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那你答应我不要变心
言鹤次牵着卫柒到砖房后面时,余笙正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来之前是不是就知道他老家在这儿?”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这不重要!”
“对我重要!”
“你在怀疑什么?”
卫柒扯着言鹤次躲在拐角,不安而小声地问:“你哥,不会怀疑我姐跟路南哥有什么吧?”
言鹤次:“我也怀疑!”
“啧,你们...你们有病啊?”
此时余笙也说了话:“算了,不说这个,你明天就跟我回去,马上要高考了......”
方策西:“不回,我的情况怎么方便回学校。”
余笙没看来人,还是坚持自己的:“我不是要你回学校,跟我回家,我帮你补课......”
方策西:“家?余笙,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跟你回去,你妈会怎么想?你要我怎么跟她相处?”
“所以问题是在我妈那儿是吗?”
“她只是一方面。”
“那我给她做思想工作......”
“余笙,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你说服你妈妈什么,让她退让一步,我要的,是她打心眼看得起我,别人的看法我可以不管,但她是你妈,你懂吗?”
“......那我给你另外找个地方住。”
“你还是没懂,这么说吧,我现在就是自卑,可我也要强,你把我带回去,跟你重新搭上关系,跟我再一次跪在你妈面前有什么区别,我需要时间,把我嗑下的头,抬起来......而你的改变和对我的态度是关键,懂吗?”
“......需要多久?......”
“我没办法给你答案。”
“那你答应我不要变心!”
方策西猛地抬头看他:“......余笙,你没听过吗?承诺都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话,我说我保证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信?蠢不蠢!”
“......那我问你,你好好答,如果我没来找你,如果没找到你,我也可以被那个路南替代的是不是?”
周围黑乎乎的,有热风吹着,余笙盯着她的眼神也是那样炽烈。
言鹤次捂住想开口说话的卫柒的嘴,把她往回带,却迎面碰到路南。
路南把言鹤次推开,走了过去,他和方策西并排而站,对余笙说:“既然不信任她,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关你什么事儿啊兄弟?”言鹤次放开卫柒,往前两步,却被卫柒拉着叫他“别冲”。
路南没理,把方策西拉到身后,直面余笙:“我从来没想过,重新追她的机会,是你亲自给的。”
余笙越过他的视线,看向方策西:“重新?”
“呵呵,”路南回头问,“向来依,你的底线,就这么不值钱吗?他还没我懂你,你考虑考虑?”
言鹤次抽出手走过来:“考虑你妈!你这哥们掺和什么......”
“可以!”方策西背过了身,牵着卫柒。
卫柒捏了捏她的手:“姐......”
“方策西,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余笙冷声道,“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她转过身,很平静地:“......过客。”
接着,方策西头也不回地带着卫柒回了院子,看不出喜悲。
砖房后,余笙却也异常冷静,黑暗中的路南却是眉头紧锁地说:“弹簧效应有了解过吗?谢谢你把她压得那么用力,让我有可乘之机!”
言鹤次上前一步揪着他的衣服想打人,路南昵了他一眼,后面也跑来好几个人,叶战带头。
叶战以为自己家南哥被欺负了,本来喝得也有点多,正上头,想打言鹤次的心也积了一下午,这晚上来,原本也是带人来收拾这两个拽兮兮的男生的。
之前有懂点事儿的兄弟说怎么着也得看卫柒生日的面子,今天把他俩喝趴,明天再堵人来着,这会儿明显南哥也不同往日的温和气,一来就二话不问,给了言鹤次一脚。
言鹤次本也是暴脾气,哪儿受得这种屈辱,当即推开路南就还脚。
男生懂男生,只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跟自己能掐起来那种,言鹤次之前同样也是看在卫柒的面子上才演得多大度的样子。
默契地是,言鹤次和叶战都只是拳脚相加,谁也不吭声,转角处还有人把风,院里留着的叶墨和另两个兄弟,跟玲玲和欢欢畅谈,时不时又跟开始喝酒的方策西碰一杯,故意扯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吸引这两姐妹的注意力。
砖房后,乱作一团,余笙仍站在原地,超低气压,没人敢靠近,路南也在旁边看着,他在等余笙出手,却一直没有动静。
言鹤次也不是吃素的,1v多,也还能占个上风:“站着干嘛啊哥,帮忙啊!”
余笙却朝离开这间砖房的方向:“自己解决!”
“草!”言鹤次便捡起脚边的砖头,只是吓了吓。
“行了,叶战。”路南说。
叶战跟几个兄弟退又丢不起这脸,进又没刚才那底气,朝路南看去:“别啊南哥,帮我削这孙子!”
路南正要抬脚,卫柒噔噔噔跑来:“笙哥,笙哥,我姐喝了好多酒,喝得也猛,我劝不住啊......你们在干嘛?”
余笙已走出一截,听见喊声立马折回往院里跑。
叶战回头看到卫柒,把言鹤次一把扯过来,搭着他的肩:“我们,我们玩儿呢,是吧?”他捏着言鹤次的肩,要他配合。
言鹤次把砖头丢在身后,只嗯了声,抖开他的手上前牵着卫柒回。
叶战摸了摸后脑,跟几个兄弟说:“走走走,回去吃个蛋糕,明天再收拾他们。”
路南把他扯住:“丢脸没丢够?刚那大叔,知道是什么人吗?”
“什么什么人?”有人问。
“公安局局长。”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啊南哥?”
“你想想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打架斗殴蹲局子?”叶战啧了声,“我以为你说着玩儿呢!”
“我什么时候有说着玩儿的习惯了?”
“也是也是,那你刚才不也打算帮忙了吗?”
“我是想给你个台阶下。”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局长的?”
“多看新闻!”路南拍了拍他的肩,去了另一个方向。
“诶,南哥,你去哪儿?”叶战喊了一声,没应。
众人也就相继跟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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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各位追更的小可爱们,这段时间因我个人的问题导致不能稳定更新,实在抱歉。
结局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的,放心。
第167章 余笙是个猪!
院子里,方策西坐在院边的花台上,手里一瓶酒,一声不吭地灌着,她背对着人,看不到脸。
叶战把叶墨扯过来小声问:“你丫的灌她酒了?”
叶墨:“谁灌她了,她自己要喝的,我给她把酒拿开,她还说要揍我!”
叶战啧了声,招呼着朋友:“算了算了,我们喝我们的,”又递了瓶酒给言鹤次,“该演的还是得演吧?”
卫柒就在言鹤次旁边,疑惑道:“啊?演什么?”
言鹤次冲她笑了笑,接了酒瓶,跟叶战的碰了下:“嗯~他说他要给你演个大猩猩!”
卫柒对着叶战眨了眨眼:“算是送我的礼物吗?”
叶战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面上还是露着笑:“啊!对!对!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就表演个猩猩给你看。”
说着就做大猩猩的动作,引得众人笑。
方策西听见笑声也回头,跟身后的余笙对视上,眼睛看上去不清明,她还眯着眼。
“下来,”余笙伸出一只手,“酒给我。”
方策西又转回了头,拿着酒瓶子就喝了一大口,酒瓶空了,她才把手伸向后,没回头:“麻烦你再递一瓶给我,谢谢。”
“别喝了。”余笙把空瓶子拿下,但没给她换新的。
方策西手还伸着:“给我。”
余笙把自己手递了上去握住。
方策西条件反射地抽回手,从花台上下来,目不斜视地走到酒箱边拿了瓶酒,递给叶战:“开一下。”
叶战看了看余笙那张明显写着“谁敢开就揍谁”的脸,又看向周围:“诶?我南哥呢?我南哥怎么不见了?”
他东看西看,把方策西忽略,方策西便递给卫柒:“开。”
“姐,你别喝了。”
方策西收回手,瓶口放在嘴角准备自己咬开,余笙拿了过来,也用牙齿开了瓶盖还给她手上,自己也拿了瓶。
周围人知晓刚那大叔是局长后,倒都收敛许多,没人敢找言鹤次喝酒,也没打算管醉了的方策西,便各自聊各自的。
玲玲看了眼手机时间,问叶战:“诶,你这生日还过不过了,快十二点了都。”
叶战:“过过,那什么,谁起个头啊,生日歌给我唱起!”
方策西喝了口酒,微弯腰捏了捏卫柒的脸,笑着唱:“祝你生日快乐~”
全场却突然死寂一片,还没缓过神,以为她要接着唱第二句,可没有下文。
言鹤次说了声:“唱啊!”
“哦哦~祝你生日快乐~”大家便拍着手合唱起来。
方策西唱完第一句后,便拿着瓶子朝院外走了。
卫柒抬脚要跟,言鹤次扯回她,对余笙说:“好好再聊聊,别搞得朋友都没得做。”
卫柒也点头:“嗯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怀疑我姐跟路南哥,一个不信任她的人,在她那儿,就什么都不是!你要也气,最好,我去跟着吧。”
“......她都喝成这样了,我还气什么?”
方策西边喝边往河边去,余笙只在后面跟着,在她没踩稳鹅卵石跌了下时,他才上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同一时刻,一声闷响,天上便开出一朵璀璨的花儿,接着一朵又一朵,绚丽多姿,与星空共舞。
“路南,很喜欢我的,我知道。”方策西往旁边一块青草地走了两步后,躺了下去,望着天上的烟花和星星。
余笙站在旁边,只看着河中灯塔:“可以不说他吗?”
方策西却已经是喝醉状态了,只顾说自己的:“高一就喜欢我。”
他回头看着她:“你们谈过?”
方策西没回答这个问题:“我说什么路南都听。”
“好~”余笙叹了口气,“我也都听。”
她指着天空:“烟花,烟花是我说过卫柒生日要准备的,然后,然后今天,出状况了,我没买,这个,这个是路南放的。”
“你还跟他说过什么?说了余笙?”
她眯着眼看着挺立的男孩,烟花绽放的瞬间,照出他硬朗的脸部轮廓。
这几个月,她躺在同一个位置,那儿也立了这个人。
一开始是他,她便跟现在一样,伸出一只手,淡笑着,嘴里轻语,很轻的声音,几乎算没出声:“余笙。”
可有时,一分钟后,她想出来的身影换了人,这人每次都会问她:“第几次想他?”
“第二十次”“第三十三次”“第五十次”“第一百次”......
可她每次答完就起来拍了拍灰,说:“你又放假了啊?”
接着他会跟她聊聊军医大的事儿。
这次她同样念完了名字,就闭上眼,可睁开时,心里那个人还在,她坐了起来,仰望着他,又喝了口酒:“酒......真是好东西,把你都看成他了。”
“看成谁了?路南?”
她垂下了头,轻笑着,笑着笑着,醉酒后遗症便彻底上了头,有了哭音:“余笙,余笙是个猪!”
“......嗯,我是猪,我错了,行吗。”余笙蹲下来。
方策西看着像耳朵里进不了话了,她也许跟上次一样,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说谎......嗯,是说谎......说谎不是好孩子......”她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有气无力地。
余笙抓着她的手腕:“说什么谎了?我这个猪是过客,说谎了是吗?”
“他...他以前很优秀的,真的,我跟你说......呵呵,是被我害了...我害了他啊......现在像头猪一样,满脑子装的都是我这个...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他的前途呢,不要了吗?......傻逼吧他!......十七八岁,谈什么情啊爱的,这个没意思,我跟你说啊,这个...真特么没意思!你...你也别跟我来这套,烦!没意思!”
余笙扯了扯她:“方策西,你看着我,你说的是路南还是余笙这个猪呢?”
方策西抬起了头,黑乎乎的,看不是很清楚,只是这轮廓若隐若现的:“真好,还有酒吗?我想再喝点儿。”
余笙拿了自己那瓶递给她,她接了就大罐两口,眼前人影晃来晃去的,却让她感到开心,又伤心,明明在笑的,眼睛湿漉漉的。
余笙把她手里的酒拿下来,坐到旁边,也喝了一口,伸手捏着她下巴扭了过来:“我问你,我是谁?”
第168章 打一架!
“啊?”方策西睁眼都费劲。
“方!策!西!我!是!谁!”他把手机灯光打开,照着自己。
“......好像喝多了,怎么这次的猪跟真的似的。”
“......”
“......”方策西倒下去。
余笙猛一扯住衣服提起来。
“啧,路南,你扯我衣服干嘛!你也有病?”
余笙嗤笑了声,松了她衣服,手放到后面拖着她的背:“所以,你说的他,是指那个猪咯?”
“......你手拿开...”
“方策西,我不是路南,是你亲自封的的猪啊,草。”
方策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嘴角带笑,眼睛完全闭着,看样子像已经醉找不到北那样。
余笙喝了口酒,笑说:“你怎么会害了我,你没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有觉得星空美。”
方策西睁了睁眼,没有别的反应。
他拿着酒刚想再喝,怀里的人忽然抬起头:“给我喝一口!”
“......别喝了。”
“嗯呢,就...一口,好不好嘛,我想...我想多看一会儿猪!”
特么!怎么有点儿不爽?
她这不是还以为是路南来着,所以...所以被她以为的“路南”抱了也不闹,居然还冲“路南”撒娇?
“玛德!好啊,一口,我喂你!”余笙仰头喝进,包嘴里,放下酒瓶就掐过她的下巴。
唇缝流进液体,沿她唇角溢出些许,他便撬开了齿,一缕酒液强势钻进喉咙,她惯性吞咽,还是呛到。
“咳咳...猪,猪啊......”她掐着他脖子推开,他也呛得不行!
“咳!是,是啊!我是余笙啊!”
他笑了下,强行拉扯她的衣服,将她砸到草坪就一腿压在她腰上,近乎渴望的深吻落在她唇中,像是种惩罚,罚她说那句“过客”。
他也不纠结她刚才有没有装,并不想戳破她的伎俩。
她都明白只能是暂时的欢愉,却那么贪恋,他的吻掺杂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以至于,他很乱,却令她比喝多了酒还晕醉。
她希望就这么醉着吧。
他希望就这么亲醒吧!
