念又觉得应该也不至于,之前感觉陆将军还挺正常的。

    “周公子一表人才,又是解元,我家将军怎么可能会有意见呢,大概是周公子的错觉吧!”

    墨竹又为陆宴清辩解了一句,省的他家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一下子就破了目的。

    “你怎么知道相公是解元?”江莞卿好奇的说,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他关于周长礼的事情。

    糟了!

    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墨竹有些懊恼,不过面上还是乐呵呵的说,“江小姐有所不知,我们是羽林卫,没有战事的空余时间,一般除去军营的日常训练外,京都专管城门楼守卫以及巡逻。”

    “这来人都会有详细的调查,以防奸细进入和罪犯逃了,像周公子这种的,是去了官衙里报备了的。”

    “你们刚来那几日正好碰上我当差,查了一下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江莞卿点点头。

    墨竹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千万不能坏事。

    周长礼用完饭了,也不见墨竹有离开的想法,就去了书房,他之前见了许笙,还有一些好友,探讨了部分关于一些书上的东西。

    打算都整理出来,下次可以一起看看。

    墨竹待在里头待的开心了,因为江莞卿无事,把消遣的现代版简易扑克牌给拿出来了。

    拉着青灵和李顺一起玩,江莞卿还好心的和墨竹讲解了一下规则。

    正好江莞卿一直觉得这个让周长礼来陪着一起总觉得有些辱没他解元的身份,每次一看他那双修长的手握着一把牌,总有些禁欲的美感。

    但又想着人一个好好的以后为国服务的解元,被她拉着玩这个是不是有些玩物丧志。

    这次墨竹来给了她机会。

    招呼着一起来玩这个。

    墨竹兴致勃勃的听着规则,觉得这个江小姐真是个妙人,连这种东西都能想出来。

    第一局,墨竹还不熟悉,搭上了李顺。

    江莞卿和青灵配合得当,两人双双把墨竹和李顺给打懵了。

    不过墨竹越来越兴奋了,“再来!”

    第二局,墨竹了解了规则,也逐渐上手了,好歹也是将军身边的小贴心,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

    不过悲催的是又搭上了李顺。

    被李顺这个猪队友再一次炸弹给炸了之后,没撑过两个回合,又输了。

    墨竹一脸黑线,咬牙切齿,“我说李顺,你的眼睛小就算了,怎么看的地方也小了,没看见我们一起的吗?”

    “啊?对不住啊,我没注意,手就抖落下去了。”李顺一脸憨厚老实的道歉,明显很诚恳的愧疚。

    要不然墨竹真的会以为这人是故意来气他的。

    第三局,墨竹又搭上了李顺,被李顺一个王炸给彻底炸死了最后一步路上,彼时墨竹手里只剩了一张牌……

    第四局,墨竹终于摆脱了李顺的阴影,搭上了青灵,墨竹心里还挺开心的。

    墨竹先出牌,“一个三!”

    “一个二!”李顺在墨竹顺位方,立马就炸了出来。

    “嘿嘿嘿……”

    墨竹脸抽搐了一下,强忍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行,你给小爷等着!

    接着是江莞卿,她和李顺一个队的,自然是“要不起。”

    青灵也要不起。

    到了李顺,“一对三!”

    “对四。”江莞卿手里留了对四,正好有机会出了,赶紧抛了。

    青灵要不起,她的牌太完整了,拆不得。

    墨竹笑了,得意的出了个“对A。”

    他手里还有一张二,李顺应当没有二了吧,还藐视了一眼李顺,让你得意!

    李顺眼睛一亮,快乐的说,“对二!”

    墨竹的得意戛然而止,眼睛瞪的像铜铃,“你怎么拆开来玩啊?”

    “不行吗?”李顺一脸疑惑,也没说不能拆吧。

    墨竹这一刻想揍死这个黑胖子,这个黑胖子决计是和他有仇,要不然怎么整个过程就可着他一个人来虐呢?

    换了他小姐来搭,就不会出一点错,搭他不是拿炸药炸他,就是王炸堵死他的路!

    墨竹皮笑肉不笑,“行!”

    你可真行!

    李顺开开心心给江莞卿搭路,自己打成什么鬼样子都不关心,在李顺的助攻下,江莞卿一手的烂牌成功逃脱。

    最后青灵也出了一把顺子,剩了一张牌,一个红桃九,出了顺位是墨竹出。

    墨竹看了自己手里的一张牌,一个九,要不起,不过这家伙之前为了送江莞卿,把大的都给拿出来了,应当也要不起吧,这样一来,还是自己赢了。

    “啪!”一张牌甩在了桌上。

    “我赢了,红桃十,哈哈哈哈……”李顺掀开自己的牌,那张十狠狠的打在了墨竹的脸上。

    墨竹盯着李顺那张笑的跟头黑熊一样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他感觉自己终于明白平常墨星是怎么烦自己了。

    他回去以后肯定好好给他道歉,下次再也不惹他生气了,呜呜呜……

    还是墨星好,话少还对他好,不嫌弃他啰嗦,不骂他狗。

    只会淡定的叫他滚。

    “不玩了不玩了!”这个李顺应当就是他的克星吧?!

    把牌给扣在了桌子上,心里郁闷的很。

    江莞卿和青灵忍不住大笑,实在是墨竹和李顺的表情对比太明显。

    李顺还是一脸怎么了?

    满脸的问号,而墨竹就是一根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不来便不来呗,你做什么嘴巴和猪鼻子一样,撅的那么高?”李顺头一次见这种男人,一点也不好玩。

    毒舌如李顺,毒人而不知。

    墨竹的嘴表示你礼貌吗???

    “我第一次玩儿,肯定不熟练,等我回去练练就行了。”死鸭子嘴硬,墨竹不信这个邪。

    他回去拉着那些人好好练练,说不定那些人还不如他呢。

    “江小姐,这纸牌能送我吗?”

    “行啊,我这还有呢!”江莞卿笑得肚子疼,感觉脸都热了起来。

    大方的把纸牌给了他,这纸牌是她自己画的,上头的图是一些简单的图画,还挺好看的。

    帮着收拾的空隙,墨竹想起来一件事,突然问,“哎?我听青姑娘的口音有些熟悉?”

    青灵在收拾纸牌呢,咋一听到墨竹的问题还愣了一会儿。

    江莞卿没注意,青灵是方姨娘身边的人,好像是后边来的,她也记不清楚了。

    毕竟她之前也没太关心她爹小老婆的事。

    青灵反应过来,毕恭毕敬的说,“奴婢原先是梧州人士,后来梧州闹荒,奴婢跟着家里人一起逃荒去了桑州,半路上爹娘都死了,只留下奴婢一人奄奄一息,是方姨娘救了奴婢。”

    江莞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头,这么说青灵就是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也没有家人了。

    “那就难怪了,原来你是梧州人,我也是梧州的!”墨竹惊讶的说。

    青灵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芥子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但心头微缩,这人是什么意思?

    “你是梧州哪里的啊?说不定还可以是同一地方的!”墨竹越来越好奇了。

    “哦,那不是,我是梧州城内的。”墨竹想了一下,说,还有些可惜。

    “梧州确实是有过地荒的,芥子镇和桑州离得比较近了,地荒是应该有很多年的事了吧?”墨竹细想了一下。

    青灵把纸牌给收拾好了,装在盒子里,抬起头,有些伤感,“当年奴婢家那片粮食都欠收,正巧奴婢兄长下海遇上海难,一时间没有办法,只能去桑州才可能有活路。”

    走到墨竹身边,双手把盒子递到墨竹身边。

    “大人,您要的纸牌。”

    “没想到也是个可怜人啊。”墨竹伸手要接盒子,还叹了一口气。

    青灵把盒子送过去的时候,墨竹随意的接了接,搭在盒子的手没抓稳,瞬间滑了出去。

    “哎!?”墨竹惊慌的喊了一声,眼看盒子就要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都有可能。

    青灵眼疾手快的把盒子捞起来,然后往身侧带了一下,抓在自己身前。

    被稳稳的放住,墨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有些抱歉的说。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想事情想的有点出神,一下没接住。”

    青灵笑了笑,“没事,墨大人您这次可得拿稳了啊。”

    摊开手,墨竹不好意思的咧嘴说,“青姑娘放心吧。”

    从她手里抓过来放到自己的胸口处。

    “墨竹,还有这个你也拿着吧!”江莞卿拿了一袋油纸包好的肉干给墨竹。

    “那我就不客气了!”墨竹乐呵呵的笑了,“江小姐没考虑开个饭馆吗?依你的手艺,要是你开的话,我定日日去给你捧场!”

    闻了闻肉干,一股香味传出来,这是江莞卿做的麻辣肉干,如果是牛肉的话口感应该会更好。

    “饭馆就算了吧,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开不起来的话我可就亏大了。”江莞卿失笑。

    “哪能啊,你这手艺开个饭馆绰绰有余,我叫上兄弟给你捧场都没问题啊。”

    墨竹可不信江莞卿的话,毕竟他也是知道那轩宝斋里的掌柜慧娘子就是之前在桑州城的人,还是江家的掌柜。

    轩宝斋背后的东家可不就是面前的江小姐嘛?

    江莞卿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这么说了,“有想法我定告诉你。”

    “那成,今日多谢江小姐的招待了,还有……东西。”手里的东西扬了扬,然后青灵就将人给送出去了。

    走到门口,墨竹突然回头说,“小青姑娘以前没来过京都吗?”

    青灵疑惑不解,“墨大人怎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可能奴婢长的太过寻常了,大人兴许认错了也说不定。”青灵抬头平静的说,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波动。

    “哦?”墨竹笑意淡了几分。

    青灵简洁明了,直接半蹲福了一身,“想必大人公务繁忙,那青灵就不打扰您了,您慢走。”

    抬头冲他微微笑了笑,随即转身便冷了眸子。

    “我喜欢追亡敌人的过程,因为那很刺激,希望青姑娘也能喜欢!”墨竹冲她背影低声说了一句。

    能足够让她听到,她也决计明白自己什么意思。

    青灵闪过一丝暗芒,回头关门的瞬间还恭敬的保持的笑意,“大人您多保重!”

    门缓缓的合上,墨竹没有了在里头的吊儿郎当,脸上淡淡的神情,直到最后一刻缝隙里的人影不见。

    青灵进屋搓搓手,江莞卿赶紧让她过来烤烤火,“冷了吧,喝口水。”

    “多谢小姐!”青灵笑着接过茶杯,捂在手里,热气袅袅。

    ……

    墨竹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左右观望,随后抬手做哨子,脆声,“咻咻……”

    一条大型长毛狗从另一侧巷口出来,头上盖着一头杂草帽,体型膘壮,后头还跟了一个侍卫。

    那狗见了墨竹欢快的摇摇尾巴,发出“嗡嗡嗡”的低声,嘴边还残留着烧饼的酱汁,像条傻狗。

    “老大!”侍卫叫墨蓝,他们同属陆宴清手下的十二暗卫,不过墨竹墨星帮陆宴清打理事情比较多在明面上。

    “我和小黑先回去,你在这守着,若有什么情况,立刻来回禀。”

    “是。”墨蓝点头,看着墨竹带着一身黄毛的小黑走了。

    墨蓝闪身在一处屋檐上,这里视野最佳,能够看清楚院子里的东西。

    墨竹回了庆国公府,从油纸包好的袋子里拿出一块肉干给小黑。

    “奖励你的!”拍了拍小黑的头,然后自己也拿出一块咬了一口,口齿留香。

    小黑一口叼住了肉干,哼次哼次的咽下去了,吃完后立马又一脸乖巧的看着墨竹。

    墨竹警惕的守好肉干,“没了啊!”

    小黑突然眼神失望了一下,冲着墨竹,“汪”一声,立马径直溜了。

    跑到陆宴清的院子里了,那里有专门为它搭的窝,小黑是跟着他们一起训练的战狗,十分有灵性,在陆家的地位不一般。

    每隔一段日子,就会被带到军营里练练,这次也是刚被墨星从军队里带回来没多久,就被墨竹给牵过来做工具狗了。

    “嘿,这狗真的是狗!”墨竹腹诽不已。

    然后先去找了陆将军,书房里。

    “将军!”墨竹应声推开门。

    陆宴清面前摊开了一大堆的案册。

    头也未抬的道,“说”,继续翻开一页。

    最近三皇子慕容昭在江南查办私盐的事项,那边传来消息听闻有了不小的收获。

    将其中一张大网给撕破了,江南的私盐商贩都给抓了。

    这算是立了一个大功,估摸着后续处理完近期就能回来了。

    三皇子性情乖戾,但很有手段,这次这个案子圣上派给三皇子主要是为了磨练磨练他的性子。

    “将军,江小姐身边的那丫头确实有些蹊跷……”

    书房里的声音压低,墨竹仔细的回禀了具体事项。

    陆宴清听到最后一句,翻案册的手停了,抬起头,“你确定?”

    “属下确定那女子是有些功夫,而且她脚步轻,瞧着是个练家子。”墨竹没有隐瞒,把自己猜的都告诉陆宴清。

    “墨蓝在那守着,一旦发现那女子有什么动静便能立马知道。”

    墨竹早就已经知道将军在找佩宁郡主的事情。

    只是他觉得希望太过渺小,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消息,突然一下子出现了一个方辉,前段日子透露出来的东西又恰好和他们想知道的对应上。

    可看将军对这位江小姐的势头,应该是有所察觉。

    “黎口巷呢?”陆宴清漠然的合了案册,站起来,盯着柜子上的套娃看。

    这是他在轩宝斋里买的,和其他十多个木雕猫在一起,那只海棠在一处显得很独特。

    “十多年前黎口巷里有一个分支管事突然被辞工,据说是身体发了急症,当场口吐白沫,许多人见了这事,那人正是和西北皮毛生意做交接之人。”

    “后来还没撑住回城南家中时就死了,他家里只有一个妻子和儿子,我们去的时候询问了一遍。”

    “他妻子开始推脱什么都不知道,属下查了他们家的事情,发现她儿媳妇曾莫名其妙失踪,对外称跟着南方的富商跑了,实际上在他家后院的歪脖子树下发现了尸体和一封信。”

    墨竹是真没想到这一家人这么狠,把妻子的尸体藏了这么多年,藏在树下,还多亏了小黑的鼻子,一直在那棵树下拱来拱去,当场就让那两人给吓白了脸。

    “后来把他们抓到大牢里拷问了一番,他儿子交代他妻子是失足摔死的,与他们无关,此事还有待查清,又问了他爹的事情这才说了。”

    “他爹当时死的太急,还没来得及请大夫就过世了,在缝的裤腰带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上就只有两句话,他们不认字,也不敢拿到外头去,因为那段日子他爹经常神神叨叨的,说有大运。”

    陆宴清转过头,眼神冷的厉害。

    “又猜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把信给连同他妻子的尸体一起埋在了树下。”

    墨竹从怀里掏出来一封发黄的信。

    呈给陆宴清。

    上头虫啃噬的痕迹很明显。

    陆宴清抽出里头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两句话。

    “又见树间一枝残,舟声一响水平川。”

    字迹普通,没有任何的收藏价值,不过纸是京都产的纸,虽然面上发黄,但里头并没有腐烂。

    陆宴清看的却瞳孔一震!

    双手在微微颤抖,心内忍不住的波动。

    又见树间一枝残,

    舟声一响水平川!!

    墨竹诧异将军看见了什么,如此的震惊。

    信上的东西他没看。

    陆宴清已经越来越接近答案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自己忽略的东西。

    合上信,交代说,“你立马让墨蓝去一趟桑州……”

    墨竹郑重的应。

    虽然不清楚将军这么做的目的,但坚决的执行就是了,他守在江小姐家也好。

    陆宴清等墨竹出去了以后,冷淡的眸子闪了一丝光。

    这个事情终于要有眉目了。

    也不枉费他这么久的辛苦,只要拿到证据就好了,再等等,再等片刻就好……

    夜偷偷的落了帷幕,布上了黑布,雪纷纷扬扬的下着。

    江莞卿和周长礼已经上了床榻,两人相拥在一起格外的暖和。

    李顺的呼噜声也格外的清晰,青灵的屋子里十分静谧。

    一股安神的香味混着陈木的味道。

    周长礼睡觉浅,迷蒙间似乎闻到了什么,但打不起精神,陷入了沉睡。

    须臾,一道影子从后门出去,墨竹眼睛一亮,发现了人,人从雪地里踩出去,留下了一脚一脚的印记。

    影子飞快的出了小巷口,上了房梁,踩在雪上也没有什么响动,发现了后头追着的墨竹,几个起落间到了一处窄巷。

    墨竹见状跟了上去,人影突然一下子不见了,左右拐了几下就跟丢了,空气里还有一股香气。

    不好!

    墨竹发觉时立马用袖子捂住了鼻子,心下一怒。

    立即退出这个地方,站上了屋顶,人早就已经不见了,上头的脚印分布在各个方向,是她方才故意绕他绕出来的,而且他吸入了少许的迷药,脑子也有些昏沉。

    该死!

    此人真是狡猾!

    ……

    另一处已经越过了几个地段,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何人!”一声地喝,出来了几个暗卫。

    “风声暗七!”女子沉声道。

    暗卫们相互看了一眼,松了心神,“主子在里头等你!”

