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完球了
只是楚尧不知道的是，言鹤次不着痕迹地戳了钟旭一下，钟旭就来当万金油了：“啧，浇花儿，你愣着干啥，美女发话，给个机会啊你！”
楚尧刚想说话，林欢做了件疯狂到差点被开除的事。
她亲了楚尧，当着全操场的观众。
袁祖成急得跳脚，一种自己班的猪崽，被别班的烂白菜喂了的样子。
“楚尧、林欢，给我到办公室站着！”
林欢还满脸笑意地走在前面：“走吧，男朋友。”
楚尧拿了外套和手机，往言鹤次看一眼的眼神，少了点情义。
他刚是想说：“好。”
但林欢不在乎他的答案，她只想让言鹤次知道，她彻底放弃了，不用有负担，平时该怎么处就怎么处，不用刻意避着。
钟旭深叹了口气，问方策西：“阿西哥，待会儿怎么打？”
方策西心里比这些个直男弯弯绕绕多，她看得出来，林欢心里在下雨吧，起了有空找她聊聊天的打算，又反应过来，这不就扯了吗，她在她那儿还是个男的。
休息时间快到，方策西捡了重点的说了几句后，手先伸出去，言鹤次只是很自然的要放上去，余笙一巴掌打开，手心叠在方策西手背上。
帅哥们无语！
余笙：“你说得都队！”
齐声：“爸爸让你连跪！”
全体朝向段衍他们，做了个跪下的手势！
他们要动真格了！
谁都不笨，下半场，段衍他们该要防方策西了。
不过战术换汤没换药。
方策西依然装逼卖傻的接了球就扣，目的就是要让他们都紧张她这个运气爆棚的菜逼。
连着被扣下四个球后，[你说得都队]，在袁祖成看来，是余笙和言鹤次终于在状态了。
球很顺利的传到他俩手上，然而，段衍他们都以为下一步该传给方策西了，这两人却要么投个精准的三分，要么发起快攻。
很快，比分48：48。
最后还有五秒时间，却是段衍拿了球，他也不差，一招欧文上步转身突破余笙的防守，进了球，时间仅剩两秒。
全场欢呼，[农夫五拳队]胜利在望，[你说得都队]几乎没戏。
拉拉队们已经欢脱的欢脱，哀伤的哀伤。
这两秒，跑到对面都来不及，输定了！
“哎，走吧走吧，没戏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靠！”
“牛逼！”
“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
简直惊刹全场！袁祖成惊得板凳都坐不稳！
只见方策西拿了球运两步就单手朝篮板砸去，一个超长又完美的抛物线。
进了！
篮筐都没碰到！
在最后一秒进的球，一个超远压哨三分！
49：50！
赢了！
方策西竟立马兴奋地跑向余笙和队友，冲余笙就是一个拥抱，开心怀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
余笙回抱住从未见过如此状态的她，别提有多喜欢：“嗯，你真棒。”
接着，整个人被他抛了起来，六班的人早就鸡冻地围过来了，接住方策西的，是来自班上几个新晋男粉丝！
言鹤次阴阳怪气地：“哥，你不吃醋？”
“吃，她会哄！”
言鹤次：完球了！
第122章 你知道她是女的吗？
此时，胡勇走了过来，拍了拍余笙：“笙哥，你跟那什么西，什么关系呢？”
余笙回了下头，段衍就在后面。
段衍站到余笙后面，冲他耳语了句：“你知道她是女的吗？”
余笙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你开什么玩笑？”
段衍笑着点了点头，擦过他的肩，朝前走。
“你想干什么？”余笙不得不拉住他，直觉，段衍问那句话，是在确定什么。
“不干什么，交个新朋友。”他眼睛往球衣上的手盯了眼。
余笙也没放手。
可安全落地的方策西朝这儿走来了，她的口罩早就掉落在了地上，捡起来也就没有戴。
段衍在这张脸上好生再看了看。
对她笑。
方策西看到他的笑容，愣了下，又看余笙，余笙这想打人的神色又是怎么回事儿？
段衍伸出了手：“你好，方策西，交个朋友？”
余笙扯他的手往他臂膀一推，牵住方策西手腕就跟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的言鹤次一路走了。
言鹤次以前就跟段衍闹过矛盾，因为某次抢用球场。
段衍却跟了上去就凑到方策西耳边说话：“向来依，我认识你。”
“嘭”，余笙扯一把方策西后，一脚蹬了出去。
段衍的队友们和六班的人连忙围了上来，大家都熟的，平时也经常打球来着。
不过胡勇当然护自己班老大：“余笙，你有病吧？刚就听你说什么吃醋，该不会是真的吧？”
言鹤次：“你他妈乱说什么呢？”
胡勇：“诶，话不是你问的吗？你不知道我说什么哦？”
但余笙气的不是这个，是段衍，认得向来依这个人，也许比他认识得更早，而他，第一时间就在向方策西发起进攻。
段衍只是拍了拍衣服，冲一双冷凝又有一丝惊慌的眼睛笑了下，便带着一帮浩浩荡荡的人撤了。
...
