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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章 泰夫里斯共和国的复兴

    难怪后世呼罗珊地区,归顺“皇宋帝国”西疆版图的经学院伊玛目和阿訇们,都咬牙切齿地写出无数文章,恶毒地诅咒高文是个“生殖器上长满毒蛇的恶魔”,“奸污了整个先知的国度”。

    一百多年后,“河中呼罗珊国“和“希尔凡共和国”、“亚美尼亚大公国”之间依附各自的主人,在整个波斯高原上使用各种超越原本时代的长管炮、火箭车、火绳铳,激烈厮杀的事情,也是后话当中的后话了。

    “另外,我对圣妹不,是你们金手执政官的承诺,在这个春天总算是兑现了,我没有辜负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此刻,站在梅利泰内城头的高文,小声喟叹着对菲拉克托斯说到,“即刻,原本定居在穆特河谷的二万五千余名保罗派信徒,许可全部迁徙到梅利泰内的西部河谷地,钦定她复兴‘保罗派共和国’,并且所有信徒享受和普通臣民一样的待遇,额外还有免除贡金的自治地位,作为塔尔苏斯卫星国的地位存在,只要为我提供总人口五十分之一的军役即可。”

    “是的,我们全体信徒愿意为大主保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菲拉克托斯激动地屈身说道,他虽然现在是塔尔苏斯国的机要官,但保罗派的信仰却很坚贞——现在穆特河谷当中,保罗派信徒前去皈依自新会的人数也很多,很多懂得农耕和手工技术的也散布到了各处工坊当中,菲拉克托斯总觉得十分悲伤,现在既然得以重新聚居在一起,还获得了个自治共和国的封赏,他自然是五内铭感不已。

    “是的,你和几位长老要辅佐金手执政官好好做,将来疆土再进一步扩展的话,我再将特勒博厄斯河(卡拉苏河,位于锡瓦斯和埃尔祖鲁姆之间)周围的土地加赏给你们。”高文很宽大地拍拍机要官的肩膀,开出了更好的价码。

    一旦保罗派得到了特勒博厄斯河流域,就等于真正复兴了古代的泰夫里斯共和国了!

    当快马风驰电掣,将这个好消息传到了塔尔苏斯宫廷当中时,几名使女正在竖着泽诺棋盘,安娜微笑着和歌德希尔德夫人互相竞赛着,现在春寒已经过去,歌德希尔德来到宫廷里要做足足一个月的客。

    “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许可了这个共和国。”歌德希尔德抿嘴笑着执棋。

    “姐姐,我现在毕竟是国家的凯撒,有些事情不要那么小气。让这群保罗派充实梅利泰内城那边的边防,也不无不可。”安娜也高深莫测地笑道,“更何况那个雌狐会欠我的人情的,现在梅利泰内边疆情况依旧很复杂,许多其他一性论信徒依旧蠢蠢欲动,马上卡贝阿米娅就位后,我就请求大蛮子联合保罗派,发动边境的血腥战争,借卡贝阿米娅的手清剿其他的异端,比如基波沙教派。”

    安娜口中的基波沙教派,实则是昔日保罗派异端力量里最为激进的一派,在九世纪泰夫里斯共和国遭到镇压后,他们退回到亚美尼亚的深山当中,依旧宣扬着一性论,当东罗马(拜占庭)在曼奇克特战役里遭到惨败后,他们和亚美尼亚匪徒曾一起袭击过帝国驻军,后来更是投效到塞尔柱帐下,此刻也加入到了大呼罗珊的吉哈德浪潮当中,逼近梅利泰内。

    “安娜我的妹妹,你越来越有铁血手腕了。这样高文只会越来越喜欢你吧?”

    “姐姐你可别恭维我,我这样做,也是希望在将来那只棕色皮肤有着黑宝石般眼睛的雌狐,能离高文远点。”

    这会儿,外面门阍的垂帘掀起,陪睡官温若明娜引着双眼灼灼发亮的金手执政官,走入到内室进来。

    安娜原本的脸色即刻灿烂起来,声音甜甜的,“卡贝阿米娅姐姐啊,前线的捷报我可是第一个通传了您。”说完,她从棋盘边站了起来,“如何?原本高文只是说,将梅利泰内东北的一片领地给您,但是我说那怎么够,将来的特勒博厄斯河地带也是你们的。”

    “谢谢凯撒的慷慨!其实真信徒们每日发誓效忠的,都是您的名字。”金手执政官明显知道对方是在邀功,但她这时可不是傲娇的时刻。

    那边,歌德希尔德别过头去偷偷笑起来,但安娜还是一本正经,“再将来我还预备将菲凯亚也归还给你不过你可得答应我,要利用通往匈牙利和意大利的道路,将你们的教义传播过去。”

    安娜的企图很明显也很恶心,那就是镇抚完保罗派后,就让他们顺着海洋和陆路,去搅乱西部的世界——她骨子里始终流着科穆宁家族擅长阴谋的血液。

    “完全没问题的。”说完,激动的女执政官就要辞行,她已迫不及待地要前去安纳托利亚的东部,重建古代的共和国。

    没想到,安娜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给了她个临别赠礼,一个精美的象牙盒子。

    待到雌狐打开后,里面满是条条熏过淡香的细羊肠。

    “到那里后,和基波沙教派的战争怕是也会持续些时间,你可得照顾点大主保人的身体。一来别太勤劳了,二来也别让他有额外子女的牵挂。”安娜微笑着说。

    暗含的意思是,“你个雌狐别把高文的身体榨干了,此外注意好保护措施,我不猜忌你的原因是你没有高文的后代。”

    “是的,恭祝来年凯撒能诞下健康的男婴,能在未来统领我们继续前进!”金手执政官即刻很得体地恭维说,接着便离去了。

    就在卡贝阿米娅返归穆特河谷,开始积极动员信徒们迁往“真正的命运故地”时,在梅利泰内城里高文接见了来自马拉什的使节团,并将磷火之剑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一声巨响,吓得使节团的所有人开始发抖起来,“我的士兵比你们的更加勇敢,更加有纪律也更加忠诚。现在我毫无困难地占据了这座古代伟大的堡垒,无数土地和财富正朝着我敞开着大门,但此刻我的剑锋正在彷徨,下一步是前往何处?它需要敌人或者朋友的提点,现在第一个就轮到你们做出抉择了。”

    “还是请刺向您的西方吧!”带头的使节毫无廉耻地答复说,“或者特拉布宗、埃尔祖鲁姆,随便您夺取。”(未完待续。)

第12章 卡列戈斯党

    但是我最好的盟友,安条克的博希蒙德爵爷不断来信提议说,他现在已经夺取了霍姆斯,现在是该北上,和我联合宰割马拉什了。众所周知,你们不过是群逆党败类而已。现在梅利泰内已在我手里,一旦我南下,你们将无孑遗。”高文摸着胡须,威胁式地说到。

    “我们的国家愿意降服于您。”那使节继续毫无底线。

    “可是你们不是要奉戴托罗斯和洛丽塔这对兄妹吗,还要复兴亚美尼亚王国?”高文嘲笑道。

    “这对兄妹正在凡卡城,完全是大主保人您手掌心的人,有谁能如此想不开,找面不存在的旗帜蛊惑人心呢?”那使节推得一干二净。

    “这样好了,你们的降服声明我暂时接受了,在这年内我们不会兵戎相见。但我也有两个条件和你们商议,一是释放圣座的教廷金钱代理人比尔列奥尼,钱财可以归你;二是我即将促成桩婚姻,希望你们全体都加以尊重效忠。”

    “请明示后者,大主保人殿下。”

    “我准备将我的养女阿勒曼尼娅,嫁给鲁本的小王子托罗斯。此后亚美尼亚的复国计划,我会加以支持。”

    “恕我直言,您的养女似乎有点”那使节知道高文此举,是要将亚美尼亚王国的未来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于是便以阿勒曼尼娅的出身加以搪塞,“不如,您的真正女儿海伦娜”

    高文的胡须微微翘了下,他很快便城府不露,淡蓝色的眼珠微微滑动两下,“你们觉得为难,我也觉得为难,因为海伦娜已许给了阿伯纳伯国的继承人杰尔维,也是我的教子。这样好了,待到我第二个女儿出世后,就把她嫁给托罗斯。”

    “那样的话,托罗斯必将是我们全体阿尼人效忠的对象。”使节皮笑肉不笑地说到。

    待到他们走出厅堂后,边离去边窃窃私语着,“我们必须得暂时忍耐,等到合适的机会,就会真正驱逐走所有外敌,不假手于人地复兴我们古老的国家。至于什么托罗斯,见他的鬼去吧。”

    在厅堂之内,机要官好奇地询问座位上的高文,“真的需要托罗斯吗?”

    结果大主保人哈哈笑起来,“菲拉克托斯啊,我现在不过是放出风去而已,以表示我是个愿意支持亚美尼亚复国的慷慨之人,这样更有利于我们邀买这片高原上的人心。至于托罗斯,我过两年就会送几位漂亮的阿迪盖女子过去,****夜夜和他相伴,这样不出三年他连下床都困难。可是洛丽塔是我要留意的,将来我很想把她嫁给我的儿子科勒阿迪欧斯,毕竟两者的年龄相差不大”

    说白了,一旦高文的计划实现了,那么亚美尼亚也将实现“生殖革命”,被彻底拴在他院子里的木桩上。

    果然不久后,高文“对亚美尼亚人的诉求很是上心”的传言遮天蔽地,在这片高原上传开,接着大主保人再接再励,连续援引提拔数位亚美尼亚贵族担当边塞区的要职,一改先前在凡卡地区对旧贵族的屠杀政策,于是梅利泰内周围许多亚美尼亚人如雨般志愿加入到边民军当中。

    最终,高文甚至找到一位叫曼维尔的亚美尼亚上层贵族,让他当了梅利泰内边塞区的牧民官,并指示奥森家族和他结亲——奥森赫托米斯将自己的侄女儿,也就是兄长哈勒姆的女儿,嫁给了曼维尔的儿子,接着奥森被钦定为“亚美尼亚古裔”,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当上了梅利泰内的将军(以前奥森始终说自己是标准的罗马人,这个flag立得)——高文还承诺兰普伦城堡依旧归于奥森家,并且将梅利泰内东部的要地克勒斯堡赐给了他的庶兄哈勒姆。

    “亚美尼亚王朝先前始终是罗马帝国坚整的屏障和最忠忱的盟友,当初是拥有五万民军的强大存在。然而百年前因为帝国错误的政策,使得这面以人为垣的城墙遗憾地坍塌,而后才有突厥人巨大入侵迁徙的浪潮。而先前绝大部分的草原蛮族,若想踏入帝国的领土,无非是两条道路,一条是斯泰基之路(南俄草原),一条是杰尔宾特铁门关(今里海西岸的处要塞港口),但这两条因为纵深过大,最差情况也就是攻守相持,使得帝国足以维系数百年不失。但自从亚美尼亚屏障丢失后,所有的蛮族自波斯高原可以轻易地入侵安纳托利亚腹地,肆意撕咬盘踞着帝国的内脏,教训历历在目,而后我将全力检讨对亚美尼亚王国之政策,恢复原先的局面,和亚美尼亚的繁盛强大,继续为罗马帝国共呼吸共命运之好友,为牢不可破的联盟。”梅利泰内的宫殿内,高文坐在诸多降服的亚美尼亚贵族前,侃侃诚恳地谈论着前代得失。

    但潜台词却很狂妄,高文很显然已将自己当作“罗马帝国”的代言人,我的国策即是未来帝国的方针,已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了。

    散会完毕,一项在梅利泰内地区“迅捷组建四十支边民百人队,包括十支骑兵百人队”的建军计划,也被机要官统一誊写在“塞琉西亚纸”上,分发到改宗新人和亚美尼亚贵族的手中,这当然是大主保人的要求,毕竟“牢不可破的联盟”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金钱、武器和人员等都不是天上掉下来,也不是地里冒出来的。

    暮春时分,当格迪埃督察一万名劳工(大部分为新月教徒武装团)开始在梅利泰内东北角,开始挖掘连通科马赫斯与萨努斯间的运河水渠时,也是卡贝阿米娅和二万名保罗派信徒浩浩荡荡抵达“故国之地”时——河口兵站里,大批的给养也运输到位,在梅利泰内休整半月的高文军队,获得整补后,又可以开始对锡瓦斯高原发起场巨大攻势。

    当金手执政官精心给自己束好发辫,喜滋滋走入宫殿厅堂时,却发觉高文在雷霆暴怒,“劳迪西亚的雷蒙德,居然敢派遣他的野骑士,劫掠伊科尼乌姆西区我方的农庄和人口?”