...
风呼呼地吹,吹散人心中的热燥,河中心的灯塔常亮,夜空中的星点,被云层遮挡,但总有几颗,璀璨夺目。
方策西躺在余笙的臂弯,眯眼看着那一颗最亮的星星,呢喃着:“埋名藏迹舔血行,终世英名无人提;正气凛然昭日月,铁血忠骨无处领;孤寡妻儿欲祭奠,胆战心惊跪苍天;汝愿天下常太平,吾将盛世太平定!”
她这次是真上头了,刚余笙吻得她差点窒息后,她撑开人,便立马拿了酒猛灌,想着要么醉死得了!
如愿以偿!不仅吟了诗,还慢吞吞地,吐不清楚字地唱了余笙唱过的rap歌曲《WOW》,是她每天早上的闹铃。
“这是哪首诗?”
可方策西眼睛闭得紧紧的了,只咕哝了句,指着天空:“那儿,是我爸,他在看着他的女儿...不能给他丢脸...她女儿找的男人...也得是他那样的!...就是...就是这么屌!...服不服?”
“嗤~服了!”
“不服...不服你奶奶个大西瓜!”方策西彻底昏睡了过去。
余笙举着手机查这诗的出处,没查到,他拍了拍了她脸:“诶,刚那首诗叫什么?”
头顶后蹦出一声:“没有名字,这是她去年高考作文的最后一段。”
是路南。
余笙把方策西的头放好,撑了起来。
路南走到他旁边坐下:“聊聊。”
“正好,我也想找你聊聊。”
路南回头看了一眼,方策西睡着,真睡得像具尸体了,他对余笙说:“把衣服脱了。”
“???”
“着凉,”路南已经脱了自己的,递给他,“给她盖着。”
“嘁~”余笙轻笑了下,把自己的T恤也脱了下来,又将方策西上半身抱起,垫在背下,路南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路南淡笑了下,说道:“这段诗,是在她复习资料里夹着的,之前看到了,就问过,她说她去年高考的作文,估计得了个零分。”
“为什么?”
“因为她写的墓志铭,她说她不孝,碑都不能给他爸立一个,还说,她一定要继承她爸的志向,守护这个世界。”
余笙扯了根草在手上绕,想着:跟我都没说过!
他望着灯塔,问道:“你跟她到底谈过没?”
“我要说谈过,打一架吗?”
“呵,又不是那群儿童!要真谈过,你也只是过去,我是现在。”
“将来呢?”
“她的将来随他,我...一直保持现在。”
“都是男的,何必跟我说这种大话!”
“都是男的,怎么能说小了?”
路南哼笑了声,拿过旁边的酒瓶,抬起手示意碰一杯先。
余笙喝了一口说:“你是来宣战的,还是来认输的?”
路南:“你说呢?她的将来又不属于你,公平竞争。”
余笙把喝光了的酒瓶子摁在地里:“谁要跟你讲公平?”
“但她会公平的,她跟你说过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怎么,又跟你说了?”
“她什么都会跟我说的,余笙,向阳,方策西,卫柒,言鹤次,言雄安,言敏......”
余笙舌尖顶了顶腮,无语一句:“妈的!”
“她说,她喜欢的人,会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七彩祥云,不是去娶她,而是拯救苍生,那个人不用担心她不属于他,他信她一直在,她便为这样的人着迷一生,你今天的表现,呵呵......在作死。”
“......”确实。
余笙:“诶,我很好奇,你不是要跟我竞争吗?我们......”他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他,“该算...情敌吧?跟我说那么清楚,不怕我一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让你连点儿战胜我的几率都没有?”
“如果几年后,你没点儿长进,战胜你,轻而易举,我跟她之间,假如你没出现,现在正在热恋期!”
余笙起身,酒瓶子对着他:“打一架!”
路南用瓶口跟他碰了下:“你的拳头应该向真正的敌人,而不是未来能救人一命的医生。”
“你学医的?”
“嗯,不出意外,向来依会报考渝庆第一军医大学,成为我的学妹,我是走在你前面的,你这个情敌,该有点觉悟了!”
第169章 除了我,不会是别人
余笙从没有过现在这般强烈的危机感,肤浅来看,路南这外表也不输他,说是个翩翩公子哥也不为过。
身材嘛...光线是暗了些,但就这种轮廓,完全看得出来,是那种经常健身的,某个角度瞧着,比自己还有男人味儿些!
往深沉点感觉,这个路南身上散发的魅力,有种已经破茧成蝶了的轻熟男的味道,而自己,还在孵化期一样色儿的,还就他妈是个装成熟稳重的少年!
“你...你别得意啊!我特么考军校暂时考不了,不代表以后不比你能耐!”余笙用瓶子指了指他后坐回,就莫名有股子郁闷气儿憋得慌。
而路南从始至终都沉稳而冷静:“那最好,强者挥刀向强者,你如果不能成为一个有能耐的英雄,喜欢她都不配,趁早滚。”
余笙转头看了他半晌,路南还是悠闲地,小口小口地喝自己的。
有那么瞬间,他觉得还好今天来找方策西了,时间长了,自己真成了一个得过且过的废人,别说方策西看不上,估计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男生之间的直觉也是相当准的,初见不觉得,多接触几回就看得出来。
路南这个男的,要真屑于花点手段,应该也会是有大把骚浪贱的美女往他身上爬那种,好在,方策西属于铁杆直女!
他还在他这儿嗅到了一股强大的自信,因为他似乎真的比自己更懂方策西。
余笙立马站了起来,把路南的衣服抓起扔他背后,裹着自己衣服一把横抱起一点都不想被谁染指的女人,背对着他说:“路南,你这哥们儿挺有意思,呵呵,我记住你了,谢你这些,‘善意’的提醒,不过,有个事实,我已经清楚了,你也得有点儿觉悟,只要我往前走,她在终点等着的人,除了我,不会是别人,聪明人,别做傻事,”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又说,“咱们,各凭本事,高处见吧!”
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后。
路南喝下一口,叹了声气。
他只是担心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落到一个废物那儿,变得遍体鳞伤、迷失自我还不自知。
他只是希望抢了她,她还放不下的人,最好能比自己强,最好算的上她口中的英雄而已。
他回忆起方策西前不久对他说的话:路南,我曾经以为,我会着迷一生的人一定是个盖世英雄,可是为什么我忘不了他,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高中生。
“因为人心真的会变,从遇到他的那一刻,你就变心了啊,向来依。”路南站起身,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倒在方策西刚才躺的地方,“呵呵,你个骗子!”
而他才是那个被她的承诺骗了的傻子!
去年高考前一天,女孩对男孩说:“路南,你要是考上医大,成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不用你追我,我倒贴啊!”
他信以为真。
...
余笙抱着方策西回到院子时,叶战和玲玲她们都已回了家,言鹤次跟卫柒并排坐在花台边看乌云散开了的星空。
卫柒望着夜空问:“你说,是不是我记得爸爸和妈妈,他们就活着?”
“是。”言鹤次握着卫柒的手,也仰望着。
“那你什么时候最想你妈妈?”
“......看到我哥被我姑抽衣架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余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还挺羡慕?”
言鹤次回过头,笑着:“那是,有妈打的日子,也是种幸福,不你说的嘛!”
“啊,痛并快乐着!卫柒。”
卫柒跳下花台,凑到他面前看,小声着:“我姐没事吧?”
“没事,你把她睡衣睡裤找出来,另外再打一盆热水。”余笙抱着方策西进到卧室。
“哦哦,好的。”
卫柒去厕所接了盆热水,言鹤次接过端进去,卫柒便去找衣服。
余笙并未把一背泥的方策西放床上,而是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
衣服找出来后,卫柒说:“那个,要不你还是把她放床上,其他的我来。”
余笙跟言鹤次对了一眼,言鹤次牵着卫柒往外走:“星星还没数完呢,走走走,你陪我再数数,刚数到多少来着?”
“诶,诶,这...这不好吧?”卫柒已被他拉了出去,门还被他关上了,一路拉到刚才坐的地方,把她抱上去,自己在她身后站着,搂着她的腰,头搁在她肩上。
言鹤次:“你姐可是跟我哥睡过一张床的!”
“啊?什么?唔唔......”嘴被言鹤次捂上了。
...
卧室里。
余笙把方策西脏衣服换了个干净,还擦了身,要说心无旁骛,那不可能,于是他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把整整洁洁的方策西放到床上。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抚摸着脸庞:“方策西,我走了。”
床上的人,打蚊子一样抬了抬手,眉头紧皱。
到院子。
他拿出手机:“卫柒,把你姐电话、微信给我。”
卫柒却是气鼓鼓地从他旁边过:“混蛋!”
余笙问言鹤次:“我惹她了?”
言鹤次挠了挠头:“没事儿,走吧,回去我把她们电话给你,”接着冲卫柒喊,“卫柒,我们走了,把门锁好哈。”
没人应。
次日一早,言雄安接到个紧急通知,9点必须赶回去,说是某ktv里查到大量冰毒,聚众吸毒的人里,竟还有学生!
言鹤次和余笙八点半才起,匆匆跑到方策西家道别。
言鹤次一进院子,看到还在刷牙的卫柒,抱着头就在额上狠狠啄了一口:“我们马上就得回去,记得给我发信息,高考的时候你会回渝庆的吧,回去了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见不到你,我肯定考不好!”
“有这么严重啊?”
“嗯,就你能让我不紧张。”
“...”
余笙直接进了卧室,方策西醉酒得厉害,人已经醒了,头疼,还躺着,手臂放在眼睛上,听见开门声,说:“晚晚,倒杯水给我。”
下一秒,嘴里被塞进一根吸管。
她把手移开一点,双目对视上,吸了一大口酸奶。
余笙淡淡地笑着:“很难受吗?”
第170章 找虐!
“头疼。”方策西把酸奶放床头,靠坐起来。
“不是说了,我在的时候才能喝吗?”
“你在啊。”
“嗤~”余笙揉了揉她原本就凌乱的刘海,“以后,继续保持,我不在,就不能喝酒。”
“为什么要听你的!”她自己扒拉了两下,别过眼。
“诶,你对自己喝了酒之后的状态,就没点儿逼数?”
“不就是哭嘛,又不丢脸!”
“你就只记得哭了?”
“......”她依稀记得,亲了个嘴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怎么回的,衣服怎么换的一概不清楚,澡,是洗没洗来着......
余笙手指勾了下:“来,我跟你说说。”
方策西看了看手指,不动。
余笙便附过身,手撑在她手臂两边的枕头上,凑近她耳边说:“你喝多了之后,挺骚的!”
方策西猛一推开他,抽了枕头就打:“胡说!”
“你要不信的话,下次你喝多了,我录下来给你看看!”
“没有下次!这辈子都不喝酒了!”她赌气样的下床,塞着凉拖鞋就走。
余笙轻笑了声,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背:“好,不喝了,你自己说的!”
方策西全身紧绷着,在她还不知道回句什么时,颈侧酥酥痒痒的,呢喃细语着:“我得回去了,会听你的话的......”
“嗯,好。”
他咬了下她红着的耳廓,她缩了缩,但没挣扎,因为他在耳边说:“以后,肩上一旦抗了枪,就没办法经常这样抱你了,我得记住这个感觉,这样呢,我训练就不会累,受伤就不会痛,拼命时,才不会冲动,我至少会想着,留一口气,得去见你......”
“......你最好是把我忘掉,好过得多。”
“......我特么想再给你灌几瓶酒,”他扳过她,从自己荷包拿出糖盒,倒出两颗,塞一颗在她唇间,“说点甜话听听!”
方策西含着糖果,久违地薄荷味牵动着一触即断的神经,唇瓣轻启:“注意...安全?拜拜?”
“草!还给我!”他掐着她的嘴,舌头一勾,把她嘴里的糖勾了出来,咬碎,严肃地:“我特么告诉你啊方策西,劳资也很抢手的!我的糖,也不是只能喂给你吃!等着吧,总有一天,劳资要让你追着我说你舍不得我,你爱我得很!”
“......”
卫柒站在门口:“那天可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笙哥。”
余笙抬起拳头冲卫柒扬了下,言鹤次就护着卫柒头。
余笙扒拉开两只碍眼的狗,自语道:“我特么干嘛来了我!”
言鹤次想起卫柒刚转到八中那会儿,说别跟她走得近时,这两人当他面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场景,突升一种报复地快感,补了一刀:“来找虐呗!”
...
自从那一次的分道扬镳。
余笙高考完便立马去了军队,方策西在言雄安的安排下,顺利考上路南所在的全国重点军医大学。
言鹤次考上警校,可是是在八月底,到警校报道那天,他才见到卫柒。
是方策西叮嘱的,说别在考前生事儿,两个人当时住在八中附近的宾馆,卫柒待在房里两天,因为6月7日当天是妈妈的祭日,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方策西也故意没跟余笙、言鹤次以及熟悉的一些人打照面。
考完后不久,得知被录取的消息便带着卫柒到了这处大学城。
...
言鹤次一个人来的学校,刚走到警校附近,后脑勺被人敲了一拳。
“我草...尼...妈啊~你谁啊?”
一个大型泰迪熊站在他后面,手里拿着宣传单,扬了扬,要他接。
“不要不要,我赶着报道呢!”
泰迪熊立马就坐到了地上,抱着他的腿。
“嘿?哥们儿?碰瓷儿呢?”
泰迪熊点点头。
“我!”他拍了它头一锤子!
“呜哇哇哇~啊~哇~”泰迪熊大哭起来。
“女...女的?”
言鹤次丢了行李箱,双手合十着:“对不起对不起啊......”嗯?这个哭声好耳熟!
泰迪熊站起来就走,气得很的样子。
言鹤次跑过去,一下把它的头拿开,露出一个大汗淋漓的卫柒,脸不知道是热红的,还是气红的,回头瞪着他。
互瞪两秒后,言鹤次把头套在自己脑袋上,手舞足蹈地做搞笑样子,见卫柒没反应,又把她双手拿起来,拍自己头上的熊脸,接着头凑过去,顶她的额头。
卫柒这才笑了:“你干嘛?”
