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节目确定
胡途作为一位知名节目制作人，从已经工作了十几年的都市频道跳槽到科教频道重新开始，毫无疑问是有着自己的野心。
模仿科教频道以前的节目做一档差不多的节目出来向上面交差，这绝对不是胡途想要的。
求新求变，才是胡途心里的目标。
胡途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侯文、郝飞、吕梁……
这些人中许多都是胡途的老部下，胡途深知他们的本领，就是这些人，在自己的领导下制作出了数档收视率颇高的节目。
只不过，侯文他们顶多算得上是好“兵”，却算不上好“将”。
一旦胡途不能给他们指出一个明确的方向，这些优秀的执行者立马就成了无头苍蝇，一盘散沙。
但胡途也不是超人，他的脑袋不可能时时刻刻冒出新鲜的灵感和创意。
所以他才会开这场会议，寄希望于大家的力量，希望他们能提出令自己眼前一亮的想法。
一群人的脑袋合在一起，总应该比一个人的脑袋灵光一点吧？
这就是胡途先前的想法。
不过从目前会议讨论的进程来看，胡途的期望终究是落空了，会议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却始终拿不出能令他满意的方案。
胡途无奈地叹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浓茶入肚，总算让胡途焦躁的心情得到缓解，思维也清晰了不少。
这时，胡途不经意地一瞥，忽然注意到了角落里一个的年轻人。
姜若虚。
胡途突然想起来，从进会议室到现在，除了拿起桌上的策划案草稿看了一会儿之外，这个年轻人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胡途心中一动，或许这个节目组的新鲜血液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灵感也说不定？
“咳咳！”
胡途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看向坐在会议桌另一面的姜若虚：“小姜老师，你也坐了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嘛！”
会议室里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先前被遗忘的姜若虚身上。
负责节目场景设计的郝飞戳了戳坐在自己身边的侯文，朝姜若虚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说道：“我刚才看见了，他一直在低着头玩手机。”
侯文瞪了他一眼：“今天的会讨论的是节目策划，他一个主持人，本来也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郝飞无所谓地撇撇嘴：“管他是干什么的呢，反正现在老大点他名了，看他怎么混过去吧！”
会议室里，和郝飞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姜若虚进入会议室后不发一言的表现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
众人一致都认为是姜若虚“磨洋工”的工作态度引起了胡途的不满，所以胡途才会小施惩戒，故意让他在大家面前难堪。
就好像开小差的学生在课堂上被老师抓住，点名起来回答问题。
至于姜若虚能不能说出什么震惊四座的创意来……
压根就没人往这方面想。
说到底，姜若虚也只是个主持人而已。
先前的名气再大，那也是在播音主持和小说写作上，和节目策划风马牛不相及。
不同领域之间的鸿沟，可不是靠着名气或者运气能弥补的。
即便是最崇拜姜若虚的吕梁，也只是希望在姜若虚答不出来的时候，胡老大眼神警告之后，能就此放他一马。
“是有了一个想法，正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姜若虚温和却不失坚定的声音传入了他们耳中。
“哦？”
胡途闻言愣了愣，其实他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随口一问，毕竟姜若虚到电视台还不到半天。
没想到姜若虚开口就说有想法了，着实让他有点儿没回过神。
不止胡途，会议室里其它十几个人也没想到姜若虚的反应，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姜若虚从座位上起身，打开投影仪，然后把自己的手机连到了投影仪上。
“这是？”
看着投影仪上显示的内容，侯文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
姜若虚微笑道：“这是我刚刚看过策划案草稿，再听了大家的意见之后，产生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不成熟的想法？”
郝飞看着投影仪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吕梁的关注点则与众不同。
这起码得有两千多字了吧，都是小姜老师刚刚手打出来的？
牛哇！
不愧是启点第一触手怪，名不虚传！
胡途催促道：“小姜老师，赶紧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想法。”
“好的，胡老师，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姜若虚确定了自己要写什么节目策划后，趁着刚刚这点儿时间，已经把大纲用手机写了出来，现在胡途一问，他张口就来的，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说得有条有理，逻辑连贯，言语清晰。
胡途越听越惊讶。
起初他还只是觉得姜若虚可能有一个简单的想法，但随着姜若虚的娓娓道来，再加上投影仪上的内容，胡途很快就认识到——
这不仅仅是一个想法，而是一个人近乎完整的策划案！
可能细节上还有一些瑕疵或者说疏漏的地方，但这些完全可以在节目制作的过程中再去考虑和完善。
至少以胡途的眼光来看，姜若虚的这份策划案，他挑不出太多刺来。
胡途甚至觉得，如果按照姜若虚这个节目策划来制作节目的话，将会是一次对所有科普节目的革新和开创！
胡途的眼中难掩激动，当然还有对姜若虚的欣赏，他现在越发庆幸自己做出把姜若虚借调来的决定了。
这回，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
胡途摇头赞叹道：“小姜老师，你这个创意实在是太好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不到一个小时就想出来的创意！”
姜若虚谦虚地笑了笑：“以前闲下来看电视节目地时候有过一些想法，这次恰逢其会，觉得不错就拿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胡途恍然大悟。
这才正常嘛！
虽然创意这种事可能就产生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但一个完整的节目策划可不是一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必须有足够的积累才能完成。
胡途目光扫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小姜老师发言完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这时，郝飞举起手：“我有意见。”
胡途皱眉，看向这位自己得力的助手道：“怎么了，老郝，小姜老师的策划写得不好吗？”
郝飞笑道：“策划很好，非常好，只不过还缺了一些细节，比如市场调研数据的支撑，我想我和小左可以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胡途顿时明白了郝飞的意思，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郝飞的性格有点傲气，但那也是分人的，有能力的人自然能获得他的尊敬。
显然，郝飞已经认可了姜若虚提出的策划案，他考虑的是下一步。
即如何完善这份策划案，让它能够顺利通过频道总监的审核，早日进入制作流程。
郝飞虽然主要负责节目场景设计，但按照以前组里的惯例，前期的市场调研一般也是交给他来负责。
胡途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好，郝飞，调研的工作就交给你和小左负责。”
胡途的安排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选用姜若虚的创意和方案。
事实上，姜若虚发言之后，会议室的的所有人就已经被他惊艳的策划案给彻底征服了。
而胡途的一锤定音，更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所有人都干劲十足。
侯文笑着说道：“策划案的格式也有点儿问题，我来解决吧。”
“我我我，还有我！”
吕梁也举起手，“文字描述交给我来修改就行！”
“我负责征集案例。”
“我来联系专家。”
“我可以……”
……
姜若虚坐在座位上，嘴角微微扬起。
对于自己这么快受到大家认可，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反倒是早有预料。
毕竟，他拿出来的，可是那个叫做《走近科学》的节目啊……
第107章 出发，实地拍摄！
在侯文、郝飞等人的努力下，仅仅两天，节目的前置工作就做了一大半。
定稿的策划案也由胡途提交到了频道总监那里，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胡途本人就是科教频道的总监从都市频道挖来的人才，只要节目策划案没问题，总监那里肯定不会拖沓。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姜若虚反倒成了唯一的闲人。
尽管他是节目创意的提出者，也是节目策划案主要撰稿人，但对于种种具体工作的实施却是一窍不通，只能交给侯文这些专业人士来完成，姜若虚除了提提建议，根本插不上手。
至于姜若虚的本职工作主持人，那也得等到节目开录之后才能发挥作用，现在节目审批都还没下来，自然是还没有姜若虚的用武之地。
正好节目组里不忙，姜若虚就想着趁这段时间赶紧把家给搬了。
姜若虚心里可清楚得很，自己策划的这个节目一旦开拍，大半拍摄场景都不会在魔都本地，自己作为主持人说不定也要跟着出外勤，到时候一两个月回不来也说不定。
反正东方禹城那套房子的钥匙姜若虚早就拿到了，还是早点搬进去得好，以后离得近了上班也能方便一点。
说是搬家，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了搬，东方禹城那里家电家具还有生活用品都是现成的，姜若虚只需要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带过去就行了。
这点儿东西收拾出来一共也就塞了两个行李箱，姜若虚一个人就能解决，连搬家公司都不用。
傍晚，姜若虚乘坐出租车来到东方禹城，坐电梯到17楼。
开门进了屋，姜若虚随手把行李甩在一边，一屁股坐到了真皮沙发上，环视屋内。
