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第一百六十五章母亲去找荷花,第一百六十六章,第一百六十七章木头,第一百六十八章美人照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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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正在入定     三村演义txt下载     三村演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四章女孩子的心事

    凭着努力与刻苦,更多的是实践,欧阳云在班里渐露尖尖角。成绩从中等突飞至第三第二第一,并占据了第一不下来,成绩好,地位也跟着上升,二年级时,被选为职工夜校财务二班班长。

    能当三轮车和自行车两个厂的财务科长,当班长自然不在话下。欧阳云担心的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妹妹欧阳朵都名花有主了,自己与程秩序没有一点进展。要说程秩序看不上她,她的痴情是奢望,那她也就算了。偏偏能看出程秩序明里暗流露出过喜欢她的模样,喜欢又不表达,真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事情了。

    以前,程秩序在县城工作,一个星期来厂里有六天,见面机会多,现在,程秩序调到八里堡当所长,一个星期只能来厂一两次,每次都与杨新华一起来,杨新华整个工作狂,来到后把大家集中到办公室,打开掛着的一张图,上面画的跟地图样,标记着各个车间生产数据,各仓库库存,发货情况。那张图一个月换一次,每天有专人在上面标记。欧阳云有时没事,打开那张图看过,真佩服杨新华,他设计的图纸管理法,比翻一叠又一叠的资料简单明了多了!

    程秩序是股东,杨新华每星期来开会,他必须到,陈计兵郑伟赖黑子一个不少,陈计兵岁数大,郑伟名气那么响,但每次开会基本都是杨新华在讲,那一只教杆在图上翻飞,几个人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这几次开会,又带来一个人,叫包盛钱,这名字起得!听说,八里堡那边,从开始被捣乱的干不下去,现在处理好了,两个厂的设备积极安装中,包盛钱是那边负责人。

    那个杨新华总有好多方法,好像遇到什么事,琢磨琢磨就解决了,真是个让人放不下的人。她来到时,已听说他只能在杨家姐妹三个中,选一个做媳妇,刘梅比她漂亮,最后落的远走它乡!

    杨新华是不能想的。

    不能与程秩序长久相持下去吧?欧阳云想主动进攻,一个女孩子,哪里张的开口?她想了两天,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介绍人,妮妮姐。

    事情就那么巧,她去找妮妮时,妮妮在医院生个女孩,郑伟的母亲,嫂子几个人为拥在病房里,她好奇地在医院里坐一下午,没敢提自己的事情。

    郑伟真沉的住气,生孩子那么大的事,居然没在几个人面前表露出来。

    从医院回来晚了,食堂的饭菜已冷。她不想诣气指使,让师傅单独给她热。决定去妹妹家蹭饭,杨新华与程秩序居然在,她脸一红,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找上来的。

    正好,菜刚端上桌,杨新华正在酒箱子中挑选酒。程秩序刷洗酒杯,欧阳云拿一把筷子,贴到程秩序跟前说“你擦手坐吧,我来洗!”

    杨新华摸出两瓶尧王城大曲,盖子一拧开,满屋酒香。赖黑子端一大盆羊肉汤放桌上说“新华哥眼真毒,这两瓶酒还是山东朋友送的,一直没舍得喝。”

    第一辆摩托车明天可以组装成型,杨新华与程秩序这两天晚上都来,急切地想看到新产品的模样。

    谁的孩子谁不爱?相对来说,摩托车也是杨新华与程秩序的孩子!

    第一杯酒喝下去,杨新华担心商业街的建筑质量,他给赖黑子建议“如果韩八球说天太冷,要求停止施工时,决不要强人所难,毕竟有的楼高五层,出现任何质量问题都不会是小事。”

    赖黑子表示知道。他每天都要去工地转,看到工人使用了防水剂拌混凝土后,效果与预期差不多。还有市场大棚都是铁皮瓦的,与温度没多少关系。

    市场大棚是杨新华后来加上的,原先是廠头淋式的,太不方便,临时加上。赖黑子也支持,认为那么大一个平县,连个封闭市场都没有?岂不是太过寒酸。

    欧阳云与欧阳朵吃过饭要上夜校,就不陪他们喝酒聊天,姐妹俩一放下碗,各自背上书包,推了车就走。

    夜风更寒,姐妹俩穿棉衣服,可以抗御寒风。三年前,两人可不敢想,在老家,哥哥又不管她们两个,两人钻在麦草堆相拥取暖的事情常常发生。树挪死,人挪活,有时真有意想不到的际遇,僻如欧阳朵遇上赖黑子。

    欧阳朵跟姐说“姐,你到底还等什么的,再磨磨唧唧的,程秩序被人抢走,你就在家后悔吧”

    提到程秩序,欧阳云说“我也正想让妮妮姐出面,他程秩序也是有主见的人,看中我,能不主动吗?不哼不哈的,惹人着急。”

    “其实,我听妮妮姐说过,秩序哥先前喜欢杨新华二姐的,谁也想不到二姐能被人贩子拐走,可能他心里没拐过弯?”

