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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园全文阅读

作者:唐建蓉     盛世华园txt下载     盛世华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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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中

    呃,我很无奈,只是不想让人同情.那么好吧,我说实话,家中老人去世了,熬了一个星期后,我一直头痛,没法写书,这个,本来不想说的,只是不想让人同情,不想却让人误会了......

第1章 梦?

    华园终于有了知觉,只是,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她动不了,甚至出不了气,也吸不了气,胸口闷得要死。

    终于,在她的努力下,有一丝空气进入了她的肺部,她用力喘了几口气,手脚还是动不了,但却睁开了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模糊,好一阵,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她先是看到了一个屋顶,屋顶并非她看惯的水泥天花板,而是用木头架成,很高,房子也很大,涂着红漆。

    她用力地转头,终于看到了除了屋顶以外的位置,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堂上只挂了一张画,画上就画了一条龙,啊,不对,它没有角,应该是一条蛇。再往下,她只看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摆了三个碟子,各装了一些吃食,排成一排。

    这摆东西的方式,怎么不象人家屋里吃饭的样子?倒有点象清明上坟时祭祖的方式。

    祭祖?一想到这个词,她又发现,眼前的房子,根本就没有床铺,柜子之类的东西,除了壁上的画,就是这张供桌,一跳出供桌两字,她的心里就是一激:这里,根本就是一座庙!

    她一下跳了起来,她能动了,再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脚很小,手也很小,自己的身体也很小,整个的自己,就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最多不超过八岁!

    华园头脑轰的一声:穿越年年有,今天到我家,我、我、我居然穿越了?只是做了一个梦,就穿了?

    可是,穿越一族不都是前世死后才穿越的吗?可自己无病无灾的,怎么也穿越了呢?

    还有,人家穿越都有大运气,不是公主也是小姐,最少也是有钱人家,再不济,也有爹有娘有家有亲人,怎么轮到自己穿越,就是这么一座破庙——不,不是破庙,是新庙。一个小女孩,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庙里呢?

    难道,自己是这个庙里的庙祝?这里的风俗是用小姑娘做庙祝的么?

    正在这时,她的头脑一阵针扎似的痛,她猛然想起来了,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来大一个充满浓雾的空间里,而且,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团蓝色带紫的光体!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浓雾空间里又进来了一个光体,这光体比自己的光体大了不少,只不过,自己是蓝色的还带了一点紫光,而对方却是白色的。对方一见自己,就冲了过来,而且,还传出了一股信息:

    “滚出我的身体!”

    华园很迷茫,它让自己滚,可是,这个浓雾空间里连路都没有,自己怎么出去呢?那白色的光体可不管那么多,向她碰撞而来。她来不及避开,两个光体就撞在了一起。

    让她奇怪的是,那个光体碰上自己的时候,却没有两物相撞的感觉,而是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更让她奇怪的是,那白色光体进入自己的身体后,两个光体融合,自己没什么事,那个白色光体却被自己的身体同化,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身体里,而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在最外围的紫光跑到最中心,占了五分之一,紫色外是蓝色,占了五分之二,蓝色外出现了从蓝到白的渐变色,渐变色也占了五分之一,最外围是白色,也是五分之一。

    融合白色的光体之后,一股记忆也随之涌入,记忆里,她也叫华园,生在一个乡下大地主家庭,从出生开始,祖父母、父母一直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备受宠爱。她的父亲,是一个落魄男人,病倒在双龙镇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华园的娘发现,“捡”了回来,请医调治,居然活了过来,后来入赘了他们家,祖父母不是很喜欢他。不过,他长得非常俊美,而且很有文才,娘亲对他是崇拜加深爱,他对母亲也是很喜欢的,但看得出来,没有母亲爱的那么强烈。

    三年前,父亲离开家去上京赶考,向母亲说要两千两银子。说是准备在京城置上房产住下,一次考不上的话,就住在京城读三年书后再考。开始祖父母不同意,但母亲说服了祖父母,不用担心他,他必定会于三年后回来接她。

    但是,家里所有的现银拢起来,也只有一千二百多两银子,没办法,母亲只好卖掉了部分田地,凑够了二千两银子,让他带着上京。

    但是,父亲带着母亲卖田为他筹备的银子上京后,却一去无音信。而她的爷爷奶奶却在这三年中先后病亡,为了给他们治病,又卖掉了家里剩下的五十多亩田,最后连房子也卖掉了,依然不能留下爷爷奶奶。

    厄运并没有结束,她和娘几次都处于危险之中,虽然每次都命大没有死,但是,却因此被人认为她们母女是不祥之人,被人疏远。后来还因为没有钱交祭谷,她成了祭童,被送上了大神庙。

    在大神庙里,她肚子很饿,吃了给祭童吃的甜酒鸡蛋后睡过去了,醒来后就已经在家中,第二天,才听说大神已经死了,同时死在庙里还有一家三口和一个小乞丐。

    村里人得知原主华园没有死之后,不但华园抓了起来,而且,连华园的母亲秀娘也被抓了起来,要用她们来祭大神。

    当晚,她们被了父亲派来接她们的人救出,连夜逃出了黄家庄。带着对父亲的感恩之心,她们一路艰辛到了京城,才获知父亲已经另娶了死了丈夫的太和公主,她们被父亲安置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上。

    尽管父亲已经停妻另娶,但华园没有怨恨父亲,尽管娘从明媒正娶的妻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外室,但她能理解父亲,因为,没有父亲,她们已经成了大神的祭品。在那个庄子上安然地过了三年。父亲的偶尔一次光临,被她们当作重大节日来过。

    三年后,她的母亲忽然中毒而死,而她却被接进了府中,成为了比她小两岁的公主女儿丹阳郡主的出气筒,过着地狱般的日子。十六岁时,又被嫁给京城一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崔作怡当填房,开始日子还算平静,后来在公主女儿的挑拨下,她渐渐失去了丈夫的欢心,被丈夫的妾室春香百般欺凌,在她生产时,春香买通稳婆,将她害死。

第2章 祭品上

    华园死去之后,灵魂并未消散。她发现,春香在她的灵前烧香,祈祷她不要去找她的麻烦,说:“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的人是你的娘家人-——”

    春香的话音未落,便倒在地上死去,杀她人正是丹阳郡主,她气恨恨将华园的灵位丢到地上,将香钵砸烂,指着春香的尸体骂道:“你以为她烧支香她就会原谅你?你做梦吧。”

    华园的灵魂趁机跟着丹阳郡主回到了驸马府。太和公主责备女儿不该乱来,丹阳郡主却说道:“娘,女儿就看不得她的嘴脸,居然长得比女儿还漂亮,再说,父亲不是也派人害死了她的爷爷奶奶,娘不是派人毒死了她的娘嘛,女儿不过让春香杀了她罢了,难道还有人能能奈何得了女儿?”

    太和公主点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娘不是说你不能杀她,她不过一只蚂蚁罢了,杀了就杀了,娘是说你不该让春香杀了她又亲自去看她,留人话柄!”

    华园听得这一切,虽然只是一只灵魂,还是气冲霄汉:原来,爷爷奶奶的死,是父亲害的,是了,听说,娘把父亲“捡”回去后,爷爷奶奶并不怎么喜欢父亲,奶奶说他的面相不好,不同意娘跟父亲成亲,后来因为娘以死相逼,奶奶才勉强同意。就因为这个,父亲竟然就害死了爷爷奶奶?还有,娘的死,竟然是这个公主派人害的,而自己的死,却是这个丹阳郡主害的!

    一个执念在她的灵魂中生成:我要报仇!

    然而,她刚要扑向丹阳郡主,她的身后便出现一一旋涡,将她吸了进去……

    华园明白了,正是那个梦,让她穿越了,穿越的对象,正是她“梦”里记忆中的那个华园,此时的她,应该是被送进了大神庙里来祭神!

    而且,穿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原主也好巧不巧地从十七岁死时灵魂重生,刚好,遇上穿过来的她,两个灵魂在识海里“打架”,然后融合成了一个!

    华园再次打量这庙里的一切,供在壁上的大蛇画像,供品,还有自己这具新的只有七八岁的肉身。

    那个记忆中的华园,不是吃了甜酒鸡蛋就睡着了,醒来就在家中吗?为什么,她穿过来后,就改了历史,睡来的现场改成庙里?

    不管怎么样,这里很危险,她必须立即离开。

    然而,她还来不及离开,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下意识地,她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她四处查看了一下,却是无处可藏,便掀起铺着供桌上的布,藏到了供桌下面。

    因为感觉不安全,她用右手摸了一下身上,发现右边鞋筒里有一把刀,便拨了出来,拿在手中,崩崩乱跳的心这才有些安然下来。

    不一会,从外面走进了三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大人,还带了一个大约跟自己这具肉身差不多大的女孩。那一男一女两人都长得非常漂亮,那小女孩更是粉雕玉凿般玛丽美丽可爱——这不是记忆那死在大神庙里的一家三口吗?她记得,记忆中跟这一家三口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乞丐!

    那三人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特别是那小女孩,显得特别的好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动动着四处查看。

    “咦,父亲娘亲,这是一座没人住的房子,呀,还有好多吃的东西呢。”小女孩跑到供桌前,眼光闪闪看着摆在桌上的供品。华园很紧张:如果她蹲下来,就能看到躲在供桌下的自己。

    男人朝着女儿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洋洋,这不是人住房子,是一座庙呢,呃,就是神住的房子,没有庙祝呢。奇怪,这庙怎么只开后门,大门反锁上了呢?”忽然,他皱了皱鼻子:“静波,你闻到没有,好象有一股什么味道。”

    “是啊,我也闻到了呢,不是这桌上东西的味道吧?这是什么庙?连个名都没有,也没有菩萨。”叫静波的女人回答,吸了一口气,又说:“这庙里有些古怪,秀中,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一听说要离开,叫洋洋的小女孩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拿碟子里的酥饼:“这里有吃的东西呢。”

    “洋洋,别动那些东西!”静波一步上前,拍下了女儿伸出的手。洋洋手中的酥饼掉下地来。

    华园一见,心中格登一下,暗道要糟,果然,那叫静波的女人弯下了腰,想要将酥饼捡起来放回碟子里,很自然地发现了盖住供桌的布幔下露出一双小小的脚,不由吓了一跳:“谁在里面?”