首战告捷，加上这场比赛后即放元旦假，钟旭这个万年不请客的铁公鸡居然说要喝一台。
结果！
以他之名把楚尧喊上后，就跑去找言鹤次：“哥哥，我请客，你结账，有没有问题？”
言鹤次看到被林欢硬牵着手，还仿佛抹了一脸臭鸡蛋的楚尧：“你把楚尧给我整趴，有没有问题？”
“必须～的！”
一群人去了一家老火锅的包房。
二话不说，一人面前先摆上一瓶酒。
余笙把方策西这瓶还回去了，给她递了瓶可乐：“你喝这个。”
钟旭比赛一结束就去找了楚尧，下午那事儿他不知情，也不知之前方策西喝多了酒的样子，把酒塞回去：“别啊笙哥，今儿阿西哥是主角！怎么能不喝酒呢？”
“都是主角！”余笙又递回去。
钟旭：“哎呀，喝吧喝吧，少喝点也成！难得我请客！”
“钟九日，点菜！”
言鹤次突然唤一句，这事儿就岔过去了。
他哥现在正气头上，钟旭再敢坚持一句，说不定这瓶酒能挥他头上！
这台酒，进行了一半，气氛都不太对，纵然钟旭这个油嘴滑舌的和事佬也拯救不了。
第123章 绝对要跟我抢
三个角落，“四佬闷气”！
笙哥、鹤爷、欢姐、浇花儿，全程零交流，可每个人脚边的酒瓶子都有好几瓶，人人来者不拒，谁敬酒都干，一点没扯酒经。
余笙是全桌喝最多的，因为他不止喝找自己干的，还喝找方策西的。
钟旭端了酒，又找方策西：“阿、阿西，爸爸真是小看你了，没、没想到你长得帅，球也这么帅，来，干了这杯，以后、后，爸爸罩你了！”
方策西捧着可乐罐子：“我爸爸早死了。”
她说得听不出情绪，面上还有笑容，都以为她说笑。
钟旭还想说什么，余笙端了酒杯重重跟他的碰上，杯里的酒还撒了出来，也没等他喝，自己就干了。
没人知道他这气从哪儿来的，只以为，今天被人认为，他是个gay，但笙哥不像是会因为这么点事就闷成这样的人。
“哔——”他的微信消息又来了。
又是段衍。
他靠在椅背上打开。
界面里有两条信息，一条在半个小时之前，一条是刚才。
[笙，向来依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一中校花。]
第二条是一张微博主页截图。
主页主人是[依衍钟情]，截的是关注列表，只关注了一个ID，[段爷xly]。
余笙立即打开微博搜索了[依衍钟情]的号。
最近一条信息是一年以前了，前面每条信息都是关于段衍的比赛视频和其他NBA球星的视频。
看得出来，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女生粉丝，对段衍这名球员，很是看得起！
怪不得，她那么了解段衍。
余笙回想起她安排战术时对段衍的分析，当时只以为她看了半场得出的结论，谁曾想，那些分析，早在一两年前就想过的。
这醋，不止一宇宙了。
他一直觉得，方策西这样心气高、眼光更高的人，看谁都是看不上的，他余笙要不是八中第一，要不是他死皮赖脸地黏着她，兴许也入不了她的眼。
没想到，她就是段衍曾经跟他提起过的那个，他只要到一中去比赛，就会见到的长得很绝的女生。
段衍说，那个女生每次最早到，最后走，只是站在旁边看，不像别的女生那么欢乐，也从不找他要签名，拍合照。
她就是安静的站在那儿而已，可他每次都能注意到她，他觉得这是种缘分，也渐渐觉得她好特别。
而之后，段衍没有多跟余笙说了，也不愿意拿他偷拍的照片给余笙看。
因为，他说，“如果你见了，你丫的绝对要跟我抢！”
所以，段衍连名字都不跟余笙讲。
可后来，段衍没了向来依的消息，微博私信过她，也没回复过。
方策西转过来时，由于她一直戴口罩，他也时常出去比赛，没有注意过这个人。
也是今天球赛，方策西跟之前去看段衍比赛时，半扎着啾啾，中途还摘过口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的信息又发了第三条。
就是他在一中偷拍的，看台上，一个人群中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的女生，面无表情地手插在球裤里，穿的湖人队科比24号的黄色球衣，长发，半扎着啾啾，有人用“性别双修”的气质形容女生，这张照片的向来依，就是这种感觉。
余笙把照片递到方策西眼前。
方策西看了一眼，心就慌了。
第124章 你喂我
余笙在方策西的微表情里发现了她的不镇定。
她咬着下唇。
“出来。”余笙说。
他出了门，方策西坐了有半分钟，脑子里乱绪一团，她看到照片返回后，顶端的“段爷”两个字。
她记得照片里的地点是哪儿，一中篮球场。
她也记得，那是哪一天，因为那套球衣，她只穿过那一次，那天，是科比的生日。
那天，是八中校队和一中的男篮决赛，她旷课去看段衍的。
她也出了门。
在火锅店外的栏杆处，看到余笙。
火锅店虽是老火锅，可它开在一栋大厦的40层楼的露天台，算是渝庆的一个网红打卡地。
人挺多的。
“余笙。”
他回头，接着牵着她的手就往暗处一没人的角落里带。
她背靠在栏杆上，余笙两手臂圈着她，不让她有逃的余地。
“我心情不好，想抽烟。”
方策西熟练地从他裤兜里摸出薄荷糖，倒出一颗，摊开手：“吃这个。”
“你喂我。”
方策西想着就先将就他吧，便把手心里的糖递到他嘴边。
“我说你喂我。”
他抓着她的手掌，把糖果按到她唇上，她怕掉了，就用唇夹着。
双手腕被他握住，方策西懂了他的意思，可是...可是...这...要是这么做了，关系就变了。
她觉得，就现在这样不远不近挺好的，可以一起玩，可以一起努力奔赴高考，也可以不用担心太多别的。
见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态度，他是真心情差了，逼她：“向来依，你喜欢段衍，就把糖吃下去，不喜欢，你喂给我，给你三秒钟决定。”
三...
二...