    “唉,你都怀宝宝两个多月了,我还目标未定!真的愁人,要有娘在多好?”欧阳云想起姐妹俩在异乡的孤单,心情顿时低落。

    都是一路伶仃过来的,欧阳朵心里也低落下来,到十字路口该向左拐,左边的糖烟酒门口地势宽敞,有人摆个混饨摊位,天凉,吃的人挺多,四张桌子坐满不说,周围还有几个蹲或者站着吃的人,一个老太太穿的单簿,正手拿一个碗,挨个向吃混饨的人乞讨。

    欧阳朵先看到,她喊一声姐,刹闸下车,想把棉衣

    脱下给老太太,欧阳云按着妹妹们双肩说“你怀着孩子呢,脱我的吧,我里面还有毛衣棉马夹。”

    被披上棉袄,老太太还不知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到面前有两个女孩子,一个身上单簿,明显身上的带体温的衣服是她脱下的,艰难的笑笑,又继续乞讨。

    旁边一个吃混饨的中年人看不下去,气愤地说“老太太,人家大冬天的宁愿自己受冻,脱棉袄给你御寒,你怎不谢谢”

    欧阳云止住那个中年人说“叔叔,我是怕她冻出病,没钱治,不是为了她的谢谢!”欧阳朵又掏出钱,让老板给老太太煮一碗混饨才离开。

    触此情景,两姐妹异常感触,上课时也心神不宁,欧阳朵想,她们也遇过受冻,吃不饱的时候,那时多么希望天上能掉下一个大馅饼啊。

    欧阳云更想找一个宽阔的胸膛依偎,这个胸膛,程秩序的最合适。

    第二天,她又一次来到医院,妮妮已出院回家。欧阳云有些焦虑,女孩子心细,会联想,昨天去家里找,妮妮姐在医院,今天来医院寻,人又回到家,这难说是预示什么吗?

    是好事多磨还是机缘不凑巧,两个人没有缘分?欧阳云勿然坐在医院的阶梯上,双手抱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骑马将军

    十点半,第一台摩托车下线,猩红的颜色非常耀眼。赖黑子对新的烤漆房异常满意。妈的,科技进步真是徒弟不听师傅话,如果选择厂方意见,走老路,效果也只能像厂里原来设计的那样,能过得去。

    周劲强顶着一头乱发和满脸黑印记,接过工人递过的半桶汽油,很沉稳的倒进油箱。

    陈计兵与江波,赖黑子与欧阳朵,欧阳云都在盯着激动人心的一刻。

    拧上油箱盖子,周劲强重重吐出一口浓痰,不知这家伙几天没睡觉了,痰黑黑的,仿佛把整个夜的黑摁进痰里似的。

    “轰”地一声,摩托车发动起来,声音匀称,平滑而又内藏着奔跑的欲望。周劲强慢慢加速,支撑着的后轮,随油门加大空转加快,他嘴角笑意愈浓,放低油门,朝那个工人指一下,再朝墙角工具箱指一下,那个工人瞬间过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他拿来一顶头盔。

    摩托车缓缓地在车间里欢快地跑起来,周劲强像一个将军,围着车间,厂里,巡视着,忽快忽慢,忽然急调头,忽然急刹车。然后冲出厂子大门,一溜烟没了身影。赖黑子望望陈计兵,眼里都是成功的喜悦。

    “想不想骑?”周劲强回来后,高兴地把车停在陈计兵赖黑子面前,看着跃跃欲试的赖黑子。

    “谁不想骑谁是蛋!”

    欧阳朵赶紧掐一把赖黑子,红着脸说“又当众说粗鲁话,姐也在呢!”

    “哈哈,等不及了,赶紧教会我,我骑去八里堡驮杨新华,回来给你摆庆功酒!”

    江波听到粗话,狠瞪陈计兵一眼,小手掐着陈计兵手心说:“你的兵都是这样的?”

    陈计兵微微一笑,赖黑子没学问,关键时常用粗话表露真性情,他自己也管不住!别人,唉,人总不能十全十美。

    摩托车也不难学,周劲强给他们讲了程序,点火,挂裆,加油。想停止的话,减油门,脱裆,刹车!

