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社区食堂的困境（上）
“不会是出事儿了吧？！”李小仙沉着脸，迈步朝着锦绣餐厅的大门方向走去。
张爽皱了皱眉头，冲着李小仙喊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李小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张爽。
张爽伸手悄悄的指了指锦绣餐厅的大门方向，小声说道：“社区的老年餐桌！这些老人应该都是来吃饭的吧？”
李小仙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道：“老年餐桌……也不能让老人排这么长的队伍啊！你看这都排到哪儿去了？要是冯佳兴知道了，还不得又跑来兴风作浪？！”
说完这话，李小仙眯着眼快步朝着餐厅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张爽迟疑了一下，一时没明白李小仙是真的忘了餐厅老年餐桌的事情，只是不承认自己忘记了，还是真的关心老年餐桌的事情。
跟着李小仙的步伐，二人来到了锦绣餐厅的大门口。李小仙瞄了几眼发现站在锦绣餐厅门口的老年人最年轻的也得六十多岁了，有个年纪大的老爷子拄着拐棍带着墨镜静静等候，只是拄着拐棍的手似乎在不受控制的抖动着。看模样老爷子得奔八十了。
“晓鑫、柯南、胖虎！”李小仙看着正在维持秩序的几个人，朗声招呼了一声。
胖虎等人连忙走到了李小仙面前，柯南要说话，一旁的胖虎则抢先嘿嘿笑着问道：“李总，有什么事儿吗？你看这秩序还成吧？”
从天下第一楼回来的李小仙，仰头看了眼自己家的锦绣餐厅，这一比较就比较出了伤害。再看看面前排队的老年人，李小仙微微抿嘴吐口浊气小声问道：“老爷子和大妈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给弄几把椅子过来？这点事儿还用我说吗？”
“一顿饭十来块钱，还要椅子？”晓鑫一撇嘴，一脸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了这话，李小仙就觉得胸口被捶了一拳，有些发闷。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刚要说话，就听胖虎在旁边小声嘀咕道：“李总，我们也想找两把椅子过来，问题是你看现在餐厅里的情况，今天虽然没那么多人排队了，但是里面可是爆满的状态，哪儿有椅子给大爷大妈们坐啊？总不能进来吃饭的食客们没椅子，门口排队的总得有椅子吧？”
“那也不能这样！想想办法……去弄点椅子过来……没有椅子弄点小马扎……算了，就找椅子吧。我看这些大爷大妈们坐马札肯定也费劲。”李小仙小声吩咐完，回头看了眼排起的长队，李小仙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怎么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
柯南苦笑着在旁边解释道：“李总，里面没位置了啊！咱们准备的老年餐桌，一桌都挤十来个人了……”
“加……”李小仙本想说加桌子，但是透过锦绣餐厅的玻璃看着里面人声鼎沸的情况，自己心里也明白，哪儿有位置给他们加？！”
站在锦绣餐厅门口，李小仙捉摸了片刻推门走进了大厅。
老饕大叔手里拿着自拍杆，手机被高高挑起。就见其站在老年餐桌旁边正解释着自己餐厅里如何担负起社会责任，开设了老年餐桌。吃的菜肴不打折，但是价格却如何如何低廉……”
旁边刚刚吃完的大妈倒也配合老饕大叔，只见其坐在一旁冲着老饕大叔的手机说道：“我一个人吃饭不好做，到你们锦绣餐厅这里来吃一顿热饭、热菜，贴心啊！”
“大妈，您多大岁数了？”
“我？我七十八了！”
“您觉得这儿的饭菜还合胃口吗？好吃吗？！”
“好吃吗？我跟你说……这的饭呢……真香！”
老饕大叔点了点头，看着这位大妈满意地咂咂嘴。自己脸上也露出了如花般的笑容。
旁边赵二闯一直在关注着老年餐桌这边的情况，见这个大妈起身了连忙拿起手机发了条语音。
不多时，刚才那个夜空下带着墨镜，颤抖着手拄着拐棍的老大爷一步一晃的走进了餐厅，有服务员把大叔安排在了刚才大妈坐的位置。
“李总……有人找您！”突然，顾宏远推开了锦绣餐厅的大门，冲着站在老年餐桌旁边的李小仙喊了一句。
微微一愣，李小仙不知道谁会在这时间找自己，回头冲着顾宏远点了下头。注意到顾宏远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大姐姐。
“您好！”这个大姐姐打量了几眼李小仙，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似乎没想到锦绣餐厅的老板这么年轻，歪头看了眼顾宏远似乎想问问，是不是找错人了。
此刻，李小仙其实也在打量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大姐姐，这个姐姐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如今似乎保养得得当，看上去还是很漂亮，但是时间却也在她的脸颊上，划过了些许的时光印记。
同时，李小仙注意到这个大姐姐高耸的胸前，别着一枚亮闪闪的党徽。
“您好，请问您找我有神没事儿吗？”李小仙走到餐厅门口，冲着这个大姐姐点了点头。
张爽则只是瞅了眼那个大姐姐，随后转身进了锦绣餐厅的后厨。
大姐姐冲着李小仙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很有亲和力的笑容说道：“我是旁边张观街道礼袋社区的居委会主任，我叫厍颜。”
李小仙微微一愣，下意识念叨一句：“射颜？哦……厍主任您好。”
厍颜笑着冲李小仙说道：“想不到李总不光年轻有为，竟然公益心还真没强，也做起了老年餐桌的公益项目。”
“您过奖了，我好像确实年轻，但是有为，我这就不敢当了。”说话间，李小仙把厍颜引到前台说道：“不好意思，厍主任！我们这也没个地方招待您。”
李小仙刻意把张爽拉到自己卧室招待一番，可以把琳琳姐拉到自己房间里招待着，但是要把厍颜主任招待在自己卧室里，无疑是不合适的。”
“没关系！”厍颜靠在吧台边上，冲着李小仙笑了笑，说道：“我们礼袋社区也成立了一个老年食堂，名字叫为民食堂，是前年初开张的。我们也是以低于成本价格的优惠，为“空巢”老人、80岁以上老人提供周一至周五的早中晚的各类营养餐。”
李小仙下意识点了点头，虽然李小仙并不认为同行是冤家，但脸上的表情则也多少带出了一些想要疏远的感觉。
厍颜主任瞅了瞅李小仙，继续说道：“我们礼袋社区是个特困企业改制型社区，独居和“空巢”老人多，很多中年居民都面临下岗再就业、为生计奔忙的困窘。因此，不仅是“空巢”老人，连社区普通老人的午餐，都成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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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社区食堂的困境（中）
李小仙皱了皱眉头，但并没说话只是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这厍颜主任跑自己这里来诉苦来了吗?在李小仙想来应该没那么简单，只是一时没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李小仙干脆就在一旁陪着。
“我们当时看着一些老人每天吃白米饭、吃泡面的生活，礼袋社区试图通过建立一个专门机构来解决老人的用餐难题。而社区办公楼的对面是一个废弃了好多年的变电站，刚好可以利用起来。”厍颜主任一边说，一边冲着李小仙比划着。
回身手指尖在锦绣餐厅划过后，厍颜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然后社区投资了十五万元，将废弃的变电站装修一新，改成“为民食堂”，虽然我们的食堂比这里小很多，也能够同时容纳40人左右同时就餐。但我们可以保证饭菜干净卫生……
“是啊？”张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李小仙身边。
“咦？你不是去后厨了吗？”李小仙一回头，冲着张爽笑了笑问道。
张爽一点头，嗯声说道：“后面还成，我看大家各司其职干的也还挺好的，就是菜品质量我有些不太满意，不过那么多人都在忙碌着，菜品质量是底子问题，我一个人就算能炒，也干不了那么多人的事儿，所以就干脆出来了。”
“眼不见心不烦？”李小仙咧嘴一笑。
“喂！你是老板啊。你们家菜做得不成，你怎么不着急？”张爽翻翻白眼，冲着李小仙哼声反问了一句。
李小仙耸耸肩膀，笑着说道：“那你还是大股东呀，我一个人着急有什么用，路总要一步一步走嘛。”
厍颜主任在旁边有点尴尬，刚要说话。旁边的张爽则冲着厍颜主任笑嘻嘻的问道：“您说地的餐厅饭菜干净卫生……我只是有些奇怪，咱们社区居委会……我听说不能开设盈利性的机构组织啊？您怎么也干上餐厅了？”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们……哎，我们的餐厅也是老年餐桌，针对不同老年群体有优惠及贴心服务。对80岁、70岁、60岁以上老人，饭菜价格分别优惠百分之十五、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五，“空巢”老人就是家里没有子女的，享受我们的半价用餐，一顿饭只需要十块钱，如果九十岁以上高龄老人来用餐，则完全免费。
“我们设立了专门的热线电话，行动不便的高龄老人只需一个电话，就会有人将热腾腾的饭莱送上门。”厍颜主任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电话？为什么不用手机软件……”张爽一愣，下意识嘀咕一句。
李小仙在旁边咧嘴一笑咕哝道：“叔叔阿姨们估计会用的少，岁数越大越尴尬。”
“嗯。”厍颜主任一点头，李小仙则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您是因为餐厅的菜品做出来的口味不好，所以来找我们的吗？”
李小仙有些茫然，厍颜主任找自己说了半天，自己并不理解她到底要干什么。自己有心对她说一句：‘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可是，看着如此有气质的大姐姐，李小仙这话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我们饭菜荤素合理搭配，用料科学清淡。老人们对“为民食堂”送去的饭菜很满意，不少老人都说送餐上门的社区干部比子女在身边还贴心。”厍颜主任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既然您有地方，饭菜也合口。那您找我们是想合作呢？还是想让我们帮您提升一下口味？还是……”李小仙借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厍颜主任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面对李小仙沉默了一下说道：“李总，其实你不知道，我们礼袋社区老人们吃得开心、吃得顺心的背后，是“为民食堂”运营的举步维艰。”
“哦？”李小仙一愣。
厍颜主任继续说道：“食堂每月平均开支我们估算了一下，需要七千多，收入却只有四五百，我们都快扛不住了。”
李小仙看着眼前这个厍颜主任的愁眉不展，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其实什么事儿都好谈，现在厍颜跟自己说没钱？如果真的没钱，那应该找银行贷款或者想办法筹措资金吧？自己开个老年餐桌，就跑自己这……
‘我这也是赔钱干的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更何况我还不是地主啊！’李小仙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就听厍颜主任继续说道：“食堂开张时每月花五千请一名厨师，还请了两个帮工。可一个半月后，食堂的启动资金花得差不多了，眼看发工资成问题，厨师干脆一走了之。请不起厨师，老年人等着吃饭，我们社区的工作人员们索性轮流下厨。”
李小仙有点不信，想着锦绣餐厅旁边社区居委会内李主任他们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这边厍颜他们还要抽人出来做饭？
顺见李小仙觉得社区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真不容易，好想默默心疼他们几秒钟。
