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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我想嫁给你全文阅读

作者:婳云白     清穿我想嫁给你txt下载     清穿我想嫁给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七巧

    见婉清扬醒来,塘钰激动的将婉清扬搂进怀里,难心的不住用下巴的在婉清扬额头上摩挲。

    塘钰的怀里很踏实也很暖,婉清扬不禁贪恋的往塘钰怀里缩了缩。

    房门敞开着,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婉清扬终于有了一种逃离地狱的感觉,

    可只是一秒,婉清扬又从天堂坠入地狱,片刻的温暖立即把婉清扬拉回现实。

    “七巧……七巧还好吗?”婉清扬试探着问道。心里抗拒着,害怕从塘钰口中听到不好的回答。

    “七巧……”塘钰语气迟钝了下,明媚的眼睛陡然暗了下来,婉清扬的心倏地就跟着掉落到万丈深渊。

    塘钰没有再说话,又把婉清扬轻轻搂入怀中,只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婉清扬喃喃的呓语着,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泄了下来。

    “一切都会好的,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我……”婉清扬迟疑着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忽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被解开的扣子已经被好好的扣上,掉落在地上的银钗也已经被捡起重新插在头上,身体似乎也没有感觉异样的地方……

    “你没事!”未等婉清扬把话说完,塘钰抢着说道。塘钰知道婉清扬此刻在担心什么,怕婉清扬多想直接给了她答案。

    婉清扬看向塘钰,嘴角不禁苦涩一笑。想起身,但浑身还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不是说你们未来的女人都很潇洒,什么人工呼吸、一夜情都不算事,怎么今天遇到事你却发了耸?”

    果然是塘钰,就连这种时候也不忘调侃婉清扬。

    “这不一样!”婉清扬苦笑。愿与不愿,不单单是一字之差的距离。

    塘钰表情看着很淡然,但眸子深处却闪现一丝杀念,紧攥的拳头青筋暴起。

    “南笙呢?”婉清扬止不住好奇,终开口问塘钰。

    南笙看着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口中故事是不是事实,婉清扬无从知晓。但纵有千百个理由,也抵消不了今日他对七巧犯下的罪过。

    “南笙现在被押着,我们先不用管他。放心,这口恶气我会帮你好好帮你除一除!”提到南笙塘钰表情很不屑。

    塘钰欲埋怨婉清扬几句,但看婉清扬一脸落魄的样子又嘎然止住。

    早知今日,婉清扬毁当初若是离南笙远些,是不是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想到这婉清扬自责不已。

    待情绪稳定些,婉清扬终于问出一个实质性的问题:“这件事,要经官吗?”因为婉清扬头脑里实在挥不去两个字——名节!

    古人贞洁这方面是极为看重的,无论是七巧还是七巧的家人都会这么想。想到这,婉清扬胸口就一阵憋闷,现在终于体会古代女子如被奸污,宁愿自杀也不愿报官的心境。

    “这……”塘钰说到这眼神忽的暗了暗,俊朗的脸也稍加失色。“我想七巧应该不会愿意经官,女孩子……”

    婉清扬全身冰冷,喉咙里仿佛被鱼刺堵着,难过的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知道!”婉清扬打断塘钰,不愿听塘钰继续往下说。这是一种妥协,这种妥协像一把迟钝的刀子,一下一下把婉清扬的心划出血。

    和这个时代的女孩子相比,婉清扬曾经生活的世界就是天堂。

    虽然命运对婉清扬不公,但婉清扬一直是作为一个骄傲的公主生活着。即使作为未婚妈妈带着弘哥生活,但却很少遭受白眼。

    电视剧里的男尊女卑对婉清扬来说,一直就是个遥远的故事。只是不曾想,今日她却置身于这故事当中。

    即使婉清扬再自负,再骄傲,也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勾画的梦境而已。在这个时代人的世界观里,她依旧是个女人,一个不知廉耻,四处招摇的女人。

    而如今,同样要被人指点的,竟有多了七巧一人!

    婉清扬沉默着,塘钰也没有说话,仿佛心有灵犀,一切的话都是多余。

    “小哥,带我去见七巧!”婉清扬扯了扯塘钰衣袖,终开口道。

    其实,婉清扬是没有脸面见七巧的。婉清扬不知道自己见七巧第一句应该说什么,是先道歉,还是应该先安慰?

    七巧对自己是那么忠诚,她把自己当她的主子,无论什么事情都全心全意为自己,我婉清扬多么希望遭受这一切的是她而不是七巧。

    婉清扬始终不明白,南笙明明针对的是自己,为何却命人玷污七巧。这说明,他对紫馨的爱是多么卑微,多么极端,才会让他如此肮脏!

    塘钰轻轻用手帕擦了擦婉清扬哭花的脸,婉清扬和塘钰相视一笑。塘钰见婉清扬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没有顾忌门外侍从的门光,抱着婉清扬便出了门。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院落布置的虽说简单,但很别致,桃花翩翩飘落在地上,非常有小家子情调,只是院内无人显得异常冷清。南笙原想一时把婉清扬拘禁在这里,特意为婉清扬选的宅子。

    那坤领着塘钰和婉清扬在一个偏房门口停住脚,顺祥一脸阴沉的在门口守着,清冷的表情像是结满怨气的凶灵。

    顺祥见塘钰抱着婉清扬过来,忙叹气似的别开脸,打开房门,下巴指了指,示意七巧躲在墙角。

    婉清扬示意塘钰将她放下,脚一着地,软绵绵的仿佛踩着棉花,勉强在塘钰的搀扶下走进房里。

    刚进门,地上一摊子血,吓得婉清扬止住了脚。

    “我刚进来时,那厮正在提裤子!我一时不忿,便把他命根切了!”顺祥怒道。

    婉清扬听顺祥如此说,倒吸了一口气,即便是这样也是便宜中保了!婉清扬没有接话,继续探视的往里走。

    房间里很乱,阴暗潮湿,空气四下里还散发着霉味。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地上散乱的躺着几个瓷瓶碎片,一抹鲜红的血刺眼的印在墙上。

    婉清扬顿时觉得丝丝寒意入骨,心里不由的又开始泛酸,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浑身也抖得厉害。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是从马上摔下去的

    婉清扬下意识的握住塘钰的手,别开脸强忍住泪,不忍心再往里面看。这种痛苦无法制止,悲痛欲绝。

    塘钰没有说话,回应的紧了紧婉清扬的手,示意婉清扬一切都会好的。

    婉清扬试探着往里走,终在墙角看见缩成一团的七巧。七巧瑟瑟的打着颤,裹着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的衣服,双臂环胸抖成一团。

    婉清扬和塘钰的脚步声让七巧受了惊,七巧缩着头,嘴里不住的求饶着,身体脆弱的已经达到极限。

    “七巧……是我……我是姑姑!”婉清扬忍着泪,小心翼翼的走到七巧面前,生怕动作大了再吓到她。

    七巧见是婉清扬,哭着一头扑进婉清扬怀里。哭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婉清扬再也忍不住,搂着七巧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塘钰见七巧如此,默默的褪下外褂轻轻的披在七巧身上,怕七巧又默默的转身退了出去。

    主仆二人不知哭了多久,苦累了两人就靠着继续哭,仿佛只有这哭声才能洗刷掉身体上的屈辱。

    七巧浑身都是伤,没有一处是好的。额头和嘴角都滴着血,眼角泛着青,脖子上满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绫子,就连泪水中也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畜生!一群畜生!

    婉清扬心难受的不行!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七巧,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啊!

    “姑姑……姑姑对不起你!”婉清扬哽咽着,嗅着七巧泪水的味道,终于说出心底的歉意。可这一句道歉,又能挽回些什么呢?

    七巧强止住哭,失魂的抬起头,竟不住的将婉清扬上下打量,又哆嗦着仔细在婉清扬身上检查了一番。

    “姑姑……姑姑没受伤……姑姑没受伤就好!”七巧哆嗦着庆幸着。

    真是傻孩子,没想到这个时候,七巧第一个想安慰的人竟然是自己。婉清扬心更加难受的疼,眼泪更加止不住,决堤似的涌了出来。

    “姑姑没事!都是姑姑不好!姑姑这就带你回家!”婉清扬试探的想扶七巧起身,不敢触及那个致命的话题。

    可七巧依旧瘫坐在地上没有动,眼神涣散的盯着墙角,一动不动。

    “姑姑,七巧不怪您!这都是七巧的命,是七巧命不好!可……”说到这七巧眼中燃烧的最后一点生的光亮也暗了下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婉清扬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没有合适的词语安慰。

    久久,七巧终又张口:“姑姑,您说强子哥还会喜欢我吗?他原本说过了年,等再攒些银子,就去我家跟我父母提亲的。我这样,他还会要我吗?”

    瞬间,婉清扬反应过来,止不住道:“会的!会的!强子一定会高兴能娶到你,在他眼里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好的姑娘。等你成亲时,姑姑会给你准备世界上最好看的嫁衣,帮你置办最丰厚的嫁妆,让你做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婉清扬嘴上慌乱的安慰着,强子打小与七巧青梅竹马,是大家心中公认的一对。至于强子心里会怎么想,婉清扬真不敢往下想象。

    婉清扬的话,七巧没有动容,迷茫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可即使强子哥愿意娶我,外人也会对我指指点点,和我成亲强子哥他以后也不会感到幸福的!”

    “不!不会的!这件事谁也不会知道!少爷会让坏人受到惩罚,不会让事情传出去,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生活。”

    七巧绝望的双手捂着头,婉清扬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半分。婉清扬的话,没有让七巧从噩梦中摆脱,只一次次沉沦,一次次心痛。

    见七巧这样,婉清扬慌了神,声音不禁有些沙哑。“姑姑再多开几间铺子,我们可以办到别的地方生活,走的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你、强子,还有弘哥,我们四个人一起。我们可以去济南,可以去苏杭,哪里风光好我们就去哪里。以后你就做姑姑的侄女,你做弘哥的姐姐好不好……”

    七巧听了婉清扬的话,终抬起头,煞有心事的看着婉清扬,只没有说话。见婉清扬头发凌团,又帮婉清扬掖了掖散落在外面的头发,这才勉强挤出个微笑。竟出其不意道:“姑姑,你头上的白玉发簪好漂亮,能送这个给七巧做嫁妆吗?”

    听七巧这么说,婉清扬心中忙喜,哆嗦着摘下头上发簪塞到七巧手里。

    七巧盯着手中的白玉发簪,玩味的看了一会。“姑姑,替七巧戴上可以吗?七巧一直奢望出嫁的时候,姑姑能亲手把红盖头盖在七巧头上。”

    七巧表情出奇的冷静,没有再哭,身体也镇定的没有发抖。

    婉清扬不知七巧此话何意,只得傻傻的拿起发簪,拢了拢七巧散乱的头发,把发簪插了进去。

    七巧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嘴角竟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七巧现在应该很漂亮,只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七巧还不知道自己簪了簪子的样子是否好看。”

    “好看!好看着呢!等回府我们再好好照一照。”婉清扬瞅着有些异常的七巧,心里慌的有些不踏实。

    七巧摸着头上的发簪,依旧死死的盯着墙角,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表情都洋溢着美好的笑容。

    “姑姑,你知道吗,我和玲珑私下里有多喜欢你。你不光漂亮,还有男子一般的性情,生活洒脱的无拘无束。我和玲珑也最喜欢听你讲你家乡的故事。姑姑故乡的女人即认字,又是女强人,即使未亲眼见过,未生活在其中,听着也知道姑姑在那里生活的很幸福。”

    婉清扬哽咽着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婉清扬依旧流泪,七巧反而安慰道:“在未遇到姑姑之前,七巧从未想过女人会有那样的活法。在七巧的眼里,姑姑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只要姑姑没受伤,奴才受点小伤也没关系。奴才小时候偷玩父亲的马,摔得遍体鳞伤,今日这伤也当是我偷骑马摔的。这样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笑话我,在我父亲母亲背后指指点点了!”