    随后又隐了下去,四散开,不见任何动静。

    屋子里僻静的院子,女子一个翻转,借着树的受力点,飞身稳稳了站在了地上。

    “扣扣、扣、扣扣扣!”女子动作迅速的在门上扣了几声。

    里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咳咳,进来。”

    女子一进去里头是烧热的气氛,一下子就冲上头。

    屋子里十分光亮,一颗又一颗的夜明珠放在角落的铜盘上,照亮了整个屋子。

    “属下暗七见过主子!”女子跪下合手恭敬的行礼。

    清风推着轮椅上的人转了个身,“起来吧。”

    暗七起身,上头的主人赫然就是定国公府的大公子纪容轩。

    一身白色绒袄,绒袄下是冰蓝色的绸缎华服。

    脸色白皙,身形略瘦,咳嗽后的嘴唇似沾上了血,一片殷红。

    头上的蓝色发带衬的他肤色更白了。

    头发随意散着,这苍白的面容上竟生了几分妖冶,和腰间的红玉更加相配了。

    暗七,也可以说是青灵,不敢看这样的主子,让人心惊,哪怕她已经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惊于主人的手段和容貌,不敢亵渎。

    “主子,陆将军那已经怀疑到属下了,方才跟着属下过来,被属下给甩开了。”

    暗七想起来白天那人,分明是已经看出来了。

    可能是自己接那纸牌时候露出了马脚。

    纪容轩神色淡淡,“无事。”

    “早该发现……”

    暗七抬头看了纪容轩一眼,随后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

    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瓷瓶,“主子,这是这半年的药。”

    清风上前接过瓷瓶。

    “主子,属下还是希望您能够去药王谷,那里是最适合您休养的地方。”

    暗七真心建议,虽然知道主子不会听自己的话,但她身为一个医者,这个是她的职责所在。

第一百八十章

    “暗七,你逾越了。”纪容轩手搭在轮椅上的扶手,轻声一句。

    暗七心间一颤,立马跪下,“属下知错!”

    清风把瓷瓶恭敬的送到纪容轩手中,纪容轩打开瓶塞,一股浓厚的清香味散发出来。

    “她怎么样了?”

    暗七觉得这房子里太过闷,闷的人喘不过气,纪容轩沉声问。

    “江小姐很好,不过她记忆中缺少的部分还得等下一个阶段才能慢慢恢复。”

    纪容轩听到这话,周身柔和了些许,血色玉佩更加夺目。

    清风低头对纪容轩说,“陆将军已经派人去了桑州城,想必是去寻证据了。”

    “主子,我们需不需要提前将东西给带回来?”

    眼睛里漆黑如墨,淡淡道,“大抵是已经来不及了,也罢。”

    纪容轩推动轮椅,轻微的响动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大皇子那又让人来问主子了,想您为他出谋划策。”清风犹豫后说。

    纪容轩虽然人不经常出现在京都里,可智谋一点也不输任何的大臣,甚至更为突出。

    两年前,锦城的江岸突然决堤,正好是中游地带,沿岸百姓的稻田庄家全部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消亡殆尽,就连房屋都冲垮了不少。

    官府只能先行安顿好周边的灾民,幸好当时无雨,只是不知为何河坝坍塌,导致河水外溢。

    官府原先想着派了人去修建大坝,可又得新的问题给拦住了手脚。

    原来江岸上居住的百姓,由于世代在那江边生活,靠着家里的几亩田地。

    而这这一场泄洪,硬生生的毁了他们的田地,加之如果只是进行简单的修补的话,他们也产生了害怕的心理,认为那地方不可再住。

    之前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数次损坏,只不过这次恰好最薄弱的地方给冲垮了。

    这就如同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终归是破布挡不了寒风,刮烂了线头,露出了皮肉。

    可那一带耕地有限,没有官府的命令,不可私自开荒。

    加之去检查的人得知那块地方确实不易再简单修补,免不了下次大雨就会酿成大祸。

    只好向上申报这次情况,可江边的河缇重新修建不是小事。

    朝廷派了人去了将原先旧的给拆的过程中,未曾想动了后边松软的山体,一下子倒塌泥石滚轮,阻了半江水流。

    工部的人失了法子,若是直接动的话,怕是那岸边的百姓都得遭殃,只能上书圣上,圣上在朝堂上征询意见。

    多日来不得法,有人说要顺势引道,绕开那处山体。

    可绕山体工程太大,另一侧也是山体,一旦开始的话,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行。

    后来纪容轩偶然间听闻这件事,当时什么也没说,只回去后半个时辰,给了他一张图纸便走了。

    定国公纪知乔好奇的打开一看,颇为惊喜,立马进了宫把东西呈给圣上。

    圣上召集了工部的人来仔细揣摩一番,发现这个法子是最好不过的。

    原来经过不断的地势变化,那江上游已经发生了变化,江的一条支流已经变宽。

    且距离不远,若是放弃下部分,改接入另一段的话。

    不仅仅距离缩短,而且工程量也减少了。

    最终确定了这个办法可行,便立马去赶工,争取在雨季之前便能全部完工。

    圣上还很是开心定国父能够拿出这个法子。

    最后要论功行赏的时候,却听闻是纪大公子的功劳,还大吃一惊。

    一下子便让京都的人知道了这位纪大公子的大名,虽然不良于行,但智谋无双。

    圣上还想让他来朝中做官,可他以身体为由给推了。

    纪父也同圣上说了原因,圣上理解后便算了。

    后来有过一两次的手段,让京都人彻底明白这人不但心有丘壑,而且亦怀铁腕。

    “就说我最近旧疾发作,重病卧床,承蒙大皇子的厚爱了。”

    纪容轩浅浅一声推辞。

    旧疾发作是真的,重病该卧床也是真的,就是重病该卧床之人不在床上躺着。

    单看主子外表绝对没有一丝不妥当之处,可身体的寒冷如冰却暴露了他真实的状况。

    就算在这屋子里地龙闷热的状态下,哪怕清风都有些后背发汗,也不见公子有任何的回暖。

    “属下知道了。”清风对暗七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

    暗七跪在地上,没有纪容轩的宽恕不敢起身,无视了清风的示意。

    暗七知道这算是小惩大诫了,明明早就已经知道公子的性子不容置喙,还是多嘴了。

    但就是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她是药王谷的传人,虽然自己对他的病难以根治,但也不想多年来的努力都被主子给糟蹋了。

    这对她来说,不论是身为手下还是身为医者,都是一种耻辱。

    暗七倔强的、固执的跪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纪容轩也未开口。

    须臾,纪容轩张口道,“你回去吧,待在她身边。”

    暗七抬起头,怔怔的盯着他。

    纪容轩只是触了红玉片刻。

    暗七咬牙,狠狠的闭了闭眼,站起来。

    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属下……告退!”

    她是风声阁的暗七,药王谷的传人,也是那个青灵。

    黑夜里不见人影,几个起落后又回了那个院子。

    青灵刚要落到院子里,就有一道影子下来,后背被扣上了一只手。

    青灵心生警惕,反手扯开人,被他一把给甩下来,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幸好地面上是雪,没有摔的多惨烈。

    “小贼,这次我总算是逮到你了!”墨竹已经等了她很久了,咬牙切齿的说。

    青灵听到他声音,知道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

    “你这是做何?”青灵没有慌乱,而是怒目瞪着他。

    “做何?当然是抓贼了!”墨竹不跟她多话,早就知道她有古怪,这次幸好是他代替了墨蓝。

    要不然那傻小子可不一定能对付了了她。

    “抓贼?奴婢偷什么东西了?”青灵立马怼了他一句。

    墨竹一下子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偷什么东西了?

    “那你半夜鬼鬼祟祟的在屋顶上干嘛?还给我搞偷袭!”

    横着脖子问,他就不信了,已经抓到人了他还问不出来。

    青灵瞪了他一眼,“你说谁鬼鬼祟祟呢?”

    呦呵,这人白天还是一副温柔小意的女子,一到晚上就学会变身了,开始做母老虎下山了。

    “说的就是你,别给我装蒜。”墨竹还就不信了,人就在眼前他还能让人给跑了。

    青灵翻了个白眼给他,她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好性子,只不过在江莞卿身边待着,才收敛了脾气。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深呼一口气。

    “墨大人不清楚就诬陷人,这罪名青灵可不敢当,奴婢半夜出来是去买药去了。”

    青灵好心的解释了一遍。

    “那你干嘛要给我撒迷药,而且买药需要还在房顶上?”墨竹可没忘了这女的狠厉,动手可没顾虑。

    青灵没好气的说,有些鄙夷,“那不是迷药,只不过是奴婢睡觉浅,身上便常备了些安神香而已。”

    说到这处,有些不好意思,声音突然小了不少,“女子每月那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就想着出去买些药材回来。”

    “今日恰巧碰上了大人。”

    墨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女子每月那几天是哪几天?”

    青灵脸色红了,“你……”指着墨竹的脸臭骂一顿,“不要脸!”

    “我说什么了!??”墨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原谅他一个单身狗,又身边没有什么女子,自然不知道女子那几天是什么意思。

    青灵没和他多解释,作势要往院子里跳,墨竹可不想放过她,突然伸手抓了她一把。

    青灵借着机会躲闪,抬手挡了一下。

    墨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突然碰上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还好奇的捏了捏,“什么东西?”

    青灵突然一下子血色翻涌,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在夜里格外的响亮,“啪!”

    墨竹感觉耳朵,“嗡”一声,自己就被甩了一巴掌。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女子似羞似恼的一句话,“无耻!”

    墨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女子翻身进了院子里,手还虚抬着。

    半晌后,他才脸色渐渐变红,连耳尖都弥漫上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墨竹想起来方才的触感,他好像……

    好像干了件不得了的……

    不得了的事……

    也顾不上追问什么了,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扑在了一旁的雪地上,冰冷的雪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不少。

    第二日……

    青灵脸色有些不好看,眼底青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江莞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没事吧?”

    青灵笑着摇摇头,“没事,奴婢就是昨夜没睡好。”

    “今日我来做饭,你来帮我打下手吧。”

    寻常主要是青灵做,李顺在的话就负责给她烧火。

    不巧李顺被她叫去看看隔壁铺子装的怎么样了。

    所以今天只能让青灵来了。

    “不用了,小姐您歇着吧,奴婢没事。”青灵哪能让江莞卿来做饭,那她这个下人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周长礼听到后,出来对青灵说,“这里我和娘子就好,你先下去吧。”

    江莞卿挑挑眉,周解元总算从书海里出来了。

    “是。”

    青灵应声退下了。

    “娘子昨夜可睡的还行?”周长礼坐在灶台下,问了一句。

    江莞卿打算今日做道清蒸鲈鱼给他们尝尝。

    菜是李顺去慧姨那之前出门买的。

    京都这吃鱼的花样就多了,所以今日做个简单的尝尝味。

    周长礼已经把火生起来了,她往锅里倒了半锅水,等水烧开就行了。

    “睡的挺好的,一夜到天亮,神清气爽。”笑着回答。

    然后一边动手把鱼给放到碗里。

    “相公呢?”江莞卿也顺带问了一句。

    周长礼撇断一根柴,“啪哒”一声,塞进灶台里,“不错。”

    一夜无梦好眠……

    他一向浅眠,就算是睡得沉了也不至于如此。

    而且他半夜时分明明感觉自己头越来越沉,好似还有什么气味出现。

    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睡梦中。

    这并不会让他觉得神清气爽,而会让他觉得惶惶不安。

    江莞卿打了水在锅里之后,拿起刀要切配料。

    “我来吧。”周长礼突然出声,站起来伸手。

    江莞卿看看刀,又看看他的手,最后弯了弯眼睛,“劳烦相公了。”

    放下刀,让出位置,其实周长礼的刀工比江莞卿要好多了,而且单论做饭来说,应该也是在江莞卿之上的。

    一双骨指分明的手,可提笔可握刀,可写下令人啧啧称赞的文章,也能切的一手好菜。

    一把小葱被剁成长段,大小十分均匀。

    “然后呢?”周长礼撇头问了她一句。

    江莞卿正欣赏他的动作呢,听到他问,“哝,把葱放到鱼上面。”

    周长礼很听话的给摆到杀好的鱼上。

    “相公,以后若是我们没钱了,可以去凭刀工吃饭!”

    江莞卿好笑的说,只是觉得周长礼这人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不对,应该是他认真做什么的时候最为赏心悦目。

    周长礼停了手,抬头想了想。“记得原先娘子说过,我可以凭字吃饭的,如今怎么又变成刀工了?”

    说完眼尾含笑,打趣一番。

    江莞卿凑近些,“看来相公多才多艺,想来妾身是不用跟着相公去卖字的。”

    “说不准,为夫若是名落孙山,保不齐娘子还真的得和我上街卖字画了。”

    “呸呸呸!”江莞卿急忙吐了三个“呸”。

    打断他的丧气话,“相公和我一起。”

    周长礼无奈,“玩笑话罢了。”

    “那也不行,快些!”江莞卿坚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大有一番誓不罢休的决心。

    两人还僵持了片刻,最终是周长礼败下阵来,跟着吐了三个“呸”。

    江莞卿这才放过他,“相公以后别说这种丧气话了,妾身一直都相信相公。”

    她坚信周长礼不会让她失望,是一种近乎于盲目的坚持的相信。

    “娘子这么信我?”周长礼问的认真。

    江莞卿在他面前放松了筋骨,然后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一直都信。”

    一句简单的话让周长礼心软成了水,他手上都是切菜后的水,不好抱她,于是便低头在她额头蜻蜓点水一般吻了片刻。

    “好了,水开了,该放鱼了。”周长礼笑着说。

    江莞卿直起身子,看他的动作。

    “你退开些,小心这热气烫着你了。”周长礼催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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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见不散开张啦……

    依着他的话,撤退了半步,叮嘱他,“你也小心些,相公生的这般俊朗,妾身看了都高兴,可千万别被这热气伤了脸。”

    周长礼无奈的说,“胡闹。”

    轻轻柔一声怪,没有任何的威力,江莞卿大胆的歪头眨眨眼,状似在说,本来就是事实啊!

    宠溺的叹了口气,自家娘子爱自己这张脸,他该开心才对。

    周长礼打开木盖,一股热气瞬间晕开,江莞卿让他把蒸笼给放上去。

    “大概一刻钟便好。”等到周长礼把鱼给放上去,江莞卿估计时间说。

    本来是说江莞卿做的,结果又成了周长礼动手。

    江莞卿想着想着,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周长礼莫名的问,手上还在盖盖子。

    摇摇头,嘴角挂着明朗的笑,“没什么,只不过是想着,若是相公不让我动手的话,今日这顿饭想必又是多亏相公的功劳了。”

    “无事,毕竟就算我卖字画为生挣不了钱的话,那就得靠娘子来养活这个家了。”周长礼无所谓的吃软饭,还吃的理直气壮。

    把江莞卿逗乐了,“若我不给呢。”

    这倒把周长礼问到了,蹙眉说,“那我只能以色侍娘子了。”

    “哈哈哈哈……”江莞卿被逗乐了,忙捂住嘴,眼睛亮晶晶的。

    “小姐,姑爷,桑州开信了!”

    外头李顺回来了,高喊一声,很欢快。

    “走,看看去!”周长礼牵着江莞卿出了厨房,让青灵盯着点火候。

    李顺从轩宝斋里回来,慧姨给了他一封信,说是老爷写的,还有姑爷的家里人。

    “姑爷,小姐,信在这呢,还有些吃食在。”李顺笑呵呵的把信给了周长礼。

    指着一个包裹,江莞卿打开看是家里做的各种酱和肉干,都是一些容易保存的吃食。

    信是厚实的一打,自从他们刚到京都,便给家里写了一封平安信后,这才没过多久便寄了回信,想来是收到的时候便立刻写了。

    “快看看写了什么?”江莞卿让周长礼打开信瞧瞧。

    一封是江老爷的,一封是周家人的。

    周长礼把江老爷写的给了江莞卿。

    江莞卿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大多是江老爷的警告和叮嘱,让她不要任性,多体谅周长礼,她看了一头的黑线。

    这是她亲爹吗?

    “怎么了?”周长礼见她有些气恼,问道。

    江莞卿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收买的我爹,他如今一心向着你!”

    “收买?”周长礼莫名,这是看了什么东西,让她这么生气。

    “你自己看!”江莞卿也不想看后面的东西了,想必又是警告她的话,索性一把把信给塞到他怀里。

    周长礼耐心的把信给打开,然后一行一行的看,越来嘴角的笑也藏不住。

    又翻了后头的几页,从信中抬起头,俊朗的脸上挂着和煦的柔色,“岳父大人关心你我而已。”

    江莞卿有些堵气,哪里是关心你、“我”啊!!

    明明就是只关心周长礼一个人而已。

    “不信?”周长礼将后头的信放到她面前。

    “娘子看看这里吧!”

    江莞卿分了个眼神过去,没抱期望,结果一下子愣住了。

    接过来那页纸,大致意思是:死丫头,知道你肯定会生气,但你爹我还得说,别由着自己性子,受了委屈就和他说,回这个镇子上,她爹养她一辈子!

    后面是江既明歪歪扭扭的写的一些字,能看出来有很认真的在学。

    也是一些想念她的话,后头还加了一句酸溜溜的诗句,大致是方姨娘帮着写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最后还画了一个荷包,荷包上勉强能看出来是那只简易版的熊猫,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这下娘子还觉得我收买了吗?”周长礼语气悠悠。

    “收买了!相公就是收买了!”江莞卿将信一收,依旧不依不饶,不过这次笑的很是欢愉。

    到周家人的信就简单多了,无非是些多注意身体,还有便是让周长礼多念着点江莞卿,多注意注意身体。

    若是有难处的该说的就和他们说,家长里短的,有时候在家听多了容易烦,可出门在外咋一听,还显得格外的珍贵和温暖。

    把带过来的东西拿进屋子里,像只狐狸狡黠。

    周长礼揉了揉眉心,无奈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圣人诚不欺我。

    这信倒是让江莞卿想起了江既明,他想学武,这个师傅自然是得找个厉害的人来教了。

    她第一想到的就是陆宴清。

    天启的战神,江既明在他手下也能学到最多的东西。

    江莞卿长叹了一口气,陆将军啊……

    ……

    墨星走到墨竹身边,对着他肩膀一拍,“傻了!?”