屋内的景象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上次姜若虚是跟着夏周那个让人头疼的女助理齐琪来的，这次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姜若虚在房子里溜达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除了长时间没人住而有点儿灰尘以外，其它的一切都非常让人满意。
姜若虚在杂物间找到了扫把抹布和拖把，卷起袖子就开始打扫卫生。
不过房子大也有房子大的坏处，就是打扫起来比较费劲，姜若虚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差不多结束。
“累死我了。”
姜若虚累得满头是汗，躺在沙发上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但看到门口那一大堆垃圾，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下楼把垃圾给倒了。
回到17楼，姜若虚经过隔壁1702的时候看了一眼，依然是大门紧闭。
姜若虚上次来就没能见到自己这位新邻居，这次也是。
本来搬了新家，姜若虚还想和新邻居打声招呼认识一下，现在看来却是没机会了。
“说不定这里压根就没人住？”
姜若虚摇了摇脑袋，也没多想，径自回了1701，准备洗个澡去去身上的味道。
卧室的衣橱里有好几套全新的床上用品，当天晚上，姜若虚就在新家里美美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姜若虚起床到单位上班。
东方禹城和天南大厦之间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姜若虚终于体会到了步行上班的快乐，再也不用费劲挤公交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东方禹城附近找不到姜若虚最爱的鸡蛋灌饼。
想来也是，在中心商业区卖三块钱一份的鸡蛋灌饼，卖到猴年马月估计也付不起一平米铺面的租金。
姜若虚倒也没纠结，随便在路上找了家快餐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就上班去了。
一到办公室，胡途就召集大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刚和总监确认过，咱们的节目审批下来了！
胡途看起了情绪似乎不错，笑道：“马上就要出门拍摄了，大家都要忙起来了，需要加班的时候希望咱们也都不要抱怨，我会跟大家一起加班的！”
吕梁嘿嘿笑道：“咱们哪次录节目不加班啊，只要加班费给到位就行！”
郝飞伸着懒腰道：“可算等到这一天了，在办公室坐得我骨头都快生锈了！”
侯文笑道：“我们肯定好好干，给老大争口气！”
“好，要的就是你们这股劲头！”
胡途欣慰地点了点头，军心可用啊！
吕梁好奇地问道：“老大，咱们第一站先去哪拍？”
胡途道：“咱们先去隔壁苏省的张家村，可能要住上几天，大家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再到单位集合，准到时候会有大巴在楼下等我们。”
侯文若有所思：“苏省张家村？是小姜老师提供的那个素材么？”
胡途道：“哈哈，就是小姜老师那个！”
说罢，胡途看向姜若虚：“小姜老师，你这次可是给咱们组立大功了呀！”
“没什么，也算变废为宝嘛！”
姜若虚谦虚地笑了笑。
胡途和侯文所说的“素材”，其实是来自于姜若虚自己的围脖私信。
那里面充斥着沙雕网友们关于灵异事件的投稿，比节目组官方征集的素材还要丰富，而且还非常符合节目组的需求。
姜若虚只需要在里面随便挑选几个典型案例，就够拍好几期节目了。
说来也是有趣，前几天的时候，姜若虚还因为乱七八糟的私信太多而困扰，现在却是嫌网友们还不够给力，巴不得网友们多给节目提供点素材。
就这样，节目最难办征集素材环节，被姜若虚轻描淡写就给解决了。
这次要去的苏省张家村就是由网友提供的，这里发生的灵异事件比较特殊，它不是那些流传已久的传说，而是正在发生的事件。
据网友投稿，自己同村的张大爷家最近怪事连连，疑似是冤魂作祟，张大爷一家深受困扰。
这名网友很同情张大爷家的遭遇，正好听说姜道长道行高深，法力高强，就希望姜道长能够前去收服冤魂，让张大爷一家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道行法力之类的东西，姜若虚当然是没有，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解决不了张大爷家的问题。
姜若虚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冤魂作祟，在他看来，张大爷家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另有蹊跷。
当然，现在节目组没到实地探查，一切还言之尚早，等到了地方，经过科学的研究和分析，姜若虚相信，真相自然会大白。
这也正是《走近科学》这个节目的意义所在。
第108章 半夜鬼拉灯！
当天中午，收拾好行李和设备后，《走近科学》节目组就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巴车。
一路颠簸了将近五个小时，终于到达了苏省。
下了大巴，胡途先带着众人在当地的镇子上找了家宾馆，把各自的行李放在了房间。
村镇之间的道路修得比较窄，大巴车肯定是开不进去，郝飞就负责在镇公交车站附近租了几辆面包车。
于是，节目组的设备和人员全都分批转移到了面包车，向最终的目的地张家村进发。
十几分钟后，面包车驶进了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
此时已经是傍晚，远远就能看到阵阵炊烟在村落各地升起。
好奇心大盛的吕梁摇下车窗把头探了出去，结果却被一阵犬吠给吓得立马就缩了回来。
姜若虚在旁边看着，问道：“没来过农村？”
“嗯。”
吕梁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问姜若虚：“小姜老师，这村里的狗怎么都这么凶啊？”
姜若虚笑了笑：“这些都是土狗，村民养它就是为了看家护院，咱们这么多陌生人进村，它们当然要闹点动静出来。放心，它们一般不会咬人的。”
“一般不会？”
小吕吐了吐舌头，回头看向那十几条在车屁股后面紧追不舍的大狗，心里对这趟旅程又多了几分忐忑。
村口的大槐树下，年过半百的村支书张有田坐在板凳上抽烟，周围还蹲着二十几个村民打扮的男女老少，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村子里的新鲜事。
“张书记，一会儿真有电视台的人来？”
“有，真有！书记和人家打电话我都听见了，好像是魔都电视台要来。”
“魔都电视台怎么跑咱们村来了？我还以为来的是苏省电视台呢。”
“管他哪个电视台呢！欸欸欸，一会儿人来了，谁都不准挡我镜头啊，让我也体验一把上电视的感觉！”
“得了吧你，人家是冲着老三一家来的，谁乐意拍你啊，浪费电！”
“唉，老三家这事可闹得真不小啊，连电视台都招来了！”
“可不是嘛……”
“快看，车来了车来了！”
正议论间，节目组的面包车队缓缓映入眼帘，车停稳后，下来了几个胸口挂着工作证的人。
村支书张有田神情一正，连忙把手里的烟给掐了，起身迎了上去。
刚刚还谈天说地的村民们此时却显得有些拘谨，只有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跟在张有田身后，其余人都只是站在原地，踮起脚尖往外看。
张有田笑容满面地伸出手：“胡老师，一路辛苦了！我是张家村的村支书。”
胡途微笑着和他握手：“你好张书记。”
说罢，胡途疑惑地看向大槐树下那些村民：“张三军是哪一位？”
“哦，老三刚等不及先回家吃饭去了，我让人带你们过去。”
张有田解释了一句，把身后的年轻人推了出来：“这是老三的侄子小伟，村里的大学生，就是他给你们栏目组写信的。”
年轻人充其量也就二十岁左右，身材有些肥硕，小眼睛眯缝着的很有神的样子。
“我是张伟，姜道长呢，他来了吗？”
他自我介绍了一句之后，目光就止不住地往面包车的方向瞟，那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往下搬运器材。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自此知道姜若虚会跟着节目组一起来村子里之后，张伟就把网上能找到的姜若虚的照片全都翻阅了个遍，自然不会认错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姜道长。
“姜道长，可算等到你来了！”
张伟撂下自己面前的胡途，直接就朝着姜若虚的方向跑了过去，用看大熊猫似的眼神紧紧盯着姜若虚。
正在帮忙搬设备的姜若虚一脸懵逼，节目组里其它工作人员也都表情古怪。
好一会儿，姜若虚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道：“你就是张伟吧，我在私信里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嘛，我不是什么道长，这次是来参与拍摄节目的。”
“我懂我懂，要相信科学嘛！”
张伟心领神会地朝姜若虚挤了挤眼睛，凑近过来小声问道：“姜道长，你的法器放哪了，我刚刚看了半天都没找到，拿出来给我开开眼呗！”
姜若虚顿时满头黑线。
你懂？你懂什么了呀你懂！
还法器，是不是要把我的金箍棒掏出来给你看看？
还好这时村支书张有田及时过来帮姜若虚解了围，他一巴掌拍在张伟脑袋上，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赶紧带路，去你三叔家！”
“噢！”
张伟这才不敢多话，灰溜溜地给节目组带路去了。
在张伟的指引下，一行人没多久就来到了张三军家门前，也就是村子里闹鬼传说的源头。
张伟指着面前这幢新盖的二层小洋楼，介绍道：“这里是我三叔上个月新起的房子，他们老两口搬进去第三天起，每到夜半三更，家里的电灯就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也没有人为的痕迹，村里人都说这是半夜鬼拉灯，是我三婶她大伯的冤魂回来闹了！”
“冤魂？”
一旁的吕梁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张伟点点头，脸色凝重道：“这栋新房是用了三婶她大伯的宅基地建起来的，可能是老人家临死前有什么遗愿未了，所以一直不肯投胎转世。”
“这么邪乎？”
吕梁感觉自己后背嗖嗖嗖的冷气往上冒。
张伟却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姜若虚的方向，一脸的笃定：“放心吧，这不是姜道长来了么，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小姜老师真有这么大本事？”
“那当然，人家茅山道士擅长的就是这个！你和姜道长是同事，平时就没发现姜道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
吕梁忽然想起了姜若虚进节目组第一天在会议上的表现。
一个主持人，却能拿出《走近科学》这样完整的创意和策划，让节目组里那些常年搞策划的人都心服口服。