    赖黑子第一个试验的,飞身上车,按着程序在车间里慢跑几圈,自豪地对陈计兵说“计兵哥,你也来两圈,特别过瘾!”

    陈计兵比赖黑子稳妥多了,他思路清晰,不象赖黑子不停止的问,骑了两圈停下,问江波“你也骑两圈?”

    江波笑着说“你确定想让我骑?”

    陈计兵点点头。江波说“好吧!”

    此时,陈计兵才想起江波的身份,经过特种训练的,别说摩托车,怕不是坦克也开的满世界跑!明显她车技娴熟,每一个弯拐的工人们拍手叫好。周劲强承认,这个女子的车技比他不差。

    赖黑子信守承诺,真的骑摩托车去了八里堡带回杨新华,又跑一趟带回程秩序。因为要喝庆功酒,人没聚齐,多数人都站在酒楼门口。

    郑伟最后骑车来到的,他刚一下车,一根钢管兜头砸到,郑伟听风声不对,把正在停靠的自行车猛地举起来,挡在身后,“砰”地一声,钢管砸在车身,反弹起来。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看清来人光着头,披着的黄大衣被扔在地上,上身裸露着,穿一条灰白色练武裤子。郑伟摞下自行车,哪容对方再次进攻,闪身躲开一棍,一脚把他踹出三四米远。

    有来吃饭的酒厂工人认出来,那个光着上身的男子,是酒厂原保卫科长,康海成,偷酒被送进监狱。

    赖黑子赶上一脚踏住康海成的胸口,厉色问:“想找死?”

    “你是康海成?”郑伟也认出他来,冷笑着说:“看来蹲的时间短了,还没有认识自己的错误!凭你偷袭这一条,再进去几年没问题!”

    这时,跑来一群男女老幼,都是康海成的亲人,看到大冬天的康海成又被光膀子踩在地上,齐齐的跪了一大片,现在的酒厂一派正气,早不是往日藏污纳垢之地,老人们劝不动刚出来的康海成,只好跟在身后赶来。那么多老少求情,赖黑子望向郑伟。

    郑伟示意赖黑子放人,康海成爬起来,他父亲赶紧拾起黄大衣给儿子披上,小声说“赶紧给赔礼,咱们刚出来,千万别在进去了!”

    康海成转身“哼”一声,裹紧大衣就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赖黑子学会了骑摩托车,浑身都在兴奋中还没醒来,他一句话说出,康海成站住,转身,十二分不友好的盯着赖黑子说:“我打不过郑伟,难说我还怕你个小逼崽子,敢这样跟我说话?”

    说完,康海成猛地又掀掉大衣,像一只劲豹直扑赖黑子,不要命一样!

    连续接他六招后,赖黑子瞅个机会,一膝盖撞向康海成腹部,康海成没躲过去,躬着腰在那里,定身法样呆半分钟,吐出一口血。

    赖黑子说:“记住,你现在有两个仇人,一个郑伟,一个赖黑子,好好练吧,等着你的报复!”

    郑伟明白赖黑子的意思,仇恨分开,没有恨一个人那样集中,现在,郑伟在明处,暗箭难防。

    “M的”康海成擦去嘴角的血,指着赖黑子问:“你是赖黑子?”

    “怎么了?”赖黑子轻蔑地问。

    “不怎么,我记住你了!”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现世,你那两下子,我真没看在眼里,想报仇,那你也要回家练个二十年再说!”赖黑子扬扬手,转过身站到杨新华身边。

    家人架走了康海成,众人转身朝酒店走去。赖黑子建议说:“郑伟哥,门口宽阔又敞亮,不如让五师弟带着酒店的兄弟们,每天早晚的训练一番,你看,暗处趴着狮子,不知道会什么时候跳出来咬我们,自身本事强硬了,谁咬我们,我们就咯谁的牙!”

    “嗯”郑伟准了赖黑子的建议,第二天起,酒店门口也出现了几队练武的男女,哼哼哈哈的每天刀光剑影。

    周劲强睡了一天一夜才爬起来,他穿戴齐整后到车间,赖黑子已在,周劲强自豪地说“这才叫摩托车!”

    赖黑子奇怪地问:“什么意思?街上跑的与我们一样的不叫摩托?”

    “那些东西”周劲强不屑地说:“只是形似,该具有的爆发力冲击力怎么敢跟我们比?”周劲强自豪地用手拍着昨天下线的那辆车。

    赖黑子粗略地知道,他们生产的机车质量超好,脸上不由自主地也自豪起来。

    昨天晚上带人练过功夫后,自己在县城里外骑了半夜摩托车。周劲强看着他说:“昨夜黑又加班了,你小心些,阿朵怀着呢!”