言鹤次把熊头取下:“哄你啊。”
“要你哄,”她接过熊头,“这个给我,我传单还没发完呢。”
言鹤次把她手中的一叠单子拿过来,又理了理她一头的汗发,眼里心疼得不行,把她扯到树荫下:“你这个好好玩的样子,让我玩一下。”
他不顾她的拒绝,把宣传单和熊头放地上后就扒她的熊衣,硬是给脱了下来。
“喂,这不是拿来玩的!”
“诶,我跟你说啊,我从小就梦想穿这个,满足我下下!”
“真的?”
“真的真的,我马上就可以变身了,真刺激!”
“嗤~幼稚!”
“这怎么穿啊?”他左理又理的。
“你不好奇我怎么在这儿吗?”
“你想我了呗!”好不容易穿进一条腿。
“才不是!”
“那你不想我吗?诶诶,给我把拉链拉上!”他穿好另一边,背过身,熊头也套脑袋上。
“也...不是。”她把拉链帮他拉了上来。
言鹤次面对着她,做了套可爱的舞蹈动作后,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在空中画了几圈,鞠躬向她伸出。
卫柒笑着把手搭在他手上,被他提拉起,转了一圈儿。
这时旁边刚好走过几个女生,言鹤次连忙递出宣传单。
那几个女生都接了,其中一个说:“可以抱抱你吗?”
泰迪熊立马抱住卫柒,又捧着头亲了她一下。
“......”
“......”
“我造了什么孽啊,逛个街都被撒狗粮!”那女生走出几步远后就把传单丢进了垃圾桶。
泰迪熊当即想去拦住她。
卫柒生怕言鹤次糙脾气又上来,忙拦着:“诶诶,你别气,没素质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理论一遍,我就不用挣钱了。”
言鹤次把头套取下:“卫柒,不挣这个钱了,我养你。”
“哎呀,别开玩笑了,我有手有脚的,能养自己,来来,传单给我,快发吧,发完我请你吃晚饭。”
“我没开玩笑。”
“你好,前面蛋糕店开业了......”卫柒拿着传单发给路人。
第171章 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言鹤次看着卫柒鞠躬哈腰的样子,心里特不是滋味,在他的生活里,从来都是衣食无忧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的后半生,也被安排得稳稳当当,只要他按部就班,踏踏实实地在警校毕业。
但说养她,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才是个刚要进大学,零花钱都还得是爹提供过活的人!
可就是不想她风吹日晒的,他走过去:“你去歇会儿,我来,看我的。”
他把传单拿过来,重新戴上头套,之前见过网上一些不按套路出牌的发传单方式,他便学起来。
懒懒散散地靠在一台阶上,一副“你爱接不接”的样子。
果然,许多人觉得这只熊好搞笑,主动从他手里接过传单,有的还拍起了照,不过也有许多不理的人。
趁这劲儿,卫柒便热情地替接传单的人指路或是讲解活动内容。
一叠传单,发了四个小时,言鹤一直没有脱下过厚重的熊衣。
因为卫柒都没中断过发传单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解。
她的背心湿透,脸被晒得通红。
言鹤次更甚,除了打球和跳舞,这或许是他十几年来热得最惨的一次。
他取下头套,陪着仍在微笑的的卫柒回到店里,店员就欢快地过来说:“老板,老板,好多客人都办会员卡了,有的款式都卖完了呢!”
“老板?”
言鹤次还穿着泰迪熊衣服,好在来之前按要求剪了寸发,不然以他暑假那会儿长到又可以扎小辫的头发,该成了刚洗过头的样子了。
“这个......老板应该是我姐和你爸,我妈妈留下的钱,除开我姐的学费,都投资这个店了,差的那点是你爸给的,他占20%的股份来着......”卫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着他到店外的休闲区。
这个蛋糕店以售卖蛋糕为主,鲜花为辅,店名是方策西取的,叫向阳花蛋糕店,可以看到店内主题就是向日葵花的元素较多,看上去十分温馨又可爱。
“你们什么时候搞的?”言鹤次边脱泰迪熊衣服,边问。
“就暑假啊。”
“怎么想着来这儿开店的?”
“我姐那个大学不是也在附近吗,她不放心我离她远了,我学历就这么点,出去找工作也只能做做蛋糕服务员什么的,我姐就跟你爸商量说干脆开个蛋糕店,她负责营销,我负责管理,重要的是我对这个感兴趣,反正都是打工,不如自己学着当老板,挺好的。”
“不怕亏?”
“不怕,我们还年轻嘛,反正...一无所有的滋味,都尝过了,”她偏头看向店招,“我姐说了,心若向阳,无谓修罗场,亏钱,有什么好怕的,事在人为嘛......”
“......”
言鹤次定神看着她越发清丽的侧颜,可也明明是个小姑娘的长相,但他觉得,她比这些走过路过的大学生靠谱很多。
从他们跟前经过三三两两的女生,个个花枝招展,却打扮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的,手里还夹着烟。
言鹤次不禁想起一句话,自个儿乐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别人的灵魂可能比卫柒独特得多,可就提不起兴趣,反倒是卫柒这种接地气儿的,矫情点说,就是有安全感。
嘁,要是楚尧钟旭这两货知道他一大男人居然也像个娘们儿似的想要安全感的话,估计会笑他一辈子!
但这有什么的,谁说男人不能讨个安了!
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本来就是他未曾道出过的终极理想!
“我好像更喜欢你了,”他弹了下她的鼻尖,“向阳的姑娘,真棒。”
卫柒的脸刷地就红了大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也不好意思对着他的眼睛。
是一种想立马躲到哪儿偷偷看他的心情,可这双腿就是挪也挪不动的。
正好,店员拿着她手机跑出来。
“老板,你姐姐来电话了。”
“那个,我接个电话,”卫柒屁股一抬,站到一边,“喂,姐......真的吗?......你这就搞定社团的迎新会了啊?......哦~路南哥哥介绍的啊......”她回头看了言鹤次一眼,“好,好,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后,卫柒兴奋地坐回去,双手控制不住地扯着他的衣服说:“我跟你说,我姐拿到单子了!社团迎新的一个甜品台,一千块!哈哈,好开心啊,言鹤次。”
言鹤次摸着她的头:“嗯,你开心就好。”
“那...那要不你先去报道,我去忙了。”她起身。
“亲一下?”言鹤次抓住她的手腕。
卫柒看了看周围,人还挺多的:“......不好。”
手也抽了回来。
“不好?!”
言鹤次立即暴脾气上来,噌地站起,这气不是突然而你而至的,积压了许久。
“两三个月没见了,不亲个嘴儿,你对得起我言鹤次女朋友这六个字吗?”
“什...什么你女朋友啊,我又没答应过!”卫柒脸颊红起来,低着头。
言鹤次的脸色一下就怪受伤的,他粗暴地捧着她额头两边抬起:“卫柒老板,真想不认账啊?两三个月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不回,我没提,你就当我脾气变好了是不是?几个意思?打算反悔吗?!良心呢?”
言鹤次烦躁地揉乱她的低马尾,背过她蹲在地上。
卫柒呡了唇,嘴角是上扬的,她把头绳扯下,边扎边走到他面前蹲着,言鹤次就换个方向,她跟过去,他又换。
“你很生气吗?”卫柒扎好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我气个屁。”明明气得不行的样子!
“那我是‘个屁’吗?”她笑着说的。
言鹤次忽想起给卫柒送修好的手机那天,他不要卫柒出钱,说是钟旭没长眼,卫柒回“那我不也没长眼吗”。
他差点没绷住场子,转头看她:“吵架呢!”意思你们能不能配合一下,不然我很没面子!
“哦,你怎么比我还小气呀,男朋友!”
卫柒故作生气地说,下一秒,快速在他脸颊亲了口。
言鹤次愣了几秒,脸上也烫了起来,忍着笑,转过来面对着:“就小气了,怎么着,我只说一遍啊,我这人呢,小气起来,没得到我想要的,就消不了气,这气了有好几月的,茶不思饭不香夜不能寐的,王者100星掉到零,可都是因为联系不到你,就这,”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哪儿够抵消的!”
“我换号了,忘了跟你说。”
言鹤次抬起手掌要打人的样子:“是忘了吗?我看你就是故意!”手落到她脸上揪着,“算了,你还承认自个儿身份就好,快点,亲一个!”
“......这里,这里人好多......我不好意思。”卫柒垂着头,捡了张树叶在地上扫。
“哪个地儿好意思?嗯~?”他笑起来,尾音上挑,捏着脸。
卫柒脸丢了叶子站起来就跑:“你去报道吧,拜拜。”
言鹤次回头笑着喊到:“那等我报道了挑个没人的地儿啊,你等我!”
随之站起身,摸出手机,给余笙发信息:[你女人就在我学校附近,果真跟路南一个学校,你要再跟她拗着,我看,那哥们真能替代了你!]
一如既往没有回复,言鹤次知道军队的规定,说不定,不久后,他的所有通讯设备也会被管制。
便发了个信息,就拉着行李去警校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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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挣口粮啊,要吃不起饭了......
第172章 你想什么呢小姑娘
距离警校开学的日子,其实还有两天,言鹤次是被言雄安催着来的,当时还觉得这么早跑到学校干嘛,在家再多打两天游戏不香吗!
现在想想,个老算计,再早几天催不行啊!
因在报道时得知,临近开学,校方怕学生出事,便规定一旦信息登记后,就不能再出校门。
言鹤次拖着行李就走。
“诶诶,同学,你不报道的话,住哪儿?”一名老师喊到。
言鹤次立马跑起来,有一种即将跟卫柒永别的心情,那怎么成,刚见面就把自己上交给国家了,亏大发了不是!
晚上六点半,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向阳花蛋糕店门口,卫柒正在解围裙,边吩咐着店员:“小花,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
“好,放心!”小花看着疑似“老板男朋友”的言鹤次,憋着笑。
言鹤次把背对自己的卫柒扯过来,手搭在她肩上,喘着气:“今儿...今儿晚上你得收留我。”
边出门边问:“啊?你不是报道了吗?不住校啊?”
“没报,报了我就出不来了,见你一面都难,我造了什么孽啊我......”
他拉着卫柒往一个巷子里跑。
巷子没人,他把卫柒抱到自己的行李箱上坐着,踹了两口气说:“这地儿没人吧,解决下,快点。”
“啊?解决什么?”一副我我懂可我就不认的样子!
“啊什么啊,我们就还只能见个二十四小时,我一秒都不想浪费!你解决还是我解决?”他弯下腰来。
“......”卫柒偷偷摸摸往拉杆箱下缩。
“坐好!”像下令一样,卫柒蹬地坐回。
“手抓着这儿!”他在校卫生间换了件衣服,自己把领口抓下来。
“......”卫柒动作缓慢地抬起一只手。
言鹤次便干脆地把她双手拿起来,掰开手指,衣服布料放在她手心,揉紧。
“扯一下。”
卫柒轻扯。
“用力点!不然我动手了!”
卫柒被唬得猛地往下一拉,言鹤次的鼻尖便碰到自己的。
他嘴角一歪:“人长大了,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我还气着呢,你来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的睫毛近在咫尺,眼珠跟她的对视着,眼瞳下移,她也跟着落下,在他的鼻尖以下。
“就...亲一下,是不是不行?”卫柒的双手捏紧。
“肯定。”他微微偏头,唇距离她的只一片纸。
卫柒的耳朵都是红的,那一晚,她想着这个人在河边霸道的亲法,终究,她学不来呀。
“我没你会。”说话时,唇蹭到他的,一身汗毛竖起来!
“你开个头。”
卫柒眼一闭,手上又用了些劲儿,扯过来,他的唇瓣碰到自己的,她就不动了。
言鹤次嘴角勾起笑,抬起一只手拖着她烫手的脸:“叫鹤爷。”
“鹤爷~”
唇瓣随着发音微微打开,之后的一切便由他主导。
只是卫柒始终心不在焉的,因为周遭的环境,不像那一晚那么安静,鸣笛音、商铺音乐声、巷口细碎的窃笑,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看向外边。
言鹤次也睁了眼,放开她,把发圈扯了下来,戴在自己手腕,说:“没诚意,这次不算啊!晚上来过!”
卫柒跳下拉杆箱,去拿发圈,言鹤次就把手举高。
她跳了跳:“晚上我跟我姐睡!”
言鹤次愣了下:“我又没说跟你睡,你想什么呢小姑娘?”
他拉过拉杆箱,另一手搭在卫柒肩上往外走,捏脸,“莫不是觊觎鹤爷我的......这个已久了?”
他掀了衣服下摆,一块块的,比之前更明显了!
“没...没有!”
她是真梦过!回答得心虚。
“那就是有!”他的手掌覆盖着半张脸,烫手得很。
“......”
“你要是想呢,哥哥我可以给你摸摸!”
“不想!不想!哎呀你别说了!好烦啊你!快走,我姐他们等着吃饭呢!”她恼羞地拉扯着他往路边拦车,“诶,出租车!”
...
到地方后,言鹤次才知道卫柒说的他们指谁,有路南,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
而方策西跟路南坐在同一边,谈笑甚欢。
顿时,言鹤次替自己哥来气,这两个人,特么不会已经在交往了吧!
他刚落坐,便借口说接个电话,去了店外跟余笙联系。
才刚通一声,那边就接起,言鹤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诶,阿西跟你到底还是不是一对儿?你还想怂多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这么放心那个路南还有大学那些路西路东路北的?我都替你急......”
“你好,余笙不在...”是一个女声。
“......你谁?”
“教官。”
“哦,教官好,余笙他人呢?”
“在训练。”
“那手机...手机是您在保管吗?不用关机?”
“就他一个没关机,说是家里可能随时有急事找他......”