    “说是劳迪西亚大伯爵的骑士,实则全是雷蒙德收容的先前卡列戈斯败兵(先前在阿拉尔曼堡被高文放掉的八百多卡列戈斯家族私兵),组成了批野匪队伍,自称‘卡列戈斯党’,不断突入我方边境地区,掳掠人口和牲畜。”机要官菲拉克托斯交上了清单,“最近那里的损失很大。”(未完待续。)

第13章 圣妹到来

        “我先前做出骑士道的行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的!”听到这话,高文对自己大为光火,“这群卡列戈斯残党很快就会和弗里吉亚山区的匪徒们沆瀣一气,八百人会膨胀为一千六百人,乃至十倍也就是八千人,日夜不停劫掠我的西部领地。对了,郡长乔瓦尼的反应又是如何的,他在使用民军清剿方面又有什么想法?而雷蒙德又有什么恶心的索取?”

    说完后,高文背过身来,抬眼看见了向他盈盈走来的圣妹,裙袍下还伴随着迈着四平八稳表情鬼畜的那只肥大兔逊,而机要官见到自己的执政官,也急忙从座椅上站起行礼。

    “这时候你应该安置信徒们的。”

    “我还有个任务,从凯撒那里接受来的,那就是在这段时间照顾你的起居。”卡贝阿米娅说完,就走到桌子前,将凌乱的文牍叠起归类好,兔逊挪动着胖胖的******很灵活地爬上了主人的坐榻,一张四角弯曲镀金嵌有软座垫的舒服坐具,梅里克没能来得及带走,而后就在那里吹着胡子,对着高文挑衅式地瞪着眼睛。

    “去,去,离开这里!”卡贝阿米娅嗔怒地举起桌子边架子当中的一根软牛尾鞭,对着兔逊就是几下要驱赶它。

    “就让它在那里吧,我和它感觉有点亲切。”高文很大度。

    “能不亲切吗,感觉是跨越****界的兄弟。”卡贝阿米娅暗想到。

    这会儿机要官便要告辞,高文对“卡列戈斯党”做出了四点指示:

    一、如果雷蒙德借卡列戈斯党的名头索取肉票赎金,那便足额支付给他,尽快将被掳走的无辜民众赎回,想必这位的普罗旺斯匪徒习气又发作,要为自己的新堡建设“募集资金”;

    二、责成乔瓦尼尽快想出应付的想法,虽然伊科尼乌姆地区的军事骨干都集中在我这里,但他也应想办法组织自保,比如民军不必按照塔尔苏斯和塞琉西亚地区的模式来,“可以轻骑化,也可吸收相当的乌古斯人加入”,必要时也可请求米利奥塞法隆的边民军和塞琉西亚民军前去跨区增援;

    三、卡列戈斯党匪徒的侵掠道路,有不少是在布雷努斯夫妇的辖区内的,尽快发起信件抗议谴责,叫这对夫妇封闭道路,并且清剿来自劳迪西亚的这群无法无天的盗匪;

    四、斯蒂芬和罗伯特柯蒂斯所据的城堡都很平静守序,看来他们是对我的温和派,毕竟先前在朝圣途中结过情谊,现在多馈送些礼物钱币,和这两位结好,要注意外交的均衡。

    待到菲拉克托斯离去后,高文长叹口气,自己一把推开兔逊,让这畜生跌落在地板上翻了下肚皮才重新爬起来,但却不敢发作,就偎在椅子脚不动了。

    高文坐了上去,圣妹绕到他的身后,看着四周的摆设,悬挂着漂亮的织锦,琳琅的家具,“这里还真是不错。”说完,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摩着高文的额头和头发,替他放松,“现在你无法回师,去惩戒劳迪西亚的雷蒙德和卡列戈斯党,因为军力拮据的原因对吧?”

    “我捅了蜂窝,虽然梅里克被我打残遁回了锡瓦斯,但是在那里汇聚了足足七万吉哈德圣战者,各种流派都有,甚至还有和你同源的‘基波沙教派’,他们正缓慢但是确实地向梅利泰内逼近,现在首尾连接盘踞在特勒博厄斯河的上游地区,所以我还不能走。”高文被圣妹的手指按压得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便迷迷糊糊地继续回答。

    “梅里克还敢来吗?”

    “现在的情报不清楚,但马上便会明了的。因为对于梅里克有个选择性的问题,他是伴随这群吉哈德蝗虫继续南下和我对阵,还是往北去抵挡西奥多罗的兵锋?他会自己替我考虑这个问题的。”

    “尽快逼他们决战好了,这不是你的一贯思维吗?”

    “我想也是不过办法呢?圣妹你也替我考虑考虑。”

    “激怒这群人是很容易的事,他们对任何事都很十分敏感,比契丹雪还要容易爆炸。”卡贝阿米娅笑起来,垂下的黑发来回挠着高文的额头和脖子,她向来擅长这些奸诈狡狯的点子,“不过在此决战前,我们轻松轻松,去野餐次如何?”

    “唔,完全可以的。”高文舒服得已经快要睡着了。

    卡贝阿米娅的计策,是摧毁玷污梅利泰内最大的经学院,这对于保罗派来说是件轻车熟路的事:许多保罗派信徒、亚美尼亚人,混杂些武装起来的旅团士兵,蜂拥着闯入到里面去,他们倒也没有真的搞破坏,而是反过来搞起了建设,理由也很冠冕:

    因为军队数量太多,所以营地不足,特别是战马缺乏居住的地方,于是顺着经学院的围墙内用木板修起了连绵的马厩起来,很快喂养马匹的苜蓿、三叶草、猫尾草等都吆喝着,用牛车、骡车排队送入到圣洁的经学院来,各种牲畜的粪便到处随意排泄,臭味熏天

    这时候在城外处风景秀美的山丘上,高文正惬意地躺在圣妹的膝盖上,看着城中经学院被四周腾起了牛马、车辆搅起的烟尘遮盖,他身旁摆着个藤编的食盒,里面是洁美的食物,溪流就在前面流淌着,兔逊正在那边摇动着毛茸茸尾巴,头伸到专门的食箩里忙乎着。旁边有株矮松亭亭如盖给他俩投下了片阴凉,流动着野花和食物的香气,当然还有圣妹肌肤的清香,“哈哈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锡瓦斯一带的,我已做好备战的措施,交给梅洛和布拉纳斯去了。”

    “到时候布阵和作战的向导任务就交给我的长老斐卢斯,许多信徒都还是这里出身的,熟悉地理形势。”卡贝阿米娅十分贴心,接着她的俏丽微黑的脸庞飞起片绯红,“真是奇妙啊,数年前我恨你恨得要死,谁想到现在会全化为爱意倾注到你这个蛮子身上。”

    高文伸口,接住了圣妹送来的食物,“别忘记了,我还是你发展的秘密信徒,是亲自接受过你的洗礼的。”

    “对啊,我可没有忘记这点,平信徒斯蒂芬高文,等到合适时机我会告诉安娜的。”卡贝阿米娅带着些威胁的语气。

    “你以为安娜现在还会在乎这些?我改天哪怕皈依新月教她也丝毫不会张大嘴巴感到惊讶的。”高文爽朗地大笑,阳光照到他的胡须上,燃着细腻的光,圣妹看到这抹胡须,也和当初的安娜一样,陷于了旖旎的陶醉和悸动当中,不禁颤抖着伸出了手指,摸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14章 乌勒玛大会

        “唔?”高文眯缝着双眼。

    “我得感激你,你没有辜负当初对我的诺言,现在保罗派信徒真的返归故国了。”卡贝阿米娅低下脑袋,甜蜜地看着大主保人,她的嘴唇也使用了彩妆,是那种淡粉色,特别适合她的皮肤颜色,把自己衬托得更加姣美。

    “开心吗?不过此后你可又得带领信徒,伴随我的军队击溃七万人的庞大新月教圣战者才行。”高文很温柔地摸着圣妹的腮帮和耳根。

    “我什么都会依你的,即便不可能有婚姻关系”说完,圣妹朝后挪了下,接着风儿吹动着她的乌黑头发,阳光衬着她健美的麦色肌肤,裙裾下一双修纤的足,颀长无比地搭在了高文的胸膛之上。

    “你喜欢这样的对吧?我对自己匀称结实的腿总算还是有点自信的,当然没你最钟意的凯撒那般小巧白皙就是了。”圣妹接着撩了下头发,脸色涨红,漂亮的脚趾便顺着高文的脖子,而后直到胡须和鼻尖,轻轻来回摩擦着。

    高文握住了她的脚,就像采摘朵野生的黑郁金香,但卡贝阿米娅还是在羞涩下奋力抽了回去,“你还是这么害羞。”高文闭上双眼,嘴角泛着笑。

    “也没有那么当年在渡海去加利波利时,不都用双足帮你小解过的嘛”卡贝阿米娅似乎受了激将,有点嗔怪地重新并拢了修长的双足,足儿尖尖伸了过来,接着高文浑身一紧——圣妹灵巧地用足将自己袍子的下摆给撩了起来,接着脚趾弓起,居然夹住了他的内绔,给生生褪了下来。

    整个春日的空气里,像上好的酒那样流淌着活泼昂然的欲念甜味,圣妹微微**着,看起来很是努力,不断弓起膝盖又展开,有时候还变换坐姿和出足的方向,头发不断从溜肩这边,再垂到那边

    高文龇着牙,“把匣子里保罗派的福音书给拿出来,我要你坐在我上面,再度宣谕朗读给我听!喂圣妹,不要放弃爱慕你的平信徒啊,虽然我还只是个平信徒。”

    “对付你这样毫无虔诚心可言的平信徒,就该给你惩戒。”因为警戒的卫士都立在几乎一个古里开外,卡贝阿米娅也大胆起来,她套上金手并蒙住身上黑色的袍子,取出了福音书,高文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像兔逊那样瞪着眼睛,“对对对,就是那样!我最喜欢你坐在我身上读着经书的声调,最好抽查提问我,然后训斥我这个平信徒。”

    但随后卡贝阿米娅却又取出个涂抹上精油的羊肠套,夹在**,恶作剧般地笑着,用脚一丝丝将高文耸起的骑矛给套牢了

    溪水边,那头兔逊吃完了食物,头却被卡住,只能顶着食箩呜呜叫地在水边翻来翻去。

    两个人在春日野餐里肆意快活时,锡瓦斯城内得知高文居然如此侮辱梅利泰内大经学院时,原本还在犹豫的众位圣战头目们勃然大怒,他们齐聚在梅里克的面前,召开了“乌勒玛大会”,高声要求向南部的梅利泰内进军,和高文决一死战。

    梅里克和大部分达尼什蒙德的军政官员对决议加以推辞拒绝,于是许多阿訇挥舞着手里的经文和圣训集,怒潮般训斥着,“即便是大埃米尔也得遵守乌勒玛会议形成的律法。”

    “乌勒玛是针对普通信徒来说的,自古以来哈里发、苏丹和大埃米尔哪怕是处决同宗的信徒,也是不需要乌勒玛的,我自有行刑队和自己的意愿!”宝座上心烦意乱的梅里克也发怒了,大声驳斥起来。

    双方争吵了很久,梅里克还是执意不从,并表示自己马上被北上去巴伊布尔特城堡,因为那里正遭受西奥多罗的进攻,“要是我连那里都失去,所有人都得退回凡湖去。那样这三十年,我们等于白做了。”

    “让这个懦夫去巴伊布尔特吧,我们去梅利泰内。当然若是击败高文,枭下他的脑袋并光复所有的土地,我们也还是会将土地返还给你的,大人啊阁下啊!”许多阿訇大声讽刺着梅里克,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带着这七万圣战者南下,和高文的军队一决雌雄了。

    而后乌勒玛会议推选了几名首领来统率庞大的队伍,两名叫卡西姆和哈伦的阿訇担当了军事决策者,他俩模仿古代先知默罕默德的规定,将整个七万人分为了“赫米斯军制”(赫米斯即五肢的意思,四肢大家都明白,剩余的一肢应该指的是头颅吧?毕竟要纯洁不要污),即前锋、后卫、中坚、左军和右军五部,每部都有一面“赫贴大旗”(用巴林海岸的硬竹做的矛杆,上面悬着的方形布旗)负责指挥。

    绝大部分的圣战者来自大呼罗珊、美索不达米亚和库尔德地区,装备五花八门,大部分人是没有甲胄的,秉承的是苦修僧的精神和举止,携带着弓箭、投石索和木矛,少部分精锐之士持有对抗骑兵的曲刃斩马剑,及盾牌与锁子甲。在中军还有两三千头大夏(即巴克特里亚,公元前3世纪在今阿富汗一带建立的希腊化王国)骆驼运输着辎重和攻城器械,里面还有几门被称为“马达姆”的大铳。

