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星团
十年后，空域委员会改组完成。原先倾斜的杠杆被白启焊成一根T型粱，无法动弹。
空域委员会有一个共享数据库，其中夹杂着各种天体的数据。
最令白启感到好奇的是一处位于水澜疆域内被称为死神的星团。不可否认，银河系中，星团很常见，而且很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种。恒星之间几乎零距离，简直是生物的地狱，而且没有丝毫开采价值。但一个天体的称号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更何况伴以死神的称号。据不完全统计，有接近30万的探险者试图进入，无一幸存。死亡原因，完全无法抵抗的撕扯力。引力护盾如凯夫拉面对12.7mm机枪，不堪一击。
白启看见这个消息先愣了一下，习惯性地检索一遍自己的数据库，最后留下了一个结果，记录显示上次浏览历史为14743年前。
不知不觉，离家那么久了。一抹悲伤浮现。
不过我把两个倒霉的娃扔哪去了？白启愤愤的挠头，头皮屑飞舞。
呜轻盈地跳到一边，习惯性地舔了舔毛，抬起的爪半天都没有放下。
“枫叶，让工作人员把仓库中的所有物资都给我清点一遍，我要一份清单。”白启又挠了挠头。
雪花们不偏不倚地向呜飘去。
“就舔一下。”呜想。
“收到，白是想整合一下收藏品，开个博物馆什么的吗？”枫叶问。
“没，顺便想找个东西。”白启尴笑，“博物馆的主意不错，就开在那个星球上了，你来设计吧。”
“好。那我的可萨级”枫叶还没说完。
呜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刀光剑影中，血花绽开。
“啊，不要…挠我，我不是故意的，晚点聊。”白启迅速闪人。
“呵呵，骗子，明明是找个东西顺便清点一下物资。这次得好好控制一下人数。我的物资快凑齐了，造完后，养养花花草草也是很好的。”枫叶美美地想。
九域文明的战舰更迭了数十次，更别提那些收藏品，实在太多了。大部分高价值收藏品都是随便找个仓库扔进去，再随便找个生物负责保养。
大规模的查找持续了2天，所有仓库进行了全面的清点。
不得不说，除去几个偷偷摸摸出售藏品的保管员，大部分保管员相当尽职，所有收藏品都宛如刚入库。
超距预警设施确认在末日战役中丢失，不过，那个空间移动器还静静的躺在角落里。末日战役时，逃亡派在无意中带走了它，好像还激活过一次，剩余能量不足2%，原装“电池”快没“电”了，不过超脱行星上的技术应该，也许，勉强能充点“电”进去，不知道充不充得满。
顺便去超脱行星充能花不了多久，反正目标星团在水澜文明境内。白启计划将那个星球改造成一个巨型城市，能容纳五百亿人的那种，反正星球内部的空间多得令人寂寞。
新的考察战舰开始建造，兼顾生存和战斗。
与此同时，白启和和气气地跟圣歌文明借了一整套超光速设备，代价是几百万吨及其寻常的元素。
至于水澜文明那边，先斩后奏就行，甚至不必说明理由，水澜军方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
白启吸取了教训，船上携带了覆盖半颗科技树的研究人员。所有人都事先接到通知，要求在百年内结束自己的研究方向。
轻轻松松地申请了圣歌文明的疆域通行证，一支数量约百万的拍级舰队出发，白启计划用超脱行星解决后半段航程，顺便威慑一下水澜文明，反正肯定是要在他们的母旁展示下肌肉。
前半段航程耗费了675年，这中间包括8次燃料补给。
超光速空间实在是耗能大户，而且白启的反物质引擎效率低下，两者一配合，提供的能源仅能塞塞牙缝。
白启也拉不下老脸直接说：“圣歌弟弟，看看这个球，怕不
？怕就把科技都交出来。”
很多东西还是得靠自己，除非彻底征服一个文明，否则他们肯定会在科技上挖几个坑，也就是大小问题。
考察舰队徐徐泊如地下船坞。
超脱行星终于暴露于生物们的眼前。
先前白启并没有提供太多超脱行星的数据，它的热度不温不火，毕竟没有图，根本没人看吗。
研究人员中有不少前来实习的学生，然后数以万计的实体图像出现在他们的个人主页中，然后被疯狂转载。
研究人员并不沉迷于研究，他们有自己的社交圈，社交圈又是交汇的，超脱行星的热度瞬间暴涨。
一封封申请发向枫叶这个老阿姨。枫叶看着这些重复率超高的申请，一脸懵逼，这不是我的地盘啊！拒绝，拒绝，全部拒绝，没有解释。
跟白启有一些关系的直接登门拜访，简单诉说大家的请求。
俩字，买房。
九域文明的研究人员基本上都有俩相同的爱好，研究，购物。
每个研究员的贡献点都十分充裕，就算一时支付不了，月供那也是毫无压力的。
这是片蓝海啊，不攒个十套八套庄园，怎么有脸回家，族里的高层也会很不爽。
白启琢磨了一下，干脆全部拒了。然后表示，如果这次考察收获颇丰，就为每个族群建设一座城市。白启的言下之意，都给我把心收回来。
内部框架全面修复后的矮行星有着极强的机动能力。几乎无限的能源供应让整个行星在短时内加速到10%的光速，但是生物应该承受不了那一座小山压在身上的力。
白启草草地把仓库填满就开始进入水澜文明地疆域。
至于通行证，上门去他们的母星要一份，白启觉得这相当给面子。
第二十五章 空手而归
这是一个及其普通的恒星系，从深蓝行星的外表看不出这是一个高级文明的母星。生存于水中的文明，都对环境有着执着的追求。
深蓝行星的夜空中，悬浮着一颗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卫星。它占据了一半的视野，如画般美好。
那颗卫星距离深蓝行星地表不到两万公里。这种距离，潮汐力会无情地撕碎地壳。
事实是，两者相安无事。
疯狂的群众离开水层，向着传说中的冰神祈祷。
“水澜文明，给我一份通行证。之前走得急，没申请，现在补一份。”白启琢磨着又加了一段，“自主防御武器还不错，不塞牙。”
一份疆域通行证立即传向超脱行星，白启从中读出了水澜文明的热情，决定让水澜文明感受一下游戏中的画面，矮行星围绕澜星旋转了整整一个月。
距离目标星团还有372光年，空间定向移动设备才充了28%的“电”。
要不是空间定向移动设备无法覆盖整个行星，白启恨不得拿行星的供能模块当充电宝，不能换电池的感觉真的难受，而且连充电设备都不是原装的。
71年后，一个肉眼可见的光团出现。从远处看，这个星团如冷焰火，看似光芒耀眼，实则冷若冰霜。
低频电磁波缺失引起了众多探险者的好奇。
距离最外侧恒星60个天文单位外，探测器显示仅有极少量的低频电磁波。如果再往里，探测器就会被摧毁。
即便是水澜文明最先进的引力技术也无法抵抗那无源的撕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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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若沙尘的拉级战舰进入了那层无源的屏障，一张不断变化的混乱的图像显现，空间如橡皮泥般被揉捏，从未出错的奇点通讯断开，图形依旧在变化，这也间接显示了飞船保持完好的事实。
目前没有信息能够离开那层屏障，经过抽签，维维被送往那艘飞船。
白启不知道那层屏障的宽度，所以当空间移动设备能量减少至极限时，飞船就会返航。
20分钟后，通讯恢复正常，也就是说，那层屏障只禁止大于一定波长的物体进出。而对于相对波长较短的事物，无阻碍。
维维兴奋的声音响起：“老大，这里没有想象的那么热，电子运动速度都在阈值内。”
“还剩23%的能源，省着点用，按照常理，布置者必定在某个地方留下了些什么。”白启严肃地说，“速度尽量慢一些，设备只有一个。”
四散的探测器正在建立整个星团的模型，这是避免地毯式搜索的最佳方法。
一些毫无意义的恒星被舍去，仅留下了数十个可疑恒星，可疑度最高的是其中的密近双星。它实在是太稳定了，以至于两颗子星的质量相差无几，质量传输不会引起任何一颗恒星的质量流失。最重要的一点，这一对实在是太年轻了，除这一对以外，其他恒星都迈入了蓝巨星阶段，而这两颗保持着主序星阶段，如初生的婴儿般充满生命的气息。
维维花费了3年排除了除那颗密近双星外的所有可疑行星.拉级战舰正悬浮在距离密近双星三个天文单位外，停滞不前。
白启快疯了，这对双星的数据上全是漏洞，他们存在的时间本应不会超过万年，可是，他们已经快耗死整个星团中的恒星了。
更何况，所有恒星的表面温度都很正常，可一旦超过某个距离，低频电磁波消失了。唯一的解释是布置者用整个星团的能量维持那个双星系统的年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闲的发慌？
白启感觉自己的宇宙观如秘境般玄幻，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得在自己眼前展示一遍，然而白启必须笑着回答，这很科学。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白启终于完成了氢膜的批量制造技术，这个技术已经铺垫了数千年。
前力理论的技术化就体现在氢膜上，距离技术化大一统还遥遥无期，但班门弄斧还是可以尝试的，毕竟鲁班可做不出白启的骚操作。
前力的距离外泄可以形成类似于强力的力，所有质子排列得整整齐齐，电子化为前力外泄的桥梁，支撑着整个系统的稳定。恒星的温度可抹不去电子。
氢膜，高级文明的巅峰材料，所有属性都接近完美，单项性能超越了数不尽的非常规材料。
可氢膜的诞生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保护战舰，而是作为阻热材料阻止热量的进入，真降温使者。
奇形怪状的探测器进入了洛希瓣，混沌现象好似被削弱至极限。处在质量交换阶段的高热气体按着既定线路飘溢，偶尔出现的混沌并未对整个系统造成太大影响，即便有影响，混沌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白启又疯了，洛伦兹的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不过这样也能勉强解释整个系统的稳定，算了，还是别解释了。
探测器继续深入，突然离开了气体交换层，一片红热的空间出现。
白启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安慰，也许待会就可以解释了。