“即没钱，又没人……这事儿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李小仙叹口气，冲着厍颜主任小声咕哝了一句后，突然愣了一下问道：“厍主任，那你们的钱从哪儿来的？”
“现在食堂的开支都是从社区工作人员的工作经费里面挤出来的。”苦着脸咕哝了一句后，想了想继续说道：“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对老人提供优惠，食堂的饭菜都是低于成本经营，因此吃饭的老人越多，食堂的亏损越大。”
张爽在旁边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种情况确实是只要吃得越多，那厍颜主任他们肯定就赔得越多，社区工作经费能有几个钱，八成是经不起这么亏的。
“那你们每个月会亏多少钱？”李小仙微微皱眉问了一句。
厍颜主任想了想说道：“每月收四五百，支出……总之，每月不亏个万八千块，这个月是过不去的。”
说完这话，厍颜主任摇了摇头苦笑着继续说道：“我们是真扛不过物价上涨的压力。面对亏损，我们社区工作人员做的红烧大排骨、莴苣炒肉片、黄芽菜炒豆腐干、油豆腐粉丝汤，还有不限量添加的大米饭，这样一顿饭……你总你也经营餐厅，你说正常该卖多少钱？”
第335章 社区食堂的困境 （下）
“红烧大排骨？莴苣炒肉片？黄芽菜炒豆腐干……油豆腐粉丝汤？还有不限量添加的大米饭？？？！”李小仙听了厍颜主任的话，微微一咧嘴想到了锦绣餐厅最惨淡的时候推出的排骨盖饭。
微利薄销的红烧排骨饭，主打量大实惠。卖二十多块钱其实就已经不怎么赚钱了。厍颜主任这一套就算分量都不多，想要保本获利最少也得卖三十来块钱吧！
毕竟，改革开放已经四十多年了。特别是最近这些年M2的增速一直保持在百分之十左右，M1的投放指标……
想到这里，李小仙揉了揉额头，国家给的M1李小仙根本就觉得……
印钞厂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钱，从1到2……2就是推向市场了。换句话说，市场里如果去年有一百块钱，那今年增速百分之十，总量就变成了一百一。那么李小仙手里的钱也就贬值了百分之十。
未来会怎样，李小仙不太清楚。但是对于金融领域，李小仙一直保持着谨慎且悲观的态度，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交房租的时候，李小仙能从股市里盈利套现的原因。
微微叹口气，李小仙看着厍颜主任说道：“正常价格，卖36左右比较合适吧。”
厍颜主任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垂头说道：“即便物价上涨，在我们张官街道礼袋社区食堂的标价也永远是6元钱，而街边店的盒饭价格是二十到二十五元。可偏偏就是这种亏本的买卖，只要生意越好。我们亏得也就越多。”
张爽皱了皱眉头，咕哝道：“那未来怎么办？”
厍颜主任扭头瞅了瞅张爽，感慨着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没有补贴，如果不是我们从社区的办公经费里面挤出资金，现在真的是一天都撑不下来。”
李小仙皱了皱眉头，心里似乎明白厍颜主任到底找自己要干什么了。
可就在李小仙想说话的时候，厍颜主任突然继续说道：“我们想要服务更多的辖区居民，可偏偏吃的人越多我们赔的也就越多，在两难中其实我们还是想要惠及更多的居民。”
“是啊？”李小仙嘴上迎合一句，心里却在想：“我也不是大户啊！吃我……我也扛不住啊！”
就在李小仙觉得厍颜主任要和自己聊社会责任的时候，却听厍颜主任轻声说道：“其实，你不知道，现在很多老人都很节俭，他们不愿意到食堂购买就餐，即便社区老年食堂的饭菜比市场价格便宜不少，但依旧还有许多老年人宁肯在自己家里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也不去食堂。”
“这么便宜了还不愿意去？自己买菜多贵啊！”李小仙诧异的愣了愣，之前李小仙买个卤好的猪耳朵都要三十五六块钱了，几块钱吃一顿饭竟然还觉得贵？！”
厍颜主任苦着脸咕哝道：“其实，就因为老年人的节俭心态，也导致消费群体远远不够。”
一旁的张爽感觉到经常与老年人打交道的厍颜主任此刻感慨颇多。
“一些身体健康的老人，不愿意到社区老年食堂搭伙。同时也有一部分子女的责任，比如我们礼袋社区就有子女对社区老年食堂不认可的情况，他们甚至认为自己父母去老年餐桌吃饭，那就是丢了面子，没了里子。
张爽在一旁皱眉问道：“厍颜主任，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提提价吗？”
厍颜主任一副哪儿那么容易的表情，摇头咕哝道：“我们餐厅就餐的很多老人，纷纷表示希望最好永远都是五六元一餐，但实际上他们也知道这点钱不够。用餐的菜，米、油等成本费用，人工、水电、煤气，还有食堂的设备折旧等，其实我们都没有算进来。”
李小仙想了想，凝眉说道：“如果只是亏损，我想根本改变这个需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开源，二是节流！”
厍颜主任苦笑着摇头说道：“哪儿那么容易，你虽然说的都对，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是亏损一方面，现在我们除了亏损之外，聘请工作人员难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办老年食堂不是社区工作人员必须完成的任务！”
“嗯，这话我认可。我觉得疫情防控才是社区工作人员应该做的。”李小仙点了点头。
厍颜主任苦笑着冲李小仙反问一句：“那一直在我们那边就餐的老年人呢？很多人都是真的有困难的。过去我们也在想他们不是想要便宜，只是想要占便宜。但是我们社区工作人员通过走访以后，发现大家确实各家有各家的困难。”
说完这话，厍颜主任抿嘴沉默了几秒后，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其实，社区工作人员如果承担了这项任务，不但无形中增加了许多工作量，而且因为涉及经济问题，也难免多了矛盾。如果用社会招聘的人员，那么社区老年食堂内工作人员报酬也比较低，愿意从事该项工作的人员也不容易招聘到。”
“是这样啊？！那原因是什么呢？我觉得不仅仅是没钱这么简单吧？”李小仙总觉得这里面好像哪儿有什么问题。但是让李小仙总结一下，自己又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
“嗯，支持的扶持力度不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对决。在有限的补贴大背景下，我们想了各种办法，比如社区的办公经费，比如党组织服务群众的经费，比如发动社区党员捐款……”
说完这话，厍颜主任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其实一直在开源的同时，也在努力地想办法节流。比如我们的工作人员跑到农田找便宜的菜源、比如我们减人手降低成本，甚至不惜通过在社区招募志愿者服务老年人就餐来弥补服务下降的损失，但这些并不能完全改变社区老年食堂亏损中勉力维持，甚至说是倒贴的现状。”
李小仙听了厍颜主任的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嘀咕道：“其实……您这不叫开源，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努力的压缩成本。”
本来是想说说自己心中的开源节流，但是看着眼前的厍颜主任，李小仙心念一动问道：“那么您找到我，是想要我做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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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你们猜的到厍颜主任到底想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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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只有时代中的沈万三
看着李小仙，厍颜主任微微一笑说道：“李总，我知道你是一个特别有社会责任感，并且有志愿服务意识的有为青年……”
“不！他不是！”李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厍颜主任身后，扯着嗓子大声喊了一声。
厍颜主任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李爸爸，微微皱眉间又回头看了眼李小仙。
李振国和李小仙可是亲父子，音容相貌自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二人的关系。
“我是他爸爸，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李爸爸黑着脸冲厍颜主任大声念叨了一句的同时，李爸爸甚至说话的样子，都像是要抄起大扫把赶人的架势……
“那……我想问问，这个老年餐桌是谁弄出来的？”厍颜主任可是社区的老主任了，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经验十足。看着李爸爸那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厍颜主任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说吗？！这种事儿……一定是这小子搞出来的。”李爸爸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在隔壁锦绣餐厅坐镇的李爸爸，看着那三个大桌子轮番上人，每一份原本卖一百多，两百多的套餐，现在统统十块钱，李爸爸心里都快滴血了。
后来厍颜主任来的时候，李爸爸埋伏在拐角，竖着耳朵听了半天。
眼看着厍颜主任的“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担心李小仙招架不住的李爸爸这才以家长的姿态蹦了出来。
“哎……”厍颜主任叹口气，冲着李爸爸念叨着：“李总是吧？”
“对！”李爸爸点点头。
厍颜主任笑了笑，歪头冲着李小仙说道：“张观街道礼袋社区的社区食堂不是很大，就餐的人数也不是太多。”
李爸爸不等厍颜主任把话说完，直接说道：“不大你们就自己经营，人不多你们就自己招呼不是挺好吗？”
“是的，可是我们社区工作人员的能力实在是有限，我明白一个道理!外行不能领导内行，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厍颜主任话音刚落。
李爸爸直接点头说道：“这话没毛病，那你就交给专业的人做呗。”
“所以我就找到了咱们锦绣餐厅啊！”厍颜主任话音刚落，李爸爸一咧嘴说道：“没问题，有多少人的餐，我们全承包了。”
下意识一愣，厍颜主任看着突然蹦出来的李爸爸，一直以为他是来断自己念想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
心中刚感叹一句：“能教导出这么有出息的孩子，看来家庭的影响和传承果然是非常重要的。”
念头刚升起来，李爸爸直接来了一句：“我们这边的菜肴都是明码标价！看在你们也是为老服务的社区工作人员，我做主了!给你们打九折！”
“吓？”厍颜主任一咧嘴，瞬间明白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吃饭要给钱！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说……厍颜主任，你说我说的没问题吧？”李爸爸冲着厍颜主任追问了一句。
“哎……”厍颜主任点点头，叹了口气。
“所以说嘛！我们的社会责任感是有的，但是这么让我们往坑里填的事情，对不起……我们做不到！”李爸爸说完这话，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
“老爸，你别笑的这么奸诈好不好？”李小仙站在李爸爸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五六块钱就想买咱们锦绣餐厅的菜肴，我问问你……够本钱吗？！”李爸爸歪头一副想抽自己这个败家儿子的模样，冲着李小仙大声追问了一句。
李小仙摇了摇头，自己心里也明白。厍颜主任来找自己，想法已经很明确了，自己要是接了她的老年食堂，那还不什么社区都跑过来找自己了？
这让李小仙想起了一个火腿肠的案例。
改革开放以后，电视广告里出现了一个会跳舞的火腿肠，那火腿肠叫春都火腿肠。那火腿肠应该是李爸爸和李更新那一代人小时候的记忆。