    左右两军各拥有千余名骑兵,领头的是萨吉图斯部落酋长乌鲁克斯和埃尔维兹,这两位也被任命为左右军的统帅,而卡西姆和哈伦则分别指挥中军和后卫,至于前锋队伍则是激进的亚美尼亚“基波沙教派”,他们大约有四千名狂热的信徒壮丁,还裹挟着上万的老弱,首领执政官是个叫帕普波大尼的,他和所有信徒立下了誓言,也拼死要夺回泰夫里斯共和国的故地,自然要和卡贝阿米娅爆发不可调和的冲突。

    至于这一大群苦修朝圣者的战术,卡西姆也带着所有人商议好了,他们采取了古老的突厥战术,即“昂宿星”——在遇到敌人的阵列时候,赫米斯五肢军各选出一千名精悍善斗的人士,分散接近敌人,接着一支奋进其余接踵而至,据说这种战术是战无不胜的。

    他们庞大的队伍,大约在春末五月中的第三个礼拜的第一天开始离开锡瓦斯城南下。

    结果第二天,高文派出的边民骑兵们就捕捉到了圣战者大军的行踪(就算卡西姆等想要遮掩,也无济于事的),经过三日不断地侦察乃至强行袭扰,这支军队的规制、数量、实力及行军路线,迅速送回到梅利泰内,被高文及其将官团所掌握。(未完待续。)

第15章 赫米斯

        当众位将官对着锡瓦斯高原的地图沙盘,很快草拟出对敌的策略后,高文说了两句话:

    “我们占据梅利泰内这个大城后,只怕这七万圣战者长居锡瓦斯高原袭扰我方,现在他们受了挑衅一鼓南下,正是我们大举破敌的好机会,主动权现在让到我们的手里了。”

    “不过此战,是个很特殊的战役。我们第一次如此独力对付数量如此庞大的敌军,怎么打你们已经敲定我不多做干涉,但是我要亲自临阵指挥。”

    待到散会后,在大埃米尔的宫殿当中,高文对正在整理行装的圣妹说,“我们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由三千名边民军,和临时组建的两千五百名梅利泰内新边民军、掷火兵团、乌古斯骑射团,还有你的信徒军组成;另外一路是两个旅团和三支骑兵团组成。”

    卡贝阿米娅睫毛抖动了下,将擦拭好的高文红手羽饰兜鍪细心悬挂在支架上,“第二路的统帅是谁?”

    “是大伯爵梅洛,这路足以放心。”高文回答说。

    “我会指挥信徒,全部服从另外一路当中你指认的统领元帅的。”卡贝阿米娅想起了向前在米利奥塞法隆战役时,因自己与比雷尔意见相左,导致营地被皇帝偷袭而丧失,差点导致野营崩盘的教训。

    话说完了,圣妹的腰肢被高文自后搂住,“不用担心,你这路是我亲自担当统帅,我带着一百二十名禁兵和红手大旗就在你的身旁,由我来保护你。”

    卡贝阿米娅噗嗤笑了出来,双手扣住了高文的臂弯,头靠在宽厚的肩膀,像坐在艘稳当当的船只里,慢慢晃来晃去。

    锡瓦斯高原的中部,四处都耸立着荒芜的山峰,仰头能看到无遮无挡的天际,只有秃鹰在上面盘旋,足足七万名新月教圣战者严格地排成了赫米斯五阵,长幼有序,步骑夹峙,到处飘荡着星月旗和火焰旗,在这点上他们要比从法兰克之地来的朝圣者盲流要强得多,当初也正是凭借着这样的斗志和气势,这群人从荒远的沙漠里走出,凭借单纯的步兵(最早的新月军团,是模仿希腊罗马的,为密集的步兵大队队形战术,几乎没有骑兵)和简便的武器,能击垮军事传统悠久的两大帝国(波斯和东罗马)。

    簇拥在中军核心的,是足足三千头大夏骆驼,其中的一队,还驮着被圣战者视作杀手锏的八门“马达姆”大铳,它内是大硬木筒,外面是数道箍铁,发射管下面有简易的台车,使用类似契丹雪的配方(但是硝石比例比较低)火药发射石丸或大箭,圣战者珍重地用彩色的丝带系住它们,以祈求这些马达姆能在即将到来的决战当中,发挥神勇效用,让敌人惊恐遁逃。

    而在前锋的,是亚美尼亚的基波沙信徒军,他们的壮丁们都手持武器,列队举着和保罗派几乎相同的火焰战旗,中间夹着辎重车走在大军的前方,带头的执政官帕普波大尼是个满面疤痕的凶悍战将,当然他也肩负着福音书的最终解释大权,正骑在马上,看着沙尘翻滚的前方。

    “得叫后面的土库曼人多派出轻骑兵,搜罗敌人出现的方向。”帕普不断对身边人说到。

    结果话音刚落,前方就有几名带着毡帽和缠头的土库曼轻骑飞也般地跑过来,急速越过了基波沙信徒的阵列,没命地喊着,“前方出现敌人的骑兵,前方出现敌人的骑兵!”

    “有多少人?”帕普大喊着问道。

    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

    而后帕普扭过头来,凝目看着四周的地势,询问了向导两句后,做出了简单的判定,“前面有条可以供军队饮用的数条河流,敌骑是要抢占那里,全体信徒跟着我冲上去,不能让他们得逞!”

    执政官的命令传达下去后,基波沙信徒们先将队伍里的驴子和骡子给赶出来列队,而后战士们不问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携带着武器跨坐上去,将战马夹在中间,追随者执政官的旗帜迅速冲了过去,当他们离去后,其余老弱信徒们将辎车套上了牛,浩浩荡荡走到了座山丘上,开始将辎车环绕起来,将大部分人圈在中间,开始固守。

    土库曼的斥候轻骑所说的,是乌古斯骑射团的两个中队,他们追逐着这一带的水草和河流,准备为大主保人和卡贝阿米娅执政官这一路军马寻找适合的营地,结果晨雾当中忽然呼啦呼啦杀出一大批骑着骡子和驴子的人,在冲到距离他们几百尺开外的山坡上,这群人才换乘上带来的战马,或者步行,汹涌朝着他们杀来。

    箭矢飞速射来,两个中队的乌古斯骑兵,当即留下一个中队列成横队,也不断回以排箭,另外个中队踏着溪流的水花,飞速扑向南方,向距离十五个古里外高文的大队汇报前线情况。

    高文即刻翻身下马,召集了奥森、莫诺马库斯、哈勒姆、卡贝阿米娅等一干人,紧急召开阵前制敌会议。

    这会儿,是制图员亲自将当地明确的沙盘战战兢兢奉到了大主保人面前,不敢再有半点马虎。

    “梅洛和布拉纳斯距离我们有多远?”

    “在身后大约十二古里处,严格遵循了一个时辰的急行军路程。”刚刚荣幸地成为亚美尼亚人的奥森将军回答说。

    高文的手指指着沙盘上前方的地带,“在这里有数道河流,为特勒博厄斯河的支流,估计敌人前锋认为我们要去争抢,才会这么着急地扑过来攻击我的斥候前哨——不过,距离我们前方八个古里处的西北侧,也有条科马赫斯河上游的支流环绕经过——叫哈吉布带着乌古斯骑射团先去对抗敌人的前卫,牵住他们,我们和所有的辎重车队前去那面山丘布阵!莫诺马库斯将军,带领所有边民骑兵在后列阵,增援哈吉布!”

    很快,在帕普波大尼目指的那片河流处,双方的骑兵爆发了剧烈的前哨战。基波沙骑兵们都是亚美尼亚人,是天生的骑手,排着散阵不断使用弓射突袭,而在他们面前是乌古斯骑射团,这群归化突厥骑兵却一反常态地骑马列队,固守着块顺着山丘的坡地,不断齐射排箭,来阻遏基波沙骑兵——不久,号角和鼓声响起,四百名边民骑兵也举着旗帜出现在其背后的山脊上,列好了阵势,颇有增援余裕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16章 车垒山

        同时,双方的后继军队都在迅速调动着——基波沙的大队人马,开始重新解散了车垒,将辎车列成纵队,朝着己方骑兵所在了的河川地浩浩荡荡奔去。而更后方的赫米斯其余四肢的兵马,也一板一眼,布满了整个荒野,朝着发生战斗的地方赶来。

    高文这时也正骑在黑色母马萨宾娜背上,所有的禁兵:撒克逊、亚美尼亚、丹麦的武士,都举着长斧、铁矛卫护其四面,和圣妹并辔而行。在他身后是绵长有序的步兵纵队,掷火兵团、边民军步兵百人队和保罗派信徒军,共有八千人左右,分为四股前进:其中两股走在辎重车行列内,两股分居其外,急匆匆朝着西北处的那座目的山丘和河流赶去。

    这场战役,高文看重的是辎重车,说直接些先前对梅利泰内北堡的进攻,就是车战术的小规模预演。虽然高文不喜欢士兵将所有装备都扔在车辆上,但他的新军制下,每个正规旅团还是配备了二百辆带轮的船型篷车,而先前阿格妮丝所指导制造的四百辆无轮的撬车和背车,则统一配发给了边民军或民军使用。这时,高文下令将所有的辎重车都给自己这路士兵使用,这样共有近八百辆各色的辎车,其中船型篷车都加以了改造,加上了可推拉翻起的车厢加固板,并在其上凿出了一排四个射击孔,后面那侧的车厢也是可以拆卸摆下,供士兵登上的,为了筹备畜力,高文在梅利泰内陷落的先后,使用了大批武装的“征收队”在当地拉来了大批牲畜,牛、耕马、骡子、驴子甚至是壮实些的山羊(可以拉轻便的撬车和背车)

    就这样,伴随着辎重车队前行了半日,所有的士兵来到了沙盘图上的那座横亘的山丘上,河流顺着其背环绕了西部和南部,但是面朝北部的旷野却是一马平川的地带,坡度也十分和缓,布阵的话严格说是不适宜对付敌人的攻势的。

    高文先命令边民军将所有的车辆都赶上去,组成了个顺着整个山丘半月形长达一个半古里的壁垒。

    这一过程并不算太顺利,边民军虽然有合格的军官鞭策(真的是用鞭子),但知识水平还不高的他们,一时间很难娴熟地将如此多的辎车给排列好,尤其是车辆的规制不统一更是给这项工作增大了难度。

    按照高文的想法和指示,是要将船式篷车和背车、撬车交错布开的,但忙起来却远不是这样,经常篷车和篷车靠在一起,背车、撬车连在一起,高低不平,还有的边民把对敌的车厢板给推反了——结果一打开,登车的厢板直接翻在外面,一副“开门揖盗”的架势模样。

    惹得高文站在山坡上握着权杖,对着满头大汗的边民们是又不满又不好发作。

    旁边的奥森将军便急忙询问大主保人如何补救,高文也擦擦额头上的汗,“再推倒重排也没太大意义,现在动员所有人掘土,装满篮筐,堆在背车和撬车的车架和车厢上。”

    掷火兵团的统领官利奥提乌斯机灵,直接站在半月形车垒后的红手旗车之上,挥动旗帜和马鞭急速指挥起来:四百名掷火兵在山丘的反斜面挖掘坑道,用来把契丹雪箱桶给垒放进去,防备敌人纵火破坏;其余所有掷火兵,和所有边民军步兵们,取出丁字锹、十字镐、篮筐等工具,开始绕着一古里半长的车垒外围掘出道长堑。

    尘土飞舞,身影乱攒,叮叮当当的响动响彻整个山丘,卡贝阿米娅也下令将所有保罗派的一千八百名信徒分为两拨(这也是女执政官现在所能动员的极限),一半人负责背负装满泥土的篮筐,将其堆垒背车和撬车前使车辆获得了道“矮墙”而牢固起来,另外一半人则顺着半月形车垒的两侧,各砸入三百根尖头木桩,前后两排,每根木桩相距约二尺半,这样大约构成了四百安娜尺长的侧翼阵地,再将许多土篮筐塞入木桩间垒高,形成了七段“土筐墙”,每大约相距五十尺就留出个“炮位”,用于安置座飞火铜蛤或火箭桶,至于数十门“罗姆轻炮车”则被集中在背面暂时闲置,因为害怕混战当中砸出抛物线的火毬,会落入己方队伍里造成误伤。

    日暮时分,前方的乌古斯骑射团和边民骑兵,因为“不敌”基波沙骑兵们,后撤了数个古里,靠拢在临时搭就的“车垒山”的两翼,遥遥和帕普波大尼的前卫军相对。

    帕普便对着其余圣战者数军,送去了“我方逐退敌人前锋,成功占据河川水流”的报告。

    卡西姆、哈伦等人便欣喜地驱动其余的“四肢”约六万名朝圣者,铺天盖地地逼近了战场所在地,和高文的车垒山斜着相对,两军大约隔着二个古里的旷野,互相在足以目视的距离内对峙着。

    “敌人车垒占据的山丘后,似乎有另外道河流。”卡西姆询问说。

    “是的,所以他们有恃无恐。”帕普回答说。

    “对方有多少人马?”