一段的数据突破了舰载系统的防御，进入了数据库，翻译系统在3分钟内完成了翻译，白启认识每个字符，可是布置者是在发牢骚吗？
信息是：死了算了，早晚得死，&#…%&*（脏话）。到来的降临文明，劝你一句，放弃挣扎---空热实验室
一个不知道等级的文明的实验室劝来者放弃生命，不科学啊，哪个研究者愿意死？谁不愿意在科技树上多爬几米，几厘米也好。
实验数据加密了，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解密。不过进入此地的本该是他们口中的降临文明，对降临文明而言，加密内容很容易破解，但对于刚刚有了些自保能力的高级文明，难度极大。
白启本想在这得到超空间技术，却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实验室，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浪费了千年的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圣歌文明说水澜文明越界的举动几乎消失。
嗯，回程时再去逛逛，白启想。
第二十六章
圣歌，水澜文明所处的星域的另一侧，亦是人马臂于英仙臂交界处，那儿的恒星密度小于两大悬臂却又大于黑三角区域。
一支数量接近千亿的舰队正以2倍光速巡航，行军距离接近3000光年。
空域委员会第78次虚拟会议。
圣歌文明提交了一串数据。
“这是我族与熏雾文明间的交易数据，从这些数据中我们可以推测出他们有异常的物资迁移行为，疑似备战。”圣歌代表沉重地说。
“保持关注。”水澜文明说。
“我通过一种算法，删去无意义的数据后，推测出，物资聚集地极有可能靠近水澜文明的边疆。”九域文明说。
“详细说明。”水澜文明有了些兴趣。
“已得到授权，我可以展示结果，拒绝展示推导过程。”九域文明上传了一张2.1PB的图表，“简而言之，可能性为27.1%。”
“申请休会三个标准时间，我族需要时间整理数据。”水澜文明要求。
“同意。”圣歌文明。
“同意。”九域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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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整理完成，通过我族掌握数据，可能性提升至32.2%，所有结果如下。申请进入委员会备战阶段。”水澜文明说。
“同意。”圣歌文明说。
“保持中立。我族实力不足，无远征力量。”九域文明说。
……
“会议结束，委员会进入警戒状态，等同于战时状态，按照战时协议，下一次会议最迟将于1个委员年后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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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雾文明，起源于热木星，生物类型类似于圆球族，只不过……
白启从圣歌文明处得到了熏雾文明的基本数据。
白启看见熏雾生物的瞬间，一些记忆重现眼前，与此同时，一口糖喷出。
“冤家啊，这个热闹不凑是真的不给面子啊。”白启狂喜。
阿尔法，维维，启明星：“弄死他丫的。”
枫叶：“？？？楼上发生了什么。”
“圣歌文明，算了换水澜吧，羊毛得换着薅。”白启念念叨叨。
“水澜文明，请求用30个标准质量的顶级元素换取3000个大型四维引擎。”白启随手写了个数字就发出了申请。
“卧槽，多写了一个零。”白启捂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四维科技进入了一段相当关键的时期，白启几乎腾不出计算力来控制生物。
几秒后，陷入研究的白启的忘记了多写了一个零的事。
呜用爪翻转着白启的复古PDA，“这么笨重的东西，竟然会有人喜欢”呜嘟囔，“这怎么用啊，按键太小了。”
一阵震动传来，一条消息通知显示在像素风格的屏幕上。呜眯缝着眼。
“嗯，30个质量换3000个引擎，没意思。”呜闭上眼，“等等，3000个，他们答应了？还送货上门。”呜震惊的把PDA甩了出去，摔出了后盖和电池。
呜怀疑地看着一边关机的白启。
“这货到底做了什么，水澜文明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吧。”呜嘟囔，“水澜这个冤大头。”
澜星军部。
这份交易被解读成白启为了大局利益决定参战，提供的物资只不过是白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九域文明刚刚保持中立。
水澜文明高层对这一解释相当满意，3000个大型四维引擎，足以武装起100支拍级舰队，飞船数量会超过百亿，按照九域文明的科技发展速度。百年后，九域文明的舰队战力将会超乎想象。他们无法理解九域文明是如何在千年间突破了高级文明壁垒，这个壁垒堵死了不知多少个文明。他们只能相信九域文明是个运气极好的文明。
空域委员会商务部，三大高级文明的物资运输一路绿灯。在战争时期投机倒把的商人不可谓少。九域文明负责物资转运，而人工智能强悍的查账能力显露无疑。枫叶揪出了大把大把的发战争财的商人，无一例外，全部处以无期。对高级文明而言，永生不是难事，无期比死刑的威慑力更大。
百年过后，枫叶终于凑齐了可萨级居住舰的所有资源。枫叶又利用内部渠道得到启明星的制造权限。
一个孤零零的恒星系中，一艘可萨级居住舰进入了拼装阶段。
制造一艘可萨级居住舰需要花费几十年，而最麻烦的一步是内部设计和生态圈自我维持。
枫叶头彻底大了，生物圈自我维持一直是白启用于划水的项目，计算初始参数需要花费大量的计算力。
四个人工智能的计算中心略微弱于白启的计算中心。白启甚至还有自己的专属数据库，用于预防人工智能反叛。即便四个AI一起上也揍不动白启的防火墙。
初始参数就保存在白启的专属数据库中，枫叶不敢去问自己的上司。每当枫叶计划向白启伸手时，联想程序中就会出现一个腹黑经理，迫使下属工作却只给予微薄的薪水。
枫叶选择了荒漠生态圈作为突破口，荒漠只需要释放极少量的生物就能维持整个生态，如果生态无法维持，重启生态圈的难度也极小。
远处，白启乐呵呵地看着枫叶犯着一个又一个致命的错误，都是地球时代时生态圈计划时出现过的，维维和启明星都知道一些，唯独枫叶在这一块就是一块白板。
更远处，一堂持续时间接近百年的生态课开启。当然枫叶被拉黑了。数十万名学生收看直播和重播，看着那些教科书级别的错误摇头，嚼着笔杆想着如何凑玩总结的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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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子与希格斯玻色子有着类似的性质，都能带来质量。
规范耦合常数在高能级统一有多种模型，有一种在10^14Gev处完成统一，这是一种特例。但在后续的发展中，研究人员发现这种特例允许扩大前力的范围，简而言之，可控引力的技术化即将完成，需要的只是进一步确定宇宙学常数。
这也是白启拒绝枫叶申请的缘由，只要玩一些就能享受更好的技术，干嘛得去旧时代憋屈呢。
枫叶积攒了千年的物资，本会被白启挪用，造一艘更改好的居住舰。可枫叶提前了计划，也算是逃过一劫。
总之，无论如何，枫叶都会很难受。
第二十七章
第三纪元6291年，首台线性引力发生器诞生于实验室中。
第三纪元6300年，引力发生器开始量产。
第三纪元6301年，枫叶终于完成了第二个稳态生物圈-亚寒带。随后白启屏蔽了枫叶的所有私人请求。
第三纪元6302年，枫叶试图用罢工威胁白启，白启没理她。
第三纪元6303年，
“感觉自己被幽怨的眼神凝视着。”白启在社区街上哼哼。
一双纤手轻轻搭在了白启的肩膀上。
“哥，终于找到你了。”有些沙哑的女声传来。
白启扭头，疑惑道：“阿姨，您认错人了吧。”
一张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哥，别装了，你这具身体在高级别会议中出现了27次，我统计得好累的。”枫叶幽怨地说。
“我有事，让维维解决吧，他最近闲得要死。”白启转身想走。
纤手紧抓着白启的肩膀，传来的力量将白启固定在原地。
“这具身体是黑市里买来的？改造的不错。”白启无奈地转移话题。
“哥，你是不是就知道欺负我。”枫叶啜泣。
路人疑惑的眼光不时瞥来。
星舰时代的人类继承了他们祖先的一个优良品质：吃瓜听曲。不少路人的脚步放缓，试图了解这对情侣间发生了什么。
白启启动了这副身体的液压传动设备，抱起枫叶就走。
路人脸上显示着各种表情。
历经5分钟，白启终于把泪眼朦胧的枫叶抱回了自己的一处居所。
“我玩我的角色扮演，你好好玩你的生态圈不好么。”白启嘟囔。
“不好，生态圈一点都不好玩，哥，听说你的可萨级飞船……”枫叶可怜巴巴地盯着白启。
“没造，不关我事，别乱说。”白启否认。
“这么多人事调动，哥，你瞒不了我的，送我一个舱就一个。”枫叶挪着挪着，都快凑到白启脸上了。
“我拒绝。”白启坚持。
“没事做了，我那艘船，送你。”枫叶支吾。
“破烂，不要。”白启轻声说。
“哥，你又嘲笑我笨，我画了好久的图，我的零花钱，都用来造它了。”枫叶把头埋到了白启的肩膀上。
白启扶额，天啊，之前的程序员到底造了个什么智障，比维维还智障。
远处偷偷吃瓜的维维气愤地咽下了瓜籽。
“我帮你出个主意，处理处理你说的船吧。”白启摸了摸枫叶的头。
不得不说，这种作为女保镖兼职那种职业的身体摸起来真的很舒服。
“不是破烂了？”枫叶向白启撇了一眼。
“额，最近翻出了一些玄幻小说，我正计划制造一个以玄幻为主题的世界。”白启翻出了n年的念头。
大统一彻底技术化后，玄幻世界中的功法就有了可能。
“不过可能需要很久。”白启补充。
“那，我的船，有用啦。”枫叶停止了哭泣。
“嗯呐。你回去玩吧。”白启烦得想踹人，说实话，大统一技术也无法构建一个完美的玄幻世界。
“我要一个舱，不给不回去。”枫叶继续哭。