    叫秀中的男人马上挺身挡在女人面前,朝着供桌下喝道:“谁,出来!”

    华园见已经暴露,只好从供桌下钻了出来,用怯怯的目光看着两人。

    洋洋一见华园跟自己差不多大,马上惊奇地看着她:“你是谁,这庙是你家的吗?”

    华园看着她,摇了摇头。

    秀中看向华园,再看看供桌,脸上忽然变了神色:“你是庙祝?”但他马上又感觉不对:“不对,不可能有这么小的庙祝。”死死地盯着华园:“你是谁?谁送你来这里的?这里供的是什么神?”

    华园在心中给了他一个白眼,再次摇了摇头。

    洋洋的眼睛还盯着那些供品:“娘亲,那些酥饼为什么不能吃?是这个姐姐的吗?”她看着华园,似是有些好奇。

    “那是供品,是不能吃的。”女人回答。

    洋洋好奇地问母亲:“娘亲,什么是供品?”

    静波耐心地回答女儿:“供品,就是凡人供奉给神吃的。”

    洋洋一指华园:“那这个姐姐也是供品吗?”

    洋洋的话,却惊醒了两个成年人。

第3章 祭品下

    秀中看了看壁上的画,再看看桌上的供品,再看看华园,脸上惊诧神色逐渐放大:“难道,真是供品?”

    “供品?”静波看着华园:“不会吧?怎么可能用人来作供品?”

    秀中却很肯定地说:“我早就听说过,三年前黄家庄附近出现了条大蛇,周围村里很多人家里的小猪小牛,还有小孩都被它吃了,黄家庄的李仙姑出来说,那大蛇是神,托梦给她,让村里给大神建庙,每年给他献上一个童男或是童女,就不会再来害村里的人畜了。否则,将降祸给周围村庄的人。”

    秀中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华园:“说不定,今天就是他们祭祀的日子,看来,他们真的用人作祭,这个女孩,应该就是今年的祭品了。”

    华园听了秀中的话,回想记忆中的事,不由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她,的确就是供品!

    那叫静波的女人听了,用不可思义的眼神看着华园,脸上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色:“这些愚昧的村人,大蛇逞凶,危害村中人畜,不想办法杀了大蛇为人除害,却将村人子女送给它助恶。这头人一定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她看着华园,脸上满是同情,回头严肃地对丈夫说道:“刘秀中,这女孩很可怜呢,我们既然遇上了,就该救她一救。我们带她走吧!”

    一旦确定华园是祭品,刘秀中马上急了:“既然今天是祭祀的日子,而这个女孩是被作供品送来的,那么,那吃人的大蛇应该马上会到,这里很危险,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拉了女儿就往外走,静波一手拉了华园,一行四人急急地往后门跑去。

    但他们刚冲到后门口,一阵腥风扑鼻而来,紧接着便发现一条黑鳞大蛇已经忽的一声冲往庙门而来——出去的路已经被堵上了。

    一见逃生的路被拦,秀中的脸上就是一白:“不好,大蛇已经来了。”

    静波却是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便当机立断,拉着华园等人又退回了庙里,将庙门飞快关上,将门栓上。

    “你们快找地方躲起来!”静波说着,一手抱了洋洋,一个纵身飞上了横梁。

    华园不由震惊——这就是电视上小说里写的轻功吧?这个女人居然是个高人呢。她惊慌的心,顿时略微松了一下:也许,自己不会死。

    静波将女儿放在梁上之后,再次跳下,将华园也带上了横梁。而此时,秀中还在四处转圈,找地方躲。

    静波焦急地压低声音叫道:“上来呀!”

    秀中只得抱住了柱子往上爬,但他明显不是武林中人,加上这柱子太滑,急迫之下爬了几下,却怎么也爬不上去。

    此时,那大蛇已经冲到了庙门口,见门被关上,眼中先是露出迷茫的神色,但它围着庙转了两圈之后,便变得狂燥起来,从大门顶了两下,因大门被锁,没顶开,又转到后门,一下一下地对着后门顶了起来。

    眼看后门已经快被撞开,秀中还没有没有爬上横梁,静波伸下的手也够不到秀中,急得众人的心都是崩崩直跳。最后,秀中只得掀起盖神桌的布,钻进了神桌下面。

    门栓终于被那大蛇用头顶断,庙门也随之被顶开了,一阵腥臭的味道随之而入,那大蛇将头伸进庙里看了一下,接着便溜了进来。

    华园终于近距离地用余光看到了这条被供成神的大蛇。只见这蛇跟那画上差不多,只是,画上的蛇头似乎要圆得多,而这大蛇的头实际上呈三角形,两只手合抱才得拳头大不了多少,身体约有蓝球大,长度,大约却有三十多米。全身黑色带着横条花纹,细密的鳞甲闪闪发亮。一双如铜玲般的蛇眼散发着清冷噬血的光。

    华园突然想起,三角形的蛇,不是毒蛇吗?一般毒蛇体型都不大,这条毒蛇,怎么会有这样大的体形?难道,它真成妖了?

    那蛇转到了神桌前,见了桌上的祭品,蛇头转了两转之后,张开大口一吸,那摆上桌上的供品便纷纷往它嘴里投去。华园怀疑,如果自己还没有醒过来,而是象原来那样被摆在桌上的话,也会跟那些祭品一样,被吸进大蛇肚子里去。

    大蛇吃完后意犹未尽,又将头低下,发现地上还有一包面饼——那是华园醒来后从她身上掉下的,那蛇也不嫌是别人吃过的东西,又是一口吞下。

    但那些吃食东西实在太少,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大蛇吃完了供品和酥饼后,又昂起了头,四处寻找。似乎觉得奇怪,这次的祭品怎么这么少?还缺少了最主要的祭品?

    它四处张望一阵,似是闻到了供桌下的人气,伸头去拱供桌。只一掀,供桌便被掀开,露出桌下的秀中。

    不知道是不是华园的错觉,她感觉,那蛇的眼中露出了错愕的神色,不知是不是感觉奇怪:这次的供品怎么这么大?紧接着,那大蛇便似乎又狂怒起来,张开大口就往桌下的人咬去。

    不错,是咬,而不是吞。因为,它知道,以它的嘴巴,要吞下这么大的人还是有点困难。

    那秀中见自己被蛇发现,似乎被吓呆了,面对咬向自己的蛇,居然忘了躲开。华园不由心中焦急:快躲开啊!

    眼看着秀中就要被蛇咬住,正在此时,忽然听得空中一声大吼,那蛇马上将头抬起,发现了坐在横梁上的三人,确切地说,是发现了横梁上的两个女孩。它的眼中,似乎露出了高兴的神色——这才是它要的祭品啊。

    只是,它还来不及多看一眼梁上的两个祭品,便从空中跳下一人,骑上了它的脖子,手持短刀,便向它的七寸刺去——这人,正是藏身梁上的静波。

第4章 杀神

    那蛇见到祭品,正是高兴,忽然感应到危险,脖子上就被人骑上了。它勃然大怒,只将身一扭,便闪开了静波的短刀,又一个甩头,便将静波甩了出去。猛然发现供桌下的男人正往后爬要逃走,只中兹的一声叫,便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秀中。

    秀中虽然没有武功,但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却已镇静下来,见到大蛇头攻到,已经逃无可逃,索性不再逃,反而对着大蛇迎了上去,以两手撑住了那大蛇张开的嘴巴,冲着一边的女人大喊:“静波,你快快带了孩子走!”

    静波脸色一变,丈夫正与大蛇僵持,心一狠,便飞上梁去,一手抱了华园,一手抱了洋洋,一跳下往庙外跑,但后门还被大蛇占领,只能往前门跑,而前门却被锁住了,静波此时哪里还管那么多,用力一脚踢起,将门踢飞,带着两人往山下飞跑。

    那大蛇早已将两个女孩当作了它的祭品,见到祭品被人带走,自然怒火冲天,它的身子太长,先前只进了半截身体,无法以绞的方式杀秀中,便对着秀中张口喷出了一口黑气。

    秀中虽然没有学过武功,但人在紧关头的潜力却也巨大,居然死死以两手撑住了大蛇嘴巴,令之无法发动攻击,为妻女争取逃生时间,那大蛇的一口黑气喷出来,自然无法让开,正正喷在了他的脸上,脸上登时现出黑色,但显然这蛇毒也不是那种三步五步倒的那种,他虽然中毒,一时却没有发作出来,为救三人,他仍然下死劲与大蛇对峙着。

    静波抱着两人飞跑出不远,便将他们放了下来:“洋洋你带姐姐赶快往山下跑!姐姐没有功夫,就交给你照看了。”说罢也不管两人,急急地直接向庙里射去。

    华园见这两人为了救自己,自己却陷入了危急,心中非常犹豫:是跑开还是回去帮忙,最后想起自己这具身体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回去也帮不了忙,便伸手拉了洋洋要跑——自己帮不了他们,至少帮他们看好他们的女儿。

    但让她想不到的是,那洋洋却朝着她叫道:“你没功夫,快往山下走吧,我去帮父亲和娘亲。”说罢竟然从鞋筒里拨出了一把小刀,就要向着庙门跑去。

    华园一见这只有六七岁的孩子居然要去杀蛇,连忙抓住了她的衣袖:“不行,你忘了你娘亲让你快跑,你不听娘亲的话了?”