    “你滚一一”赖黑子攥紧拳头,作势要打他!

    “我去生产了”周劲强大笑着跑开。

    “嗯”赖黑子看到摩托车,心里总有出去骑一圈的冲动,他咬着牙控制住自己,他不是虐己狂,是工作太多,这次准备让常小宝带队去南京拿证书,人员还没凑齐。

    马上还要来一个定购发动机机壳的厂商,要得急,合同还等着他签。机壳属附件,不要手续可以销售。

    但愿这次手到擒来,不在像上一次自行车那样,要经过漫长等待。

    赖黑子也佩服重庆那些老板,政策才开放几天,都已经做出些规模了。他自认为在平县闹的动静够大了,与人家比,充其量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三轮两轮车,跟摩托比,他们只能算孙子辈。

    人比人气死人,赖黑子突然想让杨新华带他去广州看看了,学先进,不去实地考察,凭想象肯定不行。

    给杨新华说过想法后,杨新华立即同意,让他带着欧阳朵与包盛钱去,从深圳的势头看,广州最近,波及最大,那里肯定有学习的地方。

    在当晚的几个人议会上,赖黑子想去南方的议题一致通过,赖黑子算计一番,离春节不足两个月,杨新华意思是半个月可以向南方发一车木门,他索性在木门发到之前赶到,欧阳朵已打听清楚,途经平县到广州有一班火车,到广州,顺便可以看看木门的销售情况,他个人感觉,一个家才有几扇门,杨新华预计节前发四个半掛车木制门,都是预订过的。乖乖,得盖多少房子才能用如此多的木门?

第一百五十六章哭不停

    杨新华从杨金枝来医院,夜间都在县城,他生怕杨金枝有什么闪失。自己离得近,随时能援手。去病房会被骂,只好在附近站着。晚上也无心吃饭,考虑来考虑去,决定拼着骂,又去一趟病房,爸爸也在,见到他,手一指就愤怒地喝斥:滚!”

    床上挣扎的杨金枝,凄惨的叫着,杨新华再朝前一步,母女俩也横眉握拳站起来。

    杨新华犹豫一下,识趣地转身,其实,他感觉,这个时候握住杨金枝的手,能让杨金枝心安。

    妈与杨花见他出去,才又去关心杨金枝,她们的关心只能陪着落眼泪。杨花也快生了,也就三两天的事,看到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道临到自己时,怎么去面对。

    杨新华给买了晚饭送去,进门被杨书记夺过来,“嘭”地一声摔地上,铝锅在地上弹两下,半个病房的地上,都是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掺杂着几个荷苞蛋。

    奇怪的是,一家三囗人不心疼面条,齐齐的愤目瞪向他,象三头狮子张着大嘴,活活要吃掉他。

    算了吧!杨新华又一次被轰出来,一个护士越过他进房病房,发出一声尖叫。

    一直走到门口,才与黄书良遇上,黄书良也是对他气不打一处来,但没有骂,只用右食指点着他,气哼哼地过去了。

    黄书良帮他很多,两人还有些交情。杨新华看着该喊大姐夫的黄书良,背影谨小慎危,猜出做秘书有多么如履薄冰。

    他到三轮车厂办公室,把一个人关在屋里,吩咐欧阳朵不要让人打扰他。天黑了,办公室的人已下班完毕,赖黑子拿一包烟和一盒火柴敲开门,递给杨新华一支烟,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各自抽烟,黑暗的屋中,两只烟头明明灭灭,偶尔,夹杂着杨新华的咳嗽声。

    杨新华从不抽烟的。

    一盒烟抽光,差不多十二点多了,赖黑子也不问原因,低着嗓子说一句,烟抽完了,你睡吧,我走了。

    走廊里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到楼下,欧阳朵守在那儿。赖黑子关心地说:“你怀着孩子呢。”

    “没那么矫情”欧阳朵不解地问:“杨头儿怎么了?”

    “该怎么怎么吧,不是该咱知道的,别多那个心,让他安稳睡一宿,说不定明天就清楚了。”

    欧阳朵在路灯下翻了赖黑子一个白眼,不满地嘟弄道:“瞧把你装的,像个哲人。”

    第二天早上,杨新华又去医院,看到人不在病房,问护士知道杨金枝生个儿子,母子安全,全家人都产房那边。

    杨新华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自己一步插进有儿子的队伍。便宜爹当的够快的。不知这次闹腾,自己这便宜爹能否当上。杨金枝的意思明了,这辈子就跟他过,真的要跟,杨新华也只有认,毕竟跟杨家有合约,娶杨家一个女子为妻,但没说这个女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没有说,杨新华也认,养了自己十几年,只要能报恩,杨新华都会咬牙认。

    出医院门口,顶头与胡秀果相遇,胡秀果母亲子宫内长一个瘤子,良性的,准备手术切掉,胡秀果的哥守夜守到天明,胡秀果负责送三餐。

    “杨新华”胡秀果喊他!