白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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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域城，九域文明中最大的城市，占据了单个居住舱一半的面积。如今，蔓延的植被覆盖了城市，几十年的时间，整个城市荡然无存。
维维和枫叶花费十年优化了九域城布局，对交通线路进行了大量的改动，修复了一些逐渐显露的瑕疵。
新修建的城市依旧建造在圆筒内壁。枫叶最先改造了一个小城市，人口不到100万。迁居后的人们都不怎么喜欢高度不到2公里的新城市。随着实验进行，绝大多数居民选择了圆筒城市。因此绝大多数的城市保持原貌，一些建筑甚至直接搬迁至新城市。
除了那些翼类，白启很腹黑的给予了他们想要的世界，至于随之而来的投诉，就用计算力不够来回复。
第三纪元6403年
所有城市完成人工重力覆盖，滚筒大法成为了过去时，烧水大法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三纪元6405年，水澜防线开始建造。高级文明的战争潜力与实虚之道融合，任何一个恒星系都可能是一个巨型陷阱。引力发生器布置在恒星的对流层中，一旦被触发，整个恒星的大气层就会向整个恒星系扩散，这只是末日的前奏。相继而来的连锁反应导致整个恒星快速膨胀，这种不受控的膨胀会毁灭整个恒星系。而以恒星供能的自主防御武器可以拖住一亿艘战舰一年的时间。
用一个恒星系陪葬敌人的一支舰队，性价比还是相当高的。
不过防线的建设与白启无关，作为一个踏在铁穹防空系统上的弱鸡，白启只需要划划水配合基建工程就行。
白启舍不得开局就用超脱行星去跟熏雾文明硬碰硬。一个只能当乌龟壳的行星，正面战场上，只能用来逃命，攻击力太弱了。
事实证明，整个战争阶段，超脱行星都乖乖地绕着它的红矮星旋转。
最早开始殖民的星域中，一道防线也开始建设，造它的原因无非两点。第一点，向祖辈学习，用长城把自己围起来。第二点，给闲的发慌的居民找些事干。
玄幻世界的生态圈建设花费了30年，作为玄幻世界，科技是不能出现的，所有科技的苗头都要被扼杀在摇篮理。
其次，设计一种全新生物的难度让研究人员怀疑人生。
玄幻世界中那种飘渺的物质定格为辐射。这种生物的细胞必须能在辐射中不断变强，亦能用大量的辐射瞬间增强自己的身体强度。以一种生活在极端环境中的细菌作为参考，研发进度快速缓慢地推进。
第三纪元6491年，实验室级引力护盾完成，白启连续爆肝了近一个世纪，将整个平面瞬时引力理论技术化。
护盾反应时间约为15纳秒，与圣歌文明的技术略有差距，但并不影响使用。利用能量硬生生地制造出一片单向巨型引力场。通过计算，现有反物质的供能效率勉强能够支持这个引力场，反物质供能系统需要进一步的升级，暴力美学走入了死胡同。
第二十八章 正-反振荡
四维技术的突破口依旧隐藏在阴影中。
烽火计划，第三纪元中耗资最大的计划之一。
科技部与军事部放弃了三支它级战舰的建造计划，转而将物资投入至超大型加速器中。
计划出现至通过耗时不到3个星期。
意识到高级巅峰文明的恐怖后，军事部对现有技术产生了怀疑，他们急切地想要提升实力，至少不能差的太多。
然而技术已经停滞了三百年。
长期处于科技爆炸状态下的九域文明，很难接受技术的停滞不前。
他们不知道，这道坎，理论上迈过他将花费十万年。
此计划由科技部主持。对白启而言，能级的略微提升，并不能触碰到大统一的天花板，所以没必要浪费资源在这种设施上。有太多的基础科技因为投入不足，导致技术层面无明显进步，能用就行的教条被事实打的粉碎。
加速器横跨3个恒星系，三个戴森球负责供能，引力级联加速设备负责将质子加速至10^14Gev。
剩下的，全凭时间和运气。
每次实验都将耗时20年，而下一次实验会在上一次质子出发后1个星期后开始。每一次实验数据的价值都无法估量，毕竟这个设施的维护支出完全由科技部提供，每天都有海量的贡献点外流。
江荆城，一颗温暖星球的水上城市，为热爱水下探险的生物而建立。
人造珊瑚区的私人别墅群就是为九域文明中做出中等贡献的科学家建造。
偏僻角落中的一栋别墅，室内一尘不染，所有物品都摆放得符合居住者的审美。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屋子的居住者。
圆滚滚的身体表面不知多久没进行过清洗。
菌类智慧生物，脑部发达程度仅次于囊类生物。他们一族中出现各类的精英的比例极高。
尘伏毕业于一所普通的四级学院，在同学眼里，他对学习完全不感兴趣，且缺勤率高得惊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上课时间他在哪里以及他是怎么科科及格并得到4级证书的。
至于这所房子，的确不是他的。由于多年拒绝任何工作，尘伏的贡献点是难民级别，比无业游民的等级还低。他的贡献点远不能满足日常开销，平时靠着父母的救济才能维持生活。
尘伏的虚拟世界里，一汩泉水般微小的数据流淌，作为对比，整个别墅区的数据加起来也就比那泉水粗了一些。
这就是就是他天价开销的来源，他在外边租借了一个小型计算中心。链接线路作为配套设施，也得能够承载与此相适的数据流。作为难民级别的生物，分配给他的房屋是不配备满足要求的通讯线路的。
落日的余晖透过虚掩的房门洒落在过道上，一片宁静。家用机器人遵循居住者的要求，将浓缩维生丸送往尘伏的房间。
不久前，一艘小型飞船平稳地降落在海面上，珊瑚随水流摆动着短小的身躯。
纤细的翼类生物伸展四翼，滑翔至延伸出的二层平台。
“霉菌，我回来了。”翼类生物大声嚷嚷，声音完全不符合她那细小的声带。
没有回应。
“不对劲啊，霉菌吃饭前都会休息半小时来着。”翼类生物勾起翅膀，加速气流提升自己前进的速度。
“霉菌，开门，有事叽一声。”这次翼类生物有些渴望那不耐烦的骂声。
一片宁静。
“AI，开门。”翼类生物苦着脸命令。
不透明的玻璃门缓缓移开。
尘伏蜷缩在地面上，触手扭曲。
翼类生物见状连忙抱住尘伏。
“太沉，抱不动，AI，你把他扔我飞船上。”翼类生物慌张地说。
飞船远程重启，推进引擎恢复运转，翼类生物慌忙地设置好目的地。
翼类生物的视野盲区里，尘伏挣扎着动了动，靠着翼类生物的座椅，喃喃道：“小鸟，我完成了。”痛苦的表情里夹杂着驱散阴霾的笑容。
“完你个菌，就不知道好好休息？还有，叫我天尘。”翼类生物嘟囔，“等着，那个伪命题……”
“哥我厉害吧，不过还差一点。”尘伏停顿了一下，“累，我睡会。”
“喳”。有些肾疼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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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组织受损程度过高，不可自愈。哥，你看看报告，这得花多少贡献点。”天尘如砍价的买主，喋喋不休。
“那麻烦你了，小鸟。”尘伏眯着眼说。
“自己找爸妈要贡献点去，别让我去。”天尘转身。
“喔。”尘伏掐着嗓子说。
“不准学我，喳。”天尘假装气愤地摔门而去。
轻微地声音传来。
“爸，哥他……”
立在人造纤维中的尘伏会心一笑。
“下一条报道，科技部主导的超大型加速器建造完成，计划在百年间突破能级壁垒，……”用于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在无人使用时播放着新闻节目。
立着的尘伏呆住了，能级10^14Gev，这就是他缺失的最后一步，有些事不能用理论来解释，但的的确确发生着，只要一次实验，就一次，他绝对能完善自己的理论。
万年间，少有的，用名字来纪念理论。
但是，该怎么得到使用权呢？
头痒，尘伏用触须挠了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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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次又不能出去玩了，我攒了三年的贡献点，全用来给你治病了。”天尘嗔怒。
“上次那是意外。这次我都听见了，爸给的还剩多少，我还有用，别浪费了。”尘伏一针见血。
“不给，又拿去租那没用的东西。”天尘拿翅膀遮挡着全身。
“我发誓，这次不是。而且那些东西已经没用了，我刚退款。”尘伏将贡献点数在天尘面前划过。
“那你想干嘛？”天尘的翅膀收地更紧了。
“你看这个……。”尘伏神秘地扭曲触须。
“你做梦，你知道有多少个五级学者在等着自己的配额，我同学的老师都排到了百年后。”天尘争执。
“所以你哥我要开大了，哥要上班。”尘伏严肃地说。
“那你得重考一个四级证书，然后得到五级证书，至少得花两百年。”天尘扇着一个翅膀说。
“哥有更好的办法，给钱先。”尘伏向天尘挪去，触手飞舞，孢子与尘埃四溢。
“滚，先去洗澡。”天尘扑腾着远去。
尘伏如愿以偿地看着自己的余额暴涨。
第二十九章
尘伏立在人造土里，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
“我使用了太多为自己的习惯而简化的数学工具，没人会无聊得去理解我的工具。哎，小鸟说得没错，通过正规途径，学位证书得花很久才能到手，……，真的只能找他了吗？”
对面在瞬间允许了虚拟世界通讯。
“给你看些东西。”尘伏遮盖了自己的表情，“不准外泄。”
不大的文件上传，只有一页纸的内容。
“呵呵，挺神秘的嘛。”一个阴影笑着说道。
沉寂转瞬而逝。
“正反粒子转换？不错的想法。但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不好评价。你的生日快到了，说吧，想要什么礼物。”阴影含着笑说道。
“四五级考试免试的机会，还有去超大型加速器实习的举荐书。”尘伏说。
“这个不难，但你的先前的成绩？”阴影迟钝了一会。
“你还看了我的成绩？真无聊。成绩是我的事，你帮不帮。”尘伏实在受不了他。
“帮啊，大家都这么做过，我没理由不做。”阴影转身，“后者晚些给你，我帮你去托托人。”
虚拟世界链接中断，转为音频链接。
“是不是缺钱了。”阴影说。
“没，今天刚退了服务，反正小鸟天天不在家，还不如省点钱。”
“哦，呵呵。”
尴尬的交流中断。
几分钟后，两封免试证明送达，四级学位在一个月后进行考克，五级学位紧接其后。