方策西含着糖，仰头将糖慢慢凑了过去。
就还有一指甲盖距离。
“向来依。”
旁边几步远，段衍站在那儿，还有他的队友们。
他们刚来这儿吃饭，站了一分钟了。
方策西因突然听到自己那个，目前处于“查无此人”状态的名字。
她惊了一下，猛一转头，糖掉了。
接着第一反应去看余笙。
说不出他那是什么神色，她没见过的。
他在看段衍，好像挺无所畏，豁出去的感觉，又好像......他也心虚！
胡勇阴阳怪气地：“啧啧啧，传闻咱们八中的高岭之花笙哥，从不谈恋爱，不进美色的原因，原来是真的啊！”
余笙手还牵着方策西：“嗯，真的，有问题？”
段衍偏头，是想撕了胡勇那嘴的眼神。
胡勇跟段衍关系不错，见他这个反应，继续调侃道：“喂，段爷，这小娘炮是长得好看，可你别跟我说打一场篮球，你也看上这个娘娘腔了吧？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是个基佬，我们就跟你绝交啊！”
段衍：“她是女的。”
！！！！！！！！！
方策西捏着余笙的手，猛然收紧。
其他人纷纷一副吃了鸭蛋的样子。
余笙把方策西的手紧紧抓了一下后放开，把她推到了身后：“段衍，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段衍朝前跨了一步，胡勇拉了他：“段爷，余笙不对劲。”
“我看起来很对劲？”段衍甩开了手朝方策西去。
－－－－－－题外话－－－－－－
所以段衍，你差了余笙不止一点点。
如果是余笙，言鹤次说胡勇那番话，他还没说完，就出血了你信不信？
而你呢，第一反应是证明自己不是基佬。
你的喜欢，不值一提，感动自己，感动不了任何人。
（我好像在给抢了兄弟心上人的笙哥洗白，玛德，我好偏心，哈哈）
第125章 你就是个人渣
段衍走到距离余笙一米的地方停下，他还不想立马开战，想要余笙一个回答。
余笙却上前一步扯住段衍的球衣就甩到露天台死角，是一个背光的拐角处，只有一张两米床大的空间。
段衍被甩进去后，除了方策西能看到段衍和余笙，其他人就只看到口子处的方策西。
胡勇一队人担心出事，一行人抬脚就要过去救自己老大，毕竟，余笙在他们那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要么不打架，打架往死里打”的主。
不是余笙没分寸，而是就这些个高中生娇生惯养的体格，真没几个人抗得住他揍几拳的。
但方策西不认为余笙是要打架，他是真有话说。
有点脑子还真为她方策西着想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想怎么“危机公关”，把她是女的这一信息从前面这群人脑中抹去，而不是如一介莽夫揍一顿透露信息的人，这么做，无疑是默认这个事实，她再想狡辩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遂朝前走了几步，脚尖勾过靠墙这边用来等位用的椅子，手抓着椅背，看似懒散的样子，可胡勇他们竟不敢再向前一步了。
但身后，出奇的安静。
胡勇他们没听见预想中的打斗声，也就还乖乖找了凳子坐着等。
至少七八分钟了吧，他们和方策西才听见小角落的躁动。
有拳脚击中肉体的声音，还有某个人隐忍痛意的闷嗯声。
所有人齐齐赶紧跑过去。
见到的一幕却是，余笙嘴角都出血了，还被段衍按在墙上，一拳又一膝盖地揍，看得出来，他是真下了狠手，也很气。
余笙却一手都不还。
方策西愣了几秒钟后跑过去扯段衍，段衍还在用脚蹬他的腹部，这一脚，蹬得余笙捂腹单跪了下去就干呕。
“你干嘛？”她推开段衍。
段衍:“他就是个人渣知不知道？”
方策西怒了，同样一脚将段衍蹬得后退两步后也按着被蹬的地方，人直接跪了下去，方策西还想上前，余笙拉住了她的手。
同时，胡勇也进到里面拦她。
另有人把看上去痛得不行的段衍扶起来。
段衍：“余笙，你他妈就是个人渣，玩儿谁不好，玩儿向来依她弟，你恶不恶心？”
“呵，我他妈想玩儿你的，你不是不愿意吗？”
胡勇一帮脑子混乱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余笙问道：“你...你真的是gay？”
“有问题？”
这群人立马看余笙的眼神都变了。
几人一起架着段衍就走。
经过方策西时，段衍看她的眼神很伤，很失落。
几人把段衍架到包间后，一个个八卦的心思就来了。
胡勇问：“你的意思是方策西是向来依弟弟？”
段衍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找出手机里存的一张向来依，是拍的一中光荣榜上的照片。
披肩长头发，跟方策西很像，但好像照片上的脸要有肉一点，而且在笑，是一个看上去跟方策西气质有点差别的大美女。
照片下方的班级和名字是高三（1）班向来依。
第126章 你这个兄弟我可以不要
段衍：“之前去比赛认识的，喜欢了很久，没告过白，把方策西认成她了，结果余笙跟老子说，方策西是向来依她弟，父母离了婚的，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
他还拿出了方策西的转学证明。
两张证件照一比对，长得很像是没错，可这两人就好像一个是夏天样的活力又阳光，一个是冬天样的阴郁又冰冷。
另一人问：“那你刚才打他干嘛？”
“他说他去年就玩儿过向来依了，没意思，方策西转过来，他觉得她弟更好玩儿。”
“沃～糙，没想到余笙是这种烂人！”
“诶，段爷，看那方策西还挺把余笙当回事儿的，你不替你梦中情人管管？”
“......再说吧。”
这堆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钢铁直男，对于方策西是男是女这条信息，远没有余笙这个在老师同学眼里的完美学霸人设崩塌成人渣双性恋来得刺激。
男生之间也会嫉妒，只是他们通常比女生直接，看不惯就打一顿，可打不赢余笙，他人缘好是好，可好多男生也就只是跟他不温不火的处，不红脸，也不深交，不过也有极少数被余笙当做真正的兄弟，段衍算一个。
这次得知这个可以说能让余笙成为大笑柄的信息，其他人别提有多爽快！
段衍却自认输了。
刚才那七八分钟。
余笙先把那两张照片发给了段衍，用微信发文字:
[同一个人，真实身份被我舅销毁，杀了她妈妈的人在找她才装成男的，如果公开她是向来依这个女生，被找到，你会不会抗？能不能抗？]