    杨新华站在那儿,他根本想不到,在医院里两人能见面,胡秀果走近,指着他骂:“杨新华,你真卑鄙,把人家弄大肚子,还欺负我,我看不起你。连做梦都恨你!”

    “…”杨新华张张嘴,却说不出来什么话,他看着胡秀果气愤地朝医院走去,红色的长棉袄上佩了白围巾,因为上台阶,身子一颤一颤的向上升高。十几级台阶,杨新华没看到胡秀果回头。看来,真的恨上他了。

    胡秀果母亲有病,按道理该去看望的,凭现在胡秀果的态度,去了也是白去,大清早的,杨新华也不想再去找不痛快。

    骑自行车朝八里堡赶,昨天晚上心情不好,早上在医院耽搁些时间,已到了上班时间。杨新华是领导,上班时间宽松,但他心情不好,不知不觉间把心里的恨发泄在双脚上,自行车被他骑的贼快,害得找他有事情的孙冲,直跟到农具厂。杨新华一下车,孙冲跟在后面也下车,气喘如牛的抹汗。

    “你怎么跟来了,有事?”杨新华稀罕地问。

    “五十万贷款批下来了!”喘半天,孙冲才调匀气息,高兴地说。

    “打电话不就得了,让你跑一趟。对不住了”杨新华没练功夫,但身体年轻,有活力,加上喜欢打篮球,身体素质没得说。

    “别提了,我在留梅路口堵你的,想亲自给你说一声,五十万,岂是一线电话能表达完全的?谁知你楞是把自行车骑出摩托车的速度。”

    “我让杜秀英会计去跟你办。”杨新华以一个月一百块钱的高工资,成功的让杜秀英顺便当了家具厂,与建筑机械厂那边两家厂财务科长。

    杨新华资金缺口大,上海化工的惠自海老总,已担保贷了二十万,仍是周转不开,加上五十万也是不够,过年商业街建设要用钱,赖黑子几百亩的新厂建设也要用钱。

    不够可以再想办法,一口吃不成胖子,可以两囗,许多事情不是你急就能天上掉馅饼的。

    孙冲与杜秀英两人走后,杨新华进厂转一圈,与芦冬生相遇,两人刚站一块,芦冬生听见杨新华肚子内一阵咕噜,问道:“早上没吃?”

    杨新华正饿着呢,实话实说:“没来的及,想转完一圈去吃的。”

    “正好,十字路口西北,张家狗肉旁新上一家早餐店,稀饭,辣汤热烧饼都有,再卷上半斤张家热狗肉,这几天这样吃的人排队。

    想不到芦冬生还会讨好,两人相约向外走,早点摊位果然热闹,程秩序也占一张桌子在等稀饭,两人顺势坐在程秩序对面,杨新华看见程秩序也是心事重重的,人多不便于问,喊二斤狗肉六块饼三碗辣汤!”

    “乱喊什么的,刚看你们过来时,我已经订好了,数目跟你刚喊的一样!”程秩序说完,张家狗肉摊位果然送来撕好的狗肉,用一张大荷叶包着,送狗肉的张姓老板熟识他们三个,讨好的把荷叶包放在桌子上,还打开。热腾腾的狗肉香味迅速散开。

    本来要请客的芦冬生,变成吃蹭食的,他知道程秩序与杨新华关系铁,怕两个人还有话说,吃好饭推托另外有事,急急地溜走。程秩序吃的慢,看杨新华已经吃好,郁闷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姐给我介绍个造船厂的女孩,叫胡秀果,你认识不?”

    “胡秀果?”杨新华一下想起那个上台阶的红色背影,在早晨的霞光里一步步升高,他警觉地回答道:“我在造船厂设计组时,我们一个办公室,她很漂亮!”

    “你的目标是欧阳云,操另外的心干嘛?”杨新华不解的说。

    “我爸妈对外地人不太感冒,想在本县内弄个亲家,相互之间好有照应。这是我一直不愿接触欧阳云的原因。”程秩序解释道:“我的政策就是拖,直拖到他们决定不干涉为止。”

    “那你也要先让欧阳云知道,两人抱成团等,不哼不哈的一个人,欧阳云怎么知道你的态度,她的漂亮又不是藏着掖着的,上次韩八球不是看中她了,不是赖黑子从中解释开,人家早嫁入韩门,为什么等你?”