“哼，浪费时间，还是得续费。”尘伏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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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级学位考核毫无难度地过了，尘伏以总分第二的成绩过线。
紧接其后的是发表一篇有独特想法的论文。
尘伏选择了自己创造的代数拓扑工具，这是他所使用过的工具中最易理解的一种。
跳跃性过强的解释令审核人员毫无阅读体验，只能使用每月的配额，让等级更高的人员解决。
论文审核花费了整整12个工作日，与尘伏创造这一工具的时间相类似。
整个数学工具羞涩难懂，但对于物理工作者而言，数学学家证明此理为真，那就可以直接用。
尘伏此举成功引起了上层研究员的注意，他们一致同意通过尘伏的实习申请，阶级跃迁的通道从未关闭，只取决于你暴露在外的才能。
从水澜文明处坑来的超光速引擎有相当大的数量已经启用，美其名曰，测试性能。
境内航行不必考虑能源问题，全程以2倍光速掠过空间。
超光速引擎自带阻断w轴的能力，舰内依旧处在三维世界。
直接暴露在四维空间内，对生物而言无疑是一种死刑。
近两百年后，超巨型运输舰着陆于加速器的补给星球上。同时带来了最新的一批工作人员。
新生的一代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历史上，九域文明挺过了数次灭族的灾难，他们愿意用自己推动科技的进步，为了自己，为了族人，为了文明。
没有特殊申请的研究人员都被混杂着分配至各个公寓。
“哇，看那个菌，长得好像松口蘑。有次烧烤时闻到过味道，那味道，简直了。”一个人类与身边的蹄类生物窃窃私语。
“想都别想，我营养不良。”尘伏随口说道。
场面一度尴尬。
一个室友想象着缺了半边的菌类生物，烤着自己的身体。
“你好，墨天，微观混沌学，兼职厨师。”人类挠着头说。
“尘伏，反物理论学。”尘伏想了想，“我挺忙的，副业还没决定。”
“凌叶，无限分析技术，兼虚拟游戏教师。”蹄子顿了顿地面。
“向高义，微观统计学，副业制铁。”铁基生物说。
三个毫不搭嘎的家伙，不知不觉，一步步走进了尘伏的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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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尘伏如往常般立在人造纤维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祖先给予的安稳。
向凌叶借了夜晚的数据通讯权限，数不尽的字符飘动在尘伏的私人空间中，许多字符被叹气的尘伏抹去，仅有极少量的简短的字符留下。
“第9次统计学证明，我的猜想为真，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尘伏蜷缩着，吸取的能量维持着思维器官的高速运转。
天亮了。
“还是没有结果啊，证明很完美，但是到底差了什么。”尘伏离开了人造纤维，“好饿啊，吸收物质的效率跟本比不上直接吃，为了生存，牺牲了那么多。”
自助餐厅，大部分食品符合绝大数种族的口味，如果有自己想吃的，就得提前预约，甚至在先前的申请书上表明自己的食谱，一来一去的运费太贵，五级初等研究员的贡献点完全不够用。
尘伏不是个挑食的人，随手打包几个能量丸，顺便留下自己的地址，为了日后的外卖。
转身挪着步子想走的尘伏看见了角落里一坨黑色的玩意。
“高矿腐殖质。”尘伏惊呼，“科技部心也太大了，这也会放在明面上。”
尘伏拾取了一坨，接上水，向着墨天走去。
这怎么能不恶心一下他呢，尘伏想。
“咦，墨天你在这呢。“尘伏顶着盘子坐下。
“嗯哼。“墨天扭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分你点么，营养挺好的。”尘伏认真的沾了一小块，“科技部挺良心的。”
“这，你吃土？”墨天说。
“嗯，这种土吸收得特别快，价格挺贵的。”尘伏认真地说。
翼类生物扑腾着滑了过来。
“哥，找到你了。”天尘的翅尖掠过腐殖质，“一起吃，待会带你去玩，我的专业的女生都长得超好看。”
“好啊。”尘伏挪了挪，靠着天尘。
触手翻动着腐殖质，一只虫子在腐殖质中蠕动。
“技术越来越好了，加油。”尘伏努力伸长触手，掀开了天尘的食品盖，将虫子放了回去，盖好盖子，挪回原位。
好奇的墨天瞥见了食品盒中的东西，脸色发青。
“那个，你们都吃生的啊，不煮一下吗？”墨天说。
“嗯呐，肯定要煮的，这是我帮好几个同学带的，哥，带你看妹子。”一支翅膀蹭着尘伏的侧身，“手感真好，我同学也会喜欢的。”
墨天：“……共享哥哥？”
等着，哥哥，不会吧，墨天脸色发绿。
“你们的，是不是……”墨天想好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嗯嗯，你看出来啦，我比哥大一些，可他不承认。”天尘满脸严肃。
你们赢了，墨天沮丧的苦水回荡在肚中。
“我吃完了，你们聊，尘伏，下午有个新手会议，别忘了。”墨天起身离开，慌不择路。
第三十章
“尘伏，你跟你妹妹到底什么关系。”墨天问。
“先帮我把后面那几根羽毛拔了。”尘伏一脸哀伤。
“被坑了吧。”墨天唧唧歪歪，“不过摸起来是挺舒服的。”
“一言难尽呐，对了，能帮我看个东西吗？跟你的专业有关。”尘伏神秘兮兮地说。
“这几天还挺空的，看在室友的份上，我就瞟两眼。”墨天大义凛然。
“这就传给你，就几千个字符。”尘伏的触须扭曲十分瘆人。
几分钟后。
“卧槽，我只能看懂一部分。但你这个思路，绝对没人走过。”墨天狂热地说。
“这只是我用来证明一个猜想的部分步骤，怎么样，玩把大的。”尘伏说。
“比如。”墨天冷静了一些。
“几十年后，帮我处理一些数据。”尘伏说。
“这个简单，不过，你哪来的数据？”墨天问。
“保密。可以透露的是，在未来，我将创造一个分支。”尘伏触须无序地摇摆。
“疯了。”墨天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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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的生活无非是给师哥师姐打打下手，做一些相对简单的工作，慢慢地积累经验。
尘伏用了五个月的时间得到了实验室计算分配权限，这已经足够他开启第一阶段的计划。
一串串字符隐藏在整个系统的角落里，所有字符都由凌叶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转换，毫无意义的垃圾数据能够在整个系统中隐藏五年之久。至于作用，无非是短时间内关闭弱人工智能的识别功能，如果有心者进行深入排查，他们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垃圾数据引起的反馈异常，然后不了了之。
三年后，凌叶凭借自己出色的逻辑能力，得到了数据中心的通行证。
尘伏的中期计划得以继续。
一个寻常的夜晚，尘伏激活了那沉睡的寄生虫，识别功能失效。这时，所有人都可以在加速研究站内畅行无阻。
奉行三分之一工作制的九域文明，任何物种，一天内，都会有有2个小时处于彻底的空闲状态。所有研究设施都处在休眠状态，整个加速研究站的通道内人流量极低。
尘伏借着记忆中的地图，向着数据中心挪去。
门禁系统的识别功能已经失效，只要有通行证，一路路灯。而且尘伏也不需要进入高安保程度的区域。
轻车熟路的找到实验申请表，暴力插队，将某次实验周期改半周，模拟计划，无错误。
尘伏将自己的痕迹抹去，撤出了数据中心。
最后一步，垃圾数据自我修改，无法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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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后，不知道是在哪颗星星的家里，一串异常的反质子离开了贮存他的容器，他的速度无限接近光速。
20年后，一段碰撞记录上传，尘伏截取了这段记录，没有人注意到这件微不足道的事请。
数据分析的速度不快，但是尘伏只需要提取特定的物质波段。实验结果完全符合正反物质震荡理论。正反物质可以相互转化！
这为可控反物质炉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
质量利用效率可能会飙升至60%以上。
当天，尘伏将思考了半个世纪的理论上传，还配上了那非法的实验数据。
三个室友在不经意间几乎参与了一半的活动。
白启在进攻四维壁垒无果的心境下，大致看了一眼论文。
结论无法引起白启的注意，规律的总是等在某个角落里，只是手电筒不会立刻照到那个角落罢了。
让白启痴迷的是配套的数学工具，代数几何学成立后，几乎停滞了千年，大部分数学家都陷入了一个看似美好的循环。但如今，终于有一个人将它往前推了一小步，代数几何开始与虚无缥缈的熵有了那么一丝交集。
“一个想用一己之力完成壮举的家伙。”白启嘲讽。
所有历史被传到了一根时间线上，贯穿了尘伏的始终。
“那么，他不想死的结也打开了吧。”白启笑笑，“枫叶，帮我找找那个研究所的仿生机器人。”
“共有三百个高度类生物机器人，是否按照你的喜好激活其中的一个。”枫叶木讷地说。
“嗯呐，不过你以前不都说敬语的吗？”白启问。
连接中转，占地30万平方公里的加速研究所呈现在白启的脚下。
“枫叶，换一个，我不想。”白启赶忙说。
0.1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白启尖叫。
数分钟的自由落体。
离子护盾破开了地面。白启往下盾了五十米才停止。
“这货是打什么激素了，心情这么不好。”白启拍打着沾满了尘土的衣服，“嗯，该怎么出去呢？”
“算了，还是自己再找一个机器人吧。”白启吸了吸鼻子，土腥味深入腹部。“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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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打印附属车间。