    哪成想墨竹反应大的不得了,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回头一看,见是墨星,没好气的甩开他手,怏怏的说,“死开!”

    墨星难得看他闷闷不乐的模样,还回怼他,平常可轮不到他,“你怎么了?”

    墨星上下扫视了他一遍,“盯着这手盯了半天了,而且保持这个姿势也不动。”

    手环成一个半圆,不时动两下,跟个神经一样。

    墨竹闻言将像触电一样把手给缩回来了。

    “没、没什么。”眼神不敢看墨星。

    墨星学着他,手在他面前动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好奇的问,“军营里新出的暗号?”

    墨竹一噎,梗着呼吸,没回答他的问题。

    “没什么你脸怎么红了?”虽然墨竹长的不白,但也能看出来他脸红了。

    这可算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啊。

    墨竹闪了闪眼神,“有吗?”

    底气不足,还心虚。

    “我看着像……”

    “哎呀,你看着像个屁,你什么都不懂。”

    墨星话被墨竹打断,表情很诧然。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墨竹赶紧跳过这个话题,生怕再被墨星问出什么来。

    墨星从战场上下来后便主要被陆宴清派到军营去训练新兵了。

    墨竹也会去,不过去的时候还是以墨星为主。

    “那处快结束了,我便回来了。”

    “哦。”墨竹问了一句,没了下文。

    这不太像墨竹的风格啊,寻常话多的像个炮仗,现下又成了个哑巴。

    墨竹随意问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留下墨星莫名其妙。

    ……

    五日后,冬至。

    大雪彻底成了主场,一场又一场。

    这几日,趁着天晴,京都又新开张了一个铺子。

    就在轩宝斋的隔壁,名字奇怪,叫不见不散。

    铺子才刚开几日,吸引了不少有猎奇心理的进门。

    才开不过几日,就让京都里的人不顾大雪的天也得派人去买里头的东西。

    更有甚者,还会主动出来待在里头。

    一传十,十传百的,打出了名声。

    不见不散四个字挥斥方遒,力道深厚,又不失飘逸的美感。

    挂在外头,立马便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天气渐冷,铺子外挂了一挡风的门帘,上头的图案是绣上去的,四个字,不见不散。

    形状很奇怪,扭着歪着,但莫名的很好看,环成一个圈。

    进去就热闹了,两个暖炉烧的热乎乎的。

    一点也不冷。

    一进门是一个高台,摆了很多的点心吃食,伙计在里头帮忙点餐。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镇店之宝,不见不散的各种小摆件。

    均是些木雕,有花有动物还有一个小型的算盘。

    然后又是两份木牌,木牌上刻了不少的字。

    什么焦糖珍珠奶茶,红豆奶茶,还有一些名字奇奇怪怪的,从来没听过。

    点完了就可以坐在隔好的单间里去,有单人的,双人的,还有多人的,若是不喜欢隔间,将中间的帘子一拉就凑成了一个大间。

    每个隔间的装饰都非常精巧,座位上铺了软垫,墙上还嵌入了动物壁画,憨态可掬。

    若是有需要单独的雅间,也可以去二楼。

    二楼是单独的雅间,摆上了茶桌,装饰了隔壁轩宝斋的新鲜东西。

    十分应景。

    “呦,安夫人,你也来了!”

    说话的是宫中林太医的华氏,她刚点了一杯这上头说的什么珍珠奶茶。

    准备进到这隔间里来就听到步军副尉安耀山的夫人在说话,在外头喊了一句。

    “是林夫人吗?!”安夫人大喜,打开帘子,果然是,“您也来了,不介意的话就进来一起吧!”

    “那感情好,我正好和你拼个桌儿。”

    两人在京都的关系非常好,大抵是两人都是性子爽直的人,所以不拘小节。

    进来一看,这里头的人还不少,都是寻常会碰上的人。

    光禄寺少卿张夫人郑氏,还有忠义候府的二少夫人钱氏也在。

    “你们都点了些什么东西啊?”

    林夫人看着她们面前一杯杯的不知名的白色,灰色的茶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

    “要说这不见不散还真是有趣,我这个叫珍珠奶茶,里头加了些黑色的珠子,还真挺像珍珠的,甜丝丝的,一点也不腻,似乎是牛奶和茶混在一起。”

    安夫人在京都人缘好,又性子好,会说话,她夫君安耀山也是军中的得力干将,又宠妻宠的过分。

    着实让人羡慕。

    “梁二少夫人的是那焦糖珍珠奶茶,还有张夫人的是什么芋泥奶茶。”

    “看着都挺不错的。”安夫人兴致勃勃的和林夫人介绍起来。

    钱氏今日也是无事便出来逛逛,恰巧就碰上了安夫人,说邀请她一起看看。

    安夫人最不爱在家待着,她父亲也是武将,从小便不爱红装爱武装。

    她爹娘生怕她以后嫁不出去,于是让待家里好好学学琴棋书画。

    可偏偏她画风越来越偏,抡起大刀就可以上手,一碰针线就头疼。

    好在遇上了她家夫君,不在意许多,也由着她性子,后来生了女儿儿子性子稳了许多。

    也不碰刀了,怕给女儿树立一个不好的榜样,因为当初她可没少因为这个学武的事情被京城里的小姐们暗地里说笑。

    女子在一起就有了许多话题好说了,什么胭脂水粉,新出的衣裳首饰。

    还有家中的琐事好玩儿的趣事都能拿出来聊。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钱氏的小叔子梁博燮。

    钱氏是忠义候府的二少夫人,用不着管家。

    “梁三公子再过段日子便得成婚了吧?”林夫人问。

    钱氏喝了一口焦糖珍珠奶茶,这茶微甜。

    若是食甜的,可以再加上一勺,这桌子上有放一瓷瓶,瓷瓶里放的就是糖。

    “母亲本想让那桑州的穆小姐年前过门的,不过穆小姐生辰快到了,便想着先在家过了生辰在进门。”

    钱氏笑了笑,穆小姐她也见过,是位温婉可亲的美人。

    “左右过了年后初八是个好日子,正好易嫁娶,便定了那日。”

    “初八啊,这离新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呢,也快了。”林夫人应。

    张夫人突然一句,“那穆小姐可是桑州巡抚的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初来京都时,看花了多少公子少爷的眼啊,梁三公子好福气呀!”

    话不痛不痒,可就是隔应人。

    钱氏眉头一皱,这张夫人说话透着股酸,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让人不舒服。

    钱氏不动声色,依旧温温柔柔的,“小叔的福气自然是不小的,不过他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也是各自的福气才对。”

    “当然,这梁公子多有出息啊,年纪轻轻就成了陆将军身边的副将,在京都也是排得上名的呀。”

    安夫人轻飘飘的落了一句话,也落了张夫人的脸,比谁?

    反正比张夫人的儿子强好几倍!

    张夫人一噎,轻咳一声,低头喝了口茶,茶有些烫,烫的她脸有些热。

    张夫人是后来碰上的,便自己进来搭伙儿了。

    安夫人和钱氏也不好赶人,她脸皮厚些不怕,就怕别人说自己个没教养,容不得人。

    钱氏不知道具体,也是年纪还小些,不喜欢听人口舌,可安夫人是京都的小灵通,什么消息都能知道一二。

    张夫人那点小心思可算是用错了地方。

    张夫人的祖父是内阁学士,准确来说她父亲是内阁学士的庶子,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不受祖父重视,后来祖父过世,便大房管家了。

    而她又是他父亲的庶女,父亲不能帮上什么忙。

    她自己凭着手段嫁了光禄寺少卿,多年才生了一个儿子,府里小妾姨娘一堆。

    儿子又是个不上进的,在他一众兄弟里排不上号。

    所以只能她借着娘家的名声来给他儿子开路。

    ------题外话------

    江小姐的不见不散开张啦啦啦啦

    各位看官小可爱们,想要喝茶的,品茶的,就先入坑!!

    冬日一杯奶茶,你们值得拥有……笔芯笔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找纪容轩帮忙

    当初她娘家的大房嫡出的大哥儿子想娶这个穆小姐,她大哥在朝中也是内阁的要臣。

    看中了穆小姐和她背后的母家。

    当时她想着若是能帮她大哥大嫂做好这件事,那她儿子的前程自然也会帮衬些。

    于是就帮忙给牵线,没成想最后没成功还让她也被她大嫂给烦上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一听说是许了忠义候府的三公子梁博燮。

    虽然忠义候府是个世家,可这三公子也不是世子,得不到爵位,自己在军中是个副将。

    自己看自家的后辈,哪看哪好,自然觉得哪里能比得上她那侄子,以后若是有了出息,肯定得继承她郑家的家财,那可是整个郑家啊。

    今日碰上了钱氏,又说起了这件事,自然阴阳怪气的说一通了。

    她是看着钱氏和安夫人进来的,当时没多想就跟着过来了。

    “梁三公子年少有为,又长的相貌不俗,他与那位穆小姐再般配不过了。”安夫人心里白了张夫人一眼。

    就是看不得她见不到人家好,自家儿子无能无用,还好意思说人家。

    “是啊,你家婆婆之前就老是说你们两个儿媳妇都是好的,过不了多久又多了个善解人意的儿媳妇,看的京都多少人眼红呦。”

    林夫人和京都这些夫人没什么利益往来,她夫君是太医,儿子也和夫君一样在习医术。

    等着学有所成便入太医院,反正那两父子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对医术比对什么都上心。

    林夫人说话也不怕得罪什么人。

    钱氏不好意思的笑说,“各位夫人们过奖了,都是母亲宽宥才是。”

    说话间的功夫,林夫人的奶茶已经端上来了。

    张夫人在里头听的不是滋味。

    什么事啊这叫,弄的自己两头不是人。

    后来又是她们三个聊起来,这会儿不带张夫人了。

    只好急忙忙的提出告辞回去了。

    三人也不拦着,慢走不送。

    “切,就知道拈酸吃醋,自家儿子烂泥扶不上墙,还怪墙太硬了。”安夫人忍不住讽刺一句。

    林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嗔道,“你倒是小声些,人可能还未走远呢?”

    “我怕她?”安夫人来劲儿了。

    “以前就是个会算计的,张大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逼不得已把这郑氏给娶进门。”

    林夫人听后,叹了口气,“理是这个理,可日子是他们的,我们也不好过多去说。”

    钱氏一头雾水,“听两位夫人字里行间,难不成张大人这事还有隐情?”

    沉默了片刻,安夫人和林夫人都没说话。

    “呵……隐情?”安夫人不屑的冷哼。

    “你也别多问了,总归不是什么值得说的好事儿。”林夫人劝了一句。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糟心事儿了,出来就得开开心心的。”安夫人手一挥,端起奶茶,又喝了一口。

    突然想到了,“对了,我得让伙计给我打包几杯回去,给我儿子女儿都尝尝。”

    说完,立马就出去和伙计说了。

    “哎,等等我,我也得去带一份给我家老爷。”林夫人记得她家老爷喜欢喝些甜的,她们出来只是喜欢不见不散里的装饰。

    还可以在里头打叶子牌,这东家打出了一种纸牌,让人新奇的很。

    林夫人也着急忙慌的跟着出去了,外头人越来越多,这几日都不够卖的。

    钱氏愣怔一会儿,这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在里头坐了一刻钟,还不见人进来。

    算了,她也带几杯回去给母亲和大嫂她们,说不得几个孩子也喜欢。

    提起裙摆,也追随她们两人的脚步。

    “给我来一杯这个……这个什么珍珠奶茶!!”

    “我先来的,我要一个这个焦糖的!”

    “伙计,我可等了好一会儿了。”

    “各位夫人小姐们别急,一个一个来……”

    伙计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快争起来了,赶忙安抚一声,这群人自己都得罪不起啊。

    一边从桶里舀出来奶茶,然后根据需要的添加东西。

    另外一人帮着在打包。

    江莞卿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景象,非常的繁忙。

    青灵和李顺将里头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让客人能够进到座位处等着。

    “江掌柜的,你来了!”

    安夫人眼睛一亮,这不见不散开张的那日她就在,见到这位江掌柜的。

    人长的美,店内装饰美,东西也好喝。

    安夫人一说,纷纷去看来人,是位年轻的夫人,身边跟着一位模样俊朗,相貌不凡的公子,看两人相处就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江莞卿笑着说,“是啊,多谢各位夫人小姐们的捧场了,今日冬至,大家买两杯可以给大家送一杯珍珠奶茶!”

    “好,掌柜的是做大买卖的人!”纷纷鼓掌欢呼调侃。

    一时间更加热闹,可苦了伙计,本来就不够卖了,这会儿掌柜的还想送人!!

    好在慧姨也在隔壁忙着,没空理这边,只好江莞卿和周长礼一起上阵帮忙了。

    “五杯珍珠奶茶,五杯焦糖珍珠奶茶,八杯芋泥奶茶。”

    周长礼有条不紊的记下所有人的需要,加入了帮忙的行列里,有种格外的魔力。

    再急的事都觉得静了下来,声音不疾不徐,泉水缓流的自在。

    没到一会儿,奶茶就卖完了,没卖到的人有些失望。

    “江掌柜的,你家铺子就不能多做些,每日的都不够啊!”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是啊……”

    安夫人和林夫人出来的早,买到了几杯奶茶,喜滋滋的。

    钱氏傻眼了,她没买到,是真没想到这个店的生意这么好,跟抢似的。

    “呀!你没买到啊?”安夫人看到了钱氏因惊讶而张大的嘴,乐呵呵的逗弄一番。

    钱氏哭笑不得,“安夫人,我总算是知道您为什么那么急着出来了。”

    “你今日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这不见不散的抢手。”

    林夫人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喝了念念不忘,所以才大冷天的想出来,也是想着这边气氛好。

    “那是,你没买到,我给你匀一杯。”

    安夫人好心的给她,她买的多,家里孩子也喜欢。

    这不见不散的杯子做的好看。是用竹杯做的,但是价格也高了一倍。

    若是在店里喝的话,价格才四十文一杯到八十文一杯不等,但加上了竹杯,价格立马加了一倍。

    不是江莞卿不想给免费打包,实在是这竹杯做的有些艰难。

    上头还专门做的雕花的处理,又精致又好看,虽然比不上店里的瓷杯好看,但带回去也不错了。

    这就导致产量不高了,免费打包的话,那她可能亏死了。

    “那就多谢安夫人了。”钱氏也不和安夫人客气了,看着她手里提着的五六杯,瞬间释怀了。

    连忙让丫头把银子给安夫人送去,安夫人拒绝,“不用不用。”

    “一点小钱,你就留着给你家里头几个孩子买糖吃吧。”

    钱氏失笑,“那便多谢夫人了。”

    “今日没买到的,不用担心,明日会多做些的。”江莞卿笑着安慰大家。

    周长礼第一次见他家娘子在人群中这么闪耀夺目的时刻,笑容灿烂,或许这就是她喜欢的生活状态吧。

    周长礼目光柔和,但同时最深处又多了一丝顾虑。

    这样的她……

    “各位夫人小姐们,小店才刚开张,且不是我不想多做些,而是做的东西都得让您满意了才好啊,牛奶不多得,因此做不了太多的。”

    江莞卿也想啊,多挣钱还不好吗,可是这古代牛奶不是寻常人能喝的起的,因此没什么普通人来专门卖牛奶的。

    等闲都是贵族人家做些点心糕点会用的上。

    她店里的牛奶还是她想起来纪容轩的那块令牌,她想好了店铺,想好了装饰,独独给忘了牛奶这回事。

    等东西都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想去买牛奶熬奶茶才发现这东西真的是不多。

    找了快半个京都也才得了一桶牛奶,还花了大价钱。

    这对她来说可不行,铺子里只有一桶牛奶可怎么卖?

    一天两天的还行,长久了客人都得跑光了。

    所以当下她拿着木牌就找了纪容轩。

    时间回到三日前。

    定国公府。

    江莞卿怀里揣着令牌,下了马车看着面前威风凛凛的定国公府大门。

    她出来是没和周长礼说过的,和慧姨一起过来的。

    心里还有些忐忑,也不知道纪容轩能不能帮她这个忙。

    青灵上前扣门,随后大门被打开。

    出来一个小厮,见门外站着的几人,“你们是?”

    “我们找纪大公子?”青灵道。

    小厮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谁不知道他家大公子基本不见外人的。

    这些人一来就是找他家大公子,莫不是在这信口开河。

    “你们是何人?有我家大公子的拜帖吗?”

    语气瞬间不好了,上下打量了一番,怀疑的问。

    青灵还想说什么,江莞卿拦住她,温声道。

    “我是纪公子的朋友,今日并未有拜帖,还请劳烦这位小哥进门通传一声,就说来人是江莞卿。”

    小厮把京都里姓江的人家都给罗列了一遍,没听说有哪位大家小姐里有叫江莞卿的。

    不耐烦的想赶人走。

    却见江莞卿拿出令牌,“这是你家公子给我的令牌。”

    小厮一看,惊呆了,还真是他家的令牌。

    也不敢怀疑了,弯腰驼背的点头屈膝谄笑说,“几位稍等,小的这就去通传一声。”

    江莞卿也不和这人计较。

    “莞卿,你何时还结识了定国公府的大公子了?”