[你要是能抗得住，你出去，揭穿她的身份，但是先抗我这关，我会先把你打到失忆，比起她的命，坐几年牢，不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喜欢的就是她，就算知道，按你说的，我会抢，也不觉得对不起你，她只是欣赏你的球技，对你这个人也不是感情上的喜欢，你分清楚再跟我争。]
[如果你气不过，可以揍我一顿，揍到消气为止，然后你必须证明方策西是男的，按我说的做，一，你提了向来依的名字，告诉他们向来依是方策西的姐姐，你认错了，二，我玩儿了你姐，现在想玩儿这个弟弟，所以你替向来依揍我]
“我喜欢向来依，你这个兄弟我可以不要。”这最后一句，余笙是斩钉截铁地说给他听的。
所以他立马就动手了，他想要的回答，是他余笙还认他这个兄弟，知道自己不够厚道，抢了他喜欢的人，道个歉再公平竞争都能接受。
不过，段衍平静下来才想通，余笙就是故意用那话激他的，比起道歉，他宁愿挨他一顿揍，再继续做他认为他该做的一切，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段衍觉得自己输就输在这里，他重义轻色似乎也不比他重色轻义高尚，喜欢向来依，也没喜欢到能说什么“坐几年牢，不算什么”的地步。
他喝多了酒，反而越喝越清醒，余笙走在他前面不是一点点，如果感情有等级，爱的地步是十级，余笙对方策西可能走到了至少六七级，而他很清楚，自己最多不过五级的程度。
他输得心服。
第127章 你干嘛不还手？
露天台。
段衍他们离开后，余笙靠墙坐到地上，忍着腹痛，将方策西扯下，笑说:“没事了，解决了。”
方策西蹲在旁边，捧着余笙的脸，颧骨、唇角、左眼皮边缘、眉骨都是青肿，有的地方，可能蹭到墙面了，有丝丝血在溢。
她的双眼在这一刻再控制不住，泛起了光:“你干嘛不还手？干嘛就站着让他打啊？”
余笙的手指微曲，关节处的小茧触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因为我抢了他喜欢了两年的向来依。”
“......喜欢我的人可多了，你是不是每个都挨一顿揍？”
“挨一顿揍就可以解决你的麻烦，也不是不可以。”
方策西定定地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滴在了他指尖:“余笙......谢谢你。”
“这么敷衍吗？能不能谢我点儿实际的？”
她主动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余笙叹气:“方策西，我说你这人有时真的很没诚......”
她堵住了他的嘴，很有诚意的吻了他。
他笑着，手按在她的脑后，想让这一个诚意满满的吻，持续到，他接收够为止。
言鹤次跟楚尧在酒桌上碰了不少杯酒，见状态都差不多，他把楚尧和钟旭都叫了出来，他走在前面的，也觉着这隐蔽的角落是个好讲事儿的地方。
刚踏到拐角。
“卧槽！”
他赶紧一边搭一人的肩膀往反方向走。
“干嘛？有屁就这儿放啊！”楚尧说。
“有两只耗子！”
“真的？这...这个店有耗...耗子？劳劳资待会儿喊...喊他打折，不然...投诉！”晕晕乎乎的钟旭叫嚣着。
听见言鹤次几个的声音，方策西就睁开了眼睛，吓得要往后躲。
余笙按回来:“没亲够！”
“我......唔嗯～”
...
晚上十点，余笙带方策西直接先溜了。
段衍打架的实力不及余笙，但跟言鹤次也不相上下的，他当时被余笙那句话气疯了，下手又重。
余笙伤得不轻，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方策西原本打算喝了这局就打个车去看卫柒，这几天就住言雄安安排的地方，但余笙从下了火锅这栋大楼后，就弯在花台吐了好几口。
他说:“方策西，你今晚敢把我扔这里走了，以后就，拜拜！”
方策西拍着他的背:“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帅！”
“我！”他手扬起来吓她，最后落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捞过她的腰，整个上半身挂在她背上，嚣张地在她耳边说，“你敢找下一个，我先干了你信不信？”
“你敢！”
“你敢我就敢！”
后来，方策西在他的淫威恐吓之下，把他送到了他家的沙发上。
方策西:“你先躺会儿，我去洗漱。”
余笙扯住她，眼睛都没睁:“说谎不是好孩子。”
“没说谎，我真的去洗了。”她没说谎才怪，跨出的脚都是朝门口那边的。
他猛一扯回，方策西坐到沙发沿，他就双手缠到她的腰上:“我妈，被她的情人邀请去旅游了，你陪陪我，我不开心，不然这三天我可能会气出抑郁症。”
方策西:“说谎不是好孩子！”
第128章 敢做不敢当吗？
“......当好孩子，好累，”余笙的头蹭了蹭方策西撑在沙发边的手，“从我记事开始就在当好孩子，从小被教育要听大人的话，要讲礼貌，要诚实，要勇敢，考试要考双百分，才艺要多，还要能拿奖，要达到好多要求，可......没有人要我快乐。”
方策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她也一样要达到很多标准，但跟余笙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一切，都是她乐意为之，没有人要求过她，逼迫过她，她的妈妈苏柔，只要她开心长大就好，还总担心要强的她累坏了身子。
方策西把他枕着的手抽了出来，抚摸在他的寸发上，就像她妈妈以前经常安慰她的时候:“从我遇到你，我就以为你的阳光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呢，原来，你是面具戴久了才长身上了啊。”
“怎么，才反应过来被迷惑双眼了吗？向来依，我可告诉你，”他坐起来就跨到她腿两边，把她推倒，“上当受骗，自觉自愿，你别想走！”
他跪在她腿两边，捧着她的脸吻下去，还把她扎小揪揪的皮筋扯了下来，手指穿进她的发丝里，又滑到耳后，指尖故意在那一块肌肤刮了下。
方策西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抓在沙发垫上的两只手收紧。
忽如羽毛轻刷，忽如鱼刺轻扎，这种奇怪又难耐地触感，从耳后一路延伸到脖颈动脉，再到后颈。