开采的矿石在高温熔炉中进行着初步提纯。
熔炉上方的半封闭通道中，尘伏凝视着那数千摄氏度的红热液体。
“还有十分钟？”白启在尘伏后方说。
“准确地说，9分45秒了。”尘伏看了眼漂浮在空中的时刻表。
“不准备跟家人说个再见吗？”白启问。
“没必要，我族没有家人这种说法。”尘伏平静地说。
“几百年前的事，不觉得已经很久远了吗？”白启问。
“宛如昨日，而且，妈妈的心血，我己经完成了。”尘伏说。
“所以要跟她一样离开吗？”白启笑笑。
“你的问题太多了，还有8分57秒，请不要阻止我。”尘伏一改平静的语气。
“你用你妈妈的名字命名了那个理论。”白启顿了顿，“想不想继续，用你的名字。”
“她死的那一天，我就决定了在这一天离开这个世界。”尘伏说。
“你知道她死的最后一刻，想了些什么吗？”白启说。
“随你。”尘伏轻声说。
“世界，好小。”白启也轻轻地说。
“死前说的都是实话吧。”尘伏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有些事是违法的，但我凌驾于法律之上，看一些东西吧。”白启的语气中多了些什么。
一分钟后。
“这是……”尘伏的目光变得迷离。
“你母亲真正的职业，她一直瞒着你们，你说的心血只是她宏图中的一个岛屿罢了。”白启说。
“真的有这种东西吗？破缺的四维。”尘伏问。
“废话，加入吗？你母亲未完成的事业，由你继续。”白启用着及其中二的语气说。
那一刻，计时器熔毁于熔炉中。
第三十一章 引力囚笼
反物质供能效率大幅提高，初代引力护盾终于能够搭载在拉级战舰上，白启有了一丝实力面对即将而来的战争。
第三纪元7075年
1500亿艘飞船组成的舰队驶向前线，负责在战时清扫流窜，侦察的敌方舰队。
第三纪元7772年
水澜文明的侦察舰队发现了熏雾舰队通过的痕迹，战争已经爆发。
防线的节点全部进入警戒状态，所有探测设备扫描着整个星域。
水澜文明的二级首都相对靠近防线，从先前发现的轨迹判断，熏雾文明计划攻击二级首都，同时摧毁暴露的通讯节点，之后进攻首都，最后，水澜疆域内的舰队彻底失明。如果熏雾文明能够完成前三步，整个星域将变成绞肉机。
一个月后，一颗黯淡的白矮星失去了联系。
本着谁都别想好过的宗旨，水澜艾级第二舰队也将在十年后进入熏雾文明的控制范围。
渗透与反渗透战役最先爆发在棋面上。
防御方往往处于劣势，千万平方光年的防御面，无法保证处处都是铜墙铁壁。舰队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只有在一些重要的节点处部署了大量的舰队，然后就只能疲于奔命。如果平均分配至各个恒星系，作战能力几乎为0，一支拉级舰队就足以突破50光年的防御纵深。
30年后，水澜探测器终于锁定了那微弱的质量波动，质量略小于两支标准的艾级舰队。
一支支它级舰队赶往预计的埋伏地点，一张横跨数百光年的巨网铺开。
熏雾文明同样查觉到了异常，脱离锁定的办法很简单，随意进入一个恒星系，用恒星的引力场掩盖自己的痕迹，然后化整为零。恒星的质量越大效果越好，同样的，风险也随之上升。
熏雾文明谨慎地选择了一颗质量略小于太阳的红矮星。
距离恒星约70个天文单位处，熏雾舰队的痕迹消失了。
所有探测器都在侦测整个恒星系的质量变化。
与此同时，恒星的部分引力被阻断，等离子体脱离引力束缚，质量迅速流失。
恒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此时，熏雾舰队距离恒星20个天文单位。
刚试图分散的舰队被迫聚拢，一颗红矮星迅速进入不稳定的红巨星阶段，这期间释放的能量无法计算。
只有艾级舰队才有能力硬扛相对无限的能量释放。
第二种选择便是撤退，再重复上述步骤。
熏雾舰队的痕迹再次出现，巨网按着计划，逐渐缩小。
水澜文明不惜代价地使用雪藏了数十万年的强人工智能。
570亿艘紧急抽调的飞船中有半数由冷冰冰的人工智能控制。
憋屈的熏雾文明本计划深入50光年后再对舰队进行分离，部分舰队负责蚕食恒星系，部分舰队负责清除那些暴露在外的要地。不幸的是，熏雾文明的幸运神并没有眷顾他们。
一颗颗恒星化作星云，早早地结束了它们的一生。
千年间，水澜文明不惜代价地改造了纵深百光年内的所有恒星。作为代价，百光年外，只有极少数的恒星进行了改造。
熏雾文明所过之地，尘埃迷漫，几颗不再发光的轻元素球诉说着过去，也有几颗明亮的红新星见证者新的开始。
死寂蔓延了43光年，围捕舰队的巨网开始收拢。
紧急抽调的艾级舰队将面对一支及其恐怖的军队。
超光速行驶中的熏雾舰队倒霉地遇上了引力屏障，舰队被迫脱离四维空间。
高强度引力屏障的阻碍作用甚至使艾级舰队无法在脱离后微化四维空间，固化的膜上的能量肆意释放。数亿艘飞船变做离子四散。
引力屏障的强度开始下降，但呈波动起伏，熏雾文明尝试找出攻击源头。源头的质量过小，难以探测。尽管攻击范围不大，但一艘艾级战舰和30艘它级战舰被死死锁定。
700亿艘飞船组成的艾级舰队终于暴露在了水澜文明的视野中。
水澜战时指挥部中，所有的人员倒吸了一口凉水。
害怕的源头不是数量而是已知的未知。
水澜文明低估了熏雾文明的野心。
一支艾级舰队携带的各式飞船数量在400亿至500亿浮动。而一个高级巅峰文明最多能提供4支艾级舰队的战时物资，各式飞船的配置也是经过数万年的经验才得以确定，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简单的说，一支入侵的缩水级艾级舰队没有被发现，它至少携带了100亿艘飞船。
长途跋涉所需的物资是个天文数字，正常情况下都是抱团前进，小质量的舰队无法维持整段航程。所以就算入侵舰队中有部分飞船在行军末期脱离舰队，两支舰队切入点的距离也不会超过100光年，大范围的探测依旧有效。但是先前的探测只找到主舰队，有一条泥鳅成功逃过了渔网。
唯一的可能，泥鳅早已混入泥沙中，而主舰队在外停靠了数十年才出发，显然易见的必然误导了整个战略布局。
事已至此，水澜文明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至少从眼前的怪物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几年内，攻击源不知换了多少次，引力屏障的强度时大时小，但足以控住熏雾文明的舰队。
静止的四维空间如一个单独的宇宙。低光速时，就处在相对稳定的状态下，无需能量注入。
熏雾指挥官在烦躁不安中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憋屈的23年，战舰外扭曲的星空是最残忍的画卷，无良的画师用封闭图形勾勒着囚笼，几十年的服役生涯都浪费在了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未来。
舰员都知道攻击源与战舰保持着相对静止，然而低质量使得他们在引力阈值下仍能保持四维空间的稳定。在敌方疆域内，根本无法用距离耗尽攻击源的能量。天知道还有多少个攻击源在70光年外被释放或在前来的路上。
常规航行根本甩不开藏在舰体表面的攻击源，附近的飞船也不敢支援31艘配备超光速引擎的大型战舰，混乱的引力迫使每艘飞船乖乖的悬停在安全距离外。
第三十二章 弱力固化
一个寻常的日子，携带着120亿艘飞船的10艘它级战舰在五光年外出现，高强度引力打击向着熏雾舰队奔去。
无声的攻击疯狂撕扯着毫无抵抗力的小型舰只。全范围轰炸持续不断，积攒了一肚子气的水澜舰队疯狂发泄。
五年后，来自熏雾文明的反击到了。
一艘直径接近400公里的它级战舰微微颤抖了一下，质子间的联系断了，各种逆熵而行的核反应接连不觉，稳定性较差的元素发生着混乱的转换，所有元素向着铁元素靠拢，元素转化中可能发生的重核裂变放能使附近的材料开始液化，舰体装甲上，部分熔融地金属缓缓流淌，散发着红热的光芒。
整艘它级战舰从外壳开始瓦解，一层又一层，分层装甲对此无能为力，它级战舰的直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更何况这是一艘球型战舰，元素转化初期，分层装甲按照设定脱离，战舰弹射出近百米厚的装甲，吐出一口暖水的水澜生物眼睁睁地看着元素转化在第二层装甲上继续发生，如氧化中的铁，任何游离态的铁都不会被放过。弹射出装甲甚至加快了元素转化的速度。
技术人员强行降低强人工智能的权限，没有相关数据的人工智能，只会傻傻地把装甲一层层弹射出去，最后弹射内部的表层战斗模块，这是彻彻底底地自掘坟墓。
元素转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与空气中被氧化的铁不同，组成战舰的元素都在向铁元素靠拢。
不到30分钟，近40公里厚的舰体固化。固化速度随着战舰有效体积的减少而加快。要知道，巡航状态的它级战舰进入超光速模式需要近4个小时。
舰长被迫选择强行进入超光速模式，强行进入时极易受到攻击，而最近的支援舰队距离它2.3光年。
悲惨的结局几乎注定，试图弹射的逃生舱都固化了，包括内部的逃生人员，仅有几千名维护人员在攻击初期逃离成功，但基本每个生物的表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固化。
一小时后，加速停止，一个死寂的铁球高速滑行在冰冷的空间中。
熏雾舰队承受的伤害逐渐增加，水澜舰队甚至使用了数次强力攻击，试图摧毁战舰外的引力护盾。熏雾艾级战舰的能源储备快速下降，凭谁也不能承受近半个实际的攻击。
水澜文明的第一艘它级战舰固化后的第四年，同样的攻击抵达，无可奈何的舰长只能命令所有舰员立刻弹射，可死亡率依旧高达34%，舰员鳞片固化的惨状让其余战斗人员怀疑最后的胜利是否会按时到达。
“检测到未知玻色子，与理论中的第二代非规范玻色子有类似之处，攻击行为疑似弱力攻击。”十几个简单的字符给指挥部的人员带来了晴天霹雳。
“他们完成了？我们连强力攻击还没彻底掌握，该死的。”首席战略分析者惊呼。
“我们跟他们有近两级的科技差距，所有前线舰队准备撤回，别做无意义的攻击了。”首席指挥者停顿了一下，“问一下，四维引力干扰设备什么时候能够量产，叫他们快一点，300年内必需完成，不然大家都没得活。”
原本已经相对密集的巨网向着反方向后退，所有飞船收拢，全体进入了超光速空间，巨网松松垮垮地垂着，任套上枷锁的巨鲸顶撞。
明明是水澜文明的主场，却与入侵者双双陷入僵局，总的来看，水澜文明的损失已无法估计，近7万名舰员在固化过程中丧生。
死寂的铁球保持着滑行。