原来,是余笙每天出操之前,到教官这里坚持做三百个俯卧撑换来的手机待机一天,他从上交手机那天起,一天都没断过。
三百个俯卧撑不可怕,可怕的余笙这人坚持了有近两个月了,没一天断过的毅力。
可电话只有他母亲打过,言鹤次这通,还算第一个其他人,他之前也只发过信息。
这么说,余笙在等方策西电话了。
言鹤次往店内望了眼,真他么想把方策西揪出来揍一顿先。
他回道:“那教官,麻烦你让余笙接个电话行吗,我有急事儿找他。”
“要不等今晚的训练结束,我让他回复你,明天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今晚会把手机还给他们。”
“那行。”
第173章 感情,是最不期望的东西
言鹤次入座后,气氛便莫名冷了些。
他借口明天报道,不方便喝酒,其他人也就没为难。
他目前也没兴趣与这些军医院大二的接触,只跟卫柒换了个座位,坐在方策西右手边。
“干嘛?”方策西喝了口白水。
“你跟他,在一起了?”他下巴往路南一抬。
声音没有避着,路南能听到,他只自顾喝酒。
方策西不说话。
卫柒扯了扯言鹤次,小声说:“你忘了你哥之前问这个问题,我姐的反应了吗?你别给你哥帮倒忙。”
言鹤次点了下头,又对方策西说:“你知道吗,我哥,怕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那边关机了,他每天早上比别人多做300个俯卧撑换手机待机一天,天天如此!”
方策西夹菜的手顿了下,筷子收回放碗上,转过头笑着回道:“他在军队时,我信息都不会发,让他别做了,”她重新拿了筷子,刚伸出又说,“坚持也行,锻炼身体挺好的。”
“方策西,你!”言鹤次差点没控制住脾气,要不是卫柒抓着他的手,他估计立马把方策西扯出去了,“我真特么替我哥不值,遇到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言鹤次!”卫柒站了起来,少见的凶。
言鹤次也惊了一跳,回头:“嘛呢?”
“不能这么说我姐!”
“为什么?她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联系我,是被你姐教唆的!”言鹤次的脸也彻底冷下来。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怎么刚看着还怪腻歪的小情侣,这会儿就吵起来了!
旁边有个学姐做和事佬:“诶诶,学弟,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来来,喝点酒。”
她给他倒了一杯。
这时,方策西说了话:“言鹤次,如果你以后在训练,在执勤的时候,卫柒是给你打电话的好还是不打电话的好?”
“打啊,打给我我还开心!”
“那你能保证每次打给你的时候,你都能立马接,有空接,不烦接?”
“......我看到了就回啊。”
“那若是十次、二十次、多次后都是这种情况,你觉得长久以后,苦的是你还是晚晚妹妹?”问话的是学姐。
言鹤次往卫柒看,看了两眼,忽觉跟她对视不下去,他没想那么多,也没考虑过这么远,他把那杯酒喝下:“总不能不联系了吧?”
“会联系,他空下来,我会联系他的,”方策西回道,“不过这机会今后很少,你以后会当警察,余笙是军人,我是医生,这三种职业,每一个都是会出现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上岗救人的情况,在别人的生命和自己的情感之间,我们只能更偏向前者,如果不能习惯没有对方的日子,最后,就是余笙父母那样。”
言鹤次怔忡几秒:“你会不会,太理性了?”
“不该理性点吗?”说话的是路南,“某个角度看,选了这三行,就成了这个世界的工具人,呵呵,为人民服务。”
此时,其他几个学长也笑了笑,举了杯:“都说得好,在这个医患关系紧张,人民不信警察,百姓还觉得军人就是混国粮的社会,有这么几个坚持本心的人,难得,来,干杯,为了这句‘为人民服务’!”
言鹤次看了看卫柒,她不发一言地坐下。
他还没进校,完全没意识到今后跟卫柒可能会面临的情况,人一旦放松,花前月下的事就排在了前头。
他也不例外。
卫柒早就接收了这些信息,是高考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卫柒正要联系言鹤次时,方策西告诉她的。
她说:“如果你在这段时间跟言鹤次都习惯了黏黏腻腻,等他去了警校,不是他觉得煎熬,就是你,熬到最后,热水就会凉,想再捂热,有心无力了......”
一局饭,因为卫柒一直沉默寡言,言鹤次找她说话,她也不像下午般热情。
他以为她还在生气,说不喝酒的,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但她只是,在想会不会按姐姐说的做了,反而跟他的距离远了,会不会,有别的姑娘在这样不温不火的境况下,入了他的眼,毕竟,他那么帅,警校里,应该也有美女吧,应该......人家学历高、家境好,同职业的,会不会共同话题更多......
吧啦吧啦,她想了好多好多。
回到方策西给卫柒租的房子的楼下,方策西对卫柒说:“你先上去,我跟他聊聊。”
“我?”言鹤次指着自己,一脸诧异。
“嗯,你上去。”她下巴往卫柒抬了下。
卫柒虽不舍言鹤次,但还是听话地上了楼。
小区大门外,方策西坐在言鹤次的拉杆箱上,言鹤次则蹲在她旁边的花台:“你这家长想交待点什么?怕我不老实不成?”
“我不管你们这个,她成年了,可以自己做决定。”
言鹤次一股气像打在了棉花上,摸了摸鼻尖,自语着:“还算开明!”
约么有半分钟的沉默,方策西才问道:“你知道你哥最害怕什么吗?”
“......破碎。”
方策西点点头:“他最想要什么呢?”
“你说说看。”
“安定。”
“还挺了解他。”
方策西摇头:“我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都还看不明白。”
“那你怎么判断这两点的?”
“是根据你的回答,猜出后一个答案的,人嘛,最害怕什么,往往最期望那东西的反面,”她顿了顿,“言鹤次,你说我没心没肺,我承认,在我这里,感情,是最不期望的东西......”
“你期望什么?说说。”
“并不是很想跟你说这个,你哥清楚就行。”
“啧,”言鹤次跳下花台,走到她面前,抱着胸,“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也并不想跟你扯这些,劳资时间紧!”
方策西一脚蹬过去,也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到路边背对着他。
十几秒后,她转过身:“6栋6-1,不该做的,想清楚再做,走了!”
方策西皱着眉,径直越过他。
言鹤次还在回味那句什么“想清楚再做”,什么意思?
他冲她的背影喊了句:“劳资是那种人吗?!”
紧接着,手机“嘟”了一声,他还以为是卫柒,结果是方策西发的一大篇她说不出口的话。
言鹤次嘁地笑了声:“越是寡淡的人,用情越深!跟我哥真特么一模一样,天生一对啊!咦~肉麻!”
他回了句:[我哥今晚和明天都有空,你看着办吧。]
第174章 岂止厉害
方策西回到学校操场才看到信息。
她是以特优生的身份被这所军医院抢进来的,她高考故意控分的情况也考了个700,清华北大争着抢,在听说她只想读医后,各个医大也都争先恐后给出超高待遇发出邀请,有的,甚至说可以打包把她妹妹带学校来住!
但她提了另外的请求,学费全免。
方策西找了个地儿,就地而坐。
这里是一大片草坪,有不少小情侣在这儿腻歪,半空中还有不少萤火虫。
她看向不远处那对儿腻歪着的背影,不知怎么,脑中浮现卫柒生日那晚,自己迷迷糊糊靠在一个人怀里,他亲了自己。
她打开通讯录,滑到y处,点了“y.e.s”这个备注。
却半天没有拨出。
退了出去,点开微信,切换了另一个未加任何人的微信号。
她点到朋友圈界面,里头的每一天都有内容,从5月2日晚上零点开始,持续到今天8月25日的此时此刻刚刚发出,[余一笙]三个字。
那天,余笙和言鹤次走后,到入睡,卫柒忍不住问她,你想...他吗。
她只淡淡笑了次。
他还没离开的时候,就是“yes”的答案了。
每一天,想他的程度能达到和父母并齐。
她躺在草地上,手机放回了裤兜。
夜空中的星跟那一晚一样多,最亮的那颗依然亮着。
她盯着它发神。
...
卫柒租房。
言鹤次敲响门,便立马被打开。
他站在门口,杵了一瞬,立即底下头,卫柒也愣着没挪步。
“咳,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睡大街去了。”言鹤次坐在拉杆箱上,随意地说。
“今晚会下雨。”卫柒把门拉开了点距离,只是步子不好意思挪。
“公交站台有雨棚。”他也一直没有看她,垂着头看脚尖。
“......”
“......”
沉默了几秒,卫柒才回:“言鹤次,你是在生气吗?”没等他回答,她紧着说,“我也生气的,是气你说我姐姐,但是这个不是我今晚不开心的重点,”她将头发撩到耳后,凑过去了点,“你想知道吗?进来说。”
“......”他没抬头,只是眼珠子控制不住地落在她锁骨处,还有点怀疑自己听力的样子。
随后,卫柒转身让开了路,走到开水壶前,倒了杯水。
此时床脚的风扇正往她吹,轻盈的头发丝裹着下巴和脸,她洗过澡了,换的睡裙,本来肩上披着件与吊带睡裙搭配的轻薄白衫,风扇一吹,加上她抬手倒水的动作,正对言鹤次视线的领子,沿肩角滑下一点。
她竟然没有要拉起来的意思,是没注意到吗?
可他被吸引了满眼。
没听见门口动静,卫柒喝了口热水,转过头看去:“不进来吗?”
言鹤次咬了下舌尖,嘴角勾了下,这才站起来:“过来。”
“干嘛?要我帮忙提行李吗?”
“嗯,我醉了,没力。”
扯吧,没力怎么把行李搬到六楼的!步行房!
想是这么想,卫柒还是放下了水杯,朝他身旁的箱子走去。
言鹤次一动不动的,眼神跟着她裸露在外的一点肩膀,嘴角缓缓上扬,直到她伸手抓拉杆,他才抬手将要落不落的白衫往下扯。
“你干嘛呢?”卫柒反手就挥开。
言鹤次抓住她手腕,故作严肃地问道:“你呢?干嘛?穿成这样随随便便开门,不知道自己是女的?不知道自己已经长成容易引人犯罪的美女了?”
“我,我......我知道敲门的是你嘛!”卫柒刚刚努力撑起来的气焰,只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眼神,就打回原形了。
“几个意思?不把我当男的?”
“那那你想怎么样嘛?!我穿都穿了,门都开了!”卫柒大着胆子仰头顶回去。
言鹤次一手抓着她,一手拉箱子往门里带,顺道一脚把门踢了。
接着扯着她进了卫生间,掰着她面对镜子,低头闻了闻头顶,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嗲到爆的发香,不过他这次还闻到了别的。
他掀开她颈边的发丝,鼻尖凑到耳后,卫柒缩了缩,言鹤次双手拢着她,伸到前面洗漱台的瓶瓶罐罐,还真找到一瓶香水。
他看到镜子里她躲躲藏藏的小眼神。
“蓄意勾引!欲擒故纵!”言鹤次往镜子喷了点香水,笑说。
“没有!”卫柒手肘顶了下他,红通了脸想溜。
言鹤次一把搂着细腰带回怀里:“干嘛自己对号入座,我又没说你,跑什么呢?嗯~?”
“你讨厌不?放开!”
言鹤次却没听她的,把香水瓶放回原处,双手拢着她,下巴放在她头顶处,看着镜子:“为什么忽然这样?晚晚?”
卫柒忽地一激灵,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喊自己“晚晚”。
“你喜欢我,是不是见色起意?”
“......是。”他怕她炸毛,搂紧了些。
可卫柒却很平静:“那我还是有点值得骄傲的东西,我只是想让这点骄傲发挥到极致,这样...这样就算你以后遇到比我好看的,你都不稀罕!”
“......”言鹤次忍着乐,还是憋着,将她扳回来面对自己,“想法正确,我很开心你在这方面的思想觉悟如此之高,但也很不开心你想到这个,知道为什么吗?”
卫柒摇了摇头。
“我是不是说过,一辈子一颗心只装一个人这句话?”
卫柒想起刚转学那天,调整座位,他对楚尧说这话时,她听见的:“嗯,可是......”
“没有可是,你没出现之前,我不曾期待过一辈子的事,以前我只想当米虫,混吃等死好了,因为你,我才想过改变,这种动力,不是谁都能给我的,你懂吗?”
“我这么厉害?”卫柒微微笑起来。
他眼睛挂在半边还耷拉着的白衫,毫不客气地把另一边拉下,凑到耳背往下一点的颈处,音色忽便缱绻:“岂止厉害!”
卫柒因颈边的呼吸而打了个寒颤,瑟缩着,这轻痒的感觉还没过去,肩角的湿疼感又袭来。
她抖了抖,言鹤次终于憋不住笑了:“嫩成这样,还发挥到极致!”
“你!你真的很讨厌~”卫柒把他推开,红着脸窜出了卫生间。
言鹤次坏笑着拐出门,靠在墙上,满眼宠溺地看着捂在被子里缩着的那一团,说:“我可是言鹤次,八中扛把子,你听过我打架给对手发挥的机会了?”
“呼——”卫柒猛一掀开,跪在床上回头:“......我又不是要跟你打架!”
“哦~那是想干什么?”
“......你烦死了!”她又捂了回去。
言鹤次“嗤”笑一声,拿换洗衣物回卫生间,悠然自语着:“还好遇到的是劳资......”
第175章 求我接!
方策西在草地躺了十分钟。
这十分钟,她只在想一个事儿,“给他打电话吗?”
最终,快到宿舍门口了,她才拨出了号码。
可是,电话那头的铃声响了好几秒后,被挂断。
她站在宿舍门口,边开门,边拨通第二次。
仍然被挂断。
“糙!”她推门进去。
两三秒后,收到信息:求我接!
方策西把手机丢床上,自语了句:求你妈!
某军队宿舍,余笙淡笑着,摁断第三个电话,随后再发了条信息:说你爱我得很,我就接。
方策西坐在书桌前,看着界面上几个字,忍不住回复了一句:做梦。
很快,回来一条:行,我做梦去了,拜拜(别回,再回我拉黑)!