    慧姨惊讶的问,没听过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来京都认识的。”

    “你来京都才几日就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把令牌都给了你?!”

    慧姨努努嘴,不可置信。

    “我人缘好,连路过的狗都喜欢我,不行吗?”江莞卿有些得意,故意调侃了一句。

    慧姨想起来她最怕狗这件事,虽然难以置信,但确实就是江莞卿怕狗。

    “狗和人能比吗?人有想法,狗有吗?再说了,我可没忘记你小时候被狗吓的哭鼻子的事情啊!”

    慧姨怼了她一句,这小妮子容易得瑟,还得管教管教。

    “连没有想法的狗都能喜欢了,那有想法的人难道不比狗更有正常的审美吗?!”

    江莞卿故作惊讶,一通歪理。

    逗的慧姨和青灵忍不住大笑。

    “小姐,您说的对!”青灵笑着附和一声。

    “你说的都对,正常人都觉得你美行了吧。”慧姨无奈的点了一把她额头,古灵精怪的很。

    “不过我觉得能认得纪大公子,还真是因为审美的问题,不过不是他看我,而是我看他。”

    江莞卿突然说,侧头和慧姨解释了一句,慧姨“啊?”一声。

    “这话怎么说?”

    青灵倒是懂江莞卿话里的意思。

    “就是……”江莞卿刚开口。

    听到人比狗有审美这番言论的纪辰逸,又听到她夸大哥长的好,于是忍不住开口,“你真有眼光!”

    三人回头看见一位公子,穿的一身青黑色的大袄,明朗活泼的笑,束发银冠,清爽干净,像个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尤其是笑起来的小虎牙,看着格外的少年感十足。

    江莞卿低身行了一礼,纪辰逸第一次见这位小姐。

    白雪在身后,一席淡紫色的披风,眉间花了一朵红梅,衬得女子明艳的五官上多了一份妖冶,那朵红梅让他想到大哥的血色玉佩,一样的摄人心魄。

    妖冶但却并不艳俗,而是像大片雍容华贵的牡丹园里开出了一朵最清亮的荷花。

    纪辰逸望失了神,“你……”

    看呆了眼,慧姨轻声咳了一句。

    拉回了纪辰逸的视线,还有些尴尬的扯扯嘴角,调整了一下,面上开心问。

    “你是来找我大哥的?”

    他刚从外头回来,就听到了她们的话。

    “是的。”

    “我怎么没在京都见过你?”纪辰逸性子开朗,方才的尴尬一下子就忘却了。

    一个美人,那自然得好好招待了,还是来找他大哥的。

    难不成又是来找虐吗?大哥可不会因为美人而怜香惜玉的,他还挺不忍心看这么一位美人失望。

    “我和相公刚来京都不久,公子不认得也是正常的。”

    啊!!!?

    有相公了?

    纪辰逸注意到她的发髻了,今日她特意梳了妇人的发髻。

    江莞卿说有相公了,原本纪辰逸还担心美人会失落的,这下不用担心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再一次相见

    而且还担心的应该是他大哥了,毕竟她还有他大哥专属的令牌在手,这可算是难得一见了,连他都没有。

    这个女子竟然轻易的拿到了,他大哥该不会是被她给拒绝了吧?

    纪辰逸还是先替他大哥问,“你找我大哥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些事想请纪大公子帮忙的,我……”

    “江小姐。”

    清风的话顺着风飘过来,纪容轩诧然,大哥身边的清风竟然亲自过来了。

    “世子爷。”

    “大少爷让在下带您过去。”清风对纪辰逸颔首示意。

    但最后话却对着江莞卿说的。

    纪辰逸想,他大哥实惨无疑了,不过最受震撼的还是那句带她过去。

    什么时候他家大哥这么好说话了??

    世子爷?

    这位公子竟然是世子?

    慧姨和江莞卿有些震惊。

    “多谢。”

    江莞卿认得清风,松了口气,纪容轩还记得自己,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请!”

    清风在前头帮着引路,纪辰逸也想看看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他大哥破例。

    “哎?清风我也去!”纪辰逸拦着说,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而有位姑娘来找纪容轩,这消息也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的传遍了定国公府。

    到了云华的耳朵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容轩真的答应见那女子了?”

    纪夫人“噔”的站起来,连打碎了一只上好的官窑烧制的青花碗都顾不上。

    “千真万确,这会儿应当已经到了大少爷的容兰苑了。”

    许嬷嬷一脸喜意的汇报方才丫头传过来的话。

    “太好了太好了!”纪夫人连说了两个太好了,可见心情有多激动,拽了拽帕子。

    实在是大儿子这么多年过的冷清,一潭死水,古井无波,真怕他哪日又跟着福泽寺的方丈去了庙里做和尚。

    哪怕他亲口说自己不会去,也不能让纪夫人放心。

    “你和我一起去容轩那看看!”说罢,纪夫人就要动身去看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许嬷嬷扶着夫人的手。

    刚下了木墩,又顿住了,思量了片刻。

    “不行,嬷嬷,你让丫头守在门口,等会儿她出来了就带来给我见见。”

    纪夫人突然觉得不能打搅儿子的事,等他们聊完了再好好见见那姑娘也成。

    “是,奴婢现在就去吩咐。”

    “嬷嬷,你再去让厨房准备些年轻姑娘们爱吃的点心吃食来,再拿我之前从宫里得的君山银针来。”

    纪夫人又吩咐一句,得好好招待她才行,看看这姑娘的性子。

    “奴婢知晓了。”

    许嬷嬷依照夫人的安排,马不停蹄的让下人准备东西。

    纪夫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不安的踱步。

    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激动的笑。

    江莞卿一行人跟着清风到了容兰苑,还没进去,被清风拦住,“公子只让江小姐一人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江菀卿说话,慧姨就先开口了。

    菀卿一个女子,怎么能随意见纪大公子,还不让人跟着。

    “这是公子的意思,不见外人。”

    不见外人?

    合着只有莞卿一人不是外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慧姨无声的询问江莞卿。

    江莞卿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啊,懵的摇摇头。

    “哎?清风,那我能进去吧,她们两个不进去就算了,大哥肯定会见我的。”纪辰逸一副肯定的笑说。

    清风没说话,一副你说呢的神色,纪辰逸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纪辰逸讪讪的尬笑一声,“不去就不去呗,那我就在这站着行了吧。”

    江菀卿很诧异,难不成这位世子爷的面子都不能进的吗?那为什么又会让她进去。

    他好说,就是慧姨担忧的看着江菀卿,“菀卿,要不咱们回去吧,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江菀卿相信纪容轩,也不怕什么,“没事的,慧姨,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没法只能让江菀卿一个人进去了。

    “画眉。”清风叫了一声。

    后边跟出来一个婢女,低着头,“奴婢在。”

    “你带她们去客房那坐坐。”清风吩咐了一声,这院子里有许多客房,只不过是纪容轩那处领地意识太强,等闲不让人进入。

    “是。”

    纪辰逸扯扯嘴,小爷又被清风给忽视了,他就不信了,站在这等着。

    清风带着江菀卿去了纪容轩的屋子里。

    推开门,“江小姐请进。”

    江菀卿对着他略微低头道谢,“多谢。”

    抬步进了,一股暖融融的热气包裹住她。

    入门就是一串珠串帘,上头是颗颗饱满的玉石。

    抬手掀开珠帘。

    “噼啪”声响起,相互碰撞出来的声音很清脆。

    再往里走见一把古筝放在低矮茶具处。

    放置茶水的暖炉上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男子躺在临窗的贵妃椅上,月白色的华服加上淡蓝色的发带,身上盖着一席长毛毯,修长如玉的手轻翻过一页书。

    细微的声音让江菀卿觉得刚才她发出的声音有多惊扰他,顿感失礼。

    窗户打进来的光照着男子的脸庞。

    手上的书册染上了窗桕的落影。

    男子抬头刹那,淡漠的脸上消融了些许冰霜。

    “江小姐,你来了。”纪容轩合上书,幽深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恒古的时空里踏碎了星空,揉进了万千的银河。

    “纪公子。”江菀卿颔首一礼。

    纪容轩对着她指了下茶边的位置,“坐吧。”

    “我行动不便,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今日是我叨扰纪公子了。”江菀卿淡淡的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寻了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等江菀卿说明来意,纪容轩道,“江小姐可会煮茶?”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点头应下,“略懂一二。”

    “麻烦江小姐了。”纪容轩并没有客气,只是轻声说。

    江菀卿抿了抿嘴,不解。

    纪容轩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一时间只剩下方才掀动的珠帘的声音。

    轻轻的相互碰撞,微微晃动。

    随后,江菀卿敛了视线,看了眼面前一应俱全的茶具,连茶叶都放好了。

    想来是早已准备好等着了。

    她很好奇他行动不便,又四周不见一个伺候的人,看他模样也不像会让人碰。

    如同天上的谪仙,只不过病态却怎么都挡不住,清风一个人便能伺候好吗?

    把煮菜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知道了具体后,打开茶叶罐,心下一惊,不觉抬头噙着他的目光。

    他不偏不倚,坐定如山,江菀卿没得到回应,终究还是依次动起手来了,打开茶壶,取了一勺玉兰花茶。

    然后有条不紊的按步骤开始泡茶,手指灵动的翻飞。

    茶盏,茶勺,茶荷运用自如。

    在她认真煮茶的过程中,没注意一直注视她的男子神色柔和了不少。

    为他天人之姿更添了几分可近的感觉。

    万年的积雪消融,深渊浮光,等来了黑暗里的曙光,久病之人有了生的希望。

    潺潺的水声混杂在暖炉上的茶壶冒泡声。

    一时间这个屋子里骤然多了生气。

    “好了!”一声停,茶入杯,壶入桌。

    江菀卿端了一杯送到他身边,“纪公子请,小心烫。”

    低声叮嘱他。

    放到贵妃椅旁边的矮桌边,他一伸手便能够到。

    “多谢。”纪容轩一直看着她动作。

    等她再次落坐后,端起来茶杯。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轻酌一口,“好茶。”

    江菀卿听后笑了笑,“这是你的茶叶。”

    “你煮的好。”淡然的夸奖。

    “你喜欢就好。”失笑的说。

    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相处起来这么轻松,但是确实挺自在的。

    茶也喝了,江菀卿想起正事。

    “纪公子,我来其实是想找你帮忙的。”

    犹豫的说,莫名其妙的找上一个人来帮忙,说起来还有些可笑。

    喝了她的茶的人,俨然一副非常好说话的姿态,“你说。”

    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或者惊讶。

    反倒是江菀卿很惊讶,很快打理好自己的情绪,快速的说了自己的麻烦。

    “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认识卖牛乳的人?”

    说出来都显得滑稽可笑。

    拿着人家的令牌,不是攸关生死难题的大事,仅仅是为了牛乳这个东西。

    结果纪容轩也没问为什么,也不问拿来做什么,只一句,“你要多少?”

    江菀卿一听很惊喜,看来真的有戏,忙说,“越多越好!”

    牛奶可以做太多东西了,不单单是奶茶,还有蛋糕以及甜品,都得用到牛奶。

    “清风。”纪容轩对着外头轻声唤。

    “公子。”清风走进来,在珠帘外,不曾进入。

    “江小姐的事,你可清楚了?”

    “属下明白。”

    “那便交给你了。”纪容轩无条件的就帮她做了这件事。

    清风听了只应了句是,可心里却一言难尽。

    他是公子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却沦落到帮她办这个事情。

    还以为这个江小姐拿了公子的令牌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为了买牛乳。

    “多谢纪公子!”江莞卿是真心感谢他的,这个纪容轩还真上道。

    一杯茶换她以后的生意,还是她赚了。

    笑的开心灿烂,纪容轩也被她情绪给感染了。

    嘴角的弧度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足够了。

    “之前我也挺爱玉兰花茶的,我家里有一株玉兰花,开的格外的好,我便每次收些花来制成茶。”

    江莞卿望着茶水,想起来江家的玉兰花。

    “是吗?”纪容轩神色不变,书下的手轻轻的颤动一下。

    “纪公子以后来我铺子喝奶茶吧,这茶虽然好喝,但喝多了难免寡淡无味。”

    江莞卿热心的给他推荐,“要不你派人来铺子里取也行,给纪公子终身免费。”

    十分大气的说。

    纪容轩诧然,最后认真的应,手松了,“好。”

    清风在后头确是神色异常,公子从未接受过女子的邀请,也未许诺过什么。

    这位江小姐的话却是一下就答应了。

    清风随后退了出去,他们公子自然对这种小事信手拈来。

    根本不算事。

    “纪公子寻常都爱做些什么?”

    刚收了人家的好处,也不好直接就走人。

    于是江莞卿开始聊爱好理想和世界。

    “读书习字下棋,无事便随便做些打发时间的事情。”

    纪容轩抬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书。

    书名叫《忆梦回》

    江莞卿没看过,也没听过。

    一下子又淡了话题,或许纪容轩察觉到了,问,“你呢?”

    “我?”江莞卿想了想。

    “嗯……”一下子太多了,感觉不知道从何说起。

    “喜欢吃好吃的,玩……好玩儿的。”

    看样子是想起来什么,眼睛亮亮的。

    “尤其是之前打纸牌的时候,我觉得是难得有趣的消遣了。”

    “一边打纸牌,有时候还会耍赖,没办法,谁让我相公他太厉害了,每次都赢我很多,明明才刚玩儿不久,就已经让我和青灵李顺都不想和他玩儿了。”

    说起这个江莞卿就兴致满满的,周长礼确实厉害,第一把刚上手还能坑一下,到后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能记住所有人的牌。

    加上手气又好,如果放好后世去看,典型一个赌神赌侠的名号给打出来。

    突然看到纪容轩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说的太多了,一玩儿起来就疯的没形了。”

    “没事,听你说那些开心的事,我也能开心些。”

    纪容轩一说到这,江莞卿就更不好意思了,她一来就发现这里太冷清了。

    好像和整个定国公府的人隔绝了。

    纪容轩听她说的认真,眼睛里闪出来的兴奋和幸福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那样的鲜活自在快乐。

    也是他以往从未见过的她……

    纪容轩曾经私心的想,把她困住多好,告诉她真相多好,再一次的机会,何不好好把握。

    当她今日出现在他面前,提起那位公子抑制不住的笑容的时候。

    他就知道,当初他的决定是对的,哪怕所有的痛苦错误都由他来承担又何妨?

    后来江莞卿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走时,纪容轩明显的要比之前的那副样子要好许多。

    “莞卿你没事吧?”

    江莞卿一出来,慧姨和几人就上前来了。

    纪辰逸眼睛一亮,这姑娘有意思,竟然能笑着出来,看来还真有事情。

    “没事。”江莞卿笑着说。

    “事情也已经解决了,太好了。”

    慧姨没心情管什么事情,她待在那里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呀你,可真让人担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口答应

    清风和江莞卿说,纪容轩有个铺子,告诉她具体的位置,那有专门的牛乳,而且会每日让人送牛乳到她家中,若是不需要的话派人到那里去说一声就行了。

    江莞卿表示感谢,同时又觉得自己又是欠了一个人情。

    最后清风派人送她们出去。

    “我们走吧。”江莞卿和慧姨说了一声。

    一路上纪辰逸都在问问题,打听出了不少东西,得知是来找他大哥帮忙的,还是帮那么一个忙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感觉到世界很奇幻,为什么大哥同意了。

    没想到刚出了纪容轩的地界,就在外头见两个丫头守在那。

    “江姑娘,我家夫人有请。”丫头十分恭敬,说话轻言细语。

    “我娘?”纪辰逸皱眉问,娘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看来是江小姐引起来的轰动不小,他娘该激动坏了。

    江莞卿顿了顿,她家夫人,那不就是定国公府的女主人了。

    “纪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奴婢不知。”丫头们也只是个传话的,得了命令守在这,说有位姑娘。

    纪夫人找她有什么事情不清楚,但想到自己刚从纪容轩那出来,八成是和纪大公子有关了。

    江莞卿想的出神,慧姨也是紧张不已,这刚从儿子那出来,娘又出来了。

    很难不让慧姨想歪,想到话本子里的恶毒婆婆针对儿媳,给银子让离开自己儿子,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到时候自己就和纪夫人说清楚。

    不对,什么婆婆对儿媳,她家菀卿已经成婚了都。

    一不小心又给想岔了。

    “别怕,我娘人挺好的,我带你过去。”

    以后她害怕,纪辰逸有些大无畏精神的身躯挺直的往前走。

    穿过了一大片假山花园,终于进了一处院子。

    “娘,我来了。”纪辰逸在外头大声喊了一句。

    门帘被一嬷嬷给掀起来,笑着说,“世子爷。”

    略过纪辰逸看向后头的江莞卿,默默点了点头,此女长相不俗,行为举止落落大方。

    迎上去,“江小姐,我家夫人在里头等你们,请进。”

    “多谢嬷嬷。”江菀卿轻声道谢。

    跟着纪辰逸后头进了屋子里头。

    “江小姐来了!”纪夫人没有管自家儿子的呼唤,径直的有过纪辰逸身边,亲热的看向后面的女子。

    纪辰逸嘴角抽了抽,他娘彻底没有他这个儿子在眼里了。

    他这么大个活人都视而不见。

    江菀卿刚进去,就见一个穿着华丽的美妇人到自己跟前,和善的拉着自己的手,目光含笑,认真的打量自己。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打懵了手脚。

    “娘,你能不能矜持些,人都被你吓着了。”纪辰逸没好气的在后头,吊儿郎当的坐在的座椅上,拿起热茶就是一口。

    非常的不顾形象。

    美妇人含笑的眸子在转身后变成了一把刀子,“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便让你爹来教训教训你!”