她一开始并未回应，还偏紧闭着双唇，抱着“你横任你横，我自淡如僧”的念头。
也不知道从哪一块鸡皮疙瘩起的头，她把手放到了他腰上，还撩了挡手感的布料！
她的领口也不知何时被扯到肩角，忽地，肩头转折处的痛感，大过了她的理智。
同一时刻，他裤腰边缘的指头，嵌了点在肉里。
她猛地惊醒，想抽开手，余笙先一步把偷偷摸摸的“案发现场”，保持原状。
他看着她笑得特不怀好意:“我记得你说过，好不好色，要看对方是谁，原来你没说谎呢？”
方策西觉得自己真没脸见人了，头往阳台看:“起开！”
“干嘛？敢做不敢当吗？”他握着她的双手手腕，举到她红润的脸蛋旁，让她自己的手挤着两腮。
方策西捏紧拳就要打人。
余笙后仰着躲，同时手上的力气压制她的。
“咔嚓”，门锁被扭开地声音。
余笙立马翻下，坐在方策西旁边，然后拿过茶几上摁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是醉得七八分的言鹤次回来了。
他关了门后才看到方策西也在。
这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什么了？”
余笙刚都没敢往门口瞧，听到是言鹤次的声音，松了大口气，把遥控板一扔:“我还以为是我妈搞突然袭击！”他站起来问言鹤次，“你不是要去你爸那儿吗？怎么回来了？”
“他不准我去！”
言鹤次走进来才看清楚余笙脸上的伤，不心疼他，反而大笑:“他妈你也有这天啊，哥！”
我还以为一班那几个扯淡呢！哈哈，哈哈哈，你好丑！”
余笙转过头问方策西:“很丑吗？”
方策西正儿八经看了看:“......不丑。”
“那就好！”
“喂，阿西，你什么眼神呢？红一块紫一块的，我哥的脸没这么惨烈过！”言鹤次把手机摸了出来，“等等啊，我拍个照，留个纪念！”
“拍你丫的，去洗洗睡！”余笙朝他屁股上一脚。
第129章 你还看得进去喜剧吗？
方策西最终还是留了下来，睡在原来的上铺。
关了灯，有半小时，方策西也没睡着。
她打算吃一颗安眠药，其实很久没吃了，她都忘了包里还有没有剩余的，包在飘窗台，她轻轻地下床，尽量不发出动静。
她刚站到窗边翻包，余笙掀了被子，上前抱着只穿着睡衣的方策西：“你也睡不着吗？”
“嗯，可能又换了环境有影响。”后背的温暖，令她贪恋，她没躲，翻到安眠药瓶子，才记起，里面的药，在半月前就过期了。
“那陪我看会儿电影？”
“也...行，看什么？”
“你先到我床上盖好，我找找。”余笙把她推到床边，再打开了电脑。
方策西缩到他的被窝里，里面有他的余热，温暖舒适。
她靠在墙上，见他搜索出的电影，名为《肖申克的救赎》。
她听过这部电影，评分很高，口碑不错，但没看过，因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喜欢看喜剧。
电影已开始播放，余笙也钻进被窝里，靠墙坐在她旁边。
方策西：“为什么看这个？”
“因为......你心有监狱。”则处处皆狱。
方策西转过头看他，皱了眉：“我不想看这个，可以换成喜剧吗？”
“你还看得进去喜剧吗？”他伸手撩开她耳边的头发，压在耳后，“先看看这个吧，你什么时候能做到发自内心的笑了，我再陪你看，好吗？”
方策西抿了唇，电影已经开始进入正题。
余笙看过这部电影两次，这是第三次，第一次，他只有14岁，那时，言敏和余梁离婚有一段时间。
他变成坏孩子的一面，只有言鹤次看到，除了学习没落下，他跟言鹤次一起，混迹了各大网吧，打了无数的架，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撩妹，回家，还是继续装好孩子。
以至于，可能言敏至今都不知道，他和言鹤次一起，把勾搭言敏的那个小医生，套了麻袋，狠狠地揍过一顿。
他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在教室里，看了这部电影，是班主任在自习课时播放的。
当时并未看得多懂，只知道，主人公很牛，居然靠一把小锤子越狱了。
第二次，是中考之前，余梁特地让他好好看看的。
余梁说：“如果你再堕落下去，爸爸也救不了你了，
人生的选择无非两种，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
你妈跟我离婚后，你看我有没有像某些男人那样，忙着一跪二闹三上吊，跟你妈，跟那个人，斗个不死不休？
要说惨，我比你惨吧儿子？我净身出户，你还不跟我，活大半辈子，到头来，我有什么？那我去死吗？
我不会，因为我心里还有希望，我的希望就是你啊，余笙！
你要是把爸爸的希望都杀死了，那你要爸爸靠什么活着？西北风吗？”
...
他没想清楚自己的希望是什么，对未来也很茫然，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但他第二次的观后感，挺震撼的。
不是说这部电影真有那么神奇，也并不认为方策西看了后，就有多大的启发。
是他希望，方策西能他一样看了后明白——
厄运总会降临到每个人头上，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但强者自救，使劲活着，就会看到风雨过后的光。
第130章 你好烦
方策西没想到自己竟会看得这么投入，在主人公安迪逃出监狱，迎着风雨大吼一声那一刻，她早就泪流满面。
而余笙一直没有打扰她，直到影片结束。
他说：“哭出来吧。”
方策西摇了摇头：“你好烦。”
“我知道。”
她擦了脸上的泪，哭着笑：“余笙，如果我心里还有监狱，我怎么会现在坐在你旁边？怎么会听你的话，看这部无聊到爆的电影？我有希望啊......”
余笙笑了：“什...什么希望？”
“不告诉你，我要睡了。”她掀开被。
“不行，我要知道。”他捞过腰，拖回怀里。
“就不说！”她起身。
他把被子拉起来蒙住了头：“说不说？”
“不！”
“说！”
“NO！”
他把她按倒在床上，一翻打闹后，余笙主动赶人：“不闹了，快上去睡！”
“......我想跟你睡！”她故意的。
“不行，今天不行！”余笙关了电脑翻回被窝后把自己裹死。
“为什么？”
“想知道？”
“嗯。”她懂的，继续故意。
余笙撑起身，手按了上去就一捏：“她（它）还没长大！”
“！！！”方策西逃都逃不赢，“他妈的，流氓！”
“他妈的，不是自找的！”余笙躺回去，也故意说。
...