    “嗯!嗯!”婉清扬不住的点头,只要七巧开心,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七巧现在说让塘钰娶她,估计婉清扬都能帮忙。

    “姑姑,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住七巧的脸,七巧不想让人看到我这副落魄的样子。”

    “有!有!”婉清扬想都没想,低头解身上的扣子。

    “七巧,这件衣服给你……”

    一丝血腥味传来……

第一百七十章 逝去的红莲

    七巧看婉清扬失魂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丝宽慰的笑。若有来生,如果托生托生在姑姑的家乡,那该多好……

    七巧默默地捡起地上散落的陶瓷碎,丝毫没有犹豫……

    七巧对上婉清扬的眼,脖子上的动脉早已被被自己偷偷划开,鲜血止不住的一泵一泵的往下流。

    原来死一点也不疼……

    见婉清扬失色,七巧却悻然一笑,强使出力气道:“七巧终不是生活在姑姑家乡的女人,能护着姑姑,是七巧的福分……”

    七巧一只手耷拉着,鲜血浸透了肩膀和胳膊,又从手中的陶瓷碎片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犹如一团团刺眼的红莲。

    听到这话,婉清扬难受的喘不过气,憋闷的不行。自己一时疏忽,七巧在自己面前割开动脉,却未发觉。

    “七巧……七巧……”婉清扬哆嗦的跪在地上,慌乱的用手想止七巧脖子上血。可鲜血沁入指缝,不断的往外冒,婉清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

    “姑姑……不哭……七巧一点都不疼……来世的……来世七巧生活在姑姑家乡可……”七巧话还未说完,脑袋便耷拉到一边,脸上依旧留着那一抹甜美的笑。

    婉清扬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七巧留给她的那最后一份美好的笑容。这份笑容背后是如何心酸与不甘,又受着多少委屈与折磨?

    七巧笑着,婉清扬知道,即便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七巧对她依旧没有一分怨言。

    婉清扬帮七巧慢慢闭上了眼。

    婉清扬喉头滚动,好久后,终于沙哑出声……

    “好!来世……不管在哪……姑姑一定会找到你!”

    婉清扬不停复述一句话,一遍又一遍重复,犹如梦魇。

    婉清扬朦朦胧胧的睁着双眼,神色有些迷糊:七巧死了,而她依旧活着,发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婉清扬不敢想象,早上还是那么鲜活,在她身边左右蹦蹦跳跳的七巧,谁知这刚过了半日竟只剩个残破不堪的躯体躺在自己面前。

    许久婉清扬才发出哭声,婉清扬的哭喊声,把外面塘钰等人引了进来,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众人皆傻了眼。

    婉清扬守着七巧的尸体,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喊了多久,任塘钰在旁劝说也不让他碰七巧尸体半分。

    婉清扬哭累了,也喊累了,只感觉耳旁山河破碎,地动山摇。一阵眩晕袭来,眼前晕开一片血红。

    任谁叫婉清扬,婉清扬也不想再睁开眼。

    婉清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回到忠顺府,之后发生的事都浑浑噩噩。眼前只有七巧鲜红的一片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又淌到地上……

    塘钰不知该如何安慰婉清扬,只搂着她,让她尽情的在怀里哭。

    塘钰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饰,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而且,十倍!百倍!让南笙去还!

    七巧鲜红的生命就在婉清扬眼前这样终止,任时光倒流恐怕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一个体力不支,婉清扬终晕厥过去。

    梦境一个接着一个,记不清梦的内容,婉清扬只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下身撕裂般的痛,瓷片隔开皮肤的痛,和喷洒出来的鲜血,地上刺眼的红莲,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犹如梦魇。

    犹如置身冰窟,孤立无援。

    回到府里,塘钰对这件事只字不提,顺祥和那坤也是三缄其口。

    婉清扬对七巧的愧疚之心可昭日月,怕婉清扬做出傻事,塘钰派人日夜看护,寸步不离。

    如七巧所愿,众人只道七巧是被小路上突然发疯的马踩踏而死,其中细节外人并不知晓。

    强子为自己的爱人去世难过;玲珑也为自己失去了好姐妹而伤神,但婉清扬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婉清扬知道,七巧的事太过沉重,他们还只是孩子,还是不应该让他们知道真相的好。

    众人一切举动,几乎都是为全两个字“名节”,为了全一个少女的名节。

    七巧的事,塘钰连老夫人都没有如实相告,塘钰手下的人嘴很严,这件事来龙去脉一点也没有走漏风声。

    婉清扬猜想塘钰会跟七巧父母交代实情,毕竟死去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有权利知道七巧离世的真正原因。

    老夫人见婉清扬精神萎靡,只当婉清扬是病情加重,一手把照顾弘哥的责任揽了过去。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婉清扬在府里多做休息,铺子的事先不用过问,也未往其他方面想。

    奈左泰也离不了婉清扬,有左泰日日缠着,为了帮左泰康复,婉清扬的注意力倒是转移不少。

    婉清扬吃药犯困的原因,塘钰也已经查明。

    南笙无意间知道婉清扬的药方忌讳连翘这一味药,便买通为婉清扬熬药的小厮,在药里添了连翘。虽不致命,但却始终可以让婉清扬昏昏沉沉,以便伺机下手。

    至于塘钰为何当日会即时出现,塘钰没多做解释。其中各微婉清扬也不想了解,只当是机缘巧合,自己命不该绝。

    塘钰始终没有跟婉清扬提及,他会如何处罚南笙。但婉清扬知道,其中关系错中复杂,也非一朝一夕就能梳理清楚。

    南笙父亲左都御史大人,是八爷心腹。虽然八爷在朝中一直备受康熙打压,但朝中势力依旧,在朝威信依旧。这左都御史便是这九卿中的砥柱之一,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反而会受到杀身之祸。

    即便捉到南笙的把柄,但怕被流言所指,为了维护婉清扬和七巧此事依旧不能声张,何况塘钰在他们面前还只是九门提督附属的小官,也不能轻易拿南笙说事。

    只是,想起紫馨,婉清扬心中不免有些隐隐作痛。难道,她真是紫馨?

    “小哥,难道你也认识紫馨吗?”浑浑噩噩中,婉清扬记得自己曾问过塘钰这个问题。

    难道塘钰对她种种的好,归根结底也是因为紫馨?

    “紫馨?”塘钰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否定道:“我不认识!”

    婉清扬啜泣着说不出话,万念俱灰的心稍稍有了安慰。

    闭上眼,混沌的梦中就又出现那个和她生的一般无二的女子。

    这回婉清扬认识她,她就是四爷和南笙口中的紫馨。

    紫馨依旧把自己的身子隐藏在昏暗中,忧伤的眼神凝望着婉清扬并不言语,眼角的两行泪,依旧无声的消逝在空中……

    在梦里,婉清扬千百次的问:你的泪是因谁而流,是四爷还是南笙?你心中爱的人又是谁?而自己为何又要来到这里,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历史过客

    正当婉清扬为不能替七巧报仇而感到自责时,朝廷一则消息传来,顿时惊得婉清扬目瞪口呆,一口闷气顿时觉得舒畅。

    正如正史和电视剧里所指的朝廷变故,无声的按照历史的脚步悄然发生。只是,婉清扬却未想过其中一件事还能与她牵上瓜葛。

    太子二废,储君未立,朝堂上九卿众臣以请立皇太子之名上折请安,推举八爷为皇太子,此起彼伏的呼声一下把八爷推向墙角。

    八爷这个皇子虽说是非常优秀,但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的威望高过自己,尤其这个推举的理由是“贤”。

    老子在世,儿子贤,这是作何道理?

    帝王为巩固自己的王权,得以机会便会打压,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下手也会毫不留情。即便是千古一帝,康熙也是这样的一个君主。

    借九卿上奏的由头,康熙爷当堂手书谕旨,予以驳斥,狠批八爷生母身份低贱,八爷自身不重孝道,彻底断绝八爷夺取太子之位的可能。生母身份地位,朝堂大臣可能无所顾忌,但不孝可是个重由头。

    婉清扬知道,在历史上,这件事就是八爷夺嫡生涯的转折点,至此与皇位再无半点瓜葛。

    不日,又有翰林院朱天保等奏请复立允礽为皇太子。此举非常的不长眼,康熙爷更是震怒,亲审朱天保,称其为“纳奸诡特甚,卑污无耻之人。”

    这回牵连甚广,一向低调做人的左都御史也被牵连其中。八爷一党正自身难保,朝廷内外无人敢替左都御史开脱,其族人一律交由刑部查办。南笙作为左都御史长子首当问责,虽罪不至死,但发配边疆应该也是最轻的处罚。

    真是因果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婉清扬心中的一块石头陡然落地,卡在胸中的一股闷气总算消散。

    婉清扬自认为是个没有气度的女人,看到南笙得到应有的惩罚,总算对死去的七巧有个交代。

    只一想到自己是这段历史的过客,婉清扬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

    只是婉清扬不知,塘钰在这件事上是否参与其中。想到这,婉清扬不由得心一惊,在心底不禁有了一个更大的疑团。

    面对婉清扬的不解,塘钰还是如实向婉清扬作了解答。

    其实那天,塘钰本不知婉清扬出事,不知是谁暗中通知,他这才顺着线索赶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塘钰才及时阻止悲剧在婉清扬身上发生。事后塘钰多方打探,意料之中,派人通知他婉清扬出事的确实是四爷的人。

    关于朝廷变故,也和婉清扬猜的八九不离十。九卿在朝堂公然推举八爷为太子,一直处于策划之中,只畏于我们这当朝的皇帝多有猜忌,而时时未能推行。

    关于这件事,四爷只需让人偷偷放出皇上属意于八爷的谣言,九卿便应勾而上,一举重伤八爷。

    而关于复立废太子方面,塘钰又恰逢时机的推波助澜,塘钰乃太子党旧部,翰林院废太子旧部以为复立又有希望,这才出现拥立废太子的闹剧。

    四爷暗中又在彻查时动了些手脚,除了左都御史这个障碍同时,又轻而易举的帮婉清扬解决了南笙,可畏一箭双雕。

    听罢塘钰讲述这些,不禁让婉清扬浑身打个冷战。四爷此事参与其中是其次,最主要塘钰竟以全府性命为婉清扬犯险,令婉清扬愧疚不已。

    毕竟塘钰身为赫舍里一族,与废太子有着切不开理还乱的错综复杂关系。一个闪失,整个忠顺府就是万劫不复,尤其是在当下君主政权集于一身的封建王朝。

    四爷虽未露面,但却又始终参与其中,无论部署,还是设局,都把自己摘除门外。看似什么都没做,私底下却什么都做全了,而且毫无破绽。

    此时的四爷依旧让人看似礼佛参禅,醉心农田的闲散王爷,任谁也看不到四爷的野心。无论他与紫馨的是非孰是孰非,但他执政的十几年,为国为民,确实是中国历史上的好皇帝。冲这一点,婉清扬始终是对四爷有所偏袒的。

    左泰知道婉清扬最近发生的事,气的牙根直痒痒。虽碍着瘾症不能出府,但塘钰朝廷推波助澜之事,却也参与其中。只这些,不方便同婉清扬讲。

    能为婉清扬做些事,左泰才觉得稍稍安心。

    “左泰,你知道紫馨吗?”

    左泰想了想方开口道:“不认识!”

    在婉清扬期待的目光里,左泰不忍心撒谎:“名字我是第一次听过,但我知道多年前在木兰围场,四爷确实和一个女人有段孽缘。”

    婉清扬没想到左泰会这么说,毕竟年代久远,当年的左泰还很小。

    经过这些时日毒瘾的折磨,左泰少年人的青涩褪去不少,即便是听说,觉得也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当年的事很隐秘,此事又涉及八爷和四爷两位皇子,当年经历的人就是烂在肚子也不敢讲。”

    “那你又从何知道?”