    谁知,洋洋却是将她一推:“不要你管,我娘让我帮你,可你又没受伤,自己快下山去。我要去帮我父亲母亲!”说罢便向着庙门跑去,只从她跑的速度来看,就知道她也是炼过功夫的。

    华园很无奈,她知道静波将她交给洋洋的意思,其实是想让自己拖住她,以免她去送死。只是,自己实在抓不住她啊。

    洋洋一家三口,此时都进了大神庙里跟蛇斗,她华园总不能一个人走吧?只犹豫了一大,华园便狠狠地大叫一声:“死就死吧,我也去帮要去帮叔叔和婶婶。”说罢也从左右鞋筒里拨出短刀,朝着庙里跑去——她躲在神桌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左右鞋筒都插了短刀。

    华园跑回庙门时,便发现那大蛇已经将整个身体都拖进了庙里,缠住了秀中。只是,因为秀中双手死命撑住了蛇头,因此,那大蛇只卷住了他的下半身,上半边却没被卷住,不至于窒息而死。

    此时,那蛇身卷住了秀中的下半身翻滚着,那秀中满脸黑气,与大蛇纠缠滚在一起,但双手仍然死命撑住蛇头,而静波却是举了一把短刀,不断躲闪着,不时刺那大蛇一下。但因为那大蛇不停翻滚,她却是无法刺到蛇的七寸。

    那大蛇狡猾一边缠住秀中,一边躲避静波的攻击,还不时朝着两人喷出毒气,再这样下去的话,两人毒发手软之际,便是两人毙命之时。

    此时,洋洋已经冲到了庙里,一见父亲被蛇缠住,脸上乌黑,母亲的脸上也透出黑气。她大叫一声,竟然飞身冲上了那蛇的头顶部,手中的小刀,狠狠地朝着蛇的眼珠刺去。

    那蛇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大人身上,不提防这小孩子竟然突起攻击,它全身蛇鳞溜滑,无法刺入,只这眼中却是它的没有鳞甲遮盖,竟然被洋洋一刀刺进了眼珠,登时瞎了一边,鲜血直流,这是这大蛇到现在为止所受的最重的伤,痛得它带着秀中猛然大力翻滚,将洋洋甩到跟前,朝着洋洋喷出了一大口毒气。

    静波一见洋洋不听她的话,不但没有往山下逃生,而且回到了庙里,向大蛇攻击,心胆俱颤,惨叫一声,却是来不及救援,眼睁睁看着洋洋被大蛇喷上毒气,不由惊惧交加,趁着那蛇被刺痛得人站起来,飞身而上,一手搂住蛇脖,一手猛刺蛇的七寸。

    那蛇先前身上有一层光晕罩身,静波数次刺它,都被身上鳞甲挡住,无法刺入,此时那蛇身受重伤,登时气泄,静波手中的匕首,便刺入了它的七寸。

    趁着这机会,洋洋也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中毒气,拿起小刀,朝着大蛇猛刺。

    那大蛇被刺中七寸,剧痛难忍,猛力甩脱秀中,对着静波和洋洋猛喷黑气,接着又将尾巴横扫过来,将洋洋扫得飞起,落向庙门外。

    此时,华园刚好跑到庙门,一见洋洋被大蛇拍飞,连忙丢下短刀,将洋洋接住了,因为洋洋的冲力太大,她抱着洋洋一起跌坐在地。

    而庙里的静波却来不及躲开,被大蛇一口毒气喷个正中,不由头一昏,接着又被大蛇尾巴卷起,用力一绞,立觉窒息。

    秀中见妻子被大蛇连头卷住,连忙拆了神桌的一只脚,朝着大蛇七寸猛打。但大蛇仍然卷住洋洋不放,秀中又捡起妻子手中丢下的宝刀,一下又一下去刺不断翻滚的大蛇七寸。

    终于,大蛇翻滚慢了下来,最后软瘫在地,秀中又朝大蛇连刺几下,眼看大蛇死去,精神上终于松懈下来,这一松懈,身上的蛇毒马上发作,最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第5章 神奇空间

    华园吃力地抱起昏迷的洋洋,走进庙里,而此时,秀中和静波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她哭着去摇摇秀中,见摇不醒,又过去推静波。

    终于,静波醒了过来,她原本中毒已深,全身肿了起来,全凭一口气支持,才挣扎着从蛇身下爬出,爬到秀中身边,只见丈夫已因中毒太深已经死去,眼睛又四处寻找,华园知道她在找洋洋,忙将洋洋的尸身送了过去。

    静波一见洋洋,伸手在她鼻下试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但一转念,想到自己也马上要死去,脸上又露出一种安静,甚至是神圣的神色。她用手抚着丈夫的脸:“对不起,是我静波太自私了,没有及早让你回到刘家村。不过你放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她转眼看着女儿:“还有我们的女儿,也一起陪着你。”

    华园看着这如神仙般漂亮的一家三口,转眼间死于非命,而他们的死还是因为救自己,心中那种又是内疚又是难过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静波,看着那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小小的尸身。

    那静波似乎终于想起了她,看向她,虚弱地说:“孩子,你过来。”

    华园有点犹豫,他们一家三口为自己而死,她会不会恨自己?静波伸出手去,眼中露出期盼,华园究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心下又想着她已经快要死了,就算对自己不利,也没有了力气,于是,她还是向她走了过去。

    然而,她刚走近静波,静波却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而且,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大吃一惊:“婶婶!”猛力挣扎起来。

    但静波一手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另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脖子处,拉出了一根链子。只是那链子却不知什么原因,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而她此时力气又小,一时间竟然拉不出来。静波心急起来,想要开口说话,却说不出来。

    华园终于挣脱出来,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动了,她伸出手去在她鼻下试了一下,原来对方已经死了!

    华园,看着这庙中死去的大蛇,还有这一家三口,心中又是害怕,又是茫然:她该怎么办?

    华园前世很害怕死人,但眼前的一家三口,却是为她死的。她努力克制着恐惧,在庙里找了一下,没找到工具,无法让他们入土为安,只得将供桌上的布幔扯了下来,想用它将三人盖住。

    在盖到那静波的时候,华园发现静波的手还放在胸前,手上拉着胸口的一条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链子,她心中奇怪,记得静波当时正是一手拉住了自己,一手去扯这根链子。难道,她的目的,只是想要将这根链子拿给自己?

    华园伸出手去,拉那链子,却无法拉出,只得解开了静波胸前的衣扣,翻开来看,这才发现,那链子上有一处有点内勾,勾住了衣服,所以当时静波无法拉出,华园解开那处挂勾,不慎被那链子脱勾挂伤了中指,她拿出链子,这才发现链子的末端,挂了一个圆形的牌子,直径大约有两寸大小。

    这牌子的背面雾蒙蒙的,而正面,却似乎有些图案,华园用手去擦牌子,想看清楚那图案,奇怪的是,她受伤的手指一碰到牌子,竟然被牌子沾住了!

    她大吃一惊,连忙要将牌子甩掉,但牌子却紧紧沾在她的手指上,怎么也甩不掉,又用左手去扯,也是扯不下来。她仔细一看,她手指上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竟然在不断流血,而这些血液都被牌子吸收掉了。

    华园大吃一惊——牌子甩不掉扯不下的原因,就是因为牌子在吸她的血。天啊,这个牌子,不会是个邪物吧?会不会,这个牌子里住了个吸血鬼,又或者,这是个什么宝物,在自动吸血认主?自己不会被这个东西吸光血而死吧?

    想到自己没有死在大神的毒气之下,却因这个牌子吸血而死,华园不由全身一软,坐倒在地,当然,一方面,也是她失血太多,一时脚软。

    还好,那牌子吸了一阵之后,终于“吃饱”,没有让她失血而死。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那牌子吸收了她的血液之后,竟然冒了一股光晕,连她一同罩住了。下一刻,华园猛然感觉自己出现在一片奇怪的空间里。

    这片空间的周围是一片白雾,白雾的中间,显现出一片田地,其中有十多块田地上长满了一种奇怪的作物,有点象水稻,却不是在水里长,有点象麦子,却没有麦芒,但想来应该是粮食就是了。

    因为没有人管,那些粮食成熟了就落下来,掉在地上发芽,再生长,于是这些作物便有些参差不齐,有的成熟了,有的还是青的,有些则刚刚长出。

    土地的前面横了一汪清澈的深水,显现出来的部分如同一个湖泊。湖泊的对面,是一座青山,青山上挂了一道瀑布,直冲到山下的湖里,那水从下面翻滚出来,向着两头流去,只是两头都是白雾,也不不知流往何处去了。

    整个空间,山占了五分之三的面积,水占了五分之二的面积,而土地,只占了五分之一的面积,大约有三十多亩左右。

    华园心中一阵激动:难道,这女儿国国宝圣牌,是一个须弥空间?

    “猜对了,这就是一个须弥空间!”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回答华园。

    听到声音,华园吓了一跳,四处查看,但身体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

    “我在你头顶。”那个声音说。

    华园抬头,就看到头顶正飞了一只长长尾巴的小鸟。它的样子,就象缩小版的凤凰,全身羽毛青翠欲滴的样子,让人一见就喜欢。

    “又猜对了,我就是凤凰中的凤,我叫凤鸣”

    “你是凤凰?”华园失声道。

    “都说了啦,我是凤鸣!”凤鸟有点不高兴。“这里没有凰。”

    “呃——”华园有点尴尬:“凤鸣,你好。请问,这个空间是你的吗?”

    凤鸣落到了华园的手臂上:“这个空间归我管,不过,你才是空间的主人。”它的头在华园的手上蹭了蹭,显得很亲热。华园欢喜地用手去摸,谁知那凤鸣又飞了开去:“跟我来。”

第6章 神奇空间下

    凤鸣直接飞过对面去。华园跑到深湖边,看着水皱眉:“我过不去。”

    “哎呀,女人真麻烦!”凤鸣稚嫩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显得很可笑,它飞了回来,身形忽然变大,落到了华园的身边:“上来吧,我带你过去。”

    华园先是被它的话雷住,自己这具身体才八岁不满吧,居然就被称为女人了?但她很快又高兴起来,跨上凤鸣那宽阔的背,抱住了它的脖子。

    凤鸣带着华园飞了起来,华园惊叫一声,便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天上,不由十分兴奋,可惜,这个过程只有不到一分钟,凤鸣已经到了对岸,落在地上,华园下来后,凤鸣又化成了那只小鸟,飞在华园的前面:“跟我来吧。”

    华园跟着凤鸣往山里走,走了不一会,来到一株只不她高不了多少的树下,那树上结了两枚果子,一红一白,风鸣说:“把这两枚果子摘下来吃了吧,这果子下树灵气就散,所以,必须亲自来树下摘了吃。”

    “这是什么果子?”