    然后转过头后又一脸的笑意,眼睛微眯。

    纪辰逸扯扯嘴,他娘变脸的功夫越来越好了。

    江菀卿和慧姨也是尴尬的站在那处。

    “纪夫人好。”江菀卿不好抽出自己的手,于是温声问好。

    “好好好,快来做,都坐下!”

    纪夫人越来越喜欢,觉得这姑娘哪里都好,自己只有两个臭小子,这姑娘长的好,说话声音也甜,尤其是眼睛清澈靓丽。

    拉着人坐在桌子上,让慧姨也坐。

    就像寻常的说话聊天一样。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些,江小姐不要客气,还有这位夫人也是。”纪夫人让许嬷嬷把准备的糕点给拿上来了。

    看的纪辰逸是一阵的咋舌,他在他娘这可没得这种待遇。

    七八种糕点一下子给盛上来,江菀卿道,“多谢纪夫人了。”

    见儿子悄悄伸手拿一了一块,纪夫人笑意敛了敛,“咳!”

    人家还没吃,死小子就上手了,看来他是要造反啊?

    纪辰逸伸进嘴里的手顿了顿,然后还是顶着他娘的目光给吃了一口。

    纪夫人深吸一口气,没心情骂他,又让江菀卿尝尝。

    “我们定国公府的厨子是江南人,会做的糕点不少,且味道也不错,江小姐尝尝吧。”

    “江南吗?我也是江南来的。”江菀卿拿起一块糕点,看样子不错,颜色好看而且还晶莹剔透的。

    纪夫人笑意越深,“是吗?那正好,看合不合你口味?”

    “娘,你怎么不问问我合不合口味?”纪辰逸随口一问。

    纪夫人忍不住怼他,“你不吃就赶紧滚。”

    “呵呵呵……”纪辰逸尬笑一声,“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纪夫人还没和他算账呢,昨天又不知道偷跑去哪里了,今日才回来。

    自己暗戳戳的威胁了一眼纪辰逸,转头见江菀卿好奇的看着她,有些失态。

    只好笑着和江菀卿说话,“江小姐不用多礼,我找你来只不过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聊聊?

    慧姨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的想法。

    眼皮跳了跳,该不会真的是吧?

    不过这位纪夫人倒是不像那种恶毒的人。

    但也不能小看,京都的人扮猪吃老虎也不在少数。

    “纪夫人您说。”虽然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好聊的,可毕竟她找了人家儿子帮忙。

    “听说江小姐今日来找容轩了?”

    纪夫人小心的问,观察她的神色。

    “是的,之前偶然认识了纪大公子,今日来找他是想请他帮忙的。”江菀卿老老实实的说了。

    “过几日我的铺子便要开张了,所以需要一些东西。”

    “铺子?”纪夫人一听是找容轩帮忙的,一愣。

    但寻常姑娘别说帮忙了,就连上门见容轩也是不曾有的。

    “对,就在轩宝斋的隔壁,估摸着有个七八日便能开了,到时候夫人可以来瞧瞧。”

    江菀卿想着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推销给纪夫人,也算是打入京都的贵妇人圈了。

    到时候不怕没生意。

    纪夫人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到时候一定去看看,江小姐的铺子一定也非同凡响。”

    不明白从哪里看出来非同凡响的江菀卿还给她介绍了一下自己铺子的主要生意。

    一下子主次好像倒过来了。

    聊的确实把纪夫人的兴趣给挑起来了,“这我可得去尝尝你说的奶茶了,听起来不错啊。”

    两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丫鬟从外头进来,“夫人,大少爷来了。”

    纪夫人诧异,但看江菀卿在这,顿时明白了,这是为了她来的?

    不管怎么样,容轩能主动来见她这个母亲,她总归是高兴的,“快让大少爷进来。”

    就连江菀卿和纪辰逸也是惊讶。

    纪辰逸偷瞥了一眼江菀卿,这女子还真不简单,竟然能让大哥出来护着她。

    八成是刚得了消息便过来了,可见她是真的进了大哥的心了。

    随后清风推着纪容轩进门,纪容轩坐在轮椅上对着主位上的人点头,“母亲。”

    “这大冷的天,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也不知道多盖件衣裳?”

    纪夫人轻声责骂了一句,但还是担心多过责怪,赶紧让嬷嬷去多拿一件披风过来。

    “我没事。”纪容轩摇摇头,拦住纪夫人。

    纪辰逸站起来叫了一声,“大哥。”

    “听闻母亲来找江小姐,我便过来看看。”纪容轩突然道,语气淡淡的。

    江菀卿一愣,因为她吗?

    慧姨也是奇怪的很,这纪大公子很是怪异,看着也不是很熟悉,怎么对菀卿这么维护。

    “母亲只不过是想同江小姐聊聊,你来了便一起吧。”纪夫人无奈的说。

    若是一般的母亲,听到自己儿子这么维护一个外人来针对自己的母亲的话,定然会对那女子生出强烈的不满。

    可纪夫人不会,因为儿子好不容易能有个女子能同他聊聊,也难得见他这么情绪外露的模样,她觉得是件好事,又怎么会去针对江小姐呢。

    纪容轩也知道他母亲的想法,无非是觉得她在自己心中有所不同,便要认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知道,母亲,想必江小姐的相公在家中也该等着急了,还是让江小姐早些回去吧。”

    纪容轩表情浅浅,看不出任何波动。

    可话一说出来,纪夫人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怔住了。

    这位小姐有相公,他是在告诉自己,他没有那个想法。

    江菀卿看着面无表情的纪容轩,无言。

    他在为自己解围,可解围的方式太过冷厉,又太过残酷无情。

    直白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神色莫变。

    最先开口的是纪夫人,苦笑一声,“江小姐,今日突然把你叫过来,实在是有些失礼。”

    “但同样很感谢你,能陪我聊天。”

    很感谢你,让容轩有了一个不同的姿态来面对她。

    虽然结果很心疼,也无法无能为力去改变。

    “纪夫人盛情款待,是菀卿的荣幸才对。”

    江菀卿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为难和尴尬。

    笑的灵动活泼,“不过,我相公确实在家中等着急了,下次纪夫人来我的铺子,我请夫人喝奶茶。”

    纪夫人见纪容轩不说话,片刻淡淡的笑了,才缓缓说,“好。”

    “那今日多有打扰纪夫人了,菀卿便先告辞了。”

    既然话也已经说完了,那她也该走了。

    “江小姐不留下用饭吗?”虽然急着走,可是马上便可以用膳了。

    也不用这么赶吧。

    纪夫人心里有些叹气这个儿子的想法,她是能看出他对这位江小姐的与众不同的,无奈人家已经成婚了。

    她也做不到去拆散人家夫妻的事情,只不过当做是朋友的话也可以的啊。

    江菀卿侧头瞥纪容轩,这人还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冷冷淡淡的,她能感觉到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冷淡不同。

    心下思量不已。

    一边是才见两次面的陌生人,一边是多年的家族感情。

    却并不如所想的一样。

    “多谢纪夫人的美意了,我确实还有些事情,就不再打扰夫人了。”江菀卿委婉拒绝了。

    “没事,下次有空可以多来玩儿。”纪夫人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主要是她能来,容轩也便能多出来走走。

    今日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纪大公子,再见。”江菀卿对着他蹲身行礼,凝望了他一眼。

    他侧着头,没有任何表情,几不可闻的一声,“嗯。”

    随后,纪夫人让许嬷嬷带人出去。

    告别之时,并未见轮椅上的人手背的青筋紧突。

    纪辰逸左右看了看,却不慎注意到他大哥的手,张口结舌,想说话,被他一眼幽幽的凝视给闭嘴了。

    只呆呆的模样。

    “清风,我们走。”纪容轩轻声吩咐一句,手上松了力气。

    话中有些无力颓然。

    “是。”

    清风推着大公子又出了门。

    留下纪辰逸一个人愣在原地,许久。

    江菀卿和慧姨她们出了定国公府,这事被暗中盯着她们的墨竹知道了。

    上报给了陆宴清,陆宴清漠然,不知道想些什么。

    “可知道为什么?”良久才问了这么一句。

    墨竹把探听来的消息和陆宴清说了,“好像是去寻纪大公子了。”

    “那府里有暗卫,武功还不低,属下未敢靠近。”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纪大公子等闲不出府。

    江小姐竟然认识了他,还找上门去让他帮忙。

    他和李顺也算熟悉了不少,傻大个的话虽然套出来挺难,但还是多多少少有了点有用的东西。

    “纪容轩?”

    陆宴清眸光一闪。

    “正是。”墨竹想起来那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纪容轩在京都的存在感不算高,但同样不好惹。

    虽然看上去一副谪仙的模样,那武功不俗的暗卫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怎么认识的?”

    “好像是之前见过一次。”

    “纪容轩这人不是会轻易见人和帮人的,竟然会对她格外关注!”陆宴清对纪容轩知道的不多,却也足够下这么一个结论了。

    想了想,“你去查查这个纪容轩之前可曾认识过江莞卿。”

    见过一次就能让她随意的见面可不是他的作风。

    “是。”墨竹拱手领命,随后立即退了出去。

    陆宴清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纪容轩是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诬陷

    三皇子府。

    殿内的男人斜斜的靠着长榻处,一手撑着头,眯着眼浅寐着。

    衣裳半敞,露出里头硬实的肌肉纹理,胸膛微微起伏。

    屋里烧了地龙,一身暗紫色丝衣薄薄的拢在身前,也不见冷。

    身前一女子一下又一下的捶着男子的小腿,力道不轻不重。

    女子穿着一件薄可见肤的纱裙,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头发松松垮垮的拢在身后,一双眼睛低着。

    柔若无骨的手在男子腿上捏了捏,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手上力道大了一分。

    刺激的男子幽幽睁开了眼,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一双丹凤眼生的冷酷又多情,尊贵无双。

    女子心下一惊,抬头对上那如蛇信子一般冰冷的目光,浑身发寒。

    “殿下饶命!”女子轻柔恐惧的低下头跪着,一动也不敢动。

    三皇子慕容泽宇闪过一丝嘲讽,但随即又挂上漫不经心的笑。

    慕容泽宇轻笑一声,坐起了身子。

    “你怕我?”一手轻轻的勾起女子的下巴。

    女子眼睛微微颤动,声音发抖,“妾、妾敬畏殿下的英勇,不怕。”

    他的手很冷,像没有温度,整个人透露着微笑,但他一笑,又让人深陷这种危险中无法自拔。

    “是吗?”慕容泽宇淡淡的道,语气诱惑又勾人。

    女子下巴的肌肤触感温润,摩挲片刻,让她感到害怕,她感觉自己怕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惊肉跳,依旧低着眉,吓得说不出话来。

    “说话啊。”依旧温柔多情的轻捏着女子的下巴,但若是她抬眼看的话,必定会看到他的眼中冷的厉害。

    女子不敢不听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答,“是。”

    “呵……”慕容泽宇的手离开了女子下巴几分的距离,女子感觉到威胁离开,渐渐松了一口气。

    就在女子虚软无力快到倒下时,一下子被扼住了脖子。

    她瞬间感觉到呼吸困难,慕容泽宇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脖子纤弱柔美,像一暖玉,如今就这么轻易的他握在手里。

    只要他一用力,这人就会没了气息,女子脸色开始涨红,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往事,一目一目的在她眼前浮现。

    她恨,她怒,她想,若是有来生,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一个都不放过。

    不觉握住了慕容泽宇的手,可能是临死之前的自我反应,让她怕了。

    慕容泽宇淡淡的看着这人在自己手上垂死挣扎,突然没了兴致,随手一丢。

    将人摔到地上,女子没了钳制,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痛的厉害,“咳咳咳……”

    头上的青筋慢慢的松了,脖子处一道发红的痕迹出现,方才她真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他没有心软。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放过了她。

    慕容泽宇抚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没给她喘息的时间,淡淡的说,“过来。”

    女子身体一僵,刚从死亡边缘过来的人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本殿让你过来听不到吗?”慕容泽宇没了温柔,满脸阴鸷,瞥了地上的人一眼。

    女子被他声音给吓的抖了一下,动作也快了几分,然后跪着爬到他面前。

    “殿下。”

    男子赤脚踩在地上的毯子,一步一步的下了榻,女子见那紫色的衣袍在自己面前轻晃,呼吸都放缓了些。

    慕容泽宇蹲下身子,靠近女子身边,女子紧张的颤了颤睫毛。

    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用力的扣住,女子的馨香传到鼻尖。

    她被环进了他的胸膛,手抵着他坚硬的肌肉。

    女子痛的闷哼一声,“嗯……”

    “殿下……”

    他是个魔鬼,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阿茵,真乖。”轻轻的哄了一声,带着戾气。

    慕容泽宇眼中没有情欲,虽然并未用几分力气。

    但看着她害怕,颤抖,他心里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感。

    渐渐眼中染上一抹猩红,手臂用力,抱着女子上了榻。

    凶狠的一把撕裂了女子的衣裳。

    而女子却并未慌张,在男子附身下来之时,柔弱的双手环住了男子。

    他喜欢听话的,她也不敢反抗,若不然他会让她好看。

    里头春光一片,可外头的人确实早已经习惯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魇足的男人道,“来人,备水。”

    立马又人准备好热水进门,低着头,不敢看上头的情况。

    女子一脸泪光,浑身青紫,衣裳也没有盖,神情呆滞。

    听到声音,她撑着酸痛,拿起自己被撕裂的衣裳盖在身前。

    下人备好水好便立即退了下去,恍若从未进过里面。

    慕容泽宇没管榻上人,径直的去了后头,迈入了木桶里。

    柳心茵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她被人如此羞辱都是因为她,双手紧握,嵌入指甲。

    没错,这人就是失踪许久的柳心茵。

    她之前被家中送去了外祖家,借口说是修养身体。

    只不过她知道,她父亲早就放弃她这颗棋子了。

    只不过在外祖家碰上三皇子,原以为他尊贵非凡,又有权有势,便借机上了他的床榻。

    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披着羊皮的狼!

    她颇受磋磨,弄的跟个青楼里的风尘女子无二致。

    还得忍受这三皇子的虚情假意。

    慕容泽宇洗漱完,见人依旧跪在地上,身上批着那件衣裳。

    只不过遮不遮都没太大区别了。

    裸露在外头的肌肤都是他弄出来的痕迹,看上去格外的好看。

    慕容泽宇慵懒的躺了下去,下边的女子不敢有任何举动,“说吧,阿茵想要什么?”

    他把她带回来,也是因为这女子还是有那么一分用处的。

    要不然凭借她,还入不了他的眼。

    柳心茵一听,眼里顿时一喜,忍着疼痛,嗓音哑了,皆是方才动情后的余色,“殿下,妾想要一个人死。”

    她随着三皇子来了京都,见到了那人,稍微打听便知道了她在哪。

    “哦……”慕容泽宇没想到自己的小妾还有这样的狠心,一开口就是要一个人死。

    “说来听听。”

    柳心茵柔了声音,“殿下,当初妾被那人害的父母分离,有家不能回,那人却能逍遥法外。”

    “殿下英明神武,且妾又是殿下的女人,殿下一定会为妾做主的。”

    三皇子听了甚感愉悦,“你倒是生了一张好嘴。”

    “不过本殿可不能滥杀无辜,那人是谁?”邪魅的勾了勾嘴,他可不是一个昏聩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妾就随意杀人。

    柳心茵自然知道,不过她就是个商户之女,没什么大不了了。

    “殿下,那人只是个商户之女,嫁了个农门的书生,来了京都,还在京都开了个铺子。”

    她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都告诉给了他,想必这个忙他应该会帮的。

    “商户之女?”慕容泽宇轻声一句。

    “放心,你是本殿的女人,受了委屈,本殿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只不过……”

    柳心茵一听,以为他后悔了,急忙抬头去看他。

    “不过本殿想来心慈手软,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杀人呢。”慕容泽宇懒懒的靠着榻。

    “殿下,心茵愿意为殿下效劳!”柳心茵立即变态,她知道她不想染上这种人命,只要他肯帮她就行了。

    慕容泽宇眸光一凌,随即轻笑一声,丹凤眼下满是多情的意味。

    可只有柳心茵知道那双眼下净是杀人的刀。

    “阿茵,本殿最宠爱的便是你了,希望你别让本殿失望了。”

    一句话是随意也是警告,不要让人察觉出来。

    柳心茵知道他答应了,立即道谢,“多谢殿下。”

    只要让她杀了江莞卿,就算是被折辱又如何,她早就心如死灰,唯一的念头就是报仇,就是杀了江莞卿。

    ……

    不见不散已经开张有段日子了,之前的热闹已经渐渐冷却下来,但生意还算不错。

    也有很多府里的夫人小姐叫着下人来打包带回去的。

    毕竟天也越来越冷了,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江莞卿坐在店里的二楼做些小玩意,顺便教小六学。

    今日周长礼受邀去了一些公子家里做客。

    听说有什么作诗会,还都是些都才气的人去的。

    “师傅,这个线怎么把它绕过去?”小六拿着针线有些没有头绪。

    她已经能绣些简单的花样了,就是这个其他的串线不好学。

    江莞卿放下自己的东西,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眼,“看好了,你把这根线给带到后面来,然后再从中间给挑出来,在这个地方在顺势穿出去就好了。”

    小六看着一下子就好了地方,敬佩的说,“师傅真厉害!”