    “我?”说到这左泰不禁有些汗颜:“我这不是朋友多吗?喝酒时提到一些,但都不知巨细,随口一提,也都不好瞎说。”

    婉清扬听着这话,忍不住开笑,左泰一直认为自己是一直清流,现在终于承认自己结识的都是些狐朋狗友了。

    只婉清扬看着眼前左泰,似乎顷刻间就变成坚定少年,一时半会还有些接受不了。

    左泰初戒毒时艰辛,毒瘾一日发作三四回,每次都如从鬼门关走圈一般。

    刚开始,毒瘾发作时还赖赖的粘着婉清扬,后见婉清扬出事,但凡难受左泰都咬着牙自己忍着,任谁看在眼里既心疼又佩服。

    “姑姑别笑,南笙的事情可是满城皆知,都知道他为了个身份低微的女人,弄得要死要活。只都不知,其中牵连到的人竟是四爷。”

    “若是要让清贵们知道,南笙痴恋的是如姑姑这般的女子,不知要生出多少嫉妒!”

    左泰提到南笙,婉清扬只笑了笑,便低头不语。

    南笙流放,婉清扬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自己踏错时空,像南笙那样温文尔雅的男子,岂会又拾起昔日的执念?

    婉清扬安静的坐在一处,左泰忍不住从侧面欣赏婉清扬姣好的容颜。这样恬静美好的女子任谁能不迷恋?纵是南笙再做一回选择,也许迷失的终将还是自己。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开蒙

    “姑姑,你在想什么?”

    婉清扬收回目光:“没!我只是在想——紫馨。”

    左泰淡然一笑:“能被这么多人珍视,紫馨一定会觉得很高兴。”

    婉清扬闭上眼,左泰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看着婉清扬,待婉清扬睁眼,左泰又忙将眼睛看向别处。

    在左泰眼里,婉清扬真好看。

    婉清扬近日瘦了,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脸线条又立体许多。只一双眼睛很会笑,左泰就是喜欢看婉清扬笑盈盈的眼睛。

    只可惜,这双迷人的眼睛里,看到的从来不是自己。

    “姑姑,为什么要拒绝塘钰?在我眼里姑姑是喜欢塘钰的。”

    “是啊!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按理,像我这种身份,能嫁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对象还是塘钰。京城多少名门闺秀想要求都求不来的姻缘,我拒了一回、两回、三回,伤了他也不止一回、两回、三回……

    我之前有顾忌,顾忌的是我自己;然后再顾忌,是因为塘钰的名声;而现在,我要顾忌的……”婉清扬后半句话没有说,现在她要顾忌的则是整个忠顺府。

    想到这,婉清扬含笑叹息道:“我也许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谁说你不重要?你也是我左泰愿意豁出性命要保护的人。”

    “傻孩子!哪有把这些话常挂在嘴边的?”

    “姑姑,你若不信,左泰现在就可以发誓!”左泰说着便竖起手指,做发誓状。

    婉清扬抬手披打过去,左泰手指被婉清扬打得疼,忙收起手做哀求状。

    左泰眼若星辰,满是星光,看着左泰恢复活力,婉清扬心情顿时明媚许多。

    时光慢慢流转,转眼间草长莺飞的时节已过,夏天正悄然来临。

    也许在京城的某个角落时时都会有各种不如意的事情发生,但随着生活的脚步,一点点的都消失在忙碌的生活当中,化作浮云。

    七巧的事情也是如此,议论一时,慢慢的也在人们的记忆中消散了。

    在郁闷和消极中,婉清扬在京城默默的又开了一间铺子,虽说塘钰对这件事情极为不满意,但丝毫阻挡不住婉清扬事业前进的脚步。

    不出所料,按照现代的商业套路,婉清扬分店的生意依旧出奇的红火。

    婉清扬在商界简直如鱼得水,事业蒸蒸日上!

    每日奔波于两个铺子中间,虽说日子过得忙碌,但婉清扬却不亦乐乎。

    但这一回,婉清扬学乖巧了,不再招摇过市,每日出行,无论是去哪里都会乘车。

    其实,婉清扬有些后悔,她早些认识到这一点该有多好,也许七巧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原过了年,老夫人就为弘哥请来教学的师傅,焚香拜师算是正式开蒙。现在开春,也正是学习的好时节。

    老夫人请来的师傅姓谭,是个苏杭的落魄秀才,五十岁的年纪,为人开明,一点也没有文人的迂腐,很合婉清扬胃口。

    讲完初步的《三字经》,就开始学习春秋礼乐,孔孟之道,至于四书五经只是草草概过,腐朽八股更是避而不谈。

    弘哥脑子聪明,记东西很快,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背背念念确是信手摘来。在背诵这方便,谭先生确实很是省心。

    谭先生的书法很妙,但弘哥的字体却很不长进。原先婉清扬只认为是孩子小,多多练习也就好了,没想到她这儿子在书法上真是一点也没有什么天分。反复练习也不得章法,如同初学者一般,歪歪扭扭,形如狗爬,谭先生很是头疼。

    但最令人头疼的是,虽说弘哥这书法难看,却总拿着一支笔四处题写,整得园子四处都留下弘哥歪歪扭扭的墨宝。

    老夫人倒是不以为然,恨不得让工匠在弘哥写过的地方都纂刻一遍,留作纪念再好不过。

    塘钰见弘哥如此顽劣也觉头疼,总让下人在后屁股擦也不是事,特命人刻了一个带有弘哥名字的印章送给弘哥。

    没想到有了印章弘哥又玩出了新高度,只要他翻过的书他都要盖上一章留作纪念才行,弄得塘钰书房的书无论是古籍还是孤本都毫不留情的盖上弘哥的大章。

    即便是弘哥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也是要盖上一章。说不定就瞧见谁谁的脸上,谁谁的脖子上就被弘哥盖了红红的几个纂字,甚是扎眼。

    对于送弘哥印章一事,塘钰后悔不已,想要索回,却因老夫人护着一点门路都没有。

    没办法,这件事只好由婉清扬出场,没收了弘哥的印章,一场风波才算为止。

    没有老夫人的庇佑,干爹的开脱,弘哥只好乖乖的呆在房里练起书法。虽书法还是没什么长进,但也总算是能将就看,有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除了念书,弘哥还跟谭师傅学会了下棋。虽说只学了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但每日棋瘾都大开,不管婉清扬每日几时从铺子里回来,弘哥都会缠着我也下上两盘。

    对于婉清扬这个对围棋一窍不通的臭棋篓子,弘哥杀得是不亦乐乎。后来婉清扬终于明白,整个忠顺府,弘哥只有在她这里才能找到胜利感。

    关于弘哥的骑射和马上功夫婉清扬从来没有过问过,因为满人在这方面的教学可是非常系统和严厉。至于安全问题嘛,弘哥毕竟是忠顺府挂名的小少爷,课上课下都有一帮人在旁护着,安全这方面婉清扬倒是一点也不用操心。

    辣椒的种植也正式被婉清扬搬上日程。如婉清扬所料,温度适宜“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约莫七八天播在地里的种子就能发芽,十五六天就抽出了第一片叶子。

    古代消息闭塞,交通也不发达,今年忠顺府抢占第一批羹,但不出几年,估计辣椒的种植就会慢慢推广起来。

    今年是康熙五十七年,婉清扬只记得这一年还要发生一场扬名千古的大事,就是十四爷被封“大将军王”出征。

    朝廷虽未对应派遣何人挂帅出征的事露出风声,但这一序幕也要渐渐拉开。对大将军王挂帅出征这一壮观的历史场景,婉清扬是万般期待。

    农历十二月十二,婉清扬可是数着手指头往前过日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富察

    在这个君主至上的时代,帝王的一颦一笑都牵系着整个帝都的整体氛围。

    因为九卿推举八爷为太子和众人奏议恢复立废太子的事情,整个朝廷都死气沉沉。

    为避免结私营党,各个王公大臣就连私宴都是能免则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和麻烦。

    为此老夫人倒是少赴了不少宴会,婉清扬也不至于总找各种理由往外推脱,落得一时清闲。

    因为婉清扬一直有自知之明,一个草鸡变凤凰,以她的身份终归是融合不进京城的名媛圈。

    “清扬!”瑾寰名字拗口,老夫人还是最喜欢唤清扬,无论是人前人外都叫的特别顺口。

    婉清扬抬头,迎上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眼神迟疑下,像是有话要对婉清扬说。

    每当老夫人有这种表情,都是有事与婉清扬商量。婉清扬忙停下手里的伙计,等老夫人吩咐。

    “清扬,明日察哈尔总管李荣保大人设宴,邀请你我还有弘哥一同前去,你明日便准备准备随我过去。”

    听老妇人如此说,不禁有些令婉清扬奇怪。以前若是有人邀请婉清扬去赴宴,老夫人都是先询问婉清扬一番,征求婉清扬意见是否愿意随着一起。今日为何一反常态,直接通知了呢?

    “不是现在朝堂气氛紧张,王公大臣都忌讳设私宴,为何这察哈尔总管却敢单独挑这个头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李荣保本身并没有什么作为,察哈尔总管也是个世袭的官,但康熙爷却十分重视。

    每年这个季节各个府邸都会举办一些私宴,主要是为方便未出阁的姑娘和未成亲的公子互相相看。这帖子上邀请你,那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老夫人笑容满面,是真心为婉清扬能拥有这份荣誉而高兴。

    婉清扬身边带个孩子,名声是不好点,但架不住婉清扬能赚钱,还有些治病救人的本事,身后又仰仗着忠顺府,京城权贵倒是不介意与婉清扬结识。

    老夫人的表情婉清扬看在眼里,可婉清扬还是摇摇头。这京城的富贵圈子她还是不想进,这点婉清扬始终有些自知之明的。

    “老夫人,我真的不喜这些。无论是这个夫人,还是那个夫人请我,无非都是瞧着您的面子。我这去了也是上不了台面,无非也是让人打趣。

    您还是能推了就帮我推了,我一个市井小老百姓,非得往显贵的人群里钻干嘛,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我这孩子怎么啦!谁家府里的格格小姐能有你这么出彩的?她们天天在府里圈着,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都对你好奇死了!

    多在人前露露脸也无妨,我也带你出去显摆显摆,要不都可惜了你这一副天生的好皮囊!”老夫人一旁打趣婉清扬道,丝毫不容婉清扬再拒绝。

    “皮囊是爹妈给的,脚下的路是我自己走的。扎在那些格格小姐堆里,肯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是知道自己身份罢了,还是不去凑趣的好!”

    老夫人一听,急眼道:“这外人说好听了,说你难请,说不好听还得以为我忠顺府矫情。你要不是平日里经常在人前做买卖露脸也就罢了,这平时都抛头露面的,非得在这种事情上计较,你这叫我如何回绝?

    再说,这李荣保大人也不是旁人,更是塘钰妻舅。这要是再传的不好听,还以为我忠顺府人走茶凉,断了他富察家这门亲!”

    婉清扬一听不自觉的有些头大,老夫人这么一说信息量有些大。忙揉揉头问道:“李荣保大人的妹妹,就是小哥去世的少夫人?”