    “这红的是智慧果,吃了会变得聪明。你太笨了!白的是力量果,让你吃了以后变得力气大。这两枚果子,都是我准备给你吃的,你这个空间主人的实力太弱了,保护不了空间。”凤鸣说,它的眼中,含有一丝对华园的不屑

    华园心中却忽然一动:“我现在还这么弱小,若是我遇到危险,你会出去帮我吧?”虽然不知道它有多厉害,但是,有一个助力总是好的。

    “当然,我会帮你。但是,必须是生死关头我才会出去帮你,平时,有人欺负你,我是帮不了你的。”

    华园心中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这两枚果子的效果,马上将两枚果都摘下来吃了。果子很好吃,入口即化,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股热流进入了头脑,另一股热流进入自己的下丹田,然后又流向全身,全身有如沐浴在春日阳光之下,又如躺在温泉之中,暖融融的,好舒服啊,舒服得让她把什么都忘记了。

    然而,舒服了一阵之后,那热流还在不断地往身体里涌,使得身体越来越热,开始,她的感觉还是在热水之中,之后,那热水越来越烫,慢慢变成了开水,再后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在沸水中,而是在火海里,终于,她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还在那个不知名的空间里。而且,感觉有点气闷,鼻中也闻到一股臭味,再一闻,就发现臭味来自身上,低头一看,发现身上巴了一层灰乎乎的脏东西。

    我的妈呀,这么脏。她马上跑到湖里洗了个澡。洗澡时她不心喝了一口湖里的水,觉得非常好喝,而且,喝过之后有点象三伏天喝了冰啤酒那种感觉,爽!她不由有些后悔:自己不会把这水洗脏了吧?刚才应该打水到地上洗才对。

    洗完澡后,她觉得身上充满了力量,如果是现在遇上大蛇,她一个人就可以将它搞定。这应该就是那两枚果子的功劳了。可惜,这果子太少了。

    华园感觉自己应该出去了,但是,怎么出去呢?她正想着时候,忽然间就出现在了大神庙里,眼前还是那条死去是大蛇,还有刘秀中一家三口的尸体。

    只是,刚才她拿在手中的那个牌子已经不见了。那静波临死前拉这东西,应该是想要把它交给自己,说明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可现在,自己却把它弄丢了吗?

    她心中有些焦急,想着刚才那牌子,结果下一刻就出现在刚才的空间里,心中一惊,难道这个空间就是那个牌子?不过,这一次,那只凤却没有出现。她想着出来,又出现在庙里。她终于明白了:那个叫静波的女人想要拿给自己的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那个空间,被自己无意中认主了。

    从他们跟大蛇搏斗的情况来看,她应该并不知道这个牌子里有个空间,否则,就不会是这个情况了。

    他们身上的包袱,华园一开始并不想动,但一想自己刚刚来到这个时空,什么都没有,这个身体又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以后怎么生存?便又翻开了这原本由刘秀中拿着的包袱。

    包袱里面有三人的几套换洗衣服,还有十几个装了一些丹药的小瓶子,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两锭五两的银子加上一些散碎银两,另外还有两本医书,一本是中草药图解,一本是各种民间秘方以及丹药的丹方。

    华园将银票贴身分开藏了,将那银子、小瓶子以及那两本医书用口袋装了收起,自己的身材跟洋洋差不多,便又将她的衣服拿了,最后拿起了大圣女那把锋利的匕首。

    她发现,那匕首很比一般短刀要重得多,显然不同凡响,便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鞋筒里。

    她看了一阵,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便沿着石阶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阵,快走到山下时,华园却发现山下路口站了两个人,在聊着什么,华园不由自主地闪到一丛树后。

    “哎,你说,这会儿大神是不是已经把华园吃掉了?”

    “谁知道呢?大神虽然进了庙,可还没有出来呢。”

    “这李有财不是将华园喂了药吗?大家下来的时候那阿孩子还昏着呢,怎么还要看守啊?”

    “这华园别看人小,可鬼大着呢,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大神进入之前醒了过来?逃出了庙门?”

    华园一听这话,心中一惊:自己这具刚得的肉身果然是被送到山上祭蛇的,这些人是守着路口,是为了防止自己逃跑。还好,自己没有冒失地冲出去。

    华园怕离这些人太近被发现,悄悄折往上,却发现除了这条下山的石阶大路外,还有一条小路往旁边横出,便悄悄叉进了那些小路。

    小路很不好走,不是被树枝划一下,就是被刺篷挂一下,不一会,华园身上脸上便挂了一些横横竖竖的红挂痕,有的地方还有血珠渗出。

    华园走了一阵,天便开始黑了,路更难走,有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幸而树林较密,才没有滚下山去,但身上的伤更多了。

第7章 怎么当上祭童的

    华园总算在天没全黑下来之前,沿着那条小道下来,眼看就要走到山下。

    都看到山下的房子了,华园心中却又是一动:会不会,这条小路也有人守着?

    华园不敢赌,便轻轻地朝山下走,走一步停一下,听听声音,再走一步。

    但她还没走到路口,又听到了声音,这次来的依旧是两个人,似乎刚从山下走来,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一个声音清亮,一个声音带点暗沉。

    “快到小路的路口了吧?唉,这李仙姑直是多事,平时都是只守那边大路的,今天却要连这边一起守。这条小路,平时都没有人走,那华园才多大点,她能从大神的口里逃脱吗?就算能逃脱,她怎么可能找到这边的路。”

    “就是这里了,坐下吧。华园能不能逃脱不知道,不过,要是真能逃脱,她肯定会走这条路。”

    “你还别说,这华园还真不一般,哪家的孩子听说要当祭童不都是被吓得要死?送到大神庙的时候早就被吓晕了,可她倒好,自己抓阄抓到祭字,一点害怕说情都没有。你说,他李仙姑能不担心吗?”

    “不一般又怎么样?还不是当了祭童?一个没爹保护的孩子,难啊。”暗沉的声音说。

    华园听了这话,更加确认这些人是来防自己从这个路口下山的。只是,从那两人的话里,似乎这身体的前身是个没爹的孩子。她竖起了耳朵,想听到更多关于这个身体的一些事。

    华园将自己藏好,偷听着外面两个守卫的话:

    “不一般又怎么样?还不是当了祭童?一个没老子保护的孩子,难啊。”暗沉的声音说。想了一下,又说:“她老子一去三年,大家都说他已经死了,自然受欺负了。”

    清亮声音却反驳:“没老子?她不是认了阿南做干老子嘛。”

    暗沉声音却说:“干老子有什么用?”

    清亮声音似乎有点不满:“阿南不是没用,只是没办法而已,阿南还在借谷呢,只是华园自己去拈的阄嘛。”

    “哼,若他早早准备好了祭谷,又怎么能让华园去拈阄?我瞧着啊,这个阿南根本不是对华园上心才认她作干女儿。阿南那家伙对秀娘的心思,是个人都知道的,也不想想他那个样子,怎么配得上秀娘。”

    清亮声音却有些生气:“阿南喜欢秀娘又怎么的了,他们是干兄妹,在外人眼中,却是一直十分守礼的呢。再说,秀娘是寡妇,呃,就算不是寡妇,也是弃妇,这身份也好不到哪去,阿南就算纳了她做妾室,只要南嫂没意见,就不关别人的事吧?”

    “你也知道是要南嫂同意才行啊?可南嫂在哪里?她带着女儿回娘家了,这还不是问题么?可见她也是不同意的。在外人眼中?谁知道他们不在外人眼中又是个什么样?反正他就是配不上秀娘。”暗沉声音的人话里的酸气,是人都能闻到。

    华园听着这话,心中便有八卦因子冒出:原来自己的义父,对自己的便宜娘还有点不清不楚的心思啊,以前的这个她可不知道。

    不仅是阿南,只怕这个暗沉声音的人心中也是对秀娘有想法吧?

    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声音清亮的人似乎对阿南很维护,坚持着自己的观点:“秀娘再好,不是寡妇,就是个弃妇,阿南哪里就配不上了?虽然年龄比秀娘大了点,不过,男人大点也不要紧啊。我想起来了,你也看上了秀娘吧,八月十五那夜,你喝酒后还去拦过她,手臂上被咬得不疼吧?你忘了上次去镇上见小红时耳朵差点被红嫂扭下来的事了?”

    果然啊,这个暗沉声音家中有悍妇,所以嫉妒阿南吧。

    “你,你怎么、知、知道?我、你、别胡、胡说!”暗沉声音的人忽然口吃起来。

    “好啦,我们都不胡说,阿南就算看上了华园的母亲,也是守礼的,这乱嚼人舌根的话,我们还是别说罢。”声音清亮的人倒也没有痛打落水狗,一转眼却又说:“你是不是还知道点别的?快告诉我啊。”

    暗沉声音停了一下,才说:“我只是听说,她那爹没死,还在京城另成了家呢。”

    华园奇怪,这个身体的前世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吧?难道,因为自己的缘故,历史改写了?

    清亮声音马上提高了:“不会吧?当年他公孙义流落到我们清水镇,全靠秀娘救了他,还把他带回,请人为他治病,又花钱请了先生教他读书,他才能考上举人,为了让他上京赶考,还说,若是名落孙山,就在京城再读三年,为此,秀娘还卖了家里的田他,换成银钱让他带走。没有秀娘,他早就死了,秀娘对他有再造之恩,他得中状元,正当报答秀娘的大恩,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停妻另娶?”

    看来,这清亮声音的主人不但对阿南维护,对自己便宜娘也很维护呢。又或者说,是因为维护阿南才维护自己的便宜娘吧?

    暗沉声音长叹一口气:“这年头,恩义值几个钱?忘恩负义的多了去呢。”

    清亮声音停了一下,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肯定?”

    暗沉声音也停了一阵才说:“我也只是听说,赵家庄有人从京城回来,说在街上看到状元夸街,那状元,很象公孙义。又听说,没几天,状元郎就当上了附马呢。”

    清亮声音明显松了下来:“只是象啊,这天下,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去。”

    华园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象而已。紧接着她又觉得奇怪,自己又不是原主,紧张什么呢?

    “阿南听说这事后,便提出认华园为干女儿,秀娘以前并不怎么理阿南的,没想到却也同意了。阿南为此还整天屁巅屁巅地往秀娘家跑,殊不知,秀娘根本不可能是他能动的呢。”

    “你这话,似乎还有话?明白点说啊。”

    暗沉声音却问:“你知道华园是怎么当上祭童的吗?”

    怎么当上祭童的,华园也想知道,耳朵竖得更直了。

第8章 真相很残酷

    “怎么当上的?不就是秀娘卖了大半的田给丈夫上京赶考,公孙义却一去不回,她家中父母相继染病去世,请大夫办丧事又卖了剩下的田地房产,交不上祭谷,阿南准备的祭谷也不够,华园为了不让母亲为难,自己去拈的阄吗?”清亮声音似乎有些奇怪,这谁都知道原因啊。

    “那你说,她家中父母那病为什么花了大钱却治不好?”