    “我怕,我改变不了爹娘的主意?现在说了,到时不是害了欧阳云?”程秩序担心地说道。

    杨新华忽然想起胡秀果,一下不敢再说什么了。自己已害了胡秀果一次,这次人家自己结亲程秩序,我这是干什么,害胡秀果第二次?“那那,你自己决定吧,缘分天定,凡人抛不开月姥的红线吧!”

    有人来找程秩序,来人铁定有求于他,先过把早餐费用结清,两人走掉。杨新华被胡秀果扯的心情不好,一个人默默地走回厂里,传达室值班的是财政所长的爹,坐在门口的板登上,眼睛混浊的盯着过往的行人。

    芦冬生还是有把活的,居然能让三人一刻不拉的坐满八小时。杨新华郁闷,早先干嘛去了。

    杨新华甚至想到,二姐杨颖被拐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芦冬生芦厂长。

    芦冬生与董强又在下棋,杨新华说“不是说上午要研究奖品的事吗?怎么又下上了?”

    “吕副厂长肺气肿突发,到平县医院住院了,你不是能弄到自行车票吗?奖品就发自行车票,每个先进一张,咱有好多工人不是镇上的,自行车对他们很重要!”芦冬生边下棋边安排,杨新华忽然明白吕副厂长怎么突发疾病的了,明显是被气到。杨新华能弄到自行车票是面向全厂免费的。

    “我不同意先进发自行车票,你不发,我也可以免费提供他们。”杨新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芦冬生拱了两次卒子,又拉出大車将军,董强没有丝毫风险的又输了,他不服气,认为以前是他赢的多,这几天见鬼了,来十回输十回。

    芦冬生说“我还没说完,今年的先进评的多,有一百个,厂里用你一百张自行车票,你可以到财务领取一千块钱!”

    真是一头老狐狸,看似杨新华占尽了便宜,不费吹灰之力赚一千块钱。但这一千块钱不是小数目,买了什么?自行车票是工厂私自印刷的,不能卖买。杨新华不想与芦冬生弄的关系紧张,决定先给他票,至于一千块钱,那是炸弹,暂不碰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有我呢

    支书怀强是真伤心到家了。从杨树下来,不知怎么到的家。费了一年的劲,结果是泡影,是屁,是狗臭屁。不该得到的,硬是没有得到。

    欧复海从十五瓦的灯下看怀强支书,不屑的一笑说“什么事,值得吗,看,跟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样”

    怀强给他讲了一年的偷技术之事,本来今晚会十拿九稳的,结果人家封炉了,要偷也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他本想趁着冬天漫长,把环型窑挖好,制砖坯机器也安装妥当,开春就干!真应了希望多大,失望越大!

    欧复海听完不以为意,趁着酒未醒,问怀强,准备在哪里干的?”

    “我四妹家,程家围子,村头有土山荒着,他们村的变压器也离那不远!”怀强早就谋划齐全。

    欧复海问:“你确定干这个窑场是咱们两个合作?”

    “当然当然”怀强头点的像波浪鼓,他一人之力太单薄,咕弄一年,几根毛也没查清,欧复海毕竟是医院的院长,接触的多,有高招。

    “那咱们现在签一份合作协议,你负责生产及设备,我负责技术和销售,从生产那天开始,每月分帐一次!”欧复海大体指出协议中心问题。

    怀强觉得有协议比较正规,支书家不缺纸与复写纸,一会功夫,果然弄出六条规矩的协议,两人互相签上名字,怀强取出复印纸,合同一人一张。

    欧复海吹吹手里的协议,得意地说“咱也是个体老板了,以前感觉当老板有多难,其实就是一张纸的事。”

    怀强说“协议都签了,你告诉我你去哪里弄技术?”

    “这个太简单了,你不是说这技术是闫长生亲戚在安徵定远那块学的吗?我上那里去找个师傅来不就行了?”

    当晚送走欧复海,怀强后悔不已,恨自己脑子不灵光,去定远请个师傅的事多简单,自己硬是没想起来,白白的送走自己一半的利润。这还不算,第二天到程家围子的四妹家,买肉杀鸡的请来程二杆子,说明了想包村口土山建窑场的事,程二杆子明确地表示,窑场得有我老程的股,不同意的话,对不起,另找地去,老子酒也不喝走人!

    程二杆子还挺冲。

    四妹夫程铁牛也看着怀强,眼巴巴的说“旺他舅,你看也算我们家一股呗,程旺多大了,没钱盖新屋,到如今连媳妇也没说妥!”