    见婉清扬疑问,老夫人点了点头。

    富察?塘钰原先的夫人竟是富察家的,婉清扬心里一阵惊奇。“我们用备些礼物吗?”用不用从铺子里准备些胭脂水粉送过去,心里不禁有些画弧。

    “把田里的辣椒带些过去就可以了,让他们也尝尝鲜,开开眼。至于胭脂水粉,让她们还是到你铺子里买去,人情归人情,赚钱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亲妈的心机也不过如此,老夫人在护犊子这方面还是比较厚道。

    现代辣椒不出奇,古代可是个新鲜物。别说是鲜辣椒不常见,就是干辣椒也是出奇的金贵。赴宴时带些辣椒过去,肯定会很有面子。

    “那李荣保不是姓李吗?怎么还能伤了和富察家的情分?”婉清扬听得还是云里雾里,一想到“李”和“富察”两个不搭杆子的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夫人一听,不禁“噗嗤”一笑,数落婉清扬道:“一听你这问题,就不是我们满人问的,亏你还在京城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真难为你,这么些银子是怎么赚的!”

    听老夫人如此说,婉清扬不禁有些汗颜,心想她连塘钰去世的少夫人是谁都没打听明白呢,别说是别的了。

    “我们满人称呼人,只呼名,不称姓,呼姓那是汉人的说法。满人入关后起名也大都汉化,喜欢在名字上冠个汉氏姓,听起来都是汉人的名字。

    例如李荣保的有三位兄长名字上都贯了个马姓,这尚书大人马齐就是李荣保大人的兄长。

    塘钰是先夫贯了唐姓,只因五行土又添个偏旁。我们满人都称名不称姓,这要是见面直称呼马齐和李荣保为富察大人,那可是失了礼数。”

    听老夫人这么一讲,婉清扬顿时通透了不少,原来电视剧里的称呼大部分也都是错的。

    不过,这明日赴宴婉清扬怕是不能再推脱了,是福是祸也全当是造化。只是这过世的少夫人原来是富察家的小姐,这一点还是让婉清扬吃惊不少。

    富察家最出名的婉清扬知道有三个人:富察皇后,富察傅恒还有富察傅恒的儿子福康安。有富察皇后这个贤良文淑,乾隆都能一辈子记在心尖上的例子摆着,也难怪这过世的少夫人让塘钰一直念念不忘。

    这平日里下人们嘴皮子紧,婉清扬不得问也就罢了,今日逮着这么个当儿婉清扬可不能错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哥夫人

    见婉清扬一脸好奇,老夫人终开口给婉清扬讲述了那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正如王妈跟婉清扬说的一样,塘钰从小就很出挑,属于人间人爱,花见花开的那种。京城多少姑娘誓塘钰不嫁,忠顺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

    因为已故老将军的缘故,塘钰在皇上面前也很受赏识,宫里的几位阿哥也把塘钰视为挚友和兄弟。

    原先的少夫人,是出自富察府的小姐,性情温顺可人,模样更是万里挑一,多少京城公子也趋之若鹜。

    他们相识在废太子府上,富察小姐的一曲《霓裳舞》不知揪住多少阿哥和富家公子的心,就连废太子和八阿哥对富察小姐也是一见倾心。

    奈何,无论是这高高在上的阿哥还是家事深厚的世家子弟,都没有入富察小姐的眼,富察小姐心念的确唯只有塘钰一人。

    老夫人夸起儿子来更加的不逊色,用婉清扬几个字总结就是:陌上、花开、白衣、少年!

    塘钰与富察小姐相识在春季,是京城里羡煞旁人的一对璧人。冲破种种阻挠,康熙爷为避免纷争,还是万岁爷开口赐婚,才成全了这一对佳人。

    婚后两人也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继续上演着他们在爱情里的神话。真可谓“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惜,这种甜蜜和美好只微微存了一年。婚后第二年,边关告急,准格尔战事又挑了起来,老将军挂帅出征,塘钰也随军同行,率军十万,浩浩荡荡的开往边关。

    所到之处,贼人无不闻风丧胆,基本上就是高奏凯歌,捷报频传。后方也传来喜讯,少夫人在塘钰离开不久就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塘钰英雄壮志,所到之处更加所向披靡。

    可惜,这命犯小人,废太子原本就对富察小姐念念不忘,又对塘钰抱得美人恨之入骨,不日京城却传出塘钰战死边关的消息。

    边关消息闭塞,战事艰苦,无论府里派多少人前去打探,都未觅得一丁点消息。富察小姐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腹中的胎儿也十分不稳。

    这废太子却不改自己好色本性,即使富察小姐身怀有孕,却还总找各种借口加以调戏。

    富察小姐看似柔,但性子却很刚,一个不小心,便惊了肚子里的孩子。

    富察小姐一心要保下孩子,在不知塘钰生死的情况下,还是老夫人下了决心替塘钰做决定保了富察小姐,肚里的胎儿终究是没能保住。

    富察小姐原以为,怀了塘钰骨肉自己才能在这世上苟且一活,可如今这孩子没了,一点活得念想都没了。至此,一病不起,虽努力强撑着,却终未等到塘钰回来。

    塘钰和老将军在边关战事也腹背受敌,节节吃紧。蛮夷凶猛,后军小人作祟粮草不齐,将士们哀声怨道,食不果腹。

    幸好老将军和塘钰率军有方,才突破阻挠凯旋而归。可惜塘钰少年英雄,回到京城等来的确是子夭妻忘的噩耗。

    塘钰因为此事一直埋怨自己,因为富察小姐确实是因为自己才损了孩子,又失了性命。昔日羡煞旁人的璧人至此阴阳两隔,所听之人无不为之惋惜,塘钰因为愧疚,也就至今还未续娶。

    忠顺府本是赫舍里家旁支,向来以支持废太子为己任,但因为富察小姐的缘故,忠顺府渐渐与废太子阵营远离。

    废太子也曾因为自己荒淫悔悟,有意向塘钰忏悔拉拢,但此时的塘钰却心灰意冷,无心再与朝廷之事有所瓜葛。

    但有一点塘钰至今却没有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在京城放出他战死的消息,又为何府里多次派人前往边关查询又未获得一丁点音讯,怕也是小人作祟,从中作梗。

    另外,废太子再荒淫,再对富察小姐有迷恋,但富察小姐已身为人妇,忠顺府又是废太子的左右臂膀,富察家的朝中势力也不可一世,废太子能对富察小姐做出如此不耻之举,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种种事情表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远离了朝廷纷争,废太子被废,忠顺府却全身而退,几乎未受牵连。

    虽说忠顺府往日风光随着废太子没落,已大不如从前,但是这根基却丝毫没有动摇,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太子又二度被废,老夫人不想此事节外生枝,再让忠顺府招惹麻烦,这才不准下人私下议论此事。

    京城里的人也是对此非常避讳,外加时间也是久了,婉清扬本身就不好交际,也不喜碎嘴四处打听,所以这么长时间也不了解也算正常。

    但婉清扬不碎嘴,不好打听,也是老夫人喜欢婉清扬,愿意留婉清扬母子在府的原因。

    老夫人与婉清扬诉说诸多,令婉清扬感慨不已。原本遥远的朝代,如今她却深陷其中;原本遥远的故事,她身边的人却从中经历。

    如果婉清扬没记错,按照电视剧上讲,这废太子的第二次被废一是窥视其老子手中的权利,二是被争得火热的两个兄弟设计。

    四爷韬光养晦,远光甚远。这太子被废基本上是迟早,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做手脚。这力争一席的怕是只有这八贤王——八爷了。如果能在塘钰和废太子之间作梗的,想必也只有是他。

    但这也只是婉清扬的片面猜测,作为一个时空过客而言,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婉清扬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只是心中,不免对明日这李荣保大人府上的赴宴有些期待。

    翌日,老夫人便带着婉清扬和弘哥,外加一众下人,浩浩荡荡来到富察府上。

    婉清扬跟在一旁心中未免有些忐忑,嘴上虽直督促身旁的弘哥千万不要调皮捣乱热出什么乱子,暗地里其实是为自己打气。

    弘哥懵懂的点头,眼睛兴奋的扑闪着放着亮光,忍不住让婉清扬怜惜的掐了掐他肉呼呼的小脸蛋。

    塘钰宫廷当值,需等退朝后随着其他府上未成婚的公子们一同过来。

    老夫人和婉清扬一行人来的较晚,等来到富察府时门口已是人声鼎沸,马车云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引荐

    先到的名门女眷基本是花红柳绿,争奇斗艳,发髻上的花钿步摇都能晃瞎人眼。明着和颜悦色,一片祥和,暗着争奇斗艳,无论在人在事上都要较量一番。

    避免招摇,婉清扬还是一往的素色,佩戴的首饰也没有特别的用心,扎在人堆里也特别的不显眼。

    老夫人不放心,临出门时不得已才按老夫人的要求把首饰匣里一直闲置的,塘钰送她的水晶十八子戴上,算是草草了事。好在水晶质地晶莹,和她这身素以看着很搭。

    对于能去富察府做客,婉清扬还是挺期待的。在现代,清宫剧看得多,李荣保之前的老一辈出了多少将领婉清扬不知道,但对这一家小一辈们的花边婉清扬还是比较感兴趣。

    这富察傅恒年纪比富察皇后小许多,在时间上算估计现在还没有出生。福康安是傅恒的儿子,现在更是连影都没有。

    不过,未来的乾隆皇帝和富察皇后只相差一岁,若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的话,此时的富察小姐应该也有六岁了,正是人见人爱的好时候。想到这,婉清扬心里的兴致倒是更高了起来。

    富察府的小厮见忠顺府送的礼物是新鲜的辣椒,兴奋的不得了,报名的声音格外响亮,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老夫人脸上浮着一片笑意,不住的轻拍婉清扬的手。

    富察府格局跟忠顺府差不多,庭院深深,分为前厅和后宅。女眷不同于男宾,未到开席,一律请到后宅先行娱乐,与男宾分处落座。

    婉清扬虽然平日里经常与人接触,但正经八百的第一次到别人的府上做客,尤其还是大名鼎鼎的富察家,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忐忑不安。

    弘哥刚进到富察府便被一老妈子领着到花园,和一众小宾客玩耍,反正有王妈和贴身丫鬟看管着也不用婉清扬分神。

    随着领路的小厮,婉清扬和老夫人一众被引到内庭花园的观池亭旁,远远只见庭前额匾上题着“梧秋亭”几个字特别亮眼。

    微风拂过,池边的几株隐藏在柳树中丛的合欢花特别惹眼,粉红色的绒花争先吐艳,随风清扬,把园中景色衬托的如同瑶池仙境一般。

    婉清扬还未走到近前,就远远的听到一个绵软的声音为众人解释亭名的由来,大概是取至朱熹的“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婉清扬听着这声音端庄悦耳甚是耳熟,只是这语调却颇为生冷,循声望去,只见竟是木兰再为众人解释,语气姿态竟与平日判若两人。

    碍于人多,婉清扬也不方便嘲弄两句,想是在人前,纵是像木兰格格这样开朗的性格也要收敛几分。

    婉清扬与木兰对视也不好高声召唤,只得微笑点头示意。不过,在陌生的环境里遇到相熟的朋友,婉清扬心里顿觉踏实了不少。

    木兰见婉清扬和老夫人前来,忙面露喜色,恢复以往神色,辞了众女客轻快的来到跟前,亲昵的偎在婉清扬和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年纪长,又是长辈不说,家里还有个大龄的未婚小哥,众女客见了忙迎上前过来行礼,一阵嘘寒问暖是少不了的。

    “老夫人,一直听说您府上从关外来了位辈大的姑姑,不但年轻而且貌美,伶牙俐齿而且妙手回春,还经营了家好商铺。

    不知今日老夫人前来,可否把这位可人一同带来,好为你我众人引荐引荐?”