拉黑!立马!
她气得回了这么几个字。
余笙还是笑,不过并未真的拉黑她,他再次点开言鹤次截图给他的一大篇话,某方面底气,仿佛更足。
是方策西发给言鹤次的那段说不出口的话:
【两个人白头到老,只有感情是不够的,太浓烈的东西也是不长久的,幸福,更是用各种各样的代价换来的,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天长地久的爱情出过例外,结婚生子就是终点了吗?
在我这里,合葬才是终。
我只是希望,哪怕有一天,他为国捐躯了,我能跟我妈一样,跟你爸一样,爱对方,但还能平淡地活得下去!
我要卫柒也能习惯没有你的日子,习惯为了自己活着,我就是要她把感情只当做上帝馈赠的礼物,而不是她的命,她经不起再次失去一个珍视的人,不论你还是我,所以她得跟你从一开始就得强大自身,你懂吗?
爱情是36.5度的体温,温度过高,死得就快。】
明明这一大段话透露着她方策西爱余笙这个人,爱的不得了,但她本人嘴上偏不承认。
那不行,余笙当初就说了“总有一天,劳资要让你追着我说,你舍不得我,你爱我得很”!
他登录微博,转发了一条军事微博对持久战的定义:通常是战略防御的一方在相对劣势的情况下采取的逐步削弱敌人,壮大自己,最后战胜敌人的战略方针。
并评论了一句:时刻准备着!
此时,躺在地铺的言鹤次给余笙发了条信息:看样子,阿西很喜欢你啊,搞不懂你怎么跟她还这么僵着?
余笙:【因为我想她爱惨了我】
[牛逼!]
言鹤次笑出声,平躺在床上的卫柒听见笑声忍不住问道:“笑什么呢?”
言鹤次侧撑着身:“我问你...”
“什么啊?”
“你爱惨了我没有?”
卫柒直愣愣地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半天回不了话。
直到,鼻尖有异样的呼吸,才软软地问了句:“什么是爱呀?”
这回,换言鹤次半天回答不了,想了好久,说:“应该是......天亮后,怀里有你,梦里有你,睁开眼,眼里都是......你吧。”
他说得很轻,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思考后回答着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那样,即使如此,卫柒觉得,满足。
她主动仰起头,吻在他的喉结处。
言鹤次仿佛被针刺了一般,缩了缩:“你...又想发挥了?”
“......不是。”卫柒往被子里缩。
“不是你亲我喉结,这儿很敏感的。”他扯下盖到她嘴的被单。
“哦,是吗,我再试试。”卫柒说完,快速在他喉结处又啄了一下,然后立马蒙住头。
“你有点欠......知不知道?”他掀被钻了进去。
“欠什么?......哈哈,你别挠我......”
“欠:糙...糙...你摸哪儿呢!”
“你手先不规矩的......”
“卫柒,你再跟我骚,谁他妈忍得住?”
“你别忍......”
“......我负责。”
“好。”
言鹤次把被子掀开,翻身吻在卫柒耳根,跟他接吻一样,卫柒开个头就好,比如,她“嗯”了一声。
窗外果然下了雨,风灌进窗里,汗被吹散。
卫柒瘦了很多,之前在医院时的胖嘟嘟感觉,被咯体的骨头所替代。
好像用力,就会碎。
可是,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更想把TA揉碎进骨子里,永不分离。
她被他抱到窗边,雨里间夹着丝丝呢喃,是今晚最动听的情话。
浴室里,镜子中,有她和他的侧颜。
“别躲,”言鹤次捏着卫柒的下巴转向镜面,“好看吗?”
里面的她面色红润,一只手被他抓在掌中,十指紧扣撑在门上,肌肤紧贴,仍可看到腰际好几个红印。
“你讨厌~”她羞红着低头。
言鹤次将她抱到淋浴房:“你可以还回来啊~”
卫柒不知道时间怎么过去的,只知道好像洗个澡,都洗了一两个小时。
她在言鹤次怀里醒来,摸到手机,一看时间,下午一点半!
她猛地撑起身子。
言鹤次又把她捞回去:“让我再抱会儿。”
“哎呀,别抱了,我还得挣钱呢!”卫柒说着就要下床。
言鹤次“啧”了声:“你姐已经过去了,她让你多休息!”
“什么?休息什么?!!!!”卫柒惊吓极了,“言鹤次,你!你!......吾恩~”
“我在我在,我负责。”
...
言鹤次倒是什么都没说,上午十一点,接到方策西发的短信:今天别让我见到她,否则我打断她的腿!
都十一点了,卫柒还没去店里,也没事先打个电话吩咐事儿,方策西就知道,自己家的花儿,风中凌乱了!
虽说是不想管卫柒太多,毕竟她也是成年人了,她的任何选择,无论对错,后果都是她自己承担,但是毕竟从小管到大的,卫柒什么性格,什么思想,她这个姐姐再清楚不过。
她清楚地知道,卫柒在言鹤次那儿,有些自卑。
暑假期间,在刘东行刑的前一天,方策西带她去见了她在这个世上,真正的唯一的亲人。
在得知自己原来是毒犯的女儿时,她哭了很多天,哭着说,她的爸爸是向阳。
原本没有拿高中文凭,就已经让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亲生父母都是涉毒的,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她又很喜欢言鹤次,她还想要抓住他,她自己觉得,没有别的本事,便用了大多数女生最笨的方法,用第一次来换他的刻骨铭心。
方策西只祈求,老天能稍微公平点,这辈子没有给卫柒什么好的,那就只给她这一个,最好的吧。
第176章 自古相思不可医
日子一天天踩着时间过,没有难过。
人只要一心向阳,积极乐观的,风水便会轮流转。
往后的一年里,方策西的课业比一般人忙,她的目的,不只是顺利毕业,她更想学得一手高超的医术,同时,还要忙向阳花蛋糕店的营销。
便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余笙。
她想,忙起来,就不会太想那个人了。
可自我冰冻起来的那颗心,在看到大学校园里一对对杀狗的情景,甚至卫柒站在警校铁门前巴巴地望言鹤次跑操的样子,就会一点一点化成血,反噬她的大脑,抑制不住地想他。
这样的念头,促使了方策西一次疯狂。
她坐了早上六点的飞机,中途还转了一次,下午六点,才颠颠簸簸到达余笙所在的部队附近。
这部队营区还不好找,要不是半年前言雄安到大学城看言鹤次时提过地址,她还真查不到。
是个小区县,商铺不算多,倒也应有尽有。
不过这是方策西人生中,第一次因为七情六欲而冲动,“说走就走的旅行”,除了随身包,什么都没带,更没有查过这边的温度。
十一月份,桂城街上走过的路人大多都穿了棉袄,而她才穿了件打底配宽松白色连帽卫衣,一层灰色卫裤里空荡荡的,好在束脚,不至于兜风,踩着双运动鞋就来了。
方策西站在一家副食店门前,冷嗖嗖刮起一阵风,纵然她平时有在学校健身房强身健体,也禁不住双手抱怀打了个冷噤。
这里的天好像黑得早,越到昏暗时,风刮得她的长发乱飘,似吹醒了她几分,低语骂了声自己:“有病!”
索性从背包里拿出一顶黑色鸭舌帽戴上,有些懊恼。
恼自己这是到底在干嘛,想他想疯了吧,跑来这里吹冷风?!
一年了,余笙从没有主动联系过方策西,每次方策西忍不住给他发条微信,他也是几天或者一两周才回一句“想我吗?”
手机没收,摸到的机会太少,但故意,占了一半。
然而方策西想他的热度一过,正当看到这三个字时,她又会固执地回一句:没有。
便没了下文。
在余笙预料之中。
实际上,方策西忍着不再多问一句,或者直接回个电话,她怕回复了,收不住,也怕感情浓烈了,久不了。
在副食店买了瓶酸奶后,电话响起来。
是路南。
“在宿舍?”
“......有事儿?”方策西吸着酸奶,往前走。
“今天我生日,忘了?”
她停了脚,把手机拿下来看一眼屏幕,15号。
方策西这才想起前两天卫柒说15号这天,店里有两三个订单需要写的生日卡都是“路南,生日快乐”。
她回道:“我......这两天有点忙,没注意日子。”
“那现在下楼,我到楼下等你?”
“别......”
“......怎么了?”
“我......我来桂城了。”
那头有一时的沉默,路南知道,桂城又一支顶尖的部队。
方策西也不想瞒着他,路南虽从没有表白或者别的举动让她难堪,但她很清楚,路南还一直喜欢着自己,他的喜欢,可能并不比余笙少。
只是,他也一直很有分寸,相处仅仅是朋友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
“那回来给我补个礼物总可以吧?”路南说得很轻松。
“好,一定,”快要挂电话,她又补了句,“生日快乐。”
“......谢谢。”
挂断电话抬头时,她人就站在军队大门一侧,几步远就是哨岗,岗位上笔挺地站着两名军人,背对背地,戴着头盔,一身军装英姿飒爽,而面对自己的那位,他的眼睛,像鹰,深深地刮在她身上,令她差一点停止心跳。
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几秒后,方策西若无其事地把卫衣帽子掀起来戴在鸭舌帽上,双手踹在裤兜里,特自然地像路过者那般缓步往前方走。
心跳得老快,脑子不停在想:没认出!没认出!头发长了!认不出!玛德今天怎么没买彩票!
然而那位军人,咬了咬舌头,挺痛的。
方策西找了附近的一家宾馆,包一甩,重重躺到床上,拿枕头捂住了脑子,双脚打了几下地板。
“你真他么神经啊,方策西!”枕头底下闷闷地一句。
几分钟后。
“咕噜咕噜~”肚子提醒着她。
枕头一甩开:“好饿,还是出去吃碗面!”
干脆利落地拿了房卡和包,跑出去的。
说是吃面,结果买了个面包和一瓶水放包里,以最快地速度跑到军队大门对面街附近的一棵树后。
他还是一样的姿势,侧颜看上去严肃又认真。
方策西低估了人家的警觉性和视力!
她那一抹白奔过来时,岗位上的两名军人就注意到了她。
而她还自以为躲得很好,偷偷摸摸地边看,边吃面包!
起码偷看了人家半个多小时,冷风一直在灌。
可她只在想:不累吗?一动不动地。
丝毫不觉得冷,心里还热得很,什么叫心满意足,此时正如意。
大约过去一个小时,晚上八点,门内整齐跺出两名军人,与岗位上两名行了军礼后,换下。
而此时,天空下了点小雨,方策西怕被正交接的他们看见,躲到树后,卫衣帽紧了紧,想想也该回了。
刚跨出一步,“他说着说着一直走,WOW~”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这肃静的地点尤为刺耳,吓得她连忙躲回来。
仓促接起,语气都不太友善:“干嘛?”
“姐,你去哪了?不是说给路南哥过生日吗?你怎么还没到啊?”卫柒捉急道。
“我不来了,你们玩儿,挂了!”小声回了后,便摁了静音。
刚一探头,鸭舌帽的帽檐撞在一硬邦邦的物体,随即这物体脚一靠,手一举。
同时方策西手抱头,结果人家只是敬礼,说:“姑娘,这里是军事重地,请勿在此逗留。”
低沉又烫耳的音色在她头顶响起时,她咽了咽口水,手搭在帽檐垂着头:“好的。”
接着便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跑了?
余笙往那抹背影看过去,咬了咬牙:脸都不给看一眼?够意思!
这一夜,方策西辗转反侧到凌晨才睡着,这不看还好,看了就更想,如她所料,收不住。
她锻炼自己的意志力一年...快要两年了,锻炼了个寂寞,口口声声要卫柒强大自己,到头来,却是空口白话!
是啊,“自古相思不可医”。
她不得不认。
第177章 想我?
早上六点左右,方策西的门被敲响。
她刚刷完牙,准备收拾收拾坐八点的飞机回程,因去机场还得坐一个小时大巴,才起了这么早。
刚握到把手,好像有什么预感,心跳加速起来,低声问了句:“谁?”
可外面没有声音。
她疑惑着会不会是坏人时,又回想了下这家宾馆,她昨晚特地选在军队附近,就是想着应该会安全些,而且这宾馆是连锁的,也不像那种黑店风格。
便慢慢扭着门把手,打开了条缝。
空无一人,只有某间房开关门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对夫妇在说:“早饭吃什么?”
她才把门打开一半,探了上半身出去瞧。
忽地眼睛被人捂住,身子被抱在怀里推着进去,接着背重重地抵在门板上,“嘭”一声响关上,心脏也在同一时间炸裂。
唇被封住,滑进一颗熟悉的薄荷糖,清凉而热烈的吻,如一条火蛇蹿到了南极,再用它的火焰融化一座座冰山。
她仍旧克制着,手垂在两腿边,抓挠裤子。
眼睛再见光明时,已过去半分钟,唇上轻轻点点,再又鼻尖,眼睛。
面前的男人高了不少,皮肤没有以前白,褪去青涩,五官立体了许多,鼻梁和右脸颧骨处有伤痕,红红的,但昨天好像没有的。
那头寸发还是以前的样子,干净利落。
而这双眼睛给她的感觉,多了一份势在必得的潇洒,让她觉得在说“你明明爱我得很嘛”。
方策西想否认,微低了头,却被钳制住下巴抬起来。
他说了话:“想我?”
“不......”唇被堵上,还被他惩罚似地咬了下唇。
一直圈在腰际的手移到臀下,只一手,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方策西条件反射地勾着余笙的脖子。
余笙将她的背抵着门,迫使她想挣扎着下也无能为力。
她看着他那双在笑的眼睛,说:“放我下来。”
“不。”
有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下巴的手滑到耳边,长发被他卷在指尖。
他好像很喜欢,她的黑色长发。
“不答应。”方策西回答得干脆。
也不知自己怎么的,想得肝肠寸断、夜不能寐,都是真的,见到人了,就想对着干。
有人说,大部分人都是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任性,因为Ta知道对方会纵容。
显然方策西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余笙和“最亲的人”画上了等号。
余笙暗地里乐,说:“方策西,如果你乖乖的回答,好,我之前的努力,算白费了。”
“什么意思?”
