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沸腾的水冲击着壶盖,一次又一次把壶盖顶的翘起,同时在壶嘴处发出呜呜的响声。
“好了。”
云涛拎起茶壶,先倒了一点润杯,同时涮涮茶杯,冲掉一些残渣,之后倒满半杯并撒上茶叶,最后再把茶杯倒满。
“玉先生请尝一下,这是我一大早上山采的茶,估计没茶摊茶铺卖的好,但也算是原汁原味。”
玉宁端着茶杯尝了尝,茶杯中茶叶的味道很淡,既没甘甜,也没清香,反而有股淡淡的苦涩。
“有点苦,但也算是不错了。”
“是吗?我尝尝。”
徐涛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装模作样的抿了几口,之后自嘲的笑了笑。
“唉,我原本是一个大口喝酒的,如今做起茶来喝,看来还是有所欠缺。”
“地窖里面藏有好几坛酒,不取出一坛来尝尝吗?”
徐涛笑着摇了摇头,吹走茶杯表面的热气,大喝了一口。
“无论是酒还是茶,都不是一个人喝的,要不就太无趣了,这不有玉先生陪我,要不我肯定是懒的弄。”
“嘿哈,嘿哈。”
六个孩子依旧在院中打拳,那次死里逃生之后,他们明显成长了许多,眼神变的更加坚定,气质也更加沉稳。
“今年秋天,你就要这些孩子送到流云武馆了吧。”
“是的,托了先生的福,有先生打基药液的帮助,再加上帮武馆解决了这次的难题,武馆那边也同意收下这六个孩子。”
“他们六个去武馆,你呢?也跟去吗?”
云涛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顾了一圈熟悉的院子。
“我有点不放心,就再陪这几个孩子走一程吧,等他们能自主之后我就离开,至于以后吗?我现在还没想好,或许我会重新回到村子,再把这家武馆开起来,再去培养几个武馆筛选剩下的孩子,或许我会效仿先生,带着一点积蓄和两三身替换的衣服,到处去走走,去看看,等什么时候累了,乏了,就回来。”
“准备去哪里走走呢?”
“去光州吧,听说那里到处都是黄沙,盗贼和强盗遍地,年轻时也我曾幻想成为过一位锄强扶弱的大侠,去光州走一走,教训几个小毛贼,顺带着救几个人,现在想来…嗯…感觉也挺不错的,先生你呢?”
“先去海州一趟,至于以后吗?随缘吧,毕竟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是挺多的,急不得,也强求不得。”
“先生什么时候走呢?”
“快了,再处理好一件事。”
云涛拎起茶壶把自己和玉宁的茶杯倒满茶水,随后举杯。
“我自幼习武,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先生大才,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如今我只有薄茶一杯,以茶代酒,祝福先生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云涛举杯和玉宁碰了一下,率先一饮而尽,两人相视一笑,笑声是那样的洒脱和随意,没有半点感伤和不舍,只有平静,一股淡如水的平静,之后两人又像往常那样开始闲聊起来。
……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六个孩子早早的就回家休息了,云涛吃过饭后去村子里四处溜达,玉宁则躺在院中的树下休息。
“驾,驾。”
一辆马车从驶入小武村,由于道路比较狭窄,马车走走停停,驾车的马夫也是一头大汗,生怕会撞到什么。
“吁,吁,小姐,前面有个水沟,实在是过不去了,您看……”
“那好吧,你在这里候着,我亲自去一趟。”
车夫拉开车帘,并放下马车一侧的木阶供柳月垫脚。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吧。”
“是,小姐。”
小院门口,柳月探头进来,一眼就看到正在树下休息的玉宁。
“咳咳,咳咳。”
玉宁好像没听到一样,闭着眼睛,继续休息。
“喂,喂。”
“说吧,有什么事?”
“我问你,让小红和小花光着身子跳舞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还在狡辩,不是你是谁?难道是鬼做的吗?”
“还真是,出来吧。”
院中莫名起了一阵阴风,阴风入体,即使外面是炎炎夏日,柳月还是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冷。
“大仙啊,这大白天的,还是大中午,叫我出来不合适吧。”
“谁,是谁在说话?”
“哈哈,小美女,我乃是鬼仙贺伯虎,还不上前参拜。”
时间似乎停止了,周围一切都静止了,死一样的寂静,静的令人心里发慌,恐惧和不安,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灰蒙蒙的,浑浑噩噩,记忆中一个又一个美好片段被放映出来,没有色彩,声音很小,几乎都听不到,随后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最终,一切都消失了,好似一场梦,梦醒过后只有一些零碎回忆,抓不住,寻不回,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柳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看着,听着,感觉着,挣扎着,回忆着,淡忘着,迷茫着。
“好了,别吓她了。”
“好的大仙。”
风来了,树枝沙沙作响,阳光打在脸上,令人感觉到些许炎热,这时院外走过一条伸着舌头的大黄狗,朝着树下的玉宁和柳月呜呜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讨食,见两人不为所动,便耷拉着尾巴走了。
“假的?”
“对。”
“怎么做到的?”
“你想学吗?”
一缕黑烟从地下钻出,汇聚在树下,汇聚成一位中年壮汉的身影。
“鬼?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中年壮汉直接从大树中间穿过,接着几步到柳月跟前。
“哇!真的是鬼,那个鬼,我问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把你内心中害怕的情绪引了出来,至于你看到那些,全都是你自己想的。”
“这么说命令我的侍女光着身子跳舞的就是你了。”
“咳咳,小妞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只是欣赏欣赏。”
“你说你叫贺伯虎,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官府通缉的采花大盗贺虎吧。”
“不,我不是,小妞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是贺伯虎,不是贺虎。”
“原来如此,我说一尊泥胎神像为何能如此的活灵活现,就像真人一样,原来是你在其中搞鬼。”
“这可不是搞鬼,要不是大仙需要,我才不愿意呆在那里面。”
柳月看了眼前的中年男子一眼,又看了躺在树下的玉宁一眼,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脸上露出一副狡黠的表情。
“玉少侠,把他借给我,让他帮我做几件事,让我侍女光着身子跳舞和刚才吓我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别听她的大仙,她可是柳家庄的人,那里我可去不得。”
“好了,这几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你就跟在柳小姐身边一段时间,帮她做几件事偿还吧。”
“可是大仙,我想跟着您啊。”
“你答应我的三件事都已经做了,昨天我已经答应过你,今后你就自由了。”
自由,本来是一个美好的字眼,贺虎听后确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为何,心里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玉少侠,你是如何让他听话的?教教我呗。”
“柴房桌上有一张镇鬼符,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撑一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另外,院子西南角埋着一个瓦罐,他平常就住在那里,柳小姐也一并带走吧。”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