    这他妈的都是想不到。怀强无奈之下,把签好的合同拿出来给他们两人看,妹夫铁牛还好,程二杆子可不是吃素的,没当支书前在镇上打铁,现在的铁匠铺,已经改装给儿子卖五金电料,在镇上,也算肥的流油的大户。

    “合同没实施前可以更改的”程二杆子说:“我现在不管你怎么弄,什么时候有我股份,什么时候签包地合同!”

    一辈子被人求,原来求人是那样困难。酒也不让喝,怀强直接又骑车到卫生院。欧复海刚忙完一台手术,累得脸色发灰,听完怀强的诉苦,也没说什么,从抽屉里拿纸与复写纸,把昨天晚上的协议重抄一遍,在股份分配那里改成欧复海占百分之四十,王怀强,程二杆,程铁牛各占百分之二十,欧复海负责销售和技术,其余三人负责生产。

    怀强说“这事吧,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主导着办,我的股份怎么也得跟你一样才行呀?”

    “你主导一年了,有进展吗?还不是我的加入,你这个事情才有眉目,如果你认为不妥,我退出,你们三人搞吧!”欧复海要不是想最近去怀强家求亲,早就发火了。你以为救人一命光积德,不付出体力?两个半小时,不仅站脑子手没一样是闲着的,还没喘口气,怀强倒腾合同的,真不想给办!

    怀强竟无言以对,屁颠屁颠的骑回程家围村。妹夫还与程二杆子在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闲聊等他。

    怀强下车,不知怎么给他们两人说,只好把合同递给程二杆子,程二杆子读完咂摸着嘴说“客气,太客气了,我又不准备投钱,光干股就给那么多,瞧瞧,人家院长就是识理数”

    “操,程二杆子,你凭良心好不好,老子拼命地为你跑,你目的达到了,居然说不投钱,老子当了十几年支书难说是白当的?”怀强想,他妈的,不想投钱入干股,当老子是菩萨,普度众生啊。

    “瞧瞧,瞧瞧,你这个支书眼力价不行喽!”程二杆子拽过程铁牛跟前的烟袋筐子,狠狠摁了一锅,点上火抽一口,然后吐出,整个脑袋埋在烟雾中说:“向欧复海院长学习,人家站的高,看的远,知道后土山的承包权在我手里,啧啧,他虽然叫我入干股,我还是决定送份惊喜给你怀强,这座土山有人出两千三百块我没包,今天,咱们只拿五百一年,怎么样怀强,投资一座窑场能要几个钱,咱程二杆子一个人就投进去一千八百块!”

    “这…”怀强张大了嘴巴哈不拢了。一座土山送人都没人要吧,到程二杆子嘴里,堪比黄金。

    “两千三!”程铁牛惊的蹦起来说:“四爹,承包地时,一年二十块没人要的土堆,谁那么有钱,我怎么没听人说过有这事!”

    “听听,程二杆子,我说你还真是二杆子”怀强明白过来,手指着程二杆子说:“听见了吧,二十块钱没包出去土山包,敢问我要五百块一年,咱们还是合伙的,你就给我玩花花肠子吧!听着,咱们只给一百块钱一年,你另外拿五百块钱入股,行就行,不行散伙,老子也不想做冤大头!”

    争来吵去,最后以两百元一年使用费签下承包土山合同。程二杆子只拿三百块钱入股,程铁牛也准备五百块钱入股。

    程铁牛原先以为,光出他与儿子程旺两个壮劳力能算一股,如今还要拿五百块,奶奶个腿的,我有五百块早给儿子娶媳妇了,还捏扁头要合伙开什么砖厂,怀强这个小舅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怀强真的比窦娥冤,本来费一年力气,自己像赖三亩样弄个砖厂,搂点家业,这到好,转了一圈,自己不仅要拿出一大笔钱,赚的钱自己只落个两成。

    他回家后思谋良久,决定他也不用出钱,学闫长生烧第一窑砖样,让程铁牛爷俩人工打砖坯,卖了砖再买机器。

第一百伍十八章盼望时刻

    说来也怪,哭哭啼啼多少天的小家伙,到了黄大个办公室,居然不哭了,杏花以为儿子饿昏了,用黄大个的暖壶水冲奶粉与麦乳精,小家伙第一次像个温顺的小绵羊,噙住了奶嘴就不放开,滋滋地吸着。

    “可能是饿到底了”杏花给黄大个说“奶上去以后,什么也不吃不喝,我都是硬灌些奶粉给他保命。”

    “叫什么名字?”黄大个问。

    “还没起呢,以彤给起名叫板凳,我嫌难听,大小伙子的,天天叫人坐在屁股下面,听着不舒服,我不同意,他以后一直没起”杏花说。

    本来安排他下午去东大甸村的,主任的娘临时住院,他留下来替主任开上级工作总结会,会议结束,杏花就到,一丝一扣卡的真紧。两人在办公室聊天,小孩在怀里安静地睡着,醒了也就蹬蹬腿,杏花把兑好的奶粉塞进嘴里,小东西就吸,滋滋的,杏花也不知道为什么。

    杏花急着上厕所,才小声地问“黄大个,厕所在哪里?”她嫁到郁家后,最大的改变,就是把上茅房改为上厕所。

    上厕所回来,杏花说“大个,外面快黑天了,俺要回家!”