李小仙对那火腿肠根本没有印象，但是在学习的时候看到了春都的案例。
也了解了现在为什么市场上有双汇火腿肠，却再也没有了春都火腿肠的身影。
春都衰败的原因，主要是春都太过火爆，门口来提货的人能排出一公里的队伍，甚至有人拎着菜刀在门口扬言要自杀，而根本原因是因为那人在春都火腿肠门口排了一个月的队，却根本拿不到货。
这放到今天，是一件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而春都火腿肠的业务扩展速度也着实够快，经济效益自然也好的让人眼馋。在这种情况下，当地给春都下了各种如今让人无法想象的任务。比如地方的医药企业亏损，就让春都收购医药企业进行医药企业运作，饮料企业亏损就让春都收购饮料企业，木材企业萎靡不振也要春都来兜底，甚至什么酒店、房地产等领域也让春都这个企业来收购。
因为春都火了，所以当地把春都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李小仙曾经幻想过，春都明明抓了一把带王炸的好牌，有地产这样后来火了二十年的支柱行业，有资源类的木材企业，有如今受疫情影响一路狂飙的医疗行业，更有可以依托地缘的酒店以及惠及民生的饮料行业。
地产不用说了，只要拿地，盖房，卖期房，贷款拿地再卖房就能赚到吐。
木材更是可以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之前大赚特赚。
饮料企业更可以模仿不生产水，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模式，弄两个水源地就直接灌水卖钱，成本核算下来，一瓶水的主要成本竟然只是瓶子！
医疗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以上的事情都运作好，弄点仿制药就能赚到手抽筋。
这一切在李小仙看来简直就是完美的组合，可偏偏这一把好牌春都火腿肠给打的稀烂，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就是不懂，完全就是外行领导内行。
春都本来只是个做火腿肠的，他们的老总是肉联厂起家，不是重生的小说人物，更不是位面之子。这些东西在他手里最后的结果就是各种拖累，直到把自己生生拖死。
李小仙有自知之明，如果自己接了厍颜主任的单子，后面八成会有源源不断的社区来找自己合作，结果必然也是被活生生拖死……
毕竟，李小仙觉得赚多少钱都不够填那无底洞的。有些事儿，只凭他一己之力是根本无法改变的。
而历史上也有着深刻的教训，即当他可以为神州大地所有人都做一些事情谋福利的时候，也就是朱元璋杀沈万三的时候了。
杀了沈万三，朱元璋还会昭告天下：没有沈万三的时代，只有时代中的沈万三，如果没有大明的盛世繁华，又怎么会有沈万三的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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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公私联营
“李小仙，你说句话啊！”张爽在旁边轻轻拽了拽李小仙，见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回过神，歪头看了眼张爽，李小仙咧了咧嘴。转身又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老爸，最终李小仙冲着厍颜主任说道：“配送这件事儿，我们真的做不到。您也看到了，我们自己还在供不应求，真的也没能力……”
话说到这里，李小仙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一桌一桌的老年人念叨着真香，抹嘴起身给下一个等待用餐的老人腾地方。
熙熙攘攘的人流拿着号牌在外面等餐。
李小仙自己忽然有点脸红，这么大的阵仗都能顶的住，自己却说没办法给小社区食堂提供餐饮？
歪头看了眼一旁的张爽，心里快速默念张爽的名言：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好吧……”厍颜主任抿了抿嘴，冲着李小仙点了下头退而求其次的追问了一句：“如果……如果不能给我们提供餐饮，那么能不能联营？”
“神马？！”李爸爸在一旁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呲牙咧嘴的一蹦三尺高。
厍颜主任微微皱眉，不知道李爸爸怎么这么大反应。
李小仙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老爸也算个文化人，自己小时候自己老爸就给自己讲百花齐放、引蛇出洞。给自己讲当年的公私联营，白家老号、杨家老号是怎么公私联营的。
某个从乾隆年间就成名立碗儿的酱肘子，公私合营后一路亏损到前些年才扭亏为盈。
虽然李小仙不想再去探寻，那些老字号们最后又是怎么从公有制变成了集团，虽说只是历史上的一个曲折，但曲折过后却是白家老号、杨家老号的创始人们都出了局。
李小仙当时也问自己老爸，最后那些老字号从公有制变成私有制后又怎么样的时候，李爸爸只是低着头苦笑几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吐口烟说：“等你长大了，自己去找寻答案吧。”
如今，李小仙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忒怂平时不敢提罢了。
当厍颜主任提起联营的时候，李小仙脑海里瞬间又冒出了企业由资本家所有变为公私共有，公方代表居于领导地位。资本家开始丧失企业经营管理权，企业盈利按“四马分肥”原则分配等等这些内容。
“与虎谋皮？”李小仙脑海中冒出一个关键词，看了眼自己老爸。李小仙是真的有点担心！
自己与张爽股权置换的时候，李小仙从来没担心过与虎谋皮。答应琳琳姐加入天下第一楼的时候，也没想过与虎谋皮，可是礼袋社区的社区主任跑来谈老年餐桌，谈联营的时候，李小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与虎谋皮！
当年那四马分肥暂且不论怎么分，结果却是原私营企业家不再参加原企业的盈余分配，而是按其拥有的股额由国家付给年息，一律按年息五厘付给。原订付定息7年，后又延长3年，然后在那场十年的曲折前进开始之际，被宣布了停止。
厍颜主任可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提议，让李小仙和李爸爸俩人想了很多。
张爽同样一脸茫然的瞅着俩人，一时间楞是没明白二人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没说明白？我的意思是锦绣餐厅和我们礼袋社区联合开设老年餐厅。我们以场地、设备入股。因为我们社区工作人员身份的问题，人员虽然不能入股，但是我们也会持续提供人力资源的帮助，当然这里面包括我们社区工作人员以及我们在社区里发动的志愿者们！”厍颜主任说完这话，看了眼李小仙和李爸爸。
“然后呢？”李小仙皱眉问了一句。
“然后？”厍颜主任想了想，苦笑着说道：“餐厅的名字用你们锦绣餐厅的名字，但是也要体现社区餐厅等字样。招牌是你们的，餐厅的经营权也给你们，你们作为主体是可以获利的。到时候你们用获利反哺社区的老年人！”
李爸爸皱了皱眉头，冲着厍颜主任看了一眼。歪头冲着李小仙念叨着：“这么听起来，好像还可以啊？”
“老爸……”李小仙微微一摇头。
厍颜主任这下有点着急了，冲着李小仙说道：“我们那边所有的一切都是现成的，甚至能做到拎包入住的标准，只要保持着你们现在的菜品质量，你们到了我们餐厅就能开始赚钱，我们只要求按照原有价格不变的情况下，持续为社区的老年人提供餐饮服务！这么好的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吧？”
李小仙苦笑着摇了摇头，忍了忍还是说道：“如果真的这么好，您随便找谁去做不都好吗？为什么是我们锦绣餐厅？”
一句话，仿佛直接戳到了厍颜主任的肺管子上。只见她双颊憋的通红，片刻之后才说了句：“当然不是谁想干都成的，只有你们这样真有实力的网红餐厅，才能带动我们的社区食堂。”
李小仙笑了笑，还想拒绝。
张爽这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凑到李小仙耳畔小声说道：“感觉是可以做的，你听我的，应该没问题。”
“不是……这公私联营吧，有些事儿……”李小仙想解释，但是想了想厍颜主任还在一边看着，有些话倒也不方便说。
转身，看了眼厍颜主任，李小仙刚想说：“考虑考虑。”
可是李爸爸却在一旁突然说道：“小仙，我感觉这事儿能干！”
“老爸！你……”李小仙觉得自己老爸此刻被利益冲昏头脑了，而厍颜主任这时候连忙大声说道：“本来就是一件双赢的好事啊！本来就能干嘛！李总……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顾虑当然有，光这一条公私联营……李小仙听着就犯怵。
“厍主任，那你们要什么？比如这盈利怎么分配？”李小仙直接把丑话摆了出来。
厍颜主任微微一皱眉，没好意思对李小仙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从来就没想过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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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细节敲定
“我们要什么？”厍颜主任沉吟了一下，瞅了瞅李小仙和李爸爸，一时间没注意到二人其实脸上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厍颜主任抿嘴说道：“其实，我们礼袋社区的工作人员，想到的只是全心全意为辖区居民服务。我们时刻把老百姓的操心事、烦心事、揪心事挂在心头的，如果我们能把事情解决了。就是我们最大的收获了，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杯……或许……你们还不太能理解吧？”
后面的话，厍颜主任说不下去了。
因为李小仙和李爸爸俩人脸上几乎写满了：我不相信！
“好吧……”张爽突然在旁边念叨了一句。
李小仙一歪头，看着张爽脸上透出些许的无奈。
张爽笑了笑，冲着李小仙说道：“我……相信厍颜主任。”
李小仙有点不可思议的瞅着张爽，而李爸爸则在一旁叹口气说道：“小仙，其实公私合营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按照厍颜主任说的，我觉得……”
究竟觉得什么，李爸爸没说出口。
李小仙皱了皱眉头，拉着自己老爸往后面走了几步，小声咬耳朵说道：“老爸，你怎么回事啊？小时候可是你给我讲的……公私合营，我现在还记得牢牢的。你现在跟我说也不是不可以？”
“嗯，当年在个别企业的公私合营中，是在私营企业中增加公股。跟厍颜主任说的方案基本是一样的，也是国家派驻干部即公方代表负责企业的经营管理。现在人家厍颜主任说撒手，经营管理交给咱们，虽然也派驻了社区的代表，但是想来也是监督咱们落实老年餐桌的事情，过去公私合营引起企业生产关系在多方面发生深刻变化……但是咱们这个还是不太一样的。”李爸爸拉着李小仙，压低了声音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一时间李小仙还真有点消化不了。
想不太明白，李小仙索性也就不想了。直接冲着自己老爸问道：“那您的意思是……就这么干了？”
李爸爸嗯了一声说道：“厍颜主任不是说了吗？咱们合营成立锦绣餐厅社区食堂，招牌是咱们的，虽然冠名了一些前提条件，但是综合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以你的能力，拉火社区食堂应该没问题。”
“是吗？”李小仙想了想，既然自己老爸都这么说了，张爽觉得也没问题，成不成的就尝试着向前走一步吧……
想到这里，李小仙回到厍颜主任面前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
“好，你说！”厍颜主任一听李小仙说可以尝试，有些无神的眸子瞬间注入了神采。
“锦绣餐厅社区食堂的开餐的时候，面向普通食客的营业面积不能少于用餐面积的一半。我这么说想来您也能理解……您先别着急。”李小仙连忙冲着厍颜主任解释了一句。
话都没说完，厍颜主任就有点要急眼。
李小仙连忙继续说道：“您这么想，如果咱们不能通过其他食客们把钱赚出来，那后面咱们怎么办？总要用您的办公经费和服务群众的资金往坑里砸吗？”
“不！”厍颜主任冲着李小仙轻声笑了笑，摇头小声说道：“不是这样的，当你们的招牌挂上之后，所有的经营和管理就都移交给你们了。社区是不会从社区食堂里盈利的，同样的……你们需要自负盈亏。”
