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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朵颜涯     凰妃凶猛txt下载     凰妃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厚颜无耻

    柳云歌一听,笑了,如那璀璨的日光般耀眼,只见她双眸弯弯,长而厚的睫毛轻颤,小嘴笑的更是春光灿烂,“那个,我来的时候听说你现在住的庄子有万亩良田---”

    噗---

    萧止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丫头,她还真是敢要,真不是一般的贪,这都敢张口---

    这烟霞镇离汴京城最近,寸土寸金,庄子自然贵,这万亩良田那得多少银子?

    几万两银子啊,她还真敢要。

    谁家像她这么大的小姑娘敢张口要这么多银子?就算当朝公主,怕都没花上个千两银,她倒好,张口就是几万两,可真是有胆气。

    马车下方的东吉听了,真是惊讶的都合不上嘴巴。

    这建安伯府的九姑娘,还真是---

    先不说这个别院的价值几何,就单是先王妃留下的这一条,就足可见其珍贵程度。

    亭台楼阁都是用心养护照料,里面还有一处温泉更是难得,这样的别院有钱都买不到。

    这是先王妃当年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嫁妆了,世子爷更是珍之又重,怎么可能轻易许人?

    果然,萧止听完,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现在柳云歌肯定浑身都是窟窿了。

    而柳云歌却十分委屈,你当她愿意的吗?

    如果不是她实在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而她还有那七百石的种子,她,她也不至于跟他开口,谁不想当个做好事儿不留名的好人。

    可问题是,她清高的起吗?

    想到今年年底那直线飞升的粮价,柳云歌顿时咬了咬牙,就算被萧止看成筛子,也不能怂了。

    命和面子哪个重要?从小她就分的很清楚。

    于是,怯生生的,咽了咽口水,看着一脸恨不得把她掐死的萧止,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略有些底气不足的道:“那个,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萧止这才收了收脸色,可是,转身柳云歌就用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道:“那就先借给我两年好了,我保证还你的,多少租金,按市面价我给你加一成怎么样?等到秋天收了粮食,我肯定还你---”

    萧止看着柳云歌一脸认真的模样,脸色瞬间又变的十分铁青,最后恶狠狠的撇了柳云歌一眼,简直无可救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那动作行云流水,不带走一丝云彩。

    他怕在晚走一步就忍不住掐死她,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一个女人可以如此激怒他。

    而柳云歌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袖的边都没碰到一下,急的她一把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大声道:“喂---,租金你要是觉得少,我在给你加两成,一共三成怎么样?”

    原本走路十分稳当的萧止忽然间来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那张脸别提多阴寒了。

    随后主仆俩渐行渐远,而柳云歌则一脸惆怅的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嘟着嘴一边有气无力的拽着门帘子,一边道:“到底儿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呀???”

    “可真是---”

    而在周围的一应仆妇全都呆若木鸡,她们一定是在做梦,一定在做梦---

    而青蕊则咽了咽口水,傻愣愣的看着柳云歌道了一声:“姑,姑娘---”

    就在这时,柳元梁呼啸而至,看到柳云歌急忙道:“小妹---,你没事儿吧?”

    柳云歌看着柳元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是,显然不太合身,眨了眨眼睛道:“我,挺好的啊---”

    柳元梁见此神色极其复杂的看着小妹那一双懵懂迷茫的大眼睛,暗暗的撰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道:“放心,三哥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啥???”

    这回轮到柳云歌愣住了,什么公道?她---

    结果还没等她想完,柳元梁阴沉着脸,大手一挥,吼道:“回庄子,今天这事儿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是敢吐露出半个字,传出一点风声,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家里定鸡犬不留。”

    这充满煞气的话一落下,所有人都吓的抖上三抖,没有人敢怀疑柳元梁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从那愤怒到疯狂的眼神中就能判断的出,只要他们敢,柳元梁绝对要了他们的狗命。

    顿时一个个更是战战兢兢的。

    所有人都欢欢喜喜而来,心惊胆战而归。

    而远去的萧止主仆,骑马一路急行回了别院,下人们赶紧接过马缰绳,萧止利落下马,而东吉跟在身后,小跑着担忧道:“世子爷,您的伤口裂了,还是先让大夫上点药--”

    结果还没等说完,萧止利落的一屁股坐在了上好紫檀木定制的交椅上,抬起了手,东吉赶紧熄了声,随后就有下人上了茶。

    萧止冷着脸喝了一口茶后,双眼如刀的看像身边儒雅的中年男子道:“张虎那边可有消息?”

    儒雅的中年男子就是上次在议事厅提议的幕僚长文,此刻只见他一脸严肃,毕恭毕敬的行礼过后道:“文,刚得消息,张虎将军已经确定方位,是对方无疑,这会儿应该已经得手了。”

    长文的话一落下,门口就跑来一个侍卫,快到近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报---”

    随后双手抬过头顶,东吉迅速的拿过一个密报呈给了萧止。

    看过密报之后,萧止双眼泛着寒光,一只大手狠狠的打在旁边的桌子上,茶碗被震翻在地,传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而萧止则大声喝道:“果然是他们---”

    “这群败类---”

    “去,传我口谕,这些乱臣贼子,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至于那个叛国的贼子---”

    萧止眯着眼睛,习惯性的去摸腰上的玉佩,结果摸了个空,神情一愣,面上不悦的道:“给我好-好-的-审---”

    下人应声而去,长文自然看到了自家主子刚才的动作,那块玉佩从未见离开过主子的身。

    今日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这么重要的物件可不会说没有就没有了。

    长文心下琢磨,面上不显的道:“恭喜主上,这次诱敌之计大获全胜,是我大周之福啊---”

    萧止闻言,淡淡的看了长文一眼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张虎在百里之内能擒获叛贼,你当首功。”

047:差别对待

    长文一听赶忙腰弯的更低了,谦虚的道:“属下不敢居功,乃主上英明,张虎将军勇猛,是主上御下有方,才获得此次大胜。”

    萧止从新坐下,喝了一口下人们新递上来的茶才道:“有功赏,有过罚,先生莫谦虚,不过,接下来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还劳烦先生多多费心才是。”

    长文立刻上前一步,深鞠一躬行礼道:“文,定不负主上信任。”

    萧止点了点头,这次能大获全胜,抓住了对方一个如此重要的接头人,的确是大功一件。

    也不枉他拖着重伤之体,以身犯险,诱敌深入,对方果然恨不得除他以后快,居然派出这般重要的人物指挥刺杀,还用了如此杀伤性巨大的武器。

    萧止一边转着手里的茶碗,一边眼神中全是阴冷之色。

    是夜---

    柳云歌睡的极不安稳,脑海中不断的重现着白日的情景,虽然,她一直镇定自若,可是夜深人静时,所有情绪都爆发开来。

    此刻她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梦中恐怖如斯,血流成河,残肢遍野--

    “啊---”

    柳云歌忽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身边的青蕊焦急的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柳云歌喘着粗气,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青蕊,看的青蕊心里发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忐忑的道:“姑,姑娘---”

    “水---”

    柳云歌紧皱着眉头,就觉得心脏都要飞出来似的,嘴唇干裂,口渴难忍。

    青蕊慌忙的去倒茶水,结果水刚递过来,就见房门被敲的啪啪啪作响。

    青蕊冷着脸,大声道:“是,是谁?”

    声音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恐惧,不过,门外很快传来了焦急之声,“姑娘,青蕊姐姐,是我,是我,青苗啊---”

    青蕊开了门,青苗赶忙跑了进来,惊慌的道:“姑娘,姑娘您不是让奴婢们夜里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吗?走,走水了---”

    柳云歌一听,身子往前一倾道:“走水?哪儿走水了?”

    青苗咽了咽口水道:“在离咱们庄子百里外的别院,火势浩大,止,止不住了---”

    柳云歌听完往窗子那边看了一眼,果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漫天红光,离得这般远都看的清,那大火烧的多大,可想而知。

    柳云歌皱着眉头,神情呆呆的,结果青蕊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才舒服点道:“好了,我知道了,去,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别院。”

    青苗马上点头称是,待青苗走了,青蕊眼巴巴的看着柳云歌小声的道:“姑娘---”

    柳云歌看了看她道:“歇了吧。”

    随后慢慢的躺在了床上,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头发慌的厉害。

    她来到这里,虽然阶级严明,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血和人命。

    然而今天,那个叫萧止的家伙虽然捂住了她的双眼,她看不到可是却听的清楚,那么多黑衣人全都死在了那里,还有三哥没来得及清洗掉的血迹,这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命,人命---

    柳云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感觉到自己穿越而来的真实性,这个世界血腥残忍,如若不能自保,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原主没有了家人的庇护,最后还被至亲当做礼物一般送出去,那几年的颠沛流离,直至身死,都活在恐慌之中。

    那不是她柳云歌要过的生活。

    柳云歌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攥紧了双拳,在睁眼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和决绝。

    她---,柳云歌绝对不会沦落成为礼物,像个物件一般,被人随意践踏---

    决不---

    可,虽然她已经为父亲正了名,然而她现在的身份和家庭状况,极其危险和不稳定。

    好在小神将被自己救下了,应该是救下了吧?

    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着火的地方离他们这儿那么远,肯定是死不了了,只要不死,大周定不会被灭的那么快,她就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原主上辈子的命运,已经被她慢慢的改变了。

    想到这里,柳云歌又抬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那块玉佩,温热细腻,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和睿亲王府的世子爷,这身份不比皇子差,反而比皇子还安全。

    这样的粗大腿,必须抱---

    想到这里,柳云歌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十个条件?就想打发了她?没门---

    和瑞亲王府要实力有实力,要人脉有人脉,救命之恩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想到这里,柳云歌感觉安稳了许多,脑海中也开始了各种盘算,慢慢的,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

    果然如其所料,贺氏见儿子女儿一夜未归,顿时急了,五更天城门一开,就着人备了马车杀了过来,一刻都没多等。

    柳云歌听闻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待到达了前厅,就见贺氏此刻手拿一米多长,六寸厚的(20cm),超长超厚的戒尺,狠狠的打在柳元梁的身上。

    啪--啪--啪---

    下手不要太狠啊,柳云歌看着都心惊胆战,这是亲妈吗?这真是亲妈吗???

    不过呆愣过后,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行礼道:“阿蔓给娘亲请安。”

    贺氏闻言刷的看像了柳云歌,吓的柳云歌行礼的小身子差点没栽倒。

    可是万没想到,贺氏一见柳云歌来了,瞬间就变了脸色,三步并做两步的一把将柳云歌扶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之后才心疼的道:“诶呦,我的蔓儿,你可吓死娘亲了,没事儿吧?有没有被吓到?”