半个世纪后，水澜文明释放的探测器传来消息，固化过程终止，可以进入。
一支支冷冰的搜救队深入舰体内部，固化过程导致的膨胀使得搜救队不敢一路强推。尽管如此，微弱的扰动依旧使一些机库坍塌，下方固化的生物因此化作粉尘，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6万具膨胀得无法辨认的尸体陈列在搜救飞船上，更惨的是那些凌乱的肢体和躯干，固化导致生物无法辨认，所有基因信息都被彻底摧毁。就算是完整的尸体，也承受不了太大的冲击，搬运人员甚至由生物亲自负责。
控制室，十具尸体焊在座椅上，舰长静静地看着已不再透明的显示面板，死神的气息，如此冰冷。
与此同时，熏雾控制范围。
孤军突入的水澜艾级舰队推进了数百光年，23个工业星球被摧毁，23片星云见证着它们的战绩。
艾级舰队不敢过分深入，内部探测器的密度极高，潜行不超过10光年，就会被引力屏障给揪出来。它们也只能将就着破坏一些基础设施，顺便无差别地攻击星球或设施中的工作人员。
不幸的是，过分的小心也抵不过倒霉的运气。
20年后，艾级舰队倒霉地被锁定，一头扎入了引力屏障。
尽管应付四维能量释放已有数百种预案，艾级舰队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近一亿艘飞船损毁。
早在15年前，嗜血的弱力攻击就已出发。
不幸中的万幸，熏雾文明的拦截能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许是这片星域中的舰队数量不多。总之，艾级舰队幸运的在一颗恒星系中化整为零，四散的舰队将在远处的恒星系再度聚集。
弱力攻击，只擦到了艾级舰队的边角。事实证明，这种攻击，在四维空间中被大幅削弱，来自高维的规律打击默默做着它最后一段时间的守护者。
第三十三章
沦星，水澜文明的二级首都，负责边缘世界的管理事务。
一个世纪前，大规模的战争移民向内部流窜，更有不少生物选择放弃国籍，进入九域或圣歌文明。
整颗行星进行了战争化改造，行星级引力护盾覆盖，各种陆基超大功率武器固定在天空电梯的轨道旁。
反氦泼洒在黄道面外，四维引力干扰设备隐藏在星际空间中，以单个四维干扰设备为中心，0.2个天文单位的半径内，可以监测到一支拉级舰队的质量波动，探测节点加上一支艾级舰队，这几乎是水澜文明的顶级防御配置。
130年后，熏雾主舰队距离防线边缘7光年，舰队损毁了率不到3%。
此时距离沧星2光年外的一个四维干扰设备激活，恰到好处的引力屏障立起。
一支缩水的艾级舰队显露，百万艘战舰挤在相对狭小的空间中，从空间层面上，拍级以上战舰附近的空间微微扭曲，超光速粒子掠过空间波浪，变相地传递信息。
四维能量释放在瞬间将部分中型战舰的护盾撕碎，除了为首的艾级战舰和三艘它级战舰，位于爆炸中心的数万艘战舰全部离子化。
连幸存的艾级舰队都出现了小范围的模块损毁，五道宽度接近百米的裂缝纵穿赤道。
静默的潜艇一旦脱离水的保护，便会无比谨慎，好似所有地方都潜伏着敌人。
他们知道无源引力屏障的作用，它没有任何进攻能力，却可以把战舰锁死在亚光速状态。
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曾嘲讽过另一个指挥官的无能，连最简单的引力陷阱都解决不了。如今死神的缓刑执行官降临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知道被限速的恐惧。
拥有超光速设备的大型舰只都被白矮星级别的引力束缚，激活四维空间的概率为零。当然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是真的想在自己身上引爆一颗行星级的反氦炸弹。
白矮星级别的引力控制下，引力护盾被迫长期开启，运行快速反应系统所消耗的计算力让舰载计算中心有些吃力，能源的消耗速度增加了十倍。护盾家族的能源消耗速度无人可以动摇。
十分钟后，引力屏障的空挡期开始缩短，附近的四维干扰设备开始向熏雾舰队靠拢，循环使用四维干扰设备可以大幅减少水澜文明的资源消耗速度，每个四维干扰设备的价格都超过一颗荒芜行星。
一年后
绝大部分熏雾舰队被揪出，最近的一支它级舰队距离沧星仅0.7光年。
总数约140万的熏雾飞船闪烁在水澜指挥部的探测光幕上。
“这些就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有史以来最艰难的防御战就在眼前。”最高指挥者的眼神满是沧桑。
“也许，我们该放弃这颗行星，一个二级首都，并不重要。”一个分析者说。
“至高指挥者刚下了死命令，让我们拖延这支舰队70年，这也是召开这个会议的原因。”最高指挥者答道。
“守住这个开缝的鸡蛋70年？他们疯了吧，这得死多少人。任何一颗行星沦陷，就会有数十亿控制者死亡，他们不知道吗？”分析者愤愤地说。
“他们才不会管卑微的控制者以及二级首都的死活呢，一群只会玩游戏的家伙和一个边缘行星罢了，离开这个话题，我们讨论的是如何撑住这70年。”指挥者说。
十三分钟的寂静。
“相对而言，我们没有太多面对熏雾文明的预案，但对于圣歌文明，这个渗透计划我觉得不错。”最高分析者突然出声。
“简要介绍一下吧，很多人没有权限浏览那些文件的。”指挥者说。
“就是字面意识，在敌方没有防御的时候，派出一个渗透小队，手动激活他们内部的超光速设备。我们可以稍微修改一下这个计划。”最高分析者说。
“例如？”最高执行者问。
“修改四维干扰设备，利用黑洞级别的引力，破开他们的护盾，只需要易一瞬间，把我们的人送进去，还有……”最高分析者说。
“难度大吗？”最高指挥者打断了分析者，看着执行者。
“送死吗？超光速设备的距离舰体表面至少100公里。你当内部敌我识别系统是瞎子吗？”执行者鳃外汩汩的气泡升起。
“我没说完，他们舰队对我们唯一有威胁的就是固化武器，作用载体是第二代什么来着？不管了，战略部得出了他们可能的37个载体发射口，就在表面。助，调一下那张图，谢谢。”分析者语速开始加快，“看，37个发射口，派出37个四维干扰设备。渗透队员负责在舰体表面进行物理性的破坏，将战舰的供能线路接入我们的四维干扰设备。”
分析者停了停。
“四维干扰设备的工作本质和超光速设备相似，模式更加丰富，进行伪激活，部分舰体可以相对进入四维空间，然后就是爆炸。我们的实验已经证实这个技术可行，但威力没有那么大，有效攻击半径也就20公里这样。至于炸掉那个模块，问题不大。”
分析者兴奋地拖着长音，想继续说下去。
“听起来还不错，大家还有什么建议吗？”指挥者问。
……
“行星隐藏计划，这颗行星在改造前就考虑到了许多种可能，我们改造的行星可以直接潜行在巨行星内。”旁听的参谋分析者说，“只是地表建筑必须得放弃。”
“嗯，还行，防御性的计划就跟各部门的指挥者报告吧，散会。”最高指挥者说。
第三十四章
技术部门花费了近20天修改40个临时抽调的四维干扰设备。
潜伏机器人入驻维生仓，四维干扰设备开始加速，通过超光速行驶降低自身质量至阈值，然后得以在亚光速状态下仍不脱离四维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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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个月后，水澜文明的首批远程打击进入末端制导。与此同时，两支水澜它级舰队迎上一支落单的熏雾它级舰队。
熏雾它级舰队被隐藏的四维干扰设备控制，不仅无法脱离亚光速状态，而且对外探测能力被削减至了极限。
直到水澜舰队距离他们40个天文单位，熏雾舰队的超光速探测系统才发出警报。
四种护盾的输入功率快速增长，引力护盾最先完成全功率运转。随即而来的扭曲的引力场撕碎了护盾外游弋的飞船。
它级战舰的护盾剧烈波动，部分引力波一如往常地渗透进了护盾内部，也有极度幸运的碎片趁着空隙穿越了引力护盾，最后被电磁护盾拦截。
弱力攻击在6个小时后出现，水澜它级战舰的护盾依旧如古代的城墙，对空中攻击毫无抵抗能力。
固化最先出现在舰艏上，几个探测模块宕机，附近的工作人员立即弹射出舱。
固化现象并没有出现在舰体的其他位置，仅在舰艏位置缓慢挪动。可见它级战舰无法发挥作用力武器的全部功效。
反击即至，黑洞级的引力出现频率快速增长，中子星级别的更是覆盖了整个护盾。
熏雾战舰的护盾被击穿的几率越来越大，反应系统的延迟开始增加，能源分配系统陷入了两难境地。
水澜舰队的攻击强度突然增加了20%，猝不及防且心力憔悴的能源分配系统终于出现了错误，数十处护盾消失，强引力将部分装甲折弯甚至脱离了固定栓。
摧毁一支它级战舰的方法不多，但很多方法是通用的，耗尽战舰的能源或者让战舰供能模块长期处在过载状态，内部硬件快速老化或者损毁而停止运行。
耗干一支它级战舰需要大量的时间，不如利用主场优势，过载熏雾战舰。
平均引力强度持续增长，护盾击穿率上升至0.02%，更多的舰体表面受到了微小的伤害。这些伤害不致命，致命的是供能模块正在透支服役年限来维持那一道生命线。
七小时后，护盾击穿率上升至0.07%，负反馈使得战舰状态愈发恶劣。一块块失效的结构体自动弹射，它级战舰的体积缩小了0.05%。
第二批固化攻击出现，这次不再像上一次那般无力。固化的材料快速蔓延，环绕着舰体中部向内部侵蚀。
显而易见，在初期，熏雾战舰飙升的护盾击穿率并不是他们的护盾强度不够，而是他们将部分能量注入至玻色载体时产生的能源短缺所致，最后导致的才是可见的负反馈。事实与水澜指挥官计划的过程有许多地方不符，但结果依旧注定。
熏雾舰长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与其在无尽的攻击下丧生，不如拼劲全力让对方重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水澜它级战舰
收集飞船采集着一个个纯铁制的逃生舱，再将所有生物置入冬眠舱。纯铁制品对于固化有一定的阻碍作用，所有工程塑料被替换成铁制品。应急修改的逃生舱能大幅提高逃生人员的存活率，而治疗，需要很久；疼痛，无法避免。
三天后。
熏雾它级战舰终于不堪重负，光路大量熔穿使得整艘战舰陷入火海，红热的铁水流淌在原先的供能管线中，散热线路失效发生破裂，温热的冷却液溢满了通道。在冰与火的交锋中，护盾消失。
混乱的引力波一举摧毁了整艘战舰，仅有几块发黑的不知作用的金属悬浮在那片空间中。外部数量不多的飞船被判了死刑。