余笙只笑了下,抱着她到电视旁边的柜子台面坐着。
“手机给我。”他摊开手来。
“干嘛?”
“你先给我,待会儿我给你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方策西下巴往他身后抬了下:“床尾。”
余笙回身拿了手机,坐在床上曲着身。
手机有密码锁,他抬头,方策西别开了眼:“自己猜。”
余笙嘴角勾了下,直接输了自己的生日:0214。
开了,他第一反应是她自己的生日,落指时,想试试的心就起了。
据说,百分之三十的女生,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之一,便是把对方的生日设置为各种密码。
挺意外,方策西这样的人,也逃不过世俗。
余笙找到她手机界面里的音乐软件,播放了一首歌后,放在她手上,两手撑在柜子边圈着她:“答案,在这首歌倒数四句。”
方策西想点开看歌词,余笙再次抱起她,转身甩到床尾,人跟着压上去便吻她。
手机甩落到一旁,她“嗯嗯”着抵抗,伴着音乐声。
双手软软地推着身上这个同样积累了一两年思念的男人。
脖侧如被羽毛轻扫时,她闭着眼,耳边是歌声,和他的呼吸,强迫自己理智,轻轻喊了他一声:“余笙......”
“嗯。”
“你信不信劳资告你***!”
吻停在耳垂,接着“嗤”地笑声,再贴着她耳朵说:“劳资要真强了你,你还会偷偷给劳资生个儿子你信不信?”
与此同时,三分多钟的歌,接近尾声,方策西听见了最后四句:“得到你的爱情,还要再得到你任性,一切原是注定,因我跟你都任性。”
余笙松了她的手腕半撑起身,一手掐着她下巴摇了两下,笑着说:“明知故犯!”
他顺势翻躺在她旁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闭着眼。
压到手机,摸出来放在她的额头上。
方策西有些憋气地拿下来,一看刚才那首歌,歌名即是《明知故犯》,她有点气自己好像斗不过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他一眼就看穿了。
他很清楚,“你方策西就是爱我得很!”
她不想让他有这种感觉,怕不再被珍惜,怕被甩。
方策西起身下床,余笙拉住她的手:“生气了?”
“不是。”手抽了一下,没抽得出。
“陪我睡一觉。”他把她扯回到怀里,手环着她的后颈。
“......睡!睡你大爷!”方策西撑着自己的身子,可余笙的手劲大,完全撑不开。
她脸红了,也不知是不是气的:“你不是人!”
“嗯,给个不是人的机会。”余笙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的,嘴角笑着,语音低低软软。
“......”这回方策西是真气了,一口咬在他心脏上方的肉。
他一声不吭,只是牙齿咬合,腮帮收紧了许多。
约么四五秒,方策西都没停的意思,他才将手移到她脸颊抚摸着,懒声懒气地说道:“方策西,我瞌睡都被疼醒了。”
方策西立马松了嘴,人也撑了起来背对着他脑子快速转,所以,此睡觉非彼睡觉?
她问:“你昨晚干嘛了?没睡?”
“......”余笙沉默了会儿,才回,“嗯。”
“那你在这儿睡会儿吧,可以中午退房。”
余笙睁开了眼,坐起身:“你呢?”
“我现在得走了,八点的飞机。”方策西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总之心有点虚,她绕到床头的背包,若无其事地装充电器之类的。
余笙此时才露出了一点负面的情绪,脸上也没了笑:“我送你。”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等着方策西收拾完出来。
他没有牵她,走在前面,两人都不发一言的,各自思虑。
汽车站在另一条街,距离部队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
方策西跟在余笙身后,快经过他部队门口时,她才问:“你脸怎么回事?”
“问来干嘛?心疼吗?”
“......没有。”
“你又不心疼,跟你讲了有什么意义?”
“不讲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方策西把卫衣帽子一戴,快步走到他前面去。
余笙伸手一抓:“方策西,你说句心疼要死啊?”
方策西脖子被自己的领口勒得干呕一次,转回身就打:“谁他妈心疼你!”
余笙一手扯帽子,一手摊开成掌截住她的拳。
在不远处站岗的战友,嘴瘪了一下,一是这打情骂俏的一幕,真的杀狗,二是不得不佩服他们连的“头号不要命硬汉”,听说为了见这个女孩子,冒死淋了一晚上雨,搞了一晚上体能。
...
原本一个连队一周只有一个出部队的名额,这周不是安排的余笙,而余笙为了这个名额,找战友协商,以帮对方洗一个月臭袜子谈妥,上报领导时,领导却说不能想换人就换人。
“你想出去,那你也得让大家服气,谁都像你这样想换就换,部队不就乱了套了!”领导原话。
因此,余笙从晚上七点开始,都在操场自我进行体能训练,算是自我惩罚,只要人没倒,领导没喊停,他就不停。
到五点时,领导竟然突然下令要他负重24公斤再来个五公里越野,且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完不成就别出军队大门!
当时,他所在连队的所有兵都被叫起来当监督者,有人劝他算了,不就是见个婆娘,把自己搞这么痛苦干什么,他不听。
扛上东西就开始跑,他说:“劳资要见的是仙女儿,你们懂个球!”
私底下,还有人打赌,说他根本完不成,要知道,这大冷天的,搞一晚上体能已经身体超负荷,平日里跑五公里也是件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有身体素质弱的新兵还跑不下来,他要是能在半小时内跑完整,真不是人了就。
换句话说,有那命跑下来,也没那力气再出去见人了吧。
可在五点二十五分时,远处缓缓出现一人影,惊掉了众兵下巴!
这个时候,再没有谁盼着他跑不下来,每个人的心都揪着,好像想要出去见仙女儿的,是自己那般,纷纷大喊着:“笙哥,加油,笙哥,坚持就是胜利!”
在五点二十七分时,余笙却倒了下去,有人要上前扶他,却被领导制止,说:“不见征戎儿,岂知关山苦!当了兵,人就是国家的人,想见媳妇儿就见,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
他又冲余笙喊了一句:“你媳妇儿叫啥名儿?”
“方策西。”余笙抬头微弱地说。
领导:“大声点!叫什么名字?”
余笙从泥地上撑了起来,大喊一声:“方策西!”
却再次软倒。
领导:“你好好想想,这一晚上,为了什么?”
“见她。”余笙甩掉头上的水,匍匐着往终点靠近一步。
“见谁?”
“方策西!劳资要见我媳妇儿!你懂个球!”尽管他的声音在这雨天里极其微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一重鼓击在心上。
他背上的棉被等等已被雨水泡湿,重量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许多,压得他难以撑起。
人多半这样,一旦艰难困苦后倒下,想要再次站起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双腿巨酸,酸软到,他即使趴在湿黏的地上都是舒服的。
“笙哥,算了吧......”
“笙哥,何必呢...”
“笙哥,站起来!”
“笙哥,再加把劲!”
战友你一言我一句的,恨不得上去拖他过来。
“连长,要不放过吧。”班长也忍不住冒着被踢一脚的险求情道。
“放过?打仗的时候,敌人会放过你?”连长上前一步,蹲下,对余笙说,“你输了,相当于牺牲了,就这样吧,啊,天亮了该干嘛干嘛,见什么媳妇儿......”
接着喝令一声:“全体向后转!”
“啪嗒”所有人齐刷刷立正转身。
“跑步回宿舍!”
啪嗒啪嗒地脚步声刚起两步,身后一声:“老子还有气儿,谁他妈牺牲了!老子从来不服输!”
除了连长回了头,其他人只敢放慢脚步。
只见余笙支撑起上半身,脚刚站稳走了两步,直接跪了下去,可他却没有停,半跪带趴地朝终点前进。
连长眼角带笑,转回了头,只是继续往前缓步走。
在他定下的闹铃声响的同时,身后一重物摔地的声音,和一声“方策西,老子能见你了!”
这时,所有人才惊讶地回了头。
一人仰躺着接受雨水的洗礼,在终点线,像具尸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看连长,但全都豁出去了,纷纷奔跑到余笙周围,几人卸背上的东西,几人抬着他就往宿舍跑。
班长喜极而泣,对连长敬了个军礼:“报告,我班余笙按时完成任务,于此时此分休假24小时,请连长批准!”
连长笑着:“呵,兔崽子,有点儿能耐!其他人,违抗命令,你看着办!”
“啊?”
“啊什么?”
“报告,明白!”
在连长走出几步远后,班长转回去大喊一声,“除余笙以外所有人,六点准时操场集合,五公里越野!”
......
------题外话------
这章三千八字,一起发了。
七夕快乐。
第178章 因为我舍不得你
军队大门处。
正“纠缠不清”的两人刚好撞见监督完五公里越野的班长,他正出门办事,远远地喊了声:“余笙。”
“到!”立马原地立正,条件反射一样!
班长走过来:“这位就是你媳妇儿?”
媳妇儿?方策西往余笙看。
“报告班长,是未过门的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儿了?”方策西扯着他衣服,小声逼逼。
班长见方策西这表现,就猜着要么是余笙还没拿下人姑娘,要么闹别扭,遂故意说:“你说你,请不了假就不请嘛,非得跟连长较什么劲?......”
某人装模装样的:“咳咳......”
班长“关切之情”过剩:“哟,还感冒了哦,一晚上冒着雨跑操场滚泥地的,好受不?啧,你脸怎么回事儿?不会是滚泥那会儿被铁丝挂的吧?诶,这大早上的不休息会儿,去哪儿瞎逛呢?......”嘴终于被余笙捂住了。
班长一个熟练地擒拿扳下他:“兔崽子,没大没小的!”又对方策西笑脸盈盈,“弟妹啊......”
弟妹?方策西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听到这两字的心情了,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儿?!
班长:“你叫方策西是吧?”
方策西乖乖点头,微笑回道:“是的班长好。”
“你未婚夫......”
未...未婚夫?
方策西瞪了眼逃避眼神的余笙。
“你未婚夫为了见你,折磨了一晚上够呛的,一跑完五公里,洗了个澡就去找你,猴急得跟个什么似的......”
余笙挣脱开束缚,拉着方策西就走:“回见啊,回见,她还有事儿,下回聊啊班长,走走走,快走!”
方策西一路被余笙扯着跑,跌跌撞撞地,还不忘回头跟班长道个别:“再见班长!”
接着被余笙锁住喉,勾回来的手掌捂着她嘴巴:“再什么见?最好别见了!”
“吾顺木嗯(为什么啊)?”
为什么?还不是这班长是整个连知道他想女人想成狗一样,最清楚的人!
比如方策西生日那天,夜黑风高,星辰满点的,某个人因为要用手机被拒,大闹领导办公室被罚得遍体鳞伤后,跑到操场跟树打架,被班长撞见,又跟班长来了场1v1。
打完后的两人躺在操场,班长问他发什么疯。
他傻不拉几地问了句“你想老婆不?”
然后被班长一顿狂笑:“你崽子想婆娘想疯了啊?出息呢?”
“你不想?”
“......我没得婆娘!”
“......有出息!”
...
拐过一条街,快到车站门口后,方策西停了下来,任余笙怎么扯都扯不动。
“走啊?”
方策西杵在原地,问道:“班长刚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假的,他唬你,走走走,该坐不上飞机了。”余笙揽着她的肩膀往车站口带。
看见“车站”两字,意识到离别就在下一秒。
方策西破防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不会有一个拖泥带水的脑子。
可此时此刻的“车站”标志,可以和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相提并论。
明明不可能会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情况,她的双脚,固执地仿佛生在了地上那般。
如果,他没有这么拼死拼活地来见自己,如果他没有出现在宾馆的房门口,如果,没有那一回回带着薄荷味的吻。
如果,他没有说“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她跨进车站,上了车,坐了飞机,回了学校,不过如走了个流程那样无波无澜而已。
“想什么呢?包给我。”
余笙直接扒拉下她的背包,翻找里面的身份证。
有十几秒,方策西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找,他微垂着头,看不出情绪。
却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嘟”了几声,是微信信息。
显示发信人备注:路南。
路南?
余笙脑中印出那个比那时的他更成熟的男人。
能被他欣赏的同性不多,能被他视为真正对手的人,更在少数。
这一两年,他不是没想过墙角被挖走的可能,要不是言鹤次一有空就跟他汇报“方策西跟路南关系是不错,不过在正常范围内”的情况,安他的心,他可能真的会疯!
因为方策西在这趟“冲动”之前,没一点儿长进!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感情,比白开水还淡!
就跟现在一样,她即使知道自己为了见她付出了些什么代价,她除了问一句“班长说的都是真的吗”,还是屁长进没有!
余笙把手机拿出给她后,便拿了她的身份证和包往安检处走。
方策西边往前走边点开路南的信息:
[昨天你不在,都说等你回来再聚,今晚老地方。]
[对了,桂城香包挺出名,我生日礼物就它了,行吧?]
[是下午五点到渝庆的飞机吗?]
[我来接你。]
[把机票信息发给我。]
正要回复,已经走到安检口的余笙,折回来一把抽出手机,扫一眼信息内容,按下说话:“她今天不回,腿软,走不动!”
方策西眼皮抬了下,同时手臂被后面要过安检那人的包碰了一下,人往余笙身上靠了靠。
余笙护住她,顺势搂着她往外带,一边又发了条语音:“你一爷们儿用什么香包?嫌骚味儿盖不住还是怎么?你要确实有这需要,我让她给你带一箱,各种香味儿的都有,包你满意!”
方策西提膝顶去,他拿着手机轻松躲开。
余笙还想再发一条,路南回复了,也是语音:“可以啊,最好给我带30种,我一个月,一天带一种,每天我都能让她闻不同的香骚味儿!免得失去新鲜感!”