    柳云歌有些发愣的看着贺氏,而贺氏见状又转头狠狠的瞪了柳元梁一眼道:“都是你这个不长心的哥哥,自己贪玩,也不说顾着你些。”

    “蔓儿还不曾吃朝食吧。”

    “红烛,伺候九姑娘用饭。”

    然后一脸温柔道:“蔓儿先去,待为娘收拾完你这个不成器的三哥之后,在来陪你。”

    说完又雄赳赳气昂昂的奔着柳元梁而去。

    这回柳云歌彻底的愣住了,随后就看见柳元梁那一副幽怨的眼神。

048:强取豪夺

    想像一下,为了柳云歌背黑锅的柳元梁在承受母上大人的管教(毒打),而罪魁祸首柳云歌,不但一点惩罚都没有,还被母上大人特殊关怀,温柔以待的让其,在饭桌上,一边吃美食,一边欣赏---

    那画面---

    太美好,柳云歌不敢看那---

    这样事不关己是不是不太好???自己目前就这样一个顶事儿的哥哥,要不要帮帮他呢?

    可是柳云歌觉得一边吃美食,一边看表演,真的很不错耶!

    贺氏可不知道柳云歌的心里怎么想,她现在气急了,回过身,抄起那个超级大的戒尺,上前就是一下子,随后怒声训斥道:“原本以为你去外祖家,长进了,没想到,越发的没有体统。”

    “你妹妹能跟你这个混小子比吗?啊???她是个闺阁小姐,她名声会被你拖累死的。”

    “姓吴的那个狼心狗肺的,不知道珍惜我蔓儿,老娘虽然退了亲,可是,你妹妹闺誉却是损了,在来个夜不归宿,让别人知道了,你还想不想让你妹妹嫁人了???”

    柳元梁一米八的身高,长的也挺壮实的,往那儿一站,就跟小山一样,相比于贺氏,就弱小了很多,可是下手却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柳元梁疼的直龇牙咧嘴,听完贺氏这话之后,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大眼睛一瞪,怒声道:“那个姓吴的,别让我看见他,不然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妹妹不嫁人就不嫁人,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好了。”

    贺氏一听,更来气了,随手又是一戒尺,用力的打在柳元梁的后背上,气的脸都红了,“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咱们大周律典你都敢违背,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我不打死你个混账玩意儿---”

    说完又是一下子,那么长的戒尺,贺氏舞的虎虎生风。

    大周律典,女十七岁无婚约,不出嫁者,按律由官媒帮其选婿,择日嫁娶。

    自己选的还能相看,而管家选的,你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当然,这都是对普通百姓而言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事情。

    而柳元梁也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见自家母上大人如此生气,他又不傻,显然不会站在原地任由贺氏打。

    贺氏打他,他就赶忙绕着圈跑几步,边跑边解释道:“娘,我没有---”

    “诶呀,疼,娘,我那不是气话吗?在说了,小妹这般模样,这性情还怕没人来娶?那是他们眼瞎---”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定给她找一个当世英雄,我看萧---”

    还没等说完,柳云歌在也坐不住了,赶忙开口道:“娘亲,---”

    随后一把抱住贺氏的手臂撒娇道:“娘亲,您是不是不疼我了,你一来就围着哥哥转,都不理阿蔓了---”

    柳元梁满脑门子黑线,挨揍,这你也羡慕???

    都给你好不好?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气势汹汹的母上大人,在听见小妹的诉苦之后,立马变脸。

    只见她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慈母的在不能慈母的模样,摸着柳云歌的头道:“你这傻丫头,娘谁也不疼,也惯不会不疼我的蔓儿。”

    柳云歌一听,马上委屈的道:“真的吗?”

    贺氏马上点头,而柳元梁看着贺氏那温柔的眼神,顿时一脸黑线,稍稍一动,后背就传来了一阵肉痛,他真的是亲生的吗?

    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就在这时,柳云歌趁着贺氏不注意,对着柳元梁用力的眨了眨眼,顿时,柳元梁心都化了,还是小妹好。

    而柳云歌大大的松了一口,还好,还好,没让柳元梁说出口,万一让贺氏知道了昨天下午自己的事儿,怕闹出更大的乱子。

    家里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易树敌太多,像和瑞亲王府那样的人家,万一贺氏闹出来,那会被人唾弃死的。

    以前出门老百姓看见了最多骂上几句,指摘一番,可要是传出她挟恩图报让萧止那家伙娶她,那她们家将成为全民公敌,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怕都有去处了。

    想想那画面,柳云歌忍不住颤了颤,场景太美不敢看那---

    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坚决不能让柳元梁在插嘴。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忽然有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只见她神情激动又紧张的道:“禀,禀报六夫人,门外,门外---”

    ---

    当东吉进入前厅的时候,看着端庄坐在上位的贺夫人也是一愣,不过,马上行礼道:“东吉见过贺夫人,柳校尉,九姑娘---”

    贺氏当听说是和瑞亲王府的萧世子身边人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现在都还觉得不真实呢。

    她实在想不通,萧世子为什么派人来她们庄子上,于是一脸莫名的道:“东吉侍卫快请起身,请上座。”

    “红烛看茶---”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而东吉虽然是个侍卫但是也有品级的,更何况,人家的主子是和瑞亲王府的世子爷,贺氏自然要奉为上宾的。

    不过,显然东吉并没有托大,他稍抬起身目不斜视的道:“夫人客气了,东吉此行是受了我家世子爷的吩咐,特来送地---”

    东吉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锦盒,只是还没等说完,忽然身前就出现了一人,只见柳云歌上前一把夺过那锦盒,满脸笑容的打断了他的话道:“诶呀,萧世子还真是客气。”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竟然当真了,居然还亲自让人送来,萧世子果然不愧是君子。”

    东吉一听这话,手不由得一抖,看着柳云歌那眼神都带着诧异之色。

    而柳云歌根本就不管这些,继续道:“真是劳烦东吉侍卫了,想来萧世子那边还有不少事,我就不留你用茶了,带我谢过你家世子爷。”

    说完这话,赶忙给东吉使个眼色。

    柳云歌这话一落下,东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真没见过像柳云歌这样的千金小姐,这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了。

    更重要的是接过东西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连杯茶都不给他喝,直接开口撵他走,东吉长这么大,出门,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

049:国民金龟婿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咳咳,虽然这样比喻不好听,但是话糙理不糙啊。

    想他是世子爷身边第一红人的身份,走哪儿不受优待?尤其是各大夫人和小姐们,且不说都抢着跟他说话,甚至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可到了这个九姑娘跟前到好,一口茶都没有就被打发了,这落差感实在让东吉一时难以接受。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了世子爷的脸面,可柳云歌这般慢待自己,岂不是就是不给世子爷脸?

    东吉这般想,贺氏跟柳元梁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两个人也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东吉不愧是萧止身边第一护卫兼小厮,轻皱了一下眉头后,看了看柳云歌,随后非常识趣的道:“那东吉就先行告退了。”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可临走之前还是瞄了一眼贺氏和柳元梁,当然也没有放过桌子上静躺着的超大号戒尺。

    待贺氏反应过来后,脸刷的就变了,伸出手,嘴巴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人都走远了,她好歹也是一府主母,怎能做出去挽留一个下人这种不合体统的事儿?

    于是母子俩都把目光看向了柳云歌,还有柳云歌怀里抱着的紫檀木雕花锦盒。

    贺氏见此也不得不板着脸张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兄妹俩是不是合起伙来期满我?”

    柳元梁一听,眉头轻皱,双手握拳,小妹被萧世子轻薄之事儿,让他如何开口?

    万一事情闹大,对小妹名声不好不说,万一,万一和瑞亲王府不同意小妹为妃,让她为妾怎么办?

    毕竟他们家名声不好,小妹还刚刚被退了亲,可不管怎么说,小妹是绝对不能给人做妾的,就算那人是萧世子也不行。

    他本想着今天就去别院找萧世子讨个公道,可是还没等出门,就被母亲一顿胖揍。

    他惯不会撒谎,可是,这事儿让母亲知道,定不会罢休,到时候怕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柳元梁急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子,而就在这时,柳云歌张口了,只见她天真烂漫,一脸委屈的道:“娘亲,您怎会这么想呢?”

    “原本想今天早早回去说与你听的,谁知道你大清早就来了,结果,一来就围着哥哥转,根本就不听女儿说。”

    被围着转的柳元梁…

    而贺氏一听脸色暂缓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萧世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你送东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说完就要拿过去看,柳云歌赶忙护在怀里,一副怕贺氏抢的小样子道:“诶呀,娘亲,你干什么?”

    贺氏皱着眉头道:“拿给我看看--”

    柳云歌一听撅起嘴道:“不行,这可是我的东西,你可不许抢。”

    这话把贺氏都气笑了,指着柳云歌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给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柳云歌见状嘿嘿一笑道:“诶呀,这萧世子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我东西啦,这不,昨天我跟哥哥一起去狩猎嘛,凑巧帮了萧世子一个小忙。”

    “萧世子那是什么人,自然不愿意欠咱们人情了,就问我想要点什么。”

    “娘,您也知道,我手里可有七百石的种子呢,我都问过庄头了,就您给我那几个庄子,根本就杯水车薪,零头都种不上。”

    “可是,萧世子现在住的那个别院好大呀,听说有万亩良田呢,我一时情急,嘿嘿,就说让他先借我种两年,我不白种的,我给他租金呢。”

    随后一脸天真的道:“我没想他会答应,谁知道萧世子竟然当了真,今天居然把文书都给我送来了---”

    说完这话后,又苦着一张脸道:“娘亲,您说,万一我要还不上他银子,可怎么办呢?”

    噗---

    贺氏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女儿?

    天哪,快要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呀---

    那人可是萧世子,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宴会不就是为萧世子选妃准备的?

    她费劲千辛万苦为女儿准备这,准备那,可她到好,别人家挤破了头都撞不到萧世子的边,而她宝贝女儿运气好,来趟庄子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硬生生给撞上了。

    多么好的机会呀,多么好的表现机会?况且还帮了萧世子的忙,这样好的机会,结果就因为七百石的种子,生生的给毁了。

    贺氏气的把柳云歌一顿神训,当然,柳元梁也没有跑了,可是,在怎么骂,怎么教训也于事无补啊。

    看着女儿那一双懵懂又委屈的眸子,贺氏只觉得心口疼。

    她到不是想女儿高嫁到和瑞亲王府,贪图富贵,实在是那萧世子太优秀了,这若大个汴京城的主妇们,没有一个不希望女儿能嫁给他的。

    小小年纪,不仅骁勇善战,更难得的是个长情的儿郎,自从未婚妻病逝,他不仅多年没有定亲,甚至身边一个通房丫头也无。

    这样自律又出身高贵,品节高尚的男儿上哪儿找去?

    女儿嫁过去,就算在如何不得他的欢心,定也会相敬如宾,给妻子该有的体面,在这个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时代,女人的地位能稳如泰山那简直太重要不过了。

    因此,就算柳云歌年岁小,可能不是和瑞亲王府选妃的首选,贺氏也没有放弃应有的张罗。

    可谁会想到,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这样一个贪财的印象留给了萧世子,就算自家女儿长的在明艳动人,终究是落了下成啊---

    贺氏这个后悔,她真不该纵着女儿种什么黄金米,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为了种黄金米,柳云歌也不会来庄子上,更加碰不到萧世子---

    诶,这就是一笔烂账,贺氏气的感觉浑身都无力了,在也不想跟这对缺心眼的兄妹说一句话。

    一直到回城的路上,柳元梁还没有缓过神儿来呢,自家小妹这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啊,不仅如此,贺氏还信了,一点怀疑都没有,牛,真牛气---

    ——*——*——

    东吉出了庄子,心思千回百转,怎么跟世子爷说呢?这要是知道了,不得炸庙吗?想到自家世子爷阴沉着的脸,东吉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诶,这个建安伯府的九姑娘,可真是---

050:欲情故纵?