李小仙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种想取消谈判的冲动。
“那营业面积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喽？如果不能赚钱，我们如果亏损倒闭了……那社区食堂的事情最后不又落在了您身上吗？”李小仙这次也不想讲道理了，干脆开始耍无赖了。
随后，众人开始围绕着细节商量了很久，当敲定一切的时候……李小仙承诺出资五十万完成装修以及采买食材等各种用途。
等送走了厍颜主任的时候，李小仙在吧台里拉了一把高脚椅，一屁股坐下后轻轻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渍说道：“我忽然发现，好像……咱们不知不觉当中就把锦绣餐厅开分店了。”
“厍颜主任手下的社区工作人员要不是看老饕大叔的直播，她也不来找咱们洽谈合作啊。所以说……老饕大叔也是为咱们锦绣餐厅卖出分店的一部，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呢！”张爽笑嘻嘻的在一旁冲李小仙念叨着。
李小仙摇了摇头，心里隐约还是觉得这一步走的有些置死地而后生似的。心里有些话想对自己老爸说，可是左右瞅了瞅发现竟然老爸不在其中。
李小仙冲着张爽念叨一句：“帮我看着点，我去找我老爸说说……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太踏实。”
张爽一点头，瞅着李小仙绕过月亮门，朝着曾经的老锦绣餐厅快步走去。
郑健在吧台外面迎来送往，李爸爸则仰靠在吧台间正低头瞅着平板电脑。李小仙绕过吧台，发现自己老爸正在看剧。
“老爸……”李小仙冲着李爸爸唤了一声。
李爸爸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冲着平板电脑努努嘴。
李小仙顺着自己老爸的目光望去，发现自己老爸竟然在看清宫剧。可是细看好像又不太一样，这时候慈溪正坐在龙椅上怒气冲冲的念叨着：“要是连我的生日都过寒颤了，不但连我的面子没地方搁，朝廷的面子也没地方搁……还怎么体现大清国河晏海清、国泰民安啊？”
“老爸，今天的事儿……”李小仙小声念叨了一句。
李爸爸此刻连头都没抬，只是指了指桌面上的平板电脑。
平板电脑里，慈溪还在继续怒道：“同治中兴以来的兴旺气象，都跑到哪儿去了？”
李爸爸回头看了眼李小仙，伸手想在吧台上抓一把瓜子，可是李爸爸却偏偏摸了个空。
平板电脑里，慈溪继续厉声说道：“这样一来，不单洋人瞧不起咱们，连老百姓也瞧不起咱们……洋人瞧不起你，他就敢欺负你。老百姓瞧不起你，他就不服你！这样就会出事儿，祖宗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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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让你久等了
“这些个道理，你们是真不懂啊？假不懂啊？还是不想懂啊？我看你们是不想懂！”
电视里，慈禧坐在王位上，阴沉着脸沉声说完这些话……
李小仙微微皱了皱眉头，冲着自己老爸咕哝道：“今天怎么开始刷剧了？”
歪头看了眼李小仙，李爸爸一撇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了句：“我突然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了……”
“吓？”李小仙一愣。
李爸爸说自己德不配位的时候，李小仙脑海中瞬间闪过周易中的那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很小的时候，自己老爸就拿着周易给自己讲故事。
甚至李小仙现在忽然觉得，老爸说自己德不配位的时候，时光又倒流是十几年前，那时候的自己还满脸稚嫩。而自己老爸那时候和现在比，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候的李爸爸正是身强体壮，四十不惑正当年。
恍惚间，李小仙觉得自己看到了眼前的老爸，手持一本周易，正在给自己讲周易。而自己则躺在床上，听老爸说道：“一个人自身的德行，无法与他所处的地位及收获的财富相匹配，则易招致灾祸。德行浅薄而地位太高，智慧不足而谋划甚大，能力不足而责任重大，那就很少能办成事情了。”
“老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自己德不配位了？您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本来，李小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自己老爸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黯然。
“是啊！我的儿子这么出色，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懂了，过去吃了亏积攒起来的经验教训，好像都继续还是教训。”李爸爸说完这话，突然起身看了看李小仙说道：“锦绣餐厅能让你经营成这样，其实……老爸为你感到骄傲。”
“老爸，我之前就说过……需要老同志扶我这小同志上马，还要送我们一程嘛~”李小仙看着自己老爸，连忙陪上笑脸拍起了马屁。
李爸爸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行了~不要说了。老爸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儿子。”
说完话，李爸爸站起身冲着李小仙笑了笑说道：“我也会努力加油的，锦绣餐厅……我也会努力经营好的。”
李爸爸伸手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转身朝着餐厅外走去。
“嗯……”李小仙呻吟了一下，就听李爸爸回头说道：“我回去充电去了……等我把管理学好了，老爸也要做一名优秀的餐厅老板。”
李小仙连忙冲自己老爸说道：“您就是……您已经是了。”
冲着李小仙啐了一口，李爸爸故意表现出一副冷冷的模样说道：“少拍马屁！”
站在李爸爸身后，看着自己老爸一步一步朝着锦绣餐厅的大门走去，而他手中的平板电脑中，则继续播放着电视剧：“今儿我把话撂这里了，谁要是让我生日过的不舒坦，我就让他一辈子不舒坦！”
听着平板电脑里播放的声音，李小仙看着李爸爸渐渐远去的背影，凝眉咕哝道：“最近也不是我老爸过生日啊？这生日的事情是在放给我听，悄悄地提醒我什么吗？”
思来想去，李小仙也没想明白最近到底是谁过生日，或许……真的是碰巧吧？
李小仙抿了抿嘴，突然感觉自己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下意识拿出手机，瞅了一眼是公孙起打来的电话，李小仙赶忙接通了电话先是喂了一声，随后笑嘻嘻的问道：“公孙，是不是要来吃完饭啊？不过马上就要关门喽~你要是想来，得早点来啊！”
电话里，传来了公孙起的声音道：“是要吃完饭，不过不是我自己吃，而是我一个朋友想去试试你的手艺！“
“好啊！你的朋友就是我李小仙的朋友！人在外面排队吗？”李小仙下意识以为公孙起打电话过来，是想自己给他朋友开绿灯，帮忙安排一下。
可是，公孙起却在电话里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人还没到，估计晚上十一点左右过去着吧？”
听了这个时间后，李小仙第一个就是想吐槽。毕竟锦绣餐厅十点前就已经关门歇业了，公孙起介绍的人竟然要十一点左右到，这也让李小仙有点为难。
“是不是为难你了，我也知道你们餐厅的关门时间，只是我这个朋友吧……有点特殊情况，吃完饭就要……”公孙起正在解释，话也只是说了半天。就听李小仙从电话里笑着说道：“十一点事吧？我知道了……我等他。让他来锦绣餐厅找我吧。”
公孙起听了之后，说了声谢谢也没说别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小仙微微皱眉，自己从电话里听出了些许端倪。虽然公孙起话说得客气，但是李小仙明显感觉到公孙起的情绪好像稍微有些不太对劲。
时光飞逝。
新锦绣餐厅的后厨收拾得整洁一新，大门紧闭。餐厅里留下两盏昏黄的灯光。
李小仙站在锦绣餐厅门口，歪头看着一个个离去的厨师和服务员，众人离去的同时也都和李小仙招了招手。有的甚至很干脆的大声喊一句：“李总晚安！”
张爽站在一旁，抿抿嘴冲李小仙问道：“为什么不拒绝了公孙起？为了一个客人，等下来感觉有些……”
“吃亏是吗？”李小仙笑着冲张爽问了一句。
张爽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知道，公孙先生帮过你。但是，也不能他打个招呼，就等一个客人这么久吧？”
李小仙冲着张爽笑了笑，小声解释道：“人家帮我，想来也不是举手之劳。人家今天打个招呼，我也不过只是耽误一点时间而已。”
张爽没说话，李小仙则笑着问道：“你是上楼睡觉，还是回你家？”
“明天还有天下第一楼的比赛，我就不跑来跑去地倒腾了。”张爽自己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好像挺满分的样子，转身进了锦绣餐厅后，直接上了二楼。
李小仙微微一笑，忽然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自己等公孙起的朋友，付出的好像也蛮多。
目光在街道上游移，李小仙看着过往的一辆辆豪车，猜测公孙起的朋友究竟会从那辆车上下来的时候，忽然一个拉着行李箱，背着大旅行包，一身西服的平头中年男人，走到了自己面前说道：“请问是李总吗？”
“啊？！昂……是我！”李小仙打量着眼前这个仿佛要逃难般的中年人，下意识应和了一句。
就听这中年男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咕哝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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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豹纹鳃棘鲈
“公……”李小仙一时间难以接受般冲着眼前这个平头西装男迟疑着问了一句。
倒不是李小仙看人下菜碟，也不是李小仙看不起人家。只是一时间心里的预期偏差有点大罢了。
“这个……”李小仙还在迟疑的时候，这平头西装男放下手里的包，点头说道：“对，我就是公孙起介绍过来的朋友，我姓谢……”
“哦，谢先生是吧，您里面请。”李小仙冲着锦绣餐厅里面一抬手，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很和煦……
“嗯，感谢。”谢先生点点头，拉着自己的拉杆箱嘎吱嘎吱的走进了餐厅。
朝着里面走到头，谢先生自己直接坐在了守着厨房门口的那一桌。
“您想吃点什么？”李小仙也没拿菜牌，直接冲着谢先生问了一句。
今天这场景，本来就是私人订制。谢先生自然也知道人家这时候已经关门了，开门招呼自己也是给人家公孙起面子。
“我……后厨有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随……”谢先生本想说随便，但是话到了嘴边忽然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这年头，最难的似乎就是随便了。
李小仙冲着谢先生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听谢先生冲着李小仙苦笑着说道：“捡着您拿手的做两个，可以吗？”
“嗯，您是哪儿人？”李小仙客套地问了一句。
谢先生有些狐疑的瞅了李小仙一眼，想了想还是说两句：“北方人……”
看出了谢先生眼神中的戒备，李小仙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理解。毕竟，公孙先生的朋友，大概率应该也是混迹金融圈子里的人吧？能让公孙起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单独安排一个客人，想来这个人要不就是和公孙起交情非常好，要不就是公孙起需要巴结的人。但是这两种情况下，这个人的社会地位肯定都不会太低。
既然不低，就不需要对自己是哪里人这种事如此充满了戒备才对吧？况且，李小仙还从这谢先生眼睛里读出了一抹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肯定是遭受了什么重大创伤吧？