    “应该在五千名以上,大部分是步兵。”

    这时,卡西姆打个手势询问是否可以派遣军队迂回绕过这道山丘,威胁梅利泰内并威胁这座山丘的后路。

    而车垒山上,高文挥手下令,“警备队伍登上辎车,其余人马立营休息!”他的禁兵开始在竖起的旗杆上悬上灯笼,瞬间整个车垒山火光明亮,照出了阵营绵长的夜影,看上去使得山丘仿佛增高了许多似的,给圣战者以强大的压迫感。

    “从这座山丘的两侧都可以绕过去,但那应该是明日的事,在夜晚迂回是很危险的,我们可能会被敌人拦截,或者伏击。”另外位圣战领袖哈伦提醒道。

    最终,整个旷野平静下来,双方都开始扎营,圣战者们也顺着自己占据的河川,燃起一堆堆营火,自山丘上望去就像高原间的璀璨银河般——卡贝阿米娅正登上辆竖起厢板的篷车,和高文一起顺着厢板的射孔,朝着那里望着。

    “这便是七万人的气势。”圣妹的话语里透着些许敬畏。

    “这也是我亲临坐镇的原因所在。”高文喟叹说,“我本人也得汲取这样战阵的经验。”在两人身后的掷火兵和保罗派信徒们,也都在聚集在车辆、营地和侧翼土筐墙后,默默检查着各种武器,准备着明日可能要爆发的恶战。(未完待续。)

第17章 马达姆

    “敌人也许不会强攻这里,他们会迂回过去,那样的话我们便危险了。”

    “梅洛和布拉纳斯会让他们就范的。”夜下的高文显得很有信心。

    果然到了次日,晨曦来临后,七万朝圣者很惊讶地发觉,在车垒山的右翼地带,出现了额外支敌军的大众。

    这群敌军的前排士兵都身材高大,穿着精良的锁子甲、扎甲,戴着各种头盔,他们擎着冲天而起的长矛,拥着醒目的大金手旗标,那边还有个旗标宛如两颗金**微微摆动,雪或灰的貂毛在风中舞动着,在步兵阵列的两翼更有大批的精锐骑兵,举着小金手旗标,其上的风铃和转轮在呜呜呜发出刺耳的长啸,传遍了整个高原的荒野,还有各种狰狞的鱼龙旗在摆动着尾巴。

    这支队伍的前面,排满了轻便的拒马,组成了个很长很坚整的阵地,将圣战者自左路迂回的企图完全隔断了。

    此恰是红手旅团和守卫者旅团,由梅洛、布拉纳斯指挥;骑兵们由沃尔特、布兰姆森与高蒂等都督,在昨晚驰往了车垒山的东面列阵,每名士兵携带了三日份的干粮就地列阵,因为所有的辎重车都上了山。

    “毕竟看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万人的步骑。”站在无数圣战者前列的卡西姆阿訇,骑在骡子背上,远远望着对面的阵势对其余人说到。

    而后诸位领袖决议:

    顺着河流前的道废弃的土堤为轴线,将中军一万人列在这里,对着高文所在的车垒山,三千头大夏骆驼全部卧倒,用索子给绊住它们的蹄足,在配合以基波沙信徒们的辎车环绕,这样便形成道“进攻堡垒”;

    前锋依旧是帕普波大尼的基波沙信徒军约一万人,布置在“驼城”前方位,还配备了八门“马达姆”大火铳加强进攻力道,主要负责进攻车垒山;

    右军约八千人,归乌鲁克斯统率,配备了圣战者大部分的骑兵,他们要在帕普攻击车垒山的同时,对其左翼进行迅速的迂回包抄,因为经过侦察那里并没有大队敌人布防,应该是敌人一个薄弱环节;

    左军归埃尔维兹带领,约二万五千人,实力最为雄厚,因为必须对着梅洛和布拉纳斯的两个精锐旅团,发挥监视牵制的作用,并随时准备上去迎战;

    后卫军在哈伦的带领下,在河流后的空旷地布阵,共有一万三千人,他们控制了了退路、水源和一片圆形的树林,担当了总预备队的身份。

    最后还有四千名妇孺老弱,则列在更后方一座山丘上,那里有帝国昔日留下的座堡垒废墟,一旦开战后又需要,这群人要担负后勤输送的职务。

    很快,整个赫米斯大阵运动扬起的灰尘,就遮蔽了整个天空,诵经和击打小鼓的声音震动着河川和大地。

    车垒山上所有顶着伞冠羽饰的掷火兵们,沉默地按照各自旗队登上了篷车的车厢上,将突火管、火铳箭挨个架在了射孔之后,而后将火绳点燃慢慢烧着,一片片悠扬的青烟浮起在各个车厢上,而边民步兵、异端信徒们手持着长矛、弓弩、连枷、蒺藜链锤,列队在车垒后,随军的自新会牧师、保罗派长老们都在各自举办着连祷仪式。

    大约足足一个时辰后,几名掷火兵扶着车厢板,踮起脚尖,开始发出告警的口号:山坡对面的野地上,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圣战者各部,都走出支士兵,大约各有千余人,前前后后汇集到了其前锋军队处,使得他们的前锋队伍更加庞大而强力,当然他们还不清楚,这便是事先圣战者们商量好的“昂宿星”战术。

    “放心突破这座山丘,那边敌人的军队无法对其进行支援,因为被我们的左军和后军给堵住了。”飘扬的赫贴大旗下,中军的卡西姆劈下右手,他身旁的圣战者开始举起一列号角,呜呜呜呜地吹动起来。

    组成“驼城”的骆驼们,都络绎惊叫,心烦意乱,摇动头颅和脖子,不断企图挣脱手足上的索子,但却遭到了激烈的斥骂和鞭打。

    总攻的声音传到了帕普波大尼的耳朵里,他狠狠地看着面前山丘上几面同样印染着火焰的旗帜,知道那里面有卡贝阿米娅本人和她的部众,“不过是靠着血统统领人马的女流,据说还和敌人的领袖有染,简直是玷污了保罗派的名目。”

    很快,他居然看到,遥遥的山上一座车辆上,站起了身材瘦削的女子,发辫在风中舞荡,还竖起了金手,简直是无言的挑衅。

    基波沙信徒们都见到这个景象,齐齐发出了怒潮般的吼叫,异端永远是最可恨最可杀的——帕普在马鞍上欠起身躯,也套上了自己的金手,哒哒哒哒哒哒纵着马蹄,在阵列前和呼喊声里来回驰了两番,而后对着阳光闪闪的方向,“按照昂宿阵的部署,全力攻上去!”

    “杀!”基波沙信徒们一马当先,近两千名壮丁举着各种武器,列成了密集的方阵,踏着无边的荒草,争先恐后地迈起脚步,对着车垒山滚滚而来。

    高文一把拦腰将圣妹抱了下来,结果仅仅大约三秒钟后,呼啸的箭矢就贴着篷车的上空,带着怪异的鸣叫,嗖嗖嗖前前后后飞了进来,有的折弯在悬挂的厢板和盾牌上,有的射入到了土筐当中,有的则擦过来,跃动着飞入了其后边民步兵的行列里,有人惨叫着捂着深深的伤口陆续倒下了——利奥提乌斯捡起根插入脚下土地的箭矢一看,足足三尺长,是用种暗绿的韧性杆子制就,飞动起来速度和力道都极为可怕!

    随后他们看到,其下基波沙信徒们如片黑云,距离车垒和长堑越来越近,开始顺着山坡跑动起来,渐渐地能看清楚他们带着憎恶的容貌,到处都是矛尖、刀刃和斧头在闪着杀气,到处都有鼓声也咚咚咚咚急促响起来,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和心脏——在基波沙信徒后方,紧紧跟随着其余的“昂宿阵队”,一阵接着一阵,都是等着前方突破后,再毫不间歇地跟上,以图一鼓作气打垮高文的人马。

    “发射!”帕普的身旁两边,各自四门马达姆被抬出,裹着头巾的圣战者将装着契丹雪的后门弹仓筒,套塞入了长管当中,并在前膛放入了名叫“邦达克”的石丸,咕咚声后,举着火把点燃了后门的引信——“砰砰砰”连绵巨响炸起,八门马达姆的台车猛地往后滑动下,锁链抖动,齐齐冒出激烈的烟火,射出的石丸滚动着飞过密集人群的头顶,直冲山顶,挨个击打在了车垒的中央位置未 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8章 双面桶

        三颗邦达克射入了土筐墙当中,砸出了几团灰尘,一颗砸到了辆篷车的车轮上,直着弹起,飞了好高才落入长堑当中,其余几颗击在厢板上,但是没有能贯穿加固加厚的木板,而只是砸出了一溜灰迹。

    “哦哦哦!”在车厢板后原本伏低身躯的掷火兵们,看到邦达克石丸并未能给他们造成实质性摧残,士气大振,开始嗷嗷叫地立起身躯,隔着射孔,将手里的火铳和拉丁弓陆续排好,这会儿立在中央旗车上负责车垒火力调度的指挥官利奥提乌斯,挥动手里的方旗,“排射,排射!”

    呲呲呲呲,车厢板后射孔各种火器的火门上的绳索被集体点着,很快一阵排山倒海的响声炸起:长达一个半古里的半月形车垒,齐齐各处都射出硝火,整个山丘好像传过一道骇人的霹雳,地面剧烈颤抖了下,被射出的火箭、箭簇,马蜂般的射入了水潮般冲上来的基波沙信徒身上,到处是爆炸和贯穿,缺乏甲胄防护的前列信徒,密密麻麻的人捂着创伤和燃烧的跪倒在地上,成排跌入到了车垒外掘出的长堑当中,被里面插着的木尖和陶片重新猛力刺穿,死伤枕藉。

    接着前列的掷火兵很迅速敏捷地抽出了火铳,退回了车下重新装填火箭、纸筒,手持弩机的人员接着抵进了土筐间隙和射孔,又劈头盖脸射出一轮弩箭。这会儿,伤亡惨重的基波沙信徒各个狂性更增,他们举着斧头、绳索,踏着将死未死的同袍的身躯,越过长堑,蜂拥逼近了车垒的车厢和轮子,硝烟当中冲在最前面的信徒纷纷将手里的飞索搭钩抛出,搭住了车厢板的边沿,齐声呐喊着扯住,企图将厢板给拉垮。

    “冲上去!”旗车上的利奥提乌斯挥动另外面红色的方旗,车垒后成排成列的边民士兵或保罗派信徒,挨个放平了手中的武器,喊着冲上登上了车厢当中,开始和仅有“一墙之隔”的基波沙信徒鏖战在一起,其余段落的车垒和土筐墙上,掷火兵还在抵着火铳不断对外射击,打击跟在后面的其余圣战者“昂宿队”。

    最激烈的攻防战,率先在车垒中央部位展开了。每个篷车上的边民十人队里,都配备了名小斧手,此刻他们大展身手,一斧斧将下面基波沙信徒抛来搭上的搭钩斩断,绳索不断顺着车厢板落下。

    猛冲上来的其余基波沙信徒,有的直接猫身,开始用斧头猛斫车轮,企图将车子倾覆,但轮子早已被泥土埋齐,不少还有锁链和木桩打住,根本砍不动就在基波沙信徒们为此事感到纳罕的短暂瞬间,一道道灼热的白光从他们头上和身躯上滚过,惨叫声四起,从各辆篷车的射孔里,掷火兵们的契丹雪突火管又开始对外射击,许多被焚烧的“火人”往后奔跑着翻滚着,他们冲回去后,带着了山丘旷野上的长草,燃起了更大的火势,其余圣战者就冒着这样的烈火和浓烟继续不顾性命地向上猛扑。

    没被烧着的基波沙信徒,和车厢板后的保罗信徒互相对骂着,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蚂蚁般朝上攀爬,于是边民们抬起肩膀,踏在隔板上,这样能让他们上半身探出车厢,伸出一排排长矛(每个十人队六人持长矛,一人持斧头,三人持弓箭,伴同三名保罗派信徒,一人持连枷或链锤,其余两人使用铁叉)斜着朝下猛刺猛戳,爬上来的基波沙信徒一个接着一个被刺穿了头颅或者脖子,倒着纷纷坠下跌落。待到他们勇敢地聚集在一起,抓住了不断刺来的矛头继续爬时,等待他们的是砸下来的连枷,这种武器带着转动的带刺铁棍,是保罗派信徒原本在穆特河谷用来打谷物用的,现在一记轮下去,足以叫数人一起颅骨碎裂、鲜血飞溅着落下去。

    “去死吧,伪信徒!”总是有最勇敢的基波沙人,终于顶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和屠戮,踏着同伴的尸骨,爬上了车厢板嚎叫着抡起手里的斧头和刀剑,准备对下劈砍。这会儿,始终在车厢板后握紧铁叉,双眼死死盯住爬上来的敌人,那神态好像说“等你很久了”,而后将铁叉伸出,爬上来的基波沙的胳膊和胸膛瞬间被叉住动弹不得,接着就被小斧削中脖子,鲜血喷射而出,接着瘫软的尸体便直直滑下了车厢板,和其余人的尸体堆在一起。

    车垒正面激战时,那位土库曼酋长乌古鲁斯带着所有右军的步骑,蜂拥顺着车垒的西侧迂回而来,这时候乌古鲁斯在飞驰的马背上,侧着脸望着高文部队据守的山峰,东面的日光明晃晃直射过来,一段段土筐墙黑色的影子蹲在其上,根本看不清楚。

    而高文在其后据守的山丘左翼边民兵们,则将下面的敌军运动看得异常清楚,负责在此监督战阵的是高文委任的禁卫旗手迪姆歌利亚,“把护板推开,给俺把铜蛤和火箭桶统统射出去!”

