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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盛文方     蒹葭酒楼txt下载     蒹葭酒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61 冲锋

    长江北岸,陈军主将营帐。

    胡秉臣一直在这里等待程武的消息,可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对面仍然没有消息传来,传来的,是嘈杂的人的声音。

    身为老将的胡秉臣,听到如此混乱的声音,虽然比较微弱,可是凭借着自己多年的作战经验,可以听出来,对岸一定是打起来了。

    营帐里的油灯闪闪烁烁,桌子上摆着一副长江两岸的地图,从正面看来,左边是陈军北岸,右边则是楚军南岸,隔在中间的,就是长如水龙的长江。

    几个副将一直在研究地图,说登陆南岸后该怎么进攻,朝哪里进攻,说得是沸沸扬扬的,只有胡秉臣坐在帅椅上不懂声音的听着。

    等到他们商量完了,天也就该亮了,到时候楚军反应过来,恐怕是连渡江的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胡秉臣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程武的身上,如若程武能够守住南岸登陆点,那么北岸这边就可以一直向对岸输送兵力,怕就怕在,没有登陆地点。

    和楚军相持这么久以来,陈军还是第一次主动进攻,仗着兵力多的优势,驻扎在抚州,这让身在大都的老楚王很是忧心,于是把楚国的主力部队给调到了北境。

    其实胡秉臣得到的陈王给他的密诏,上面写着:着胡秉臣自行调度十万部队。然后就没了。

    这意思很明显,陈王是让胡秉臣在对待楚国的战事上自行决断,现在陈王宫中局势也是异常的紧张,几位王子都在蠢蠢欲动,一旦陈王出了什么事,陈国,绝对会大乱。

    而在南岸岸边的程武,已经把不到两千人的精兵分成了三队,分三个方向进攻,这样可以打破楚军的攻击秩序,也可以让陈军减少损失。

    岸边阵阵微风吹来,一股血腥味飘散在空中,所有人都闻到了这可怕的血腥味,有的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但是更多的,已经在热血沸腾了,他们可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

    程武蹲在盾牌后面,抬起头朝着岸上高地的楚军防线看了看,发现上面没有动静,于是举起了佩剑,吼道:“所有人!冲!”

    一声令下,一千多的陈军立马向前推进,这次的阵型明显比上一次更加紧密,想要看着弩箭逐个击破,看来是不太可能了,而且陈军是三路推进。

    待在上面的翁平也是隐隐约约的看见了陈军正在向前推进,分为了三个队列,看来下面的统帅是变聪明了。

    翁平恰定好时间,举起了手,死死地盯着下面的陈军阵型道:“强弩机队!准备放箭!”

    “将军!没弩箭了!”土坑上的一名强弩机队的士兵说道。

    翁平一愣,回过头去看了看,发现弩机旁边已经空无一物,弩箭似乎刚才已经放完了,翁平心里想到,怪不得刚才放着放着就不放了,原来是没弩箭了。

    “快!派人回城里把弩箭给弄过来!一会儿还有得用!”翁平下令道。

    身后的士兵立马领命,带着十几个人就往城中而去,看着下面的陈军越来越逼近,只有近距离交战了。

    “吴忠勤带人赶到了没有!?”翁平吼了一声。

    “将军!吴将军估计现在还在赶过来的途中呢!”一名士兵不知道在哪里说的话,因为天太黑,雾太大,都看不清楚人脸。

    翁平再次趴到了土坑上,下面的陈军已经很近了,没办法,翁平再次下令道:“一队!解决右边的!二队!解决左边的!三队!跟我解决中间的!”

    命令已经下达,两千楚军“嗖”的一声就纷纷从土坑里爬了上来,冲着下面的陈军队列而去。

    程武也是看见了楚军,人山人海的,可就算楚军人数再多,也得试一试能不能攻下上面的高地,只有尝试,才知道有没有可能。

    “给我杀!”程武大叫一声,率先拿着自己的佩剑就冲出了己方队列,到盾牌防线外与楚军兵刃相接去了。

    其余的陈军则是直接扔掉了手里的盾牌,拿着佩剑也跟着冲了上去,一瞬间,两军部队冲撞在了一起,刀剑乱舞,杀人全是靠着衣服的颜色来判断是否己方的士兵。

    之前一直倍受打压的程武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这个时候终于看见了楚军,全身上下都变得灵活了起来,见一个楚军杀掉一个,他要把刚才楚军给他的怨气释放出来。

    楚军的主帅可是翁平,翁平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武功也是相当的了得,以一敌十根本就不在话下,陈军在翁平的面前,只有砍杀的份。

    同时两军的部队的士气顿时也是爆发到了巅峰,两军交战难分胜负,不过楚军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把陈军一直往下挤。

    当程武还在爆发的时候,一名陈军士兵连忙过来禀报:“将军!再打下去咱们就得被楚军挤到江里去了!而且我军右路已经被楚军击破!”

    听到己方部队右路被击破,程武先是回头看了看,发现再退下去可就到了江边了,而且右路的陈军已经被楚军打得溃败了。

    “传我的命令!所有人向登陆点撤退!”程武下令道。

    结果陈军缩成一团一边防守一边退让,把刚才扔掉的盾牌又给捡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一般的刀剑很难攻击到里面的人。

    眼见陈军节节败退,翁平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下令楚军向后撤退,撤到了岸上的高地,也就是楚军原本的防线上。

    这一次,陈军又没能攻上去,反而死了更多的士兵,刚刚一千多人的士兵,现在恐怕不到一千人了。

    楚军虽也有损失,但是伤亡人数可比陈军少得很多,回到土坑里后,翁平再次趴在土坑上观察,防止下面的陈军突然反弹。

    “将军,刚才为什么不把他们一举歼灭了?”一名士兵问道。

    “你懂什么?”翁平擦了擦满是鲜血的脸庞道,“要是把他们全部杀光了,可就没人来了,现在下面的陈军恐怕连我们有几个人都不清楚吧?”

062 东山居

    使团继续前进。

    余文把购置好的哑巴草分给士兵们,把哑巴草给揉碎,然后均匀的涂抹在身上任何被太阳晒到的地方,这样可以有利于减少太阳的直接晒伤。

    从嘎贡村穿过去,最后的一条路就是直接通往暹罗的了,从这里出发,最多四天就可以到达暹罗。

    嘎贡村的西面,是许许多多的怪石林立,参差不齐,凹凸有致,这种地形是最容易迷路的,好在通往暹罗的小路只有一条。

    刚出了村子,周渠看到了这条小路的周围的环境,问道:“这条路这么小,突厥人是怎么运兵的?难不成骑马?”

    “对,”陆冥笑了笑,“这条路虽然小,可士兵们并排骑马通过,却并非难事,而且还可以快速运兵,周大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难道不知道吗?”

    听到陆冥的解释,周渠也是咧开嘴笑着说道:“陆大人,咱们大楚之前跟突厥几十年没打过仗了,而且我又没来过突厥,也没和突厥人打仗过,我怎么会知道?”

    一路上,带头的几个人有说有笑,渐渐远离了嘎贡村,突然,余文连忙骑马跑了上来,来到了陆冥的旁边,拱了拱手:“先生,我想去后面解决一下问题,能不能让周大人替我到后面看着?”

    说到解决问题,陆冥一下子就听出问题来了,而且陆冥看余文的眼神,也发现不太一样,一直在给他暗示,这说明余文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周大人,你都听到了吧?”陆冥跟周渠说道,“我家这小伙计有问题,能麻烦你去后面看一下吗?”

    “行!没问题!”周渠爽快的答应了,立即拨转了马头,“余文,你解决好你肚子的问题,我帮你看着后面,等一会儿你回来了可得教我武功!”

    说罢,还没等余文答不答应,周渠就骑马跑到后面看着去了,看来周渠以为是余文想要去解决肚子的问题。

    “去吧,最好能抓个活的,问一下,他们是谁派过来的,又是什么人。”陆冥转头对余文说道。

    “解决”这种事情余文是最为擅长的,二话不说也拨转马头往后面跑过去了。

    旁边跟着陆冥的蒋昭雪很是疑惑,问道:“陆大人,他刚才说是要去解决什么啊?我看你们两个怎么怪怪的。”

    陆冥的语气现在明显变得平和了起来,带着使团继续前进,面对蒋昭雪的疑惑,陆冥答道:“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懂就不要乱问,知道得多了,反而没好处。”

    既然陆冥不愿意说,蒋昭雪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其实陆冥心里已经有了两个答案了,后面想要跟上来的人,要么是突厥人派过来的,要么就是大都里的赵靖派过来的,毕竟自己对赵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陆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的?难道你之前见过我父亲?”蒋昭雪又问。

    “没见过,但是听说过,”陆冥说道,“你父亲掌管大楚边境州府的兵马,这点又有谁会不在意呢?况且西台城出事后,你父亲战死的消息,在楚国已经传遍了。”

    说到战死,蒋昭雪就突然有些悲伤了起来,应该是想到了他的父亲:“大人,突厥人是突然袭击西台城的,而且城中有突厥人的内应,还没等我父亲反应过来,西城门就已经被占领了,守城的士兵连盔甲都来不及穿上,争相逃命,唯有我父亲带着几十个人和三万突厥人对抗,所以,西台城才那么快就被攻破的。”

    这就是西台城被攻占的内幕消息,就算蒋昭雪不说,陆冥对西台城被如此快速攻破的情况,也早已经猜得出七八分了,就是没有想到会有内应这一环节。

    陆冥也跟着心情沉重了起来:“突厥人攻进城里那一刻,你父亲一定想要把你送出城去吧?”

    “是,本来他已经派了几个人想要护送我出城,”蒋昭雪叹了口气说,“可是我没走,我悄悄的跑了,我在城中到处找他,可就是找不到,最后我就被抓住了,后来才知道,我父亲已经战死了。”

    对蒋昭雪的经历,陆冥对此深有感触,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啊。

    为了避免这种悲伤的情绪一直围绕在蒋昭雪的身上,陆冥就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蒋姑娘,我的面容苍白,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没有感到疑惑,没有感到惊讶吗?”