    诶,想到一大早,自家主子让他把地契送过去的时候,东吉差点没惊掉下巴,这还真送啊---

    东吉想想都为主子心疼,可是他拿着沉甸甸的一份地契还没能说完话,就被人一把抢走,然后茶都没喝一口就被赶了出来,就跟做梦一样。

    但是,他不敢隐瞒,见到萧止的时候,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果然,自家主子听完脸色变成了铁青色。

    东吉十分担忧主子那手中的茶碗,会,砰---的一声碎掉。

    只是不过片刻,萧止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变回了之前的冰块脸,内勾外翘迷人至极的丹凤眼轻轻的撇了一下东吉,神色冷峻,眼神微眯道:“她就那么着急的从你手中抢走了地契?”

    东吉闻言眨了两下眼睛,回想了一下道:“是的,还不等小的说完,锦盒就被九姑娘抢走了。”

    萧止闻言眸子闪了闪道:“贺夫人可有什么表示?”

    东吉赶忙开口道:“小的进去时,看贺夫人脸色泛红,有些气喘,桌子上置一略大的戒尺,似是在---”

    “不过,贺夫人看见小的很是惊讶,对小的也甚是礼遇---”

    萧止一听,嘴角轻翘,这贺夫人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目前还没听说,哪个当家主母亲自手持戒尺管教儿子的。

    就算有,也从未见过如此般大的戒尺,东吉说略大,那定是不小的。

    戒尺一般都是父亲来罚不听话的儿子,击其掌心的,而贺夫人拿着戒尺往身上揍,还真是头一遭,别问萧止怎么知道的,这样一个妖孽的人物,从东吉那一言一行中早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又习惯性的去摸腰上的玉佩把玩,结果摸到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玉还是好玉,只不过,不在是之前那一块了。

    随后幽幽的道:“看来贺夫人不知昨日之事???”

    东吉马上开口道:“应是不知---”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要是知道,就以贺夫人那性格,怕是早就杀过来了。

    虽然在柳云歌那里屡次碰壁,但是,东吉很有自信,在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周的贵妇眼中,自家世子爷的杀伤力,绝对妥妥的。

    而萧止听完,右手不由得轻叩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神色越发的莫名起来。

    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当他萧止的女人,哪怕是做个贱妾也甘之如始,偏她柳云歌躲他不及,撩完他,就想跑,明明可以用救命之恩要挟他也好,逼迫他也好,总是可以嫁于他为妃。

    虽然出身低了点,不过,做个正妃也勉强够资格,可她偏不---

    就连昨日那般亲密无间在众人面前了,她开出的条件居然是不做他的妾,却只口未提要自己娶她当正妃的事儿。

    甚至居然张口索要财物,这可不是大家小姐所为,建安伯府虽然祖上是武将,但是,自那之后,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已经成功的转型为读书世家。

    读书人清高,看不上商贾,更嫌弃他们身上的铜臭味,又怎么会允许府上的小姐这般贪财无度?

    是因为她年岁太小,不懂?还是---

    呵,不懂?

    萧止是一万个不信的,那样一个精灵古怪的丫头,都已经金钗之年了,会不懂?

    那她就是回避,不想喽---

    作为一个女子,在如此多的人面前,甚至是亲哥哥面前,被外男抱在怀里,这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嫁给他,还想嫁给谁???

    一想到这个女人有二心,萧止瞬间就不好了,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极其愤怒的事儿。

    砰---

    瞬间茶碗就被萧止捏爆了,他,萧止,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再发生。

    柳云歌,不管你是真不想嫁,还是想玩儿什么欲情故纵,都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

    阿嚏--

    坐在马车上回府的柳云歌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贺氏见此,原本生气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冷着脸看着青蕊训道:“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这虽然天渐暖了,可这一早晨的寒气这般重,竟然连个手炉都不给你家姑娘准备?一点都不尽心---”

    青蕊一听,诚惶诚恐的赶忙跪下认错道:“都是奴婢的错,请夫人消消气,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换一个新的手炉。”

    贺氏还想在训,结果手臂就被柳云歌抱住了,只见她笑嘻嘻的道:“娘亲---”

    说完把怀里的手炉放在了贺氏的手上,还是温热的,贺氏一见,知道自己错怪了青蕊,不过,她是当家主母,又怎么会给一个下人道歉?

    柳云歌自然也知道这些规矩,所以,才没有出言反驳贺氏,帮青蕊张口辩驳,那是扫贺氏的脸面,在这种上下尊卑如此严明的地方,主母说你有错,你没错也是错。

    贺氏不是一个心狠,动不动就惩罚奴婢的主母,但是,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敢怠慢她的女儿。

    于是在柳云歌的额头上重重的点了一下道:“哼,你当为娘冤枉了你的丫头?就算这手炉是热的,可你看看你穿这么单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伺候主子如此不尽心,当罚---”

    青蕊这时候正好把新的手炉拿过来,听见这话,赶忙跪下来认错道:“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认罚。”

    贺氏见状脸色好了一点,随后叹了口气给柳云歌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一会儿回了伯爵府,你祖母要是罚你,就乖乖的受着,听到了吗?”

    “在不许跟长辈顶嘴---”

    柳云歌眨了眨眼睛,吐了吐小舌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一切都听娘亲的。”

    贺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多好的机会呀,就让这对兄妹白白的给浪费了。

    不过,既然萧世子把庄子借给了自家女儿,也不一定是坏事儿,总是在萧世子那边留了印象的。

    这机会应该更大一些,于是贺氏脸上又浮现出希望之色道:“蔓儿,为娘这两天新得了不少好看的头饰,回去后,你好好挑选一下。”

    随后脸上全是满满的笑容道:“我家蔓儿这般美,想来萧世子定是喜欢的,这男人呀,没有不好颜色的,蔓儿,你别嫌弃为娘的话粗俗,虽然为娘没读多少书,但是,娘吃过的盐比你----”

051:借题发挥(加更章)

    贺氏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反正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讲一些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她也没有像其他当家夫人那般,觉得女儿小,不宜说这些话。

    一般大户人家,在没有订婚前,一般母亲都不会说这些的,当然,一般的女儿也不会听,羞都羞死了。

    奈何,这对母女就是一对奇葩---

    柳云歌甚至仗着年岁小,假装不懂的还调侃了贺氏几句,到是闹的贺氏一个大红脸。

    而贺氏把柳云歌臭骂一顿之后,又是一副语重心长的道:“蔓儿,既然萧世子把庄子借给了你,你就得好好表现才行,咱们这个黄金米,一定要种好了,回头,娘亲就把庄子上种田的好手都给你派过来。”

    那样子就像要大干一番似的,而柳云歌却想到了其他问题,这良田可以借种,那人工怎么办?

    我去---

    那么多良田,得多少人工劳力???

    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银子的呀,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就在柳云歌懊恼的时候,马车到了伯爵府二门口,贺氏带着柳云歌下了马车,柳元梁已经在马车下方等候了。

    贺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母子三人去了老夫人住的寿安堂。

    六房的儿女一夜未归,自然瞒不过管家夫人赵氏,这些天,她简直受尽了折磨,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六房的错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少人打探消息,知道六房的人回来了,赶忙跑来看热闹,柳云歌一进寿安堂的房门,就见屋子里坐满了人。

    老夫人坐在主位,她左手边是大夫人赵氏,身后坐着的是嫡女柳云眉。

    下手边空着,老夫人右手边则坐着的就是十二太太郑氏,在她身后坐着的是她的嫡女柳云惜,站着的是十二房的庶女,柳云荷等人。

    而剩下的呢,则全都是一水的庶子媳妇儿,把位置坐的满满的,如果要贺氏坐的话,估计只能做个绣墩了,可是一个当家夫人做绣墩???这简直是羞辱,柳云歌见此眼中一寒。

    而此刻见到贺氏几人进来了,十二太太郑氏赶忙用团扇捂住了嘴惊讶的道:“诶呦,六嫂,这五更天就出门,有啥急事儿不成?”

    柳云歌淡淡的看了一眼十二太太小郑氏,而贺氏则眼中带一丝怒气道:“不劳十二弟妹费心。”

    随后上前一步行礼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孙子/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低着头喝茶,就跟没听见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冷冷的看了六房三人一眼道:“还知道回来?”

    “没规矩的东西,这么急匆匆的出城,知道的是你思念女儿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建安伯府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儿呢。”

    “这简直是败家之兆---”

    说完用力的把茶碗砸在了桌子上,贺氏赶忙认错到:“是儿媳的错,听闻下人回禀说蔓姐身子不适,昨夜没法子只能在庄子上将就一宿,儿媳实在是心急如焚,却未考虑许多,实在是儿媳之过,让母亲担忧了。”

    老夫人闻言,面上依然没有改变,到是郑氏直接开口道:“呀,蔓姐儿病了?”

    “这都病了怎好给母亲请安?六嫂,你也不怕给母亲过了病气?”

    十二太太夸张的说完,赵氏也开口道:“六弟妹也真是太粗心了,蔓姐儿落水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不在家好好将养着,居然还放出去乱跑。”

    “这闺阁小姐居然夜宿在外,传出去我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伯府的女儿们还如何嫁人?”

    说完这话,转身对着老夫人行礼道:“还请母亲做主,六弟妹这般行事,至我们建安伯府于何地?”

    “不管咋说,六房也是建安伯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道理,怎会不知?”

    贺氏一听赶忙开口道:“母亲---”

    老太太闻言脸色更加的差,没等她说完,直接把茶碗丢了过来,打在了贺氏身边怒声道:“孽障,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我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了去了?”

    “九丫头夜不归宿要是被传出去,那名声何在?要是在传出个啥不中听的,不得一死以示清白?”

    嗡---

    这话一落下,贺氏顿时急了,老夫人这意思---

    真狠那---,居然想要柳云歌的命。

    而柳元梁听完忽的抬起了头,双膝跪地道:“禀祖母,都是孙子的错,都是---”

    还没等他说完,老太太就大声道:“你给我闭嘴。”

    “好好的一个哥儿,不好好读书,居然被扔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贺氏,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居然如此狠心?”