当时吕梁还只是觉得小姜老师厉害，现在被张伟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有点儿不太正常啊！
难不成，小姜老师真的会法术？
吕梁本身就是《道士》的粉丝，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向来都抱有敬畏之心，很快就被张伟给带沟里去了，看向姜若虚的眼神也渐渐不对劲了起来。
姜若虚扭头瞥见吕梁看自己时那狐疑的眼神，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得，又魔怔一个！”
不过，姜若虚心里倒是对发生在面前这栋新房中的灵异事件越发好奇起来。
半夜鬼拉灯？
真的吗？
我不信！
第109章 姜道长vs活济公
“三叔，三婶，我把姜道长给你们请来了！”
张伟人还没到跟前，那洪亮的大嗓门就已经惊动了正在屋里吃晚饭的老两口。
正好老两口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听见来人了，赶紧收拾好桌上的碗筷，把进门的通道腾了出来。
进门后，姜若虚一行人终于见到了这家被“半夜鬼拉灯”的主人公，张三军和老伴王彩霞。
两位土生土长的村民看见节目组那么多人，还有他们肩上扛着的长枪短炮，虽然不至于被吓着，但还是有些紧张局促。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搞得他们才是做客的一方，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了。
这时，胡途笑呵呵地提上了几盒事先准备的保健品，老两口虽然一直推辞，但实在拗不过节目组的热情，再加上侄子张伟一直在旁边劝，最后还是收下了。
经过这一番华夏经典的推拉式送礼，尴尬陌生的气氛终于被打破，老两口脸上的表情总算没那么拘谨了。
从胡途那里得知摄像机没有开机后，王彩霞逐渐展露出自己健谈的那一面，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这件事还要从上个月说起。
张三军和王彩霞搬进了众人脚下这幢新盖的二层小洋楼。
辛苦一辈子住进新房，老两口住进来的时候当然是兴高采烈。
然而，这样幸福的日子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天。
这天晚上九点，老两口像往常一样收拾屋子，然后关灯睡觉。
到了夜里十二点，张三军口渴起床喝水的时候，发现客厅里的灯是亮的。
张三军当时以为是老伴忘了关灯，也没怎么在意，把灯关上以后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夜里，这次是起来上厕所的王彩霞，她发现了客厅的灯还亮着。
王彩霞关了灯回到卧室，和丈夫争论了一番到底是谁忘了关灯后，又继续上床睡去。
到了第三天，老两口特地确认了客厅的灯已经关闭，才安心地上床睡觉，而当张三军夜半三更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却发现——
客厅里的灯，居然又亮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一次两次可能是凑巧，但这都第三次了啊！
老两口开始慌了，一种难言的恐怖袭上心头。
王彩霞年过六十，本来就有点儿迷信，这下更是紧张得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张三军倒是不太信这些，确认了不是小偷造访之后，他就觉得可能是灯泡坏了，于是找来了村里的大学生，也就是自己的侄子张伟到家里帮忙看看。
张伟大学读的是工商管理，电路知识还是高中物理老师教的那些，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毕竟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自家三叔都求到自己门上了，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只好硬着头皮到张三军家检查电路。
有一说一，张伟检查电路的时候还是很负责任的，检查得相当细致，把屋里屋外的电路都看了个遍。
奈何他毕竟不是专业的，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只能告诉三叔三婶一切正常。
这下老两口更着急了。
连大学生都看不出来问题！
我们家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真是闹鬼了？
老两口这栋新房是占了王彩霞死去大伯的宅基地改的，王彩霞心里本就有些不安，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王彩霞就更加疑神疑鬼了，怀疑是大伯的鬼魂回来报复了。
于是，为了求得心中的安稳，把家里盘桓不去的鬼魂驱散，老两口赶紧来到大伯的坟前祭拜。
然而，纸钱也烧了，头也磕了，可客厅里的灯到了半夜还是会莫名其妙地亮起，老两口吓得整晚都合不了眼。
没过多久，张老三家闹鬼的事传遍了整个村庄，经常会有人在他家周围驻足议论，却又不敢靠近。
无奈之下，老两口只好听从侄子张伟的建议，把自己的经历通过围脖私信发给了最近网络上大火的“姜道长”，希望他能来家里给降鬼。
老两口没想到，姜道长来是来了，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年轻，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半点都没有老两口心目中那种得道高人的风度和气派。
而且，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自称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老两口有点儿不理解，电视台也信这些？
而且还是魔都电视台。
一听就是个大单位！
说实话，老两口听村支书告诉他们电视台要来采访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
用张三军的话来说，“就老汉我这张笨嘴，还上电视？那不是丢脸丢到全国人民面前了嘛！”
好在领头的那个胡老师为人和善，也没什么架子，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总算是让老两口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些。
就是那位“姜道长”，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就这么一个小娃娃，降个哪门子的鬼哟！
正当老两口琢磨着是不是侄子说瞎话蒙他们的时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来到了这栋房子的客厅，观察起了那个传说中被某种神秘力量支配的电灯开关。
郝飞上去试着按了按，一开一关，一开一关，伴随着他开关的节奏，灯也是一亮一灭，一亮一灭，看起来没有半点儿异常。
吕梁在旁边看着，纳闷道：“哪有问题了，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侯文斜了他一眼，悠悠道：“就是因为看起来一点问题没有，所以这两位老人家才会这么害怕啊……”
“说得也是。”
吕梁讪讪地笑了笑，扭头瞥见正低着头端详电灯开关的姜若虚，顿时眼前一亮：
“小姜老师，看出什么没有，到底是不是？”
姜若虚微微一愣：“是什么呀？”
“就是那个……，那个啊，哎呀，你懂的！”
吕梁一脸的兴奋，不停地用眼神向姜若虚示意。
姜若虚回过味来，顿时就无语了：“什么这个那个的，都说了，我不是道士！”
侯文没好气地白了吕梁一眼，指着吕梁胸口挂着的工作证教育道：“好好看看，我们这节目叫走近科学，咱们要用科学的眼光看待问题，用科学的方式解决问题。你好歹也是走近科学节目组的员工，怎么还越走越远了你！”
“嘿嘿，都怪那个叫张伟的，拉着我神神叨叨地说了一路，把我都给带跑偏了！”
吕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脸惊奇地指着门口的方向：“欸，那又是谁来了？”
姜若虚和侯文同时回头望去，只见来人衣着褴褛，头戴一顶破破烂烂的高大帽子，脖子上还插着一把大蒲扇，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
“这打扮……”
正当姜若虚觉得对方的打扮似曾相识的时候，就听见门口的王彩霞激动虔诚的声音。
“活济公，是活济公来了！”
第110章 乡村化学家
所谓的大仙，其实是广泛存在于山野村间的一种迷信职业。
这类职业还有许多别名，例如法师，神婆，半仙等等等等，无论怎么称呼，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在农村的地位和功能和古代的巫医差不多。
在民间传说中，这类人物往往有着沟通阴阳两界的能力，医术高明、能掐会算是基本功，有的也能拓展一下画符抓鬼的业务。
因此，当在生活上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时，很多村民都会选择向大仙求助。
而王彩霞口中的“活济公”，正是张家村方圆十里最有名的大仙。
站在门口的张伟看到这位大仙登门，脸色立马就变了变。
姜道长人就在这里，张三军两口子又去请了活济公，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人家吗？
他拉着张三军小声问道：“三叔，我不是跟你说了姜道长今天来嘛，你怎么又把这活济公请来了？”
张三军苦着脸道：“我跟你三婶在村口等了半天，眼看都要天黑了人还没来，我估摸着这么晚了，你说的那个姜道长也不会摸黑进村了，所以才去请了活济公。
再说了，管他什么姜道长还是活济公，只要管用就行。你三婶都快一个月没睡着觉了，我们就想赶紧把这事儿解决了，今晚好睡个安稳觉！”
张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他心里当然清楚，今天这事未必就是个巧合，说不定就是张三军老两口耍了点小聪明，故意让姜道长和活济公碰到一起的。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一旦这俩人互相看不顺眼斗起法来，就算平时他们藏拙只使出七分法力，这时候在同行面前也要使出十分来。
无论最终结果是外来的道士厉害，还是本地的大仙灵验，得益的都是张三军两口子。
张伟一眼就看破了自家三叔三婶的小心思，有心开口谴责这种行为，让他们把活济公送回去。
但想起这两位都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这段时间经受的精神折磨，张伟话到嘴边却是又说不出口了。
说到底，老两口也只是想早点结束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希望能睡个安稳觉而已。
这本就无可厚非。
张伟又能说些什么呢？
就是姜道长那里，只怕是不太好交代了……
正当张伟苦恼着该怎么和姜若虚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姜若虚非但没有生气的样子，还一脸新奇地凑到了活济公身边看热闹。..