    这一番问题对于蒋昭雪来说,她心里早就想好了,说道:“陆大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一些问题,我也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陆冥的意料之中,他有些许的惊讶,以前但凡是个人见到陆冥那副苍白的脸,都免不了指指点点的,可蒋昭雪竟然什么也没有说。

    在后面,余文已经把悄悄跟上来的那两个赵靖派过来的人给解决掉了,余文假装在撒尿,那俩人想要活捉余文,结果被余文两下子就给打伤了。

    本来余文还想按照陆冥的意思抓个活口问话的,可谁知那俩人见打不过余文,同时又跑不了的情况下,就把藏在指甲里的毒药给吃了下去。

    还没等余文开始问话,那俩人就已经死了。

    余文过去摸了摸那两个杀手的尸体,最后在尸体上找到了两枚身份令牌,上面刻着“东山居”字样。

    “东山居的人?”余文疑惑了一声,想不到东山居也牵扯进来了,于是余文连忙把两枚身份令牌收好,骑着马回去告诉陆冥。

    等到周渠终于看见余文回来了,还以为是准备来守着后面了,赶紧摆了摆手大叫了一声:“余文!刚才可说好了,等你回来就教我……”

    余文直接骑着马从周渠的旁边掠过,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停下,直接奔到使团前头去了。

    “咦!”周渠撇了撇嘴,说道,“这小子干嘛呢?拉屎没带纸吗?”

    来到使团前头的余文立马就把从尸体上搜到的两枚身份令牌交给了陆冥:“先生,是东山居的人。”

063 再次进攻

    长江南岸岸边,陈军在上一次冲锋中,损失惨重,存活下来的人数不足一千人。

    三千精兵,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连登陆点的岸边高地到现在都还没有拿下来。

    “将军,要我看,不如咱们等到天亮了再进攻!”一名士兵喘着粗气说道,“咱们打了这么久,连对面楚军的人数到底有多少,防线到底有多长,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这么黑灯瞎火的乱打,吃亏的可都是我们啊!”

    “是啊!”

    “是啊!”

    许多的士兵也纷纷赞同,谁知程武“哼”了一下,甩了一下衣袖,也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说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可一旦等到天亮,我们渡江的部队那就是楚军的活靶子!现在趁着天还没亮!赶紧休息!要是天亮之前我们攻不上去!那我们谁也休想回去了!”

    身为先锋官的程武已经发话,虽然士兵们都心有不服,可军令如山大,违抗是死,是窝囊的死,可要是攻上了楚军的防线,他们不仅不用死,反而会得到无穷无尽的荣耀。

    现在,夜色依旧阑珊,可是雾气却是开始消退了,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每个人都已经感觉到了。

    胡秉臣这边,装载第二批士兵的船只已经开始出发,朝着对面的程武守着的一个小小的登陆地点,这批人或许可以帮助到程武,只需要程武多一些耐心。

    几名副将都不知道胡秉臣的用意,原本是早上发起进攻的,可是胡秉臣竟然提前了好几个时辰,第一批士兵已经在程武的带领下打到对岸去了。

    可谁让胡秉臣是主帅呢?而且他还手握着陈王的密诏,除了胡秉臣和陈王自己,几乎没有人知道陈王到底在让胡秉臣在干什么。

    “将军,天这么黑,咱们的部队,能够占领对岸吗?”一名副将提出了疑问。

    “你以为呢?你认为我军可以占领对岸吗?”胡秉臣说道。

    当然,在己方军队里说这种话,那当然是夸己方军队了,于是副将毫不犹豫,直接说道:“那当然是可以攻下来的!我军威武!楚军不过一只蚂蚱而已,任它再怎么跳,终究还是会被吃下去的!”

    这位副将很显然完全不知道对岸现在是什么情况,从帅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营帐门口,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听着对岸传过来的微弱的声音。

    可是,就在刚才,程武的第二次进攻已经败下阵来,现在正在商量对策,楚军也撤回到了自己的防线之内,所以现在胡秉臣是不会听到任何的声音的。

    刚刚那名副将显然不知道胡秉臣在干什么,这名副将不是胡秉臣的原来的副将,只是朝廷临时从别个地方抽调过来给胡秉臣当副将的。

    “将军,您在干什么呢?”副将走到了胡秉臣的后面,问道,“这雾这么大,难不成将军还要赏天观月啊?”

    对于这种实在是用不上手的副将,胡秉臣一般都是不理会,可现在战事紧急,前方战况怎么样胡秉臣也是仍未可知,现在他的内心,比任何人还要焦急。

    过了一会儿,胡秉臣睁开了眼睛,转过身看着刚才那个说话的副将,胡秉臣说道:“你知道本帅为何要提前进攻吗?”

    “当然知道!这点常识兵书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那个副将说道,“今夜起雾,加上夜晚的夜色,是派兵袭击敌军驻地的最好机会!将军提前进攻的命令,我懂!”

    “你懂了就好,可现在对岸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你以为如何?”胡秉臣又问。

    “刚才回来的士兵不是说了嘛,我方部队遭到楚军埋伏……”说到这里,副将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也顿时知道了胡秉臣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将军,你是说,对岸到了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会不会是程将军攻不上去?”副将皱了皱眉,继而又说,“将军难道是在担心这个?”

    其实胡秉臣想说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程武一直没有攻下去,那就代表楚军的防线肯定很难攻破,既然难以攻破,再这么下去一直往对岸运兵,岂不是自投罗网?

    “将军!要不我去对岸看看!”副将说道。

    “想去对岸?”胡秉臣说道,“那就去吧,要是在对岸发现了些什么,记得派人来报。”

    这个副将想不到胡秉臣竟然会答应得那么快,在他的印象当中,胡秉臣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现在既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这就说明,胡秉臣已经认为事情已经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了。

    副将是这么想的,而且还有理有据,可这种想法不过是他自己的感觉罢了,在胡秉臣的心里,可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其实胡秉臣答应得这么快,完全就是想把这个不知道该怎么用的副将给派出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但是胡秉臣对对岸的战况如何,却是最为关心的。

    副将二话不说,朝着胡秉臣拱了拱手,接着就出去了,看样子是要搭船到对岸去。

    那个副将一走,胡秉臣立马就摆了摆手说道:“传我的命令,从现在起,停止向对岸运兵,违令者,按通敌罪处置!”

    “将军!那程将军还在对岸,要是停止了运兵,如若楚军反扑,程将军会被楚军活捉的啊!”另外一名副将说道,这个副将,是跟随胡秉臣多年的副将。

    “程武第一次带去了三千精兵,我们又给他补充了三千人,”胡秉臣又把脸给转了回去,对着天空说道,“我相信他能坚持到天亮的,一旦天亮,对岸的战况便可观察,到时候再做决定吧。”

    那个副将还是有些担心程武,欲言又止,就是怕胡秉臣会生气。

    结果副将没说话,倒是胡秉臣看出了那个副将心中的想法,说道:“如若有什么关于对岸的消息,战况紧急什么的,要马上来告诉我,方便出兵去把程武给接回来。”

    副将一听,立马高兴了起来,连忙出了营帐到岸边打探消息去了。

    这一夜,注定不会安静。

064 猜想

    陆冥手里拿捏着那两枚身份令牌,上面写着“东山居”字样,那两个人应该就是东山居的人。

    “说起东山居,我还倒是差点忘了,”陆冥看着余文,若有所思的说道,“上次我被赵靖带走,那个来对我动刑的人,应该也是东山居的人,只有东山居会有那样的针法。”

    针法说的是上次陆冥被那个像是乞丐一样的人用银针刺入陆冥的指甲之间,那种疼痛程度,比被人砍了一刀还要难受。

    “就是赵靖找来的那个人?”余文问道,“可是也没听说东山居还有这样的人潜伏在大都里啊。

    “东山居在哪儿潜伏,是谁在潜伏,难不成还会告诉你啊?”陆冥把那两枚身份令牌给收了起来,继续说道,“大都里面,除了王宫里面的高手是官家的人,民间的高手,也不在少数,能碰见东山居的人,说明官家跟东山居有联系,赵靖就是最好的例子。”

    听着陆冥和余文在一唱一和的说着,蒋昭雪完全什么也听不懂,但是她没有打岔,而是认真的听着。

    “先生,什么有没有联系我不管,至于你说的那个对你动刑的人,我可是还记着呢,”余文说的是那个用银针刺入陆冥指甲里的人,“下次我要在大都里碰到他,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等回了大都里,随你的便,”陆冥指了指使团最后面骑着马的周渠道,“你赶紧去和周大人换回来,我看他那样子,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余文连忙朝着陆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周渠坐在马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大人非要我教他武功,”余文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我每天都要注意抵挡接近使团的可疑的人,哪儿有什么时间来教周大人啊?我倒是想教他,可是实在没有时间啊!”

    这个是实话,余文的工作可不仅是守在使团的最后面,同时更要提防试图接近使团的可疑人员,这已经让余文够累了,再去教周渠练武功,恐怕是不想让余文活下去了。

    “等有了时间,你就好好的教教周大人吧,看他前几天被打的那个样子,我可是不想再看到了,”陆冥说道,“毕竟,像他那般热血沸腾,又明大事知事理的人,在楚国里,可是不多了。”

    周渠一个人骑着马待在后面,其实他一直非常的疑惑,为何陆冥一个区区的商人,会有余文那样的高手保护左右。

    从陆冥的回答来说,自己腰缠万贯,找个武功高点的人来保护自己,似乎不足为奇,可余文的武功实在是已经让周渠大开眼界了。

    像是余文那样的高手,恐怕王宫之中也没有几个吧?周渠心里这样想,虽然想到了种种不合理之处,可认为陆冥仍旧是商人一个,至于余文,他也不想猜下去了。

    随后,余文从使团前头赶到了后面,看到了周渠连忙拱手说道:“周大人,刚才有些紧要的事要请教陆大人,所以刚才未能来得及停留,还请周大人见谅。”

    “你说的哪里话!”周渠自顾自的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啊,你得教我武功,可不许反悔,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在后面了,怎么样,不介意吧?”

    余文连连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介意,既然周大人想要跟我学武功,那我就知而不言言无不尽了……”

    接着,两个人就开始漫天长谈了起来,从兵器的选择开始说起……

    在前面,陆冥带着使团继续前进。

    周渠和陆冥都是第一次带着这么多人的使团,又是朝廷的人,两人的身份虽然不太一样,但是官职却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司丞的职位。

    蒋昭雪也会骑马,不仅会琴棋书画,在马术上也是颇有心得,骑个马不成问题。

    “陆大人,我刚才听那人称你为先生,”蒋昭雪一边骑马一边转头对陆冥说道,“你既是使团的首领,为什么他不称呼你为大人,而是要称呼你为先生呢?”

    “这种小细节都被你看出来了,不愧是蒋门之后,”陆冥笑了笑说道,“我在大都里有一家酒楼,我就是个商人,有幸被王上赏识,就让我来出使突厥了。”

    “酒楼?”蒋昭雪疑惑了一声,而且还是再大都,于是蒋昭雪脱口而出,“莫非陆大人你是蒹葭酒楼的人?”

    陆冥看了看旁边已经猜得出七八分来的蒋昭雪,笑了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的酒楼名气还是挺大的,没错,就是蒹葭酒楼。”

    她的猜想已经得到证实,可还有一个问题:“可是出使他国不是朝廷文官的事情吗?怎么会让你一个商人来去办?”