    江莞卿摸摸她的头,笑说,“你多练几次也能和我一样厉害!”

    “嗯!”

    小六从到了轩宝斋,给了她银子去给她奶奶治病。

    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不过老人家身体不好已经是常事,也不能多强求。

    幸好小六也学的快,自己学的简单的荷包也能放到轩宝斋里卖。

    能挣一点是一点。

    “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江莞卿拿着针的手一下子就扎到了自己的手上,瞬间一颗血珠冒了出来。

    疼的她眉头一皱。

    “师傅,你流血了?”小六看着她的手,赶紧拿出帕子来给她包扎。

    “没事,我下去看看,你待在这别动!”江莞卿安抚了小姑娘一句,看她担忧的表情摇摇头。

    江莞卿打开门刚出来,就听到伙计上来,“掌柜的,楼下有人闹事,说是喝了店里的奶茶闹了病,不依不饶的。”

    “别急,我下去看看。”江莞卿觉得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了。

    “你们掌柜的人呢?该不会是怕事躲起来了吧?”

    一个大汉凶狠的站在里头,吓的很多客人都已经跑开了,只剩一些看热闹的还在躲着。

    “我们店里怎么会喝坏了肚子呢?如果真的是的话,我们可以送你们去药馆。”慧姨在下面皱眉,这人就是不听。

    怎么说都得报官,硬是说不通。

    “去药馆就成吗,我看你们这个店就是黑心店,专门还害人的,今日我定然要把你们这个店给砸了,免得你们再害人!”

    大汉说着说着就要动手,还好李顺也在店里。

    跟着站在大汉面前也一点不怵,也恶狠狠的说,“你敢!”

    他李顺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上前和他对峙。

    “你看我敢不敢!”大汉一点也不怕,底气十足。

    “住手!”江莞卿下楼便见两人虎视眈眈模样。

    她下楼来见是一位大汉,底下躺了位昏迷不醒的女子。

    “你就是这店的掌柜的?”大汉眼神赤裸裸的打量江莞卿一番。

    江莞卿心下一冷。

    “我就是,不知道你在我这铺子里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然想砸我的铺子!”

    “哼,你看我妹子,路过这,想买一杯奶茶,结果喝了两口便倒下昏迷不醒,这难道不是你家铺子的错吗?”

    “今日不给个说法,我一定要把你抓去见官!”

    江莞卿不急不忙,“既然是在我铺子里出的事,那便让大夫来,正好对面便是医馆,想必等大夫检查一番便能知道原因。”

    使了个眼色让青灵去把大夫给找来。

    “找大夫来有什么用,我要报官,说你们铺子谋财害命!”大汉听了只一心想让江莞卿抓牢里去。

    江莞卿冷笑一声,“这地上是你妹子没错吧?”

    大汉脸色一凶,“自然是我妹子。”

    “你这做大哥的,妹子在地上生死不明,你不先找大夫来救你妹子的性命,反倒是追着我不松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上的是你仇人,你巴不得她死呢。”

    江莞卿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对啊,妹子都快死了不急着找人救命,还一个劲儿的追问这个掌柜的。

    难不成这一会儿功夫人就会跑了不成。

    大汉被说的脸色一僵,“你别胡说八道,我妹妹自然要救,但是你这害人的人也要抓不是?”

    “小姐,大夫来了。”

    青灵把大夫给请进来了。

    “大夫,你来看看我妹妹是不是中毒了?”大汉吐口而出说要看看是不是中毒。

    江莞卿冷光乍现,看来是故意陷害了。

    “我来看看。”大夫对着倒下的人把了把脉,过了好一会儿。

    沉重的说,“她这是中毒了。”

    还真是毒。

    江莞卿觉得这人也真够狠心的,为了陷害她,都能够下手来伤害自己。

第一百八十七章 撞枪口上了。

    大汉一听,哇呀呀的叫起来,“好啊,你们竟然敢下毒,我定要把你抓到大牢里去。”

    说完就冲外头的人喊,“大家伙儿快去请官差大人来啊。”

    李顺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了周长礼去了。

    江莞卿皱了皱眉,“这位客人,大夫的话都还没说完,你不必急着将我送入牢房,若真是我们铺子出了问题,那一定不会推卸责任的,如你这般大哄大叫的,想必你妹妹早就要断气了。”

    大汉眼睛一横,“你竟然还敢咒我妹妹,看来你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大夫听着话有些思绪被打乱,生气的说,“闭嘴,这人还没死呢,你在这叫什么叫啊。”

    治人的过程中频繁被他声音给打断,有些烦躁。

    大汉顿了一下,恶狠狠的说,“若是我妹妹出了一点意外,你就等着给她陪葬吧!”

    “你妹妹中毒了,但是不致命,不过若是再晚些你妹妹就要死了。”

    大夫进去给人先扎了一针,随后开了方子让人去把药给抓了。

    大汉状似心里松了了口气,“大夫,我妹妹就是喝了这杯东西,你看看里面可有问题?”

    把一杯奶茶给大夫检查检查。

    说话间,官府的人已经来人了。

    拿着刀的官差就来了。

    大汉也不管地上的妹子,就直接上前,冲着江莞卿说,“大人,就是这店的掌柜的害了我妹子,如今还昏迷不醒呢,您可得把她给抓起来?”

    “哪位是掌柜的?”官差扫视一圈,厉声问。

    “我是。”江莞卿淡淡的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大汉听她承认了,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官差打量了一会儿她,冷冷道,“既然人是在你这出事的,那你就和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要抓就抓我吧,她是我侄女。”慧姨拦在她身前,挡住这些人的注视。

    “慧姨?”江莞卿出声拦着她。

    慧姨只是对着她摇摇头,“慧姨不会让你出事的。”

    “官差大人,事情还没有结婚,她即便是在我铺子里出了事,可也不一定就是喝了我家东西出的事,毕竟我家铺子每天卖出去那么多杯奶茶,怎么偏偏就她出了事儿了?”

    江莞卿心中涌上一股热意,虽然慧姨是为了保护她,但她也不能就此退缩,要不然自己这个铺子可真就完了。

    “怎么不是你铺子的事,那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呢?”大汉一听,眼睛一横,指着她鼻子就开始骂。

    江莞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大汉竟然被她这一眼给吓住了,“你……”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害怕了,一下子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莫在此混淆视听。”江莞卿冷哼一声,他必定有鬼。

    “大人,这个铺子在这,若是真是铺子的问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跟你们去一趟牢房又何妨。”

    “不过此人一直不顾大人的威严,在此胡搅蛮缠,想必是心怀不轨。”江莞卿一句话说的有理有据,一点也看不出任何心虚,神情自然。

    倒是那大汉一副凶像,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官差左右思量了一会儿,便得了结论,“这样,你们两人都和我们去一趟,也不用再废话什么了。”

    大汉一听慌了,“大人,我为什么要去,我妹子还在这呢!”

    说话间李顺和周长礼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江莞卿见他来了,眼睛一亮,“相公!”

    周长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来的路上李顺已经把情况告诉他了。

    看来就是有人见这铺子风头太盛,想要暗地里下手了。

    周长礼拱手对着几位官差告礼,“几位官爷,这铺子掌柜是在下的内子。”

    官差看他一身气度,不慌不忙的模样,心下觉得这铺子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得好好审审才行。

    看着有些面熟,突然想起来,“你可是周解元?”

    “正是在下。”周长礼点头。

    大汉看这局势竟然两人还认识,有些急也有些慌张了。

    这时候大夫出来说话了,“人没事,就是服用了一些轻微的夹桃竹粉末而已,就在那杯子里有一些量。”

    “肯定是你们不小心给放进去的,这样的铺子以后谁还敢喝,官爷,你们一定要把这铺子给封了!”

    大汉说话跟吐豆子一样,巴巴的说个不停,这下连官差都听得不耐烦,“你给我闭嘴!”

    周长礼静静的站在那,看着那大汉,“你说这夹桃竹是店铺里不小心落进去的,也只存在在那杯子里,铺子里的茶都是放在一个桶里的,有没有毒一查便知。”

    官爷让大夫去看看伙计做奶茶的地方。

    打开那茶桶,倒出来少许,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最后出来,和官爷说,“这桶子里并没有毒。”

    “那怎么可能,那我妹妹为什么会这样?”大汉不相信。

    周长礼又道,“夹桃竹生长在喜温暖的地方,而我与娘子来不过两月多,怎么可能会大老远的带着夹桃竹来这,另外若是我们真的要下毒,又怎么会傻到直接在自家店里做这事儿呢?”

    官差一听确实有理,人家铺子在这,要真下毒的话,生意还做不做了?

    又不是真的想要以杀人为乐趣。

    “呦,这里可真热闹。”墨竹抬步进来就乐呵呵的一句。

    官差见这位大人来了,纷纷行礼,“墨大人!”

    大汉看到是这个瘟神,一下子就想把自己给藏起来,左躲右闪的。

    墨竹笑眯眯的让他们起来,转头便见青灵站在江莞卿边上,脸上的笑顿了顿,轻咳一声,“咳,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说说。”

    青灵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只安静的低着头。

    搞得墨竹很是尴尬,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官差随后老实的把事情前因后果都给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拉长了声音。

    墨竹听后蹙眉盯着那大汉,“我怎么瞧着你这么眼熟?”

    “哪里哪里?”大汉躲开视线,然后侧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墨竹走上前,把他挡在面前的手给放下来,笑眯眯的眼睛噙着他,“哦……是你啊!”

    “大人认识他?”官差一愣,没想到还是墨大人认识的人。

    大汉躲无可躲,被逼到了角落里。

    “何止是认识啊……”墨竹似笑非笑。

    周长礼和江莞卿相视一眼,什么情况啊?

    不过他们对墨竹恭敬也是个好事,毕竟自己也有机会说清楚了。

    “你何时有了个妹子,我竟然不知道?”墨竹惊讶的问。

    大汉讪讪的,“我……我前段日子刚认的义妹。”

    “大人,我妹子可能是自己不小心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应该不是这家铺子的问题,我这就带她走。”

    大汉卑微的弯着腰,作势就想往外头走,丝毫没有管自己那个妹子的事情。

    墨竹攀着他的肩膀,“我让你走了吗?”

    大汉吓的一抖,“大、大人,我真的没做坏事。”

    “没做坏事,你怕什么?”

    “没、没怕。”声音确明晃晃的再说怕的不行了。

    墨竹冷笑一声,“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抓起来。”

    推开大汉,和几个官差说。

    官差愣了一下,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把人给抓起来,沉声道,“是!”

    大汉眼神惊恐不已,连忙申冤,“大人……大人,我冤枉啊?”

    官差动作很快,一下子便扣住了男子,男子动弹不得。

    “你现在干没干坏事,我不知道,但是你以前干的坏事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冤不冤枉也自有定夺。”墨竹冷哼一声。

    这人自己之前就遇见过,是一条街上有名的混混,之前和几个人联合起来想偷他的东西。

    当时他急着去办事,一不小心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幸好他反应够快。

    他们趁乱想跑,自己又有要事在身,便没有和他们过多纠缠。

    结果这下可好,自己撞过来了。

    “把他给我带下去,顺便审问审问今日这事是怎么回事!”墨竹吩咐了一句。

    “是。”看来大人是认识这人,于是官差便迅速领命退了下去。

    “大人,我真的冤枉。”大汉看事情没办好,自己还搭了进去,心里实在是闷的慌。

    江莞卿和周长礼看结局很意外,事情解决的也很意外。

    不过这次还真的多谢了墨竹。

    人被押出去了,店里这一时半会还做不了生意。

    那女子这会儿也醒了,混混沉沉的。

    江莞卿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女子有些害怕,指着自己的嘴,摇摇头。

    原来是哑巴。

    “那你认识那个带你来的人吗?”

    女子想了想,一下子记起来事情,害怕的摇摇头,嘴巴里咿咿呀呀的说不清楚。

    “你走吧。”看来是被害了,江莞卿让人离开,想必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女子一见自己可以走,立马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墨竹又重新笑眯眯的和江莞卿说话,“江小姐,这事肯定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不用担心,那人是个惯犯了。”

    “这次又多亏了你了,谢谢你了。”江莞卿笑着感谢。

    “是啊,还以为今日得走一趟衙门了。”慧姨也松了口气,见官差总归让人心里发怵。

    青灵帮忙把东西给收拾好,墨竹刚想说些其他话,看见她瞬间说,“不用谢不用谢。”

    江莞卿感觉墨竹一直偷偷的看着青灵,奇怪这两人怎么了。

    而且青灵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就是墨竹一个劲儿的偷瞄青灵。

    眼神挤眉弄眼问周长礼,怎么了他们?

    周长礼也无奈的摇摇头,毕竟他也不是很清楚墨竹和青灵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墨竹没得到青灵一个眼神,有些尴尬,还是和江莞卿他们告辞。

    “我得回去审审那小子。”

    “嗯,好,麻烦你了。”说完墨竹便闪身出了门。

    青灵帮伙计把东西给归置好,见那人终于走了,长舒一口气。

    “这两日还是把铺子给关了吧,想来是有人盯上了,你正好也歇歇,天气也冷的厉害。”周长礼提议说。

    握着她的手,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冷,但相对于他还是有些凉。

    “对啊,你先关两日吧,轩宝斋那里我看着就好。”慧姨也觉得现在有人在暗中下手,阴险的想让铺子关门,想必出了这事,肯定会对铺子有些影响的。

    江莞卿笑了笑,“没事,要是真的有人针对的话,就算是关门他们也会找上来的。”

    慧姨还是觉得心里惶惶不安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莞卿,你还是听长礼的吧,歇两日也好,你在家中就做做东西,让李顺拿过来就行。”

    江莞卿抵不过两个人的劝说,只好妥协,“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关两日吧,等天气好些再开。”

    周长礼勾了勾嘴角,她安心在家也好,这天气不好,省的他担心。

    “那我先过去了,你们自己小心些。”慧姨还得回轩宝斋里头看看。

    “相公可是突然出来的,你的作诗宴怎么办?”当时她见他从外头进来的时候,觉得来的刚刚好。

    一下心就安了不少。

    “作诗宴下次还会有的,你出事我自然不能安心待在里头。”周长礼想到听到李顺急匆匆赶过来说出事的时候。

    自己心里顿时一怕,连忙起身和几人说了一声就赶了过来,还好及时,要不然官差对着她一个女子,还真不知道她会怕成什么样。

    “那行,今天回去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顺带洗洗晦气。”江莞卿已经想好了要吃什么了。

    周长礼轻笑,“娘子这话在理,犒劳犒劳自己。”

    “那是自然。”

    江莞卿扬眉,眼神灵动飞扬。

    “好了,你们几个今日早些回去吧,这三日就不用来了,工钱照样发给你们。”江莞卿吩咐了店里的两个伙计。

    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听到这话高兴的不行,“多谢掌柜的!”

    “青灵,李顺我们也回去了。”

    江莞卿想着早些回去烤火,窝在里头打叶子牌是最合适不过了。

    周长礼揽着她的肩膀,四人一起回去了。

    ……

    一院子里的女子,抬手就打了跪在地下的奴婢一巴掌。

    “没用的废物!”柳心茵怒斥一声,眼里哪还有在慕容泽宇面前的温柔小意和柔弱之姿。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该章节可不用看(重复章节)

    (大家别点开看,最近一个礼拜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更新字数不定,大家可以先缓缓不用看,等下个礼拜再看新的章节,实在抱歉,继续更新会通知大家的。)

    而且还担心的应该是他大哥了,毕竟她还有他大哥专属的令牌在手,这可算是难得一见了,连他都没有。

    这个女子竟然轻易的拿到了,他大哥该不会是被她给拒绝了吧?

    纪辰逸还是先替他大哥问,“你找我大哥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些事想请纪大公子帮忙的,我……”

    “江小姐。”

    清风的话顺着风飘过来,纪容轩诧然,大哥身边的清风竟然亲自过来了。

    “世子爷。”

    “大少爷让在下带您过去。”清风对纪辰逸颔首示意。

    但最后话却对着江莞卿说的。

    纪辰逸想,他大哥实惨无疑了,不过最受震撼的还是那句带她过去。

    什么时候他家大哥这么好说话了??

    世子爷?

    这位公子竟然是世子?

    慧姨和江莞卿有些震惊。

    “多谢。”

    江莞卿认得清风,松了口气,纪容轩还记得自己,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请!”

    清风在前头帮着引路,纪辰逸也想看看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让他大哥破例。

    “哎?清风我也去!”纪辰逸拦着说,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而有位姑娘来找纪容轩,这消息也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的传遍了定国公府。

    到了云华的耳朵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容轩真的答应见那女子了?”