不明白，这种状态下还要跑出来吃一顿，究竟什么意思？李小仙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想不明白，索性就干脆别想了。
“那您说说，您想吃什么口味的菜肴呢？清淡一些的，还是口味浓重一些的？又或者是口味偏辣的？”李小仙冲着谢先生问了一句。
谢先生想了想，嗯声说道：“那……那吃辣味的吧……”
李小仙嗯了一声，转身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了谢先生手边后，微微一笑说了句稍等，迈步走进了锦绣餐厅的后厨。
熟悉的环境，看着那烤鸭炉李小仙忽然有些感慨，这两天没进老餐厅的后厨。特别是天下第一楼的烤鸭房回来，看着自己家餐厅的烤鸭炉，更是感慨颇多。
走到冰箱边上，李小仙拉开冰箱瞬间就傻眼了……
“我勒个去，搞什么飞机，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冰箱，李小仙甚至想问问杨昊，今天难道一天把所有食材都卖了？卖了为什么还不跟自己说一声？！
吐口浊气，李小仙有心想去新锦绣餐厅的后厨里找点食材过来，但是想了想直接默念了一声：拍卖行！
进入拍卖行的界面，看着上面各种琳琅满目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直接找到了搜索的喇叭。
抬起手在喇叭上虚按一下，李小仙小声呢喃一句：“食材……”
“嚯嚯……”李小仙傻眼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食材，大米白面各种豆类什么的就不用说了，竟然还有各种肉类、禽类、当然这些都是处理好的食材，并不是活的东西。
“还有海鲜？”李小仙看见一只大螃蟹，旁边注明了阿拉斯加雪蟹，只是光看看就觉得特别好吃的那种。只是标注的价格让李小仙有点崩溃。一个大螃蟹就要五十食魂点？李小仙真想问问挂牌拍卖的人，怎么不直接抢呢？！
“咦？”李小仙突然想到为什么不按照食魂点的价格搜索一下呢？
看半天没看到价格的选项，李小仙干脆点了下拍卖行的话筒，念叨一句：“最便宜的……海鲜。”
瞬间，一屏幕的各种鱼类出现在了李小仙的面前，而标注的价格竟然只有0.5个食魂点。
感觉有点忒便宜的食材是不是不靠谱？李小仙一页一页的翻找了起来，当自己翻找到5个食魂点一条鱼的时候，李小仙看着眼前标注着：豹纹鳃棘鲈，又称红条、红鮋、东星斑。此种为正宗的东星斑。最早因盛产于我国南海的东沙群岛，故称为东星斑。颜色鲜红的，头部与身体有许多蓝色斑点，最大的特点是眼框周围具有一个接近完整蓝色的环。因颜色鲜红充满喜庆的感觉，所以价格是所以星斑里最贵的。
愣了愣，李小仙觉得这鱼应该挺靠谱。随手就点下了购买。
“坑爹啊！~”李小仙看着自己瞬间少了十五个食魂点，当即就不淡定了。明明是说好了五个食魂点一条鱼的，为什么一下扣了自己十五个食魂点，就算自己现在食魂点比较多，但是李小仙始终觉得：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正当李小仙想骂街的时候，仔细一瞅瞬间又没了脾气。只见后面还标注着一行特别小的字体，基本上就是那种优惠卡上写着：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的那种小字。
豹纹鳃棘鲈，5食魂点250克，条。
“这是谁挂的，真孙子！”李小仙摇头哼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想花十个食魂点，弄一顿大餐，没想到竟然一下就消费了十五个食魂点，而且……这十五个食魂点自己还只是买了一条鱼。
一条鱼肯定不成的，李小仙咬着后槽牙又买了几个尖椒，两个鸡蛋。
看着眼前的食材，一条水煮豹纹鳃棘鲈，一份尖椒炒鸡蛋，两个菜再来一份蛋炒饭应该满可以了吧？
刚才李小仙进来瞅烤鸭炉的时候，发现烤鱼炉边上还有两包荷叶饭。
忽然，李小仙瞅着眼前这条豹纹鳃棘鲈，心中暗暗琢磨：为什么要用这么好的鱼做水煮鱼？我是不是傻？！清蒸不香吗？看来今天有点忒累了，选个食材都能选懵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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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深夜食堂
一份水煮鱼、一份尖椒炒鸡蛋、一份蛋炒饭摆在谢先生面前。
李小仙擦了擦手，冲着谢先生说道：“谢先生慢用。”
说完这话，李小仙本来准备转身回后厨收拾一下，但是坐在餐桌前的谢先生突然看了眼李小仙，咧着嘴忽然笑了笑说道：“李师傅，能坐下来一起吃点吗？”
其实，李小仙也挺饿的。而且谢先生还主动邀请了，李小仙脚步一顿冲着谢先生笑了笑，直接一下就坐在了谢先生的面前。
毕竟，如果客人不说话，李小仙肯定不能坐在一起和人家共同进餐。
但是客人如果邀请了，李小仙自然也非常愿意一起与谢先生吃吃喝喝拉近一下关系。
“谢先生……”李小仙刚一说话，谢先生冲着李小仙苦笑着说道：“我叫……算了，你还是叫我谢大哥吧。”
“嗯，谢大哥！哥你也是从事金融工作的吧？”李小仙一边说话，一边拿起了筷子，递给了谢先生。
“……嗯。”谢先生眉宇间瞬间一暗。
“哥也是基金公司的吗？”李小仙追问了一句。
谢先生点了点头，接过李小仙的筷子，瞅着桌面上的水煮鱼，咽了下口水夹起一片鱼肉送到嘴里。
“呜？”谢先生那暗淡的目光瞬间亮了一下。
“好吃！”谢先生加了几口鱼片一边吃一边喝水，随后看着面前的蛋炒饭刚划拉了一口，瞬间也是一愣。
似乎连续的味觉冲击，让谢先生忘记了烦恼。连续划拉了几口之后，谢先生这才拿起矿泉水瓶子狂饮了几口。
李小仙笑嘻嘻的拿着筷子看着谢先生，突然谢先生注意到李小仙只是看着自己没动筷子，嘴里不清不楚的咕哝道：“你也吃啊！”
虽然在让李小仙，但是谢先生根本就没给李小仙下筷子的机会，自己那风卷残云之势头，似乎让李小仙的筷子都插不进去似的。
时间不长，一盘子蛋炒饭见底了。水煮鱼吃了大半，尖椒炒鸡蛋更是少了一多半。
谢先生打了个饱嗝，忽然眼圈一红似乎哭了。
李小仙拿着筷子，心里一阵骂：‘妈蛋啊！我特么一口都还没吃，好吃的都让你吃了，你竟然还好意思哭？’
有些话也就是心里想想，这时候谢先生突然哽咽着冲李小仙问道：“你刚才问我是做什么的对吧？”
“昂……”李小仙刚才是没话找话，以为谢先生是忘了，没想到现在这话头他愣是个捡起来了。
“我也是做基金公司的，不过我们投资的主要是期货。”谢先生说完话，李小仙一脸小星星的看着谢先生，自己觉得期货什么的老神秘了。自己一般就是操作一下股票，虽然做的还可以，但是期货自己是真的没涉猎过，甚至可以说不懂。
“我总觉得，期货这些衍生品什么的特别神秘，听说很多人瞬间就能赚好多好多钱，也听说有人……”后面的话李小仙还没说出口，本来想说：也听说有人一天就能把身家性命都亏掉。
谢先生直接拿着筷子夹起一片鱼肉送进嘴里后说道：“很多人认为衍生品是即危险，又神秘的。这话说起来得是十几年前了，我刚入行的时候听老师们说衍生品，当时以为衍生品就是涡轮，就是牛熊证，就是认沽认购权证。事实上，等我弄明白了基础的几样东西之后，也就觉得没什么可神秘的。”
“我现在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期货什么的弄的那么神秘呢？”李小仙也有些好奇，当然神秘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懂，但是更多的是自己能接触到的资讯非常少，或许是自己没有刻意去找？
“如果非要弄的神神秘秘的，那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故意装逼罢了！期货、期权都有着悠久的历史。最早，英国和欧洲大陆在几百年前就有了类似的雏形交易。”谢先生边吃边说道：“到了十八世纪，我们的好邻居日本建立了期货市场。当时，日本的期货市场是因为大米的价格波动很大，然后大阪的商人。在1730年左右，构建了现代期货市场。”
“日本……我知道咱们现在看的K线图，就是日本人因为大米发明的。”李小仙多少有些了解，但是没想到那竟然是期货市场……
“战国时代的大明们因为战争，提前预购大米。然后这个市场也就得到了飞速发展。然后天皇一看，卧槽……这有问题啊，这帮人要干嘛？然后就颁布了法令，禁止了期货交易。”谢先生脸上黯然神伤的表情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饭后的愉悦。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们发现，真到了交割日的时候，整个日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大米进行交付。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过度使用杠杆导致的经济失调。同时，无独有偶，去杠杆这些年说的也很多，前几年不是因为杠杆也出现了一次股票市场的大幅波动吗？”谢先生说的这个，李小仙有些感触的点了点头。
“日本战国时期，加强监管的日本期货市场，后来因为大名的压力，天皇又被迫取消了监管。这种加强监管后来又取消监管的事情……第一个真正现代的期货市场，是美国芝加哥贸易委员会，1848年建立的。直到目前为止，芝加哥依旧是全球最大的衍生品市场。”谢先生说日本。
李小仙则想到了郁金香，试探着问了一句。
谢先生点了点头说道：“郁金香确实也非常有名，荷兰的郁金香就好像今天的比特币一样被爆炒。然后商人提前锁定花农手里的郁金香。签署合约，比如未来一年的郁金香，100块钱一朵，那么我就和花农预定好明年的郁金香，比如定100朵每朵100元。总价值就是10000元，那么好，花农也怕到时候种出来的郁金香买不出好价钱，虽后就签署了合约。之后的结果就是我拿着100朵郁金香的合约，等待明年交割。”
“然后郁金香价格涨了对吗？”李小仙多少有点印象，不过似乎想到的又是君子兰，一时间记忆有些混乱。
谢先生这时候继续说道：“对，涨了。这个时候如果我发现，市场上的郁金香已经每一朵涨价到120元了。我觉觉得已经可以了，然后我就拿出了我的合约，开始寻求买家。当然，在郁金香一路走高的时候，我手里的合约当然很容易就变现了。那么就是我在只签署了一个合约的情况下，就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二十的盈利。”
李小仙想了想问道：“如果，这时候价格持续走高，价格来到一百五的时候，那拿着合约的人就可以继续套利变现了对吗？”
第342章 天体可算 人心难测
“说起郁金香，我就想起了小时候老爸说的君子兰。据说那时候端一盆君子兰，不用走完整条街，价格就能涨三次。”李小仙叹口气，脑海里浮现出老爸和别人闲聊，幼年的自己在一旁听到的一些内容。
具体的谈话内容，李小仙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脑海里还依稀存了那么一些模糊的记忆。
谢先生微微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是的，上世纪80年代初，市场供不应求，君子兰价格一路走高。一盆好兰，价格往往是当时人们收入的几倍，甚至十几倍。逐步攀升的价格引起了监管部门的注意后，出台君子兰“限价令“，规定一盆君子兰售价不得超过200元……之后因为某些原因，又提出了发展“窗台经济“的号召，推广家家都要养三五盆君子兰。还通过了《关于命名君子兰花为市花的决定》，此后，限价令也不了了之。”
谢先生边吃边说，仿佛在回忆过去的某些事情。
“谢大哥，我看您岁数好像也不太大吧？三十多岁？那时候您是不是……”李小仙本想说，那时候有您吗？
可是话到了嘴边，李小仙觉得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干脆话只说了一半。
“当年我老师跟我说过君子兰的事情，他当年亦是历史的参与者。周老师的朋友要用皇冠车换君子兰的事情，后来还被当成了反面典型记录了下来。”谢先生说话的时候，李小仙本来对什么皇冠车换君子兰的事情真没什么兴趣。
因为李小仙知道，有些时候人疯狂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此刻李小仙正趁着谢先生说话的时候，拿着筷子狂扫水煮鱼。毕竟是一条十五个食魂点换来的鱼，这要是不多吃几口，李小仙觉得自己真是亏死了。
不过听到反面典型的时候，李小仙的筷子突然一顿，抬头瞅了眼谢先生嘿嘿笑着问道：“反面典型？”
“嗯，当时凤冠联营花卉发展公司非常有名，我老是和他的一个港商朋友去参观的时候，看中了一盆名叫凤冠的君子兰。据我老师说，他朋友看到那盆君子兰的时候，当场就走不动路了，可是身上钱又不是很多，不像现在拿出手机扫一扫或者转个账钱就过去了。当时手头最拿得出来的还是当时乘坐的一辆豪华皇冠轿车。”
李小仙听了谢师傅的话，微微皱眉咕哝道：“然后就提出用一辆豪华皇冠轿车交换了？那这个花卉公司的老总岂不是赚到了？一辆车换一盆花！”