    “我只是个副使,没什么大用,”陆冥回答道,“周大人才是正使,他是兵部的人,正经八百的朝廷武官,他来当正使,我这个副使再怎么看也不显眼吧?”

    商人来去出使他国,这从楚国开国到现在,还是头一次。

    使团的士兵们都涂上了哑巴草,走在烈日炎炎下,感觉身上被太阳晒到的地方也没有之前那么火辣了,感觉当然是比之前更轻松了不少。

    “那你们去暹罗干嘛,是去……”蒋昭雪顿了顿,接着说道,“是去求和吗?”

    陆冥停了下来,有些深沉的看着蒋昭雪:“是,王上是派我们去暹罗,和突厥求和,不过西台城,我们早晚会夺回来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刚才蒋昭雪顿了顿的时候,陆冥就已经猜出了蒋昭雪心里在想什么。

    那就是一旦去跟突厥求和,那就说明西台城很有可能会被割给突厥,这么一来,蒋昭雪的父亲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陆大人,我相信你,”蒋昭雪说道,“我相信你会把西台城夺回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吗?”陆冥说道。

    “你救了我,我相信你,”蒋昭雪也是紧紧的盯着陆冥的眼睛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会骗我的。”

065 熊鹤到达临州府

    这一日,不同凡响。

    今天,熊鹤带着大队兵马闯过了临州府设置的边界关卡,并且仅仅用了五个时辰就带着五百多人的府兵赶到了临州府。

    这种速度已经超过了边界关卡的士兵上报给陈方海的速度,所以当熊鹤带人把临州府给包围起来的时候,陈方海是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大队的兵马包围了自家的衙门,守在外面的士兵也是急忙拔刀相向,在里面听到动静的师爷连忙赶了出来。

    李占恒就骑着马跟在熊鹤的旁边,现在看到那些不知死活的士兵竟然敢拔刀指着熊鹤,李占恒也是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指着天空大吼道:“这是平武候!你们难道想造反吗?”

    这些素日里只待在临州地界的士兵们,哪里见过平武候熊鹤长什么样子?一个看着一个,但是并没有放下手里的佩剑。

    师爷从府衙里面跑出来之后,先是听见了李占恒说熊鹤事平武候,虽然师爷也没有见过平武候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师爷却是看见了熊鹤身上穿着的盔甲,盔甲上刻有龙飞凤舞,这可是王室专属的标志。

    就算不认识熊鹤,那熊鹤身上穿着的盔甲那是一定不会看花眼的,于是师爷连忙让那些士兵把手里的佩剑给放了下来。

    “这位是?”师爷朝着熊鹤拱了拱手说道,意思很明显,他还不太确认熊鹤的身份,但是旁边的李占恒师爷却是还有印象。

    “这位是平武候,师爷,您还记得我吧?”李占恒骑在马上看着师爷说道。

    这番场景是谁看到了都会害怕,可是师爷毕竟是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的人,镇静的说道:“不知侯爷驾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侯爷恕罪。”

    说着,师爷连忙跪了下来,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看见师爷都跪下了,他们也是跟着跪了下来,冲着熊鹤的方向下跪。

    “恕罪就不必了,你们临州府,可不归我管,”熊鹤声音严肃的说道,“去把陈方海给我叫过来,就说本候要见他。”

    师爷抬头看了看熊鹤,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把这位大人物给招惹过来了,还有旁边那个李占恒,师爷想着,被关在大牢里的那位小少年一定不简单,竟然能够把平武候给惊动了过来。

    “可陈大人现在不在府中,不知侯爷找陈大人做什么,”师爷顿了顿,又抬头看了看熊鹤的脸色,接着说道,“如若侯爷要办事情,小人也能胜任。”

    “师爷,前几日我家公子平白无故被你们的人给抓走了,现在马上把我家公子交出来!”李占恒用佩剑狠狠的指着师爷道,“还有那个把我家公子抓起来的副将!他也要带过来!”

    那个副将,也跟陈方海出去了,反正就是不在府衙内。

    “可那位副将也跟着陈大人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们人啊!”师爷说道,“现在小人能做的,只有把贵公子放出来!”

    “果然是你们临州府干的好事儿!”突然之间,熊鹤大怒,“连我的儿子都敢抓,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啊!?是要造反吗!?”

    一瞬间,除了自己带过来的人,其余的士兵都被吓得低下了头,抓了熊芮的事情,他们可一概不知,而且谁又会知道熊芮的身份竟然是王室的人呢?

    “侯爷息怒,小人这就去把贵公子给放出来!”师爷拱了拱手说道,“来人!马上去大牢里把前几天刚抓起来的公子给放出来!”

    说罢,立马就有两个士兵赶紧跑去大牢里去了。

    “侯爷,我们虽然抓了贵公子,可什么也没对他怎么样,”师爷空着机会,连忙解释道,“还请侯爷明察。”

    “哼!明察?”熊鹤有些生气道,“你们把临州搞得乌烟瘴气的,要是王上知道这里的情况,说不定会派人来活劈了你和陈方海两个人!你们到底在临州搞些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可既然惹到了我,我就跟你们没完儿!”

    其实师爷也不知道陈方海在搞什么,这几年凡是临州有旱灾洪灾,陈方海一律下令不得开仓放粮,师爷也不知道其中的状况。

    而且陈方海跟朝中户部又有联系,就算是师爷发现了什么也不敢轻易的说出去,毕竟在临州,陈方海就是天。

    “侯爷!等陈大人回来了,我一定让他亲自到京中给侯爷和贵公子赔礼,”师爷再次拱手道,“还请侯爷不要动怒!”

    “还想到京中给我赔礼?”熊鹤装作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今天就在这里守着,等着陈方海回来,你不是说抓了我儿子的那个副将也跟陈方海一起出去了吗?我为的就是这个!那个抓了我儿子的副将!我一定要惩罚他!”

    可熊鹤毕竟是朝廷王室的人,师爷再怎么样也不敢反驳熊鹤,只好沉默了起来不再说话,当初他就看出来了熊芮的身份不太简单,还有李占恒跟着,现在,果真出事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陈大人人脉倒是广,”熊鹤把头盔给取了下来,递给了旁边的李占恒,自顾自的说道,“陈方海不仅认识良武侯,还是户部尚书孙文范的学生,这两个人我可惹不起,不过一个小小的副将,我觉得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看样子,今天不见到那个抓了熊芮的副将,熊鹤是不会罢休了,没办法,师爷只好叫来了士兵,小声的告诉士兵,赶紧去把陈方海给找回来,就说府衙出事儿了,士兵也不敢怠慢,立马就去找陈方海去了。

    “侯爷,我已经让下属去找陈大人了,应该一会儿就到。”师爷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

    “快到了就好,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熊鹤看了看头顶上的烈日,“这里这么热,难道师爷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说到这里,师爷连忙让士兵打开府衙大门,师爷亲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侯爷,请!”

    同时师爷一转身,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叫道:“快去准备吃的!还有喝的!不可怠慢平武候!快去!”

066 兵败如山倒

    第二批士兵已经到达,一共三千人,全部归程武调度。

    而且这个时候已经临近黎明了,再不拿下岸上高地,程武再也就没有机会了,一旦天亮,那么他们将完全暴露在楚军的攻击之下,毫无胜算可言。

    现在算起来,程武能够调度的士兵将近四千人,按照刚才楚军攻击的规模来看,程武已经得出,楚军的人数也不算很多,要是一鼓作气的冲上去,应该能够冲破岸上高地楚军的防线。

    于是,程武下令道:“这次我们不用分兵进攻了,就朝着知道方向进攻,这么大的雾,我们看不见楚军,楚军也看不见咱们,我们要出其不意的袭击楚军!”

    这个时候,所有陈军都是斗志昂扬,想要冲上去跃跃欲试了。

    他们这些刚来到这里的陈军,基本上都没有和楚军交战过,上一次陈国和楚国交战,已经在三十多年前了,那时候是现在的老楚王和先代陈王之间的交战。

    说罢,程武拔出了佩剑,圆睁怒目的狠狠地盯着岸上高地,用佩剑指着高地,吼道:“所有人听我的命令!上!”

    一瞬间,将近四千人的陈军蜂拥而上,到处都是铁甲兵器发出的声音。

    而在岸上高地楚军防线的翁平也是听见了声音:“陈军攻上来了,而且人数应该还不少,所有人准备!一旦看见陈军,立即出击!决不能让陈军踏进防线半步!”

    片刻的时间,陈军已经冲到了交战地带的最前面,翁平第一眼就看见了陈军的士兵,大叫一声拔出了佩剑:“给我杀!”

    说罢,楚军从土坑上跳起,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冲着陈军就冲了过去。

    当两军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陈军第一排的士兵突然蹲下,后排则是刺出了长长的红缨枪,这一招杀得楚军措手不及,就连翁平也差点中招。

    “陈军果然变聪明了!”翁平刚才躲过了红缨枪的突然袭击,现在站了起来,顺手砍掉了旁边的一个陈军士兵,“来啊!今天谁能杀了我!我赏他一千金!”

    话音刚落,几名陈军士兵就冲着翁平围了过来,什么一千金他们可不稀罕,但是要是杀了翁平这个楚军主帅,那就是大功一件,别说一千金,就是加官进爵也是有可能的。

    翁平首先出手,把面前的两个士兵直接给解决掉了,杀出了一个出口,旁边的陈军士兵一见,连忙朝着翁平的后背用剑刺了过去。

    谁知翁平一个轻轻的轻功就躲过了袭击,反倒是绕到了那几个士兵的后面,翁平长剑一脾,就把那几个陈军士兵给劈得滚了下去。

    程武在另外一边也毫不逊色,面对楚军那就是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大开杀戒,搞得没有几个楚军能够拦得住程武。

    接着,一名士兵过来报告程武道:“将军!楚军战斗力极强!咱们怕是一时半儿攻不上去!一旦楚军的增援到了,咱们可就再也攻不上去了!”

    这个情况程武也是注意到了,虽然陈军士兵较多,可从刚才打到了现在,也没见有人能够踏进楚军防线半步,而且楚军的反扑力非常强悍,一旦不注意,所有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而且楚军的增援部队也不知道到哪里了,有多少人,有没有重武器,这些程武什么也不知道。

    “传我的命令!让部队向楚军防线左边移动!”程武下令道,“就算踏不进楚军的防线,我们也一定要冲上岸上再说!”

    随即士兵连忙下去传令,程武则是召集了几个士兵开始往楚军防线左边移动,其余的陈军士兵见了,也是跟着程武往左边移动。

    翁平杀掉了旁边最近的一个陈军士兵,也是看见了陈军正在往他的右手边移动,翁平已经猜的出一个所以然出来了。

    “陈军要攻上岸边!不能让他们上来!”翁平连忙下令道,“赶紧把他们截住!”