    “刀枪无眼,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等贺氏争辩,老夫人就已经一顶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给她的罪名直接定了。

    并且警告加威胁,一个不孝的名头就把贺氏压的死死的,如果贺氏敢反驳,她甚至可以不客气的给柳云歌赐死。

    建安伯府容不下,身染污秽的女儿,哪怕是谣言也不行。

    估计,自从上次被柳云歌占了上风之后,不论是老夫人和赵氏怕都憋着一口气呢,今天正好撞上了机会,不狠狠的收拾一顿六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能在狠狠的讨些利息,放点血就更好了。

    只是贺氏没想到,老夫人居然如此的狠心,气的她眼睛发红,手发抖。

    柳云歌看着不由得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贺氏在这内宅是怎么活下来的。

    随后一双厉眼看向主位的老夫人,又施了一礼,用那清凉如玉的嗓音开口道:“祖母和大伯母有空在这边责难我们六房母子三人,不若还是派人赶紧去打听一下大伯父如今在何处比较好。”

    老夫人和赵氏一听,都眼神冰冷的看向柳云歌,还不等老夫人发难,柳云歌行云流水的扶着贺氏起了身,在贺氏一脸懵逼的表情下继续说道:“听说,大伯父今日赴约,早早就去参加了武岳候府的宴会?”

    “恰巧,昨日我下榻的庄子离武岳候府家的族田相隔也就百里,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那么大的庄子居然走水了,火势浩大,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火光冲天,真是吓死人了---”

    “听下人们说,那田庄是圣上钦赐,武岳候深感皇恩浩荡,直接就把它划到族里当祭田的呢。”

    柳云歌的话一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害了一大跳。

052:抄家(加更章)

    水火无情,历朝历代的人都深感恐惧,柳云歌没有为贺氏求情,更没有争辩一句,只是说了这么一段话,就把众人的焦点带跑了。

    实在是柳云歌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好好的一个庄子,怎么会说起火就起火呢?

    在这个大半夜都有打更人喊:“天干勿躁,小心火烛”的时代,对于走水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而柳云歌又特意提到了伯爵爷柳正源,赵氏不由得神情十分难看。

    老夫人活了这把年岁,那都是经历过不少大事儿的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十分警惕。

    别管武岳候府的庄子为什么走水,总之,这不是好事儿,于是一双利眼扫向赵氏道:“赵氏,老大真去了武岳候府?”

    赵氏闻言,赶忙低头行礼道:“今日武岳候府的二老爷说要举办个文会,伯爵爷新得了一方上好的砚台,早早的就,就去了。”

    就在老夫人要赵氏把人找回来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下人匆忙的脚步声,帘子一掀开,就有一个穿着得体的丫头,脑门子全是汗的喊道:“大夫人,不好了,武岳候府被抄家了---”

    “什么???”

    赵氏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众人也都如此,就连贺氏都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抄家,抄家了,那离灭族还远吗?

    还是老夫人回神儿快,直接喊道:“那,那伯爷呢?他现在在哪里???”

    那个来禀报的婢女浑身是汗,舌头都有些打结的道:“还,还不知---”

    老夫人一屁股坐了回去,而赵氏也回过神儿来,直接歇斯底里的喊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伯爷给我接回府?”

    顿时,整个寿安堂都乱了起来,大家人心惶惶,武岳候府完了,自家伯爵爷还在他们府上,这要是有个什么牵扯---

    想想抄家灭族这要可怕的事儿,谁还坐的住?谁还有功夫搭理六房的母子三人。

    一个个的惶恐不安,有的竟然哭出了声,跪在地上一个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老夫人,这,这可怎么办啊---”

    “呜,咱们家会不会受牵连?”

    “是啊,抄家啊---”

    ......

    老夫人听的脑仁疼,又摔了一个茶杯怒道:“都给我闭嘴,不许哭---”

    “都滚回自家的院子呆着去,谁都不许出府---”

    “赵氏,派几个人好好打听一下周围的情况,越快越好---”

    .....

    老夫人在那边发号施令,而柳云歌早就扶着贺氏拽着柳元梁出了寿安堂了,她们着急上火关她什么事儿?

    活该---

    而贺氏离开寿安堂还有些魂不守舍的,不由得抓住柳云歌的胳膊问道:“蔓儿,这是怎么回事儿?武岳候府的庄子走水,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

    就在这时,柳元梁赶忙开口道:“娘,这事儿我最清楚了。”

    随后啪啦啪啦的说了一通,贺氏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待把贺氏和柳云歌送回了院子后,柳元梁才道:“娘,小妹,你们俩就在院子里呆着,我出去看看,去去就回,你们放宽心,没事儿的。”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远了,出了这么样的大事儿,所有人都焦急又心慌,更何况伯府当家人还掺和其中,这可不是好事儿。

    柳云歌安抚完贺氏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时候青苗给柳云歌端来了一碗鸡丝燕窝粥,大眼睛亮亮的道:“姑娘,这两天奔波您都瘦了,得赶紧补补。”

    柳云歌笑着接过,看着煮的松软可口,香味四溢的鸡丝燕窝粥道:“还是青苗最贴心了。”

    这鸡丝燕窝粥煮的软绵,入口既化,口齿生香,进入腹中更是如一股暖流一般滋润肠胃。

    柳云歌这一大早匆匆忙忙,朝食用的更是少之又少,又加上心惊胆战,思虑过甚,如今能吃上一碗热乎的鸡丝燕窝粥,别提多满足了。

    青苗被表扬了,瞬间眼中都是精光,十分兴奋激动,而一旁的青蕊则假装生气的道:“姑娘好生偏心--”

    柳云歌一听,哈哈大笑的道:“呦,我们青蕊吃醋啦?”

    青蕊被道破了心事儿,小脸一红,辩驳道:“奴婢才没有呢。”

    柳云歌笑笑的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放心,母亲那边有我呢,我们青蕊最最贴心不过的了。”

    青蕊一听脸更红了,低着头道:“夫人教训的是,都是奴婢不够尽心,要是青瓷姐姐在的话,定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柳云歌一听,皱着眉头问道:“青瓷现在如何了?”

    青蕊抬眼认真的看了一眼柳云歌道:“青瓷姐姐并未受大伤,不过是几日未进食,身子骨有些虚,这几天下来,已经大好了。”

    说完这话,欲言又止,柳云歌闻言,抬了抬眉毛道:“既然好了,那就快些回来伺候吧。”

    青蕊和青苗一听,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直接就跪到了地上道:“奴婢带青瓷姐姐,多谢姑娘大恩。”

    柳云歌闻言笑了一下道:“青瓷回来,你们就这么开心?忘记她怎么收拾你们的了?”

    两个丫头一听,嘿嘿直笑,青苗自告奋勇的去给青瓷送信儿去了,而柳云歌吃完了一碗热乎乎的米粥之后问道:“青桃那丫头呢?可有消息?”

    青蕊小声道:“还不曾有。”

    柳云歌点了点头,意思知道了。

    她昨天夜里见武岳候府庄子大火,立马想起了许多事儿。

    那会儿大火过后,和睿亲王世子的死讯也传了出来,整个汴京城更是诚惶诚恐,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

    武岳候府家的男丁全部被抓入狱,抄家,武岳候府老夫人一病不起,很快病逝,这宗案子牵连甚广。

    建安伯府大老爷柳正源跟武岳候府二老爷交情甚密,当日正在其府上做客,也一同被抓,不过,没过几日就被放了回来,就算如此,建安伯府也吓的够呛。

    而在这惊涛骇浪之中,被波及人无数,不过却有一人值得柳云歌必须招揽麾下不可。

    这个人年少得志,随后游历各国,知晓各国语言和风俗习惯,乃是个旷世奇才,当今名士,行走的百科全书。

053:困惑(加更章)

    可这是乱世,如良臣不得遇明主护着,就算在惊艳绝才之辈,也逃不开身损的下场。

    所以,在这次动荡之中,这位大名仕病榻缠身,财物被夺,家破人亡,最后只落得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这还是几年后才被人知晓,随后各国挚友相继前来吊唁,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佳话了。

    而柳云歌出来炸到,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而且还是个内宅女子,行事多有不便。

    如若有这样的人辅佐在身侧,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柳云歌深知人才的重要,所以,早早的就将青桃派出去打探这人的下落,上辈子的原主年岁小不知事,又被人退了亲还纠缠不休,整个人过的浑浑噩噩的。

    外面发生那么大的事儿,她也从未关注过,只是听下人偶尔一提罢了,很多事儿,还是她后来被至亲当礼物一般送出去之后,慢慢才听说的。

    柳云歌根据模糊的记忆,圈定了几个方位,好在相隔都不远,她现在手里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不过,青桃这丫头估计以前没少往外跑,活像个小地图。

    柳云歌只能把希望寄予她身上了。

    -*-*-*-

    武岳候府被抄家这事儿一出,瞬间震惊朝野。

    大周已经多少年没有发生过抄家灭族之事了?

    顺帝之时,国泰民安,好吧,这表象都是靠着割地赔款换来的,他在位期间只图享乐,根本就不顾江山社稷,他上一代帝王也是如此。

    而靖昌帝是一个有远大志向和谋略的明君,奈何,他登基时间太晚,所以,满朝文武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近百年。

    如今忽然出现抄家这样的大事件,瞬间所有人的神经都蹦的紧紧的,尤其是那些跟武岳候府走的近的人家及姻亲,更是如履薄冰。

    可就算这样,和瑞亲王府由昭华郡主设的赏花宴也没有耽搁,宴会照常举办。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竟生生的挣脱了压抑,不管大家处于什么目的,居然对这次赏花宴更加的重视了。

    尤其是那些跟武岳候府的姻亲和走的近的世家,更是下足了本钱,柳云歌眼睁睁的看着这大好赚钱的机会从指缝中溜过,别提多上火了。

    谁让她现在要银子没银子,要人没人,这要是和瑞亲王府多为那个家伙举办几次相亲宴就好了,她还能趁机多捞一笔。

    而某只被当做摇钱树的萧止要是知道了柳云歌的想法,非狠狠扒了她的皮不可。

    当然,就算不扒皮,扒件衣服也行啊---

    自从别院回到汴京城,萧止就忙的就跟陀螺似的,这把武岳候府的家给抄了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武岳候府只是个小角色,越往下查,越是心惊---

    可是一旦有闲暇的功夫,萧止的脑海里就忍不住出现那双明亮又狡黠的眸子。

    胆大是她,害怕是她,嚣张是她,卖乖也是她,就连她算计人的时候那种正气凌然的模样,萧止竟然都觉得十分---

    可爱???

    怎么会是可爱呢?明明这臭丫头给他气个半死,居然还大言不惭张口就管他要母妃留下的别院。

    那座别院承载着他太多的记忆,珍贵程度不亚于送出的那块有着特殊意义的玉佩,可是,这才多久?

    转眼的功夫,两件对他来讲都非常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物件都落到了她手中。

    萧止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可以让他如此迁就,如此---

    一想到那小小的人躲在他的怀里,明明怕的发抖,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不曾大声叫喊一句。

    那柔软无骨的身子,那芊细的小腰,萧止深怕自己一用力就把她给掐断了,也不知为何,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是那般的舒服,那带着处子的馨香,如兰草般清雅的味道,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有那一双温润明亮如泉的眸子,嫩白细腻的小脸,当然还有那粉嫩莹润饱满的唇瓣。

    想到这里,萧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真的恨不得一口咬下去,一亲芳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

    萧止觉得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难道是他年岁渐长,到了需要女人的时候?