    婉清扬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打扮高雅的夫人,样貌出众,语气温婉,甚是悦耳。看众人的态度,不用猜也能知道说话的应该就是女主人,李荣保大人的夫人富察氏了。

    老夫人听罢,温婉笑道:“都是传闻,真真假假越说越玄乎。不过,老身这性命,还有奉天将军小公子的痘疮确实是我家清扬相救。

    这说她妙手回春虽说有些言过其实,但也不算弄虚作假。模样虽比不上在场的格格小姐,也算端庄得体。

    至于这铺子嘛,小本子买卖也没什么可拿出来炫耀的。就算是有点营生,免得平日里无聊,无非也就打打乐子罢啦!”老夫人几句话点到为止,既自谦又把婉清扬说得恰到好处。

    一旁不知是谁家的夫人听老夫人如此说,夸张的惊叫道:“老夫人,您这说了半天,人倒是带没带来呀!年前我是千请万请,可您连人影都没让露一露。今儿,我们若是再见不着,您这忠顺府就有些太不讲情面了!”边说边丝帕掩口呵呵的笑,搔首弄姿,给婉清扬感觉特别不好。

    “人我是早就带来了,可就站在众人面前,只是各位夫人小姐不认识罢了,都怪老身没有为各位引荐!”

    婉清扬听罢,忙从老夫人身后站出来,俯身施礼道:“民女钮祜禄瑾嬛,给各位夫人、格格、小姐请安!”

    众人见婉清扬出来,好奇的不住在婉清扬身上打量,表情不禁一愣。有的暗笑,有的竟毫不掩饰的疑惑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姑姑?”语气明显表明传言有些夸大其词,对婉清扬的真人嗤之以鼻。

    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对众人的态度视而不见。

    “不是说这十里桃花生意红火的不得了吗?打扮的也过于素气,这是怕才气外露,担心我们见面借钱还是怎么的,这也太寒酸了吧!”话声一落,众人皆跟着哄笑。

    听罢,婉清扬心中不禁苦笑。名声如我,婉清扬今日打扮的若是阔气些,想必也是免不了也要被嘲弄一番吧。

    “清扬出身乡野,以清扬的身份自然身无长物,即使有几件金银购置的衣物但也不免沾染铜臭味,品味俗气,怎敢穿在各位贵人面前污了贵人们的眼!”

    都是深宅大院的女人,叽叽咋咋,又是一阵品头论足,想必平日里也就这点乐子。

    古代庭院深深,大家闺秀又守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在场的很多人是没瞧见过婉清扬的。今日瞧婉清扬与传闻里差距甚远,又止不住上下婉清扬一番。

    新人驾到,不得莽撞,婉清扬只得规矩的立在一处,反正自己又没有怕人瞅的道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讥讽

    富察氏见状忙拉过婉清扬寒暄道:“只知道人年轻,听说不过是二十六七的年纪,没想到这见着真人却是这般面貌,这皮也是肤嫩的都能掐出水!”

    “可不是嘛!这相貌,这身段,哪里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话音刚落,不免激起一阵叽喳的议论声。

    说话的是瓜儿佳氏,婉清扬曾在街上见过,模样甚是妖娆。她家相公是十里桃花的常客,挑选胭脂水粉可是大手笔,但这一般也都是送给青楼里姑娘,跟瓜儿佳氏是不沾边的。

    这个瓜儿佳一族最大的特点盛产美女,光是康熙朝就有四个儿子娶了瓜儿佳一族的女儿做福晋,这一族倒是出了不少皇妃。

    婉清扬知道,她这身份无论是走到哪,都免不了被人风言风语。反正闲言碎语婉清扬也是听惯了,今日又是在富察府上做客,便一笑了之,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愿与她多做计较。

    一旁众人听罢心照不宣互相对视笑了笑,言外之意也是笑婉清扬自身不检点。

    “怪不得那些世族的公子哥们都被招了过去,这一脸的狐媚,哪能叫人不喜欢!”

    真是好话赖话全都有,一句都没有漏过婉清扬的耳,自己都这番打扮了居然都还不肯放过,早知道这样自己就打扮的张扬些,煞煞她们气焰。

    老夫人倒是见怪不怪,料到她们会如此一说,多年的老陈坛子哪有降不住这些新蒜的道理,一句话便把众人说的哑口无言。

    “这先祖入关,都被汉人的风气带歪啦!真性情才是我们满族而女性情。清扬自幼长在关外,民风淳朴,族里人都不计较,没想到在京城里却叫人拿这说事,显得我们有些不厚道啊!”

    老夫人轻抚婉清扬手,示意婉清扬不用介意。婉清扬心中苦笑:她这天生的金刚罩,脸皮厚着呐,这点闲言碎语哪有伤得着她的道理。

    这刚说完,旁边人又接话道:“是啊!一个个魂都被招了过去,昔日那南笙少爷更是见天的往她铺子里钻,想必是招了什么霉运,这才连累全府受难!”

    提到南笙,婉清扬心底怒气顿时就往外涌,但碍于面子又不得发作,隐忍着咬着牙根只好莞尔笑道:“原本早该随老夫人一同拜见各位夫人、小姐。只是我这身份低微,又出身乡野不懂礼数,怕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再冲撞了各府的贵人,有不到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这巧嘴真是会说话!常听市井里人说,这十里桃花的老板平日里打扮甚是花枝招展,今儿又一身素色打扮,这面上看着这是有心不抢各位格格、小姐风头,不知这暗地里又有什么幺蛾子打算!”瓜儿佳氏又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婉清扬心中叹口气,呛来呛去也不过为了多损自己两句,听得一点也没有新意。

    木兰有火发不出,气的一旁直跺脚。老夫人却泰然自若,随意看了婉清扬一眼,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瓜儿佳氏见婉清扬不语,表情甚为得意,身子摇曳的更加厉害,宽宽大大的旗装下傲人的身段也显了出来。

    只是这古人不用围胸,女子通常只穿肚兜,通常的女子穿上垮大垮大的旗装都看不到胸,唯这瓜儿佳氏的胸脯在人堆里看着甚是乍眼。

    “老夫人说得在理,反正这清扬妹子出挑的水灵,虽说年纪大些,多置办些嫁妆,再嫁个好人家也是容易!”

    老夫人笑而不语,没有接茬。

    瓜儿佳氏忙接话道:“这倒是巧了,我家里有位兄长,刚刚死了嫂子。不知这忠顺府的姑姑,能陪嫁多少,不如我从中搭桥,进门直接做个正牌夫人也说不准!”

    瓜儿佳氏这话说的轻佻,如真有心做媒,必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出来的道理。

    自己陪嫁银子让男人逍遥快活,婉清扬的手册里还没有这个道理。

    婉清扬笑了笑,若无其事道:“陪嫁银子?铺子里倒是有个一二。也不这银子多少是多,多少是少?”

    按婉清扬现在的资本条件,资产虽说不多,但架不住生意红火。虽出身低点,好赖身后也靠着忠顺府的头衔,配个没落户,添些亏空,就在座而言好赖也是块肥肉。听婉清扬这么说,确有几位夫人动心,眉眼闪了闪。

    瓜儿佳氏见婉清扬上道,眉眼顿时精神不少:“多少都无所谓,有你这两个铺子,还有你这神仙水的方子,我这牵线搭桥也不是不可以!我这哥哥家里金山银山,保你一辈子想用都想用不完,还用得着以后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人前人后忙活?”话里话外,倒是婉清扬占了无限便宜!

    “金山银山?我孤儿寡母只这两个铺子,想必您这哥哥是瞧不上我带过去的嫁妆!只是不知我陪嫁铺子,您这兄长可愿出多少彩礼聘我?这女人嫁人还是要就高的,如果是彩礼低了,让外人瞧了误以为是入赘,那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婉清扬倒是知道,瓜儿佳氏有个坐吃山空又好色的哥哥,吃空了自己的祖产不说,原配夫人的嫁妆又被他拿来娶了十几房小妾,她这嫂子就是被他这哥哥活生生气死的。

    婉清扬入赘一词说的瓜儿佳氏嘴短,不待她反应,婉清扬又慢悠悠道:“我婉清扬虽未见过什么金山银山,但凭辛苦赚个三瓜两枣养活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也用犯不着拿着辛苦经营的铺子,换被男人管着的道理!”

    婉清扬一句话,咽的众人不再做声。有的对婉清扬投来敬佩的目光,但大多是不屑:这女人,忒猖狂了些!

    “这苍蝇不叮无孔的蛋!听闻十里桃花的香气浓,京城的公子哥最喜欢往您这铺子里扑。明白的知道这是做脂粉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皮肉生意的!”瓜儿佳氏面子上挂不住,故意高声道。

    老夫人脸色当即黑了下来,正欲说她几句,婉清扬忙拉住老夫人衣角道:“开门做生意罢了,男人们到我这来,无非也都是为相好的选些礼物讨个欢心,家里夫人管不住罢了!”

    婉清扬一句话又说道瓜儿佳氏痛处,一旁女客知道缘由的,不禁掩面偷笑。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八福晋

    瓜儿佳氏当初嫁的也算风光,固山贝勒嫡长子泰谷尔贝子,名镇京城,一时羡煞旁人。

    可这泰谷尔贝子是出了名的风流,人尽皆知是京城有名的青楼“明月楼”的常客,家里的金山海海往姑娘被窝子搬,多大的家底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别说是多年的老箱底,就连当年的定亲信物都被他送了出去,骚的瓜尔佳氏都不敢往外说,还得时不时靠娘家补给。

    若不是风流成性,巷尾流传,按婉清扬不好打听的性子,这些风流趣事倒是入不了她的耳朵。

    瓜儿佳氏想发做,碍于脸面,又不得在人前抓狂,吃了个哑巴亏。窝火得不行。

    说话的当,富察府里小厮低身走到富察氏身前小声报道:“主子,八福晋的马车已经到府门外了!”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人听见刚刚好。

    众人听罢,皆是满脸诧异。

    婉清扬见众人神色,猜测想必是八福晋今日是不请自来。

    这八福晋婉清扬虽说人没有见过,但从传闻中也了解一二,与历史传闻不差一二。

    八福晋是郭络罗氏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出身名门更是出了名的漂亮,但也是历史上著名的河东狮。

    为人跋扈,在八王府更是说一不二,八爷独她一人不说,被管束的连个侍寝的小妾都没有。

    只是近日传言,因为八爷在朝堂上公然被康熙训斥,绝了八王爷当太子的念想。八爷终日里郁郁寡欢,这八福晋这些时日一般都在府里陪着八爷,很少外出甚至赴宴。今日八福晋能前来,真是弄得婉清扬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相视一笑,虽未明说,但也都不知今日这八福晋前来是何由头。但这不请自来,想必也是有其用意。

    八爷八福晋再落魄,众人也不敢怠慢,忙整装一同随着富察氏前去相迎。

    见众女宾皆起身相迎,婉清扬不明所以只好随在后面跟着,怕失了礼数再落人话柄。

    乌泱泱一众人,朱钗交错,花盆底落地有声,着实也是一番风景。

    还未到府门,一众丫鬟太监簇拥着一个华丽少妇翩翩走了进来。不用猜,想必此人就是传闻中的八福晋。

    八福晋步履轻盈,体态肥瘦得体,绵凤钗上垂下累累珠络,一身盛装既华丽又张扬。

    表情举止就知性格泼辣干练,颇具将门虎女风范。

    婉清扬暗自警觉:果然是传闻中的河东狮,不同于悦福晋的花架子无脑,不能让人小觑。

    众人见八福晋已到,齐刷刷的俯下身子请安,婉清扬不敢露头,也随着众人福了身子下去。

    众人表情不同,有的谄媚,有的胆怯,也有的不屑,想必这也和八爷在朝中的地位有关。

    “都起来吧!”八福晋语气爽朗洒脱,不拘小节,对众人的懈怠视而不见。眼神看似不经意的在人群中一扫而过,像是在寻谁。

    “我这也是不请自来,扰了主人清静。只是,今日听说这富察府上有酒喝,我这也是自个过来讨来了!”说罢,八福晋便绢帕掩口,扬脖哈哈大笑起来。众人听罢,也纷纷陪笑。

    正说笑着,八福晋忽瞧见一旁施礼的老夫人,忙上前笑脸相迎道:“哟!老夫人!您快快请起,这不是折煞我们晚辈嘛!”