    可惜太晚了,程武已经带着主力冲上了高地,楚军在右手边完全没有人守着,现在右手边的高地已经被陈军给攻上去了。

    剩下的部分陈军则是在誓死阻拦楚军,不让楚军过去追击陈军的主力部队,等到把阻拦的陈军全部清除过后,才发现程武带着大部分的陈军已经往右手边去了。

    “这帮陈军是要想要找到另外一个登陆点,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翁平有些气愤的说道,“马上派人回城里,把所有部队都给调出来!今天一定要全部歼灭这股陈军!”

    可是翁平刚下令了不久,已经远去的陈军主力部队竟然又撤了回来,翁平连忙组织楚军准备抵御,等到翁平定睛一看,才发现陈军屁股后面似乎有人在追着。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吴忠勤带着五千部队赶到了,已经从后面杀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翁平立马就高兴了起来:“这个吴忠勤!关键的时候还真有两下子!所有人!把这股陈军都给灭了!”

    程武想不到他们的那个方向竟然会突然杀出五千多人的楚军过来,但是程武已经知道了,这股楚军肯定是楚军的援军,很不幸,他们正好撞到楚军的增援部队了。

    经过了刚才和岸边高地的楚军厮杀,陈军已经损失了不少人,现在又被楚军的增援部队埋伏了一下子,将近四千人的队伍,也没有多少人了。

    并且已经开始出现了逃兵,丢盔弃甲,程武明白,自己这是溃败了,只好带着人往回跑,争取能够跑回刚才的登陆点,继续等待下一批的士兵登陆。

    可是在楚军防线土坑上的楚军在翁平的指挥下,朝着程武带领的陈军包围了过去,没有办法,程武只好下令一定要冲破面前的楚军,回到刚才的登陆地点。

    现在的陈军已经毫无斗志可言,相比于刚才那番场面,完全没有了刚才一点点的样子,这不仅是程武的调度失误,更是胡秉臣的判断失误,陈军,因此大败。

    等到跑回了原本的登陆地点,所剩下的陈军,连五百人都不到了。

067 福气

    陆冥一行人走进了一大片的草原之中,这里的野草非常的茂密,而且高大,走在里面完全就看不见人影了,在这儿大片的野草之中,只有一条被马匹踩踏成路的一条小路。

    周围的这些高大的野草谁也叫不出来名字,因为在中原压根就没人见过这个东西,惹得一旁的蒋昭雪甚是高兴。

    自从蒋昭雪被陆冥救了之后,她就整天形影不离的跟着陆冥,陆冥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就像是陆冥的小跟班一样,把余文都给挤到后面跟周渠去了。

    看着这大片神采奕奕的野草,长势非常的旺盛,现在正值夏季,为什么这些野草还会长得这么快?于是蒋昭雪就问了陆冥这个问题。

    说实话,陆冥也不知道:“我哪里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要真的想知道,就去问他们他们好了,你就问啊,小草啊小草,你为什么长得这么高大啊?兴许那草一高兴,没准儿还真告诉你了。”

    谁都知道野草不会说话,陆冥这么说,完全就是在逗着蒋昭雪完呢!惹得蒋昭雪笑了笑说道:“陆大人,看你平时闷闷不乐的,想不到你还会有这般话语。”

    “我还会说的可多了,”陆冥说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商人,可四书五经也懂得不少,其他的嘛,也知道很多,但是有一些东西,我可是怎么学也学不会。”

    “学不会?”蒋昭雪被陆冥的疑惑的语气给吸引到了,问道,“堂堂的陆大人难道还有学不会的东西?是什么?”

    陆冥转头看了看一脸疑惑的蒋昭雪,这几天她的心情可是开朗了不少,比起刚见面的时候,脸上脏兮兮的那个蒋昭雪,现在和她自己已经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了。

    “就什么,琴棋书画我就不会,”陆冥轻声说道,“这些东西我没有学过,也不知道会不会,现在我不会,也是理所应当吧?”

    说到这里蒋昭雪忍不住“噗”的一声给笑了出来:“这些可都是姑娘学的东西,你个先生学那些做什么?要是陆大人你真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

    “为什么先生不能学?”陆冥装模作样的疑惑了一声,“那先朝的诸葛孔明都会弹琴呢,我为什么不能学琴棋书画?等有时间了我要好好的研究研究。”

    使团慢慢悠悠的走进了这条看不清楚前方尽头的小路,周围都是高大浓密的野草,比人长得还高,在里面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小路上的车辙印表明,这条路还是经常有人走的,毕竟小路上的车辙印那么多却是没人走的话,那岂不是这条路是条死路?

    “陆大人,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说到了蒋昭雪自己认为的正事儿,她立马就马上变得严肃了起来,“王上明明可以向突厥宣战的,可为什么要求和呢?陆大人,你是副使,你应该知道答案吧?”

    “当然知道,”陆冥也是突然变得面无表情了起来,这是陆冥最为擅长的方面,那就是伪装,“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听多了,未必有好处,甚至还有可能会让你产生其他一些不可取的想法。”

    “我要听。”

    “就算是要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东西,你也还是要听吗?”陆冥在严肃的征求蒋昭雪的意见,虽然蒋昭雪可能听不出来,可蒋昭雪经历了家破人亡,有些事情现在不说,将来才会知道反而会更加的痛苦。

    “陆大人,我觉得你身上的秘密好多好多,让人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蒋昭雪也有了跟其他人一样对陆冥的感觉,“偶尔说出来一个秘密,也将会是对自己极为有利的,是不是这样?”

    这一点陆冥早就知道了,蒋昭雪这个人非常的聪明,不需要一点就透,她可以通过一点儿小事情联想到另外一个看起来不太相关的大事情,这点,让陆冥很是欣慰。

    “别人都是这么说我的,我也不在乎,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堵不住他们的嘴,”陆冥一边骑着马一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经常对他们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一旦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了,那么自己将会变得毫无价值。”

    蒋昭雪发现陆冥正在用一种非常独特的眼光正在看着自己,这种眼光非常的犀利,同时里面里包含了关怀,最起码蒋昭雪的感觉是这样的。

    “那么陆大人,可以跟我说一说一些其他的事儿吗?”蒋昭雪也紧紧的盯着陆冥,视线全部集中在陆冥的身上,“比如说西台城的事儿。”

    说到这里,陆冥又停了下来:“我知道你早晚都要问我这个问题,有些东西你虽然经历过了,可却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旦知悉了真相,又会惶惶恐恐,你给我的感觉,真的非常独特,不愧是蒋家一门的人。”

    这些言语蒋昭雪其实也听不太懂,但是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似乎又听懂了那么一点点,陆冥说的这些自己从未听过的话,蒋昭雪觉得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她经历的跟陆冥所经历的有着共同的相似之处。

    在后面,见使团又停了下来,周渠下了马瞥了瞥使团前头,跟余文说道:“你家先生怎么又停下来了,是不是跟那蒋姑娘好上了?余文,不是我说你,你身为陆大人的随身侍卫,你怎么能不看好你家先生呢?”

    “你不是让我教你武功吗?我哪儿有时间去看好我家先生啊?”余文立马反驳道,“倒是你,周大人,你可是正使,你整天待后面干什么呢?”

    “我那不是为了避免尴尬才来后面的吗?”周渠摆了摆手,又瞥了一眼使团的前头,看见陆冥还在跟蒋昭雪说话,“再说了,那个蒋姑娘整天跟在你家先生屁股后面,连咱们俩看都不看一眼,我估计啊,那姑娘是看上你家先生了。”

    “看上了?我家先生?”余文道,“我家先生从来不重女色,甭管是谁,也勾引不了我家先生。”

    “咦!”周渠咧了咧嘴,说道,“还不重女色,你自己看看你家先生在前面做什么,还有啊,那姑娘可是蒋家的人,看上你家先生,那可是你家先生的福气!”

068 怒气

    师爷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平武候,熊鹤倒也不客气,命令府兵自行散开,自个儿带着李占恒还有几个亲兵就进入了临州府衙的衙门里。

    说着,平武候熊鹤突然在大门那里停了下来,不往前走了。

    师爷有些紧张,还以为熊鹤又要闹什么事情,连忙用试探性的语气道:“侯爷,您怎么不进去了,是不是有什么要下人去办的?”

    “没什么,”熊鹤东张西望了好一道,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这里挺好的,上面有砖瓦挡着太阳,这里风又大,凉快,可比里面好多了,就在这里了!”

    眼见熊鹤不肯往前走了,师爷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王室的人,老楚王的儿子呢?

    于是师爷连忙让府里的衙役把桌子板凳给搬到了熊鹤指定的位置,然后开始让后厨准备饭菜,要准备最好的饭菜。

    这一幕引来了不少民众的观望,在这里是陈方海的地盘,如今却来了一个比陈方海还要大的官儿,怎么能让百姓们不好奇呢?

    牢狱里,两个衙役来到了熊芮被关押的牢房里,里面的熊芮和廖吉也是疑惑了不少,熊芮被关在这里已经七八天了,都没人来看过或者找过他,这个时候有人过来做什么?

    衙役让狱卒把熊芮的牢房给打开了,走了进去,熊芮连忙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师爷让我们把你带过去,外面来了个大官,说是要见你。”一个衙役说道。

    “一个大官?”住在旁边牢房里的廖吉疑惑了一声,挠了挠头,继而说道,“是不是你的人来救你了!”

    说到这里,熊芮也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经被关了七八天了,李占恒应该早已经回到了大都,跟自己的父亲说了此事,外面的大官儿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父亲。

    说罢,熊芮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就是有人来救自己:“廖吉!好像真是有人来救我了!你放心!等我出去了,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相互相信的,廖吉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

    说着,熊芮就被两个衙役给带走了,在熊芮被关在这里的七八天,熊芮和廖吉说得那是相谈甚欢,就如同亲兄弟一般,而且廖吉这个人非常的不错,熊芮决定,出去之后一定要把他给救出来。

    府衙这边,几张桌子上都已经摆满了饭菜,还有几大坛子的酒,就摆在熊鹤的面前,可是熊鹤没有动手开始吃饭,自然也没人敢动手吃饭。

    “师爷,你这儿酒,好喝吗?”熊鹤突然问道,还自己倒了杯酒闻了闻,问师爷道,“这是很普通的酒吧?”

    “这可是临州最好的酒了,侯爷,不瞒您说,这些酒,那可是拿了最好的稻米酿出来的,”师爷连忙答道,“而且这种级别的人,就算是有钱人也不一定能够喝得到呢!”