    土筐墙后,边民兵和掷火兵炮手们,举起推杆将铜蛤的护板吱吱呀呀跳开,被推出去的铜蛤威武的大嘴,直直对着正在移动的圣战者右军大队兵马,“点火!”一道道猛烈的火星在铜蛤火门当中直窜而起,随后铜蛤震动着,气势磅礴地号出长鸣,和其余火箭桶一道,将尾巴喷火的大矢(簇部安插着剑刃以增加杀伤力)铺天盖地般射了下去。

    迪姆只看到许多爆炸出来的烟柱,顺着土筐墙的上侧蜂拥而起,他走上前,扒住了土筐墙的边沿往下看去,但见敌人的右军就像窝被火炸开的乌压压蚂蚁群般,到处乱跑溃散着。

    所有的圣战者步骑在遭到火箭居高临下侧射后陷于了大混乱,“不要慌张!”乌古鲁斯在马上大喊着,在他身边的右军赫贴大旗在翻滚的火箭烟火里坚强擎着,但这也为山丘上的迪姆提供了目标,“给俺再射一波!”

    话音刚落,几门火箭桶后得令的掷火兵炮手,用手握住大桶的边侧铁环,在枢机木架上将其隆隆地转过一面来:另外一面上的密集纵横的隔板孔间,同样安装着许许多多的轻火箭(未完待续。)

第19章 全面接战

    火星再度猛烈窜出,无数轻火箭奔出,凌空带着一道道美丽壮观的烟迹砸下,将乌古鲁斯身边的圣战者打得千疮百孔、溃不成军,指挥官本人的马匹被火箭给击伤乱跑,铠甲被打烂,满脸烧伤流血,目不能视,那面赫贴大旗的长杆也折断倒下了,被践踏在蜂拥自相践踏的败兵人群当中。

    这会,高文快步登上了旗车,下达了命令,“不用再给敌人重振旗鼓软磨硬泡的时间了,吹响总攻的号角和喇叭,所有的士兵我的孩子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势不可挡地冲下山岗,目标是打破那座敌人的驼城,把他们所有的战旗都缴获!”

    说完,高文对身边的圣妹说“留在这里据守车垒,我领所有骑兵冲锋”,随后跃下旗车翻上了快银的背,“从车垒山的左翼冲下去!”

    马蹄声卷浪般涌起,高文举着磷火之剑,骑在快银背上从土筐墙间闪电般疾驰而出,乌古斯骑兵团和边民骑兵们举着各旗标追随其后,在他们头顶伴随一起的,是继续不断射出的火箭,闪耀着乌古斯骑兵们举起的弯刀刃尖。

    掷火兵们看到大主保人在他们身边冲下去的身影都晃动拳头大声喝彩着。

    山丘下的圣战者右军已彻底呈现了乱象,他们的大旗倒下了,指挥官被射伤,队列也失去了秩序,烟雾里许多人朝着各个方向胡乱跑动。高文的骑兵们自山坡背着阳光冲下,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就像是凶狠的雷电打在了干枯的朽木上那样,最前列的轻装圣战者就像麦子般给冲垮、砍倒、收割性命,一道道阵列战线被撕裂。

    飞速的快银背上,高文伸着磷火之剑,而后在他的正面忽然跃出名蒙面的圣战者,用库尔德语高声叫骂着,双手横着握住把曲刃的大砍刀,立在那里等着自己撞上去,这种武器先前在整个安纳托利亚和黎凡特都是没有见过的,是用新月教先进的锻冶技术造出,专门用来对付迅速驰突的骑兵——一旦砍刀就势斩在狂飙般奔驰的快银脖子或胸前,那么即便有马铠挂铛,高文也会和它一起被削成两截的!

    “诺曼掷剑术!”高文在心中,电光石火般默念着,接着手臂扬起,磷火之剑如风车般飞出,正中那圣战者的面额,对方脑门炸开,血液和脑浆飘出到彩虹,扔下了曲刃砍刀,倒着飞出了两步,倒在了荒地之上。

    瞬间,高文拉着缰绳侧下身躯,长长的手臂舒展,将倒插在地上的那把砍刀拔出,随即横在自己的怀前——快银如风般突阵掠过,刀刃横着切开砍裂一排排圣战者的身躯,残肢、矛杆乱飞。

    “火狱里的恶魔,叫我的弓箭来贯穿你的额头!”已经溃败的吉哈德右军里,勇敢的土库曼酋长乌古鲁斯虽然亲兵都已阵亡或逃走,本人和马匹都受了伤,但还是坚守在倒下的赫贴旗位置丝毫不退,秉承着一名突厥加齐的精神,拉满了角弓对着纵马朝自己奔来的高文,眼眉流血地大吼道。

    乌古鲁斯的箭,带着劲风,从高文的肩膀边飞过。

    高文甩手,将那把曲刃砍刀如长柄蒺藜锤般掷出,刀锋从乌古鲁斯的右腋下,直旋转切割到左背而出,弓箭、铠甲碎裂,乌古鲁斯的上半个身躯斜着折弯,从马背上坠下,后半身还在马鞍上定了会儿才落了下来

    “右军战旗倒下了,溃退了?”中军驼城前坐镇的卡西姆,大惊失看着远处的凄惨战局。

    更大的喊杀声从正面的山丘传来,卡西姆拉着骡子缰绳,急忙循声望去——整个山丘的半月形车垒和长堑前,堆满了基波沙信徒的尸体敌人车厢板密集的射孔还在接续不断地喷出火焰和硝烟,他安排的所谓“昂宿之阵”已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亚美尼亚的基波沙人、呼罗珊的波斯人和突厥人,以及很多的库尔德梭镖手和矛手,都背对着敌人,坍塌式地从山丘上滚下来、逃回来。

    “前卫也挫败了。”卡西姆大恨,紧张地流出冷汗来。

    而这时,看到圣战者赫米斯大阵的右军和前卫都遭到了失败,高文的骑兵们已经回旋了锋芒,开始横向兜击帕普波大尼的侧翼,留在车垒高土丘上观战的卡贝阿米娅,对着身旁的长老卢奇奥斯点点头,接着用清脆铿锵的声音举起金手,“我的信徒第一排,放铳!”

    车垒里布满战旗的土丘上,一排保罗派信徒踏步上前,举高手铳的木杆,朝着天空猛射出一团团焰火:以此讯号响声里,车垒里大部分边民和信徒们,从预先准备好的出口段搬开了鹿角和拒马,分为四路,势不可挡地举着各武器也自车垒里冲了出去,随后在尸积平齐的长堑前后,和胆魄俱裂的基波沙信徒交手在一起。

    帕普的部众先前因攻坚失利,精壮死伤溃散了几乎一半,现在根本抵挡不住数千塔尔苏斯边民和保罗派信徒的全力逆袭猛攻,他们连队形都没来得及调整,就潮水般朝着中军的“驼城”方向败退,帕普饮恨混在其间——而边民军呐喊着,勇猛跟在其后在后追击着,全部冲下了山丘。

    “第二排,对着东面,放铳!”卡贝阿米娅很快转向,第二次举起了金手。

    铳声纷纷在那边天空里带着特殊的响声炸开。

    基督鱼战旗下的梅洛伸出权杖;

    数分钟后,同样看到讯号的布拉纳斯也拔剑出鞘,高声下着命令。

    东部战线上,两个旅团举高金旗标,接着就是各个连队的旗帜陆续扬起,有节奏的鼓点声里,足足六千名共一百个连队的旅团矛手士兵,列成了数路纵队,随着鼓声齐齐抬着脚步,一下,一下,又是一下,举着步兵矛,对着圣战者的左军阵线正面逼来。

    每支纵队的旁侧,都有晃动着羽翎,穿着整齐铠甲的各百夫长和军士们,提着短戟,握着佩剑的剑柄,伴随着纵队的前后左右四角,和士兵们共同前进,并不断喊着调整指挥的口令,来保障整个纵队进攻的步伐、节奏不发生紊乱。

    在一道道纵队的前线,是六百名附属掷火兵和六百名附属箭手,他们则列成长横队,抢先急速朝埃尔维兹指挥的圣战者左军走来。

    “上箭手,上箭手。”埃尔维兹轮流用突厥话和亚美尼亚话,声嘶力竭喊着,他后面的旗手则奋力挥动着赫贴大旗,希望叫两万多人的队伍有序调动起来。未 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0章 突矛

        可是对于仓促聚集起来,抱着宗教信念而征战的圣战者“赫米斯大方阵”来说,给“五肢”的每支方阵竖起个赫贴大旗来调度指示,已经达到了其编制管理的极限。早期阿拉比亚的新月军队可以用“氏族家族”来替代军中的各个分遣队,但在锡瓦斯高原的这个战场上,突厥、波斯、撒拉森等各个民族拼接起来的“五肢”,根本没有个坚强的头颅运转,用前者的模式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片波动和混乱里,圣战者左军的各部都有许多人举着各种弓箭上前,顺着大军前二百尺开外整队。

    而此时,旅团附属箭队和掷火兵队列成的横阵却推进如风般,他们和圣战者左军的距离迅速拉短——五百尺、三百尺、二百五十尺。

    圣战者的箭手们纷乱地将弓耳上挂弦,并且开始将箭囊里的箭矢取出,对着紧紧一百八十尺开外,一面面垂旒旗帜指示下的高文旅团附属队伍,就在这个期间,他们又迅速朝前奔走了五六十尺:燃烧的火绳当中,最前面的手铳掷火兵,哗啦啦全部半跪下来,和后方的横队叠成一体,铳口全部对外排起,仅仅和圣战者的前队相距百余尺的距离,双方都能看到对面士兵的双眼、鼻尖和牙齿。

    “射击!”所有队列边的旗官百夫长头盔上的羽翎有力摆动下,手里的短尖刺铁棍(旅团附属队伍使用这个指挥,而步兵连队的百夫长则用短戟)劈下,短促下令,接着倒着往后迅速退了数步,他们的身影很快被大团大团的硝云和火光遮蔽了,雷鸣般的手铳排射出的箭矢,部分击中了圣战者还在搭弦备射的箭手身躯上,簇头贯穿楔入他们身躯的各个部位,还有部分带着二段药筒的,在人群里炸出烟火后,又呼啸着在铠甲、头盔和斗篷里肆意继续横冲直撞。

    埃尔维兹在大旗下,看到了己方前队,是一片倒伏毙命、人仰马翻的情景。

    但还没等己方在打击后恢复过来,硝云飘散当中,对面的箭队穿插替补上来,又对着己方抛射出一片致命的箭矢。

    这下,圣战者左军前队彻底被打懵了,有的骑兵坠马,有的则丢弃岗位乱走,有的伤口流血倒在地上哀嚎,有的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不能乱!”埃尔维兹也勇敢地叫旗手重新挥动赫贴,并且举高佩刀,示意后列的步兵们都替补上来稳住阵脚。

    此刻地面开始震颤起来,伴随着滚滚而进的如雷般马蹄,在圣战者左军的左翼旷野上,布兰姆森俯身在马鞍上,提着寒光闪闪的长剑一马当先,其身后的红手骑兵一队队纵马驰骋,他们身后背着的骑矛颠动着光芒,再后面则是重甲一体的具装骑兵,黑压压乌云般、激流般转瞬就越过了圣战者的左军,许多后面队列里的圣战者扭头,看到敌人战马飞驰而过的残影和灰尘,都惊恐地大叫起来,因为谁都看得出,对方的骑兵是要穿到左军和后军间的河汊与圆形森林间,切断撕裂五肢间的联系。

    于是乎左军里的密密麻麻圣战者开始骚动惊恐,这股情绪蔓延极快,比阳光播撒的速度还要迅速,又传到了中军“驼城”处,而同样骑着骡子在赫贴旗下,为眼中前卫军溃败而惊慌的卡西姆根本没办法对此做出什么有效反应,他原本策划的一切一切都被到处皆是的血腥乱战给打乱了,骆驼们都在狂叫着,此情此景下卡西姆只会挥动着黑色的衣袖,不断对着前面的马达姆炮位上的士兵大喊着“射击啊,给我勇敢射击!”