每天!对于余笙是多么奢侈的词。
他坐在车站外的花台,方策西一手踹在裤兜里,一手扯唇上的干皮,丝毫没觉得这两个男人的对话,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在想事儿,想走是不走......
“你不打算发表点什么?”余笙拉下她的帽绳,方策西不得不躯下身。
“发表什么?”她一本正经的。
余笙看一眼她的长发,起身,按下她的头:头发长了,脑子还是这么不像个女的,操!
遂把手机和包塞她怀里,脾气挺燥地:“走走走,快走,回去天天闻骚味儿去吧你!我不送了,有缘再见!”
塞完便转了身,头也不回。
方策西抱着包,等他走出有十米远,她才在原地,用语音回了路南:帮我跟他们说声抱歉,我今天不回,等我回去请你和他们吃饭,香包......我带回来,他真买了30个!
随后她背好包奔跑着向没有回过头的男人。
靠近他时,脚一瞪地,跳到他的背上挂着:“喂,身份证没还我,我怎么走?”
余笙站定在原地,却不敢回头,更不敢说话或抬手擦掉终于溢到眼眶边的泪珠。
他一直没回头,是因为从转身那一刻起,特别难受的情绪就上了头,眼眶在走出几步后,就已经红了。
永远舍不得很的那个人,都是他余笙,永远更在乎的那个人,好像也都是自己。
方策西苟着头去看他,还用手搓了搓他头顶:“啧,身份证!”
余笙把头偏向另一侧,摸出裤兜里的身份证,他刚只顾撒气,忘了把身份证装回包了。
而他偏头的一方,是一排门店,正对的门头侧边,是碎镜面。
方策西从镜中看到了那双湿润的双眼。
他没注意到,又直视前方,食指中指夹着身份证往后,带着股闷气。
方策西取到后,落了地,也松开了他。
余笙径直朝前走,仍然没回头,也未出过声。
“余笙。”方策西喊道。
他停了一秒,又再往前。
“我今天不走。”
余笙只抬起手,挥了挥,道别的意思,随后拐进一家早餐店。
方策西跑了过去,见他坐在最里的座位,背对着门。
她问老板:“阿姨,他点东西了吗?”
“点了。”
“够两个人吃吗?”
“应该够的,一笼酱肉包,一碗粥,还有一笼蒸饺。”
“那再加一碗豆浆,谢谢。”
方策西偷偷问了声多少钱,再又付了款后,走到他旁边:“坐进去。”
余笙这才说话,接过阿姨端来的包子:“自己买几个包子路上吃,飞机要赶不上了。”
他的神色已恢复自然。
“我说我今天不走,没听到?”
“为什么不走?”余笙始终没挪位,接过粥喝了一口。
“......飞机赶不上了。”
“啪”粥碗放在桌上,余笙用筷子插了个包子,方策西觉着那包子是自己的迷你版!
“坐那边吃点儿,等会儿我找个车专门送你,来得及。”余笙下巴往对面一抬,包子一咬。
方策西坐到他对面,豆浆已经摆在那边了,她小口小口喝着,想着怎么接他这话。
她夹个蒸饺,余笙用筷子夹走:“没点你的,要吃自己点。”
方策西的筷子疆在半空中,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委屈一下蹿上眼角。
她不知道哪儿错了,两个人是哪里不对头了,是长时间没见,人变了还是怎样?
我哪儿错了?她想。
可她也不知道,余笙只不过要一句“因为我舍不得你”。
方策西把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背上包便走。
方策西走后,余笙也放了筷,手撑着眼睛,在餐厅坐了很久,桌上原本有点了她的份的早餐,也再没动过。
一只手的手心,全是水。
坐在大巴车上的方策西也很久没有哭到头疼过。
他以为她会回。
她以为他会追。
但,没有谁,在第一时间让步。
...
回到渝庆,方策西没有告诉任何人,直接回了宿舍,从下飞机后就开了机。
手机很安静,没有什么光顾过的迹象。
她并不知道余笙只获得了休假一天的批准,手机根本没去找领导拿,真洗了个澡就跑出了军队,他就是怕再拖,她就走了,他知道回渝庆的那趟飞机,是八点多的。
连他挨个宾馆查“方策西”和“向来依”的名字时,为了效率更高和避免店员不必要的询问,特地买了几包烟和几袋零食,遇到男的就给包烟,遇到女的就给好吃的,人家才乐意一大早被叫醒,给透露住客信息。
至于方策西,余笙也不知道她坐在车站候车室,快上车前,她给他打过电话,那时她想,他接了,就立即退票返回找他。
可是她打了三个后,第四个提示对方已关机。
似乎是某种天意。
事实上,是余笙今早上没有去做三百个俯卧撑让领导帮忙保持他的手机在开机状态,而那部手机,几天没充电了,领导哪里有空时刻关注着,方策西打电话时,保管处也没人,手机已是虚电,几通电话不停地响,便耗尽了它的“感情”。
而她坐的车驶出出站口时,余笙才跑出了餐厅,几步后,旁边缓慢而过一辆桂城到机场的大巴,他看到“机场”两字便望了一眼,见到车尾靠窗处,戴着白色卫衣帽,头顶在前方靠背的人。
他望着车远去,心跟着远走,再变得空空荡荡。
等余笙再次拿到手机时,已过去近一个月。
这才发现有过未接来电,是跟他在宾馆找到“向来依”信息时保存下的号码是同一个,日期和时间,是她离开餐馆后的半小时内。
他立即拨出,却在未接通前又挂断了,换成发信息:[你打电话那天,手机还在领导那里,没人接,你当时该回来找我的。]
回复信息是在中午才收到,气得他饭都吃不下的一串字:为什么是我“该”回去找你?
余笙:[那你为什么要打电话?]
方策西:[不重要了。]
余笙:[你说一句打电话是因为舍不得我要死啊?方策西]
方策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别太把我当回事儿,你好好当兵,我好好学医,就这样。]
大约过去十分钟,信息才到。
[好!你有种!别让劳资再见到你!记住了,说不出人话前,别出现在我面前!]
[你有病吧余笙?]
然而,这条信息后,余笙没再回复过,甚至没有再联系过方策西。
原本两人就没有正经八百的承认过关系,以至于令方策西并未体会到什么失恋的情绪,或者说,刻意不让自己觉得这算失恋。
因为,余笙很爱方策西,她确信。
又过一年后的向阳花蛋糕店生意越来越好,卫柒和方策西坐在门口休闲区喝奶茶。
卫柒问:“姐,你真的不怕笙哥喜欢了别人吗?”
“......有什么好怕的!”
说得很刚,可只有卫柒看得出来,方策西实际是最害怕失去的那个人,她总这样,越在乎的东西,表现得越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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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连发
第179章 何其有幸得此一人迷
三年后。
方策西被安排到渝庆军医院实习,正是余笙妈妈言敏所在的医院。
再次回到这个医院,换了种身份,但那天向言敏磕过的头,还历历在目,说对此心无芥蒂,是不可能的。
她跟言敏都是人。
并且,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不知道是谁传出新来的漂亮实习医生跟主任言敏之间的“抢儿之战”,纷纷等着再看好戏。
因为,听说言敏给她那个特种兵儿子介绍了好几个条件不错的姑娘,他一个都没看上,至今也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说是很可能忘不了初恋。
这不,八卦中心的初恋本人出现了,都想看看出了名性格怪的言敏在见到这个差点影响她儿子一生前程的实习生时,会发生点什么可茶余饭后的事。
然而,大跌眼镜。
言敏竟主动提出带这一批实习医生,且,谁都看得出来,言敏对那一名叫“向来依”的,各方面都比其他人严格许多。
严格算好事,所谓严师出高徒,只有带的人用了心,才有大可能成为精英。
方策西并不抵触,甚至心底感激。
这天,有空吃饭时,言敏叫了方策西一起。
面对面地,她问:“来依,急诊科的路南跟你是什么关系来着?你们好像走得挺近。”
方策西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一句:“您和余校长现在怎么样了?”
“哎哟,我跟他啊,就那样。”
言敏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些许失落。
“呵呵,余校长其实挺在意你的。”
“我倒没看出来,反正见面就吵,好像不吵就少了什么流程似的,哎~”她轻叹了声气,“不过最近他没怎么来烦我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还挺失望。”
“我?失望?他不来烦我,我求之不得!”
方策西吃着饭,点了下头。
本以为这场对话到此结束,言敏竟向她诉说起来:“听说......他年底要结婚了,那个女的还比我小几岁,见过一面,完全跟我性格相反,是他想要的温柔贤惠型的,切,改变不了我,干脆换一个,我可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方策西笑了笑,有那么瞬间,她竟在言敏身上看到自己,总爱说些反话,装得满不在乎。
“言阿姨,你是不是后悔离婚了?”方策西没想跟她绕弯儿,她迫切想知道答案。
“......我后悔个屁!”
那就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哎哟,不说他了,余笙最近跟你打过电话吗?”言敏突然转话锋,方策西听见“余笙”两字,脑子就闷起来。
她摇了摇头:“我们...三年多没有联系了,他没跟你说吗?”
“怎么会?去年我那朋友非要我给他介绍她女儿认识认识的时候,他还说他在追哪个女孩子,要说追谁,那可不就是你。”
言敏打趣道。
方策西梗了一口饭在喉间,好不容易咽下后,笑着回道:“不是我,我们一个短信都没发过,怎么可能是我,”此时她看到路南,喊了声,“路南,过来坐。”
路南端着餐盘过来,问了声好,坐在方策西旁边,一入座,便夹了自己餐盘里的鸡腿给方策西:“别老吃素,均衡营养。”
要在平时,方策西肯定夹回去,甚至不会叫路南一起吃饭,她这次接受了,还对他笑了笑说:“我怕长胖。”
言敏看在眼里,两个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要说没点儿那方面关系,谁都不信,而且这路南自打进了医院也是拒绝了好几个告白,人标致,业务又突出,算得上是军医院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就是平日里冷淡了点。
但方策西来了后,他变了不少,笑容都多了许多。
这时有路南一个科室的男医生路过,跟路南关系不错,调侃道:“哟,路医生对女朋友还真是体贴哈。”
路南看了方策西一眼,方策西竟没有不快,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便也就笑了笑。
双方默认,言敏想要确认的事,也不需要问出口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便说:“那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不少事儿忙,要先走了,来依,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啊。”
“好的,言医生。”
饭后,方策西和路南走在医院一处林荫小路,走过的几名男医生热情招呼着:“路医生,晚上聚餐,带女朋友一起来啊。”
路南笑回:“是朋友......”
还没解释完,另一名男医生抢着说:“你对女的朋友都这么好的吗,还给人家夹鸡腿,得了得了,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藏着掖着干嘛,向医生,晚上一起聚聚啊?”
方策西才来医院不久,人际关系方面,她也不想处得不快,便回:“好的。”
那男医生手背拍了下路南的胸膛,眉毛抬了抬。
几人分开后,路南对方策西说:“啧,你不当我女朋友都不行了。”
“你在表白吗?”
“你觉得呢?”
“像是!”
“自信点,把像字去掉。”
方策西不客气道:“我对你的表白免疫......”
路南勾了勾嘴角,走在后面,又听她问,“你说......你们男的,是不是得不到才更喜欢,还是很久得不到就......放弃了?”
路南踟蹰了会儿,看似无意地回道:“他放弃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看心情!”
“诶,我认真问的。”方策西停步回头。
路南摘了旁边花坛里的一朵茉莉,插在她发丝里:“你看我放弃了没?”
方策西抬手取下花朵,放到他肩上,没回他的话,只是轻轻笑了笑,转回身往前走。
路南拿着花,轻轻地又插回她的发圈处:“向来依,我得不到的日子,比余笙长多了,那是不是所有男人很久得不到就放弃,你自己判断,我不想左右你的思想......”
方策西放缓了脚步,路南未停,走在了前头,背对着说,“我没得到过,所以也不能判断是现在没得到的情况更喜欢你,还是得到后更喜欢你,不过,”他转回,微俯身,笑着撩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现在说,你喜欢我,我马上娶你!”
我马上娶你!
方策西愣在原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他的眼神跟余笙很不一样,是非常清澈又诚挚的,明明没有余笙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此时却让她很有压力。
她缩回头,拍下他的手:“别闹!”
路南笑着从脖子处掏出一条红绳,红绳上坠着一个挺小的三角护身符,他取下。
边说,边把绳子包裹住一团:“这个护身符是我姥姥给我求的,她去世前说‘你看上哪个女娃子,就把好运都压在她身上,把命和心交出去,才能换她一世幸运和白头到老,”,
他把护身符放到方策西白大褂的胸袋里:“向来依,我把命给你,你人给我。”
方策西抬手想拿出来,路南截住了她的手腕:“两天后,你再来告诉我,是放弃你,还是跟我。”
方策西愣在原地,她愣的,是突然心脏有些疼痛,不是感动,是有种......“我何其有幸得此一人迷”的抱歉感。
都说爱是自私的,她此刻深有体会,她心里只有余笙,只忠于余笙,做不到在路南这次直白的表露心声后,还依然含糊过去。
“路......”
“你现在拒绝,我会当众吻你,余笙惯用的那一套,我也会,只是我不屑用这种方式获取你的悸动,我很清楚你跟别的女生不一样,你才是那个,得到了,就不太珍惜的人。”
“我不是!”方策西抽出手,眼里有怒。
“那你为什么对余笙这么不闻不问?为什么不把他当回事儿?为什么不把你自己对他爱入骨髓的感情当回事儿?你在等什么?等他真的对你说‘我放弃你了’,你才觉悟吗?”
“路南,我不想说了,你不懂。”方策西迈步将走。
却被他扯回:“我懂,你怕失去,怕你爱的人,再次离开你,才这么小心翼翼地装作无所谓,装给大家看你好像没了谁都能坚强的独活......”