    看着师爷说得一脸认真的样子,熊鹤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含在嘴巴里,过了一会儿才吞了下去,说道:“这酒的确很普通,你说这是好酒,但凡喝过蒹葭酒的人来喝你的这个,说不定还以为你是拿尿酿的呢。”

    这句话引得众人大笑,师爷的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可这些酒,在这里的确就是最好的酒了,不过蒹葭酒的名头,师爷也是听说过的。

    “我这酒自然比不上大都里的蒹葭酒,可也不至于被当成是尿酿的吧?”师爷摆了摆手说,“唉,可惜啊,临州离大都远,想喝也喝不到蒹葭酒啊,听听罢了。”

    “师爷,我看你人挺不错的,怎么会跟陈方海那种人呢?”熊鹤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师爷道,“陈方海,以前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要是没有范厚权,他哪儿来的今天?”

    说起这个,师爷也是感慨颇多:“陈大人不过是看中了小人的一些才略罢了,天下权士,各为其主,为的就是混口饭吃而已,没有跟不跟哪种人之说,还请侯爷不要误会陈大人了。”

    “误会?我可没有误会,”熊鹤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继续说道,“我来临州的时候,闯过好几个关卡,说不定现在陈方海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往回赶,你们在临州干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师爷,你跟着陈方海,干的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吗?”

    伤天害理的事,师爷的确知道,陈方海三番五次派人到乡下到处抢粮食,临州境内民怨沸腾,虽然师爷极力反对,可陈方海仍然要这样做,他一个师爷,又有什么用?

    “侯爷,您也知道,我一个师爷,无官无职,既不是陈大人的外戚,也不是他们家的人,”师爷再次感慨道,“跟在陈大人身边,每时每刻还得要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生怕一不小心也会因此丧命,可要是我不当师爷,我又怎么能够活到今天呢?”

    这些话全部都是师爷的肺腑之言,他跟在陈方海的身边十多年了,陈方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最为清楚的。

    这个时候,突然有几个人骑着马飞奔冲进了府衙的大门口外,熊鹤转头一看,是几个身穿铠甲的人,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临州府的人。

    过来的那人一看熊鹤和师爷正在大吃大喝,连忙拔出剑来指着熊鹤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府衙门口大吃大喝!不知道这里是归我管吗!?”

    听到说话的声音,旁边的李占恒连忙站起身来,看见了刚才说话那人,而且李占恒几乎是一瞬间就认了出来,那人就是那天抓了熊芮的副将!

    李占恒一激动,立马就拔出了佩剑,熊鹤还以为李占恒要动手,连忙阻止了李占恒:“不可激动!”

    “侯爷!他就是抓走公子的那人!”李占恒狠狠地盯着那人说道。

    “什么!?”一瞬间,熊鹤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不再阻止李占恒,反而是摆了摆手下令道,“把他给我扯下来!绑了!”

069 儿戏

    看见所剩无几的士兵,程武现在才幡然醒悟,自己早已经溃败了,他就是失败者。

    旁边就是数以千计的尸体,他们都是战死的,但是有一些,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漂浮在江面上的陈军尸体,早已经被江水冻得僵硬,当他们还坐在船上的时候,以为会平安的上岸,可结果却是,被楚军放出的粗大的弩箭射下江里。

    这一切谁也没有料到,程武没有料到,胡秉臣也没有料到,谁也不知道楚军竟然会有那种重型的武器,除了楚军自己人知道。

    鲜血已洒,刀剑未冷,跑到这里来的剩下的人,都是冲破层层阻碍,拼尽全力才回到这里来的,换句话说,他们的战斗力跟楚军事一样的,甚至还比楚军更强一些。

    可是士气远远比不上楚军的士气,脸上满是鲜血,有自己的,也有己方军队的,当然,也有敌人的,现在他们的伤痕未愈,此时又该当如何?

    “将军,攻了三次,可还是上不去,”一名士兵瘫坐在地上,背着正在发呆的程武说道,“先前听说楚军羸弱不堪,一击即破,现在看来,我军远远比不上楚军啊!”

    “什么比不上楚军!?”另外一名士兵立即反驳道,“那是因为楚军卑鄙!趁我们不注意偷袭我军!才造成了此次突袭失败!要说攻不上去的原因,也并非我军无能,谁能想到楚军竟然早就埋伏好了!?”

    就这么相互争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程武双手握着剑柄,佩剑垂直的插在地上,程武两眼无神,他在为自己的指挥失误导致贻误战机而感到自责。

    其实这个没有什么感到自责的,不过,死了那么多人,全都是因为他,最起码在程武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几千将士的性命,就这么白白葬送于此,这么看来,是谁都不能容忍这种破天荒的坏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

    说实在的,程武心里还是不太甘心,更不服气:“兵无常形,水无常势,今天咱们兵败,是我们咎由自取,以前我们谁也没有跟楚军打过仗,败了,也倒合乎情理。”

    的确,在此之前,他们当中的谁也没有和楚军交战过,谁也不知道楚军的战斗力如何,并且在此次的战斗中,他们严重低估了楚军的警惕性和防御性,以至于落败。

    话说楚军的想法很有可能跟他们也是一模一样的,突然起了大雾,是一个搞乘机偷袭的绝佳机会,他们不仅低估了楚军的战斗力,更低估了楚军的统帅翁平。

    “将军!要不我们等到了下一批登陆的士兵,我们再冲一次!”一名士兵立即提议道,“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我们却连楚军的防线是个什么鬼样子都没有看到,我们可不甘心!”

    “对!我们再冲一次!”

    “冲!一定要把楚军的防线给抢过来!”

    “不然咱们这些已经死了的兄弟可就都是白白死了!”

    一下子,几百名士兵顿时躁动了起来,纷纷要求再冲一次,可就这几百个人,再冲一次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上去送死?

    “行了!都给我住嘴!”程武怒道,“这次咱们败了就是败了!我无话可说!以后要跟楚军交战的日子还多着呢!你们要想报仇,我也想!可咱们就这么些残兵败将,冲上去送死吗!?”

    这几百个士兵的脸上都印着自己同伴的鲜血,他们在冲击的过程中,连自己同伴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况且这么多的尸体,要想找到某一具尸体,也并非易事。

    总之这个登陆点,在一瞬间已经成为了屠宰场,鲜血纵横,到处摆满了尸体,殷红的鲜血缓缓的流入长江,随着长江一同进入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在这里,没有船,没有补给,就连后续的支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了,现在冲上去,只是无畏的送死而已,楚军,也是杀人不眨眼的。

    “马上就要天亮了,咱们的驻地应该不会继续派人支援了,”程武站了起来,看着江面,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等驻地派人来救我们吧,此仇,日后必报!”

    在北岸,陈军主帅营帐。

    天色已经有所明亮,这也就意味着马上就要天亮了,根据前线运送士兵的水手来报,程武一直攻不上去楚军防线,看来到了这个时候,本来还抱有希望的胡秉臣,现在什么也不希望了。

    “这几十年,楚军倒是进步了不少,连弩机都运过来了,倒是看得起我大陈,”胡秉臣坐在帅椅上,看着桌子上的沙盘模型,“先前,我王诏令,要拿下楚国北境,时至今日,四个月过去了,我们仍寸地不进,有失我王的信任啊!”

    看着主帅在叹息,旁边的几个副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也是头一次跟楚军作战,他们当中甚至有一些都不是胡秉臣原来的下属,胡秉臣说的这番话,没有几个人能是真真正正听得懂的。

    “将军,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王曾经领兵伐楚,也不是败于楚军之下嘛,”一名副将摆了摆手说,“今日虽败,可主力尚存,待日后找准机会,再和楚军一决高下也未尝不可!将军不必太过担忧!”

    “是啊将军,”另外一名副将也是跟着说道,“王上这么信任将军,不会因为将军的一时失误而放弃将军的,此次败仗,我们也想不到楚军也会出动,要是早些时候探明情况,也就不会如此了。”

    一瞬间,整个营帐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反倒是胡秉臣自己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背着手,仔细的盯着眼前的沙盘模型:“我千算万算,还是小看了那个翁平,还是小看了他啊!”

    这时,有人终于忍不住了,一个副将冲着胡秉臣拱了拱手说:“将军,程将军现在生死不明,要不要派人去对岸看看?”

    “去,马上派人去!”说着,胡秉臣就激动了起来,“一定要把程武给带回来!经此一役,他应该会明白得更多!两国之争,可不是儿戏!”

070 检查

    一片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之中,唯有大片野草之中的几根旗子最为显眼,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楚”字字样,这是楚国使团,距离突厥国都暹罗已经不太远了。

    在这条小路上,楚国使团一直往前走着,不过在使团后面的余文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余文连忙撇开周渠,独自一人骑马来到了使团前头。

    “先生,我感觉不太对劲。”余文骑马跟在陆冥的旁边一脸严肃的样子说道。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还没等陆冥说话,在陆冥右边的蒋昭雪抢先一步疑惑道,“这条路上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人,不知哪里不对劲。”

    可是余文的感觉一向是比较灵敏的,陆冥赶紧叫停了使团,转头看向余文说道:“余文,你看出什么了?”

    “这条路虽然狭小,可是周围都是大片的野草,要是有人埋伏在其中,就算是火眼金睛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余文指了指前面路上的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先生你看,前面到处都是脚印,有马的脚印,还有……”

    说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仅是余文听到了,陆冥也是听到了,后面跟着的士兵们也是听到了,不免由得紧张了起来,纷纷警惕的看着四周。

    “你说的埋伏来了,让他们不要擅自妄动,”陆冥对余文说道,“应该是突厥人。”

    说罢,大队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从前面的小路而来,几个人定睛一看,果然是突厥士兵,都是骑着战马过来的,为首的是一个留着辫子的突厥人,那种样子就像是北方的匈奴一样。

    而且不仅是前面前面来了一大堆的突厥人,使团后面也是围上来了很多的突厥人,守在后面的周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直接拔出了佩剑准备战斗。

    那个为首的突厥将军直接指挥突厥士兵把楚国使团都给包围了起来,这次的突厥士兵众多,大概有几百人的样子,比上次碰见的那伙土匪人数更多,装备更加精良。

    “你们楚国人还真是不怕死,竟敢在我突厥境内大摇大摆的走着,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个突厥将军一脸不屑的看着陆冥,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不知道我突厥境内不能有楚国人吗?!”