    可是,那臭丫头还没长开呀---

    就在这时,身前突然多了一本书,轻轻一晃,萧止抬头,就看见一个面色发白,有些羸弱的男子对着他笑,没来由的,萧止竟然觉得有一些脸红。

    不过,还好他多年练就的一张冰块脸,迅速的将那一丝异样遮挡了下去,开口见礼道:“三皇子---”

    三皇子萧睿见状,笑着十分亲切的道:“没人的时候,唤我三哥就好。”

    随后非常优雅的坐在了萧止的对面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萧止伸出手,为三皇子斟了一杯茶,才坐下道:“礼不可废。”

    三皇子萧睿摇了摇头道:“你啊---”

    随后喝了一口茶,有些好奇的道:“听说秦王妃让昭华设宴,召集了京中不少闺阁小姐,怕是要为你选妃了。”

    “连你三皇嫂娘家还未及笄的妹妹都收到了帖子。”

    随后又摇头一笑道:“看来,王叔这是铁了心,要给你找一个媳妇儿喽。”

    萧止闻言依旧面无表情,喝了口茶道:“他折腾就随他好了。”

    反正那意思就是他不娶,你能奈我何?

    而三皇子萧睿也收起了笑容,看了看这个堂弟加表弟,把茶杯放下道:“你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人总要向前看的,姨母在天之灵也不愿你孤独终老啊。”

    随后惆怅的又道:“我听你三皇嫂说,前几日,太子妃听说了这事儿,还专程找你三皇嫂聊了聊。”

    “她感怀悦儿的离世,想着你如此念旧,这么多年竟不肯娶妻,就想着,不如从族中在找个姐妹---”

    结果还没等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随后就看见萧止脸色铁青,而手中的茶杯已经碎成渣渣。

    三皇子萧睿脸色大变道:“伯渊,可有伤到?”

054:有故事

    萧止冷冷的站起身行礼道:“让三皇子受惊了---,伯渊无事。”

    三皇子萧睿见他确实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就好---”

    可还不等三皇子萧睿在开口,萧止就直接道:“最近事情千头万绪,想来朝野动荡不安,三皇子身体欠佳,还是多多养病为好,切勿操劳过度。”

    三皇子一听,神色一紧道:“伯渊所说及是---”

    随后又用手攥成全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道:“咳咳---,我这身子骨,就算有心也无力,不能为父皇分忧,伯渊,辛苦你了。”

    “这几日我会叮嘱你三皇嫂紧闭门户,不再见客。”

    萧止抬头看了看三皇子萧睿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臣弟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待人出了大门,三皇子妃徐徐而至,见三皇子萧睿一个人坐在厅里,不由得抬起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用毛皮做的披风,轻轻的披在了萧睿的身上。

    温柔的道:“虽然这天气转暖了,但是,殿下的身子还是要多注意才好,这样久坐容易着凉。”

    三皇子萧睿伸出手拍了拍搭在他肩膀上三皇子妃软若无骨的小手道:“知道了,我就是小坐一会儿,咳咳---”

    三皇子妃孙氏见此,摇了摇头道:“伯渊呢?这么快就走了?”

    三皇子萧睿站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披风道:“嗯--”

    孙氏见状,皱了一下眉头道:“他还是不肯吗?”

    萧睿闻言吐了一口气道:“是啊---”

    孙氏见状叹了口气道:“难为太子妃这般用心了。”

    结果她刚说完,萧睿脸色忽然变的严肃的道:“去给她送个信儿,以后这样的事儿,不需掺和,伯渊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无需干涉。”

    “还有,这几天闭门谢客,本殿下身体有恙,去准备吧。”

    三皇子妃孙氏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行了一礼道:“是--”

    ******

    若大的一个宫殿,装饰奢华的房间里,一个穿着宫装大气沉着,明艳秀气,头戴凤冠的女子,此刻却是紧皱双眉,神色有些难以形容,有苦恼也有欣喜,更多的是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三皇弟妹就是这么说的吗?”

    这话一落,身边一个穿着精致,却只是带了简单装饰的宫女恭敬的开口道:“禀太子妃,三皇子妃就是着人这般回话的。”

    太子妃薛愉轻轻的摆了下手,那宫女识趣的退了下去,她独子坐在主位上,神情有些恍惚。

    记忆重重叠叠,一个娇艳如花般的女子和一个俊朗冷颜的少年郎,少年郎彬彬有礼,女子脸若红霞。

    转眼就是一片雪白,灵幡飘飘,女子身着白衣,男子眼神冰冷---

    从此后,在未有过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精致得体,年岁略大,面色沉着的掌事姑姑走上近前,轻声唤到:“太子妃?”

    太子妃薛愉慢慢的回头,看了看她,眼神惆怅的道:“白露,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白露一听,吓的腿都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道:“我的好娘娘,这话可不敢在说了。”

    那表情痛苦又害怕,面上甚至带着祈求之色。

    太子妃薛愉用力的咬了咬下唇,眼神空洞的道:“他,要选妃了---“

    白露惊恐的声音都带着颤音的道:“娘娘---“

    太子妃薛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慢慢抬起头道:“把那匣子珍珠,还有那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头面送去薛家,对了,还有皇后娘娘赐下的那匹七彩云锦,也一并送去,薇儿也大了,戴着到也合适---”

    白露睁着大眼睛看着太子妃薛愉道:“娘娘,三皇妃那边---”

    太子妃薛愉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神色变的越发冷厉,又变回了那个人人艳羡的东宫太子妃。

    冰冷的口气从她的朱唇而出,“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白露咽了咽口水道:“那珍珠和头面也就罢了,只是那七彩云锦---”

    结果还没等说完,看着太子妃薛瑜那冰冷的眼神,只能低下头,恭敬的喊道:“是---”

    而太子妃薛愉,随后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问道:“太子今夜歇在何处?”

    白霜闻言头更低了,恭敬的回道:“歇在了王良娣宫中。”

    太子妃薛愉脸色更冷了一分,“知道了,准备沐浴---”

    ***

    外面发生的一切,柳云歌都不知,此刻贺氏正拉着她不断的换衣服,选首饰,某足了劲,想让她在宴会上一鸣惊人呢。

    柳云歌无奈的当着衣架子,兼行走的珠宝展示柜,她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惹的满屋子人都笑了。

    贺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

    “谁家的女儿见到这么多好看的衣服首饰,不一下子就扑过来,偏你还一百个不愿意,哼--”

    柳云歌嘟着一张生无可恋的小脸,可怜兮兮的道:“娘亲,你都给我换了不下六套衣裙了---”

    “要不,咱们歇歇?娘亲,你也累了不是,那个,青苗做了非常好吃的米糕,您要不要尝尝?”

    贺氏见状忍不住笑着点了下柳云歌的额头道:“你呀,你---”

    “多大了,还这般贪吃,看看,这脸都圆了---”

    柳云歌连忙护着自己的脸,而章妈妈赶忙过来救场道:“夫人,九姑娘说的是,要不先歇歇,喝口茶在试?”

    柳云歌见状,眼睛刷的就亮了,一把抱住章嬷嬷的胳膊道:“还是嬷嬷好,心疼阿蔓---”

    贺氏闻言气的瞪了她一眼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不让你吃米糕就不心疼你了是不是?”

    柳云歌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娘亲最好了,最疼阿蔓了。”

    柳云歌这搞怪的模样,顿时惹的满屋子人又笑了。

    就在这时红烛走上前来,笑着行礼道:“禀夫人,七少爷和十三少爷来了。”

    柳云歌一听,眼睛刷就亮了,“大哥和三哥回来了吗?”

    “快,把这些都收起来---”

    贺氏一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你,明天就要去王府了,偏你还一点都不上心,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讨债鬼。”

    柳云歌闻言,嘿嘿一下,躲在章嬷嬷身后不出来。

    她也真是怕了贺氏了,这一小天六七套衣裙,那可是从里到外好几层呀,这换下来,谁都吃不消。

055:出发

    这还不算,她光头发就梳了不下三四遍,天哪,太可怕了,她明天去和瑞亲王府就是个凑数的,打扮那么好看干什么?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呀,不晓得有句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吗?

    在她还完全没有能力自保的前提下,柳云歌真心一点都不愿意出彩。

    贺氏见柳云歌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气的没招没招的,只能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道:“唤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两个少年就进了屋,为首的穿着一件杏色的襕衫,一副十分书生气的装扮。

    面如冠玉,五官端正,明眸皓齿,一副浩然正气之相,此人正是六房长子,柳元华。

    只见他面带微笑,上前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三哥柳元梁,人高马大,皮肤略黑,身材魁梧,也同样跟着行礼,满面笑容,愉快的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贺氏见状高兴的扶起两个儿子道:“起来吧,起来吧。”

    “红烛,看坐---”

    待两个人刚坐下,柳云歌欢快的行了个礼,“见过大哥,三哥---”

    说完之后,一双莹润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而柳元华和柳元梁相互一笑,随后个从怀里拿出了一物。

    贺氏一见,笑骂道:“你这个小贪吃鬼。”

    ......

    第二日风和日丽,春光做美。

    全汴京城的姑娘小姐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激动的神情。

    没错,筹备多日的和瑞亲王府的赏花宴,正式开始了。

    这简直是汴京城的一大盛世,早早的,前往和瑞亲王府的街道就排满了马车,这一日不仅是闺阁小姐们的大事儿,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甚为关注。

    和瑞亲王府的世子,那可是全大周老百姓心目中的少年英雄,跟柳云歌的爹那绝对是鲜明的对比。

    老百姓爱戴他,同时自然也关心着萧世子的婚事儿,如今已经行了冠礼,却还没有定亲,全大周的百姓都为他捉急。

    既感叹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好男儿,也为他还未娶亲而感到焦虑。

    这私底下也会议论一下,到底是哪家小姐更配他们的萧世子。

    这不,通往和瑞亲王府的马路上排着各家的马车,而两边就是大周看热闹的百姓。

    “诶,你看,你看,那是安平长公主府的马车,听说安平长公主有意把她的独女,敏柔郡主嫁给萧世子,来个亲上加亲呢。”

    “听说敏柔郡主温婉大方,性子淑婉,还是个才女呢。”

    另一人一听,也马上开口道:“要说才女,那还得是太子妃的娘家,薛家女,当年同时嫁给圣上的齐妃娘娘,还有和瑞亲王府的薛王妃,那可是被誉为薛家双珠的大才女,风头一时无两,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诶,可惜了薛王妃年纪轻轻就走了,当初给萧世子定的本家侄女那也是样貌才情都顶顶好的,奈何红颜薄命---”

    说完还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而旁边的人用肩膀撞了一下他道:“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太子妃感念萧世子因为胞妹一直未娶亲,觉得是娘家耽误了他,这不这次昭华郡主设的赏花宴,薛家女也有参加,怕是也要在来个亲上加亲呢。”

    那人一听,惊讶道:“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敢打赌,薛家女的胜算更大。”

    “那可不见得,我还是觉得安平长公主家的敏柔郡主胜算更大。”

    “诶诶诶,你们都别争了,要我说啊,还是咱们司徒家的姑娘更有胜算一些,你想啊,这要是和瑞亲王府有意,那不管是敏柔郡主还是薛家女,那早早就定下了,何必在举办什么赏花宴?”