    这一点,华园倒是知道的,是父亲派人害的,可没想到,早就有人怀疑,可见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治病,谁能保证治好?”清亮声音这话,却是有些低,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什么。

    “哼,就算他们的病生得不算奇怪,吃的药要花那么多钱就有点奇怪了。也是秀娘心中内疚,再多的钱也要花罢了。还有,华园就算要拈阄,也不一定能拈上祭字,可是,她却一拈就拈上了祭字的阄,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奇怪吗?”

    清亮声音终于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问道:“这阄,有问题?”

    “问题大着呢。”暗沉声音说。

    清亮声音呆了一下,又问:“是什么问题?你快告诉我。”

    “唉,没凭没据的东西,还是不说了吧。”暗沉声音却有点不想说。

    但他越是这样,清亮声音越是不放他:“你不说啊,我就把你拦秀娘的事告诉嫂子去。”

    就连华园,也被他吊上了胃口,不由自主地将头伸了出去,以期听得更清楚一些。

    “阿年哥,是什么问题?你得告诉我,我好防一下,否则,你知道,我侄儿已经七岁了,我大哥今年也交不起祭谷的话——”清亮声音明显急了。

    “你怕什么,今年已经不用了——”暗沉声音显然不满他刚才戳自己的心病,不想告诉他实情。

    清亮声音却更急了:“今年不用,那明年呢,后年呢?还有大后年呢?好老同哥,你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别人,也不把你喜欢秀娘的事告诉嫂子——那阄怎么啦?”

    暗沉声音停了好一会,才说:“也没什么,不过是华园在抓阄之前,那竹筒里没祭字的阄就已经被李仙姑的哥哥李有财挑出来了。”

    “什么?华园抓阄的时候,竹筒里的阄全部都是有祭字的?也就是说,只要华园去抓阄,就只能当祭童?那——”

    那华园不是很冤?这话,那清亮声音没说,华园却听出来了。

    清亮声音猛然提高了:“李有财为什么要让华园当上祭童?”

    是啊,李有财为什么要让自己当上祭童呢?他跟自家有仇吗?华园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了这具身体,现在,现代的她,就是古代的她了。

    “小声点,你想找死吗?”暗沉声音骂道。

    “呃,是是是,是我错了——那李有财为什么要华园死?对了,是为了华园她娘!也对,秀娘那样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不喜欢的?李有财看上了秀娘,想纳他做第五房姨太太,偏华园她娘看他不上,兴许是他心里恨华园她娘吧,所以就让她的女儿当祭童了。”清亮声音越说越肯定:“对,一定是这样的。他妹妹是仙姑,想要在抓阄的时候做手脚,容易得很。”

    一旁偷听的华园却是心中一惊:原来,这华园,还是因为母亲的姿色害的?可是,她感觉,暗沉声音主人的话里,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暗沉声音又响了起来:“你错了,李有财虽然恨秀娘,但还不至于要华园死。”

    “那——”

    “所以,我怀疑,是另有人给了李有财指令,让他趁着这次祭大神,将华园送走。”

    “啊?”清亮声音显然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华园那么可爱,是谁要害死华园?你别是乱猜的吧?”

    “我不是乱猜!”暗沉声音停了一会,才说:“华园拈阄那天,我也在神会,那会,我有点便秘,进茅厕蹲了很久,结果,刚好李有财也上了茅厕,我听到他嘀咕了一句:‘秀娘,有人要你们母女死啊,我该怎么办?’就从这句话里,我便猜出,这李有财要害华园,是受了别的人指使。待李有财出了茅厕一会儿后,我才敢出来,走到前门,就听说华园已经拈了有祭字的阄了。”

    清亮声音沉默了。

    从他们的谈话,结合记忆里的东西,华园隐隐猜到了一些事件的真相:

    对了,古代华园的记忆里,爷爷奶奶是父亲害的,她和娘都曾经多次遇险,只是因为有人护着,每次都有惊无险。原来,她的父亲不但害了爷爷奶奶,还在他在考得状元,做了驸马之后,曾经派人来害过自己和娘亲!

    也许,他害死爷爷奶奶,又多次害自己和娘亲,都是为了抹掉他曾经娶妻生子的痕迹吧!

    虽然还只是猜测,但华园却感觉离真相不远。而且,这真相很残酷。一时之间,一口闷气升上胸间,堵在胸口,出不来上不去,非常愤懑。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吗?救了他,不抱恩还罢了,居然还给这个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不期然地,华园便暗暗在心中发誓,她必将让公孙义血债血偿!

    那两个聊天的人,只以为出于甲口入于乙耳,再没有第三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却不知,这山脚的林子里,隐藏了一个小姑娘。

    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已经看不到路,那两人还在守着,华园也还藏着不敢动。虽然是初春天还凉,但天一黑,还是会出现蚊子。听着路口那边传来辟辟啪啪的打蚊子声音,华园却是不敢乱打——若是被对方发现,铁定是死路一条。

    为了驱蚊,那两人打了火石点起烟来,因为天已经黑了,华园即使伸出头去,也看不到他们的脸,只看到两点烟火一闪一闪的,显示出那两人在抽烟。

    时间过得非常慢,半个月亮悄悄从树梢头爬了上来,给周围的一切撒上了一层严霜。

    白天的时候,华园已经看出这个树林里树木抽芽,应该是春天,晚上还是有点冷。华园身上的衣服穿得不多,渐渐地感觉有些冷了起来。

    只是,那两个守路的人不走,她也无法下山,再上山更是不可能。

第9章 小小少年郎

    华园正感难忍,便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远远朝着这边喊道:“年叔叔,鲁叔叔,会长叫你们回去。”

    那守卫的两人马上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今天真是奇怪,到了这个时候大神还没有出庙门,应该是准备在庙里过夜了,估计华园已经被大神吃了,我们走吧。”

    另一人叹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沉闷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华园不由拍胸:真是谢天谢地,这两个家伙终于走了。

    又过了一阵,华园确认没有人继续监守路口之后,华园站了起来,但刚一站起,便又闷叫一声,坐了下去——原来,她的脚已经麻了。

    揉了一阵酸痛的腿脚之后,能勉强走路之后,华园这才放心地下了山。然而,她刚走出山口,眼前却猛然出现一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华园刚走出山口,一株树后猛然闪出一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华园几乎要惊叫起来,那人马上伸出手捂住她了的嘴巴:“阿园别叫,是我。”对方的声音,明显是一个小男孩,看身量,应该也就在十岁左右。

    她认出来,这人叫阿松,是华园的玩伴。

    见华园看着他不说话,阿松发了话:“阿园,连我也不认得了吗?你不是被大蛇吓傻了吧?我是阿松啊。”

    不待华园说话,阿松又说:“我就说嘛,你肯定能逃脱的。我给你的药饼用上了吧?”

    华园怔了一下,“什么药饼?”怎么跟记忆中的不一样?

    阿松明显奇怪了:“没用上?没用上的话,你怎么能够逃脱?”

    华园回想被大蛇吃掉的那包面饼,再回想庙中战斗情景,果然觉得那大蛇有点笨拙,不由恍然大悟,原来,那包面饼里有药,而这包药饼,正是这个阿松给的。

    只是,若不是有大圣女一家三口,就算有药饼又怎么样?她还不是被吃得干干净净?不过,如果大蛇没有吃过那药饼的话,恐怕自己也难逃一死吧?她恐怕就是历史上最悲剧的穿越者了——刚刚穿越,就被大蛇吃掉。

    “我的刀呢?”阿松又问。

    华园却又一怔:刀?了恍然记起,她醒来的时候,左右鞋筒里是各有一把刀的。后来洋洋被大蛇拍飞的时候,自己将手上的刀丢掉,接住了洋洋,后来那刀却不知掉那里去了。反倒是大圣女那把非常锋利的刀,被她插到了鞋筒里。

    原来,那刀是这个松的啊。不知道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让历史变了,前世的记忆里,可没有什么阿松帮忙这事。

    不过,她记得短刀有两把,其中一把是这个男孩的,那么还有人把又是谁的呢?她感觉,那刀应该不是这具身体前主的。

    阿松见华园不回答,又说:“阿园,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莫不是怪我没去帮你?我原是要去帮你的,可我中午吃了我阿妈煮的一碗甜酒鸡蛋,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刚才才醒过来。”

    听着阿松的话,华园慢慢明白了前主跟阿松曾经有个打算:用面饼药翻大蛇,然后用刀杀死大蛇。

    这条计策很臭,应该是这个阿松想出来的了,想来,这阿松还是作了打算要去帮华园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阿松的父母似乎预知了这一对小儿女的计划,将阿松算计了,于是,就只剩下了华园一个七岁多的小女孩,面对那条大蛇。

    而他准备的药饼,也不过能让大蛇迟顿一点而已,面对凶蛇,他就算去了,也是多一个人送给大蛇吃掉罢了。

    只是,这还是一个八岁,一个十岁的孩子啊,怎么就想得出这样的计策,又怎么敢去实施?这阿松又哪里知道,也被大人算计了,在去当祭品时就被被喂了药,还没见到大蛇,就已经在睡梦中去见阎王了,这才让华园占领了这具身体。

    更好笑的是,这阿松在自己不在的情形下,依然坚信自己能够逃脱蛇口,他也太把自己当英雄了吧?或者说,太把那条大蛇当纸老虎了吧?

    阿松见华园还是不答,以为华园在生他的气,又说:“我知道我误了你的事,不过,我一醒来就马上跑出来,发现那两人守在路口,我怕你没办法下来,又把他们叫开,在这里等着你。别生气了好吗?”

    华园一听,这才知道那两个守卫竟然是被他骗走的。心中倒是感谢他,便“恩”了一声。

    那阿松见华园答应不生他的气,马上便高兴地拉了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你阿娘若是知道你杀了大蛇,一定会高兴死了,以后我们村里的小孩子都不用送去给大神吃了。哎,说说,你是怎么杀死大蛇的?”