次日，方策西说要去看卫柒，言鹤次巴巴地望了好久，但方策西说：“卫柒特别嘱咐不能带你去。”
“为...为什么？”言鹤次心像扎了一刀。
“因为怕你又揪她的脸。”实则是因为卫柒胖了好多，圆滚滚的，她不好意思胖嘟嘟的样子被言鹤次看到。
言鹤次：“我不揪。”
“我不信。”
“糙，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言鹤次气得不行。
早上九点，冷风嗖嗖。
方策西、余笙和言鹤次三人站在街边等车。
余笙见方策西冷，把长羽绒的拉链拉下，从后面包裹住她。
言鹤次简直想放把火把这两人烧了。
从见到两只耗子对嘴后，他看到他们靠近一点点，他就浑身不自在。
嗯～他是妥妥的直男，还只喜欢卫柒那种萌纯妹子的直男，说实话，自己哥......哎，不好说。
言鹤次双手抱胸，冷得很的样子挤到余笙背后，肩膀戳他。
“干嘛？”
“我也冷。”
方策西跨出一步：“请。”
余笙手捏着羽绒服两边，打开着：“来啊！”
言鹤次眼睛眨啊眨地：“算了，我喜欢冷。”
余笙却笑着就扑了过去把他紧紧地包在怀里。
“沃糙，沃糙糙糙！”他像触电似的跳了出去。
他发誓，从今以后，余笙开车上学，他再也不坐他后面抱着他补觉了！
余笙把羽绒服裹了下：“傻逼！”
来了辆出租车，方策西坐上后座后，余笙立马跨进去，关门：“开车。”
方策西看了看在风中凌乱的言鹤次，又推余笙一把：“你上来干什么？”
“我也想卫柒了！”
“......”
一个半小时，到渝庆北区某医院。
方策西还没进门，卫柒跑出来就抱住她：“来依～”
“哇，你吃了什么？长这么多肉？”余笙从后面过来就调侃道。
卫柒踢他一脚：“药，有激素的药！”
三人还没进到里面，从余笙背后挤出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上来就揪卫柒肉嘟嘟的脸蛋：“卫柒，我来看你了！”
－－－－－－题外话－－－－－－
后面几章明天白天发，先睡
第131章 你胖胖的样子也好看
卫柒愣在原地，余笙连忙把言鹤次帽子和口罩摘了。
方策西冷了脸：“言鹤次，你吓到她了。”
言鹤次对卫柒的情况一点不知情，只知道她生病，被言雄安安排在哪个医院。
他是跟着方策西那辆车来的。
言鹤次收起了笑，看向眼睛还瞪得铜铃大的卫柒，也愣了会儿，伸手揉着她的肉脸：“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吓你，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卫柒的眼神缓和了些：“没关系。”
这时言雄安进来，看到言鹤次捧着卫柒的脸，一把扯住他后颈：“你来干什么？”
“看卫柒啊。”
言雄安：“回去。”
“我不！”他扭了下，扭不开他爸的手。
言雄安拎着他的衣服就拖到门外，把门一锁！
言鹤次站门口，脸对门，沉默着。
言雄安立马让余笙把房间里的病历、病人卡、药品什么都收起来。
可没多会儿，却听到门外：“卫柒，那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你乖乖吃药，早点好起来，回来上学，我都做了笔记，到时候我给你补课，还来得及，座位也帮你留着的，我等你......还有，你胖胖的样子也好看，我走了。”
余笙看到言雄安叹着气摇了摇头问：“那舅，这些还收吗？”
“放那儿吧。”
“叔叔，我出去一下。”
没等言雄安答应，卫柒就跑出了门。
方策西追了出去，余笙却拉住了她：“她可能有话想跟阿次说说。”
言鹤次还没走远，就距离病房十米。
卫柒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气喘嘘嘘地：“言，言鹤次，我有话跟你说！”
言鹤次刚还臭着的脸，一下眉开眼笑地：“什么？”
“我这学期都不会回去上学的，你别操心我。”
“那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知道，哎呀，你就好好学你自己的，”卫柒不想多说这事儿，“对了，我在网上看到你那个组合进红袖创造营决赛了，我给你投票了！”
言鹤次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摸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这时，从楼梯口上来一串渝一中的女生，是学校安排来打什么针的，其中两三个从他俩旁边过，掩嘴惊叹：“好帅啊。”
言鹤次没在意，卫柒要他把手机拿出来，找出自己的主页：“这个就是我，我每天都在给你投票的，加油，我看好你！”
这会儿，又几个一中女生，从前面折返：“诶诶，帅哥，你是不是RED
BOY
的言鹤次？”
“你认错人了！”言鹤次牵着卫柒的手就往楼梯走，他原本想把卫柒送回去，但怕这些人跟到那个病房，以后万一吵到卫柒就麻烦了。
那几个女生把手机里存的好多张言鹤次比赛的照片找了出来，再次确认：“是他没错啊。”
“真的是！哪儿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遂跑了上去：“言鹤次，言鹤次，可以拍张合照吗？”
“我特么！”他拉着卫柒跑了两步，“走走，这边。”
这情况，从篮球比赛之前就开始了，只要他下课去上厕所，绝对会遇到低年级的粉丝围堵他。
不过金熙媛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要一看到这状况，她必定上去把那些小粉丝通通恐吓走！
第132章 你有没有想过我
言鹤次拉着卫柒一路往楼上去，打算换个方向又从另一边楼梯下，然后回病房，想着反正人多，医院大，只要跑得快，她们几个女生就追不上。
可他低估了疯狂女粉丝的热情，他都累了，她们还在追。
“这边这边。”卫柒比他熟悉医院，抓着他就拐上了楼顶天台。
她以前经常一个人偷偷跑去那儿，“看风景”。
门关上，两个人都在喘气。
卫柒笑说：“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出名了啊？”