    纪夫人“噔”的站起来,连打碎了一只上好的官窑烧制的青花碗都顾不上。

    “千真万确,这会儿应当已经到了大少爷的容兰苑了。”

    许嬷嬷一脸喜意的汇报方才丫头传过来的话。

    “太好了太好了!”纪夫人连说了两个太好了,可见心情有多激动,拽了拽帕子。

    实在是大儿子这么多年过的冷清,一潭死水,古井无波,真怕他哪日又跟着福泽寺的方丈去了庙里做和尚。

    哪怕他亲口说自己不会去,也不能让纪夫人放心。

    “你和我一起去容轩那看看!”说罢,纪夫人就要动身去看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许嬷嬷扶着夫人的手。

    刚下了木墩,又顿住了,思量了片刻。

    “不行,嬷嬷,你让丫头守在门口,等会儿她出来了就带来给我见见。”

    纪夫人突然觉得不能打搅儿子的事,等他们聊完了再好好见见那姑娘也成。

    “是,奴婢现在就去吩咐。”

    “嬷嬷,你再去让厨房准备些年轻姑娘们爱吃的点心吃食来,再拿我之前从宫里得的君山银针来。”

    纪夫人又吩咐一句,得好好招待她才行,看看这姑娘的性子。

    “奴婢知晓了。”

    许嬷嬷依照夫人的安排,马不停蹄的让下人准备东西。

    纪夫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不安的踱步。

    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激动的笑。

    江莞卿一行人跟着清风到了容兰苑,还没进去,被清风拦住,“公子只让江小姐一人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江菀卿说话,慧姨就先开口了。

    菀卿一个女子,怎么能随意见纪大公子,还不让人跟着。

    “这是公子的意思,不见外人。”

    不见外人?

    合着只有莞卿一人不是外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慧姨无声的询问江莞卿。

    江莞卿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啊,懵的摇摇头。

    “哎?清风,那我能进去吧,她们两个不进去就算了,大哥肯定会见我的。”纪辰逸一副肯定的笑说。

    清风没说话,一副你说呢的神色,纪辰逸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纪辰逸讪讪的尬笑一声,“不去就不去呗,那我就在这站着行了吧。”

    江菀卿很诧异,难不成这位世子爷的面子都不能进的吗?那为什么又会让她进去。

    他好说,就是慧姨担忧的看着江菀卿,“菀卿,要不咱们回去吧,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江菀卿相信纪容轩,也不怕什么,“没事的,慧姨,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没法只能让江菀卿一个人进去了。

    “画眉。”清风叫了一声。

    后边跟出来一个婢女,低着头,“奴婢在。”

    “你带她们去客房那坐坐。”清风吩咐了一声,这院子里有许多客房,只不过是纪容轩那处领地意识太强,等闲不让人进入。

    “是。”

    纪辰逸扯扯嘴,小爷又被清风给忽视了,他就不信了,站在这等着。

    清风带着江菀卿去了纪容轩的屋子里。

    推开门,“江小姐请进。”

    江菀卿对着他略微低头道谢,“多谢。”

    抬步进了,一股暖融融的热气包裹住她。

    入门就是一串珠串帘,上头是颗颗饱满的玉石。

    抬手掀开珠帘。

    “噼啪”声响起,相互碰撞出来的声音很清脆。

    再往里走见一把古筝放在低矮茶具处。

    放置茶水的暖炉上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男子躺在临窗的贵妃椅上,月白色的华服加上淡蓝色的发带,身上盖着一席长毛毯,修长如玉的手轻翻过一页书。

    细微的声音让江菀卿觉得刚才她发出的声音有多惊扰他,顿感失礼。

    窗户打进来的光照着男子的脸庞。

    手上的书册染上了窗桕的落影。

    男子抬头刹那,淡漠的脸上消融了些许冰霜。

    “江小姐,你来了。”纪容轩合上书,幽深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恒古的时空里踏碎了星空,揉进了万千的银河。

    “纪公子。”江菀卿颔首一礼。

    纪容轩对着她指了下茶边的位置,“坐吧。”

    “我行动不便,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哪里,今日是我叨扰纪公子了。”江菀卿淡淡的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寻了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没等江菀卿说明来意,纪容轩道,“江小姐可会煮茶?”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点头应下,“略懂一二。”

    “麻烦江小姐了。”纪容轩并没有客气,只是轻声说。

    江菀卿抿了抿嘴,不解。

    纪容轩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一时间只剩下方才掀动的珠帘的声音。

    轻轻的相互碰撞,微微晃动。

    随后,江菀卿敛了视线,看了眼面前一应俱全的茶具,连茶叶都放好了。

    想来是早已准备好等着了。

    她很好奇他行动不便,又四周不见一个伺候的人,看他模样也不像会让人碰。

    如同天上的谪仙,只不过病态却怎么都挡不住,清风一个人便能伺候好吗?

    把煮菜的东西都看了一遍,知道了具体后,打开茶叶罐,心下一惊,不觉抬头噙着他的目光。

    他不偏不倚,坐定如山,江菀卿没得到回应,终究还是依次动起手来了,打开茶壶,取了一勺玉兰花茶。

    然后有条不紊的按步骤开始泡茶,手指灵动的翻飞。

    茶盏,茶勺,茶荷运用自如。

    在她认真煮茶的过程中,没注意一直注视她的男子神色柔和了不少。

    为他天人之姿更添了几分可近的感觉。

    万年的积雪消融,深渊浮光,等来了黑暗里的曙光,久病之人有了生的希望。

    潺潺的水声混杂在暖炉上的茶壶冒泡声。

    一时间这个屋子里骤然多了生气。

    “好了!”一声停,茶入杯,壶入桌。

    江菀卿端了一杯送到他身边,“纪公子请,小心烫。”

    低声叮嘱他。

    放到贵妃椅旁边的矮桌边,他一伸手便能够到。

    “多谢。”纪容轩一直看着她动作。

    等她再次落坐后,端起来茶杯。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轻酌一口,“好茶。”

    江菀卿听后笑了笑,“这是你的茶叶。”

    “你煮的好。”淡然的夸奖。

    “你喜欢就好。”失笑的说。

    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相处起来这么轻松,但是确实挺自在的。

    茶也喝了,江菀卿想起正事。

    “纪公子,我来其实是想找你帮忙的。”

    犹豫的说,莫名其妙的找上一个人来帮忙,说起来还有些可笑。

    喝了她的茶的人,俨然一副非常好说话的姿态,“你说。”

    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或者惊讶。

    反倒是江菀卿很惊讶,很快打理好自己的情绪,快速的说了自己的麻烦。

    “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认识卖牛乳的人?”

    说出来都显得滑稽可笑。

    拿着人家的令牌,不是攸关生死难题的大事,仅仅是为了牛乳这个东西。

    结果纪容轩也没问为什么,也不问拿来做什么,只一句,“你要多少?”

    江菀卿一听很惊喜,看来真的有戏,忙说,“越多越好!”

    牛奶可以做太多东西了,不单单是奶茶,还有蛋糕以及甜品,都得用到牛奶。

    “清风。”纪容轩对着外头轻声唤。

    “公子。”清风走进来,在珠帘外,不曾进入。

    “江小姐的事,你可清楚了?”

    “属下明白。”

    “那便交给你了。”纪容轩无条件的就帮她做了这件事。

    清风听了只应了句是,可心里却一言难尽。

    他是公子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却沦落到帮她办这个事情。

    还以为这个江小姐拿了公子的令牌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为了买牛乳。

    “多谢纪公子!”江莞卿是真心感谢他的,这个纪容轩还真上道。

    一杯茶换她以后的生意,还是她赚了。

    笑的开心灿烂,纪容轩也被她情绪给感染了。

    嘴角的弧度虽然只有一点,但也足够了。

    “之前我也挺爱玉兰花茶的,我家里有一株玉兰花,开的格外的好,我便每次收些花来制成茶。”

    江莞卿望着茶水,想起来江家的玉兰花。

    “是吗?”纪容轩神色不变,书下的手轻轻的颤动一下。

    “纪公子以后来我铺子喝奶茶吧,这茶虽然好喝,但喝多了难免寡淡无味。”

    江莞卿热心的给他推荐,“要不你派人来铺子里取也行,给纪公子终身免费。”

    十分大气的说。

    纪容轩诧然,最后认真的应,手松了,“好。”

    清风在后头确是神色异常,公子从未接受过女子的邀请,也未许诺过什么。

    这位江小姐的话却是一下就答应了。

    清风随后退了出去,他们公子自然对这种小事信手拈来。

    根本不算事。

    “纪公子寻常都爱做些什么?”

    刚收了人家的好处,也不好直接就走人。

    于是江莞卿开始聊爱好理想和世界。

    “读书习字下棋,无事便随便做些打发时间的事情。”

    纪容轩抬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书。

    书名叫《忆梦回》

    江莞卿没看过,也没听过。

    一下子又淡了话题,或许纪容轩察觉到了,问,“你呢?”

    “我?”江莞卿想了想。

    “嗯……”一下子太多了,感觉不知道从何说起。

    “喜欢吃好吃的,玩……好玩儿的。”

    看样子是想起来什么,眼睛亮亮的。

    “尤其是之前打纸牌的时候,我觉得是难得有趣的消遣了。”

    “一边打纸牌,有时候还会耍赖,没办法,谁让我相公他太厉害了,每次都赢我很多,明明才刚玩儿不久,就已经让我和青灵李顺都不想和他玩儿了。”

    说起这个江莞卿就兴致满满的,周长礼确实厉害,第一把刚上手还能坑一下,到后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能记住所有人的牌。

    加上手气又好,如果放好后世去看,典型一个赌神赌侠的名号给打出来。

    突然看到纪容轩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说的太多了,一玩儿起来就疯的没形了。”

    “没事,听你说那些开心的事,我也能开心些。”

    纪容轩一说到这,江莞卿就更不好意思了,她一来就发现这里太冷清了。

    好像和整个定国公府的人隔绝了。

    纪容轩听她说的认真,眼睛里闪出来的兴奋和幸福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那样的鲜活自在快乐。

    也是他以往从未见过的她……

    纪容轩曾经私心的想,把她困住多好,告诉她真相多好,再一次的机会,何不好好把握。

    当她今日出现在他面前,提起那位公子抑制不住的笑容的时候。

    他就知道,当初他的决定是对的,哪怕所有的痛苦错误都由他来承担又何妨?

    后来江莞卿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走时,纪容轩明显的要比之前的那副样子要好许多。

    “莞卿你没事吧?”

    江莞卿一出来,慧姨和几人就上前来了。

    纪辰逸眼睛一亮,这姑娘有意思,竟然能笑着出来,看来还真有事情。

    “没事。”江莞卿笑着说。

    “事情也已经解决了,太好了。”

    慧姨没心情管什么事情,她待在那里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呀你,可真让人担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来了

    (再提醒一句啊,大家千万别点开,这个礼拜胡子有事情,对不起了,下个礼拜开始继续更。)

    “暗七,你逾越了。”纪容轩手搭在轮椅上的扶手,轻声一句。

    暗七心间一颤,立马跪下,“属下知错!”

    清风把瓷瓶恭敬的送到纪容轩手中,纪容轩打开瓶塞,一股浓厚的清香味散发出来。

    “她怎么样了?”

    暗七觉得这房子里太过闷,闷的人喘不过气,纪容轩沉声问。

    “江小姐很好,不过她记忆中缺少的部分还得等下一个阶段才能慢慢恢复。”

    纪容轩听到这话,周身柔和了些许,血色玉佩更加夺目。

    清风低头对纪容轩说,“陆将军已经派人去了桑州城,想必是去寻证据了。”

    “主子,我们需不需要提前将东西给带回来?”

    眼睛里漆黑如墨,淡淡道,“大抵是已经来不及了,也罢。”

    纪容轩推动轮椅,轻微的响动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大皇子那又让人来问主子了,想您为他出谋划策。”清风犹豫后说。

    纪容轩虽然人不经常出现在京都里,可智谋一点也不输任何的大臣,甚至更为突出。

    两年前,锦城的江岸突然决堤,正好是中游地带,沿岸百姓的稻田庄家全部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消亡殆尽,就连房屋都冲垮了不少。

    官府只能先行安顿好周边的灾民,幸好当时无雨,只是不知为何河坝坍塌,导致河水外溢。

    官府原先想着派了人去修建大坝,可又得新的问题给拦住了手脚。

    原来江岸上居住的百姓,由于世代在那江边生活,靠着家里的几亩田地。

    而这这一场泄洪,硬生生的毁了他们的田地,加之如果只是进行简单的修补的话,他们也产生了害怕的心理,认为那地方不可再住。

    之前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数次损坏,只不过这次恰好最薄弱的地方给冲垮了。

    这就如同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终归是破布挡不了寒风,刮烂了线头,露出了皮肉。

    可那一带耕地有限,没有官府的命令,不可私自开荒。

    加之去检查的人得知那块地方确实不易再简单修补,免不了下次大雨就会酿成大祸。

    只好向上申报这次情况,可江边的河缇重新修建不是小事。

    朝廷派了人去了将原先旧的给拆的过程中,未曾想动了后边松软的山体,一下子倒塌泥石滚轮,阻了半江水流。

    工部的人失了法子,若是直接动的话,怕是那岸边的百姓都得遭殃,只能上书圣上,圣上在朝堂上征询意见。

    多日来不得法,有人说要顺势引道,绕开那处山体。

    可绕山体工程太大,另一侧也是山体,一旦开始的话,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行。

    后来纪容轩偶然间听闻这件事,当时什么也没说,只回去后半个时辰,给了他一张图纸便走了。

    定国公纪知乔好奇的打开一看,颇为惊喜,立马进了宫把东西呈给圣上。

    圣上召集了工部的人来仔细揣摩一番,发现这个法子是最好不过的。

    原来经过不断的地势变化,那江上游已经发生了变化,江的一条支流已经变宽。

    且距离不远,若是放弃下部分,改接入另一段的话。

    不仅仅距离缩短,而且工程量也减少了。

    最终确定了这个办法可行,便立马去赶工,争取在雨季之前便能全部完工。

    圣上还很是开心定国父能够拿出这个法子。

    最后要论功行赏的时候,却听闻是纪大公子的功劳,还大吃一惊。

    一下子便让京都的人知道了这位纪大公子的大名,虽然不良于行,但智谋无双。

    圣上还想让他来朝中做官,可他以身体为由给推了。

    纪父也同圣上说了原因,圣上理解后便算了。

    后来有过一两次的手段,让京都人彻底明白这人不但心有丘壑,而且亦怀铁腕。

    “就说我最近旧疾发作,重病卧床,承蒙大皇子的厚爱了。”

    纪容轩浅浅一声推辞。

    旧疾发作是真的,重病该卧床也是真的,就是重病该卧床之人不在床上躺着。

    单看主子外表绝对没有一丝不妥当之处,可身体的寒冷如冰却暴露了他真实的状况。

    就算在这屋子里地龙闷热的状态下,哪怕清风都有些后背发汗,也不见公子有任何的回暖。

    “属下知道了。”清风对暗七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

    暗七跪在地上,没有纪容轩的宽恕不敢起身,无视了清风的示意。

    暗七知道这算是小惩大诫了,明明早就已经知道公子的性子不容置喙,还是多嘴了。

    但就是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她是药王谷的传人,虽然自己对他的病难以根治,但也不想多年来的努力都被主子给糟蹋了。

    这对她来说,不论是身为手下还是身为医者,都是一种耻辱。

    暗七倔强的、固执的跪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纪容轩也未开口。

    须臾,纪容轩张口道,“你回去吧,待在她身边。”

    暗七抬起头,怔怔的盯着他。

    纪容轩只是触了红玉片刻。

    暗七咬牙,狠狠的闭了闭眼,站起来。

    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属下……告退!”

    她是风声阁的暗七,药王谷的传人,也是那个青灵。

    黑夜里不见人影,几个起落后又回了那个院子。

    青灵刚要落到院子里,就有一道影子下来,后背被扣上了一只手。

    青灵心生警惕,反手扯开人,被他一把给甩下来,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幸好地面上是雪,没有摔的多惨烈。

    “小贼,这次我总算是逮到你了!”墨竹已经等了她很久了,咬牙切齿的说。

    青灵听到他声音,知道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

    “你这是做何?”青灵没有慌乱,而是怒目瞪着他。

    “做何?当然是抓贼了!”墨竹不跟她多话,早就知道她有古怪,这次幸好是他代替了墨蓝。

    要不然那傻小子可不一定能对付了了她。

    “抓贼?奴婢偷什么东西了?”青灵立马怼了他一句。

    墨竹一下子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偷什么东西了?

    “那你半夜鬼鬼祟祟的在屋顶上干嘛?还给我搞偷袭!”

    横着脖子问,他就不信了,已经抓到人了他还问不出来。

    青灵瞪了他一眼,“你说谁鬼鬼祟祟呢?”

    呦呵,这人白天还是一副温柔小意的女子,一到晚上就学会变身了,开始做母老虎下山了。

    “说的就是你,别给我装蒜。”墨竹还就不信了,人就在眼前他还能让人给跑了。

    青灵翻了个白眼给他,她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好性子,只不过在江莞卿身边待着,才收敛了脾气。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深呼一口气。

    “墨大人不清楚就诬陷人,这罪名青灵可不敢当,奴婢半夜出来是去买药去了。”

    青灵好心的解释了一遍。

    “那你干嘛要给我撒迷药,而且买药需要还在房顶上?”墨竹可没忘了这女的狠厉,动手可没顾虑。

    青灵没好气的说,有些鄙夷,“那不是迷药,只不过是奴婢睡觉浅,身上便常备了些安神香而已。”

    说到这处,有些不好意思,声音突然小了不少,“女子每月那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就想着出去买些药材回来。”

    “今日恰巧碰上了大人。”

    墨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女子每月那几天是哪几天?”

    青灵脸色红了,“你……”指着墨竹的脸臭骂一顿,“不要脸!”