    赫米斯五军,共六七万的人群,其中还有几乎一半的非战斗成员,横亘在车垒山和几道河川平野间,就这样被带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而在左军的方向,红手旅团、守卫者旅团的矛兵们,已经分为了二十股几乎齐头并进的纵队,从硝烟里杀出,越过附属队伍的阵线,长矛密集地宛如暴走的大蜈蚣,最前方的百夫长们边跑动,边不断招手挥动短戟,大喊道“冲过去刺过去,捅死这群孱弱的蝗虫!”

    “刺死他们!”在面对着一眼都望不到边的如云敌阵仅二十尺不到时,最前列手持朱漆大步兵矛的勇士们,都回头大喊着鼓舞着身后接踵的同袍们,随后“哈利路亚!”呐喊中所有的长矛瞬间哗啦啦在跑动里端平,扁平的矛尖上下错动震颤着,扑腾扑腾推入了鲜血狂飙的圣战者躯体里,有的圣战者前后抱在一起,被刺来的矛刃自前者的胸膛直穿过后者的脊梁,他们成排成列地哀叫着倒下,血一股股溅在了不断持矛突进的旅团士兵的脸上、身体上,尸体被一双双绑腿、靴子踩踏而过。

    六千名并肩而攻的矛手们,很快就突进了近百尺的距离,在他们脚下圣战者遗尸累累,侥幸未死的也被活活踩死或窒息而死,二万多圣战者左军阵列被迅速推为个凹进去的半月,尖锐喇叭声和如林的长矛后,高文旅团士兵还在咒骂着继续握着武器前进着——崩塌几乎就在瞬间,左军后面的士兵们看到自己前面是逼刺来的矛林,后方则是切入进来势不可挡的大队骑兵,便一哄而散,四处踩着河汊长草溃逃。

    前面的圣战者还企图反扑,但他们不是被长矛贯穿刺杀,就是逼近后被对方的散兵更加娴熟老练地用剑和长柄小镰砍成碎块,尸体宛如秋收过被割倒的麦捆那样,不久绝望的哭声和嗥叫震动四野——烽烟当中的卡西姆,长大了嘴巴,知道了残酷的事实,“最强大的左军毁灭了”,它的统领官埃尔维兹在乱军里坠马,被几十位自己人践踏成了肉泥,面目都无法辨认了,而左军的赫贴旗也被夺走俘获了。

    这时候,在卡西姆的眼前,亚美尼亚基波沙信徒也完蛋了,这群原本狂热到极致的队伍,敢战的壮丁们几乎都在车垒山的上下地区化为了尸骸,残存的只能哀叫着从自己左右方向,朝驼城内躲避逃逸着,整座山丘上都是扑下来的高文方的边民士兵们。

    一门马达姆在混战里,惊慌地喷出团火焰,谁想射出的邦达克石丸,却误中了队退下来的基波沙信徒,当中几位被掀翻在地,而骑马的那位胸甲正好被石丸打出个大坑,翻落下来栽在卡西姆目及的地方,当即殒命,尸体被残缺的斗篷遮住,一根沾灰的金手滚落其旁(未完待续。)

第21章 高文的想法

        驼城东北的旷地上,圣战者的中军与前军互相胡乱冲撞起来,而高文的骑兵们已经冲到了马达姆的数座炮位前。“砰”,提着血淋淋弯刀的高文,只觉得耳边劲风掠过,一溜溜尘土翻起:两门马达姆还在前面不远处,对着自己方向射着石丸,但却没什么准头可言,高文甚至觉得它们若不瞄准而是偏移三十尺的话,说不准能打中自己。

    其余六门马达姆,有三门的硬木管已经炸裂报废,还剩三门被手忙脚乱地装在大夏骆驼背上,正吆喝着和卡西姆一起匆匆朝驼城的空缺出口处回跑。

    高文和突厥军仆并肩纵马扑了上去,木扎非阿丁射马箭,而高文挥动弯刀,主仆配合默契,迅速干掉了殿后两门马达姆旁数名围攻过来的圣战者,而后眼尖的高文看到一名敌军炮手正抄起门小型的铜手铳,准备对着自己顽抗到底,这时候一名以前是吉那特的边民骑兵冲来,将手里的橡木苗标枪飞掷了过去,那标枪带着道弧线,扎入那炮手的胸膛,对方啊了喊了几声,颤抖着用手扶住深深楔入身躯的标枪,接着靠在了马达姆发烫的炮膛边,背后衣衫嗞嗞发焦冒烟,垂死在了台车旁。

    “我们都是波斯人,都是阿里什叶派,被强征来的,无辜,无辜!”炮位上的其余炮手全部丧胆,一字跪在台车边,七嘴八舌对着蒙着黑斗篷的大主保人乞饶。

    “饶过这群炮手匠师,有用处。”高文勒着暴躁的快银的脖子,它纯银白色的美丽毛发已被血染遍,而后他对那吉那特骑兵表示感谢,“谢谢你,我好像检阅过你,你是莫诺马库斯的亲随,叫日加塔(很显然这名骑兵是巴尔干斯拉夫人的后代)对不对?”

    那吉那特的边民骑兵中队长十分诧异,他没想到大主保人居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很荣幸能为您解围,我的妻子也是你给的,她本来是穆特河谷吉那特家的姑娘,父亲被您绞死了。”

    “我该担心你还是你的妻子?”

    “都不用担心大主保人殿下,我不是个怕老婆的人,更不会被教唆。”日加塔慨然答复说。

    接着许多其他边民步兵冲过来,唱着凯歌用套索和纤绳,准备将两门马达姆大铳连带台车都往回拖。

    “留一门转过来,向对面敌人的驼城轰击,能打多少是多少,叫我的掷火兵和匠师熟悉下;最后一门拖回去,到营地里找人给你们赏钱。”高文命令说。

    暮色下,战场上积尸数个古里,绝大部分都是吉哈德圣战者的,事实证明单纯凭靠狂热的他们在复兴了罗马纪律的军队前是完全不堪一击的。他们左军溃败,右军败灭,前卫败退,只剩下哈伦的后军还在凭靠着森林和河流抵御,还有卡西姆的中军和许多败兵拥堵在驼城当间负隅顽抗。

    高文下令红手旅团转向过来,配合自己这路兵马,将驼城阻住;守卫者旅团继续朝北推进追击半个古里,将敌人的后军给堵在原地;而红手骑兵和凯撒具装骑兵则切断了两支军队的联系。

    “所有信徒们,看着我的金手,它指向了山下,我们和亚美尼亚同袍们一起,将车辆全都解开推下山去,去组成新的工事,把敌人的驼城给围起来。”此刻卡贝阿米娅翻身上了母马萨宾娜,而对方异常温顺地接受了自己,这让金手执政官内心满是喜悦,而后保罗派信徒军们将篷车上的车厢板给放下,锁链解开,泥土给掘走,接着将其用牛马牵好,往山下驱赶;而哈勒姆和曼维尔则指挥亚美尼亚籍贯的新边民背负起契丹雪的木桶和箱箧,也列队追随其后。

    车轮和马蹄碾过踏过一具具尸体,卡贝阿米娅嗅着沉重的腥臭味,她看到整个长堑里已被敌人的尸体堆满了,自己骑着萨宾娜毫无阻碍地如同平地般踏了过去,前方的尸体更多更密集,还有许多被烧得光秃焦黑的地带,最终女执政官看到了帕普的尸体,对方是被己方的大铳给轰击死亡的,“捡起他的金手。”卡贝阿米娅对长老斐卢斯命令说。

    斐卢斯俯身捡起来后,准备呈现到女执政官眼前,而卡贝阿米娅有些忧伤地回答,“收起来,然后把它装在珐琅盒当中,马上给塔尔苏斯城的女凯撒献捷用。”

    太阳落下的时分,数百辆车又在驼城外被联结起来,高文骑着马立在那门缴获的马达姆大铳边,每隔一会儿,马达姆就会喷射出石丸,飞入对面的驼城里,砸出一团飞灰。而在更前方,许多边民正蹲伏在车厢板、土筐和盾牌后,不断用弓箭、手铳和弩机,自几个方向和驼城里的圣战者对射,打得不亦乐乎。

    大约是五发后,炮手跑过来对高文报告说,“那门叫马达姆的身管已经膨胀开裂,流出火焰来,不能继续发射下去了。”

    “硬木做的,打不了十发石丸就得报废。”一边的利奥提乌斯接过话来。

    “可是用铜呢?”高文摸着下巴,很有把握地反问——当那夜,他环抱着小翻车鱼鱼水之欢时,对方的牙齿咬伤了自己的肩膀,但也将所有的机械学知识乖乖“和盘奉出”了。

    “应该没有问题,塞浦路斯和梅利泰内都产铜,我们也储备起来,严禁外流的。”利奥提乌斯稍微愣了下,接着明白了大主保人的想法,“将留下的那门船运到塞琉西亚,随即请求萨穆埃尔法试制。”

    “另外我得提醒下,这叫马达姆的大铳虽然构造简单、不值一哂,但是它有个思路很好,那就是铳尾是装药和可拆卸的,并且不止一个,这样在发射时只要将铳尾塞入木筒其后,用铁箍笋卡固定就能快速发射。我们也得吸收这样的优点。”高文继续补充提点,“当然,我们在这基础上还应该更创新一步,具体的文字和图纸我而后会交到萨穆埃尔法那里去。”

    这边掷火兵统领官唯唯诺诺。那边,女执政官的脸庞因知晓秘密而涨红,闭嘴不发一语。

    整夜,逼近驼城的移动车垒处,高文的士兵纷纷架起了火铳,接二连三地对着驼城射击,火光不断划破墨色,惊人耳目。这样一直到了次日清晨,卡西姆的骆驼和一万多士兵被困在方寸之地里,因为饥渴、伤亡和气馁,已经快要发了狂。

    而高文这边,三十门连夜被推来的轻炮车,则绕着驼城的正面排开——小木轮神气地转动着,滑槽口正望着驼城的上空。(未完待续。)

第22章 麻竹箭

        几头骆驼后,一群库尔德梭镖手和箭手,透过驼峰组成的“垛口”,看到滚滚朝着自己面前推来的轻炮车,他们长期在这片高原充当佣兵,知道这个规制和罗姆掷火车非常类似:一旦内藏猛火油、沥青的火罐被密集扔到这里来,这驼城内的一万多人可就要遭殃了,将要比卡费勒更早地尝到火狱绝罚的滋味。

    “干起来!”于是领头的名库尔德战士勇敢踏上了骆驼松软的背脊,拉满了弓弦,其身旁的箭手们也都簇拥其边,同样注射起箭矢来。

    轻炮车后的掷火兵,只听到半空里尖锐的呼啸声——成群的箭矢自驼城飞出,它们的长度要比普通角弓的箭矢要长,目视过去非常骇人醒目。

    “伏低。”掷火兵们也陆续趴倒,而后车前十字架上各自悬挂的蒙皮木盾上密集有声,就像有无数鸟儿飞来猛烈啄击般,有的人伏在地上但还是被掠来的箭矢给射穿腿部或足部,其中有个倒霉的,直接被贯穿了大腿动脉,血飞得轻炮车上到处皆是,哀叫着不一会儿就断气。

    这是和先前部分圣战者箭手射入车垒相同的箭矢,长有三四尺,用韧性很强的叫做巴林竹的制就,其实此竹即是引入的天竺麻竹,特别适合用弓发射,竹竿结实轻便,易于加长,且飞翔射击起来杀伤力巨大。