“呵呵，我也没想到。”
然后两个人都笑。
这会儿一个人没有，言鹤次看了卫柒几秒钟，忽地抱着她：“卫柒，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这突来的紧抱，令卫柒感到窒息，他身上没有了以前能两三步远都能闻到的烟味，清清淡淡的皂香，很好闻。
“嗯，想你的。”卫柒说。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不给我打电话？”
“不想打扰你学习和比赛啊。”
“真的？”
“真的。”
“你到底得什么病了？要治这么久？”
卫柒拍了拍他的背：“你先放开，我跟你说。”
“不要，你肉肉的，抱着舒服。”他手勾回来在她面上捏了捏，就像捏婴儿一样的手感，好捏极了！
“放开，我不舒服！”她使劲打了他一下。
言鹤次像弹簧一样立马就松手：“那这边坐着说。”
他把她牵到一长块石凳子那儿。
卫柒：“我好像是脑子哪儿不好吧，我也不清楚，反正天天吃那些药，吃得我想吐。”
“什么药？”
“不知道，医生给我吃就吃呗。”
“哦。”
沉默了会儿，言鹤次突然问：“我想做件事，你不要生气。”
“什么？”
“亲你。”卫柒脸都没红，他自己红通了。
“不可以。”卫柒把头低了下去。
“为什么？”言鹤次没生气，他知道很有可能会是这个答案，所以才先问。
“不可以早恋。”
“谁说的？”
“我姐，不是，我哥，我哥，方策西。”
“方策西是......你姐？”
卫柒慌得一笔：“我哥！”
言鹤次有时候也敏锐，只是他本来就神经大条，对于跟他没太大关系的事，他想都懒得想：“你知不知道，我哥跟你...哥，谈恋爱了？”
“什么？”卫柒惊得站起来。
“我昨天看到你哥亲我哥了，你也试试。”
“试，试个屁！”
卫柒急忙跑了，回去找方策西确认。
言鹤次又在风中神伤又凌乱：想谈个恋爱好难啊。
他一路狗回卫柒的病房。
可里面只有一个人，方策西在削苹果。
言鹤次：“我爸跟我哥呢？”
“出去买饭了。”
“那卫柒呢？”
“你问我？”方策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快步走到他后面，“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她先回了啊。”
“言鹤次，你为什么不跟着她？”说完话，方策西就急忙跑出了门去找，边跑边跟言雄安打电话。
接通：“言叔，快回来......”
言雄安跟余笙急急回来时，方策西和言鹤次都还没找到卫柒。
言雄安气得一巴掌扇在言鹤次脸上：“你除了会惹事儿，到底有什么用？”
第133章 别碰我
言鹤次这次没再反抗，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卫柒是出去找他的，是事实。
是他弄丢的，是事实。
他没跟着，也是事实。
他跑了开去，继续找。
言雄安都懒得管他，立马利用自己的权利，调来警局的人，并利用关系去调医院的监控。
方策西这辈子第二次如此崩溃，第一次是苏柔在她高考考语文被杀之后的几天，比那次喝了酒还哭得厉害。
她被言雄安紧急安排在这间病房，锁了门窗，余笙负责在这里看着。
她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因为，她不知道卫柒这一丢，还找不找得到，找到时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余笙走到她面前蹲下。
方策西立即说：“你走开。”
“方策西。”
“我让你走开啊——”
余笙试着去拉她按着头的双手。
方策西立马挡开：“别碰我！”
余笙还是握在了她手腕上：“向来依！”
“别碰我——你别碰我——”她的双手使劲扭着。
“向来依，向晚不会有事......”
方策西有气无力地捶打着他，哭问着：“你拉我干什么......拉着我干什么？”
她在说卫柒出门那一刻。
余笙把她提了起来：“来，你站起来打，怎么打都行。”
“打你有用吗？打你，向晚就回来了吗？”她垂着头哭着，摇头，“向晚，向晚就是我的希望啊，你知不知道，她要是也没了，我也不想活了......不活了......”
余笙猛地抱紧了她，突然有一种心空的感觉：“不可以。”
方策西哭得无力，整个人都是挂在余笙身上的。
余笙把她抱到床上坐着，他蹲在她面前，红着眼眶替她擦了泪。
此时，敲门声响起：“哥，是我。”
方策西听见言鹤次的声音就跑了过去，打开门，扯住他甩到里面，就推到墙上一拳又一脚地。
言鹤次没还手，余笙也没拦。
是守在外面的一命便衣警察进来拉开的。
方策西冲动地还要挣脱出去：“都是你，你干嘛不跟着她，她要是死了，我恨你一辈子，言鹤次，我他妈恨你一辈子。”
言鹤次脸上的伤，跟余笙的不相上下，可能更重，他被方策西蹬到墙角后就蜷缩在那里，起不来。
方策西从四岁搞明白向阳是被坏人杀死了后，就下定决心要打死坏人。
从七岁知道可以学习搏击后，就自主选择要练，她希望有一天，用自己的拳头将坏人打死。
长大了，明白没有那么容易，也还在练，因为家里没有男人，没有能保护妈妈和晚晚的人，她才特意学了好多男生都很厉害的东西。
她打人，不收着打，对方多半伤筋动骨。
警察把方策西交到余笙手上后，察看言鹤次的情况。
言鹤次呈昏迷状态，便赶紧通知护士抬了担架过来。
余笙把方策西安顿好后，跟出门外。
警察：“诶，我说你，你就是阿次表哥余笙吧，怎么也不拉着点，这要打出人命怎么办？还有，我在这儿也敢打人，真是，你看着她，我跟过去看看。”
第134章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一小时后，言鹤次被护士和言雄安推进来，余笙一起帮忙抬到另一边空着的床位。
这间病房一直被安排成卫柒一个人住。
言雄安看了呆坐在卫柒床上的方策西的背影，眼神示意余笙跟他出去。
一关了门，言雄安点着余笙的头：“你啊你，平时挺有分寸的，这次怎么都不拦着点的？啊？他是你弟啊！你就这么站一边看他被这么收拾也看得下去，你不知道向来依十九了，打人都能判刑了吗？......”