张伟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姜道长脾气好……”
相比起“平易近人”的姜若虚，那位新来的活济公就显得倨傲多了，王彩霞充满热情地招呼着他，他却是一直板着个脸，惜字如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偏偏王彩霞还就吃这一套。
高人嘛，就得有高人的样子！
这不比张伟找来的那个什么姜道长强了一百倍？
王彩霞本来就更倾向于本地的活济公，这一对比下来，心里就更加笃定了。
一进客厅，活济公就皱起了眉头，脸色严肃地说道：
“你们家有鬼！”
王彩霞吓了一跳，赶忙问道：“鬼在哪里？”
活济公不答，伸手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摸出一张黄纸，一把软毛刷，又找王彩霞要了一碗米水。
他闭着眼念念有词，手托黄纸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把黄纸按在桌上，拿起毛刷，往米水里蘸了蘸，在黄纸上刷了起来。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米水刷满整张黄纸，原本没有字的黄纸上，居然凭空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鬼”字！
“真的有鬼！”
张三军老两口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
围观的姜若虚也傻眼了。
还有这种操作？
姜若虚是在农村出生的，但记事没多久就搬到了县城里，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现场观看大仙作法。
虽然姜若虚心里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不得不说，活济公露的这一手确实是把他给震得不轻。
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鬼？
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趁着活济公和张三家老两口在那说话，姜若虚凑近桌子，仔细打量起了那张黄纸，又低头在那张黄纸上闻了闻。
黄纸上传来的味道有些刺鼻，和米水的味道不太相符，倒像是某种药水的味道。
姜若虚看看碗里的米水，再看看黄纸上深蓝色的“鬼”字，忽然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淀粉遇碘酒变蓝嘛！
不用说，这张黄纸上面肯定早就提前用碘酒写了字，晾干之后，看起来干干净净，但用米水一刷，上面的字立马就会重新出现。
这一刻，活济公自进门之后苦心营造起来的高人形象，在姜若虚心中轰然倒塌。
看着一脸讳莫如深的活济公，姜若虚忽然就感觉没了兴致。
拿着点儿初中化学的知识就敢号称活济公？
这大仙的门槛也忒低了点吧！
似乎是感应到了姜若虚内心对自己的的质疑，活济公又继续起了他的表演。
这次的道具是一个黄色的纸人，一把刀，以及一罐清水。
活济公在嘴里念叨了一阵子，然后喝一口水，猛地喷到刀上，然后一刀一刀地划在纸人上，刀刀见血。
“刀符斩鬼！”
王彩霞一声惊呼。
她早就听说过活济公的这招绝活，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了，果然是厉害啊！
一旁的姜若虚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姜黄粉遇碱水变红，又是这种把戏。”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活济公压根不是什么大仙，整个一乡村化学家呀！
身在条件艰苦的农村，还不忘研究化学知识，听起来好像还挺励志的。
只不过，他却是用着科学的原理，做着迷信的事，愚弄这些纯朴的村民，为自己赚取钱财。
这就很恶心人了。
姜若虚摇了摇头，再也没兴趣看下去了，他踢了踢旁边看热闹的吕梁，问道：“刚刚那几段录下来没？”
吕梁嘿嘿笑了笑，指着不远处扛着摄像机的大哥道：“放心吧，这种珍贵镜头怎么能漏呢，胡老大早就吩咐开机了，全录下来了。”
姜若虚低头看了眼时间，看着那位还在装神弄鬼的活济公，冷笑道：“一会儿国家电网的专家就要到了，到时候，就在摄像机面前揭了这活济公的老底！”
第111章 活济公也食人间烟火
屋内，王彩霞看着那张鲜红透血的黄色纸人，满脸期待地问道：
“活济公，鬼是不是已经给你杀死了？”
活济公摇摇头，脸色凝重道：“你们家这鬼不简单啊，怨气很重，至少有几百年道行，没那么好对付，现在它只是受伤了。”
王彩霞一脸懵逼，自家大伯死了才没两年，怎么就有几百年道行了？
不过目睹了活济公作法的景象之后，王彩霞现在对活济公是又敬又畏，也不敢随便挑他话里的毛病，只是赔着笑道：
“大慈大悲的活济公哟，您就行行好，把我们家里的鬼给灭了吧！”
活济公砸吧砸吧嘴，面露难色道：“这鬼厉害得很，想灭它，我恐怕也得元气大伤啊。”
王彩霞双手合十，虔诚发愿道：“活济公，只要你把我家里的鬼给灭了，我以后天天去镇子上的济公庙上香。”
老子只是号称活济公，又不是真的济公，你给济公庙烧香关我屁事。
活济公也要吃饭的！
活济公看着眼前不上道的王彩霞，强忍想翻白眼的冲动，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高人风范。
王彩霞注意到活济公脸上的不悦，心里愈发惶恐，以为是自己心还不够诚，于是更加虔诚地哀求。
可惜，任凭她如何哀求，活济公都无动于衷，只是自顾自地摇头叹气，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一旁的张三军看了半天，倒是琢磨出点味道来了，开口问道：“活济公，你说杀这鬼会伤元气，那我们给你出钱买补药行吗？”
活济公心中一喜，看来这家人也不全是傻冒嘛，总算是还有个懂事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拿捏着语气说道：“也罢，看在你们这么诚心地份上，我就破例出一次手！”
王彩霞惊喜道：“太好了，只要活济公肯出手，这恶鬼肯定跑不了了！”
张三军有些忐忑地道：“活济公肯出手当然是最好了，就是不知道这补药钱要多少，还请您说个数。”
活济公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指头：“不多不多，三千块钱就行。”
“三千？”
张三军和王彩霞听见这个数字，顿时张大了嘴巴，面面相觑。
他们老两口无儿无女，相依为命，全靠种地和加工树皮为生，辛苦了一辈子，省吃俭用，倒是也攒下了十几万的存款，但全用在盖新房上面了。
这三千块钱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涉及到钱的事，就是最相信活济公的王彩霞也有些动摇了，赔着笑脸问道：“这个……，活济公，三千块钱也太多了，能不能少点啊？”
活济公冷哼一声：“你以为菜市场买菜呢，还讨价还价？说了三千就是三千，一分也不能少！不然的话，只有请你们另请高明了！”
见活济公一言不合就要拂袖而去，老两口顿时慌了神，连忙道：
“哎，别别别，活济公您别生气，我们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
好不容易稳住了活济公，老两口背过身凑到一起，开始为这三千块钱发起愁来。
看着老两口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旁看戏的姜若虚心中一动，走到摄像机旁和胡途说了几句话。
胡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侧过脸冲着活济公喊道：“这钱我们帮张大爷和王大妈出了！”
“你们是？”
活济公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胡途。
胡途道：“我们是电视台的，听说张大爷家闹鬼，所以来采访一下。”
电视台？
活济公心里咯噔一声，他刚刚看这么多人聚在屋里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没想到居然是电视台来了。
活济公顿生退意。
自己那点儿把戏骗骗这些乡野村夫还行，要真上了电视，保不齐就被明眼人给拆穿喽。
为了三千块钱，毁了一辈子的财路，他可不会傻到去做这亏本买卖。
胡途也是老于世故之人，看见活济公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立马就明白了他的顾虑，笑呵呵地说道：
“这样吧，只要活济公你帮张大爷家解决了这麻烦，我就代表电视台奖励给你两万块钱！”
“两万？”
活济公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胡途对旁边的侯文吩咐了几句，侯文点点头，出门去了。
没多久，侯文就提着一个纸包回来了，打开之后，里面正是两沓厚厚的华夏币。
两万块钱摆在眼前，饶是这号称活济公的男人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对张三军两口子开出三千块钱的高价，也是看他们家这二层小洋楼建得气派，觉得这家人不差钱，所以才敢狮子大开口。
放在平时，活济公做一单一般也就赚个七八百块钱。
两万块钱都够他辛苦一整年的了！
活济公合计了半天，虽然顾虑风险，但终究还是抵不过钞票的诱惑。
不就是上电视嘛，就算给人拆穿了，大不了就不在张家村这一带混了，换个李家村刘家村，他活济公也可以摇身一变成李半仙，刘大仙，继续搅弄风云。
活济公主意既定，也不再犹豫，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好，看在你们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破例出一次手！”
胡途见他上钩，不禁暗自好笑。
财帛动人心啊，活济公也要食人间烟火。
接下来，活济公又为我们带来了喷火驱邪和化鬼为污两项表演。
集杂技与魔术为一体的精彩表演，给观众们带来了极致震撼的视听享受。
张三军老两口看得如痴如醉，一个劲儿地拍手叫好。
姜若虚一边应付式地鼓掌捧场，一边小声和吕梁讨论这些“法术”背后的原理。
“喷火应该是用了松香粉，提前在嘴里含着松香包，把里面的粉末从小孔吹出来，粉末散到火把上，就会燃起绚烂的火焰。嚯，场面倒是搞得挺大的。”
“化鬼为污也很简单，绿巩和草酸反应，让清水忽然变黑，这就是把鬼化成污水了。鬼都化成污水了，这位活济公也该收工拿钱了。”
“呵呵，咱们节目组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另一边，施完法的活济公缓缓坐下，看起来心力交瘁，大概是已经“元气大伤”了。
他将已经化为污水的“鬼魂”交给张三军夫妇，吩咐二人埋在他们大伯的墓前。
张三军千恩万谢地接过那个小瓶子，虽然有些害怕，但终究难掩喜色去。
活济公歇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摆着的两万块钱现金就要塞进怀里。
可就在这时，他伸到钞票上的手却被人给按住了。
活济公抬头看见是胡途，顿时眉头一皱：“事已经办成了，这钱自然就归我了，怎么，你们电视台也说话不算话？”
“活济公不要误会，我们当然不会反悔。”
胡途淡淡地笑了笑，指着头顶的电灯道：“只不过，鬼到底灭了没，可不是靠你一张嘴说说的，还得看晚上这灯会不会自己亮起来。
还请活济公稍安勿躁，和我们一起在这儿再呆一晚上，也好见个分晓。”
听到胡途的话，活济公顿感不妙，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
有没有鬼他自己当然最清楚，等到了夜里，他那点把戏八成就要露馅。
三十六计走为上！
活济公从百宝箱里掏出一把粉末撒了出去，趁胡途被粉末迷了眼睛的功夫，抓起桌上的钱就往外面跑。
姜若虚早有准备，和吕梁两人一左一右横在门口，把通道死死堵住。
活济公左冲右撞，却怎么也冲不出去，反倒被姜若虚抓住，按倒在了地上。
胡途用清水冲完眼睛，看了眼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活济公，冷笑一声，对旁边的吕梁吩咐道：
“去，给请电网专家的同事打个电话，让他顺便去镇上派出所报个警，就说张家村这里有人搞迷信活动，非法占用他人钱财！”
第112章 守夜
晚上八点多，警察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国家电网的专家。
胡途把丧眉耷眼的活济公移交给了警察，说明情况之后，自己也跟着一起回派出所做笔录去了。
临走之前，胡途现场接下的拍摄任务交给了姜若虚，对众人嘱咐一番后，他就登上警车离开了。
“活济公居然是骗子？”