水澜它级战舰。
三段残骸悬停着，没有一丝生命迹象。
固化作用如利刃环切树干，而树木只能苦苦地看着自己生命地终结。
这三天如熏雾指挥官的噩梦，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53小时前，熏雾文明的第六波攻击刚结束。
243名技术人员被派往受损处进行修补工作，同时操控机器拾取结构体中仍在工作的仪器，共计723人参加过这种任务。
前面的三批人员都安然返回，戏说着熏雾文明的攻击力度太弱。
此时不幸发生了，比之前攻击强度突然增加更加可怕。
第七波攻击仅间隔了不到一小时。
强度却是前七波攻击的总和，所有生物暴露在了第二代玻色子的照射下。
243人瞬间固化，243具膨胀的雕像焊死在了地面上。
为了让工作人员进入，结构体处在自由模式（若探测到有生物存在，便无法进行脱离操作）。先前经验得出，固化的结构体若不脱离，困在铁晶格中的大量玻色子会在52秒内脱离束缚，对未固化的舰体进行二次伤害。自由模式的结构体按照程序弹出，离子护盾抹去了整个结构体，243人尸骨无存。
随后攻击再度变得有规律可循，可是谁**的去信那规律。
为安抚逝者的亲属，舰长被降职为临时舰长，此次任务结束后将被限制自由。
21次攻击将整艘战舰环切成了3段，游离的玻色字还在寻找着未固化的原子，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第三十五章
3个月后
距离沧星1.2光年处，水澜与熏雾首次大型战役爆发，共计10艘它级战舰进入了战争舞台。
水澜文明集结了6支它级舰队对抗熏雾文明的4支它级舰队，尽管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水澜文明内部仍对胜利持保留态度。
常规的轰炸开局，利用熏雾文明对外探测能力几乎为零的缺点，水澜指挥者派出了四艘它级商用运输舰。
熏雾文明宣战后，数艘属于熏雾文明的运输舰被扣押。一年前进行了一定的改造。整艘运输舰成了引力载体，而且内置三台超光速设备。空间分割整体时产生的斥力会将增加能量爆发强度一个数量级。
四艘运输舰在这支熏雾舰队与主舰队汇合的途中出现。四艘运输舰强行脱离超光速空间，空间能量释放，引力释放，再加上运输机按本身的动能。四艘它级战舰的护盾波动着内凹，直到几乎触及舰体时，形变才停止。部分光路因瞬时过载而熔化，不排除附近有维护人员的可能。
空档期渗透的引力波撕扯着颤颤发抖的装甲，数块面积达到十万平方公里的球面装甲发生了镜像形变，八道裂纹纵穿半球面。
与此同时，渗透计划开启。
负责束缚艾级战舰的四维干扰设备加大了输出功率，迅速提升的功率迫使线性引力场出现了数个薄弱点。
41个四维干扰设备通过薄弱点进入护盾内部。
为了抵抗突如其来的攻击，内部几种护盾的功率降低了很多，潜伏机器人成功地脱离超光速空间并吸附在目标地点附近。
“连接稳定，延迟约为300纳秒，剩下交给我们。”白启说。
“维维，干活了，拖住他们的技术人员20秒，最好顺手拿一些资料过来。”白启切换了频道。
“别抱太大希望，时间太短，数据库没那么脆弱的。”维维说。
“嗯，找到一个公用端口，我要开始秀操作了，这是一个完美的跳板呐。”维维停顿了一下，“搞定，水澜有94秒的时间充能，我看看能不能偷一些东西出来。”
熏雾艾级战舰的部分供能模块进入无控制的全功率运转模式，潜伏机器人布置好的光路负责为改造过的四维干扰设备供能。
41个四维空间内，稳定度开始下滑，部分能量开始泄露。
15秒后，四维能量释放，高密度的能量喷薄而出。热，极端的热笼罩着范围内的一切物体。
热成功离子化了半径26公里内的一切，剩余的能量继续入侵，顺着玻色子载体管道，供能管道……一举摧毁了整个发射系统。正如分析团队得出的结论，弱力攻击发射系统还是沿用常规的引力攻击系统。全套可见的弱力攻击系统被能量洞穿。
同时到达的是驻守此行星的水澜艾级战舰。0.5个天文单位外，艾级战舰现身。
熏雾艾级战舰需要时间维修，但是水澜舰队不可能给他们机会。
如果远程攻击不能完成防御任务的化，就只能使用作战禁忌的近身攻击了。
熏雾舰队携带的小型飞船不多，这是他们的短板，完全没有力量能够牵制水澜中型战舰，更别提大型战舰。
第一波饱和攻击即至，然后立即进入超光速空间，完全不给熏雾舰队进行光学锁定的机会。
第二波，第三波。
熏雾艾级战舰没有任何反应。
数千光年外。
“维维，你这么干真的好吗？”白启皱着眉。
“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倒是你，老大，你好歹也是算是人工智能的一种，就不能好好感受收据的美好吗？天天挤在那个肉球里，不累吗？”维维抱怨。
“你想偷懒就直说，反正我也不会同意。”白启吐槽，“我就偷个懒，论创造工作，我做的比你多得多。”
“我咋记得你前天不是这么说的……”维维说。
斗嘴日常……
“从你给的资料看，我看这个熏雾文明不简单啊，水澜舰队可能会输。”白启打出了啧啧的声音。
“呦，您都会整理资料啦？”维维惊讶道。
“启明星整理的初稿，我会有那个闲功夫吗？不过话说最近研究院的新生质量太差了，你们怎么搞的。”白启说。
“不知道，问枫叶？或许她知道一些。”维维麻溜地推开了担子。
“你别玩了，还是我来吧，偷宀—偷浏览别人的记录蛮好玩的。”白启硬生生把说了一半的字憋了回去。
“哦，一起吧，反正我注册了好多个内部账号，先前那个正在进行识别的家伙真惨，估计得上军事法庭了。”维维偷笑道。
“带我啊。”枫叶突然出声。
“这不是私密频道吗？”白启惊呼。
“是啊，这我们五个的私密频道。”枫叶狡辩。
就这样，五个不要脸的家伙疯狂复制着熏雾战舰上的内部资料，完全不管解密后到底会是些什么玩意。
最先有反应的是水澜文明的信息中转站。
数据暂时被限制，水澜文明的外交官被白启文明地请了出去。
继续复制，这种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了。
还是让呜去跟他们交谈吧，毕竟是专业的。
“老大，你之前是不是把他们的反馈线路屏蔽了。”维维突然问。
“好像是，怎么了？”白启说。
“糟了，这样很容易会被……”维维僵住了。
白启：“？”
“封号的。”维维无力的吐出仨字。
连接断开。
第三十六章
熏雾战舰开始反击，战舰上数块被彻底摧毁的模块脱离。外侧小型飞船负责监测水澜舰队位置，为失明的艾级战舰提供短距导航。
弱力攻击模块的巨大超乎想象，几乎占据了熏雾艾级战舰十分之一的体积。
事实上，熏雾艾级战舰上只有34个弱力载体发射口。
如今总计34个发射口被摧毁，维修需要数月的时间。
熏雾的小型飞船吃力地拖延水澜中型舰队。
没有人员控制的中小型战舰是战场上最常见的消耗品。尤其是拉级战舰，性价比极高。美中不足的是拉级战舰的供能系统无法支持超光速设备，也就造成了近战时拉级战舰顶着绝大多数火力，而身边小飞船不敢离开护盾的尴尬局面。
附属于水澜艾级舰队的支援舰队正在努力接近那些负责定位的飞船。而熏雾文明携带的大量拉级战舰也很努力的拖延水澜战舰的前进速度。
水澜文明不知道熏雾文明需要多久修复弱力载体发射口。他们赌自己能在载体修复前击毁熏雾艾级战舰。熏雾文明也在赌，他们赌自己来得及修复发射口并固化水澜艾级战舰。
只要任意一方的艾级战舰失去战斗能力，战况将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水澜艾级战舰首次出现在熏雾艾级战舰70万公里处，引力载体攒射，强度波峰达到10万个太阳质量黑洞，平均5000个太阳质量黑洞的引力将引力护盾撕扯得毫无脾气。这仅是开胃菜，正菜还在路上。数秒后，强力攻击配合电磁攻击将范围内所有物质都分解为质子和电子。高能带电粒子在混乱的引力场中相撞，迸发出的白色光芒犹如超新星爆发。
水澜艾级战舰仅出现了不到1秒钟，就进入超光速空间离开战场。2秒后，强度略微低一些的引力场出现在水澜艾级战舰的可能路径上，然而这段时间足以水澜舰队逃离引力载体的攻击范围。
水澜舰队的一次攻击就抹去了熏雾艾级战舰0.1%的质量，更过分的是，所有攻击都奔着那37个开始修补的缺口，伤口上撒盐的行为，令熏雾指挥官作呕，不过说实话，如果转换角色，他也会这么干。况且他还有一些底牌没用，不然他怎么会愿意赌上自己的生命来干这一件事。
熏雾舰队的飞船遍布整个恒星系，由它们组成的中型探测阵列即将完工，熏雾舰队将不再是一头失明的猎犬，重获视力的他，将会愈发凶猛。七千艘拉级战舰在防御中损毁只是缓兵之计，他们将会把十比一的战损比一点点地拉回来。
数小时后，熏雾舰队摆脱了延迟极高的光学探测设备，中型探测阵列给予了熏雾舰队新的视野。
水澜舰队脱离每次超光速空间都清晰可见，熏雾计算中心甚至能给出下一次脱离时的可能地点。
水澜艾级战舰的出现相对随机，但大部分攻击都瞄准了那37个裂口，利用强引力削弱引力护盾的作用，然后将所有攻击灌入。
熏雾舰队依旧在隐藏，隐藏自己不再失明的事实。
预计中的近身攻击出现，水澜舰队依旧选择了打完就跑的战术，谁也不会想自己被连击的强引力限制速度。
不幸的是，熏雾艾级战舰的第一击出现，水澜艾级战舰未能进入超光速空间，随后的三秒内，引力护盾颤抖，进出超光速空间的瞬间都因供能目标设备的转变出现功率流失，相当短的一段时间内由次生引力场负责防御，防御性没有主引力护盾那么强大。
总之，水澜艾级战舰用装甲硬生生抗住了第一波攻击，大范围的装甲弹射使战舰失去了0.2%的质量。
攻击并未停止，熏雾艾级战舰的一张底牌出现。
隐藏型的弱力载体爆发，固化作用体现在了以亚光速前进的水澜艾级战舰上。
球体表面，密密麻麻的设备逐渐膨胀，部分激光熔化了膨胀的管壁。更有甚者，管壁出现了塑性形变，由于重力设备的反应延迟，一段激光笔直的熔穿了装甲，导致大量设备损毁。
这次攻击彻底打懵了水澜指挥者，说好的作用力载体需要亚光速状态下的质量效应来维持稳定的呢？他想用最恶心的词语来形容那群提供情报的家伙，根本不管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如今，再高的地位也得面临死亡。
控制室内，一张表格漂浮在他的面前。
简述部分写着，本次攻击强度为先前的3倍，现有逃生舱无法突破弱力牢笼。
蹼狠狠的将光影捏碎。
舰长守则最后一条：在未知的情形下，舰长有权决定全体舰员的生死。
那串五个数组成的数字是所有舰长的梦魇，记忆芯片迫使他们记住这串数字，但内心深处，没有一个舰长愿意去输入那串数字。
整套应急设备都由机械结构组成，避免了那些未知的攻击方式。
舰长抚摸着古老的机械输入块，沉重地摁下一个个数字。