“阿次怎么样？”余笙打断他。
“轻微脑震荡。”
“就脑震荡？”
“怎么，你弟弟伤得轻了，还想让她再来一次？”
“......”
方策西还是收了手的，并且她当时本来就哭得没力，导致言鹤次昏迷的那一下，是方策西把他推到墙上撞了头，从那一刻开始，言鹤次就意识有些模糊了。
余笙又问：“那卫柒......”
“刚查了监控，是从你跟向来依在进医院之前就有个人在跟踪你们。”
言雄安打开手机里存的两条监控视频。
一条是卫柒从天台跑下来后，经过一道防火门时被人拉了进去。
另一条是余笙跟方策西走上医院大门前不远处的阶梯时，有个戴着衣服帽子，戴着口罩的男子。
身形有些胖。
余笙便想到之前同学王团团说的那个胖子：“会不会就是我那天跟你打电话说过的那个人？”
“很可能，我这边已经叫人在你们学校附近调最近的监控看了，应该明后天能出结果，这两天你跟来依还有阿次就在这儿待着，哪儿都别去，我再派个人过来守着。”
言雄安交待完事，进去看了一眼儿子就走了。
余笙锁了门，坐在方策西旁边，她不想说话，他就陪着。
言鹤次在两小时后醒过来，摁着头撑起身子：“我怎么了？”
“脑震荡，”余笙把重新买来的饭菜递给他，“先吃点东西。”
“卫柒呢？”他用唇语说，拿着饭盒下了床。
余笙想了会儿，站到他床边：“我跟你说些事，你听好。”
言鹤次手里的饭盒掉在地上，眼眶就红了：“她......”
“不是，你在想什么呢？饭不吃，给我放着，丢地上干嘛？”
“哦，我以为......”
好在盒饭还没开，只撒了一点出来，他捡了起来，不过也没心情吃了。
他放在一边，坐在床上等着余笙说。
“我说，你别打岔，听我说完，你再问。”
他点了点头。
“第一，卫柒原名向晚，方策西原名向来依，是两姐妹。”
言鹤次往方策西背影看去，点头。
“第二，向晚的病，叫PTSD。”
言鹤次惊讶地把视线转向余笙，他知道这个词，并且非常熟悉病症。
“第三，向晚和向来依的爸爸，叫向阳，一名缉毒卧底，是你爸以前的同事，救你爸牺牲。”言鹤次脑中忆起言雄安每年清明时写在土里的那几人，向阳，应该就是他爸还会磕个头才毁去的“阳崽”。
“第四，她们的母亲，在几个月前，高考时被报复性杀害，向晚是目击者，向来依到八中属于复读，因为跟妈妈很像，才扮成男生，戴口罩，就这些，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第135章 腿软，不好受
余笙：“你爸和我妈，怕给我们带来麻烦。”
言鹤次：“我要是早知道她患的ptsd，我可以帮她。”
“你帮？你又不是医生。”余笙坐到旁边。
“我不是医生，但我以前是患者啊。”
方策西有了点反应，回过头看了眼鼻青脸肿的两个人，问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
余笙和言鹤次都没想到方策西会参与聊天，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方策西：“说啊，你遭遇过什么？”
言鹤次这才摸了摸头：“我妈，在我三岁时坠楼，我当时跟我姥爷在楼下玩，她在顶楼晒衣服，她喊了声‘爸’，我跟姥爷抬头时，她就从顶楼落下来了，
我吓哭了，周围有人把我抱开，我姥爷就大哭地跪在我妈面前喊她名字，后来...不记得了。”
言鹤次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
余笙：“我想起来了，你后来在我家，经常无缘无故哭叫，是不是因为这个？”
言鹤次：“是吧，那之后，你妈不是让你多次把洋娃娃从楼上摔下逼我看嘛，我一开始不敢看，会发抖，会发汗，
你妈说我眼睛也会锁定在一个地方，我记得，她一见我这样就拿手在我眼前晃动，还要我必须盯着她的手转动眼睛，
多次这样后，好像是说可以把恐惧的情感记忆转为另一种记忆，就是我现在想起来，我不害怕，只是把它当做已经发生的事情而已，除了偶尔难过，别的没有了。”
方策西：“这个方法叫什么？”
这时一名女医生在警察开了门后进来，回道：“[EMDR]，向晚前段时间有接受这个治疗，有一点效果，不过都是让她回忆，没有时间和人力让她重新经历一遍场景，如果能让她直面场景，应该能更快让她救赎她自己。”
医生把言鹤次的药品带到后便离开了。
方策西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光线越来越暗。
大冷天的，向晚好像只穿着一套病服和一件外套。
...
警方的动作很快，在当晚凌晨便锁定了那个胖子的行踪。
开着长安车，在出渝庆的高速路口被拦下。
卫柒还躺在后座昏迷不醒，而在车里还搜出大量海洛因。
胖子有枪，在逃窜的途中，击中一命警察，好在大家提前都有收到消息，装备也准备充分，胖子的腿被击中后逮捕。
言雄安派人连夜送回医院。
到医院时，凌晨四点，方策西三人一直在等，谁也没睡。
“晚晚，晚晚怎么了？”方策西紧张地问医生。
卫柒的病服上都是血，手腕和脚腕有一圈摩擦过重的痕迹。
“没大碍，血不是她的，这里，这里，”她跟方策西指着摩擦伤，“应该是她被绑着时想挣脱导致的，这个药，用上几天就可以恢复。”
余笙：“那她怎么...睡着？”
“哦，是迷醉药用量过大，大概明天上午才醒。”
言鹤次松了口气，双腿竟有些发软，眼睛也发酸，他直接就跪到了卫柒床边，深呼吸着。
虽然是虚惊一场，可是，他宛如身体被抽空了一次，很自责。
方策西站在他旁边：“言鹤次，她还没死，跪什么？”
他垂着头摇了摇，双手撑在床沿想起来：“腿软，不好受。”
余笙立即在他后腿踹一脚：“跪着吧，应该的。”
“......好，我守着她，你们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