    几座轻炮车顿时被射得如豪猪般,趴窝不动了,其后的掷火兵也或伤亡或动弹不得。

    此刻在后督战的高文和将官们登高望见,驼城内圣战者的士气似乎又狂热起来,赫贴旗下那个叫卡西姆的阿訇讲师不断高喊着带领所有人宣礼,雨点般的麻竹箭和其他的箭矢随着宣礼声,自卧倒的骆驼后射出,还有炮手把三门马达姆架起,也时不时轰出几发,传出剧烈声响来振奋士气,总之坚决不让高文的掷火兵和炮车靠近。

    “诸君,敌人有骆驼和基波沙的篷车圈护,我们的轻炮车虽然有盾牌但还是不好靠近。”高文的语气是在询问策略。

    利奥提乌斯和奥森也指着庞大的“驼城”两侧说,“左边是河汊地,右边是片风吹成的高原裂谷深沟,我们的骑兵和步兵都很难迂回包抄过去。”

    “他们后面有道土堤,传令红手骑兵攻过去,夺占那道土堤居高临下,就能威胁到驼城的后路。”莫诺马库斯提议。

    不过这次高文摇摇头,“继续用车垒和边民军监视住这面驼城——我带着掷火兵和炮车,急速驰往梅洛和布拉纳斯的营地,先击溃掉敌人的后军,再回头彻底把驼城给吃掉。”

    “遵命,大主保人殿下!”几位将官伸手表示服从。

    此日上午的第二个时辰分,高文领着乌古斯骑射团和掷火兵们,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就在片欢呼声里,抵达了布拉纳斯的营地——当时守卫者旅团的士兵,正隔着道不宽但岸边陡峭的河川,和哈伦所带领的圣战者后军对峙着。

    看到对面的圣战者在河岸上立起防栅后,高文指着河川下方的那座圆形森林,“使用当年突厥人杀戮平民朝圣者的战术,用轻炮车装载燃烧的火毬,把那座森林给焚毁,将里面的敌人全部驱散出去,而后我们占领彼处,侧击击溃这支军队!”

    数十轻炮车被推动着,逼近了那座圆形的森林,接着无数火焰在树林里爆燃,一颗颗火毬自轻炮车里被弹射飞出,赤红色的火海呼啸当中,许多原本隐藏固守其中的圣战者忍受不了,被驱赶了出来。十个连队的杂装散兵,配备了三百名旅团附属掷火兵,迎着烈火兵分两路进击,顺利渡河并扫荡了森林周边的地区,搜杀了三百多名圣战者,并占据了其后军的侧翼阵地。

    丧胆的哈伦急忙动员起整个队伍里的精壮,接连对着守卫者旅团的散兵队伍发起数次进攻。

    结果散兵们占据了燃烧森林边沿的一处高坡,三百附属掷火兵分居两翼,用火铳箭和精良的短兵战术配合,逐次击溃了哈伦的攻势。

    于是圣战者后军士气大丧,陷于窘境,他们大部分人本都是老弱,战斗力本来就很差。这时,守卫者旅团的其余矛兵连队齐齐也自正面强渡。两下夹攻下,哈伦后军大溃,一万五千名圣战者顺着锡瓦斯商路上没命奔逃。旅团附属骑兵和圣西里尔骑兵团自左右两翼投入追击,骑兵们使用砍剑和骑矛,骑着马将受惊兔子般的圣战者追上,一个接着一个刺杀,圣战者的尸体一直铺到了最后那座废弃的城堡里。

    整个旅团缴获了二百辆辎重车、一千头牛、三百头山羊,还有四百匹驮马骡子,它们布满了整个荒野上,到处都是,任何人毫不费力就能拉走,当然还有近五千名俘虏,他们被押解到刚才发生战斗的河川边,在那里见到了裹着黑斗篷浑身甲胄的高文,“抽出他们当中的神职人员、佣兵、宗教法官,通通处斩。”

    面朝锡瓦斯山岗上的那座废弃城堡,是七万朝圣者的最后边的据点,本来有四千妇孺蹲在其间,现在他们想跑都来不及了,因为所有下去的道路已被高文的骑兵切断了,不久大队旅团步兵也跟来,列阵四面。

    披着甲胄的一队守卫者旅团士兵踏在其下的山径上,举着旗帜高声喊道“出来降服,去科马赫斯河挖掘航道总比被烧死枭首要强。”

    “为安拉献身的时刻到了!”逃回这里的残余圣战领袖,包括哈伦在内,都举拳搬起垝垣间的石块,舍命地朝山坡上砸去,在片妇人们的尖叫悲泣声当中,那几名旅团士兵被打中了盔甲,陆续退了回去。

    接着妇人们的声音更大更恐惧了,她们和孩子看到四下里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士兵已经开始举起各种武器,火铳筒、大长矛、镰刀、长剑等,也升起了金柑橘旗标,要将这座废弃堡垒里的人全部杀掉。

    一声猛烈的射击声,圣战者队伍里裹着头巾的女人们看到,一个年长些的妇人突然走下了山坡:下面的两名旅团掷火兵举着的手铳冒出了青烟,箭矢擦过那妇人的身旁,穿破了她的袍角,打到了其身后的土垣上。

    但很快,那两名士兵收起了手铳,对那跑下的妇人招招手,于是她很快就不顾哈伦的叫骂,提着破碎的袍子,直接跑到了对方的阵列当中,乞求对方让自己活下去。(未完待续。)

第23章 塞巴斯蒂安日

        随后的场面可以用土崩瓦解来形容,堡垒废墟里无数裹头巾的妇人站起身子,有的拉着孩子,扬着巨大的灰尘,朝着山下涌去,有负隅顽抗的男子和阿訇还企图拦住她们,甚至拔出匕首怒骂这群女人玷污了新月教徒的声誉,有几个弱不禁风的妇人还被当即刺死。

    但即便这样,也是无法阻挡女人和孩子的汹涌步伐,很快在阵列里督战的布拉纳斯马前,就跪满了求活的新月教女子和孩子,扛着长剑的德意志兰卫队士兵在四周警戒,很快几名女子就扯住一位厮打起来,并把其摁倒了布拉纳斯的眼前,那位虽然蒙着女式袍子,但却发出了粗野的嗥叫,原来是个新月教徒男子假扮的。接着卫队士兵从他怀里搜出把短剑来,看来是准备要趁乱刺杀布拉纳斯将军的。

    几名德意志兰士兵将那个不断咒骂的女装男子头发给薅住,而后用他自己的短剑,慢慢地当众切开了他的喉咙,血肉和骨头发出了摩擦的咯吱咯吱声响,就像在屠宰头羊。

    马背上的布拉纳斯挥着手,当众大声喊到,“看起来我在各种意义上避免了场悲剧的屠杀,士兵们我想告诉你们,善待这些女人,她们也是女儿和母亲,异教女子没那么可憎可怕。”

    嘈杂当中,守卫者旅团所有的杂装散兵们,都组成了队伍冲入到了只剩下男人和阿訇的堡垒废墟里,大开杀戒起来

    哈伦最后和六位圣战者男子被逼到了一处依旧耸立的废弃塔楼遗址当中,那里还有道水渠通往山岗下,两名守卫者旅团百夫长站在外面,提着一串头颅,当着所有士兵对着歪倒塔楼里的哈伦喊到,“我奉旅团将军布拉纳斯的命令(才有鬼),来对你说,你们当中有哪位能舍弃信仰,将其他同伴全部刺死,就可以宽宥这位的性命。”

    当那百夫长的话语结束后,所有人面前的塔楼陷于了沉默。

    不久后,旅团士兵们显然听到里面发出了激烈打斗声,夹杂着咒骂和哀叫。

    等到所有都沉寂后,士兵们举着盾牌和斧头踏入进去,颓圮昏暗的内里,倒着五具血淋淋的尸体,他们都是互殴而死的,但是却没有哈伦和另外位的。

    但很快,就发觉在伸出去的水渠底,看到了哈伦和那位紧紧死抱在一起的尸体,手脚扭曲面部表情僵硬狰狞——检查过所有尸体伤痕的百夫长军官在后来的简报(高文要求百夫长在每次战役后必须用希腊文写就份报告)里称,七人当中只有哈伦有把匕首,他奋力刺死五位同伴后,最后一人利用其疲惫的时机,搬起个石块给哈伦的头颅造成了致命伤,但哈伦最后还是扑上去刺中了这位,两人而后扭打着跌入了水渠当中同时毙命。

    至此圣战者的“赫米斯五肢军”,已五去其四:五千人被砍下脑袋,近两万人被俘,车辆、武器、工具、驮兽牲畜被俘获无数,也就剩下个孤零零的“驼城中军”了。

    待到守卫者旅团整顿好阵线,将主力支队撤回来后,驼城等于被四面合围了。高文下令,再过一夜后,所有旅团和边民对其发动决定性的总攻击

    一个礼拜后,在塔尔苏斯宫廷里,御墨官赫托米娅难得带着浅浅的微笑,将前线的重大捷报传到了正在榻上逗弄着海伦娜的凯撒手中:

    “大主保人殿下在锡瓦斯高原,对异教徒大军取得了震撼性的胜利。”

    安娜兴奋地跃起,接过了信纸,将其在手掌中展开:

    “亲爱的妻子安娜

    我已经彻底摧毁了这座用骆驼围城的城堡,守卫者旅团的一个支队先是夺占了它背后的土堤,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在勇敢士兵的掌控之中:十门炮车,外加许多火铳箭被运上了土堤,居高临下对着密集如蚁群般的敌人猛烈射击乌古斯骑射团、红手骑兵和具装骑兵,随即横着对驼城发起了突袭,许多受到惊吓的骆驼撕咬断了绊绳,接着就发狂般乱跑,这样我们的骑兵径自冲入进去,将敌人的阵势拦腰斩为两截随后一块块把它给吃掉、歼灭了敌人队伍里所有的宣礼者都被搜出斩首,包括敌酋卡西姆约尔丁,而后活下来的人众、畜群和辎重都归了我们这场伟大的战役,我捕获了九千名妇人和小孩,他们全在科马赫斯河接受新洗礼,不日会配给将士或公民们充当家眷,这会壮大整个国家的人力;还有两万五千名男性战俘,其余的人不是被驱逐就是被杀死,对不起在这里我不应该使用‘战俘’这个词汇,因为他们马上会全部投入到运河挖掘和铁矿生产当中去,会给我们的财政节约一大笔钱,我会使用有俸金和合同的阿迪盖人、黑摩尔人来监督这群免费劳工的,而在教廷圣座那边也太好解释了,教皇肯定不会因为我们使用异教奴隶而生气的,相反他会为我举办罗马城里的庆祝活动

    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的丈夫”

    安娜读毕,便招手叫两名使女继续照顾女儿,随后她快步走到读经台前坐下,依旧带着喜悦的心情,提着芦管笔在纸张沙沙写下了几道新的谕令,叫御墨官即刻传达下去,

    “将一个礼拜后的日子,即六月十四日定为‘锡瓦斯日’,来纪念这次磅礴的胜利,此日为节日,全塔尔苏斯国要举行庆典,所有的工匠和奴隶劳工带薪放假;

    我需要高文从前线送来部分战俘和战利品,在圣保罗大教堂前街广场用木材临时设立座凯旋门,来为第一场锡瓦斯日盛典增添色彩;

    而后将部分战俘戴上镣铐用船只送往罗马城,取悦尤金欧文塞思这位西方大牧首;

    再分些战俘,同样经由阿马西亚、锡诺普从海路送往新罗马城,给皇帝陛下献俘;

    尽快组织一万五千名罗马居民,迁徙到梅利泰内城,与那里的近三万名保罗信徒和归顺的亚美尼亚军民一起充实边塞防务;

    最后我的丈夫,你应该乘胜继续北上,一鼓作气夺取锡瓦斯这座同样伟大的城市,因为敌人已无法再阻挡你的兵锋。”

    然而就在安娜刚刚把信用火漆封好,戳上小章准备送出时,御墨官赫托米娅旋风般送来了来自高原前线的第二封信,它应该是在第一封数日后寄来的,里面内容寥寥数语,“卫教军已攻陷锡瓦斯,我将这座城市改回了它应有的原名,塞巴斯蒂安堡。”

    “大蛮子万岁,塞巴斯蒂安万岁!”安娜哈哈笑着,握着那信纸倒在榻上,粉白的双足悬在边沿,黑色的头发如花瓣散开。(未完待续。)