    八福晋眼尖,这嘴上说着一眼便瞥见隐身在众女宾中的婉清扬,表情不禁微微一愣,语调迟疑,询问道:“这位就是来您府上做客的姑姑?”

    老夫人听罢,忙摆手引我上前。

    婉清扬见状不敢怠慢,忙上前给八福晋施礼,只这心里却直打鼓。

    婉清扬小心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只感觉后脖颈子凉飕飕的,被人人盯的发凉,手心不自觉的也沁出汗来。

    八福晋踩着花盆底饶有兴致的围着婉清扬转了一圈,笑而不语,丝毫没有让婉清扬起身的意思。

    八福晋的气场,不由的让婉清扬心中苦笑:果然是皇家风范,气度不凡,这种高人一等的气势是任她这种平头百姓,想学也是学不来的!

    见婉清扬谨小慎微,八福晋不禁得意道:“听闻你当日口口刀子,把四爷府上的悦福晋都要数落到地缝里去了。今日一见,不过是空有个皮囊,也不过如此罢了!”说完,只见八福晋手中丝帕一挥,不屑道:“不用在这拘着了,退下吧!”

    得!这刚来就当着众人的面先给自己个下马威,今儿这宴会她怕是要难熬了!

    听八福晋让婉清扬起身,婉清扬像是得了特赦,忙起身退到后面去,生怕在前面站着再碍了八福晋眼。

    富察氏见状,忙上前打圆场:“这庭院里的合欢花开的正浓,八福晋可是臣妾们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今儿可要好好的在府上喝上几杯!”

    “贵客?”八福晋说罢眼角轻扬,仿若是做好盘算的老狐狸。

    “今儿我是不请自来,富察夫人您可要把府上的好酒都备好了,我们今儿巾帼不让须眉,咱们也来个不醉不归!”

    说完又煞有心事的扫了一圈众人道:“各未出阁的格格小姐们今儿可都得精神些,一会据说王府里的几位阿哥要过来,保不齐哪位姑娘就被阿哥们瞧上眼,娶回府做个福晋也说不准!”

    八福晋刚说完,众人便交头接耳,一阵咿唔,各自盘算。那些志在必得的小姐们更是面露喜色,像是正要展屏的孔雀,恨不得立即开屏一展芳华。

    唯有木兰抿着嘴,低着头,神色紧张的立在自己额娘身旁,煞有心事。恐怕这心事,也是为了某人!

    不过听八福晋如此说,婉清扬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既然今日的主题依旧是围绕着这些未出阁的小姐,她当然是被排除在外。看来自己今天风头已过,也不用在人前晃悠碍眼了。想到这,婉清扬心中不免窃喜,表情也自在起来。

    不多时,众人回到园中,分宾主落座。婉清扬按着身份规矩的坐在老夫人身后,丝毫不敢越据,无聊的听着众人闲聊。

    歌舞助兴,酒过三巡,八福晋脸上也微微露出醉意。谁知八福晋一眼撇到婉清扬手中依旧满满的酒杯道:“这姑姑酒杯未动,看来是觉得富察夫人准备的酒水不合你的胃口?”

    闻言,婉清扬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茬

    八福晋天生一张刀子嘴,张口便向婉清扬身上砍来,忍不得让婉清扬觉得她是替四爷的悦福晋过来跟她报仇。

    婉清扬听罢,忙起身低头含笑道:“八福晋说笑了,只是民女平日里终与脂粉为伴,不胜酒力罢了!”

    八福晋眼皮没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不乏讥讽:“也是!这满身的酒气,哪有一身香气吸引人!这狂蜂浪蝶也是喜欢往这香处钻!”

    众人一听,忙有好事的哈哈的附声笑了起来。

    悦福晋是只纸老虎,这八福晋可是活脱脱的母夜叉,又这般难缠,婉清扬头疼不已。

    既然八福晋有心让她出这丑,那她就出丑些。她一个福晋,婉清扬一个市井的平头百姓,婉清扬想想这也没什么可觉得丢人。

    婉清扬想到这,便一直乖巧的福着身,虽说这腿有些发酸,但心里却越发自在。

    八福晋见婉清扬不还嘴,碍于老夫人在身旁,又不好再说什么,便觉无趣。命婉清扬坐下,也不再理睬,气氛一时尴尬。

    这时,一个婉转的声音打破尴尬:“臣女海云珠今日偶得一把汉筝,是把难得的黑檀鸣玉筝,今日海云珠今日特带来与各位夫人姐妹同赏。不如,由海云珠为大家助助兴,弹奏上一曲可好?”

    婉清扬抬头,只见一个打扮俏丽的小姑娘,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声音如黄莺出谷,酥软人心。一袭鹅黄绣花的旗装缀着鬓角几星淡绯璎珞,简单清爽,甚是好看。

    “这是乌兰察布盟君王家的海云珠格格,今年才十五岁,才貌双全,可是位炙手可热的妙人!”老夫人低声向婉清扬介绍道,毫不掩饰喜爱之意。

    婉清扬点头称赞!才十五岁就如此落落大方,古代这些名门闺秀可真不能小觑。不管是谁,此举是何用意,这也算是替她解围,婉清扬顿时对她感恩不尽。

    海云珠口中的汉筝,就是现代所说的古筝。果不其然,一曲《高山流水》中的《流水》言志乐水,指法交融,变幻莫测。

    真可谓:“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众人听罢,无不拍手称奇,意有绕梁三日之叹。

    古代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婉清扬难得听到一首动人的小曲,不禁面露陶醉之意。

    婉清扬正凑趣的打量海云珠手中的古筝,冷不防的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说道:“八福晋,臣妾看这忠顺府的那位姑姑,似乎对这汉筝颇有研究。看来也是通晓音律,身怀绝技!这海云珠格格抛砖引玉,不如也请那位姑姑为我们弹奏一曲,助助兴如何?”说话的正是一直围着八福晋献媚的瓜儿佳氏。

    婉清扬闻听,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激灵的顿时头皮发麻!忙起身推辞道:“民女实乃乡野村姑,不曾有何才艺,怕是连这琴和筝都有些分不清,献艺如同献丑,还是把机会留给年轻的格格小姐们为好。”

    无非是海云珠琴声悠扬,指法了得,婉清扬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却被有心人揪住把柄。

    弘哥姥姥倒是盼女成凤,小的时候让婉清扬在少年宫也学过几年古筝。但在这些人精面前班门弄斧,婉清扬觉得还是不要出丑的好,免得一会下不了台。

    婉清扬从未和老妇人提及过我会弹筝,弄得老妇人也慌乱不已。

    老夫人尴尬的瞅了婉清扬一眼,帮婉清扬解围道:“清扬有几分能耐,我老太婆还是知晓。她若是一个人出丑也就罢了,可别连累我老太婆也不敢出门!在座的格格小姐那么多,又都是各怀奇艺。不如大家轮换着展示,有合适的婚配,大家也好帮着相看。”

    “老夫人,你这话说的可有点护着了。我等又不是旁人,哪有什么出丑不出丑的。男人们在朝为官,我们女眷在一起也就是图个乐呵。相看不相看的也不着急,也不是让你家姑姑在爷们面前丢脸。

    再说未来之前就知道您这府上的姑姑面子大,今儿瞧了,原来是老夫人在一旁护着。我们晚辈瞧在眼里,可真是嫉妒死人了!”

    八福晋接着老夫人话道,一旁女眷听了,忙附声迎合。

    婉清扬看出来,八福晋今日无非是要打自己脸,让她颜面扫地,好让人知道她无非就是平平无才,浪得虚名而已。

    “姑姑,对不起,应该是木兰把你没有才艺的事情说出去的!”身旁木兰忙低声自责道。

    婉清扬侧目回以一笑,让木兰不用介意。

    木兰心思单纯,也是无意之语,和闺阁的里姐妹玩笑几句,不曾想传到有心人耳里,对婉清扬真没有什么恶意。

    富察氏心软,在一旁听的直跟婉清扬着急,奈性子柔,八福晋彪悍得又不容旁人插嘴,有心帮忙也是使不上力气。

    其余众人则是一旁看笑话,是唯恐天下不乱。

    老夫人听罢,也不好再反驳,无奈的瞅着婉清扬,再在八福晋面前推脱,那就是倚老卖老了。

    婉清扬有几把刷子,老夫人心里有数。八福晋来这不善,善者不来,一入府箭头便直指婉清扬。若婉清扬身姿不矮一截,一会说不定,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老夫人低头对婉清扬道:“实在不会也无妨,让八福晋末个场子,这事就算圆了!”

    婉清扬自叹命贱,点子不济,出门没看黄历。

    婉清扬硬着头皮站起来,示以一笑,让老夫人放心。

    “八福晋抬爱,各位夫人小姐若不嫌弃,那民女便胡乱拨弄两下,过个场子,全当逗福晋个乐呵。无论好坏,大家不要怪罪就好!”

    老夫人听罢一愣,她让婉清扬的末个场子,可不是让她顶头硬上,这真要是弹的不好,别说是婉清扬,就连忠顺府的脸面今日也得跟着丢大了。

    婉清扬话已出口,老夫人又拦不得,只得坐在一处干瞪眼。

    婉清扬说完,万般无奈的来到古筝前,心中不禁哀叹:可惜了这一把好筝,今日怕是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那就快请吧!”八福晋刺耳的声音传来,迫不及待等婉清扬出丑。

    八福晋表情婉清扬倒是不以为意,没有好结局的老虎都不是老虎,只心中暗骂:真活该你他日被休,挫骨扬灰,一点也不招人可怜。

第一百七十八章 靡靡女儿音

    婉清扬越想越郁闷,刚一坐定,便心烦意乱的胡乱拨弄着手中的琴弦,声声刺耳,仿若要把这琴弦扯断一般。

    众人本就想看婉清扬笑话,都被眼前突发举动弄得愕然,嘴巴微张,被婉清扬弄得不知所措。

    尤其是海云珠心疼婉清扬手中的筝,朱唇微咬,恨不得把婉清扬踩在脚底下,踹上几脚。

    八福晋反应也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连忙手掩朱唇,没见过破罐子还有这么个破摔法。前仰后合的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头上的朱钗连带的也被晃的烂灿。

    周围的讥笑声不绝于耳,看到婉清扬出丑,不免都面露喜色,仿佛今日是约好了看婉清扬出丑一般。

    婉清扬看着海云珠一脸心疼又不得开口的苦状,婉清扬不禁抱歉一笑,想着这拿在人前炫耀的古筝肯定是把极品,自己今日举动确实是有些怠慢了。

    不管怎么说,婉清扬也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过客!婉清扬虽说技不如人,插科打诨,糊弄人的小把戏她还是有的。

    婉清扬今天本来只想想与老夫人低调的过个场子,不曾想她骨子里的那点小骄傲又被八福晋刺激了出来。

    这俗话“穷养儿,富养女”,说的可不是单单形容的是物质,那讲究可是修养和才艺。想到这,婉清扬不由的又感谢起在现代的弘哥姥姥来。

    真是才艺人人有,现代才女艺更多!