咂咂嘴，李小仙心中暗想：“这不是傻哔吗？！怪不得被当成了反面典型。”
筷子夹起一块鸡蛋，李小仙咀嚼了两口，心中暗暗赞了一句：“鸡蛋果然好吃！”
“不！你错了！”谢先生微微一笑，冲着李小仙摇了摇头。
“吓？”李小仙愣了愣，就听谢先生淡淡说了句：“皇冠车换君子兰的事，被花卉公司总经理给拒绝了。”
“卧槽……原来傻……的不是他啊！”李小仙一脸哭笑不得表情，摇着头一时间有些不知应该说什么了。
谢先生也开始和李小仙抢起了鸡蛋，两人谁都没说话。
看着鸡蛋越来越少，李小仙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抢不过谢先生了，筷子微微一顿，仰头冲着谢先生说道：“谢大哥，人家经理怎么说的？为什么不要鸡蛋……哦，为什么不要君子兰？”
谢先生一边往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夹着鸡蛋，一边得意的看了眼李小仙。沉默了几吸后这才说道：“据说，那辆皇冠车在当时约值不到十万。可人家经理说：皇冠每天可以生产，我用钱能买到，而凤冠是我多年精心培育的结果，况且没了它，公司还怎么拿凤冠命名?”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李小仙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鸡蛋都跑到了谢先生面前的骨碟里，自己干脆也不抢了，夹了一块尖椒咕哝道：“其实，理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当时的环境吧？毕竟我听我老爸说，省以上的领导干部还坐不上皇冠呢，他一个公司经理坐皇冠，堆出于岸，水必湍之的道理，他应该明白。”
谢先生多看了李小仙一眼，自己从一开始虽然没说，但是总觉得这么年轻的一个男孩，做出来的菜能有多好吃？吃了才知道，自己严重低估了李小仙的实力。
现在李小仙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谢先生突然觉得自己严重低估了李小仙这个人！
“嗯……后来，一盆君子兰创纪录卖了十四万，你要知道那时候可是八十年代的中期。”谢先生看李小仙双眸略带些许茫然，想了想解释道：“那时候的十四万，应该在当地能买一个单元甚至更多的楼房。如果按照按当时伦敦金融市场牌价，14万元如果可以的话，可以买40多两黄金。”
李小仙苦笑着咕哝道：“我对四十多两黄金没什么概念，电视剧里我看过去的人不都是拿着五十两一个的大金元宝晃悠吗？”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有人算过一株君子兰顶多不过二三十片叶子，而一两黄金可塑成将近20平米的金片，按此推算可制成几十盆“金花“！你自己琢磨吧！”
李小仙其实心里还是对这没啥概念，但是基本理解了君子兰当时的价值连城。
“甚至有人拿着君子兰直接换冰箱彩电洗衣机的。一盆草最高能炒到十多万，可想但是大街小巷“人人养兰，人人说兰“的盛况。后来我听说还有人持枪，开车去直接抢君子兰的。”谢先生叹了口气后，低着头吃起了自己骨碟里的鸡蛋。
李小仙皱着眉头抿抿嘴，叹口气说：“一种植物竟能在商品意识重新萌动的年代，无比诡异地开出经济泡沫的恶之花……”
“所以说，我老是后来非常推崇牛顿那句经典名言：可以计算天体运行的轨迹，却算不出人性的疯狂……”谢先生话没说完，李小仙则叹口气咕哝道：“我想，错不在君子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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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真是鲁迅说的
谢先生瞄了眼面前已经所剩无几的水煮鱼，以及其中的豆芽菜。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人人都知道一盆花不值那么多钱，但改革初期刚刚嗅出“金钱是没有臭味的“人们，因为各有各的利益，谁会像那个孩子一样跳出来戳破那件看不见的新装？”
“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要向那个孩子学习，要勇于指出……”话没说完，李小仙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不说君子兰，成年人的世界谁又不是被迫去夸赞那件看不见的新衣服？！
“你自己也明白对吗？老师告诉我们的道理，但是往往我们却身不由己，最终我们也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谢先生看出了李小仙面容间流露出来的那一抹无力感。
“君子兰这件看不见的新衣服，这无疑是贫困已久的普通民众对财富渴望的一次妖魔式释放。”谢先生叹口气，说君子兰的时候，谢先生也充满了感慨。
李小仙抿了抿嘴，看着谢先生咕哝道：“从来如此，便对么？”
“嗯？”谢先生皱了皱眉头，李小仙摇摇头，苦笑道：“鲁迅先生说的话……”看着一脸古怪表情的谢先生，李小仙补充一句：“狂人日记原话，不信你去查。真的是鲁迅说的！”
谢先生苦笑着点了点头，沉默须臾后冲李小仙说道：“自从“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漩涡中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
说到此处，黯然神伤的谢先生好像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在说君子兰。李小仙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此刻感觉怪怪的。
李小仙点了点头，嗯声说道：“听起来，这就像全民击鼓传花的游戏，泡沫破灭的那一刻，声落花落，最后接花者就是最倒霉的人？”
谢先生咧嘴一笑，嗯声说道：“是的，市场完全失控时，国家又不得不紧急叫停，君子兰经济大泡沫归于虚无……”
李小仙凝神看着面前的水煮鱼，拿筷子夹起一片尚待余温的鱼片放到嘴里咀嚼一口，感受着鱼肉的鲜嫩爽滑，以及麻辣与油脂包裹的感觉，许久之后苦笑着摇摇头。
“或许，你不理解对吗？其实在八十年代中期有很多奢侈的超前理念，比如说把约翰的还给约翰，把彼得的还给彼得，能找市场的不找市长！”谢先生说完话，瞅了眼李小仙明白他其实并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在谢先生看来，李小仙年轻本身就是一件好事。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将来他会懂自己在说什么……
“然后呢？”李小仙好奇的冲谢先生问了一句。
谢先生想了想说道：“历史总是惊人相似，这样的泡沫事件像感冒病毒一样，每过一段周期，就会在不同的地区大暴发。人性既然不变，而且在各地相同，那么历史对人类的以往活动进行记录，其实就能帮助人们预测未来，对比现实……我总在跟我的员工说，多读近代史，现代史……能看明白太多东西。”
“您说的是……”李小仙觉得谢先生的话，对于自己来说有些深奥。
“我说个现实的例子，近年近年普洱茶创造了一个个神话，比如有人能买一幢房子却买不起一斤普洱。我们再次看到了全力的推进，众商家合力的挺，投机者乘机的炒作，还有那些韭菜们跟风而上……还有那虚拟的B货币！不都是如此吗？”谢先生说完话，往后仰了仰身子拿起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水，脸上露出了一抹满足的表情。
起初，李小仙注意到谢先生眼眸中那毫无生机的摸样。现在吃饱喝足的谢先生，眼中的光芒却已经成了那生机勃勃的燃。
李小仙了然地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谢大哥，既然你说人的本性无异于橡树林中的各种野兽。你的意思是人生来就是贪婪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君子兰事件在以后还会再次发生？”
“郁金香起码还构筑了期货市场，但君子兰却只是一把狂欢的泡沫。人是逐利的，市场变幻莫测，供需两股力量总是暗流涌动，所以市场的疯狂是无人能预料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理性、冷静，等着风浪过去。而有些事情上面则应恪守监管之责，必要时予以调控，最忌讳的就是……哎，总之不要把泡沫越吹越大。”谢先生说完这话之后，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
李小仙则咕哝道：“说起君子兰、郁金香、普洱茶、还有虚拟B币，我突然想到了茅台酒……你说现在大家对茅台竟然是只买不喝，生生把日用消费品玩成了收藏品。价格也从30年前的七块钱愣是拉涨到了现在的一千五。就这竟然还供不应求，原价购买得抽签摇号！谢先生，你说这是物有所值呢？还是投机炒作呢？”
谢先生苦笑着冲李小仙反问一句：“你说呢？”
“我？我觉得是炒作吧？”李小仙挠了挠后脑勺，看着眼前这个身影渐渐幻化如山一般的男人，李小仙不知怎么的，从刚才的低头俯瞰现在竟然变成了抬头仰视……
“多少人去抢购茅台只是为了卖给二道贩子们？雪崩的那一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谢先生似乎并不想过多的评论什么了，不在提酒的事情，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其实，不管是期货还是期权，他们的原理都非常简单。”
李小仙对期货很感兴趣，听谢先生如此说立马竖起了耳朵，也不再提旁的了。
“很多东西核心弄明白了，神秘的面纱也就被你亲手掀开了。比如期货就是在一个有组织的市场里，买卖双方约定在一个未来日期也就是到期日，以约定的价格交割一定数量的商品或者金融产品。比如刚才咱们聊的郁金香……”
李小仙了然地点了点头，突然皱眉问道：“那谢大哥……期权又是什么呢？”
谢先生拿起了矿泉水瓶子，看了看李小仙笑着说道：“期权，其实也就稍微复杂一点罢了。”
“哦？”李小仙好奇地眨了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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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你会怎么处理
谢先生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善烹饪的少年竟然对期货如此感兴趣。
过去的谢先生真的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讲如此多的私货，今天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期权，其实同样也是在有组织的市场里，通过标准化的合约。给予买方在约定的时间里，也就是到期日以一定的价格购买或者出售金融资产的权利。同时期货和期权的本质区别就是，期权的买方可以选择是否使用这项权利。也就是说可以买，也可以放弃。这和期货有本质的不同。”谢先生刚说完话，突然咧嘴一笑。
李小仙表情丰富多彩，一脸有话说的样子正在瞅着谢先生。
“李师傅……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这么看着我……我有点不习惯。”谢先生话音一落，李小仙赶忙摇头咕哝道：“谢大哥，你叫我小仙吧。”
“嗯，小仙你想说什么？”谢先生冲李小仙笑着反问了一句。
“我想说，期权就是买方可以不认账，不买了对吗？竟然还能这样？”李小仙尴尬地嘀咕了一句。
“当然，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和潘多拉做生意，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其实作为交换，买方也要向卖方支付一定权利金的。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应该就能明白了。”谢先生下意识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小仙，你知道期货可以开入开仓，也可以卖出开仓，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做多做空对吗？”谢先生冲李小仙问了一句。