直到此时，张三军老两口还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不信也得信。
但凡是目睹了活济公刚刚丑态的人，谁也无法再把他和世外高人联系到一起了。
信仰坍塌的王彩霞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喃喃自语。
张三军则是在庆幸，还好节目组及时揭穿了活济公这个骗子，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才没有被骗走。
要是今天节目组没来，他和老伴就算再心疼钱，估计最后还是会在活济公的忽悠下花钱消灾。
只不过，活济公被抓走了，这房子里的鬼怎么办呢？
张三军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刚有些舒展的老脸又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瞥见不远处正在和旁边人说话的姜若虚，不由地眼前一亮。
没了活济公，这不是还有个姜道长嘛！
虽然张三军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太靠谱，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张伟成天在自己耳边吹嘘姜道长的厉害，就算十成里只有一两成是真的，那也够用了。
想到这里，张三军不再犹豫，径直走向姜若虚，语气诚恳道：“姜道长，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你就行行好，帮我们赶走这屋里的鬼魂吧！”
姜若虚摇头道：“我不是道长，也不会驱鬼。”
张三军急了，拉着姜若虚的手就不松开，脸上老泪纵横：“姜道长，之前是我们老两口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帮我们老两口！”
张三军也是豁出去了，生怕姜若虚不帮他，当场就要给姜若虚磕一个。
姜若虚哪见过这场面，连忙拦住了老人家，和赶过来的张伟一起把他扶了起来。
姜若虚哭笑不得，耐心解释道：“张大爷，我真不是道长，也不会驱鬼，但你放心，我们节目组既然来了，肯定就会帮你。”
“不会驱鬼，那咋帮我？”
张三军很是困惑。
姜若虚笑着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呀，都是人自己吓自己，我看呐，你们家这所谓的半夜鬼拉灯，八成还是电路出了问题，所以特地找来了国家电网的专家。”
姜若虚指了指屋外的电网专家道：“张大爷你看，就是那位，正在那儿检查呢！”
“可我已经让我侄子都看过了，他说我家电路没什么问题啊。”
张三军怕姜若虚不相信，还刻意强调了一句：“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大学生，懂的可多了！”
姜若虚和节目组众人纷纷看向张伟，张伟被看得有些心虚，眼神左右乱飘，弱弱地道：
“三叔，大学生也不是什么都懂，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有些问题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咱们还是听听专家怎么说吧……”
张三军愣了愣，随即气呼呼地瞪了张伟一眼，扭过头不说话了。
张伟讪讪一笑，抬头望天，假装无事发生。
电网专家在屋里屋外走了一圈，排除了种种可能的隐患，最终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客厅的电灯开关上。
拆开开关检查，果然发现，里面有一颗螺丝松动了。
专家推测，螺丝松动后，开关的静触头和动触头处于虚接状态，灯也是可以亮的，只不过流过这个的的时候，电流很大，就会对触头进行氧化，氧化层是不导电的，形成之后，电流过不去，电灯就灭掉了，时间长了发热，氧化层被破坏以后，动触头和静触头又连上了，灯就又亮了。
这个时候，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原来所谓的半夜鬼拉灯，其实就是一颗松动的螺丝惹的祸。
张三军老两口听到专家的话，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担惊受怕了一个月，居然只是因为一颗小小的螺丝。
专家用螺丝刀把螺丝紧住，又把开关重新装了回去，拍了拍手，表示大功告成。
看老两口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姜若虚就提议，今晚大家一起在这屋里守夜，看这灯还会不会自己亮起来。
张三军老两口当然举双手赞成，这么多大小伙子聚在一起，就是半夜真有鬼来，他们也不怕了。
电网专家也表示没问题，虽然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但还是有必要最后确认一遍。
决定守夜之后，张三军带着郝飞和吕梁几个小伙子去左右邻居家借了十几张长椅，摆在客厅里，方便大家休息。
晚上十点，张三军关掉了客厅里的电灯，摄像大哥也打开了摄像机的夜视模式。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有窗外的点点月光透过窗户挥洒进来。
一片漆黑中，无聊的张三军老两口就给同样无聊的众人讲起了他们曾经的守夜经历。
那天老两口也是一夜没睡，睁大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开的灯。
结果等到凌晨三点，突然，电灯在没有任何接触的情况下，居然亮了，而且过了一段时间，电灯自己又熄灭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开关。
也就是那一次惊悚的守夜经历，让张三军老两口产生了家里闹鬼的想法。
尽管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但张三军和王彩霞绘声绘色的讲述，还是让屋子里的恐怖气氛一下子就浓重了起来。
吕梁借着月光看向头顶上那盏电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坐在长椅上的屁股往姜若虚的方向挪了又挪。
“小姜老师，一会儿真有什么事儿，你可得护着我点儿啊……”
姜若虚一脸无语，扭头不想搭理他。
这小子，感觉比张大爷和王大妈中毒还深！
吕梁见姜若虚不理他，尴尬地笑了笑，只好找另一边臭味相投的张伟一起抱团取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众人心中的紧张也渐渐消散，一阵困意侵袭大脑。
凌晨三点过后，张三军老两口、吕梁、张伟等等大半人都打起了瞌睡，只有姜若虚和那位电网专家还在坚守。
然而一直到鸡鸣破晓，旭日东升，阳光刺破黑暗，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靠，我怎么睡着了！”
吕梁猛地睁开眼，一边擦着衣服上挂着的口水，一边大叫道：“有没有没睡着的说一下，昨晚怎么样了，灯亮了没有？”
“放心，灯没亮。”
姜若虚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站起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终于结束了。”
第113章 栏目定档
早上，去派出所做笔录的胡途也回来了，还从镇上给大家买来了早饭。
众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向胡途问起了被警察抓走的活济公。
胡途道：“那活济公刚到派出所的时候还嘴硬，硬说是我们诬陷他，后来一个警官发现他和鄂省去年一个叫李力的逃犯长得很像，从内部系统里调出资料一比对，果然就是他，证据确凿，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胡途感慨道：“也幸亏他是个逃犯，不然就他在张家村招摇撞骗这点事，顶多也就是在派出所拘几天，这下好了，不蹲个十年大牢别想出来！”
一旁的张三军和王彩霞听到胡途的讲述，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
鄂省去年的逃犯？
这活济公的名声可不就是去年才传出来的嘛！
村里人还以为他是像电视里那些高人一样云游到张家村歇脚，敢情是从鄂省一路逃窜过来的逃犯！
还好节目组的人来了，这要是他们不在，老两口又这么相信“活济公”的名声，还不是任那个叫李力的逃犯搓扁揉圆么？
一念及此，老两口看向节目组众人的目光愈发感激。
吃完早饭，姜若虚按照胡途的吩咐，拿着三千块钱找到张三军，请求他们老两口配合着拍几个镜头。
摄像机已经把昨晚发生的事全都记录了下来，但要做一期完整的节目，这点素材还是不够，还需要补上一些镜头。
比如老两口第一次发现客厅里的灯异常亮起的情景，请张伟来看电路的情景等等。
这都是一个月前发生过的事了，当然不可能现场实拍，只能请老两口还有张伟他们出镜，来一个情景重现，尽可能地还原当时的情况。
对于姜若虚和节目组的要求，张三军压根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但姜若虚手里递过来的三千块钱，张三军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张三军道：“小姜老师，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都感谢你们还来不及，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一旁的王彩霞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这钱我们不能收，收了不是打我们自己的脸嘛！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铁定早就被那个骗子骗得倾家荡产了！”
两位老人家都是一脸严肃，看那模样，要是姜若虚再提钱的事，恐怕他们当场就要翻脸了。
“唉，张大爷，王大妈，你们这……”
姜若虚哭笑不得，但又实在拗不过他们，无奈之下只好向不远处的胡途投去求助的目光。
看到胡途也点头了，姜若虚叹了口气，也就把钱先收了回去。
“哎，这就对了嘛！”
张三军和王彩霞看到姜若虚把钱收了回去，紧绷着的老脸终于舒展开来，拍胸脯道：“小姜老师，要我们拍什么，怎么拍，你尽管吩咐，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多谢大爷大妈了！”
接下来，在侯文的指导下，张三军老两口开始了镜头的补拍，郝飞则带着人去村子里采拍了些外景。
老两口都是第一次演戏，刚开始的新鲜劲儿过后，面对镜头不免开始紧张起来，在镜头下表现得有些笨拙。
老两口拍完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糟糕的表现，表情十分懊恼，连连向姜若虚说着对不起。
姜若虚连忙向他们解释，补拍的这几个镜头就是为了让观众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保持节目剧情的连贯性，只要尽可能地还原当时的情况就行，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演技。
总而言之，他们表现得已经很好了。
老两口这才转忧为喜。
中午，张三军把自家院子里养的老鹅宰了，又拿出了自酿的米酒招待节目组，除了司机，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
一席宾主尽欢。
与张三军老两口挥手道别后，节目组众人登上了返程的面包车。
临走之前，姜若虚悄悄把一沓华夏币钱压在了桌上摆着的台历下。
面包车在村镇小路是颠簸行驶，张家村的景物逐渐被车轮抛在了身后。
坐在副驾驶上的胡途回头看到姜若虚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问道：“怎么了，有感想？”
“没什么。”
姜若虚叹了气，视线望向窗外：“我就是在想，苏省经济发达，农村的发展情况也比其它地方要好，可是即便如此，这里的村民还是很容易就被活济公这样的骗子迷惑。苏省尚且如此，那些更偏远、更不发达地区的情况又是怎么样，可想而知。”
“是啊。”胡途感慨道：“别说农村了，就是魔都这样的国际大都市，照样有封建迷信生存的土壤，喏，你身边这个就中毒不轻。”
吕梁左顾右盼，发现姜若虚身边只有自己，这才知道胡途是在说他，连忙叫屈道：“老大，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再也不信那些东西了！”..