    她想说,那大蛇不是自己杀的。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便干脆闭了嘴巴。阿松见她不说,也不勉强:“你累了吧?也是,杀那么大条蛇,哪有不累的。我先送你回家,明天再来听你说。”

    华园听他说送自己回家,便随了他走,她虽然有了前主的记忆,但是,毕竟不是原主,一时,对自己的“家”也有些陌生。

    两人走到了离开村子大约有半里地的一户低矮人家,男孩将华园送到后门口,便向华园告别:“你家到了,我得马上回去,要不然被我阿大阿娘发现会骂我的。”说罢,也不等华园回应,便一溜烟跑了。跑了一阵,还回头看了华园一眼,似乎对华园的表现有些奇怪。

    华园也不去管小屁孩子的反应,她对着这房子,却迟迟没有敲门进去。

    房子并不大,是农村那种很普通的用泥砖砌的房子,看来,这个身体的家,真的是没钱的了。

    正当华园犹豫之时,从里面传出一阵说话声:

    “大哥,您还是告诉我,我家华园去哪啦?”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问道。华园的记忆告诉她,这个好听的女声就是自己这世的娘。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请她帮我让她去阿金外婆家帮忙去了。你有病,别想那么多。”

    这男声,应该就是便宜娘从小一起长大的的义兄阿南了,前世的时候,这个义父很疼爱自己。

第10章 杀错了么?

    娘亲听了阿南的话,却固执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这鸡是华园到阿金外婆家捉来的吗?怎么把鸡捉回来,又去外婆家了?阿金不是在侍候她外婆吗?阿南,你别骗我!”

    阿南似乎有些发慌,连忙回答:“是啊,她把鸡从外婆家捉回来,又到外婆家去了。你也知道,他外婆身体不好,阿金侍候她一直没空洗被子,华园去了,阿金不是能够腾出空来洗被子么?”

    里面似乎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娘亲的声音却忽然提高了:“阿二!”

    一个稚嫩的男孩声音答了一声:“阿婶,您叫我?”接着传来一阵小孩子跑步声

    娘亲的声音再起:“你告诉阿婶,你华园姐到哪去啦?你对阿婶说实话,这个艰腿就给你吃。”

    阿二几乎没有什么停顿就已答出:“华园姐被送去大神庙了。”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又说“是、是村里人送去的,华园姐还、还要我、要我、要我好好照顾、照顾阿婶您。”

    女人惊呼了一声,接着便听到一个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是凳子倒下的声音,还有碗跌碎的声音,

    华园再不敢停留,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一阵手忙脚乱。华园入目所见,一个灶堂旁边摆了一张床,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来岁的女人睡在床上,已经昏死过去,那人正是自己这世的娘亲秀娘。

    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手忙脚乱地扶住,又是喊又是掐人中,一边骂旁边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你胡说什么?”

    男孩一边哭一边大喊:“不关我的事,是阿婶自己问我的!”

    这男人正是华园的养父阿南,那卧病在床的女人正是自己这个身体的母亲,而那个叫六岁的男孩,正是阿南的儿子,前世自己的跟屁虫阿二。

    娘终于醒了过来,一见阿南,便抓住他的袖子哭:“阿南大哥,你不说已经准备好了祭谷吗?为什么还让华园当了祭童?难道——”她看着阿南,嘶声惨嚎:“我不过跌了一交,昏迷了两天,你就把我的华园卖了?你还我华园!你还我华园啊!”

    阿南脸上神色一变,秀娘的不信任让他伤心,但一想到华园的死,又十分内疚,便咬紧了嘴唇,任凭华园的娘摇晃着他,不发一言。

    正在此时,华园一步跨进房里,朝着床头走去。阿二抬头看见,惊喜地叫了一声:“华园姐?华园姐姐回来啦!”一边喊着一边扑了上去。

    阿南看见华园,脸上也是露出了狂喜之色,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华园的娘一见华园,心中一松,一把抱住了华园,却悲声哭了起来:“我的阿园,可苦了你了,是哪个天杀的让你做了祭品,葬身蛇口,你这是回魂来看阿娘吗?”

    华园不由满头黑线——伤心啊,这个便宜娘居然认为此时的自己是华园的魂魄。虽然心中有一种柔软的东西在拔动着她的神经,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只得回答:“娘,我没死,我还活着呢。”

    在进入这座屋子之前,华园曾几次想过以后要怎么跟这身子的娘相处,她既然穿越了,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要尽这个身体的责任,因此,把这个身体的娘当作自己的母亲,就是第一件难做的事。但似乎,喊出娘这个称呼,并不为难。想来,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意识在作怪吧?

    “你没死?真的吗,谢谢老天,谢谢菩萨,谢谢阿弥陀佛,真是太好了,我苦命的儿啊!”秀娘抱住了华园,大哭起来。

    华园不由更加尴尬:死了哭,没死也哭,到底要怎么样她才不哭啊。

    一边的阿南狂喜的神色过后,脸上却现出了狐疑之色:“华园,你不是被送上大神庙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他的眼里,有着高兴,有着担心,还有着掩藏不住的恐惧。

    华园觉得奇怪:自已得救,应该是好事一桩啊,他为什么要害怕?难道,真是秀娘怀疑的,华园成为祭童,是因为他的缘故?

    此时的秀娘,却也象是想到了什么,将华园推开了一点,看着她,脸上更是变得雪白:“华园,你、你、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他们的态度,让华园奇怪,怎么他们一个两功一听说自己逃回,都是面露惧色?难道,自己能从蛇口逃回,反而是一件不祥的事?

    猛然地,她想起了前世的她醒来后是在家里,村里人在知道大神死了之后,她和娘亲还被送去祭神!

    站在一边不受注意的阿二马上说出了他们没有说出的话:“华园姐,作为大神的祭童,私自回来的话,不但自己遭秧,再一次被送上大神庙,而且还要再交双份的祭谷的。家里的人,还要被关一个月,我说的对吧阿大?”

    也不对啊,前世的娘也被送上祭台,如果不是父亲派来的人救了她们,她们就已经死了吧?

    原来,神会规则里,并没有要把家人送祭的条文,前世的娘被送上祭台,莫非又是父亲搞的鬼?为了控制她和娘,才故意驱使神会,将她娘送上祭台,然后由他派出的人救了娘,让娘对他感恩戴德?

    一定是这样的!

    秀娘听了阿二的话,又将华园紧紧地搂住了:“谁也别想再拿我的孩子送上大神庙。谁来我跟谁拼命。”

    华园小心地选择着词句:“娘亲,义父,大神已经死了,以后我们永远不用交祭谷,也不用送祭童了!”

    华园的话,却是让阿南和秀娘大吃了一惊,阿南急切地问:“华园,你说什么,大神死了?是谁杀死了它?”

    “是的义父,那条大蛇死了,它根本不是什么大神!”华园将自己吃了神会提供的食物就睡着了,在大神庙里醒来,遇上刘秀中一家来庙里,大神来了之后,他们怎么跟大神搏斗,又怎么跟大蛇同归于尽的事说了。

    华园的义父阿南听了华园的述说,二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是呆了。华园娘的脸上先是惊愕,后又笑了起来,最后,却是静了下来,看着阿南。

    阿南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说,是那路过的一家子杀了大神?”

    “不错,他们三人都跟大神同归于尽了!”华园很肯定地说。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华园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更是不安:大蛇死了,这不是一桩好事吗?以后,周围村里的人再也不用出祭谷了,村里的孩子也不用送给它吃了。但是,大蛇的死似乎并不能让阿南和秀娘他们露出轻松之色,不,应该说,他们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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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埋

    他们担心的不是大蛇的死,应该是叔叔婶婶的死吧?华园想。

    果然,阿南又说:“若是他们没死该多好。”

    华园奇怪:“为什么?”

    “若是他们没死,以他们杀死大神的能力,村里的神会自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但如今他们也死了,那么他们就没了忌讳,恐怕,他们会拿这事说话。”阿南说。

    华园心中一动:“把他们埋了不就行了?”

    阿南眉头一松:“对啊,把他们埋了,然后告诉他们,杀大神的人已经走了。对,我马上上去埋。”阿南说着,从华园家拿了锄头和铲子就走。

    但阿南一出门,秀娘就马上追了出来。华园走到门口处,只见秀娘拦住阿南在说话,话里露出浓浓的内疚之情:“大哥,刚才对不起了!”

    她为刚才对阿南的怀疑而道歉。

    阿南却只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秀娘,不要紧的,华园没死,这就是好事,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你真的要去吗?只是,这样一来,若是这事有变,你也跟着陷进来了。”秀娘担忧地说。

    阿南伸手将秀娘的一绺头发拢到了耳后:“秀娘,我小时候若不是有华叔华婶照顾,早就被大伯和大伯母害死了,从我认你为妹子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跟你分清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是,大哥,我——”

    “我知道,你不能嫁给我,只要能看着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阿南说罢,毅然转身走了。

    秀娘转身关了后门,眼睛却看向了华园:“阿娘前天跌了一交不醒人事,你怎么瞒着阿娘当祭童了?我们家明明已经准备了祭谷的呀?只要交了祭谷,就不用拈阄的,你怎么又去拈了阄呢?”

    华园不由头痛:这个便宜娘,刚刚还表现得对阿南内疚万分的样子,怎么现在又对阿南起疑心了呢?华园不由为阿南感到不值。

    华园不知道,女儿差点被大蛇吃掉,让秀娘实在后怕,特别是阿南居然放任华园成了祭童,还不告诉她,她怎么还象原来那么无条件相信他呢?