李小仙微微一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在期货买入的时候，你肯定是希望资产的价格会上涨。那么卖出期货的时候，你肯定希望资产的价格会下跌对吧？”不等李小仙给出反应，谢先生直接说道：“过去中东的无数次冲突事件中，隔壁老王都觉得原油的价格会走高。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买入了一份为期一年的，约定价格为五十元一桶的原油期货。”
点点头，李小仙没说话。
“那么，一年以后果然因为冲突，原油限产。比如说油井被点着了……”谢先生话音没落，就听有个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问道：“谁点的？”
李小仙和谢先生同时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张爽站在楼梯中间，俯身正笑盈盈的瞅着李小仙和谢先生。
“这是……”谢先生有些皱眉。
张爽迈步走到了谢先生身边，冲他笑了笑。
“您是？”谢先生冲张爽又问了一句。
“他朋友！”张爽瞅了眼李小仙，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谢先生哦了一声，似乎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继续追问道：“什么朋友啊？”
张爽没说话，就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坐在了李小仙身边。
“我还以为你睡觉了。”李小仙压低了声音在张爽耳畔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爽没说话，歪头瞅了眼李小仙。
谢先生还要再问，不过看着眼前李小仙和张爽说话的语气和神色，似乎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读懂了什么。
谢先生指了指桌面上的残碟说道：“李小仙做饭，真的特别好吃！”
“谢谢……”李小仙低调地笑了笑，而张爽则一撇嘴说道：“这还用你说？”
李小仙有些好奇，张爽平日里说话温柔，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做人做事儿都很到位，让人说不出毛病来。怎么现在跟憋着起床气一样，竟然硬怼谢先生了？
李小仙没觉得张爽是因为谢先生搅扰了他和张爽的私人时间，而张爽也乜了眼李小仙的眼神，似乎读懂了李小仙在想什么。
微微摇头，张爽也没说：“哪儿有什么温柔，哪儿有什么彬彬有礼，不过是比平常人能忍罢了……”
谢先生只是迟疑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其实，谁点的不重要。就算是他们自己点的，那重要的结果依旧是过去出口十桶，现在出口六桶，价格也从五十涨到了七十块钱一桶。”
“三百一桶的价格，我小时候都见过，当时候的油价和现在的油价其实也没差多少。”张爽冲着谢先生咕哝了一句。
谢先生就好像没听见张爽的话一般，脸颊上流露出淡淡笑容般继续说道：“原油的价格到了七十块钱一桶的时候，老王就可以出五十元的价格从卖方手中买入并套现获利了。最终价格和约定价格之间的差距。就是老王投资的获利了。”
张爽突然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那……老王买的那些原油放哪儿了？”
谢先生笑了笑，无奈的耸动了一下肩头说道：“事实上，在期货的交易中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实物交割。绝大多数人都会在最后交易日结束前，将开仓买入的期货卖出，或者将卖出的期货合约买回来。就是开仓做空，做空就是卖出……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平仓！”
张爽哦了一声，了然的点点头说道：“如果不平仓可以吗？”
谢先生突然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我刚入行的时候，结实了一个大哥，当时他在期货市场里操作玉米。与我聊起平仓的时候，他也坦然起初他根本就不知道还需要平仓。”
“那后来呢？”李小仙有些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后来？后来就是他因为当时玉米期货做亏了，以为和股票一样放着会涨回来，结果到了交割日后，就有人跑过来跟他说：侯先生，您的玉米我跟您对接一下。”
李小仙和张爽二人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有些茫然。
谢先生则苦笑着说道：“据他自己说，他当时就是懵逼树上的懵逼果，满脸的懵逼！然后当他来到了足有一两个做球场那么大块的空地上，对着满坑满谷的玉米，他说当时看了以后，简直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李小仙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忍不住想笑。
看了眼李小仙和张爽看起来很别扭的样子，谢先生也不卖关子了，就在想继续说话的时候，就听李小仙突然念叨一句：“我似乎懂了。我虽然初听感觉很好笑，但是刚才我突然在想，如果有人跟我说，我买的医疗期货都要变现成医疗器材与我交割……”
谢先生微微点头，想听听李小仙会说什么。
不曾想，李小仙则直接吐槽：“真要是这样，那我估计今天晚上也就别睡了。到那个时候我肯定在琢磨我的医疗器械处理的怎么样。”
张爽在旁边一歪头，冲着李小仙问道：“那你会怎么处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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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把权力扎在笼子里
“当然是……想办法找人接手啊！如果能卖掉最好，如果卖不掉……只能亏本降价销售呗！”李小仙叹口气看，想想那么多的玉米，想来也是那么处理的吧？
谢先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说起期权，其实期权分买入期权和卖出期权两种，刚才我也说了，期权只有买方有权利选择是否执行合约。买入的时候，老王自然是希望资产价格上涨的。这样就能以行使价格买入再按照市场价格卖出。而买入卖出期权的时候……”
李小仙了然道：“就是希望价格下跌，在通过低价买入在以行使价再卖出获利对吗？”
“赞！”谢先生嘴角一翘，冲着李小仙赞许地点了点头。
张爽这时候微微皱眉，有些狐疑的咕哝道：”都看涨，为什么要买入什么期权，直接买入公司股票不好吗？”
谢先生微微一笑说道：“期权和股票的风险收益并不一样。假设老王是王老吉的总经理，王老吉二十元一股，如果直接买王老吉的股票，那投资人的收益必然是价格高于二十的时候获利，低于二十的时候肯定就是亏损了。”
“是的！”李小仙自然明白股票的运作方式。
“但是呢？同样看涨的买入期权收益则是：下限一般都是被锁定的，跌幅一般会设定一个数值，比如百分之十左右。但是上涨就没有什么太多的限制了。但在整个期权的交易中，最重要的是权利金！而影响权利金的价格主要有三个因素！”谢先生给李小仙开始耐心地讲述了起来。
李小仙则微微皱眉，自己听谢先生讲期权，已经有些不太理解了。
“第一个因素是价格，比如说：王老吉的现在的股价是20元，对于买入期权所有低于20的都是ITM而高于的则是OTM。行使价格越低，权利金价格越高！因为理论上按照行使价买入，再按市场价卖出利益可能更大。卖出期权则是完全反过来的。”谢先生看着李小仙一脸茫然，似乎并不太明白的表情，微微一笑。
似乎，谢先生也知道一晚上不可能在饭桌上把事情说明白。干脆继续说道：“行使价越高，权利金的价格就越高。而第二个影响权利金价格的，是资产价格的波动性。期权确实和保险类似。打个比方，你是个保险公司的老板……”
李小仙刚开始对谢先生打的比方还算明白，但是现在却已经有些搞不太清楚了。
“如果两个人买飞机保险，出了意外赔偿的那种。可是两个人一个是国内大城市之间的短途，一个是乘坐MH……就是失联的那个航线的飞机。这俩保险肯定不一个价格吧？”谢先生问了一句。
张爽在旁边一撇嘴，笑了笑说道：“应该差不多吧？”
谢先生笑了笑，继续说道：“期权也是一样的，波动性越高的资产，合约被执行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这也就导致了买房会要求更高的权利金作为补偿。最后一个影响权利金价格的时间因素。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吧？通常期权分为一个月、三个月。半个月、一年。时间越长，保费的价格越贵。”
“哦……”李小仙不知道张爽是不是听明白了，自己是真有点茫然。
“合约生效以后，期权的时间价值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减少。在快要临近到期日后，减少的速度会快速增加。因为越接近到期日，合约被执行的可能性就越低。”谢先生说完这话，歪头看了眼满脸茫然的李小仙后，又瞅了瞅此刻一直笑盈盈看着自己，时不时点头的张爽。
张爽此刻心里一直在想：“这么枯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李小仙抿抿嘴，其实特别想听谢先生说说怎么买卖。如何交易，在哪儿交易，交易如何收费，以及买入后的盈利情况，可是谢先生一直在举例子，讲故事，弄的自己一时间竟然还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枯燥，特别无聊。”谢先生冲李小仙问了一句。
李小仙一咧嘴，嗯了一声，并没否认。
谢先生叹口气，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惆怅的冲李小仙说道：“内核其实很重要，弄明白内核之后，虽然看似没什么用，但却是核心。弄懂了核心就好像武功心法一样，后面招式其实很简单，看看就毁了。有了心法拈花飞叶皆可杀敌。但只有空架子，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毕竟这个市场里太多人把期货期权当成扎金花、百家乐游戏。大多数人都是抱着赌徒心态来到这个市场里的。”
张爽在旁边突然问道：“是不是亏的人很多啊？”
谢先生叹口气，眼中多了一抹黯然的表情说道：“我们家那边，就出了一件大事儿，去年刚刚告破，这一说起来得往回说二十多年了。那时候农村商业银行还叫农村信用社。有个主任非常年轻，领导也特别赏识他，年轻有为。可他有个弟弟没什么正经工作，就是搞一些小生意。后来他弟弟听说股票特别挣钱……”
“然后亏了？”张爽大致明白了。
“是的，只是过程中充满了任性的贪婪和恐惧。那主任哥哥听说弟弟赚钱了，有些心动。而他弟弟回来直接说：哥，从你们信用社弄点钱吧。咱们一起联合起来一起做股票，等赚了钱，你把款子还回去。盈利就是咱们兄弟的了！你不能抱着金鸡不懂得借鸡生蛋啊！”谢先生说完话，李小仙在旁边眯着眼瞅了瞅他，似乎想到了结局又想听谢先生亲自讲完这个“故事”。
谢先生叹口气，继续说道：“他哥哥当时就心动了，感觉靠谱直接把自己管理的三千万资金挪了出来，交给他那个搞小本买卖的弟弟去炒股。”
那公款炒股，想着赚钱以后再还回去，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李小仙叹口气，小声说道：“挪用公款炒股？这真是想瞎了心啊！”
张爽则叹口气，轻声说道：“怪不得一直在说，要把权力扎在笼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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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天网恢恢
李小仙很好奇，冲着谢先生说道：“谢大哥，我想知道后来呢？二十多年前挪用了三千万可不是小数目啊！我听说二十多年前的物价可……”
话没说完，谢先生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二十多年前……一九九五年我印象里咱们的货币保有量接近八十万亿吧，根据可以看到的数据如今咱们的货币保有量是二百二十四万亿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年的货币增长了三倍左右吧，当然这指数公开数据，就算按照公开数据测算，那时候的三千万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一个亿。”
“真的？”张爽在一旁听的，怎么听感觉怎么不靠谱。
“一个农村商业银行，挪用的款子……一个亿左右倒也正常。”李小仙在旁边咕哝了一句。