胡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不是痛改前非，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回去给我写八千字检讨，中心思想就是科教电视节目的使命和意义，下周六节目播出之前交给我。”
“八千字？！”
吕梁怪叫一声。
胡途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怎么，有意见？”
“没……，没意见。”
吕梁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脸色好像霜打的茄子。
一旁的姜若虚听得暗自好笑。
谁让你这一路上一口一个姜道长的？
这下遭报应了吧！
姜若虚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下周六，咱们节目下周六就要播了吗？”
胡途神情一整：“早上得到的信，《走近科学》每周六晚上八点到九点播出，一边录制一边播出，下周正式开始播第一期。
咱们还有好些镜头得在演播室里录，后期剪辑也是个麻烦活，时间紧任务重啊，总之是又要加班喽。”
“这么着急，刚拍完第一期素材就要播？”
姜若虚若有所思道：“是不是上面给收视指标了，低于多少收视率节目就要被砍？”
“啊，还有可能被砍节目？”
吕梁傻眼道，他以前跟胡途在都市频道的时候，可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嗯。”胡途苦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是个新节目，咱们频道的赵总监虽然看重我，但马上台里就要收视率考核了，赵总监身上的压力也不小。
他给咱们定下的最低收视率是百分之一，如果真的比这个还低，可能三个星期后就会砍节目了。”
吕梁摸摸下巴道：“百分之一，有点难度啊，但定得也不算高，还可以。”
姜若虚也觉得还可以。
百分之一的收视率要是放在魔都卫视台，观看人数估摸着要达到千万级别，已经算得上是热门节目了。
但魔都科教频道只是一个地方台，信号覆盖面比起全国覆盖的魔都卫视差远了。
魔都科教频道百分之一的收视率，收看节目的人可能只有一百万人不到。
这个成绩算不上火，但也不算多好，只能说勉勉强强，不高不低。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节目而言，要用这样的成绩来衡量《走近科学》，那就有点儿太小儿科了。
开玩笑，这可是《走近科学》，号称无数人的童年阴影！
当然，当这些人成年后，当初的童年阴影就成为了全新的快乐源泉……
第114章 预测收视率
从苏省回到电视台后，姜若虚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走近科学》的点子是姜若虚提出来的，全组人都是围绕着这个主题在工作，这也就导致了姜若虚在节目组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而且比起身为一把手的胡途，姜若虚年纪比较小，看起来也比较好说话，同事们遇到问题反倒更乐意先和姜若虚交流，之后再请示老大胡途，由他最终拍板。
一开始是负责文案编辑的吕梁来找姜若虚商量他主持需要的串词，这是姜若虚份内的工作，姜若虚当然不会推辞。
之后是负责后期剪辑的侯文，他听说姜若虚曾经做过《爱情公寓》的剪辑，就兴冲冲地来让姜若虚帮忙看他粗剪的片子。
到后面连负责配乐的同事也找来了，让他帮忙给点参考意见。
同事们的热情让姜若虚很欣喜，这证明大家已经接纳了自己这个新人，没把自己当外人。
不过随之而来的繁重工作量却是让姜若虚暗暗叫苦。
一都加班凌晨。
姜若虚上次工作到这么晚，还是刚刚顶替齐文远主持《深更半夜》的时候，之后一直是录播，姜若虚基本上都是下准时下班。
在电台这么清闲，没想到来了电视台，加班反倒是成了常态。
不过，姜若虚也就心里感慨一下，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
时间紧迫，距离节目播出一共也就不到一周时间。
整个节目组二十多号人，上到总导演胡途，下到实习生，这几天都在昼夜颠倒的高强度工作。
大家都卯足了劲，朝着一个共同目标努力，那就是要把《走近科学》这档节目搞好，决不能让节目因为收视率拉胯而被砍掉。
姜若虚身处其中，自然也是干劲十足，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姜若虚这段时间的表现，节目组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大家对姜若虚的看法也是日益改观。
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的工作态度，更是因为他出色无比的工作能力。
随着姜若虚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在胡途的默许下，姜若虚实质上成为了《走近科学》节目组的总策划，也就是节目组的二把手。
组里年纪小一点的吕梁现在一口一个姜哥的叫着，年纪大一些的也是叫小姜老师或者更亲切一些的若虚。
这种变化都是潜移默化的，但是姜若虚却是切切实实地能够感受到。
这周三，《走近科学》第一期正式制作完成，审批下来后，各种宣传也布置了下去。
胡途是频道赵总监花大力气挖开的人才，很受赵总监看重，其他的不说，经费和待遇这方面给的是足足的。
只要是节目需要，合理的宣传申请，赵总监那里全都一路绿灯。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宣传渠道都是电视台内部的资源，属于赵总监的职权范围之内，所以他才会这么大气。
胡途把宣传广告成片提交上去后，魔都科教频道很快就开始播放这则广告。
周六，晚上七，吕梁准时打开了电视。
节目组办公室里也有电视配备，而且功能配置也还不错多寸，壁挂式的，还能随时调整方向。
这时候距离《走近科学》正式播出还有一会儿，电视上放的是节目的宣传广告。
虽然只是一则广告，但也算是自家孩子，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胡途忍不住点头道：“我觉得咱们这节目反响应该会不错，百分之一的收视率肯定是没问题。”
胡途作为知名节目制作人，经他手做出的优秀节目不下十几档，老实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档节目的播出而紧张了。
低于百分之一的收视率节目可能就会被砍。
赵总监的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悬在胡途头上，让胡途寝食难安，生怕把节目搞砸了，让自己十几年积攒的声望毁于一旦。
还好，从《走近科学》成片的质量看来，这个节目一旦播出，收视率肯定是不会低于百分之一的，节目被砍的风险可以说是基本不存在了。
这几天一直绷着弦的胡途也总算能松口气了。
对于胡途的预测，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认同。
“我感觉，应该能到3%。”
“太保守了吧，我猜5%。”
“5%不太可能，咱们这只是一个科普节目。”
“科普节目怎么了，只要节目做得好，超过5%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想这么多没用，先把节目做好吧。”
胡途看姜若虚一直没说话，问道：“若虚，你怎么看？”
节目的核心策划都是姜若虚的主意，各个环节姜若虚也有参与，姜若虚对于节目的了解也是十分深入，所以胡途很想知道姜若虚的看法。
姜若虚笑道：“我当然是看好的，至于猜收视率，那就算了，总归差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胡途摇头：“你这说了和没说差不多啊！”
姜若虚笑而不语。
我要是真把自己心里的预期说出来，还怕吓到你们呢！
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被你们说是盲目自大。
反正离播出也没多久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广告时间过后，墙上挂着的时钟也终于走到了晚上八点，也就是《走近科学》正式播出的时间。
真到了节目播出的时候，原本在预测收视率时表现得非常乐观的节目组众人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紧张万分地盯着电视机。
“应该没问题，应该没问题……”
吕梁坐在电视机前，咬着牙碎碎念，两只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
同事们看到吕梁这副滑稽的模样，却是一点儿调侃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因为他们也比吕梁好不到哪去，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之中。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胡途从都市频道带过来的老班底，科教频道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新环境，新挑战。
大家嘴上说着不紧张，但事到临头，谁又能真的不紧张呢？
收视率？
但愿高一点吧！
第115章 这么简单？怎么可能！
晚上八点。
这是已经退休的杨福根和老伴上床睡觉的时间。
杨福根平时看完了七点半的天气预报，就把电视开着，和老伴轮流泡个脚，然后就按时回房睡觉。
十几年如一日，几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可是今天有点儿不同。
看完了天气预报，杨福根惬意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泡着脚。
就在这时，电视上播放了一则广告。
“老人住进新房，却发现恐怖梦魇才刚刚开始！”
“寻常二层小楼，每到夜班三更，房灯却频频亮起！”
“是逝去亡灵冥冥中的报复，还是房子错建在了坟墓上？”
“敬请收看《走近科学》第一期，半夜鬼拉灯！”
影影绰绰的黑暗画面。
一惊一乍的雷鸣电闪。
再加上阴森诡异的音乐声。
本来准备关掉电视睡觉的杨福根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则新奇的广告吸引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电视屏幕右上角的台标。
没错啊，这就是魔都科教频道。
什么时候科教频道开始拍恐怖片了？
这不合理啊！
杨福根纳闷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仿佛全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他停下关电视的手，有点儿来了兴趣。