“你别说了!放开,我得上班了。”方策西扭转着手。
路南却扯着她,带到旁边岔路的一道防火门前,推了门进去,是一处没人的过道。
路南始终没有放开她,他还有话说,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今天她终于对自己一直在想的人露出一点在意,他才想趁此机会,把这个装睡的人敲醒。
路南少见地在她面前面色冷然,说:“你想过没有,你的每一次不当回事儿,都像一把手术刀插在爱你的人心上?对我这样,无关紧要,你心里没我,但对你爱的人还这样,是在给自己挖坑你知不知道?你明明爱惨了余笙,你知不知道?”
过道里的回音不算大声,可路南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她心脏敲着重锤,难道我错了吗?她眼球湿润又空洞地看着门缝射进来的一丝光,问自己。
“我不过害怕付出太多后到头来空欢喜一场而已,不过是承受不起他若也跟爸妈一样退出我的世界那一天,我错了吗?我提前让自身强大些,也错了吗?”她沉默着问自己。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让我知道我那么爱他,我更不会选择你......”
“因为我爱你,无关你的选择,你在我这儿,这辈子过得开心幸福才是第一位,哪怕给你幸福的不是我,你懂不懂?”说这话时,路南清澈的眼球逐渐混浊,却还是极为坚定地看着方策西。
方策西别开了眼,连着眨了好几下,才把眼中的刺痛感消除掉,路南这种爱,她不知道自己学不学得来,但好像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爱一个人,无关乎他的选择,他珍不珍惜,他喜不喜欢,他爱或不爱,这都是他的事。
结果是离是合,有那么重要吗?重要!但不应该让自己和爱的人,在明明相爱的时候,为还没发生的结果而提前付出代价,这代价除了折磨,毫无意义。
比如,总不能知道爸妈终有离开的一天就不与他们建立亲密关系,何不在他们在世时,争取多感受还能欢聚一堂的时光。
可能是性格使然,即使妈妈在的日子,她都没做到像卫柒那样毫不掩饰地表达过“爱妈妈”这种情绪,甚至没有主动拥抱过她,更没有一次说过“妈妈我爱你”这种话。
曾经,她妈妈还念叨她:“你跟你爸真一个德性,薄情得很!学学晚晚嘛,换着方儿的逗我开心,你呢,我逗你笑,你还说妈妈幼稚!”
方策西想到这些,抽出了手腕,低头自嘲地笑了笑,道理都懂,可话出了口就成了:“他都在追别的人了,我爱他什么,祝他早日脱单!嘁~”
伴着轻微地一声笑,路南看到两滴水珠,划破视野里的画面,硬生生地拉出两条透明的直线,在地板上砸出花儿。
他故意背过身去开门,暗叹口气:“所以我给你两天时间确认这件事,如果他真的放弃你了,试试来我怀里哭到够,你只要记着,爱你的,还有我。”
然而,路南早就有了答案,余笙比他想象地更爱方策西。
在没有联系方策西的这三年,余笙其实知道她的所有事,是通过路南得知的。
余笙还给过她所有女孩子都期望的惊喜,只不过,也是通过路南传达到的。
当第一年的年假首次找路南时,余笙对路南说:“南哥,我想请你帮个忙,这个忙对你而言,很残忍......”
“我拒绝。”
...
那天是方策西22岁生日的头一天晚上,当时她刚大三。
在军医大男生宿舍楼门口,余笙等到从图书馆看完书回来的路南。
这个男人的轻熟感比初见时更耀眼了。
墨绿色的衬衣搭黑色小脚西裤,黑皮鞋没有一丝污垢,衬衣袖口规整地折起,左手腕露出的手表低调而偷偷地彰显内涵,连头发丝儿都在表达着,这个男人可怕的精致细节和干净气质。
余笙仍是最简单的黑t和迷彩束脚裤,一双全黑作战靴,他比以前高了很多,T恤不是紧身的,却也能衬托出胸部和大臂肌肉线条,短袖边缘几道刀痕,以及右颧骨处的擦伤,无一不透着股野性。
跟大学里随处可见的青嫩学院风格格不入。
大多路过的女生,打量两人的眼神毫不遮掩。
倒是不少进宿舍的男生,脸上不屑,眼睛却在偷瞄余笙那难以企及的黄金比例和令人热血沸腾又恰到好处的肌肉。
“卧槽!你吃大保健了啊?”一男生连忙扯出纸巾按在另一个长相俊秀的男生鼻子处。
余笙耳尖,听见嘲笑声望去,那一堆男生急匆匆护着兄弟的脸往宿舍走。
路南只跟他对视了眼,便一言不发地朝宿舍大门去。
余笙出声叫住:“等等,有事儿找你。”
“她在C区女生宿舍1栋1-1。”路南没回头也没停脚。
“我不找她,找你。”
...
------题外话------
因为个人因素不能稳定日更,所以编辑这边也不好给这本书安排推荐,那就只有靠小可爱们帮忙安利啦
这本属实是为爱发电,没啥收入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小可爱在支持,就是最大的收获。
谢谢大家啦
(斯文尔雅禁欲系路医生vs行走荷尔蒙系余军人,你们pick谁,哈哈)
第180章 你不会是想甩了她吧?
那晚的军医大荷花池周围,格外静,连一只蛐蛐儿都不曾打扰过余笙和路南这第二次的单独交流。
只有一轮圆月和一颗星挂在夜空,距离不远不近,却没有靠拢的意思。
余笙一只手肘拐撑在拱桥石栏上,微仰头,望向那清冷的月喝了口拉罐可乐,明明是他说有事儿找路南,可此时却什么话都不说。
路南嫌石栏脏,隔了点距离,面对着一片荷池:“你找我陪你赏月的?”
“啊,有问题?”余笙嘴角一扬,转了身,微俯下,换双手小臂撑在石栏顶部,和路南看着同一方向。
“没心情。”
路南转身走。
“南哥......”
这声“哥”,是路南没想到的,他停了脚。
“你还喜欢她是吗?”
“怎么?”路南转回身,无比鄙视地看余笙,“眼里容不得?”
“嘁,是容不得,但一直喜欢她的人是你,我倒放心。”
“放心?”
“嗯,在这里,她的大事小事,你都是最上心的人。”
“......所以呢?”
“所以,她的人生大事,需要你上上心。”
“人生大事?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说着,余笙上前一步,递出两张电影票:“这给你。”
路南拿在手里看了看,时间显示是明天晚上十点档,他不解道:“你......请我跟她......去看电影?”
“主要是请她,顺便请你!”
路南脸一冷,将票狠狠拍在余笙胸膛,转身走得干脆,甩了句:“你他妈的有病吧!”
余笙没恼反笑,拿好电影票追上去:“诶诶,南哥,格局大点,你看座位号,你俩挨着的,我又不在,你想干嘛干嘛,机会难得!”
路南一把抽过票再看,当真是挨着的座位,还是倒数第二排边上,最最隐蔽的两个位置,算得上是情侣干好事最佳位了!
“你到底想干嘛?你不是......”喜欢她吗?
“是是是,我还喜欢她,可她不是要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吗?那可能她也没那么喜欢老子,既然她那么傲,我特么也不想上赶着舔,但是呢,她跟谁搭上我都不放心,除了你南哥!”
余笙一脸正经,好像这套明明很“当婊子立牌坊”的做派,非常天经地义,明明一副“我就是想分手”的渣男样,被他演绎得宛如一只深情的舔狗在想放手时还要替她找好下一只好狗的绝世好人!
“你不会是想甩了她吧?”
“......是!”
“嘭”一声,路南一拳打在余笙脸上,嘴角当即溢出一点血。
余笙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就像个人渣:“所以你呢,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噹——”又是胸口中一脚。
余笙跌坐在地上,胸口隐痛,但不想让路南看出来,他其实胸上还有伤。
是前两天刚从部队休年假,回渝庆的车上碰到一个意图报复社会的人持刀控制司机,他冲上前阻止时,那人刀子乱挥,割到他手臂和胸膛导致的。
他仍笑着:“路南,这部电影一定是方策西想看的,根据她父亲那群人的真实事件改编,最后一场,票很难买,”余笙撑起来拍了拍胸口,随意道,“你考虑好。”
说完便擦过他的身离开。
路南还站在原地,他盯着手里的票,电影是关于缉毒警察的,有听说口碑非常好,但他并不知道竟是讲述的她父亲的故事。
原本余笙也不知道,是前天受伤躺医院后,言雄安去看他时提的。
之后,他便守着军医大附近的电影院团购,等着方策西生日当天,恰好结束时间是晚上11:59分这场排档抢票。
...
次日晚八点,某餐厅,方策西举杯接受大家的生日祝福。
在九点半左右,这场简单的生日聚会便差不多结束,都是医生居多,第二天还有名医的课,所以都没选择喝酒。
在送完朋友后,餐厅门口只剩方策西、路南和卫柒。
卫柒突然说:“那什么,我明天还有订单,今晚上加个班,姐,生日快乐,我就先走了。”
刚说完,卫柒便上了辆出租车。
方策西追了两步:“诶,你够意思吗?我生日礼物呢?”
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无情的车屁股。
路南笑了声,递给她一个Cucci的小礼盒:“生日快乐。”
方策西看向盒子上的logo,迟迟未接,她知道,这牌子的东西不便宜,还知道,以路南的家境,不是这么容易买这些东西。
看出她的心思,路南索性自己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手链,解开扣,又再拉住她的手。
方策西缩了缩,路南握紧扯回,特固执地戴在她手腕上:“我兼职的第一笔工资,想让它花在最有意义的地方。”
“路南,这个......”她往手下取,却扣上了就挺费劲取的,“你知道我一向不戴这些。”
“哦,那你回去取了扔了就是,反正我送你礼物了啊。”
没等她拒绝,他又从裤兜里掏出电影票说,“《黑暗使者》看吗?最后一场了。”
方策西听见电影名字时愣了下,她有了解过,也知道是她爸和战友们的事迹改编,之前一直没时间,有时间又抢不到票,或者说,她没有特意去抢,因为怕看了人会崩。
在她还在犹豫时,路南拦了辆车,把她推进去。
在出租车行驶几米后,车后响起一辆机车声,不远不近跟着。
距离电影院还有五分钟车程,遇红灯堵着。
出租车停下那刻,机车恰好停在左侧路道,方策西坐这边靠窗位。
她本一直看向窗外神游,一辆机车出现在眼前时她才回神,她并没打算打望,奈何车上戴着头盔的人,脚撑着地,头盔正面向自己,有好几秒都没有离开她这边视线。
她抬眼看向头盔,包的严严实实的,只有眼睛部位能看到一点。
在视线对上时,那人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时间过去又十秒,红灯快要变成绿灯,那人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从她窗口扔进去,接着油门一哄,卡着绿灯而去。
路南从脚边捡起刚那人扔的盒子,不知道的,可能还脑补成炸弹呢!
结果是一个绿色的薄荷糖盒子,方策西对这款式再熟悉不过了,她拿了过来,打开,往手上倒,糖就只有一颗!
还是不能吃的,犹如泪滴状的翡翠。
方策西莫名心跳加速起来,是巧合还是那人的恶作剧?刚刚那人是他还是别的什么流氓?
她探头往车前看去,可那辆机车的影子都没再见到。
到影院门口,路南贴心地去买了饮料,专门备了纸巾。
几分钟后,在进口碰见说有事儿的卫柒。
“你来看电影不叫我?”方策西揪了揪卫柒的脸蛋儿。
“我以为你不想看这部电影嘛!”
“你没问怎么知道我不想看?”
“哎呀,走啦走啦,快开始了。”
刚推着他们走了两步,卫柒一个踉跄撞在方策西后背,险些连带她也摔倒,是路南眼疾手快扶住了人,只是,手里的饮料被碰落在地。
“啧,小心点!”方策西说。
“嗯嗯嗯,那个,路南哥,不好意思啊,把你饮料碰掉了,我......我这就去给你买过!”
“不用......”
卫柒跑得比什么时候都快!
方策西也不太好意思,便说:“算了,由她去,我们先进去吧。”
电影已开始时,卫柒才弓着身窜到倒数第二排,把新买的饮料塞路南手里便去找了自己的座位,在最前排,看门口位。
由于影院里太安静,方策西也不好大声喊,便随了她去。
电影一进正题便是一场毒犯与缉毒警之间的追击战,场面尤为紧迫,方策西仿佛看到了那个主角即是穿便衣的向阳,在看到他腿上中一枪时,心也跟着疼。
那一枪,其实是警察故意朝他开的,目的是让他替毒犯头目挡枪,以此获取信任。
路南喝了口饮料,偏过头看她,只看到她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容。
然而,这才是他担心的。
有时候,流眼泪,才能真正证明一个人真的放下。
剧情过半,路南大概喝了四口饮料,肚子开始闹腾,实在忍受不了,他才跟方策西说:“我出去一趟。”
方策西看着屏幕,只嗯了一声。
也在这时,她绷着的神经才放松,在看到主角由于身份遭到怀疑,妻儿被毒犯抓到他面前,枪口指着他妻子怀里紧紧抱着的婴儿,逼他承认自己是卧底这段,方策西的眼泪在不受控,一串串滴落下来。
在主角矢口不认的情势下,毒犯狠毒的当着他的面,朝婴儿开了枪。
这时,伴着枪声,影院内许多人同时一声“啊”,有人还骂道“畜生”“不是人”......纷纷捂了嘴以掩住自己的哭声。
方策西算一个,她靠在椅背上,双肩颤抖。
而她身后的余笙,能听到她的抽泣。
肩膀被人敲了一下,她带着泪水转过头,是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的,手里举着一包纸巾。
她接过,道了声:“谢谢。”
余笙点了点头。
擦了几下眼泪后,方策西忽想起什么,觉得刚才那个男的,眼睛好像一个人,她立马回头,人却不见了。
随后路南坐回来:“找什么呢?”
“没...”
“你......”哭了?
他没问出口,而是选择盯着屏幕不去看她,也不再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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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