    华园不知道便宜娘的心事,她现在头痛的是,一些细节的小事,她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她当上祭童的过程?就属于这样的小事。再说,原主是以十七岁的灵魂重生的,八岁九年的时间,有很多事也已经忘记了。

    华园低头想了一下,毅然抬头对娘说:“阿娘,在大神庙的时候,我被那大蛇尾巴打了一下,昏过去了一阵,醒来后一些记忆就没有了。”装失忆,不正是穿越人士最普通的招数吗?华园虽然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但有些却记不得了,便只能装失忆了。

    谁知道,华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当上祭童的,却有人知道。只听到一旁的阿二说:“我知道,华园姐是怎么成为祭童的。”

    “你知道?”秀娘和华园同时看向阿二,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阿二说:“恩,前天我跟华园姐和阿大去李仙姑家交祭谷,李有财说我阿大的祭谷不够,我们有两家,应该交两份,还说去年是十箩,今年要二十箩。阿大就去借,走了好多家都借不到,李有财就说,只要阿大帮他一件事,就可以免了我们家的祭谷。然后,他把我阿大拉到了房里说话,然后,阿大就生了气,骂了李有财,然后,我们就出了李有财的家。”

    阿二只是一个大约六七岁大的孩子,看着比华园还小点儿,也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华园和娘都听清楚了。

    “你听到你阿大跟李有财说的是什么事吗?”秀娘问。华园心中,却是猜测到了,这肯定跟自己这个便宜娘有关系,只是,她不能说。

    阿二摇了摇头:“没有,阿大没有说,只是很生气,华园姐也很生气,然后,华园姐就说不交祭谷了,要自己拈阄,阿大还打了华园姐一巴掌,让她回去,然后阿大就去外婆家了。后来华园姐姐就自己偷偷去找李仙姑拈阄,一拈就拈到祭字。阿大回来的时候,华园姐已经成了祭童,被李有财带着神会的人关起来了。”

    华园想起了暗中听到那清亮声音守护者的话:“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华园她娘?李有财也看上华园她娘,偏华园她娘看不上他,兴许是他心里恨华园她娘吧,所以就让她的女儿当祭童了。”

    但她马上又想起了暗沉声音说的李有财的话:“秀娘,是别人要你们母女死,不关我事。”

    秀娘听到阿二的话,脸上一下红一下白:“你阿大去找过神会了么?”

    “去找过啊,阿大说,华园姐一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拈的阄不算数,但李有财却说,让阿大用您去换。后来,后来——”阿二说到这里,却不说了。显然,要阿南将秀娘去换华园,他做不到。

    秀娘听到阿二说的话,脸上更白了,最后,气息也粗重起来,很显然,她非常愤怒。

    华园想,她应该知道李有财对她有企图的事吧?要不要告诉她暗沉声音说的要害自己母女的是另有其人的事呢?

    华园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不说为好,因为,她能看出,这个便宜娘的身体非常虚弱,说不定,一着急,又会发生状况。不如,等阿南回来了再说。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华园又说道:“对了,女儿下山的时候遇上了一个男孩,他说他叫阿松,他是谁啊?”

    “阿松?你连他也不记得了吗?”秀娘似乎很是诧异。

    其实,记得是记得的,只是记得不那么清楚。

    阿二马上叫了起来:“阿松那个家伙啊,哼,华园姐你不用理他,他总是欺负我,还跟我抢你,说长大后要娶你,你明明是我的姐姐,应该嫁给我的。”

    华园脸上一红,心中哀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多大点小屁孩子,说什么娶不娶的嫁不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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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警

    虚弱秀娘却是一笑:“他啊,是教书先生的儿子,比你大两岁,是你的好朋友,时常教你认字的。你还跟阿娘说过,长大了要给他做新娘,你真不觉得记得他了?难道,你真的将所有事都忘记了?”秀娘说到做新娘一事,看着华园,脸上露出八卦的笑。

    教书先生的儿子?还长大了做他的新娘?有这么小就谈恋爱的吗?华园不由满头黑线,闷闷地说:“女儿醒来后,这些都不记得了。”

    “看来,你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居然叫他义父呢,你平时都叫他干阿大的。”秀娘说。

    华园心中一惊:“干阿大?”对了,这个村里把父亲叫作阿大,干阿大,自然是干爸爸的意思了,而自己因为这阿南是华园认的父亲,自然是叫他义父了。她暗暗警惕,看来,自己该注意点了,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两个多小时过去,已经是半夜了,阿南终于来敲门:“妹子,我回来了。”

    秀娘打开门将他放了进来,急切地问:“怎么样?”

    阿南却没有忙着说,一进屋就将门关上了,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

    “到底怎么样了?”秀娘心中很不安。

    阿南叹了口气:“大神,不,那条大蛇的确死了,那一家三口……我把他们都带到林子里埋了。刚埋好,就发现守山的人打了火把上去,听他们议论,似乎是因为发现大神一直没有出庙门,跟平时不同,所以要上去看看。”

    秀娘呆了一下,又问道:“你没有被他们发现吧?那大蛇您也埋了吗?”

    阿南安慰地:“放心吧,他们没有发现我。”又恨恨地:“那大蛇我没有埋,我要留下它让全村人都看看,什么大神,不过是条普通的大蛇,只要把它杀死,就不用送子女给它享用了。”

    他又递了一个包袱给女人:“他们的行李我带回来了,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和几件首饰。”

    华园想起自己也曾经翻过那个包袱,拿走了里面的银子和两本书以及洋洋的衣服。可没有发现有什么首饰。

    若说有的话,应该是戴在那静波头上手上的东西吧?她当时不想信她身上拿东西,因此没有拿走。没想到还是被阿南拿回来了。

    华园将那些碎银子拿了出来:“他们包袱里银子是我拿了,还有两本书,以及一些装了药丸的小瓶子。”她隐瞒了牌子和匕首的事,银票的事也没有说。

    秀娘点点头:“也好,免得被人发现不好。那两个人不但是华园的恩人,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还是全村的恩人。若是被他们发现,恐有会对死者不敬。”

    华园想起这个身体的前主被算计的事,心中再次涌起一股烦燥,忍不住提醒道:“阿娘,我听守在路口的人议论说,我抓阄之前,李有财把所有没写字的阄都挑出来了呢,我抓阄的时候,竹筒里全部都是有祭字的阄,无论我怎么抓,都只能抓到祭字。”

    阿南听了,果然大吃一惊:“真的吗?这个李有财,竟然敢玩这样的花招。”他的牙咬得格格响,猛地站去,便要向外冲去。

    秀娘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却没抓住,华园见阿娘着急,连忙将阿南的大腿抱住了:“干阿大,您先别急。”

    秀娘则是声音惶急地对他说:“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找李有财算帐!”阿南狠狠地说,一边拉着自己的衣袖,又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华园,想将她摆开,却不敢用力挣,怕伤着华园,想了一下,这才说到:“你们放手,我只是要找他算帐,放心,李有财不是我的对手。”

    华园费力地仰着头:“他李有财不是你的对手不错,但是,李有财有帮手!”

    阿南听了华园的话,虽然还是不服,但脚上要摆开华园的力量却消失了。

    华园忙放开了他的大腿,说:“李有财要害我,似乎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呢。”

    阿南明显一怔:“受了指使?受了谁的指使?”

    华园只得将那暗沉声音和清亮声音关于李有财受到指使的那段对话学了一通。

    阿南和秀娘的脸色都沉了下来。阿南看向华园,刚想说话,便听到大门外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阿二!阿二!”

    阿二看了阿大一眼:“是小三子!”便跑了出去。

    客堂的门向来不怎么关,小三子直接就走到了客堂里。

    阿二跑出火堂,只见跟他平日的好朋友小三子站在客堂里,一见阿二就跑了上来,拉着阿二的手,有点惊慌地说:“哎,阿二,你知道吗?大神昨天没有回山,一直在庙里呢。我阿大跟几个管事守在山下,只见大神进庙,没见大神出庙,你晓得是怎么回事吗?”

    阿二:“不会是大神死掉了吧?”

    小三子惊迓地:“你怎么知道?那大蛇不会真是你杀的吧?我来是要告诉你,已经有人去你家了呢。”

    阿二被吓了一跳:“谁去我家了?去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屋里的阿南马上就走了出去:“小三子,你说什么?谁去我家了?”

    小三子一见是阿南,马上来了劲:“我阿大和几个人守在山下,远远地看见大神进了庙,可就是没见大神出来。守到天黑的时候回来吃了晚饭,估模着大神已经吃饱了走了,就点了火把去看,这一看,你猜怎么着,那大神已经死了,是被人杀死的。”

    阿南急切地问小三子:“你阿大还看见了什么?”

    秀娘在里面听见小三子的话,一急之下,便从床上翻了起床,华园连忙上前扶住了她,两人一步步往客堂走来。

    小三子刚想回答阿南的话,忽然发现华园出现在客堂里,不由吓了一大跳,他呆了一下,跳起来就往外跑。

    小三子刚要逃跑,却被阿二一把拉住了:“小三子别怕,我阿姐还活着。”

    小三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华园,问:“华园姐,你真的还活着吗?”

    华园伸出手去:“我当然活着,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死人的手是冷的,可我的手热着呢。”

    小三子怯怯地伸出手去摸华园的手,发现华园的手是热的,便笑了起来:“你的手真是热的,原来你真的没死。”但他看阿二的眼神却有点闪铄起来。这眼神,华园想起了自己的侄女,每当她做错了事,面对她时便是这般闪铄不定。

    难道,这小三子做了对不起阿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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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逃

    华园心中一愣;这个小三子,还真不是简单的人,古代的人这么早慧吗?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她放了小三子的手:“你阿大真的除了死大神以外啥也没有看到吗?”

    小三子答了一声:“是啊。”马上又问华园:“大神怎么没吃你呀?”他象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昨天你跟李有财说:‘你等着吧,看大神是吃得了我还是吃不了我’华园姐,那时你就打算要杀那大神了吗?那大神是你杀的吧?”

    他虽然问,却并不要她回答,似乎早知道了这答案一般,肯定地朝着华园一伸大拇指:“行,华园姐,你是大英雄,以后我们村你最牛。”

    华园听他这话,更是断定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似乎不愿意说。不过,从他特意来报信的行动来看,他对阿二一家应该是善意的。

    阿二马上跟着吹:“还有我呢,阿姐的刀还是我昨天晚上送饭时去的呢。”

    华园心中一顿,自己在庙里时摸到的鞋筒里的另一把短刀,居然是阿二的。

    阿南打了阿二一板:“你胡说什么?你阿姐怎么可能杀得了大神?那是别人杀的。小三子,你刚才说李有人去了我家,是真的吗?他们去干什么?”

    小三子说:“是啊,刚才我阿大回来后,让我阿娘拿东西出来吃,李有财还说还要去阿南家呢,他是肚子饿了才回来拿点吃的。待我阿大出门后,我马上偷偷起床跑来告诉你们,别人还不知道呢。”

    小三子说着,又看了华园一眼,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安起来:今天的华园姐似乎让他有些害怕,她的眼光,似乎要看穿他一般。

    阿南没有注意小三子的眼神,听了这话,却是大吃一惊:“是李有财要抓我?”