    婉清扬稍稍身姿坐定,琴弦拨弄,不待众人反应,一曲《女儿情》便娓娓张口唱道: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

    旎旎女儿音,惊得众人一时呆愣。

    这可是婉清扬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应付各种场合而精心准备的节目,犹如李双江的《红星照我去战斗》一样,不分场合场场赢得满堂彩。

    虽说婉清扬这指法一般,但稍稍炫技,也不是随便就能让眼前这些尔等小人取笑。

    作为现代一等一的才女,婉清扬的妈妈可是曾一心想让婉清扬嫁入豪门,没有点通古博今的本事怎么能行。

    想到这,婉清扬心中不免得意:一会你们若是要吟诗作对,我再给你们背一首《枉凝眉》,小家子才艺活脱脱震死你们。

    ……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愿今生常相随

    常相随……

    听婉清扬开口,众人皆惊讶的双唇微张,杏眼溜圆。

    虽无赞叹声,但婉清扬从表情就能看出,今日在八福晋面前她是成功扳回一局。

    见众人表情,婉清扬不由得越发得意,指尖灵动,琴弦拨弄的也越发灵活。歌声与琴音响彻整个庭院,似乎整座园林也悄然失色,一切美景都只能作为美人呼之欲出的陪衬。

    随着乐曲的高低起伏八福晋的表情是更加难看,银牙磋齿,似乎稍一刺激就会雷霆爆发,当众歇斯底里。

    八福晋今日的小算盘怕是落空,若是要给婉清扬再下绊子也要忌讳三分。

    曲终琴落,众人依旧呆愣,正是着实应了那句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时从远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美!美人果然很美!”说话的是一位身量高瘦的少年,外貌甚是清逸英俊。

    闻声众女宾抬头一瞧,不知何时,李荣保大人竟引着一众男宾来到园中。

    四爷、弘晟阿哥还有塘钰也在其中,只是左泰仍未在其中,让婉清扬颇感意外。

    塘钰刚刚从宫里回来,身着官服,一身气派。这制服诱惑,让在场众女眷忍不住的多看两眼。

    四爷今日竟一反常态穿了一身紫的近黑的暗纹祥云华服,王孙贵胄,雍容华贵无人能比,闪着黑金似的光环。

    众女宾见王爷前来忙起身施礼,可礼毕后目光便齐刷刷的又聚集在塘钰身上,面带娇羞,旁若无人。看得婉清扬都想翻白眼,真是赤裸裸的又传情,又传送秋波,毫不避讳。

    塘钰对此却视而不见,全然不以为意。

    为首鼓掌的婉清扬不认识,只见那人手中提握宝剑,眉目清俊,眼中颇具潇洒刚毅之色。

    也就十七八的年纪,但相貌和气度都异常非凡,只是年纪尚浅颇显青涩,若是再长上几年怕不知会揪住多少女儿心。

    婉清扬虽说不认识,但能在四爷面前手提宝剑,言语洒脱自如的看来也得是位“爷”了。

    “唱法独特,犹如空谷清泉!只是这词写得不知是什么典故,听着倒是耳熟: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青灯古佛哪比得上身旁美人相伴!不知这典故究竟是出自何处?”

    少年温文尔雅,谈吐非凡,脸上扬起半抹笑容,目光甚是温和。

    “吴承恩《西游记》‘法性西来逢女国,心猿定计脱烟花’。”

    见有人发问,婉清扬不禁有些得意,张口答道。想当年为了炫技,这句台词婉清扬不知暗地里背了多少回,今日答得更是爽快。

    “清扬,此位是当朝十七爷,万万不可失礼!”

    婉清扬正乱猜,老夫人见婉清扬未先行施礼,忙小声提醒道。

    “十七爷?”婉清扬听罢不禁一愣,一脸兴奋顿时如百花盛开,毫不掩饰的从表情中显示出来。

    “还不快谢过十七爷!”老夫人忙督促道。

    “民女谢十七爷夸赞!”婉清扬喜笑颜开,对见到十七爷的惊喜毫不遮掩。

    四爷和塘钰见婉清扬如此,表情立即不悦,一旁女眷见婉清扬笑得如此谄媚,对婉清扬的表情更加仇视。

    “看来还是十七弟威名显赫,能得佳人如此青睐,不是你我尔等可比!”四爷一脸阴沉的挖苦道。

    婉清扬曾听塘钰说,十七爷虽然年轻,但武艺精湛,又一直在古口练兵,现在直管丰台大营,可谓兵权在握。

    四爷日后能顺利继承大统,十七爷是必不可少的助攻,现在的十七爷也应该是铁杆的“四爷党”。

    “歌是挺美,可也不过是些小女儿情调!我看也不过是平日里惯会摆弄你们爷们的心思罢了,这一张嘴就把在场爷们的心都勾了过去!”

    说话不是八福晋又是何人,原本料定婉清扬会出丑,不曾想却又让她出尽风头,八福晋的表情跟吃了苦瓜似的,一脸难看。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十七正当年

    刚出了风头,又见了大名鼎鼎的十七爷,婉清扬哪还有心思在八福晋这个渣渣星身上费神。

    “八福晋取笑的是!我本是小女儿家,本就才疏学浅,只会表面上卖弄技巧而已。”

    婉清扬说完不再理会八福晋,转头望向十七爷道:“十七爷久负盛名,相闻十七爷也是万岁爷一众阿哥中最出挑的,文韬武略,侠骨柔情。多少未出阁的姑娘把十七爷视为梦中佳婿,誓非十七爷莫嫁!”

    “十七常住宫中,很少在市井中行走,不曾想何时自己却有这番美名?”婉清扬说的直白,十七爷少年稚嫩不禁有些脸红起来。

    婉清扬见状不禁心底偷笑,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只不过确实夸的有些早而已。

    婉清扬想到这,念头一闪,竟出其不意道:“今日难得兴致,民女抚琴,十七爷可愿为众人舞上一剑,让民女和众女客有幸一睹十七爷风采?”

    众人见婉清扬如此放肆,顿觉婉清扬轻狂。

    十七爷却不以为然,京城女子多做做,很难见到这么洒脱的女子,颇觉对自己胃口。

    十七爷莞尔一笑,拔出手中宝剑,剑气微闪,旁若无人的就在众人面前挥洒起来。一柄宝剑丝丝破风,犹如游龙穿梭,剑气一出,棱角分明的脸顿然稚气全无。

    婉清扬见状忙俯身一曲《沧海一声笑》,这可是金庸剧中婉清扬最喜欢的古侠风,此情此景最是相配不过。

    配着曲子,十七爷更是脚下生风,犹如蛟龙。一众女宾不禁看得迷醉!

    看到此景婉清扬不禁得意的又开口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

    啦……

    十七爷听罢,手中宝剑在空中更是尽情舞动,脚下步伐更是步步生花,变幻无穷,更有随风逐浪,大浪淘沙的气势。

    众人皆是看傻了眼,尤其是未出阁的小姐们更是面带潮红,看得春心荡漾,惊叹万分。

    曲终剑收,众小姐们依旧未从刚才的情境中脱离出来,皆是羞红了脸,痴醉了眼,舍不得把眼睛从十七爷身上挪开半分,一幅幅痴人模样。

    见状婉清扬不禁心中偷笑,塘钰京城梦中情人的地位看来从今日起是要被十七爷取代了!

    婉清扬正偷笑的当,男宾的眼光可齐向婉清扬投来,有的是敬佩,有的是称奇,更多的还是各怀鬼胎。

    性别决定立场,婉清扬这才发觉,自己今日的风头出的有些过。

    婉清扬心中暗叫不好,忙心虚的瞥眼塘钰,谁知竟与四爷对上眼,一下就被四爷狠狠的瞪了回来。

    婉清扬暗自恼怒自己的目光不够犀利,一副在四爷面前吃瘪的表情。

    八福晋见婉清扬又出一番风头,气得杏眼微瞪,碍于四爷和十七爷在场又不得发作。只得自讨晦气,兀自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塘钰,你这府上的姑姑真是处处让人称奇,今日本王也是大开眼界!”四爷看似夸赞,可一张老脸却阴的厉害,婉清扬更是兴奋全无,头皮不自觉的有些发麻。

    “姑姑平时喜静,塘钰也头一次见姑姑展示才艺。跟各位格格小姐比起,无非是班门弄斧罢了,不值一提!”塘钰若无其事的撇了婉清扬一眼,表情复杂,弄得婉清扬顿时又怂了不少。

    “姑姑这歌声既有小女儿的依依之情,又有侠士大浪淘沙的逍遥气势,真是百变无穷。谁负谁出天知晓,豪情仍在痴痴笑笑!不知这是谁的词,是何人所做?”弘晟阿哥好奇的问。

    “一位游唱诗人,不知名字,想必也是位高人。”婉清扬含糊道。

    众人听婉清扬如此说,不禁觉得有些可惜,只有塘钰满脸怀疑的上下打量婉清扬。

    十七爷更是对婉清扬刚才的唱词赞不绝口,直让塘钰回府后抄录一份送给他。

    风头也出了,八福晋脸也打了,这回婉清扬这口气才算稍稍顺下。

    不过,婉清扬与这八福晋的梁子想必是越结越深,不知今日这八福晋处处针对自己又是何种由头,真是让婉清扬百思不得其解。她这与八王爷也没什么绯闻呀,婉清扬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小女才尽,已无艺献丑,不如请在座的其他格格小姐为大家展示才艺,助助酒兴也好!说吧不理会众人反应忙退到老妇人身后,坦然坐好。

    见婉清扬落座,老夫人笑着轻拍拍我手,点头示意婉清扬难关已过,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接着觥筹交错,见各位阿哥在场众女眷们也无心看婉清扬出丑,尤其是那些府里有女儿待嫁的,更是恨不得把家里十八班武艺全都搬出来,攀个高枝才好!

    众小姐们为露个好彩头,争着献艺,不过才艺都是平平,较海云珠格格比起来都相差甚远。

    “看来,姑姑还是对十七爷颇感兴趣!”塘钰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婉清扬和老夫人身旁,调侃婉清扬道。

    听罢,婉清扬不禁得意的给塘钰展现了一个自己最为得意的微笑,坏坏的说到:“食色性也!”

    婉清扬一句话把塘钰刚入口的茶水噎的差点喷了出来。

    见塘钰窘态,婉清扬不禁又故作挖苦道:“十七爷现在可是正当年,这一不小心把你京城梦中情人的地位给抢了,我这不知帮你减了多少麻烦和烦恼,回去之后你还是要谢谢我的!”

    婉清扬正瞎侃的当儿,富察府上的一个小丫鬟慌乱的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大声喊,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夫人!不好了!”

    李荣保大人脸上顿时不悦,训斥道:“乱喊什么,这么大呼小叫,一点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小丫鬟见被训斥,忙规矩的立在一旁,缓口气道:“老爷,夫人!奴才们一时没看住,忠顺府的小少爷把园子里的小金瓜摘下来给小姐吃了。奴才们吓得不行,这才过来禀告夫人!”

    闻听小丫鬟如此说,众人哗然。

    李荣保大人和富察氏听小丫鬟如此报告,吓得立马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害人的小金瓜

    众人听了脸也吓得惨白,不由自主的齐刷刷的都把目光投向婉清扬,场面顿时一片寂静,婉清扬脸上一片火辣,仿佛数把利剑向她剜来。

    婉清扬的心咯噔一下,顿觉不妙,不会儿子是闯祸了吧?

    老夫人和塘钰也吓得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婉清扬更觉的情况不妙,心里发毛起来!

    “小金瓜?”婉清扬看众人皆是这般表情瞅着自己,怕是这小金瓜应该是有毒的果子。

    想到这婉清扬忙心虚的看向塘钰,也不知小金瓜的毒性怎么样,富察小姐还能不能救。

    要是富察小姐真有个三长两短,婉清扬面前的这群豺狼虎豹,怕是今儿得当场把自己抽筋刮骨才能罢休。

    就算是不致命,单单给富察小姐吃个跑肚拉稀,婉清扬这场怕是也不好收。

    想到这,婉清扬心里不禁暗暗埋怨弘哥,怎么今天这么顽劣,居然给自己老娘捅个这么大篓子!