他这时候也琢磨明白了。
既然是在科教频道播的，那应该不是什么电影，说不定就是真人真事。
听这节目名字，半夜鬼拉灯。
这么说，是真的有鬼？
嘶……，好像有点儿意思啊！
杨福根活了这么大，还真没见过鬼长什么样子呢！
这么有意思的事，他当然不能自己独享，连忙朝房间里面喊道：
“素芬，素芬，你快来！”
正在房间里泡脚的赵素芬听见老伴喊这一嗓子，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着急忙慌把脚擦干，踩着拖鞋就出来了。
一看杨福根好端端坐在那看电视，什么事也没发生，赵素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发抽啊，都几点了还在看电视！”
说完，赵素芬转身就要回房间。
杨福根忙叫住她：“素芬，你先别忙，过来看看，这节目拍到鬼了！”
赵素芬听到老伴的话顿时就惊了。
拍到鬼了？
这玩意儿也能上电视？
不是说好了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嘛？
不行，这个真得好好看一看！
本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原则，赵素芬坐到了沙发上。
杨福根看到老伴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
这时广告已经结束，节目正片即将播出。
“开始了，开始了！”
杨福根手忙脚乱地擦干脚，然后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
开场动画过后，走近科学四个大字了占据整个屏幕。
接着镜头切到了布置成书房模样的演播室内，姜若虚站在一个大屏幕旁，念起了开场白。
“大家好，我是姜若虚，欢迎大家收看走近科学。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
赵素芬忽然轻咦一声：“咦，这个主持人的声音有点儿耳熟啊！”
杨福根也有同感：“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声音总感觉在哪听到过。”
这个主持人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一听就能听出来，只是杨福根有点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听过他的声音。
“姜若虚？对了，姜若虚！这不就是《深更半夜》的主播嘛！”
忽然间，赵素芬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连姜道长都请来了，看来这事儿不小啊！”
“什么姜道长？”
杨福根有点儿迷糊，不知道老伴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赵素芬讶异地瞥了老伴一眼，指着电视机里的姜若虚道：“这个小伙子是茅山道长，听说抓鬼可厉害了呢！”
杨福根对着电视机里的姜若虚看了又看，却是怎么都看不出这个年轻人哪里有半点道士的样子。
他一脸费解地问道：“这小伙子长得倒是挺zun，可人家哪里像道士了，你又是从谁那听的谣言啊？”
听到自己的话被质疑，赵素芬顿时炸了毛：“什么谣言？朋友圈里都传遍了好伐，你个手机都用不明白的老古董知道什么！”
杨福根一时语塞，憋了五秒才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切，不就会刷个朋友圈嘛，厉害死你了，改天我就让儿子教我！”
说完他就侧过脸去，不再继续和赵素芬纠缠这个话题，自顾自地看起了电视。
赵素芬得意地笑了笑，也把注意力放回了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上。
“这里是苏省张家村，家住在这里的农民张三军和老伴，刚住进自己新盖的二层小洋楼。”
“可是，从住进去的第三天起，每到夜半三更，家里的电灯就会莫名亮起。”
“几番查找，都没有找到人为痕迹。一时间，传闻四起，四邻不安。乡亲们都说，这里是，半夜鬼拉灯！”
恐怖片即视感的剪辑，加上阴森恐怖的配乐，让杨福根和赵素芬心里一阵发毛。
赵素芬一巴掌打在杨福根身上，埋怨道：“神经病！大晚上拉着我看这种东西，吓不吓人呐！”
杨福根没理她，而是在思考“半夜鬼拉灯”这件怪事可能的起因。
忽然，他想到一个可能。
“你说，会不会是电路出了问题？”
赵素芬没回答，而是缓缓挤出一个笑容，用关爱智障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家老伴。
杨福根也反应了过来。
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真要是电路问题，随便找个电工就解决了，还能把人家电视台都给惊动喽？
肯定是有什么更诡异、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原因！
或者，这家人家里真是出什么邪事了？
好像也有可能啊！
一念及此，杨福根心里的好奇心更重了，闭上嘴巴，专心看起了节目。
接下来的节目，将张三军老两口发现半夜鬼拉灯的过程完整地还原了一遍。
这部分都是后期补拍的镜头，张三军老两口的演技看起来有些好笑。
但杨福根和赵素芬谁也没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等着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故事从张三军起夜发现半夜灯莫名亮起开始，由于是第一次发现，张三军老两口谁都没当回事。
第二次，还是没在意。
到了第三次，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没人操控的电灯，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呢？
尤其还是凌晨三点这种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时候。
老两口都开始疑神疑鬼。
张三军觉得可能有人偷偷进了家里，就在半夜悄悄寻到了屋外，转了一圈，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家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少。
小偷的可能性第一个被排除。
张三军又考虑到了可能是电路的问题，于是请来了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也就是自己的侄子张伟，帮忙查看电路。
检查结果，大学生也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电视里，张三军两口子开始着急了。
电视外，杨福根两口子的心情也随之而越发紧张起来。
果然不是电路问题！
难不成……
真的有鬼？
第116章 播出进行时
杨福根和赵素芬的好奇心刚起来，镜头又从VCR画面切回到了演播室内。
“要说我们这位大学生检查得还真是非常细致，整个电路都给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大学生都看不出问题来，这下子老两口就更着急了，方方面面，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忽然想起来，盖房子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怪事。”
电视里，姜若虚声情并茂地对VCR作着评论，充满磁性的嗓音仿佛带有某种魔力，牵动着电视机前观众们的心。
随着姜若虚提到盖房子时发生的怪事，杨福根和赵素芬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来了！
期待已久的“鬼”终于要出场了！
接着，VCR继续播放。
“原来这栋新房是占用了王彩霞死去大伯的新房盖起来的，难道客厅里的灯频繁地亮灭，是大伯死去灵魂冥冥中的报复？”
“为了把这所谓的鬼魂驱赶走，张三军和王彩霞赶紧来到大伯坟前，烧纸祭拜。”
“结果，仍然无济于事。”
“王彩霞为此更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无奈之下，老人只好找到了方圆十里最有名的半仙——活济公，请他来家里降鬼。”
赵素芬看到这儿就有点纳闷了：“这姜道长不是在这吗，请他出手不就行了，还请什么活济公啊？”
杨福根正看得起劲，被老伴说话打断，顿时不耐烦道：“看电视就看电视，啰嗦什么，往下看不就知道了！”
赵素芬瞪了他一眼，也没回嘴，闷头继续看电视。
活济公一进张家门，就用黄纸上凭空浮现的“鬼”字告诉所有人，这家里有鬼！
接着，活济公又用刀符砍伤了鬼魂，黄纸上鲜红的血迹就是明证。
这两手一下来，别说在场的张三军老两口了，就连电视机前的杨福根和赵素芬也是看得如痴如醉，惊为天人。
杨福根拍腿道：“这个活济公一出来，我就知道他不简单，果然是个高人，比你那个小娃娃道长强多了！”
即便是身为“姜道长”忠实粉丝的赵素芬，此时也忍不住动摇了。
毕竟姜道长的修为再高，那也是仅存在于传说里的事，谁也没亲眼见过。
反倒是这个活济公，就在摄像机前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大展神威，怎么看怎么有本事！
难怪张三军老两口宁愿舍近求远，也要把他请来。
这么看来，倒是那位姜道长有些名不符实了，否则人家张三军老两口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另请高明呢？
说不定，就是姜道长驱鬼没驱成，所以才去找的活济公救场！
接下来，活济公的神勇表现更是印证了赵素芬的猜测。
只见活济公手持一根蜡烛，轻轻一喷，原本蜡烛微弱的火苗直接绽放出盛大的火焰，场面壮观至极。
旁边还贴心地打出了字幕，告诉观众们，活济公使的这一招叫做“喷火驱邪”。
紧接着，活济公暴喝一声，右手往面前的虚空一抓。
经过“刀符驱鬼”和“喷火驱邪”后，鬼魂能量大减，竟然直接就被活济公单手给抓住了。
活济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鬼魂往另一只手里的小瓶子里一抛，啪地一声盖上瓶盖。
然后就这么轻轻一晃，瓶子里的清水居然神奇般地变成了黑色。
这就是消灭鬼魂的最后一步，“化鬼为污”。
活济公这一连串的骚操作，在电视机前的杨福根和赵素芬眼里，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呐！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无暇考虑为什么这种明摆着就是“封建迷信”的内容能够在电视上光明正大地播出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活济公精彩绝伦的表演上。