第24章 露布

        于是很顺理成章的,原本的“锡瓦斯日”也就此变为了“塞巴斯蒂安日”。

    高文全军在高原上,对七万新月圣战者取得大捷的消息很快播撒四方,顺着海洋和陆地传遍了各个角落。最先发布贺信的是阿达纳伯国,而后为耶路撒冷国,随后阿马尔菲、威尼斯等城邦的船只扬帆回去意大利,“伟大的施洗者约翰圣保罗大医院的主保人斯蒂芬高文,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上一举击破了十二万异教徒,敌人的尸体躺满壅塞了鹰所能飞翔到的所有河流。”当这个捷报传到罗马城教皇宫时,战绩又翻倍了,反正尤金欧文塞思听到的汇报是“击破打败了二十万异教徒入侵的大军,诚可谓基督的盾牌”。

    当几位枢机主教站在钟楼上喊出这样的消息后,整个罗马城的各个广场上都是庆祝欢呼的人群,人们普遍认为这几乎是和光复圣城差不多光辉的功绩。

    教皇圣座当即和枢机会议决定,为依旧活着的高文列品“封圣”,先授予他“天主之忠仆”的品号,并且无须经过调查员的核实。

    也就是说,将来高文去世了,他的遗体很可能被装在水晶棺材内经久不腐,接受天下信众的顶礼膜拜。接着许多荒诞不经传说在罗马城、巴里城、安科纳城、威尼斯城乃至拉古萨城等地区迅速流行起来,再加上巴里城自新会总部宣传员的添油加醋,说“天主之忠仆高文殿下”已经具备实施灵迹的能力,可以治疗两种最疑难的病症,即不孕不育和癫痫。为大医院捐赠田产的风气,又掀起了新一轮热潮。当然更多朝圣的香客们,都要坐船去塞琉西亚或塔尔苏斯看看,要是能被高文的手指触碰,接受他的祝福当然更好了。

    亚德里安堡的行宫里,阿莱克修斯科穆宁最近心情也颇为不错,因为知晓了契丹雪的配方和几种火器的图纸,他一面暂时放归了阿格妮丝和她的爷爷,但是还是派遣了五十名禁卫箭手在米蒂利尼的普拉尼庄园当中监守;另外命令宫廷大总管“小鸟”督令皇都的军械大工坊日夜加班制造新锐武器。

    一旦生产和装备形成规模,那么皇帝军队战斗力必然会得到加强,故而当阿莱克修斯看到了报捷的信件后,只是轻蔑地笑笑,“朕先前剥夺过高文的大公爵官衔,现在他自知将来难逃,故而对朕献媚来了——给他个‘服装伯爵’(是的,拜占庭帝国的官衔体系里确实有这个名字um)的官衔,以示朕的‘关心’和体恤。”

    随后,皇帝很有信心地对身旁御墨官麦莱斯叙述说,“一旦武器和更多的罗马火装备到朕的步兵和舰队里来后,朕在一年内能彻底平定西部疆域,随后早晚要和高文再度对决。那时候双方的武器都是能均衡的,关键就看人力如何了——麦莱斯,我的治下人口不下五百万,并且聚拢得非常密集,还有许多草原和岛屿上的佣兵为我所有,高文现在即便有了奇里乞亚和卡帕多西亚,现在又有梅利泰内和塞巴斯蒂安,但人口只有一百五十万,所以下次的决战不但规模会极大,而且朕有更大的胜利信心。另外,传递密信给雷蒙德,说他做得非常好,就这样组织卡列戈斯党不断劫掠高文的领地,让他疲敝化。”

    在皇帝“服装伯爵”的敕令还在途中时,塔尔苏斯城宫殿塔楼上,盛装的凯撒安娜怀里举着欢笑的女儿,海伦娜的后背被握住,小胖脚不断在垛口上蹬着,哈哈欢笑,看起来很喜欢看着下面蚁群般欢呼雀跃的人群。在广场和主干林**相接的半环形街口处,竖着用桦木和雪松搭起来的“塞巴斯蒂安大门”,上面系着许多的丝带,在那里许多在战役里立下功勋的士兵于鼓声里列队穿行而过,接受潮水般的喝彩,连他们落在广场砖石上的影子都是那么齐整和威武。

    在“大门”的门楣处,悬着两面写满文字的布幔,在灯火照耀下格外醒目。布幔文字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一份是汉字,一份是希腊文字。为赵昭得闻大捷后,挥笔写就的《拂菻三州都兵马防御使高文破突厥露布》:

    “繇是貔貅云集,虎豹风驰,咸捣枭巢,誓平蚁**。三州都兵马防御使高文,推心许国,挺志忘家,绵矜摩垒之雄,各骋寝皮之勇,遂乃交飞矢石,齐舞梯冲,指其戏鼎之鱼,必取膏器之肉。以致徵兵调食,结垒连营,逾沙轶漠之戎,全军皆戮;同恶齐奸之虏,匹马不回。而敌酋又举螳臂以求生,张猥毛而自固。计穷力尽,且无飞走之门;万诈千妖,宁免芟夷之祸?是以致其鬼类,无所逃刑,既谐饮至之期,爰契畴庸之典。斩首生擒,不可胜计。至於徒党骨肉,略无孑遗。今则献俘行阙,悬首藁街,六师尽敌而凯旋,一境复安於生聚。立功勋士等已下,从上行赏,表不逾时。著铭钟镂鼎之荣,显传子示孙之业”

    等到赵昭这篇露布洋洋洒洒写就后,传示给自己的妻子,要她翻成希腊文,结果他妻子当即表示“您还是另请高明”,于是文章又送到了赵昭岳父,亲自参与战役的莫诺马库斯斯科莱鲁的手中。

    “我家族是世代的吉那特贵族,这种文字方面的问题,还是交给奥森家的姑娘吧!”莫诺马库斯也表示谦虚推让。

    但御墨官赫托米娅忙得要命,于是最终这任务啼笑皆非地传到了卡帕多西亚牧民官瑞恩斯坦的手中,反正他向来号称热爱各国文化——最终,另外面露布的希腊文是出自瑞恩斯坦的手里的,

    “该死,即便是最渊博的我翻破了所有辞典也无法对这样的文字做出有条理的翻译和阐述,它对我们来说太难了。这种文字享有神选般的奇特。

    但我要说的是,大主保人的军队像蚂蚁一样碾碎了异教敌人,我们在他们的寺庙上建了马厩和牛栏,这场泽诺棋般的博弈里大主保人获得了辉煌的胜利。军民们,欢呼吧,享乐吧,塞巴斯蒂安日是属于所有人的,它也将伴随着神圣的国家直到永远!”(未完待续。)

第25章 女官们

        塞巴斯蒂安凯旋门下,各色的人群在筵席和乐器间欢乐地伸出双手,欢迎塔楼的露台之上,他们的凯撒安娜杜卡斯居高临下发表了振奋人心的演说,在这点上安娜很显然复兴了古异教时代皇帝的行事风格:要擅长对臣民和军队实施质朴刚健的演说,当然在必要时刻他还必须是军事统帅,统率军队御驾亲征,以不负“英佩拉托”之名——现在这方面的职责由高文来担当,故而这个王国的统治者,实则是她与高文的合体而扮演的角色。

    “诸位民众们,我晓得你们来自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有罗马人,也有波斯、突厥人、斯拉夫人、撒拉森人、保加尔人、马扎尔人、库曼人、伦巴第人、阿勒曼尼人、伊苏里亚人等等,你们操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风俗,甚至有不同的信仰。然而我现在可以骄傲地对你们说,此后这个国家的语言、文字、法律、官制都会统一,此后你们都将是——罗马人,这国家必不辜负你们拥有如此的称呼,而你们也必不会辜负这个国家!”

    下面广场上的华灯和篝火下,许许多多的市民、商贾、匠师和军人都举高手臂为凯撒方才的许诺齐声高呼起来。某个昏暗的角落当中,几名信奉的新月教的突厥归化人正在那里低声哀泣着,明显是为信仰同一宗教的圣战者大军在高原上全部覆灭而感到伤心。

    结果一名手持长戟的民军卫士碰巧看到这幕,很愤怒地揪住了其中带头的脖颈,将他扯到了大庭广众下,“哭什么,你也是伟大的圣保罗之国的公民!”

    这顿时引发了场骚动和愤怒,塔楼上的安娜见状摆摆手,做出个宽恕的姿态,于是那民军卫士抬眼看到,便恭敬地对凯撒与诸位六司官员施礼,退站在一旁。安娜对着那捂着脸的悲戚者继续说,“你带着商人的标识,想必应该是刚加入伊科尼乌姆大贸易站的某名异国人,你们的宗教怎么会把你们愚弄到这样的地步?现在这个国家有如此勇敢的骑兵、军士和水手保护着你的钱不断在柜子里增殖,保护运载你货物的船只能在海洋畅通无阻,你只要缴纳合情合理的商船税和货栈税,就能把你的货物行销到所能想象到的任何国家去。我和大主保人废除了各处的关卡,铺设了宽阔的道路,这样就不让你们不用担负因货物行期而增加的成本,我和大主保人还允许你们的寺庙存在,甚至在经过检查后你们还能前去你们的圣地自由朝觐。而你却因你们可笑的偏执,而放弃了在这里的权力和利益,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希望让你赚取钱财去帮助你们的教派来更凶狠地对付我们,残杀我们的民众和将士,还有孩子——我饶恕你对凯撒王座的侮辱和那可笑的念头,但从塔尔苏斯和伊科尼乌姆带走属于你的资产,去献身于你的安拉去吧。”

    听到凯撒的这个惩戒后,那名突厥归化商人顿时就傻了:他刚刚花费了大价钱,在伊科尼乌姆大贸易货栈当中分得了份蜂蜜的贸易分红证书,现在若是失去的话,问题倒不是入会的花费本身,而是他以后再也寻找不到像在这里赚取丰厚金钱的机遇了。

    “请宽恕我,请再考虑下吧!”那商人哀嚎着,被几名民军士兵在片叱责和嘲笑声里架走,等待他的永远的驱逐出境待遇。

    “从战场上用刀剑得不到的东西,靠着龌蹉懦弱的悲叹和仇恨又怎么能得到呢?”这便是凯撒的答复,接下来她从琦瑟夫人手里接过女儿来,慈爱地哄了孩子两句,而后对塔楼下广场上所有人中气十足地说到,“我和大主保人曾经发誓过,要保护整个王国和罗马人的孩子,你们的孩子,我的孩子,为此我既会像圣母玛利亚那样慈爱,也会像圣米哈伊尔那样去战斗。自此而后,你们将自由地在这片土地上耕作、行商、学习、制造,女子将和男子享受越来越大的对等权益,种植园、挖掘运河和下矿坑这样的事情国家都不会让你们去承担。所以现在,所有的罗马人们,带着对王者的敬畏,和对胜利的愉悦,举起你们手里的酒杯,奏响所有乐器,尽情舞蹈吧!”

    这时,广场两侧的民军士兵举起手铳,震响声此起彼伏。

    从凯旋门那头,走来了许多俘虏,他们很多是圣战者当中的阿訇,被捆绑在驴子背上,头上顶着内脏做的“冠饰”,身后还有俘虏来的大夏单峰骆驼,驼背上装载着许许多多的战利品。整个“塞巴斯蒂安日庆典”就此达到了最*。

    而后,凯撒转身,抱着自己女儿,在使女、宦官和禁兵的簇拥下,将城堞下的欢潮留在了身后,穿过了长廊,返回了寝宫外的书房,在那里陪睡官温若明娜正等候着,在她旁边是数名仪态万方的贵族女子。

    安娜很亲切地接受了她们逐一的致敬和恭维,这群女子有出身旧吉那特家庭的,也有出身归顺的亚美尼亚贵族的,里面当然也有刚刚新婚的原奥地利小公主阿德莱德——安娜给她取了个罗马化的名字“芙丝”。她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安娜要把所有人组成个“内廷女官体系”,专门负责内外文书和庶务。

    “我方才的发言绝不是胡说八道,女子有她们独特的优势,那便是尽责、细心和勤奋,她们很少酗酒,也很少像男子那样的粗鲁和野心,特别适合宫廷机要事务。另外,你们进入到这个系统里来,也恰好能给整个国家做个表率,那就是女子的地位绝不是单单捡取些树皮、芦苇和碎布送去造纸坊换钱那样低下。”凯撒笑着,坐在了座位上,罩袍和流苏斜在一侧,手扶住在把手上,“现在赫托米娅是‘宫廷知杂第一女伯爵’,而温若明娜则是‘衣橱陪睡官’,她们俩将是你们的统领和师长,好好做吧诸位——先给我处理热腊鸭人的信件,他们在金钱面前的奴性最重,也是最会顺风使舵的城邦,已经多次暗中表示希望加入我们的大贸易站和铁矿山的投资。”

    “遵命,凯撒。”赫托米娅、温若明娜、阿德莱德等女官们一字列开,对座位上的安娜齐齐致敬承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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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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