    富察氏吓得腿脚有些发软,两个丫鬟左右搀着才勉强站稳。一旁的李荣保大人表情虽说紧张,但碍着老夫人和塘钰的面子,只埋怨的看着婉清扬,未忍心再多说什么。

    丫鬟口中的富察小姐应该就是未来的富察皇后,如果历史不发生改变,富察小姐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想到这,婉清扬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又稍稍安了回去。

    “富察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婉清扬忧心的问道。

    丫鬟还未回答,对面的八福晋忙训斥婉清扬道:“有你这样的一个额娘,儿子也好不到哪去!在座的人谁不知,这小金瓜色泽红润,带有剧毒,只可观赏,不能入口!这也不知是跟谁生的野小子,今天就算把你们母子命都赔在这,也抵不上富察小姐的一人性命!”

    婉清扬自知理亏,只得任由八福晋撇着一张嘴把自己损的无地自容。

    见八福晋如此羞辱婉清扬,塘钰心里也觉面上无光,忙上前替婉清扬开脱道:“八福晋,我家姑姑的事是私事,既然族里人都不做计较,我们也不该在此多做议论!

    我们还是先看富察小姐情况怎么样,抓紧救治,不要延误时机才好。

    等富察小姐情况稳定,我们在论个公断也不迟,别说是我家姑姑是孩子额娘,我这做孩子干爹的也情愿一同受罚!”

    “八嫂,塘钰说的在理,还是先救富察小姐要紧!”十七爷一旁也替婉清扬开脱,说完眼角瞥向一旁未做表态的四爷。

    四爷阴着一张脸,若无其事的扫了婉清扬一眼:“李荣保大人,八弟妹,确实是先治疗富察小姐要紧。我们还是不要在此多做争辩。如若真有什么差池,今日有本王、十七弟还有众阿哥在场,也定会为富察小姐主持公道。”

    见四爷如此说,婉清扬立即反应过来,忙屈膝道:“大人,夫人,还请大人先为小姐救治。犬子犯错,母亲理应受罚,一切后果小女愿一力承担!”

    李荣保大人瞧了眼四爷和塘钰,又狠狠的瞪了婉清扬一眼,真是对婉清扬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气的一跺脚拂袖直奔后花园跑去。

    众人见了,像看热闹一般幸灾乐祸的也瞥了婉清扬一眼,才浩浩荡荡的跟了过去。

    看众人落井下石的表情,婉清扬心里顿时一点着落都没有了。

    弘哥?想必弘哥现在也是吓得不行,婉清扬想到这忙抬腿想跟着众人过去,可此时腿沉的却一步也迈不开。

    这时塘钰从身后走来轻拍婉清扬肩膀道:“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事我和你一起担着!”

    听塘钰如此说,婉清扬心中不由得一暖,难受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婉清扬强止住泪,努力回报塘钰一个完美的微笑,示意塘钰不用为自己担心,抬腿跟着塘钰向后花园走去。

    塘钰边走边快速的向婉清扬科普了一下小金瓜是个什么样的植物,婉清扬听着十分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小金瓜究竟是种什么植物。

    据说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从番邦带回来的一种花卉,易种植,果实色泽鲜艳,特别适合观赏。只是这果实却有毒,但毒性究竟有多大,至今也没有人尝试过。

    婉清扬和塘钰还未走到后花园,远远的就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和众人训斥的嘈杂声。

    刚离近些就看到王妈护着的把弘哥搂在怀里,不卑不亢的说:“各位主子,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家小少爷,怪就怪奴才我没有看护好自家小主子。

    奴才没见识,自然是不知道这果子有毒,我们家小主子年纪小,不知道也是正常。

    我们不知道小金瓜有毒不稀奇,难道这富察府上的下人也不知道这果子有毒吗?看着富察小姐的妈子偷懒,出了事全怪在我们小主子身上,这不公平!”

    “好个牙尖嘴利的奴才,不但不知错,还跟各位主子们叫嚣,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真是虎门出将女,说话的不是八福晋又是谁?

    八福晋可不是一般的泼辣,说着命身旁太监,不由分说就要打。

    婉清扬见势不妙,王妈年纪也不轻,不能连累王妈跟着一起吃亏!

    “慢着!”婉清扬一个箭步横在王妈面前,制止道:“奴才只是忠心护主而已,并没有别的过错。即使冒犯了各位主子也得由我家老夫人回去处置!”

    婉清扬不解,不知这八福晋究竟安的什么心,不是富察小姐中毒了吗,不急着先救人,怎么总跑到她面前使绊子?

    但知口中有剑,不知袖里藏刀。难道今日此事还是有心人针对自己的?想到这,婉清扬心里不禁划起胡来。

    听婉清扬这么说,这时众人目光才一齐聚集到富察小姐身上。

    婉清扬随着众人目光,只见一个面容粉红似团的小女孩委屈的依偎在富察氏怀里,见众人目光都望了过去,吓得又往富察氏怀里缩了缩。

    李荣保大人和富察夫人均相貌不俗,富察小姐相貌自然也不差,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特别惹人怜爱。

    婉清扬从孩子的神色上看一时也看不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总体看着还好,可这小金瓜的毒性会伤到何处,婉清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个锅,我们不背

    李荣保大人见如此争执脸都绿了,婉清扬说的有道理,也不想先追究谁对与错,忙询问众人可有何催吐之法。

    八福晋一旁却制止道:“这可不行!这富察小姐的身子金贵,这小金瓜又不知道是何种毒性。要是用错了法子岂不是把富察小姐的身子又伤了一层?不知这忠顺府的姑姑是真心悔过还是想火上浇油!”

    “你……”婉清扬气得想破罐子破摔,理智的又及时把到嘴边的话止住了。“八福晋是聪明人,救人要紧,又何必在此跟民女争一时口舌之快?”

    “你知小金瓜毒性如何,如用错了法子,你又该如何担当?”

    这么一说,婉清扬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

    富察氏一旁止不住的抹眼泪:“老爷!那怎么的也得先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挺着呀!”

    “都怪这有娘生没爹养的孩子!不知道果子有毒也就罢了,难道不能随便碰主人家的东西的道理也不知道吗!”八福晋又把话题扯到弘哥身上来。

    “是啊!是啊!这做额娘的也不知道好好管教管教,还成天的四处招摇,只顾自己赚钱潇洒快活!”

    一时间各种讥讽不觉于耳。

    因为太子一事,塘钰也见惯了世态炎凉,无奈冲婉清扬一笑,让婉清扬不要介怀。

    “俗话说: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水暖水寒鱼自知,花开花谢春不管。我的私事还是请大家别处议论吧!”婉清扬挺直身子,板着脸不卑不亢道,一众人皆被婉清扬说的哑然。

    “额娘!弘哥没有随便摘主人的果子!富察妹妹身旁的奶娘分明是点头应了的,也没说这的果子有毒。弘哥想让小妹妹尝尝,这才摘的。”弘哥扑到婉清扬怀里,一脸委屈,边说边抹眼泪道。

    听弘哥这么说,富察小姐的奶娘吓得连忙跪下辩解道:“老爷!夫人!可千万别听弘少爷撒谎!老爷和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小金瓜有毒,老奴怎能不知,怎能平白无故害了自家小姐!都怪老奴一时看管不当,才让弘少爷钻了空档!”

    奶娘说着便委屈的拿着手绢像模像样的抹起眼泪来。慌乱间手腕上的金镯子和银镯子从衣袖里滑了出来,拧着麻花股的金镯子铮亮铮亮的甚是乍眼。奶娘见镯子滑了出来忙若无其事的又把镯子掩到衣袖里。

    “额娘,奶娘撒谎!”弘哥使劲的擦了把眼泪,认真的跟婉清扬解释。

    婉清扬点点头,虽屡不清思路,但事情的由头似乎心中有了一二。

    奶娘突然撒泼似得趴在地上撒泼道:“小姐可是老奴一手带大的呀!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怕是要跟着一起去了!老爷夫人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有什么理由害自家小姐!都是弘少爷诬陷老奴!”

    奶娘说着忽起身就朝弘哥身上扑去,吓得婉清扬连忙把弘哥护在身后,塘钰也赶忙来到近前护在一旁。

    “退下!退下!”李荣保大人一旁连忙呵斥道:“不知好歹的奴才!没有看护好小姐还没有罚你,这还要伤忠顺府的小少爷?当着王爷福晋的面真是丢尽了我富察府的脸!”本来好好的席面,八福晋屡屡找茬,自己觉得晦气,这家仆这么一闹,李荣保顿觉自己脸上更是无光。

    见主子发火,老妈子忙吓得缩在一旁不再敢造次。

    “不能怪弘哥哥!是启珠想吃,弘哥哥才摘下来的。再说启珠现在身体没有觉着不舒服,各位叔叔婶婶,大家就不要再说弘哥哥啦!”一旁的富察小姐也帮着弘哥说道,睫羽微闪,灵动可爱。

    “真是有什么样的额娘教出什么样的儿子!这也不知道这小人精给富察小姐使了什么迷魂法,这都中了毒,还能让人帮着说好话!天生的会迷惑人,今儿也算是长见识了!”八福晋又一旁添油加醋道。

    婉清扬觉得污秽,忙捂起弘哥耳朵,示意他不用去听这些闲言秽语。

    婉清扬尽量平稳下情绪,这时才想起这罪魁祸首——小金瓜。

    婉清扬环视一周,只见花园里各式盆栽郁郁葱葱,争奇斗艳,只有几株煞风景的西红柿长势正好的栽在花盆里,仿若花园里的奇葩。

    婉清扬看了一圈,也没看出究竟是哪个才是罪魁祸首“小金瓜”。

    婉清扬正狐疑,下人领着大夫走了进来,忙收起疑问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因为孩子年纪小,大夫也不用讲男女之别的忌讳,径直的在富察小姐手腕上把脉。

    大夫眉头紧蹙道:“回大人,夫人!这小金瓜乃番外花卉,身带毒性藏而不漏,面上虽看不出什么症状,但对人体机理伤害特别大。幸小姐未有多食,待老夫开些催吐的方子,再开些解毒的方子调养,约莫三年五年便可调养好了!”

    李荣保大人和富察氏听了是既叹气又庆幸,众人听了也长舒一口气。富察氏忙心疼的一把女儿搂在身旁,喜极而泣的抹起眼泪来。

    富察夫人性子柔,自始至终都期期艾艾的抹眼泪,一句有损体面的话都没有从她口中说出来。果然,只有这样的女人教出出色的子女,婉清扬心中不住感叹。

    只是听得婉清扬却是一头雾水!这是中的哪门子毒,这光是把脉三秒五秒的就能看到内里了?简直比现代做个化验,彩超还厉害!

    再说这个小金瓜又是何物,吃一口就跟喝了硫酸似的,还得养个三年五年?这个锅婉清扬可不能背的这么不明不白!

    “李荣保大人,令爱无忧,真是可喜可贺。趁着四爷、十七弟都在,您也不用为难。刚才四爷也说为您讨个公道,小姐的罪也不能白遭不是?我们众人今日也做个见证,看这狐媚子今天能给富察小姐什么个说法!”

    八福晋此时又来了精神,婉清扬也看出,今天八福晋非得把自己往死里整才肯罢休。

    婉清扬条件反射的看向四爷,心情有些五味陈杂。只见四爷双眉紧锁,低头而不语,表情似乎又有些走神。

    “四哥不要包庇才好!”八福晋语重心长道,弦外音似乎又有些意有所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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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我想嫁给你介绍:
民间故事老相传,不知乾隆妈谁?不知乾隆爹谁?女主和儿子就穿越到这个故事里,侥幸被人捡了不说,顺手还帮儿子认了便宜爹。
平平淡淡小打小闹卖商品,晒晒儿子秀厨艺,一不留神,女主竟成了商业神话,走上人生巅峰……清穿我想嫁给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我想嫁给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我想嫁给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