    “我说什么了!??”墨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原谅他一个单身狗,又身边没有什么女子,自然不知道女子那几天是什么意思。

    青灵没和他多解释,作势要往院子里跳,墨竹可不想放过她,突然伸手抓了她一把。

    青灵借着机会躲闪,抬手挡了一下。

    墨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青灵突然一下子血色翻涌,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在夜里格外的响亮,“啪!”

    墨竹感觉耳朵,“嗡”一声,自己就被甩了一巴掌。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女子似羞似恼的一句话,“无耻!”

    墨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女子翻身进了院子里,手还虚抬着。

    半晌后,他才脸色渐渐变红,连耳尖都弥漫上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他好像……

    好像干了件不得了的……

    不得了的事……

    也顾不上追问什么了,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扑在了一旁的雪地上,冰冷的雪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不少。

    第二日……

    青灵脸色有些不好看,眼底青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江莞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没事吧?”

    青灵笑着摇摇头,“没事,奴婢就是昨夜没睡好。”

    “今日我来做饭,你来帮我打下手吧。”

    寻常主要是青灵做,李顺在的话就负责给她烧火。

    不巧李顺被她叫去看看隔壁铺子装的怎么样了。

    所以今天只能让青灵来了。

    “不用了,小姐您歇着吧,奴婢没事。”青灵哪能让江莞卿来做饭,那她这个下人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周长礼听到后,出来对青灵说,“这里我和娘子就好,你先下去吧。”

    江莞卿挑挑眉,周解元总算从书海里出来了。

    “是。”

    青灵应声退下了。

    “娘子昨夜可睡的还行?”周长礼坐在灶台下,问了一句。

    江莞卿打算今日做道清蒸鲈鱼给他们尝尝。

    菜是李顺去慧姨那之前出门买的。

    京都这吃鱼的花样就多了,所以今日做个简单的尝尝味。

    周长礼已经把火生起来了,她往锅里倒了半锅水,等水烧开就行了。

    “睡的挺好的,一夜到天亮,神清气爽。”笑着回答。

    然后一边动手把鱼给放到碗里。

    “相公呢?”江莞卿也顺带问了一句。

    周长礼撇断一根柴,“啪哒”一声,塞进灶台里,“不错。”

    一夜无梦好眠……

    他一向浅眠,就算是睡得沉了也不至于如此。

    而且他半夜时分明明感觉自己头越来越沉,好似还有什么气味出现。

    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睡梦中。

    这并不会让他觉得神清气爽,而会让他觉得惶惶不安。

    江莞卿打了水在锅里之后,拿起刀要切配料。

    “我来吧。”周长礼突然出声,站起来伸手。

    江莞卿看看刀,又看看他的手,最后弯了弯眼睛,“劳烦相公了。”

    放下刀,让出位置,其实周长礼的刀工比江莞卿要好多了,而且单论做饭来说,应该也是在江莞卿之上的。

    一双骨指分明的手,可提笔可握刀,可写下令人啧啧称赞的文章,也能切的一手好菜。

    一把小葱被剁成长段,大小十分均匀。

    “然后呢?”周长礼撇头问了她一句。

    江莞卿正欣赏他的动作呢,听到他问,“哝,把葱放到鱼上面。”

    周长礼很听话的给摆到杀好的鱼上。

    “相公,以后若是我们没钱了,可以去凭刀工吃饭!”

    江莞卿好笑的说,只是觉得周长礼这人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不对,应该是他认真做什么的时候最为赏心悦目。

    周长礼停了手,抬头想了想。“记得原先娘子说过,我可以凭字吃饭的,如今怎么又变成刀工了?”

    说完眼尾含笑,打趣一番。

    江莞卿凑近些,“看来相公多才多艺,想来妾身是不用跟着相公去卖字的。”

    “说不准,为夫若是名落孙山,保不齐娘子还真的得和我上街卖字画了。”

    “呸呸呸!”江莞卿急忙吐了三个“呸”。

    打断他的丧气话,“相公和我一起。”

    周长礼无奈,“玩笑话罢了。”

    “那也不行,快些!”江莞卿坚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大有一番誓不罢休的决心。

    两人还僵持了片刻,最终是周长礼败下阵来,跟着吐了三个“呸”。

    江莞卿这才放过他,“相公以后别说这种丧气话了,妾身一直都相信相公。”

    她坚信周长礼不会让她失望,是一种近乎于盲目的坚持的相信。

    “娘子这么信我?”周长礼问的认真。

    江莞卿在他面前放松了筋骨,然后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一直都信。”

    一句简单的话让周长礼心软成了水,他手上都是切菜后的水,不好抱她,于是便低头在她额头蜻蜓点水一般吻了片刻。

    “好了,水开了,该放鱼了。”周长礼笑着说。

    江莞卿直起身子,看他的动作。

    “你退开些,小心这热气烫着你了。”周长礼催促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章 来了(二)

    再次提醒一句啊,别点开了小可爱们,求求你们了。

    得了结果在房间里头,刚想进去还被拦住了。

    墨竹一脸为难的吞吞吐吐,南祁王是个男人,也懂得享受,一下子就明白了。

    也不做打扰人的好事,于是就学他留了一句话,反正他只有三刻钟的时辰,来不来随他。

    之后就欣欣然的走了。

    留下墨竹左右为难,采荷倒是开心的很,终于能见到小姐了。

    眼瞧着时间不等人,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

    “知道了!”

    语气淡淡,墨竹得了回应,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应该是没打搅他俩的好事。

    陆晏清手里的帕子还拿着。

    方云初眉听到声音,疑惑转身。

    方才还有些距离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差点还撞到了他,陆宴清克制的扶了她一把。

    等她站住后顺着她的胳膊让她抬起。

    方云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虽然刚刚的话没说完,但她觉得依照陆将军的聪明才智定然是明白的。

    陆宴清将一直拿着的帕子绑在了她的手背上,系了个结。

    正好盖在了那块肌肤上,“以后不要再做蠢事了……”

    帕子随意缠了几圈就收了手。

    方云初静静的打量着他的眉眼,肆无忌惮。

    从头发到眉毛眼睛鼻子再一点点到薄唇。

    陆宴清无视那道视线,退开后又成了受人敬畏的陆将军。

    转身要推开房门。

    “四月晴和微暖风,柳荫下绿野间百鸟声喧……”

    戏曲还在密鼓声里,窗户已经隔绝了大半的声音,房间里还隐隐约约的,突然夹杂了一声。

    “山有木兮木有枝……”

    女子声音轻柔且坚定,陆宴清嘴紧抿,浓墨里的色彩多了一份复杂。

    没回头,随后推了开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陆宴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知道吗?

    我的言外之意……

    她当时听到了他和墨竹的谈话,更看到了他书房里的秘密。

    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多想和他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声谢谢,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阵天旋地转,就把她给拉向了一道刺眼的光晕里,接着她便又回到了那日投花的日子。

    她恍恍惚惚的,手里拿着一朵海棠花,远处的男子站在阳光下,虽然没有任何笑,但周身盈满了春意的和煦。

    手里的海棠花开的鲜嫩娇艳。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投给了那个人,那个让人敬畏又不敢靠近之人。

    陆晏清,我来寻你了。

    方云初笑着,心里默念这一句。

    那人心有所感,朝她方向这看了一眼,暗沉沉的眸子。

    她知道,他看见了。

    海棠花真美……

    ……

    “知道了,我到时候多做些小物件,然后把手艺教给小六,她就能帮忙做了。”没看慧姨,她都知道慧姨的表情有些不好。

    合上账本,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辉,“一定不让您亏了!”

    “那我等着!”慧姨撇了撇眼色,对着江莞卿后头说。

    江莞卿莫名,转过头见是周长礼。

    顿时面上一喜,“相公买书回来了?”

    把账本丢给慧姨。

    哎?!!慧姨手忙脚乱的接过来账本,这孩子,有了相公就扔了账本。

    周长礼刚从外头回来,身上还有些凉。

    她就和只蝴蝶一样飞过来,往他身边钻。

    手要碰上他身上的时候,他立马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有些无奈。

    “身上凉。”

    “我不在意。”江莞卿拉住了手也开心,笑着说。

    她在里头待了这么久,手比周长礼的还要凉。

    周长礼皱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说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把热量给传过去。

    江莞卿觉得自己手中的温度好了很多。

    “还好吧?!”

    她自己没怎么觉得凉,可能是他的手比较暖和些。

    周长礼帮她搓搓手,手已经微微发红了才好。

    江莞卿满眼都是他的影子,虽然身上凉,但心里跟融了一团火。

    “回去煎副药喝。”

    江莞卿:……

    好吧,火什么的都是幻觉,一盆子冰给浇了上去似的。

    慧姨在一旁根本没眼看,假装把账本给翻开看看。

    眼睛还偷偷瞥向那边。

    又兴奋又好奇两人说着什么。

    她是越看周长礼越觉得顺眼,觉得他能对莞卿做到这一步实在是难得。

    毕竟男子都是要尊严的,轻易不会在外头和女子过分亲近,哪怕是自家娘子。

    但周长礼丝毫不在意这些东西,经常握着莞卿的手,体贴细致。

    莞卿和她说话时,也耐心的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扰和任何的不耐烦。

    就安静温和的注视着莞卿,莞卿自己可能都没意思到,自己一直存在在周长礼的眼中。

    言笑晏晏,眉目精致的刻在了那深深的瞳孔里。

    天生一对的璧人,舒适自在。

    寻常夫妻的点滴生活都过的多姿多彩,不是因为安于现状,而是因为相陪伴的那人是他(她)罢了。

    “好了,别不开心了,答应给你买的枣泥糕已经让李顺拿着了。”

    周长礼轻笑,如今手已经热了些,她还是一副苦脸的模样,忍不住把买枣泥糕的事情告诉了她。

    果不其然,立马开心了,“真的?”

    江莞卿也不在意其他的。

    “我何时骗过你。”周长礼噙着笑意,冬日的风也吹不散他眼里清澈的暖。

    仔细一想,目前来说周长礼确实从未骗过她。

    之前说把银子给她就真的给她了,她没想到他当时居然给了她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

    可没把她的下巴给惊掉了。

    问他也不告诉她。

    确实没骗她,只是不想说的就不说。

    她也就算了,反正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坏事就行了。

    “以后说不定……”小声嘟囔。

    周长礼问,“娘子说什么?”

    “没什么!”江莞卿打哈哈的躲过了话题。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还不得借机报复回来。

    “咳咳!”

    慧姨合上账本,低头喝了一口茶,假声假气的咳嗽了一声。

    周长礼放了她的手,他身上已经不凉了。

    带着她走到慧姨那,刚想说话。

    “行了,你们也别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卿卿我我了,赶紧回去吧!”慧姨挥挥手,好笑的说。

    “嘻嘻……那慧姨我们就先回去了?”江莞卿哈哈一笑,然后疑问语气问。

    周长礼还没说话就被她给抢着回话了。

    “回吧回吧!”

    周长礼拱手,“慧姨,我们便先回去了。”

    然后慧姨笑呵呵的把两人给送下去,他们两夫妻恩爱自然她也喜闻乐见。

    夜里刑部大牢

    被墨竹抓来的“奸细”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身体僵硬,昏睡了过去。

    大牢里的喊冤声不绝于缕,到处都是罪犯的呻吟声。

    “奸细”被关在在里间,一日未进水的嗓子有些干涩。

    几个牢差手握着刀,不停的来回巡视,暗色的烛火幽幽然的照着人影。

    守卫的两人在外头严肃警惕。

    陆宴清和墨竹大步到了刑部大牢的门口。

    “将军!”

    守卫的两人跪下行礼,陆宴清不仅仅是陆将军,更是庆国公府的世子爷。

    “起来。”

    守卫同步起身。

    陆宴清目光冷冽,“把门打开!”

    “是!”

    其中一个守卫拿出钥匙,解开上头的锁链。

    推开门,陆宴清走进牢房。

    牢房墙上有烽燧,整个牢房走道都很清楚。

    里头的守卫见了陆宴清都纷纷停下行礼。

    “将军!”

    声音在牢房里回荡着,如沉钟飘荡的回音。

    陆宴清目不斜视,身后的墨竹同样脸色凝重,没有了嬉皮笑脸和玩世不恭。

    犯人看见有人进来了,立马开始探出手,鬼哭狼嚎,“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放我出去吧!!”

    “大人,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

    “安静!”

    狱卒大声喝斥一声,这些亡命之徒都是阴险狡诈之人。

    他们得时时刻刻警惕。

    有些人已经停了,不过还有些人都是将死之人,自然不会将狱卒的话放在眼里。

    继续在陆宴清经过的时候大声喊冤,“放老子出去,老子没罪,那死娘们在外头偷汉子,老子杀了她也是她活该!”

    “哈哈哈……老子没错……那娘们活该!!”

    一个中年汉子,长的凶神恶煞,在陆宴清到了他跟前时还很张狂。

    “呸,活该!”

    还吐了一口痰在陆宴清的脚下。

    “放肆!”

    墨竹脸色难看,抽出配剑直指男人的喉咙。

    这人该死,敢对将军不敬。

    陆宴清听到他不听的咒骂,停了脚步。

    “老子要是不放肆就不在这了!”

    男人口无遮拦,他被摁了死刑,反正活不成了,他也不在乎这些人的威胁了。

    侧过身子盯了他一眼,千军万马的厮杀之气从陆宴清身上蓬发。

    口吐寒冰,“你若是不怕死,我有千种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地牢里的温度较低,且如今昼夜温差变大,陆宴清面无表情,仿佛在聊的不是什么酷刑,而是今天的天气真好。

    陆宴清这一句硬生生的让这个莽汉打了个寒战。

    攀住牢门的手猛的收回,这人的眼神太狠厉了。

    咽了咽口水,没敢再多说什么。

    整个牢房安静了。

    不过陆宴清没有打算就此揭过,沉声的向后吩咐,“今晚的牢房太过干净,给他放些血染染牢房!”

    陆宴清这话有敲山震虎的作用,立马让其他犯人噤了声,乖巧的蹲在角落里不出声。

    “是!”

    男人被这话吓的瞳孔一震,立马开始骂了,“狗官不得好死!”

    身后的狱卒打开牢房,摁住他,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烂布。

    男人奋力挣扎着,不过只是徒劳无功,被压着带到了行刑的地方。

    陆宴清是长公主的嫡子,又是庆国公府的世子,岂是他一个犯人能得罪的。

    男人被绑在了十字架上,狱卒抽出了鞭子,力道十足的打在男人身上。

    男人想叫都叫不出声,面目狰狞。

    这头的行刑并没有影响到陆宴清,依旧往牢房的最深处里走。

    没有人敢喊冤,因为知道此人不是能救他们的菩萨,而是能要他们命的鬼差。

    终于停在了最里头的一处牢房,这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座烽燧,外头的光透过牢房的透气口,在十字架上的“奸细”身上形成一道又一道门缝。

    狱卒上前打开门,随后退开让路。

    里头的人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

    陆晏清和墨竹站在“奸细”面前。

    “方辉,年四十五,锦州人士,家中父母健全,妻子王氏,育有一子年二十岁,十几年前从锦城来到京都……”

    陆晏清盯着方辉,缓缓说出此人的生平,方辉在他说出一句后便脸色难看几分。

    手上冷出了汗,眉头止不住的发抖。

    浑身冰冷。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说完陆晏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方辉眼神闪了闪,声音紧张的说,“我不知道陆将军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晓得我什么意思,你只要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陆晏清冷冷的噙着他。

    墨竹冷哼一声,这人还不早点老实交代。

    方辉咽了咽口水,嗓子实在干哑的厉害。

    自从他来了这,就一直被绑在上头,一口水也没得喝。

    一来就是陆宴清的盘问,他身上透凉。

    陆宴清走近,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每一声都像踩在方辉的脑袋上,耳膜处清晰无比。

    “陆将军既然知道我不是南国的奸细,那么不应该放我出去吗?你的属下污蔑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抓到这来,难道将军以守护百姓为己任就是这样护吗!?”

    方辉脑子快速转着,想到了什么,和陆宴清申诉,他被抓进来是以奸细的罪名。

    如今已经知道了他是锦州人士,这样最好。

    “啧,你有什么资格敢这么和将军说话,最好老老实实交代,别让我动手把你另一条腿也砍了!”

    墨竹撇了一眼方辉的腿,之前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不过也没有帮他包扎伤口。

    “大人要我交代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啊!”

    方辉害怕的带了哭腔,他怕死的很,惜命的很,吼了一声。

    审问的艺术便在于一寸一寸的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挖出人心中最害怕的东西。

    不论是金钱、地位、女人、还是家人。

    一旦人有了软肋,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牢牢的将主动权掌握在己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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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升职记介绍:
江菀卿就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时代,还白得了个便宜秀才相公周长礼。
后来一不小心成了状元夫人,长安各路年轻小姐盯上周长礼这位光风霁月,清朗俊雅的状元。
不由皆骂江菀卿,不过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子,也配的上状元,还不快自请下堂??!
后来各小姐得知长安最有名的铺子是江菀卿的,陆晏清将军也出面维护她,就连容轩公子都对她宠溺不已,但却再也没人敢放肆了。
之后更是成了天启首辅大人最宠爱的娘子。长安的同僚们:首辅大人好福气。
贵族小姐们:周大人配不上江姐姐。
各夫人们:菀卿要不再看看我家的小子?
纪容轩:他要是敢对你不好就和我离开,让他永远都找不到。
周首辅:全长安都在打我家娘子的注意……农妇升职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妇升职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妇升职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