    面对突厥将军的恐吓,陆冥下了马,向前走了几步,旁边的余文怕陆冥有危险,也跟着下了马,跟在陆冥的身边,蒋昭雪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是下了马。

    “将军有所不知,楚国和突厥多年未战,此次突然交战,我王以为是个误会而已,特此派使团来到贵地讲和,”陆冥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口处掏出了使节符,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这是使节符,我们是楚国使团。”

    对面的突厥将军顿了顿,转头问旁边的一名士兵道:“使节符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回禀将军,我也不知道。”那名士兵拱了拱手说道。

    “拿过来看看!”突厥将军指了指陆冥手中的使节符。

    陆冥本想亲自过去把使节符给那个突厥将军看一看的,不过被旁边的余文给阻拦下了:“先生,还是我去吧。”

    余文这是担心陆冥有危险,陆冥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而且万一要是又有什么危险,余文肯定会心存愧疚的。

    看着余文认真的样子,陆冥于是把使节符交给了余文,让余文拿过去给那个突厥将军看一看。

    余文接过使节符,快步走向了那个突厥将军的马的跟前,拿着使节符伸出手去:“这是楚国出使他国的使节符,还请将军过目。”

    余文是好心好意的想要完成这个任务,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可谁知那个突厥将军看都不看使节符,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了佩剑,瞬间就把余文手里的使节符给挑飞了。

    “你这是干什么!!!”余文怒道。

    “现在我知道你们是楚国的使团了,按例,要去我国国都,你们都得接受检查!”突厥将军没有理会余文,而是用剑指着陆冥说道。

    余文走过去把地上的使节符给捡了起来,吹了吹,发现使节符已经被剑划出了一道口子,还好没有破碎。

    “我们在西台城的时候,已经被你们的人检查过了,什么问题也没有,”陆冥说道,“既然检查过了,将军又要检查,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不管!我说要检查就要检查!不然你们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过去!”突厥将军突然怒道,挥了挥手,几百人的突厥士兵纷纷亮出了武器。

    就在这个时候,使团后面的周渠就骑马跑了过来:“我大楚的使团是你想检查就检查的吗!?不讲理也就算了,还要三番五次的为难我们!”

    “怎么,被占了西台城,就要跟我突厥求和,你们楚国现在可是要找我们突厥求和!”突厥将军冷冷的笑了笑,“不服气也行,等我领兵打到楚国的大都,活捉你们楚国老皇帝!你就知道我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

    这番话一出,所有的突厥士兵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个时候跟他们硬拼肯定不行,不仅此次出使的目的荡然无存,还会给楚国招来更大的战争。

    现在的楚国北境面临的情况可比西台城的还要大,假如突厥从西台城继续东进,拿下了泉州之后,距离大都也就不远了。

    周渠还想反驳,不过被陆冥给拦住了:“周大人,不可激动,他说的千真万确,如若他们再继续东进,我大楚危矣。”

    “可他们也太嚣张了!根本就没有要和我们讲和的意思!”周渠激动道,“我觉得此次出使毫无意义,王上就是派我们来瞎跑的!要我说,直接打就是了!哪儿有那么多的废话!”

    陆冥没有理会周渠,周渠就是这个样子,越说越激动,要是不跟他说了,过一会儿他自己就没事儿了。

    “既然将军要检查,那便过来检查吧,”陆冥转身下令道,“都把带过来的袋子还有箱子打开!让他们检查!”

071 处置

    眼前的状况,让熊鹤大为恼火,想不到来人正是抓了自己儿子的人,刚才熊鹤还想要阻止李占恒,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占恒直接飞身掠起,使用轻功直接飞到了那个副将的跟前,顺手一拉,就把那个副将给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且李占恒对此人也是有着极大的怨气,想到他当时就在自己的眼前把熊芮给抓走了,此刻李占恒的心中越来越恼火,他抓住那个副将的右手,用力一扭。

    “啊!!!”一阵惨叫声响彻云霄,李占恒直接把这个副将的右手给扭断了!

    副将原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武功也不好,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武功,被李占恒扭断了右手,于是下意识的惨叫了一声,左手想要拔出佩剑。

    可是李占恒哪里会给他机会,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过去,把副将的左手给踹了一脚,副将只感到全身麻木,再也动弹不得。

    在府衙门口的师爷见状,想要过去阻止李占恒,此时又听见了一阵马蹄声,随即就是一阵沉重的男声:“何人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儿!”

    来人正是陈方海。

    陈方海听说了有人带着大队人马横冲直撞的就进入了临州,于是赶紧从外面带着亲兵往临州府衙赶,陈方海怕出什么大事儿,于是让那个副将先赶过来。

    听到了陈方海的声音,师爷就像是听到了救星一样,不过熊鹤在此,他也不敢太张扬,冲着熊鹤低声说道:“侯爷,是陈大人来了。”

    熊鹤没有理会,正看着李占恒在收拾那个副将看得起劲:“李占恒!废了他的左手!”

    听到熊鹤的命令,李占恒准备发力废掉副将的左手,就在准备之际,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陈方海连忙下马,把李占恒给撞到了一边,护住了那个副将。

    “是何人如此大胆!?”陈方海小心翼翼的仔细检查了那个副将的右手,发现已经被打断了,气得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立马就愣住了,“侯爷?”

    早在几年前,熊鹤就曾经奉命来到过临州督查军务,那时候的陈方海就已经见过了熊鹤,尽管只见过一面,不过平武候的面,不是想见就能够见到的,从那时候起,陈方海就记住了熊鹤的样子。

    而且陈方海绝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个横冲直撞进入临州地界的人就是熊鹤,也就是当今楚国的平武候。

    不明所以的陈方海连忙扭头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平武候的府兵,刚才赶过来的陈方海,可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

    “想不到陈大人还能记住我,要是我不来临州,恐怕我早就忘记了陈大人,”熊鹤阴冷的笑了笑,他其实并不想跟陈方海打交道,“陈大人,我这正在处理事情呢,还请陈大人让开,否则一会儿要是伤到了陈大人,那可就不好了。”

    熊鹤的话陈方海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转头看了看躺在身后痛苦不堪正在惨叫的副将,陈方海压了压心里的怒气,单腿跪了下来,拱手道:“侯爷,此人是我身边的一名副将,不知他怎么得罪了侯爷,侯爷若是要惩罚他,就让我来吧。”

    “他是你的人,要你惩罚他,那还不是没轻没重的?我想要处置的人,还没有哪一个是反抗过的,”熊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冰冷,意思非常明显,就是不想让陈方海插手,“陈大人请让开吧。”

    “可他是我的部下,侯爷纵然属下殴打朝廷命官,是不是也太过分了?”陈方海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保持刚才的样子说道,“平白无故的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侯爷若还是要处置他,请问侯爷可有朝廷罪旨。”

    这番话也引起了熊鹤的极为不满,现场的气氛很是不平和,熊鹤站了起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反驳他,这个陈方海,是第一个反驳他的人,同时也是第一次。

    “侯爷,陈大人也是甚惜部下,还请侯爷不要……”师爷在熊鹤的旁边想要缓解气氛,不过被熊鹤摆了摆手制止了。

    李占恒站在一旁也是有些气愤,此时就插嘴道:“侯爷,那人就是抓了公子的人!现在还要不要处置他!”

    不过李占恒的话也是被熊鹤给无视掉了,熊鹤亲自走到了陈方海的跟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道:“临州地界是你的地盘没错,可将来的大楚王上是谁,也尚未可知,陈大人,明白吗?”

    听着熊鹤话里有话的意思,非常明显,谁也不知道将来的楚国王上是平武候熊鹤还是良武侯熊艮,这个时候贸然跟熊鹤作对,将来熊鹤要是做了王上,肯定不会放过陈方海的。

    为官老道多年的陈方海自然不会不明白,陈方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侯爷要处置他,他是我的部下,最起码我得知道他为什么要被处置,还请侯爷明示。”

    “没什么,”熊鹤突然转变了语气,变得一副散懒的样子,顶着烈日看着空中说道,“只不过是我府中的小子从方州回来,不巧被你的副将抓起来了而已。”

    说是小子,其实就是熊芮。

    陈方海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起来,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个副将,自知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救他了,要是别人可能还好对付,可来人是熊鹤,是当今大楚国的平武候,陈方海无能为力。

    “侯爷请便。”说着,陈方海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垂头丧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部下怎么会招惹到了熊鹤,竟然把人家的儿子给抓起来了。

    “李占恒!此人罪不可恕,把他架起来!”熊鹤转身回到了府衙门口,坐了下来,最后缓缓的说道,“立即处死!”

    后面的四个字是狠狠地说出来的,而李占恒也是迅速叫来了两个人,把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副将给架了起来。

    李占恒缓缓的拔出了佩剑,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副将,随即只听见“噗”的一声,锋利的长剑从副将的胸口穿过,鲜血顿时迸射,副将当场被处置。

072 结束

    早晨,天刚刚泛白,胡秉臣派来的副将把程武从南岸给接走了,等到岸上高地的楚军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武已经坐船离去,虽然没有抓到程武,不过此战仍然以楚军获胜结束。

    留下了几千具身穿陈军盔甲的尸体,尸体已经凉透了,偶尔还有能够喘口气的,也被楚军给补杀了,楚国不需要俘虏,这是老楚王亲自给翁平下的王诏。

    返回北岸的途中,程武思绪万千,不仅是认为自己的指挥不当而造成了那么多的伤亡,而且认为自己给胡秉臣丢了脸,想他身为胡秉臣的副将,跟随胡秉臣十几年,想不到一战就败,这让以后的人还怎么能够相信他。

    但是事实不仅是这样的,给胡秉臣丢脸,谁也不会在意,可程武和楚军交战失利,这丢的可是陈国的脸,但是,这个时候,仍然不会有人来去在意这个问题,唯有程武和胡秉臣两人。

    现在程武的心情已经低至极点了,他觉得自己没脸见胡秉臣,此次分批登陆南岸,一共将近六千人的士兵,攻了大概四次,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向前推进,这种笑话说出去,自己又还有什么脸面?

    可是兵书上说,兵无常形,水无常势,双方对于敌军的行动则是一点儿情报也没有,陈军想要偷袭楚军,楚军为了安全在岸边埋伏,于是不同目的的两国军队就撞倒了一起。

    并且楚军利用有利的地形和天气状况成功的阻力了陈军,在表面看来程武用兵显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计划跟不上变化,没有及时和主帅取得联系,这场战斗,完全自始自终就是程武一人指挥的。

    这明显和预期的目的不一样,预期的目的是占领南岸登陆点,结果陈军派了两批人分批登陆南岸,全部损失殆尽。

    任是谁像是程武这样打了这种败仗,也应该会有程武此时的这种样子吧?闷闷不乐,想不通为何自己会被打败。

    于是越想越复杂,到了最后几乎是形成了思想上的死胡同,没有什么理由或者借口可以解释得通,想不通的程武突然从船上站了起来,反身毫不犹豫的直直的跳进了滚滚红尘里。

    “有人掉进江里面去了!”划船的士兵大喊道,随即把船桨给放到了一边,趴在船边往浑浊的长江里看。

    其他人听到了叫喊声,也连忙纷纷停住了划船,全部人都往刚才程武跳进江里的那个地点看,可那里现在早已经被江水冲刷过了,什么痕迹也没有。

    这个时候才有人发现是程武跳江了,连忙指着江里吼道:“是程将军跳江了!大家快救人!”