直到看见鬼魂最终化作污水，两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解决了！”
“这活济公真不愧是活济公啊，简直比神仙还神仙！”
“看样子这张老汉家的鬼还挺厉害的，活济公为了灭它也是元气大伤啊！”
“今天可算是涨见识了！”
“华夏地大物博，历史悠久，奇人异士还是多啊！”
杨福根和赵素芬感慨不已，都觉得今天这电视没有白看，晚睡一会儿真是太值了。
然而，正当两人以为一切就此结束，节目即将走向尾声时，事情却突然来了个超级大反转！
镜头下，大功告成的活济公伸手去拿之前和节目组约定好的两万块钱，却被胡途告知要过了今晚，确定鬼已经被杀死之后才能拿到钱。
活济公闻言脸色突变，暴起发难，扬起一把粉末，抢走桌上的钱就夺路而逃。
结果，却被守候在门口的姜若虚轻松按倒在地。
电视机前的杨福根和赵素芬看到这一幕，都是大跌眼镜。
这什么情况？
姜道长把活济公给抓了？
这么说，还是姜道长更厉害一点？
问题是，鬼不是都给活济公灭了么，活济公干嘛跑啊？
而且想跑没跑成，还被人给抓住了！
这也太丢脸了吧？
说好的半仙呢，说好的高人呢？
杨福根和赵素芬感觉自己将近七十岁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而此时，镜头已经转到了一间实验室模样的房间内。
姜若虚一身白大褂，还戴着护目镜和手套，看起来就很专业的样子。
面前的桌上摆着两只烧杯，一杯装着白色液体，一杯装着棕色液体。
桌上铺着一张白纸，旁边还有一支软毛刷。
姜若虚拿起刷子，在装着白色液体的烧杯里蘸了蘸，然后在白纸上轻轻刷了几下。
一个大大的“鬼”字缓缓浮现。
“抓鬼现形！”
电视机前的杨福根拍着大腿叫道，随即又发现不对，困惑地挠了挠头：“这不是活济公的绝活么，怎么这个姜道长也会？”
比起杨福根的一惊一乍，赵素芬则要冷静得多，她注意到姜若虚身处的实验室，以及实验人员模样的穿着，已经是若有所思。
这时，姜若虚微笑着开口：“大家可以看到，我刚刚成功还原了活济公的绝活抓鬼现形，其实这并不难办到，大家自己在家里也可以完成。”
“我们只需要事先用碘酒在纸上写好字，晾干之后，再蘸上米水一刷，上面的字立马就会重新出现，这就是化学中淀粉遇碘酒变蓝的原理。”
“其实不仅仅是抓鬼现形，包括刀符驱鬼、喷火驱邪以及化鬼成污，这些看似神秘莫测的术法背后，都是简单的化学原理的应用。”
“接下来，我将为大家一一揭晓……”
姜若虚把活济公的几手绝活在实验室里全部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活济公也被彻底扒去了他那神秘的外衣，显露出江湖骗子的真面目。
电视机前的杨福根整个人都呆滞了。
原来所谓的术法，就是这些个玩意儿？
枉他还以为活济公是个遗留在民间的高人，结果居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简直就是浪费感情！
明白事情真相的杨福根气得破口大骂：“骗人的东西，以后谁再信，谁就是小狗！”
赵素芬同样被活济公的真面目给震惊了，她这时候也有些琢磨出这个节目的用意了。
难怪活济公这种人都能出镜，原来是个反面典型啊！
这么说来，姜若虚也不是什么道长喽，否则也不会作为揭发活济公的正面人物出现。
赵素芬忽然又想到，既然姜若虚和活济公都没有法力，也不会驱鬼，那张老汉家里的半夜鬼拉灯岂不是还没有解决？
这件事又该怎么办呢？
赵素芬越来越好奇了。
第117章 这节目有毒！
电视屏幕上画面一转，刚刚还在实验室里一本正经做实验的姜若虚又回到了演播室内，面带微笑道：
“相信大家看到这里应该也明白了，活济公根本不是什么法力高强的半仙，而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节目组报警之后，活济公因为搞迷信活动骗取钱财被警察带走。”
“经过调查，原来这位活济公竟然是曾在鄂省犯下大案的一名在逃重犯，李某。”
“最终，公安机关依法将李某拘捕，等待他的，将是正义和法律的审判。”
“活济公的闹剧结束了，可张大爷和王大妈家的问题又怎么解决呢？”
“正当老两口一筹莫展之时，救星终于来了！”
“电力部门的技术专家应节目组的邀请，听说了张大爷家半夜鬼拉灯的离奇事件，也感觉特别惊奇，很快就来到了张大爷家。”
“电力专家经过细致的入户检查，终于发现了问题，原来张大爷家客厅电灯的开关有一颗螺丝异常松动。”
“而这，正是造成半夜鬼拉灯的罪魁祸首！”
“螺丝拧紧之后，张大爷家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情况，老两口也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接下来，姜若虚举着一个按比例放大的开关模型，给观众们讲解起了“半夜鬼拉灯”具体是如何发生的。
到这里，这期节目也已经接近尾声，姜若虚最终为这起乌龙事件作了一个总结。
“华夏有一句老话，疑心生暗鬼，如果你看到任何东西，都要把他和鬼神联系起来的话，那么恐怕在别人看来无意之中的事，搁我们看来，就是鬼神作祟的事了。”
“其实，老太太和老先生可能心里恰恰是因为有了某些东西，加上生活当中出现了自己一时无法解决的问题，于是就联系到一块了。”
“可是，如果一开始就找一个好的电工来的话，恐怕这个问题早就解决了。”
“因此我们说，生活当中很多事情，答案也许很简单，但是一定要照科学的方法去解决它。”
“好，感谢大家收看今天的走近科学，下期节目我们再见。”
电视屏幕上，姜若虚微笑着向镜头挥手示意，而电视机前的杨福根和赵素芬，则早已是一脸呆滞。
两人相顾无言，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这就……，完了？”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电路出了问题？”
“原来没有鬼，是螺丝松了，呵……，呵呵……”
“这节目拍得，还真是……”
杨福根觉得无语，他这觉都不睡守在电视机前半个小时，中间连广告都舍不得跳过，到底是为了个啥呀！
赵素芬叹了口气：“科教频道的节目，哪可能真把鬼拍出来给你看嘛！再说了，人家主持人不是说了嘛，这世上没有鬼，都是人自己吓自己，要用科学的方法解决问题！”
“没意思，睡觉去喽！”杨福根拍拍裤腿起身。
赵素芬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看着老伴回房间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意思还看得这么起劲，我看你下期节目播了还看不看！”
电视台，科教频道办公区，姜若虚还没有下班。
今天开播，所有节目组的人都加班了，等到节目播放结束，大家也都还没有走。
“咱们这次的改版有点儿大，不知道观众接受不接受得了啊……”
节目组很多人都很忐忑。
毕竟《走近科学》算是一种全新的节目形式，他们虽然没做过这种科普节目，生怕遭遇滑铁卢。
也就姜若虚早就胸有成竹，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胡途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来，大家看这里。”
大伙儿仔细看过去，发现是魔都本地论坛的界面。
上面，有很多帖子在讨论《走近科学》。
“大家有没有看科教频道新开的节目《走近科学》，这节目有点意思啊。”
“我没记错的话，科教频道播的都是科普节目吧，能有什么意思？”
“楼上的，听说过《我当道士那些年》吗，姜若虚姜道长知道吧，这节目就是他主持的，里面还有姜道长现场抓鬼的精彩录像哦。”
“？？？，卧槽，姜道长现场抓鬼！这是能播的吗？”
“不止抓鬼，还有佛道两位高人现场斗法，可带劲了！”
“我去，斗法？现在电视台路子都这么野了？不行，我要去看！”
“哈哈哈哈哈，快去快去，友情提醒，节目最后有惊喜，千万不要错过哦！”
“焯！楼上的狗贼，我看完回来了，我现在只想给你还有节目组寄点土特产过去！”
“哈哈，你就说节目好不好看吧？”
“……，好看～～”
类似帖子很多，倒是有一小半都在讨论姜若虚姜道长的话题。
之前的“道士瓜”传遍全网，姜道长的名声也随之传开了去。
老百姓闲着没事的时候本来就喜欢议论本地的新鲜事，再加上姜若虚又曾是电台的明星主播，听众基础庞大。
至少在魔都地区，姜若虚这个名字，已经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了。
《走近科学》预告播出后，大家都热衷于看姜道长抓鬼的场景，反倒是对节目本身没有那么关注。
可真正看了节目，观众们立马就被这全新的节目形式给吸引住了，尤其是最后的神反转，简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还有不少沙雕网友用“姜道长”、“鬼魂”、“斗法”这些词作为噱头，哄骗没看过的网友去看节目。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一片骂娘声。
有骂那些骗人入坑的坑爹货的，也有骂节目组的。
不过，看过节目的观众们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自己的心情其实也挺矛盾的。
他们确实对节目组故弄玄虚的拍摄和剪辑方式恨得牙痒痒，但又不由自主地被节目给吸引住了，心里巴不得节目组赶紧出下一期节目。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节目有毒！
郝飞看完论坛上的帖子，挠了挠头道：“所以咱们这节目到底是成没成啊？”
吕梁道：“我刚看了下话题参与量，从节目播出到现在，已经有接多条讨论了，如果没有意外，今晚至少破千！”
“这么高的讨论度？”侯文闻言动容，喜笑颜开道，“那咱们的节目肯定是火了！”
别看只是几百上千人，节目可是刚结束播放没多久，能有这个数据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一般的观众看完节目就完事了，一百个里面可能只有一个讨论欲望强烈的，会跑到论坛上去发言。
这就证明，节目观众的真实数量肯定要远远超过论坛上讨论的人数。
所有人想到这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收视率最快也要明天才能统计出来，本来大家心里都很忐忑，现在听到数据还不错，心里的紧张顿时去了一大半。
胡途给大家打气：“不管收视率怎么样，咱们已经做到最好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准备出发前往新的节目拍摄地了，大家继续加油！”
不管收视率怎么样，节目就算真的要被砍，至少也要先播个三期看看，也就是还得准备两期的素材。
节目是周播，现在距离《走近科学》下一期播出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时间很紧张，拍摄和后期剪辑的任务都很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