    “所以,这萧世子妃定从其他文官家中选,而司徒家的三小姐,听说十分秀外慧中,长的更是天仙一般的美人儿---”

    他这话一落下,其他几人不干了,直接反驳道:“切,要说这美人儿,谁又能比得上建安伯府六房柳少卿家的掌上明珠美?”

    “那日她在大门口痛斥吴尚书府夫人,那言辞慷慨激昂,颇有乃父之风,更重要的是,那才叫美呀,还不过金钗之年吧,这要是长开了,啧啧---”

    “真的假的?真有大家说的那么玄乎?你亲眼看见了?”

    “那还有假?我家邻居的大伯哥家的大儿子,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

    “诶,可惜了,就是年纪小一点,要不然嫁给咱们萧世子,那也是一段佳话啊---”

    “那有什么,再等几年长大了,娶进门当个侧妃不就完了?”

    就在这时,建安伯府的马车缓缓而至,那几个百姓一见,赶忙指着道:“看,快看,建安伯府的马车,说不定柳少卿家的掌上明珠就在车内。”

    “哪儿呢?哪儿那?我看看,我看看---”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闹的大家都跟着看了过来,甚是喧哗。

    而马车里的柳云眉盛装而坐,华服加身,甚是端庄淑女,奈何面上却带着不喜,狠狠的瞪了柳云歌一眼,外面的声音那么大,马车走的也慢,她又怎么会听不见?

    于是冷着个脸,看着还有些昏昏欲睡,穿着七彩云锦制成华裳的柳云歌道:“九妹妹可真是心大,这种时候,还有闲心睡觉,也不怕把好好的衣裳给弄出褶皱来,到时候,丢的可是我建安伯府的人。”

    柳云眉这话一落下,柳云惜转过头,面上也酸酸的道:“可不是嘛,要我说,六伯娘真真是小气,咱们家就七姐姐年岁相当,要是把七彩云锦给七姐姐做套衣裳,定能力压群芳,说不定成为世子妃也不一定呢,这可是咱们伯府的荣誉。”

    “结果,六伯娘可真是舍得,居然给九姐姐做了一套春衫,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锦缎。”

    柳云眉听了更气,于是脸色更沉的道:“哼,不用她这锦缎,我也照样能脱颖而出。”

    “到是十二妹妹,今日的珠花炫目的很。”

    柳云惜一听,抬手摸了摸头上那由无数细小的玉珠并着金丝串联编制成的花瓣,中间衬托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惟妙惟肖的珠花。

    脸上笑容更胜道,“这是祖母特意挑于我的,咱们这样的人家,总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柳云眉闻言,脸色瞬间变的十分铁青,一个马车上坐着伯府三房嫡出的女儿,就她最年长,锦缎不如柳云歌,首饰不如柳云惜,唯一比的过的就是她的年纪。

    可是年纪大有什么好炫耀的?简直气死她了。

056:算账(加更章)

    柳云眉气的不想说话,这时柳云歌也慢悠悠的醒来了,实在是起来的太早,她本想眯一会的,结果,马车里也不安静,路边的老百姓又实在是太热情。

    她也从来没想到,萧止那个家伙居然如此百姓爱戴,这跟她爹简直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这斯绝对是亲妈生的,她爹是后妈养的。

    同是为国奔波,结果,你看看人家萧止,就收获一大堆的赞和好评,那么多粉丝为他捉急终身大事,而她爹呢,就差被百姓装麻袋了。

    要不是自己机智,怕是,自己出门更危险。

    不过,也难怪,谁让人家姓萧呢?

    这捧起一个,总要踩下一个才行吧,想到这里,柳云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上辈子原主一家子之所以没落的那般快,跟圣上的态度有一定关系,不,是必然的关系。

    小神将殁了,大周动荡不安,作为天子,他必须得找一个舆论来降低人们的恐慌,有什么比抓到一个卖国贼更让民众解恨,鼓舞士气的呢?

    呵呵,以她爹那样为国为民肝脑涂地被烧坏了的脑子,怕是,皇上给他摆点大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怕连委屈都不会叫一声---

    想到这里,柳云歌手抓成了拳,还好她动作快,不然,万一到时候有个动荡不安,皇帝抓个顶缸的人,那非她爹柳正泽不可了。

    到时候,他们一家子背负一个卖国贼家眷的罪名,还有什么活路?

    不行,柳云歌忽然有点心慌,她爹的名声根深蒂固多年,不可能因为她怼吴张氏一次就能洗刷的干净。

    要洗就得洗的彻底,在彻底,可是引导舆论,那也是要花银子的呀---

    银子,银子---

    真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想她一个商界天才,居然沦落成如今这个模样,束手束脚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怎么办呢?她得赶紧想个法子,解决燃眉之急--

    当然对于这对姐妹俩的交锋,柳云歌自然也看在眼里。

    这十二姑娘柳云惜跟她母亲郑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那么的,额---,有个性。

    有人愿意挡在前头,柳云歌也懒得争辩,睁开眼睛之后,四下看了看,当然,马车的帘子是闭着的,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得皱着眉头道:“怎么还没到,这还要多久?”

    柳云眉厌弃的撇了她一眼,而柳云惜刚才大胜,心情正是好的时候,便笑的甜甜的道:“幸亏咱们出来的早,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王府呢。”

    “听说今天的人超级多,整个汴京城的闺秀都快聚全了,啧啧---”

    那样子要多兴奋有多兴奋,毕竟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十二岁的小姑娘,哪里懂什么情爱,就算稍懂些身份地位,但是,贪玩好奇心更重一些。

    柳云惜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这才是建安伯府真正的掌上明珠,父母宠着,祖母也宠着,就跟个小公主一样。

    柳云歌对这些不感兴趣,抬头往马车外面看了一眼唤道:“青瓷--”

    这话一落,一个长的十分英气的小姑娘掀开帘子进来,利落的行礼道:“姑娘,奴婢在。”

    青瓷如今已经回到柳云歌的院子里伺候着,柳云歌细细观察,发现青瓷这丫头是个难得的管理人才。

    做事儿非常干脆利落,比柳云歌大上三四岁,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自带威压效果。

    性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自从她回来之后,院子里瞬间清净了,下人们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干什么,青蕊和青苗等人也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

    这说明她不仅有管理才能,人际关系处理方面也做的十分的好。

    虽然一时的失误导致了很严重的后果,可是,在柳云歌来看,这跟原主的行事作风有一定的关系。

    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就算青瓷在能力出众,有一个拖后腿的主子,那不也是玩完?这要是原主不宠信青叶,也不至于落水。

    而青瓷因为还能回到柳云歌身边伺候,甚是感激,做事儿更加的尽心。

    又因为柳云歌和以往的做事儿方式变得不同,反而让她更加的得心应手,同时又愧疚又欣慰,姑娘经此一难,竟是开窍了。

    如今九姑娘开了窍,转了性,她做下人的也跟着扬眉吐气,没有不高兴的。

    此刻进来行礼更是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很是有些风骨的味道。

    柳云惜见状,眨了眨眼睛看着青瓷道:“呦,九姐姐,你居然又让她来伺候你吗?”

    “上次落一回水还不够,这要是在来一次---啧啧--”

    说完拿着帕子捂着嘴,一副看热闹,顺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青瓷见状,身体一僵,侍主不利,她罪责难逃,而柳云歌见状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有意无意的道:“诶,其实上次也不能全怪青瓷,不说这事儿我还忘了呢。”

    “十二妹妹,那日不知你唤走我的丫头所为何事啊?害的我落水,可是要算你一份的。”

    柳云惜闻言脸色一僵,神色带着尴尬,有些色厉内荏的道:“我,我什么时候唤过她了,九姐姐,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这种时候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指使柳云荷的事儿呢,哼,庶女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背黑锅的吗?一个庶女罢了。

    柳云惜这样,柳云歌早有准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扫,语气轻挑的道:“是吗?”

    柳云惜马上辩驳道:“当然,那个,是柳云荷她自作主张,跟我可没有关系。”

    柳云歌看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敢做不敢当,孬种。

    于是皱着眉头,冷声道:“这样说来,十一妹妹好大的排场,居然都敢张口使唤我的人了,你们十二房真真是好规矩。”

    柳云惜一听,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却隐忍的道:“九姐姐放心,待我回去定会禀告母亲好好的责罚她,母亲就是太仁慈了,嫡庶有别,她一个庶女居然敢使唤九姐姐的一等大丫头,简直是僭越。”

057:两败俱伤(加更章)

    柳云歌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云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那就好,我等妹妹的好消息。”

    随后冷不丁的忽然又张口道:“对了,七姐姐,青叶临走之前,让我把一件东西转交给你---”

    “啊???”

    本来就心事重重的柳云眉,忽然被提到了名字和这么敏感的事儿,瞬间条件反射的大声啊了这么一句。

    结果就在这时,忽然间来了一个急刹车。

    “诶呦---”

    咣当---

    柳云惜好好的珠花啪的就撞在了车的案几上,好死不死的,一个茶碗连着茶碗里的茶水,茶叶子一股脑的全都撒在了上面。

    顿时柳云惜就急了,大声喊道:“啊---我的珠花---”

    而手上空空的柳云眉也大声喊道:“我,我的衣裳---”

    ......

    汴京城分为皇城,里城和外城三个部分组成。

    一般衙门亦或者是王公侯伯爵府,等功勋的府邸大多在里城。

    建安伯府因为是祖辈功勋遗留之地,所以,地理位置不错,在里城的最东边,东榆林街。

    而和瑞亲王府却跟其他的功勋王侯恰恰相反。

    住在外城,梁门以外的永和坊,因是外城,所以王府占地极广。

    而这里又离西郊皇家的禁卫军营地极近,出行也便利,和瑞亲王年少时领兵出征受伤,虽然现在腿脚不太便利,但是,却深得圣上信任,把最最重要的禁卫军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块地,还是和瑞亲王自己选的,当年先帝怜惜,所以,把整个永和坊都给了他,可见王府之大。

    其中王府的留春园最是盛名,听说是仿古时江南园林而建,不仅园中有湖,更是假山云集,琳琅满目的太湖石景,山水萦绕,厅榭精美,花木繁茂。

    而每到春季,留春园最为盛名的梅花林,不知道惹来多少爱梅人士前来作画吟诗,奈何,王府重地,岂能是闲人可入?因此,能来王府一观,已成为了众多人相互吹嘘和攀比的噱头,就越发的出名。

    而柳云歌等人坐着马车,得从城东曹门附近一直走到城西梁门外才能到达。

    加上路上拥挤,四面八方的闺秀们齐聚一地,待到王府之时,已经日上三竿,柳云歌估摸着,怎么也差不多到已正了。

    车上的柳云眉和柳云惜两姐妹简直相看两厌,要不是顾忌着还要参加王府的赏花宴,恨不得直接抓花对方的脸。

    柳云眉精心准备的由金丝银线织成锦缎做出的衣衫就这么给毁了,虽然说毁有些过,洗洗也能穿,但是,赏花宴这天肯定是穿不成了。

    而柳云惜的珠花虽然被丫头洗干净了,也能戴在头上,可是,想想是被柳云眉喝过的,混着唾液的茶水淋过的,就别提多别扭,多恶心了。

    看了又看,一直看到马车停了,最后还是受不了那恶心劲,让身边的丫头收了起来,又取出了新的备用的珠花戴上。

    可不论是柳云眉还是柳云惜,穿上备用的衣服和戴上备用的簪花,都不如原来的精致奢华,心情能好就见了鬼了。

    反倒是柳云歌心情不错,她从始至终一点都没有损失,而且,一路上吃着青苗给准备的零食,不要太欢乐呀。

    这马车一停,柳云歌把装着零食的荷包挂在腰上,开心的道:“呀,这是到了王府吗?”