    被派过来接程武的那个副将听闻程武跳江,着急得不可开交,赶紧派了几个水性不错的士兵赶紧跳江救人,可现在是早晨,江里的江水就像是天寒地冻一般,找了一会儿,愣是没有找到程武。

    “赶紧找!使劲给我找!要是找不到程将军!你们也别上来了!”副将大声说道,胡秉臣派他来接走程武,要是回到了驻地,发现程武不在,他自己又该当何罪?又该怎么解释?

    那些跳进江里的士兵也是卖力的寻找着程武的踪迹,可是江水下面就是黑麻麻的一片,视野非常的有限,而且江水浑浊,无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程武,士兵们已经在程武跳进江里的地点搜寻好几圈了。

    可是程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得那个副将和士兵们团团转。

    “完了,程将军不会是被江水给冲走了吧?我看这江水流速那么快。”一名士兵有些丧气的说道,他之前就是跟着程武的。

    “看!快看!程将军在那边!”随即一名士兵连忙指着几米远的江面,只看见程武的身体就那么轻飘飘的飘在江面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赶紧过去救人!”那个副将二话不说就赶紧命令士兵把小船给划到了程武的旁边,赶紧把程武给捞了起来。

    等到程武躺在了小船里,一名士兵碰了碰程武的鼻子,忽然一惊,道:“程将军……他……他没气儿了……”

    “你放屁!让我来!”那个副将一脚把胡说八道的士兵给踹到了一旁,自个儿跪在了程武的旁边,两只手放在了程武的胸口处,一起一伏的有规律的按压了起来。

    他在救程武。

    果然这样持续按压了一会儿,只见程武“噗”的一声突然之间就直起身来吐了一大口的江水,样子很是难受,不过好在人已经救回来了。

    副将连忙拍着程武的后背,使程武把大口灌进他肚子里的江水都给吐出来,等到程武吐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连忙让人拿来了干衣服,给程武披在了身上。

    “程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副将叹了口气,虽然他与程武不太熟悉,甚至还有些嫌隙,但是他们同样是陈国人,他们是一样的,“你在南岸的遭到伏击的事情,他们已经告诉我了,不怪你,要怪就怪楚军。”

    跳进江里的那一刻,程武就已经决心要一死了之,他不作任何的反抗,让江水进入他的肚子,他就是想死,他不想面对回去后发生的一切。

    “败军之将,无畏可言,”程武两眼发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正前方虚弱的说道,“唯有一死,以报国恩。”。

    “说什么呢!我大陈的将士!只能死在战场上!没有这种窝囊的死法!”副将扶着程武,冲着程武大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一次又如何,以后等着你的还多着呢!况且你要是死了,你让我回去之后该怎么想胡将军交代?说你自愧疚感跳进江里死了吗!?”

    “要是你不来,我也会是在那里的,那里都是我军将士的尸体啊!我不忍心啊!”程武突然间竟然哭了起来,捂着脸庞,江水滴答滴答的从他的头发上流下,“要是能死,我更愿意和他们死在一块!此仇,我和楚军不共戴天!”

073 放行

    尽管陆冥不是正使,可是这几十人的使团一路走来,身为正使的周渠几乎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虽然周渠自己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士兵们更倾向陆冥一点。

    好歹陆冥也是一个副使,经历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每次都是陆冥化险为夷的,所以,现在陆冥命令那些士兵们把进贡给突厥大王的贡礼都给从马背上拿了下来,并且打开。

    “将军,我们身为楚国使团,自然不会带什么危险的东西过来,”陆冥指了指身后已经摆放整齐好了的贡品,笑着说道,“今天天气炎热,在太阳底下待久了,会中暑的,将军要检查,那便请吧。”

    说完,陆冥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并且让余文把他们几个的马匹给牵到了一旁,让出了一条路。

    突厥将军阴沉的看着陆冥的“好心好意”,有些不太相信陆冥的举动,皱着眉头看了好半天,最后指了指陆冥身后的那些士兵道:“叫你的人都散开!”

    “你们都散开吧。”陆冥转头毫不犹豫的下令道,要是越来越迟疑的话,反而会让眼前的这个突厥将军更加的猜忌,不如速战速决,直接按照他的命令来做。

    这下子楚军都给散开了,站到了两旁,留下了几十个箱子还有部分袋子,以及马匹。

    “去,检查,要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立马拿过来!”突厥将军挥了挥手示意手底下的士兵上前去仔细的翻着箱子和袋子检查,什么东西也不放过要检查一遍。

    突厥士兵一边在检查,陆冥在一边就把余文给叫道了自己的身旁,问道:“余文,此人的样貌我先前听齐翰说起过,至于叫什么,你还记住吗?”

    “先生,那是乌泰王手底下的一员猛将,叫乌尔力,是乌泰王的异母弟,”余文稍微瞥着那位叫做乌尔力的将军,说道,“此人战功累累,能征善战,就是疑心重了些,所以乌泰王才没有把他当作政臣来使用。”

    余文眯了眯眼睛,看了看那位乌尔力将军,想不到那人竟然还是乌泰王的异母弟,不过陆冥有些疑惑道:“政臣?那他就是武臣咯?一个武臣,不把守边关,在这儿拦着我们是怎么回事?”

    “先生有所不知,此人虽然不涉朝政,可在突厥军中的威望极大,”余文解释道,“所以乌泰王只能把他派入军中,其实他和乌泰王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虽然是兄弟,可毕竟同父不同母。”

    说了这么多,陆冥倒也知道了乌尔力的一些基本的情况,陆冥记得之前在定州的时候,齐翰曾经对他说起过,这个乌尔力将军跟郑国打过仗,以少胜多,于是那时的陆冥就对此人有了一些的印象。

    并且齐翰还非常形象的形容了乌尔力的样貌,说是肥头大耳,长相狰狞,最重要的是还留有一撮的小辫子,这些描述跟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所以陆冥才会觉得有些印象。

    “这个人叫做乌尔力,到了暹罗之后,你去找到章炜和谭奕,就先从他下手,”陆冥突然觉得这个乌尔力可能会对于此次出使的目的产生重要的作用,于是对余文说道,“另外,让他们做得干净一点儿,不要被突厥人给发现了。”

    余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章炜和谭奕先他们一步,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到达了暹罗,要联系他们,余文有的是办法。

    那边的突厥士兵也差不多都检查完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一个士兵跑到乌尔力的跟前,单腿跪下拱手道:“将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让他们撤回来吧!”乌尔力摆了摆手说道。

    士兵赶紧过去把其他搜查东西的士兵都给叫了回来,楚国使团的士兵赶紧过去把贡礼都给重新装到马背上。

    见没有什么问题,陆冥连忙朝着乌尔力走了过去,笑了笑说道:“将军,既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走了吧?”

    见到陆冥嬉皮笑脸的样子,乌尔力显然不太高兴,骑在马上瞥了陆冥一眼,随即下了马,走到了陆冥的跟前,看起来,乌尔力的身材比陆冥要高上不少,而且更加的强壮。

    “要是我不放你们过去会怎么样?”乌尔力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瞪着陆冥,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你觉得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那就要看将军会怎么做了,”陆冥也是仰起头看着乌尔力,但是眼神里满是阴谋算计,“要是我们死了,楚国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如若将军不信,派人到泉州打探一番便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老楚王在几天前就已经让赵靖派人去南境各个州府临时调集地方军赶赴临州了,这几天,也应该有些动静了。

    “你们楚国现在可是跟陈国在打仗呢,哪儿有时间来对付我们!我要是想灭了你!还怕什么楚国!?”乌尔力有些怒道。

    “将军所言甚是,在这里想要杀了我们当然轻而易举,”陆冥后退了两步,可视线始终没有从乌尔力的脸上移动过,“将军可否想过,要是楚国赢了呢?如若不然,楚国也定将倾全国之力,灭了突厥!”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而且乌尔力也已经听出了陆冥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讲和对双方都有益处,如若开战,无论怎么算,失势的总归是突厥这边。

    “哼!”乌尔力狠狠地瞪了陆冥一眼,随即转身上马,临走之前又瞥了陆冥一眼道,“等到了暹罗,你就知道讲和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了!我们走!”

    说罢,乌尔力拨转马头大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马屁股上,带着几百人的突厥士兵往暹罗的方向去了。

    “看来这个人并不希望我们去到暹罗,”乌尔力带着人一走,蒋昭雪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说道,“最起码他是特意来这里等着我们的。”

    “这也说明乌泰王很可能也知道我们要到了,”陆冥看着前面的唯一的通往暹罗的小路,笑了笑,说道,“走吧,就快到了!”

074 返京

    临州府衙外,一大滩的鲜血洒满地上,李占恒缓缓的抽出了刺穿副将胸口里的佩剑,副将随即“砰”的一声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死了。

    旁边站着的陈方海不忍直视,扭头看向了另外一边,死的可是自己的部下,就在自己的跟前被人给杀掉了,而且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这让那些在旁边看着的下属该如何作想?

    对于这一幕熊鹤似乎还有些不太满意,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对李占恒下令道:“李占恒,把他的尸体找根柱子挂起来,以儆效尤,不然这种东西对天家那就是颗老鼠屎,容易坏了一锅汤啊!”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熊鹤带上了“天家”这两个字,以此来说明那个副将对天家的不敬,这完全就是想要陈方海不要插手,这件事儿已经涉及到了天家的脸面。

    当然,陈方海也是个聪明人,死了个副将当然没有什么,大不了重新再找一个便是,他现在所担心的,是熊鹤会把临州的状况上报给朝廷,那样一来,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危险了。

    听到熊鹤的命令,李占恒刚才杀了那个副将,顿时怒气大消,蹲下来把满是鲜血的佩剑在死了的副将的身上擦了擦,把佩剑上面的鲜血给擦光了,收回了自己的剑鞘。

    随后李占恒找来了两个人,说道:“把此人带到城门口,架尸示众!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看看!冒犯了天家!这个就是下场!”

    然后那两个士兵匆忙的就把副将的尸体给抬走了,李占恒回到了熊鹤的旁边,拱了拱手说道:“侯爷,公子他……”

    “大人不必担心,刚才我已经派人去大牢里把公子给接出来了,现在应该马上就到了。”师爷抢先一步朝着李占恒拱了拱手说道,师爷看见了李占恒刚才的杀人不眨眼,那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抓了熊芮造成了。

    虽说熊芮只是一个少年,可是李占恒毕竟跟在熊芮身边好几年了,两人相处得就像是朋友一般,而且熊芮对李占恒也是非常的不错,现在熊芮有难,李占恒不发火就怪了。

    “你们临州酿的酒,我这个大都里的人,还真是喝不惯啊,”熊鹤举起手里的杯子,仔细的盯着杯中的酒水,说道,“虽然喝不惯,可毕竟是酒,如若不喝,那便是浪费,我说的对吧?陈大人?”