张爽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资金的增发幅度……”
“谢大哥都说了，是公开数据。”李小仙并不想纠结这些问题，冲着谢大哥呵呵笑了笑说道：“现在给我一个亿，跟我说只能赚不能亏，我反正是不敢想……更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二十多年前的市场情况怎么样呢？过去的历史，我也只是略微有些了解。”
“资本市场逐渐完善，那时候的规则需要修补的内容还有很多。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谢先生总结了一句，就听李小仙追问道：“我想知道那哥俩后来如何了。”
“那两个人，进了股市之后，自然是亏了呗。钱的窟窿也补不上，当了主任的哥哥则也很着急，就在这时候……他弟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期货来钱快！”
李小仙叹口气，咕哝一句：“我都知道期货风险很大，他们竟然……”
“人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饮鸩止渴。就像在大海上没了淡水，多少人不是喝海水……然后。”谢先生说完这话，微微叹口气继续说道：“后来那哥俩一合计，自古华山也就这一条路了，就算明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搏一搏，好歹还有可能翻身。”
“搏一搏，跑车变摩托了呗！”张爽在旁边一撇嘴。看的出来，张爽对这种贪婪的人，心中是没有丝毫的怜悯。
谢先生被李小仙与张爽的一唱一和给逗笑了，微微摇头说道：“其实事也就是这么个事，结果就是弟弟疯狂的在期货市场里买入卖出疯狂打交易量，但资金却越来越少，玩到最后底裤也扔了进去。事情到了这一步，俩人回了家。”
“回家？”李小仙一愣，张爽倒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总要回去看看，说句话再跑路吧？”
一句话，仿佛戳了谢先生的肺管子，只见他脸色略显煞白，神色有些暗淡的低着头没说话。
李小仙和张爽俩人还在推测那兄弟俩人情况。
“肯定是跟家里吃了最后一顿饭。然后就跑路……”
“也许不是呢？或许俩人是想在家里躲一躲吧？”
“如果是你，你会躲家里？”
“不会……”
谢先生低着头，淡淡说了句：“那兄弟二人回家吃了最后一顿饭，当晚跟父母说：爸妈，我们要出趟远门去看个项目。他们老妈直接问了句：多长时间回来啊？”
“俩人怎么说的？”李小仙好奇宝宝的模样，冲着谢先生追问了一句。
“俩人当时说，因为项目不确定，快则一个多月，如果不是很顺利应该三四个月也回来了吧？然后天还没亮，俩兄弟跪在父母房间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转身上了联系好的桑塔纳轿车……连夜就从村里跑了。”
“就这么跑了？”张爽总觉得有些不解恨，一脸爱恨情仇的模样愤恨道：“挪用国家公款，给国家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
李小仙一撇嘴，冲着张爽咕哝道：“这些钱都是老百姓的，是给百姓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
张爽看了眼李小仙，皱眉说道：“那是国家的钱！”
“国家哪儿有……好吧，不争论了。”李小仙并不像在这种概念上和张爽争论什么，只是说道：“跑应该是跑不掉的吧？”
“是的，兄弟俩没跑掉。东窗事发后成了京城当地头号挂牌督办案件。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追查，警察时不时的就去他们家走访，而他们家里的父母也根本就不知道俩人在哪儿。后来当他们二人的父母相继去世的时候，警察也都带人蹲守，就等他们回家尽孝，可结果却是扑了个空！”
谢先生说完这话，李小仙眉头一挑，凝神咕哝道：“他们的父母离世，俩人都没回去吗？”
“是的，从来就没回去过。不论逢年过节还是家里二老过世，二十多年后，案件才告破的。”谢先生话音一落，李小仙皱了皱眉头。
张爽也有些好奇的咕哝道：“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他们俩人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谢先生抬起头，四周张望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锦绣餐厅角落的天花板间，抬起手指了指摄像头说道：“有句俗话说的好，天网恢恢……”
“天网？”李小仙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着说道：“听说现在都带人脸识别系统了，只要把照片录入后，天网如果扫到会自动识别，准确率高的吓人。现在别说找个人了，就是找条狗……也不难，只是看人家有没有时间给你找罢了。”
张爽抿抿嘴，总觉得有点不靠谱。但是看着李小仙这言之凿凿的样子，也就没在说什么。
谢先生叹口气，说道：“弟弟后来在中原腹地开了一家烟酒店，又娶了一个媳妇，孩子刚上幼儿园，接送孩子的路上被扫到了，经过比对确认了身份，但是他那主任的哥哥却不见踪影。”
“没找到人？”李小仙追问道。
“两人都改了名字，办了新的身份，可是他们俩的容貌却没什么变化。”谢先生叹口气，瞄了眼桌上的水煮鱼盆，看着里面那一盆棕黄色飘着淡淡红的热油，突然冲李小仙问了句:“你说这要是一盆热油，泼在我脸上……是不是谁都认不出我了呢？”
“或许是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唢呐一声响，全村都去你家吃席。”李小仙苦笑着咕哝了一句。
张爽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歪头看了眼谢先生，似乎听出了谢先生这句话中包含的潜台词。
第347章 谢先生的抉择（上）
张爽看着谢先生若有所思，而李小仙则在琢磨谢先生讲述的故事。
谢先生此时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其实两个人很快就都被找到了，只不过是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两组人同时展开收网的抓捕行动。”
看了眼李小仙和张爽，二人都在瞅着谢先生，似乎很想知道故事的结果是什么样，谢先生继续说道：“后来才知道，其实俩人很多年都没见过面，也没有相互联系过了。只不过弟弟家好一些，有房有车有事业。”
“这么说，哥哥家过的并不是很好？”李小仙所有所思的咕哝了一句。
“岂止是不好？曾经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那个农村信用社的青年主任，如今垂垂老矣，一个人租住在老旧小区的小房子里。家里的全部家当据说就只有一张破沙发，一张木板床，和一个暖水瓶。据说是没钱给后来娶的老婆看病，还是怎么的……我记得不太清楚了。”谢先生唏嘘的说完话后，低着头冲着李小仙又咕哝了一句：“你说……就跑不了吗？”
“吓？”这话应该是李小仙问谢先生似乎才对，此刻竟然是谢先生问李小仙。一时间李小仙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三人在一张桌上，似乎各怀心思。
许久之后，李小仙才叹口气咕哝道：“应该是吧？过去或许还能跑个路，如今怎么跑路？法治进行时我也是经常收听收看的，捅了人的大叔，不拿身份证，不拿手机，不乘坐交通工具，这么跑路都能被抓捕归案！”
“哦？”谢先生似乎并没听说过这个事情。
张爽在一旁冲着李小仙问了句：“这事儿你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那会全市都在通缉他，悬赏五万元的海捕公文都贴我们家门上了。”李小仙冲着张爽柔柔一笑，忽然间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张爽在自己眼里越看还就越好看，当然，张爽本身模样俊俏长的就漂亮是一方面。但李小仙怎么就觉得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在想什么？”张爽在旁边冲李小仙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抓那个大叔的时候，各地警方联动，其中一个地区的民警据说看了三天三夜的监控，在一个特别偏僻的小路的小卖部监控里找到了大叔的身影。”李小仙咧嘴一笑。
谢先生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了眼李小仙。
“谢大哥，你想啊！只要能从一个监控设备里找到他，那在相应的时间和相应的地点，按照时间推算过去……下一个监控里肯定就能看到喽。顺着监控一路排查过去，还怕抓不到人？”
“哎……”谢先生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落的表情。
看着谢先生此刻脸上的表情，李小仙有些疑惑为什么刚才还笑盈盈的人，现在突然就好像……
张爽乜了眼谢先生，却扭头突然冲着李小仙问道：“那究竟从哪儿找到的人呢？”
“那个大叔也是厉害，一路靠两条腿……楞是走到了河南！警方从哪边把人给摁回来的。”李小仙话音一落，就听张爽继续问道：“那如果这么说的话，做错了事也别跑了，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不如有什么错误自己直接认了，主动承担下来反而更踏实……对吧？”
“当然了！”李小仙咧着嘴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继续说道：“就算人能跑出去了，可是各国的引渡协议……就算有些地区没有协议，可独在异乡的感觉想来也不会舒服。
其实，此刻的李小仙和张爽两个人都发现了谢先生此刻的不同寻常。
所以，这才有了张爽和李小仙二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相互之间的你来我往花式调侃。
“好了！”谢先生站起身，冲着李小仙凝望了一眼问道：“多少钱？”
李小仙微微一咧嘴，笑了笑说道：“不要钱。”
“怎么能不要钱？”谢先生摇了摇头，刚要继续说话，就见李小仙也站起身子，冲着谢先生说道：“这顿饭，真的不要钱。而且如果非要谈钱，或许是个不便宜的数字。”
李小仙笑的很诡异，谢先生似乎有些不服气。似乎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不论多贵的一餐饭，自己都能掏的起。
“是吗？不妨说说看。我还真好奇到底这几道菜多少钱？！”谢先生冲李小仙问了一句。
“一份炒饭我们都卖两百多……您不用着急。”李小仙看到谢先生张大了嘴，一副看到了黑店奸商的摸样。
就听李小仙继续说道：“这尖椒炒蛋的价格，我会定在一千元左右，这条鱼的定价我会定到八千元左右，也就是说……这一餐饭……嘿，其实也不太贵哈，一万块钱吧~”
谢先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瞅着李小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就听李小仙冲谢先生反问道：“谢大哥，如果你去米其林三星的酒店，吃这这些东西，人家要你一万块钱，你会觉得贵吗？”
“嗯……我觉得应该还可以。”谢先生沉吟了一下，倒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心里感受。
“那您觉得这个味道比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做得差吗？”李小仙冲谢先生问了一句。
“嗯……我在日本的时候，吃过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菜肴，虽然是日本料理，但是味道说起来……并没有你这个吃着舒服，顺嘴。”谢先生苦笑着冲李小仙回应了一句。
“是啊！既然我做的菜肴不比米其林三星级餐厅的菜肴差，而且你也觉得在米其林三星餐厅里吃到相同的菜肴，收一万元不贵，那为什么我要一万你就觉得我是奸商呢？”李小仙笑盈盈的问完这句话后，谢先生摇摇头，叹口气缓缓坐下了。
“我相信，谢大哥肯定掏的出一万块，但是……谢大哥目前时运不济，所以比我更需要这一万块。”李小仙冲着谢先生笑盈盈地说完这句话。
谢先生突然猛抬头，盯着李小仙问道：“公孙起告诉你了？不对……他也不知道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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