    柳云眉看着明艳美丽又娇俏的柳云歌,还有那一身七彩云锦做成的锦衣,气就不打一出来。

    语气十分不好,带着训斥的道:“一惊一乍,像什么样子?简直给伯府丢脸。”

    柳云歌一听,嘴角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上下看了看柳云眉道:“七姑娘放心,待有人问起,我定不会说自己是建安伯府的姑娘。”

    随后下巴一扬,十分自豪的道:“我爹那可是忠君爱国的民族英雄,柳少卿之女的名头,可比伯府响亮多了。”

    说完就下了马车,连姐姐二字都省了,气的柳云眉一肚子火气,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内心更是如火中烧,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当年坏名声的时候,就说建安伯府,现在名声好了,就想把建安伯府弃之不顾,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哼,我偏不如你的愿,我---

    柳云眉想了半天,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若人家问柳云歌是哪个府上的,人家可以大张旗鼓的说,我爹是柳少卿。

    而她呢?说自己是建安伯府的,再加上一句,我叔父是柳少卿???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抬举了六房???

    柳云眉越想越气,这六房简直就是败类,败类中的败类。

    而柳云惜心情也十分不好,见柳云眉吃噶,忍不住补刀道:“呵,七姐姐真是威风,竟都不让我等姐妹说是伯府之女,待回府后,我定是要禀明祖母的。”

    “她老人家还健在就这般对府中姐妹,这要是---,哼。”

    说完转身也下了马车,而柳云眉气的手都打颤了,她什么时候不让自报家门了,她根本就没有---

    然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可以这样说别人,别人自然也可以这么回报你。

    待受了一万点暴击的柳云眉下了马车的时候,建安伯府的姑娘们都已经聚在了一起,就她姗姗而迟,周围不少人都看着呢。

    几个平时恭维她的庶出姑娘更是赶忙上前问东问西。

    “七姐姐,你怎么才下来呀?”

    “咦,七姐姐,你怎么换了衣裳?”

    “是啊,七姐姐。你----”

    ......

    柳云眉十分恼火,却不敢在公众场合训斥,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而王府负责迎接的婆子更是眼中闪过微光,然后上前见礼道:“老奴见过七姑娘,既然建安伯府的姑娘们都到齐了,那就随老奴走吧,我们家郡主已经等候多时。”

    说完又看了一眼柳云眉,瞬间柳云眉的脸就红了,随后回了个半礼道:“劳烦嬷嬷带路。”

    路上无话,但是,所有闺秀都被王府的精致迷花了眼,她们终其一生怕也难得在去江南一趟,因为那已经不再属于大周国土。

058:招黑体质(加更章)

    柳云歌优哉游哉的看着,上辈子身体好的时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等身体不好了,她才有时间各处旅游赏景,这园林确实不错,景色宜人,不过,却没有这些姑娘的那种新奇劲。

    到是怀念起当年去江南时吃的松鼠桂鱼,东坡肉,龙井虾仁......,想着想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而就在这时,有那祖上乃江南出身的姑娘则摆高了姿态,侃侃而谈的指着园中一角介绍道:“那,这假山乃是用太湖石所积,太湖石乃奇石也--”

    “可谓千姿百态,异彩纷呈,或形奇、或纹美、或质佳、或玲珑剔透、灵秀飘逸;或浑穆古朴、凝重深沉,超凡脱俗,每每都不相同---”

    ......

    路过的闺秀们,都被这女孩子的声音所吸引,只见这姑娘相貌绝美,皮肤白皙,个子娇小显得她小巧玲珑,且又带着诗华之气。

    穿着得体,可身上每一样都尽显精致。

    这时柳云歌就听身边有人议论开来。

    “咦,这不是司徒家的三小姐,蔡诗雅吗?”

    “还真的是她诶---,听说她祖上本就是古江南人士呢。”

    “难怪这些她都知道,啧啧,知道的再多有什么用?她又不是这儿的主人,人家昭华郡主都没开口呢,她解释个什么劲那。”

    “可不是嘛---”

    ......

    结果,这边说的声音有点大,瞬间引得了司徒家的三小姐,蔡诗雅的注意,只见她寻声而至,随后就呆愣在了原地。

    蔡诗雅愣愣的盯着柳云歌,或者说愣愣的盯着柳云歌身上由七彩云锦制成的锦衣。

    而其他闺秀见此,也顺着蔡诗雅的目光看去,随后,一群人全都愣住了。

    而建安伯府的姑娘们被吓了一大跳,对上这些如狼似虎的眼神瞬间怂了,赶忙往一旁退去,哗啦啦---

    很快就露一大块空地,而空地中则站着一个身披霞光,在日光下映出七彩斑斓的光点,织在锦缎上的遍地海棠花瓣,仿佛活了一般,衬托着眼前的美人,翩如惊鸿般的身姿,绝美不容于世的容貌,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神色带着些微楞。

    这一切来的太快,柳云歌确实有些不适应,明明说坏话的不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向她呢?

    柳云歌回过神儿来,眼神左右看了看,随后抬起头,略有不解的与蔡诗雅对视起来。

    只见看过来的姑娘,穿着苏绣烟云锦衫上裳,百褶如意月裙,头上带着素银镶宝石的簪花,打扮的很是清雅亮丽,人长的也分外美丽,当然,跟柳云歌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蔡诗雅惊讶过后,上前走了几步,带着几分恃才傲物的语气道:“刚才我瞧姑娘对这太湖石和园景,不屑一顾的模样,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千金这般阔气,面生的紧。”

    闭口不提说坏话的事儿,反倒是直接给柳云歌来个捧杀,满大周都没几个留春园这么好的园子,她这么不屑一顾,定是出身大族喽。

    柳云歌原本对这长的挺漂亮的姑娘印象不错的,结果,对方说话直接就亮刀子,不由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爱攀比的时候。

    瞧她那双盯着自己衣服那双嫉妒的眼眸,还有周围人的眼神,柳云歌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诶,人太优秀,长的太美好苦恼呀---

    臭美了一番之后,落落大方的开口道:“小女柳云歌,家父,鸿胪寺少卿,柳正泽,听闻司徒家乃诗书礼仪之家,府上三小姐,更是秀外慧中,饱读诗书,善解人意,温柔大方,淡泊名利,长相更是俗称汴京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本留春园景色宜人,奈何见到蔡小姐这般风采,竟有些失神,不屑一顾不曾有之,不过,心中感怀惆怅之感,却盈满于心。”

    柳云歌的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蔡诗雅的脸上,虽然她的话都是夸赞,可是,你一个比自己还长的好看的人,居然看着自己失神,你能不能编一个好点的理由???能不能走点心?

    可是,心里在不满意,蔡诗雅也不好怼回去,谁让人家处处夸她,要是真没怼回去,不得落个牙尖嘴利,不饶人的名声,想想就憋气。

    而周围的人则一个个甚是惊讶,天哪,这就是柳少卿家的女儿???

    柳云歌这话一落下,顿时周围就炸了。

    “什么?她就是柳少卿家的女儿?”

    “天哪,她长的可真好看,还有,你看她的衣裳---”

    “这该不会就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七彩云锦吧?”

    “准保是了,你看这在阳光下多美呀?真好看,要是我也能有一件......”

    “你醒醒吧,这可是柳少卿为国尽忠,皇后娘娘特赏的,一共就没有几批。”

    那人一听,撇了撇嘴道,“切,就她爹是为国尽忠咋的?”

    ......

    周围议论纷纷,有说好的,有说坏的,反正,人多什么样的都有,同时大家更是都往一处瞄去,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衣着艳丽,首饰奢华,腰身芊细,皮肤白皙的美貌女子,只是可惜,此时美貌女子却是满脸怒火,脸色铁青,直直的盯着柳云歌不放。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尚书府家的千金,吴秀容,可能这名字不够响亮,但是,人家有一个宠冠后宫的姑姑,也就是丽妃娘娘,同时她还有一个才名远播的哥哥,也是最近闹的火热朝天,被百姓们茶余饭后拿来说笑嘲讽的吴尚书家的大公子吴志宏了。

    而柳云歌正好是吴志宏的前未婚妻,大家也都没有忘记,建安伯府是怎么打吴尚书府家的脸的。

    这自家的嫡亲的长子被打成那般凄惨,吴家竟然紧闭大门不出,而作为吴家最大靠山的丽妃娘娘,居然赏赐厚重前来是好,这简直是汴京城的一大奇闻了,因此事儿,建安伯府六房更是被百姓们捧的高高的,以前那些咒骂的人,现在全都转成拥戴和赞誉了。

    可是吴家就倒霉了,被百姓们骂的那叫一个狗血喷头,不仅骂吴家忘恩负义,刻薄无良不说,就连一直颇受好评的吴家大公子吴志宏也被骂的猪狗不如,都退亲了,居然还去女方家门口纠缠不休,枉读了圣贤书。

059:冤家路窄

    吴家现在的名声简直臭不可闻,原本吴秀容是不想出门的,除了丢脸还有什么?可是,她耐不住母亲的哀求,如果她有幸能成为世子妃,哪怕是个侧妃,吴家也能摆脱现在的窘境啊。

    面对着母亲哀求的眼神,她还是心软了,自从跟建安伯府六房退亲之后,母亲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脸色一天不如一天,父亲看都不看一眼,恨不得她马上死去,要不是顾忌着她们兄妹,怕是母亲早就被休了。

    可是,她来了又如何?就她家现在的名声,能有什么指望?

    如今见大家都看向她,更是如芒刺背,同时,看着对面那个光彩夺目,被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女孩子更是恨的发狂,都是她,都是她,要不是因为她,吴家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可能是吴秀容的眼神太过炙热,柳云歌一转身就看到了她,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和疯狂,秀眉一皱,随后若有所思的一笑而过,搭理都没搭理一下。

    气的吴秀容脸刷的就白了,就这么被忽视,简直奇耻大辱。

    -----

    对于吴家的闺秀柳云歌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现在吴家的处境,柳云歌也略知一二,哼,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也是活该,她们应该感到到庆幸,现在外面只是议论纷纷,对她们本身的伤害并不直接,要是吴尚书丢了官---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由他在蹦跶些日子好了,到时候不用她出手,自有人收拾她们吴家。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柳云歌是不想搭理她,可是人家受不了这样被无视的羞辱感,主动跳了出来。

    声音尖细带着恶毒的口吻道:“我当是哪个,这不是被我们家退了亲的九姑娘吗?”