    他回想自己去大神庙的经过,再想想李有财带了人去山上查看,回来后就去自己家里,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了,不是他埋的那一家三口被发现,就是李有财发现了什么了。

    秀娘担忧地看着他:“别是你——”她想说别是你刚才去埋那一家子的时候留下马脚了吧?但当着小三子的面,她也不好说。

    秀娘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阿南却听懂了:“不会,没事。”他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再说,就算真有事,自己也不过埋葬了那杀大蛇的一家三口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便说对小三子说:“小三子,你马上回去,你今天来这里的事,还有看见你华园姐的事都不许说,要不然你华园姐都会被你害死,还有你阿大也会受连累,啊?”

    小三子被他的的话吓住了,呆呆地点着头:“我这就走,我什么也没看见。”有点惊慌地跑了出去。

    打发走了小三子,阿南马上又转身对华园:“华园,你马上走。”

    秀娘心头一颤:“走?他们抓的是你,你怎么让华园走?”

    “李有财带人找上大神庙,应该是发现什么了对华园不利的东西,去找我,应该是因为我是华园的干阿大,又或者我去大神庙被他看出了什么,不管怎么样,华园必须马上走。”

    华园自然知道这个义父担心自己:如果李有财在山上发现大神已死,又没有发现杀大神的人,自然第一个是要找自己这个被送到大神庙的祭童麻烦。自己若死了还罢了,若是活着,便是最后一个见证大神死亡的人,自然也是杀大神的嫌疑人。

    秀娘哪里舍得女儿离开自己?只是,听阿南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李有财很显然不会放过自己。她看看阿南,又看看华园:“华园,你干阿大说的对,你还是避一避吧。”

    华园却是为难:“可是,我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啊?”如果她是真的华园,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要藏起来不给大人找到,那并不难,问题是,她不是华园,她对这里一切都不熟。

    阿二马上出主意:“去我外婆家吧,我姐姐也在那里。”

    阿南却严厉地:“不行,不能去阿二的外婆家住,亲戚朋友家都不能去,也不要告诉我们你去了哪里。”

    见华园可怜的样子,秀娘的心痛了:“阿园,你就当是跟他们捉迷藏,把自己藏起来,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娘知道,你能行的。”

    阿南又说:“带上玉米饼子吧,还有,你今天从大神庙里拿的碎银子也带上,找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躲着,过了明天,要是我们没事才回来。要是发现家里有事,就远远的躲开,再别回来了,啊?”

    他是未雨绸缪还是想要自己一走就不回来?华园听着这话,似乎后果远比自己想的严重,他自己是不能留在这里了,只是,她若走了,他们怎么办?

    她继续装可怜,哭着说:“我不要离开阿娘,要是他们真的要抓我,抓不到我就会抓我阿娘的。”

    秀娘见华园到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着想,心中哪有不感动,搂住女儿就哭:“我苦命的女儿啊。”

    阿南急道:“这个时候了还哭什么?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知道李有财去他家找不到他,肯定会来这里,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但是,我不能连累你们!”华园说:“不如,我们一起走呗。”

    “你别傻了,你以为你在就能救我们全家吗?”阿南拍拍华园的头:“相反,杀大神的事跟我们无关,你一走,我们可以把一切事推在你和救你的人身上,我们并不知道你回来的事,这就等于是救了我们。”

    华园想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也许,只要自己不在,他们就没事。毕竟,杀大蛇并没有他们的事。反而是自己这个祭品,大蛇是到大神庙吃她的,她这个祭品没事,大神却死了,不抓她抓谁?

    华园的胸中忽然就生出一股豪气,她抹干眼泪:“阿娘义父你们放心,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我立马走。”她先抱抱阿二,又抱抱义父,最后狠狠抱了抱阿娘,咬住嘴唇走出后门,闪入黑暗之中。

    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爬上屋后那颗伞形的桂花树浓密的树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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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抓

    看着华园姐离开家,阿二心中很是难过:“阿大,为什么一定要华园姐走?她杀了大蛇,可是为村里立了大功,以后我们都不用给大蛇送祭了,难道不好吗?说不定头人会打赏阿姐呢!”

    阿南拍了他一记:“你就知道领赏。你怎么就不想想,若是李仙姑坚持这条蛇是神呢,你以为,大家是听李仙姑的还是听你的?”

    是啊,若是李仙姑坚持大蛇是神,那华园就是杀神,这个问题很严重。

    “那,为什么我们又不走吗?”阿二还是不明白。

    阿南长出一口气:“大神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若是一走,就变得心虚了,还不如不走!”

    秀娘呆呆地看着阿南,其实她的全副心思,都在外出的女儿身上。女儿才八岁多啊,居然就这样跑了出去。这一个晚上她怎么过?会找林子里躲起来吗?林子里,会有蛇的啊。

    阿南见秀娘看着自己,心中莫名就有些热,但视线一对上,就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不由有些失望,低叫一声:“秀娘!”

    秀娘猛惊醒,刚想说话,火堂的门突然被闯开了,一阵夜风将火堂里的火冲得扑向秀娘,秀娘连忙拉着阿二退后。

    随着风卷进的是气势汹汹的李有财和几个神会门人,一见阿南果然在秀娘这里,李有财的眼神就变得阴冷,朝阿南一指,喊道:“先给我把这个冒犯大神的家伙抓了。”

    几个神会门人一涌而上,要抓阿南。

    那几个虽然说是神会的人,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互相之间都认识。阿南大叫道:“二定,杨沐朝,你们这是干什么?”

    杨沐朝还说了声“对不起”,二定根本不理他,两人朝阿南扑上,杨沐朝右手一捞,已挡开二定的手,接着右拳打向二定。阿南的力气向来够大,一拳便将二定打了出去,撞倒了桌子,倒在地上。

    此时杨沐朝已从左边向他扑上,阿南也不管二定被他一拳打得怎么样,马上回身以在手掌挡住了杨沐朝的拳头,右脚侧踢而出,将扑上来的杨沐朝踢了出去。

    李有财见二定和杨沐朝似乎一时难以拿下阿南,便又向后面丢了一个眼色,他身后的一个阿南不认识的黑衣人马上走出了李有财的后面。那人一上来,一只手背在后面,只伸出右手跟阿南打——似乎,对付阿南这样的人让他很没有面子。果然,只是三两下便将阿南打倒在地上。此时杨沐朝和二定也刚好爬起来,

    阿南愤怒地朝着李有财大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但他“人”字未出,便被那个黑衣人脱下的袜子塞住了嘴巴。

    秀娘一见李有财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还不准阿南说话,不由怒喝道:“李有财,你这是公报私仇吗?”

    李有财朝着秀娘上上下下地看着,那眼光,象是要将秀娘的衣服一层层剥光,将秀娘看得快要挂不住的时候,这才笑着说道:“我们之间有私仇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秀娘不由为之一滞,自己跟他当然有仇,他曾经派人上门说亲,被自己用水泼了出去。虽然李有财因此百般刁难自己,甚至将自己的女儿设计成了祭童,但是,在表面上,这李有财每次见了自己,总是一幅笑脸,似乎自己从来不曾拒绝过他,自己哪好意思说?

    李有财暧昧的一笑:“噢,是我们结亲那件事吗?那事我早忘了,我不知道,原来秀娘一直记挂着我啊。”李有财又是一笑:“秀娘是想用那件事来向我求情吗?说真的,这事有点不好办呢。如果是我的私事,我什么都听你的,可这事有点难办呢,毕竟,阿南冒犯了大神,这可是大罪!说不定,要给大神偿命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放过阿南。秀娘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二见阿大被抓,秀姨也被气得说不出话,忍不住冲了上去:“大神不是我们杀的,你们放了我阿大。”

    阿二这话,却惊呆了阿南和秀娘:他这一说,不是此地无银三十两吗?

    李有财看着阿而,奸笑一下:“你看你看,露馅了吧?我并没说大神已经死了啊!你儿子已经替你招了。”弯下腰来问阿二:“那你说,大神是谁杀的?”

    阿二悟到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惊慌,看了一眼秀娘,刚想说什么,秀娘一个巴掌已经打了过去:“你这个小仔子,睡糊涂了吗?谁告诉你大神已经死了?”

    阿二被秀娘一打,心中委屈:别说秀姨从来没有骂过他,今天却打了他,他哭了起来:“明明就是他们刚才说的啊,我没胡说,我要告诉阿大,秀姨欺负阿二。”

    可他说的阿大就在旁边被两个神会门人抓着呢。

    李有财愣了一下:“刚才,刚才你们谁说过大神死啦?”

    神会的那些门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即又一个个摇头:

    “我没说!”

    “我也没有说。”

    “我们谁也没有说!”

    阿二却指着李有财:“刚才明明是你说的。你指着我阿大说,‘把这个冒犯大神的家伙抓住。’我听阿大说,我们整个黄家庄的人都不是大神的对手,大神若不是死了,怎么可能让我阿大冒犯呢?”

    阿二的逻辑让李有财哑口无言,那些神会门人也都奇怪地盯着阿二,似乎是想研究出他是装傻还是真的天真无邪。

    秀娘的嘴角慢慢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小孩子可是天真着呢,他不会说话,但也不会撒谎。李大会长还是先弄清楚再说话好一点,小人不经吓。”

    李有财哼了一声,拿出一把短刀送到阿南前面:“我问你,你认识这把刀吧?这把刀就插在大大神的七寸处,是令大神致死的凶器。”

    藏在后门外树桂花树冠中的华园不由大吃一惊:这把刀怎么落入了李有财的手中?此时的她后悔万分,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将这刀找到带走呢?

    不对,他说谎,这把刀不可能插在大神的七寸处。因为,真正用来杀死大蛇的是那个静波那把非常锋利的匕首,现在就插在她的鞋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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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园介绍:
一个弃女的奋斗发家史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成了父亲的弃女,攀上金枝玉叶的父亲为了抹掉他曾经娶妻生子的痕迹,对她们母女赶尽杀绝,失败之后,又买通当地土绅,将她作为祭品送到庙里喂蛇。
获救后,她开始凭借偶然得来的神奇空间种药制丹发家,成为盛世举足轻重的大药商,西域富裕的女儿国大女王视她为恩人,房玄龄杜如晦认她作妹妹,李世民是她的朋友,,父亲的公主老婆也要讨好她,百官也要拉拢她,她要让父亲后悔,抛弃她们母女,是他这一辈子所做的最大错事。
盛世华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华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华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