    还愣在原地的陈方海听见熊鹤突然提起了自己,连忙拱了拱手说:“侯爷所言甚是,临州的酒,自然比不上宫里配的酒。”

    “不,宫里的酒,其实也不怎么样,”熊鹤看着陈方海指了指自己对面还空着的一个座位,示意陈方海过来入座,“不知陈大人听说过大都有一家叫做蒹葭酒楼的酒馆吗?”

    见熊鹤要自己到他的对面坐着,陈方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但是毕竟不能违抗,不然万一熊鹤也给他来个对天家的不敬,那么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所以陈方海连忙快步走向了那个座位,入座前对熊鹤躬身行礼了一番,才缓缓坐下:“蒹葭酒楼自然听说过,听说那家酒楼才到大都立足不到半年,便享誉整个大都了,如今,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那么陈大人喝过蒹葭酒吗?”熊鹤看了看对面的陈方海,拿起酒壶给陈方海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搞得陈方海受宠若惊,不知道这个熊鹤到底在搞什么鬼,熊鹤继续说道,“如若没有喝过,那真是太遗憾了。”

    这个熊鹤刚刚杀了自己的副将,现在又主动拉自己谈话给自己倒酒,到底为的什么?一个堂堂的侯爷给下臣倒酒,这种稀罕事可不多见。

    陈方海刚想说话,就听见李占恒在熊鹤的背后里大叫了一声:“是公子!”

    原来,是熊芮被带过来了,李占恒第一眼就看见了,连忙飞奔了过去,赶到了熊芮的跟前,左看右看上顾下瞧的,最后一脚担心的样子道:“公子,您没事儿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将军过滤了,我很好,没有什么大事儿。”同时,熊芮也是看见了坐在府衙门口的熊鹤,那是自己的父亲,熊芮连忙走了过去。

    “父亲,”熊芮跪在地上,冲着熊鹤跪拜,“孩儿让父亲大人担心了,还请父亲大人责罚。”

    遇见这一幕,坐着的陈方海和师爷连忙站了起来,弯着腰,拱着手,没有人敢说话,跪着的是熊芮,可他同时是老楚王的王孙,王孙之礼,臣子无人敢当,站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叫你从方州赶紧回京,怎么跑到临州府这里来了?”熊鹤转过身来,坐在熊芮的面前,看着熊芮凌乱的头发说道,“要是让你母亲知道,非得关你半年不可。”

    “母亲大人知道了吗?”熊芮问。

    “现在不知道,为父给你瞒住了,”熊鹤轻声说道,“若再有下次,无论你母亲怎么想怎么做,为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记住了吗?”

    “孩儿记住了。”熊芮一边说话一边抬起了头,可是熊芮看的不是自己的父亲熊鹤,相反却是瞥了站在一旁的陈方海,当然,陈方海也是注意到了。

    他们的心里都各有所想,熊芮怎么想接下来就会怎么做,陈方海现在正在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是息事宁人还是跟户部的孙文范说一声,不管怎么做,这件事儿对陈方海始终是一件儿棘手的事情。

    “起来吧,李占恒,你带他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熊鹤再次喝了一杯酒,放下了酒杯,“我们准备回京。”

    说着熊芮就站了起来,陈方海赶紧走到了熊芮的跟前,拱着手说道:“属下无意冒犯到了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计较才是。”

    但是熊芮没有搭理陈方海,看了一眼就走了,熊鹤刚刚动脚走了没有几步,陈方海跟在熊鹤的身后说道:“侯爷,酒虽不好喝,但侯爷终究还是喝了下去。”

    “喝了就喝了,我不会吐出来的。”熊鹤没有转身,上了马对陈方海说了这最后一句话。

075 老楚王驾临蒹葭酒楼

    今日,是齐翰为蒹葭酒楼扩建装修而成的第一天,已经开始正常营业,开门迎客,前来食酒的酒客越来越多,而且蒹葭酒楼的接待酒客的空间经过扩建后也是增加了好几倍,里面的装饰也是更加的精美了。

    但是,蒹葭酒楼的内部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蒹葭酒楼的内部有些昏暗,窗户虽然有,但是不经常来着,这是陆冥亲自吩咐的,没人知道为什么。

    当然,话唠的齐翰肯定问过陆冥,最后的结果却是,陆冥什么也不肯说,对于陆冥这种什么大事都藏在心里不肯往外说,怎么问都没有用。

    不仅昏暗,而且太阳不落山不能点灯,这条规矩比较奇特,什么叫做太阳没有落山不能点灯?那就是等到天已经黑麻麻的一片的,而且太阳还有一点点的时候,这个时候,蒹葭酒楼绝对是乌漆麻黑黑成一片的。

    尽管如此,每天依然有大量的酒客前来食酒,因为这难得的蒹葭酒喝上一口胜过其他酒的几十倍,酒楼里黑点就黑点,最起码可以能够品尝到美味香甜的蒹葭酒。

    这蒹葭酒不仅在楚国大都享有盛誉,而且在陈国以及郑国其他等地都是比较受到欢迎的,可惜的是,蒹葭酒楼的蒹葭酒,不能往外批量的卖,只能在蒹葭酒楼里喝,或者可以买一点回家喝,但是每个人卖得不是很多。

    因此有许多的陈国郑国商人来到蒹葭酒楼里假扮酒客,然后稍微买多一点,运回陈国郑国一转手,就可以卖得多好几倍的价钱。

    齐翰站在门口,今日是扩建装修完成的第一天,只要是今天来蒹葭酒楼喝酒的酒客,一律免费,于是这条消息把身为老酒客的于伯显也给招过来了。

    自从陆冥和周渠开始上路出使突厥后,于伯显几乎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每天就是进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可事实则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但于伯显对于自己的职责,是绝对尽心尽力的。

    “于大人,好久不见啊!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于大人过来喝酒了?”见到于伯显晃荡晃荡的走过来,齐翰一眼就瞧见了,赶紧对于伯显说道。

    于伯显这几天确实不怎么光顾蒹葭酒楼了,究其原因,于伯显说道:“齐翰,我这几天不是还没发俸禄嘛,没钱喝酒也是很正常的,你今天这不是免费的嘛,我不就过来了。”

    “于大人身为朝廷御史,怎么会没钱喝酒呢?于大人您就不要谦虚了,”齐翰赶紧拉着于伯显的衣袖进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后您来蒹葭酒楼,喝酒算我请你的,不用付钱,走!这里人满了,我带您去二楼!”

    看见一层楼已经坐满了很多的酒客,就连上酒上菜的店里的伙计都忙不过来,齐翰把于伯显给拉到了二层楼,这里其实是不允许外人上来的,更何况还要喝酒。

    “以后我来喝酒不用花钱?”于伯显被齐翰拉着上了二层楼,找了一间没人住的屋子,“齐翰,要是你家先生知道了怎么办?岂不是要扣你工钱?”

    “扣什么扣,您是常客,跟我家先生又是朋友,要是先生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齐翰一边给于伯显倒酒,一边说道。

    其实陆冥早就跟齐翰说了,要是以后于伯显来酒楼里喝酒,不用收他的钱,可是齐翰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于伯显说,今日终于把陆冥的吩咐给落实了。

    给于伯显倒的蒹葭酒可是上好层次的,这种酒一般只有余文和齐翰两个人喝,因为这种上层次的蒹葭酒不多,而且上次陆冥送给老楚王的那几坛子的蒹葭酒也是这种类型的。

    这俩人一搭一和,于伯显刚喝了一口,就听见楼外有人大叫道:“王上驾到!”

    出于敏感,于伯显一下子就愣住了,齐翰也是听到了,两个人赶紧靠近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只见蒹葭酒楼大门前果然站满了几大列的侍卫军,还有一辆装饰繁华的马车,并且于伯显还看见了骑在马上的赵靖。

    “王上怎么来了?”于伯显趴在窗户边疑惑道。

    “是不是上次我家先生送给王上的那几坛酒喝光了,觉得好喝,今天想要喝酒?”齐翰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胡乱说道。

    接着他们俩就看见老楚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赵靖赶紧下马扶着老楚王,随即老楚王和赵靖就走到了蒹葭酒楼大门跟前。

    “蒹葭酒楼,这名字不错,可是这蒹葭酒跟蒹葭却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老楚王兴致勃勃的看着写有“蒹葭酒楼”四个大字的牌匾,笑着说道,“这陆冥想什么呢?走,我们进去看看。”

    听见老楚王要进来,齐翰和于伯显俩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赶紧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来到了楼下,正好撞见了已经进来了的老楚王。

    其余的酒客看到了老楚王,不免都有些害怕的停下了手里的酒杯,用害怕的眼光看着老楚王,生怕这里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卿,你也在这里啊,早就知道你是个老酒鬼了,来得比本王还早,”老楚王也是看见了于伯显,指了指他说道,“听说今日蒹葭酒楼喝酒免费,本王就过来了,想必于卿也是因这个而来的吧?”

    “是。”于伯显有些尴尬的拱了拱手回答道。

    倒是一旁的齐翰有些热心,赶紧摆了摆手指了指二层楼道:“王上,一层楼已经没有位置了,王上去二层楼吧,那里没人,清净一些。”

    “好,既然来都来了,赵靖,于卿,你们也跟本王上去叙叙旧吧?”老楚王看了看旁边的赵靖和于伯显,这是在要求他们两个也要跟着上去。

    没办法,赵靖跟于伯显只好答应,于是齐翰让于伯显把老楚王和赵靖带到刚才的那个房间里去,齐翰则是去厨房弄些好吃的东西过来。

    “都别看着了,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今天可是免费的,不吃点不喝点来这里岂不是白来了?”上去二层楼的时候,老楚王对那些有些害怕的酒客们说道,“自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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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096/ 第一时间欣赏蒹葭酒楼最新章节! 作者:华盛文方所写的《蒹葭酒楼》为转载作品,蒹葭酒楼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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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酒楼介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一口蒹葭酒,忘却所有,夕日归来,必是回头;王室之家,莫辞难奈,为人臣子,当所不负。
为王者,多为政务所执,少为媚色理花;阴暗的天下,总会有人带来光明,注入希望。
蒹葭不幸,留有余口,夕日夕日,布衣归来。
人之形同复生双灵,当有轮回未竞之志,轮回轮回,一步入,万丈深。蒹葭酒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蒹葭酒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蒹葭酒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