    “呵,别家姑娘假如被退了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死明智,省着给家族蒙羞,某些人到好,居然还敢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不知羞耻,大言不惭,还敢说惆怅,你晓得什么叫惆怅?”

    吴秀容的话一落下,周围的人眼睛瞬间就亮了,对上了,对上了,啧啧,这大戏要开演了呀,顿时吴秀容身边也空场了。

    而建安伯府家的姑娘们一听,一个个在心里头不要太认同,同时想,这柳云歌怎么还不去死,死了到清净了,也省的祸害她们建安伯府的名声。

    可心里是这么想,但是面上却不敢这么表达的,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建安伯府的人,柳云歌丢脸她们也无光,可是让她们去帮忙,那也是万分不愿的,所以,一个个的脸上神色各异,柳云眉表现的更加精彩。

    作为长姐,她肯定要开口说话的,于是上前一步,神色有些紧张又有些恼怒的道:“吴姑娘还请慎言,我九妹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可就各异了,看柳云眉的神色都变了,而柳云歌头上一群乌鸦飞过,特么的,你这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柳云歌眼中闪过寒光,随后小脸微微抬起,一脸冷峻之色道:“七姐姐还是莫开口了,跟这种不忠不义,薄情寡恩人家出来的女子有什么好争辩的?”

    “想来吴家女子定然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不给家族蒙羞,以死明志嘛,又不是没做过,可惜,我们家跟你们吴家道不同,不相与谋。”

    “不像某些人做错事,为了不给家族蒙羞,只能以死明志,而且,请这位吴姑娘搞搞清楚,是我们家退的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许多老百姓可以作证的,你想颠倒黑白,就凭你这空口白牙怕是不成。”

    嗡---

    什么意思?柳少卿之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吴家有人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儿?

    随后熟悉的人开始回想了,吴家好像是有一个姑娘,还没等定亲就病逝了,不会有点什么吧???

    很快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对吴家那真是下口不留情,唯独几个工部的闺秀闭口不言,她们也很想说啊,可是她们不能,自家父亲还在人家手底下呢。

    而吴秀容的脸刷的更白了,指着柳云歌道:“你,你血口喷人---“

    柳云歌撇了撇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何来血口喷人一说,在说了,我说了什么?怎么就血口喷人了?”

    “吴家小姐还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至于吴家小姐说我晓得什么是惆怅?”

    说完这话一脸失望的看着吴秀容摇了摇头道:“原来吴家的家教竟已落魄至此。”

    显然柳云歌那失望的眼神实在太刺眼,看的吴秀容眼睛都红了,而周围的人更是都看向柳云歌。

    有审视,有崇拜,天哪,她才多大?居然如此伶牙俐齿,被两个人说落却不落下风,反击的对方丢兵弃甲。

    这柳云歌的名头真不是盖的,不论她之前怼蔡诗雅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还是怼吴秀容的这一番言论,都太深入人心,简直是女子之中的典范,所有闺阁小姐,无不对她好奇,甚至还有钦佩。

    而蔡诗雅现在脸色却不好了,这个吴秀容怎么回事儿?居然横插一脚,原本她才是在场的核心一下子就被忽略了,顿时脸色甚是难看,可是她却不傻,这种时候却是不好开口的。

    而就在这时,忽然众闺秀非常整齐的让出了一条路来,顿时引得了大家的注意。

    随后,一个穿着一身流彩团花云锦宫装的女子,头戴鎏金镶宝石发簪,两耳带着同是鎏金镶宝石的耳环,胸前带着一个鸽子蛋般大小,色泽剔透的红宝石项圈,满身珠翠,活像是一个行走的珠宝展示柜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华贵之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人还未至声音先到:“咦,大家不去梅林赏花,怎地,都聚在这里了?”

    “我刚听人说柳少卿之女在此?哪个是?快让本郡主瞧瞧---”

    这话音一落下,所有的闺秀们全都行个福礼道:“见过敏柔郡主。”

    蔡诗雅和吴秀容两人都面色不太好的也行了一礼,而敏柔郡主见此,笑眯眯,很是大度的道:“都起身吧。”

    随后看向空地中甚是耀眼的柳云歌,笑笑的道:“你就是柳云歌?”

    “这身锦缎我认得,皇后娘娘也不过得了两匹,一匹给了太子妃,另一匹赏给了你家,这锦缎真煞是好看,羡慕死个人。”

    柳云歌见这个敏柔郡主这般说话也是一愣,看了她的这出打扮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人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060:能要点脸吗?

    这敏柔郡主原本长相就只能算个清秀,在这般盛装,不但不能凸显她的美,反而是大大的减分。

    难道皇家公主的女儿都必须这般盛装打扮?

    柳云歌不懂,闻言眨了眨眼之后,又行了个福礼道:“见过敏柔郡主,小女就是柳云歌,家父鸿胪寺少卿。”

    敏柔郡主一听,笑着道:“你不用紧张,抬起头来。”

    柳云歌一听这话,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台词,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呢。

    这该死的拼爹拼出身的年代呦,她一个伯府的小姐,父母身份都不显,而人家父族强盛,母亲更是大周国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被册封为长公主,柳云歌在不情愿,也得遵守这儿的生存法则。

    随后调整心态,慢慢的十分大方得体,淡定带着些许微笑的抬起了头。

    而民柔郡主一见,瞬间眼睛就亮了,那眼神看的柳云歌一愣,这眼神---

    不过还不等说什么,敏柔郡主直接就笑了,随后走上近前把柳云歌扶起,笑容更盛的道:“起来吧,这小姑娘长的可真是漂亮---”

    随后侧着头,笑着对旁边的蔡诗雅道:“蔡妹妹,人都说你是汴京第一美人儿,不过现在这第一美人怕是要易主喽。”

    咯咯咯---

    说完就拿着帕子捂嘴笑了起来,郡主都笑了,其他人自然也笑了起来。

    反倒是蔡诗雅神情十分尴尬的道:“郡主就会打趣我,什么汴京第一美人,都是世人秒赞罢了。”

    “这柳家妹妹,才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美人,就是年岁还尚幼,这要是在呆几年,前往提亲的媒人,还不得把门槛踏烂了呀。”

    说完也捂着帕子笑了起来,可是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得意和轻蔑之色,长的比她好又如何,不过金钗之年,王府选世子妃肯定没戏。

    她这话一落下,众人也都暗暗松了口气,可不是嘛,这柳云歌美是美矣,就是年岁太小了点,现在王府是给世子选妃的,就算侧妃也不可能给一个金钗之年的姑娘,想到这里心下大安。

    而敏柔郡主越看柳云歌越顺眼,听完蔡诗雅这话,便挑起了眉头道:“咦---,刚才我来的时候,你们说到哪儿了?”

    “王府这么好的精致,我怎听柳妹妹说有惆怅之感呢?”

    敏柔郡主从始到终都没有看吴秀容一眼,此刻说话更是越过了她,就放她完全不存在一样,听的吴秀容差一点没站不稳,有什么比无视更加赤裸裸的打脸的???

    而敏柔郡主仿佛忘记了这个人似的,继续笑着道:“我没记错的话,蔡妹妹祖上可是出自古江南世家的,难不成,蔡妹妹也说不出,这园林和太湖石的雅致?”

    蔡诗雅闻言脸色一冷,居然敢质疑她的才学,随后看了一眼敏柔郡主这一身的扮相,哼,庸俗。

    随后倨傲的道:“郡主不提,我到还忘记了,妹妹不才,这园林和奇石的典故却也是知道的,祖父感念祖地,因此家中也有这太湖石景,虽不如王府气派,却也别具一格。”

    “奈何柳妹妹却说看着惆怅,为此还说吴尚书府的家教落寞了,诗雅也甚是不解呢,还望柳妹妹解惑才是。”

    她这话一落下,既表明了自己的才华横溢,又比拼了一下祖宗,最后还展露了一下家中实力,顺便给柳云歌挖了一个坑,挑拨离间了一番。

    今天是来王府赏花的,好好的园子,不好好的欣赏,你惆怅个什么劲?难不成对王府不满?这要是让王妃知道了,定然不喜的。

    同时把吴家也拉出来遛一遛,你不是不想搭理吴家吗?我偏不如你的愿。

    她这话一落下,所有的人都看向柳云歌,巴掌大的空地,一群人看过来,要是普通闺秀,自然是很有压力,怕早就被吓的话都说不清了。

    同时大家也看向了吴秀容,可惜她没有柳云歌的定力,竟然身子软的差点没倒下。

    而柳云歌见状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感叹的摇了摇头道:“刚才郡主也说了,蔡姐姐出身古江南---,这让云歌想起了家父。”

    众人一愣,这跟你爹柳少卿有个毛关系?

    而柳云歌感叹了一下后,娓娓道来,“此刻家父正在赶往为东昌国国君贺寿的路上,可能正好路过故土,古江南。”

    “想我大周建国千余年,那以前都是我大周的国土,可如今---”

    说完这话摇了摇头,感叹道,“如今却只能站在王府的留春园内感念一下,我就在想,和瑞亲王府真真是铮铮铁骨,孝感天地,建这园林,怕不仅是让大家感叹于园林的雅致脱俗,欣赏其美不胜收,更重要的是想着,时时紧记祖训,鞭策己身,终有一日要收复河山,复我大周盛世呢。”

    “可叹,蔡姐姐只明其一,不明其二,吴家更是无知,世人怕也皆是如此,我曾经十分不解,为何家父宁愿背着骂名,承受生命之危险,也要独身前往,周旋于各国之间。”

    “然而,今天见了这园林,我却是悟了---”

    说完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道:“我父亲乃大善也--”

    柳云歌慷慨激昂的,如此直白的夸赞自己的父亲,听的周围一群闺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还要点脸吗?你这样自卖自夸真的好吗???

    而蔡诗雅整个人的脸都青了,吴秀容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踩着她们为柳云歌的父亲扬名,顿时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可柳云歌跟没事儿人似的,转过头,眼眸清澈,带着执着和一脸崇拜自豪的眼神看了周围人道:“众姐姐们,觉得我之言可对???”

    众人头上一群乌鸦掠过,嘎嘎嘎......

    我们能说不对吗?

    我们可以说不对吗?敢说吗?

    她们要是说柳云歌说的是错的,那就是说和瑞亲王没有这份忠君爱国,收复河山之心?

    这简直,其心可诛。

    众人一脸便秘的表情看向柳云歌,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话咋接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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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新书《掌家娘子的团宠日常》已经发布,希望喜欢!
在古代有一个当外交官的爹是什么体验?
是不是觉得很拉风,很有面子?
然而---
乱世起,风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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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柳云歌很忙,忙赚银子,忙屯粮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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