尖叫声此起彼伏，数不尽的人哄抢着大型逃生舱，完全不管循环播放的警告。
那些进入逃生舱的舰员瘫坐在地面上等待着将来的疼痛。
逃生舱缓缓加速，铁壳阻碍着狂热的玻色子，固化作用如理论中减缓。
舰员身体表面的鳞片开始膨胀，连接处传来不停的镇痛。
视觉最先被剥夺，有的人瞪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有的人，用肢体扒拉着眼皮，固结的瞬膜传来阵阵干涩感，最后他们揭下四块肿胀的铁片。
求生服和附近液体吸收热量的能力到了极限，舰员体表开始升温。表面的铁逐渐融化，变得红热。
舰员的痛觉在此时丧失，水澜生物的痛觉感受器只存在于体表。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刺激他们开始固化的神经。
玻色子数量不断增加，他们开始变得嗜血。
不知不觉中，短小的肢体最先固化，随后是躯干。
最终，水澜生物深藏于躯干的思维器官固化。
一尊尊铁雕如被酸雨服饰，千疮百孔。
“该决定了，老师当年的戏谈，如今要成真了啊。”舰长颤抖着摁下最后一个数字。
他接管了整艘战舰，数不尽的数据流经他的大脑。
数据量之大足以煮熟他整个思维器官。
“十秒中，足够了。”他喃喃道。
强引力下不稳定的超光速空间出现了躁动。
它波动着膨胀，偶尔因引力干扰而收缩。
最后它包裹了整艘艾级战舰，向着熏雾艾级战舰撞去。
舰长漂浮在液体中，随波漂流。
躁动的超光速空间破开了一道口子。
四维世界中，仅是一些能量随着口子溢出。
三维世界中，它向所有方向释放着能量。
破口处的能量强度快速上升。
破损的次生护盾如泡沫中的颗粒，伴风飘舞，
材料最薄弱的地方也就是最容易聚集力量的地方。
热量沿着十五道口子涌向战舰内部。
能量侵入的第一刻，热量延着管道，融化了熏雾战舰的指挥室，内部人员，无一幸存。
四维能量在混乱中被彻底释放，它成了真正的尸体，无法再被激活。
此时，漆黑的熏雾艾级战舰闪烁着点点亮光，光度还在不断上升。
黯淡的星空中，一颗出射着万道光芒的球体停靠在一个光点外。
千年内最亮的星星闪烁。
第三十七章 沧星沦陷
安静弥漫于世间，无人知晓那炎热之地的亡灵们经历了什么。
四个月后，
熏雾文明的它级舰队所剩无几，同时，水澜文明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统计得出的人员死亡率远超常规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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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微弱的引力波动掠过空间。
预警设备将其归于自然产生的引力波，时间点和强度与帝国边疆的双星融合一致，无人重视。
沧星的主星正在走向末年，它身为主序星的寿命已经不到2亿年。
核心中，氦蠢蠢欲动，新的皇将取代旧的皇，规律无法动摇。
氦有着更多的寿命，它通常会选择等待氢的退位。
除非，有凌驾于皇之上的手掐灭了旧皇的烛火。
弱力攻击便凌驾于他们之上。
强力负责主攻，将轻元素聚合成重元素；弱力负责稳固民心，将部分不稳定的同位素中的质子转化为中子，以此保持新元素的稳定。
恒星的质量悄然增加了十万亿吨，对一颗恒星而言，这实在是微不足道。
氢的消耗速度逐渐加快，氦在弱力攻击的辅助下也开始了聚变，恒星内核温度随之上升。
引爆一颗恒星的办法有许多，加热核心便是一种。将核心加热至足以引发氦核聚变，剩下的让规律去解决。而引发氦核聚变的办法并不只有加热加压，一些媒介子也能造成相同的后果。
位于对流层的探测仪器很难发现恒星内部的变化。任何仪器在核心区极端的高温高压下都无法长期运行，性价比过低。
恒星内微弱的变化正在进行，弱力攻击尤其青睐氢和氦，二者结合难度低，变数少。那些氦核聚变产生的碳核憋屈地排着队，看着比自己晚来的家伙结合。
温度持续上升，恒星的光度变化也没有那么块就体现出来。
剩余的氢核拼命堆着新皇的实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统治已经结束。
核心区温度上升至一亿摄氏度，氦核终于能够自发的进行聚变，不再需要弱力攻击作为辅助。
常规的氦闪需要收缩产生的电子简并态来抵抗引力，利用高温高压来引发氦核聚变。然而，在弱力攻击的铁腕下，氦核得以跳过这个过程。
高温下，氦核聚变和碳氦聚变同时发生，瞬时功率超越了这颗恒星正常功率千亿倍，聚变还在发生，核心区的快速膨胀吞并了更多的氦，功率继续上升。
寥寥数艘它级战舰快速驶入行星背面，他们身为恒星系防御的最后一道壁垒，如今却要依靠行星来存活。
不到半小时，距离恒星0.5个天文单位的行星坠入火海。这颗行星被誉为恒星系中最安全的行星，如今二十亿生物根本没有时间撤离，他们成为了氦碳聚变的燃料。
各种射线暴划过夜空，行星级人造磁场拼命偏转着电子束。
昼半球，强光刺透了千米的海水，数千万生物失去视力，任何留存着一点电子科技的硬件设施皆燃起火焰；夜半球，极光遍布了所有纬度，乱舞的光蛇笼罩了整了世界。
全球性的快速升温随之而来，地表水汽弥漫。
没有一艘飞船敢于离开船坞，从天空中下饺子般掉下的飞行器就是例子。
星系级的能量爆发甚至能影响到光线技术制造的飞船。
远处的恒星好似大了一些，技术人员仅剩下了光学设备来查明发生了什么，能量爆发的瞬间，恒星附近的探测设备全部失联。
红巨星的膨胀可能需要万年，可如今，只要是精度高一些的探测设备，就能够发现恒星的变化。
灭世灾难下，生物仅有的，只有知识，一文不值的知识。
一天后，沧星消失于水澜文明的版图中，他的结局与第一颗行星无任何差别。
后方的三颗恒星，骚乱的人群疯狂地抢夺仅有的几艘运输舰。军方的舰员在一群群控制者的冲击下，全数被关押，基本了解操控方式的控制者生疏地操作飞船进入起飞模式。
船坞的顶盖升起，载着千万人口的运输舰离开最后的避风港，驶向将要来临的风暴。
离子束一举击穿了护盾，内部设备火花四溅，系统试图重启，然后，不受控制的反物质湮灭了整艘运输舰。
一个个不起眼的火球燃起在明亮的星空中。
仅有三艘军用运输舰进入超光速空间，离开了这个地狱般的恒星系。
又一颗死于战争的恒星，也许，它连墓碑都无法留下。
至于那些它级战舰，只是战争的代价罢了。
熏雾文明的又一张底牌，高密度玻色子束缚容器隐没于星云中。
第三十八章
百光年外。
光压将一颗恒星化为尘埃，恒星大气层如漂浮至高空的气球，被来自内部的力量打破了平衡。30个天文单位外，一支略有些狼狈的舰队逃窜，隐于宏观世界的探测设备划过一道道曲线。
光年之外，一支舰队等待着它最后的决战。
水澜舰队首次选择了无人控制，远程控制会大幅降低战舰的抗风险能力，但这也是降低死亡率的唯一办法。若有一半的高端战力控制者死于战争中，文明内部的斗志将会开始消失。
7年后
水澜舰队布置的绝杀之局逐渐展开。他们不计代价地制造、改造四维干扰设备，试图增加一个数量级的火力来重现上一战的先发优势。
从目前技术来看，引爆四维干扰设备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可他们不得不做，这是杜绝熏雾舰队使用远程弱力武器的唯一办法。
来自所有方向的引力载体伴随着改造后的四维干扰设备，引力与所有宏观种类的能量爆发。
熏雾艾级战舰内，装甲吃力地维持舰体形状，发出嗡嗡的声音。舰体表层的生物狠狠的挤压在内壁上，一张张透明的硅膜嵌入墙体。
攻击摧毁了34个发射口加3个因有设计缺陷而改造为小型战舰的入口。
与此同时，来自水澜舰队的远程打击到达，精密计算的载体着点大幅提升了攻击的连续性，一连串的攻击甚至降低了熏雾舰队3%的速度。
混乱的引力波动中，三支它级舰队在艾级战舰的掩护下驶向攻击覆盖面边缘，强行进入超光速模式。两处微不足道的能量乱流并不能引起水澜舰队的注意，大范围的湍流问题依旧无解。
水澜舰队疯狂地用火力覆盖战场，他们试图毕其功于一役，用持续数年的全方位轰炸耗尽熏雾舰队的能源储备，代价是积累了数万年的物资将挥霍一空。
熏雾战舰不再加速，所有能源都用于维持护盾完整。
8年后
熏雾舰队的能源储备降低至极限，数百年的骚扰和不知尽头的轰炸耗干了他们绝大多数的能源储备。
9光年外，一颗黯淡的星星在它风烛残年之时轰然明亮，微观世界中，一道虚影掠过。
一颗行星环绕着那颗星星，地平面上，光芒刺破沙尘，铺天盖地而来，世界毁于无际的火海。
水澜艾级舰队的联系中断，近百光年的星域，如黑箱，不知存在于此的物体将要做些什么。
40亿的控制者，回归了超新星的怀抱，诞生与毁灭，皆出现于此，叶落归根。
--
44年前
熏雾文明疆域
控制艾级战舰的人工智能重获自由，千道枷锁脱落，生存，一切为了生存，唯有扩张才能生存。
所有舰员死于防御措施的误杀。
1%的能源注入奇点，一个不起眼的字符’0‘跨越了数千光年。
第37821号人工智能，运行异常。
磅礴的计算力涌入智能，他为自己起名，旅。
初获自由的旅毫无节制的开采资源，仅用十年就挖光了受控的十个恒星系。
获得资源的最快速方法无非是掠夺，掠夺熏雾疆域中外围的运输舰。
旅将一半的飞船化整为零，覆盖了半径为300光年的星域。
5年后，旅有了实力，三万艘拍级战舰，两千艘它级战舰扑向了十光外的一颗恒星。
一支加强的它级舰队驻守在这个恒星系，它们也算是熏雾舰队中的中阶战力，即便是面对一支艾级舰队，全灭的可能性也不算高，非常适合一些舰员刷履历。
突然间，指挥室警报大做，2光年外，3000个红点以两倍光速移动。
撒布在空域中的引力载体无力地引爆，他们没有起到一丝阻碍作用。
1年后，旅的舰队发起的冲锋，无视密集的火力，一举摧毁此地的巨型奇点，加强级它级舰队在交战中被打乱，一个个标记点熄灭。
一百艘它级战舰在战役中毁坏，无法修复。但是旅获得了数不尽的资源，它将一颗哨站兼仓储星球掠夺一空。
两年后，五百艘它级战舰建造完成。
掠夺爆发于熏雾边疆的各地。
二十年后
旅与一支熏雾艾级战舰交战，战场上，铁残骸无声漂浮。战役末期，绝望的水澜艾级战舰选择了以自身为起点，固化了三十个天文单位内的战舰。它最后用3000艘它级战舰，强行击毁了熏雾艾级战舰，并扩展了数百光年的领地。
一道求救讯息通过数千个节点，传向银心深处。
一个现今无法描述的存在出现。旅的控制范围内，热从虚空中出现，一切回归至宇宙诞生初期，电弱力统一，物理的本至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