    黄大个带她们去食堂吃完饭,天完全黑下来,担心地对杏花说“带孩子,明天走吧?”

    “明天走”杏花的身子一震。正与郁以彤闹的不可开交,整夜不回,正中郁以彤的下怀。杏花坚定地说“你是他好兄弟,住下无可厚非,但整夜不归,我还没这个先例。”

    黄大个推了自行车相送。杏花非常感动。怕孩子在小座位上睡着有意外,用一块方巾把小孩包起来,吊在黄大个脖子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向临河镇骑去,月光高照,黄大个胸前挂了孩子,身子略显前倾。

    到家后得知,郁以彤去县城办事没回来,杏花看妹妹荷花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心里疑惑,终究是自己的妹妹,没有问出声。她莫名的流些眼泪出来,黄大个看到,低声问怎么了?

    “没有什么事?”杏花急匆匆送走黄大个,回来插门时,老婆婆忽然问“大个呢,走了”

    杏花转头望着老婆婆,心下想,老糊涂了吧,家中没有男丁,不走还留在家中过夜?

    刚到屋,外面又响起敲门声,杏花以为是黄大个拉下东西了,返回来取,赶紧去开门,经过婆婆门口时婆婆也打开门,明显,婆婆也听见敲门声音,不太高兴地问:“谁呀,半夜三更的?”

    杏花也不知道是谁,没法答理,门打开,进来的是郁以彤,杏花疑惑地问:“不是去县城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黄大个乡镇的孙主任母亲下午病逝,当时我们二十八个镇的一把主任上任前,曾经约定,家里父母有逝世的,必须先去烧倒头纸。孙主任母亲难受,到医院已无法抢救。得到信息,我们都朝县城孙主任家赶,烧过纸后就找家饭店吹牛皮吹到现在。”郁以彤没有完全醒酒,东倒西歪的朝自己屋里晃!

    二十多人的乱灌,场面甚是壮观。郁以彤也气氛左右,同每个来敬酒的人一饮而尽。

    天明,郁以彤头疼欲裂,咬牙爬起来,今天与荷花约好去县城,看济宁歌舞团的演出。

    荷花怕家人发现,提前一天回了老家。

    “今天星期天,起那么早干什么?”杏花关心地说道。没有小孩的无时不刻的啼哭,杏花落的一身轻松。在杏花记忆里,郁以彤不算懒,星期天偶尔会躺在床上办公。

    今天没有逗儿子?郁以彤平时起来先趴儿子身上观察半天,儿子要是醒了,起码要在小脸上亲一下,都养成习惯了。郁以彤没告诉她今天去哪里,洗刷好推车就走,细心的杏花发现这一细节。

    昨天与荷花说好九点到剧场门口,酒喝多起来的晚些。估计要晚个十分八的,不知荷花会怪罪不?结果他到了,荷花不见踪影,寄了自行车,先买一瓶汽水在阴凉处,边喝边等。十点半荷花才到。

    “怎么那么晚?”

    “没借到自行车,我们家的自行车轮胎瘪了,没人修!我离开村子两年,与左邻右舍不太合的来。”荷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演出时间是十二点,还早,荷花撤娇地说“我快累死了,有床躺下多好!看,脚脖子都肿了”

    剧场左边是市场街,两人找到里面新开的一家私人旅馆,郁以彤出过差,知道住旅馆要工作证,一摸身上,除了钱啥也没有。

    老板娘倒没有问他们要,说:“三块钱住到明天早上。”

    屋子里有两张床,荷花不顾一切的朝上一躺说:“姐夫,我睡着后不许欺负我。”

    郁以彤咽下口水,俯身到荷花身上说“我干嘛等到你睡着,现在欺负你多好。”

    “被窝里凉一一”荷花拉起被子盖上全身,郁以彤脱去棉服,只留一身春秋衫,硬钻进被窝。

    “你干什么?”荷花给郁以彤留个后背,郁以彤央求半天才把她搬回来,荷花两颊发红,冒出烫人的热气。郁以彤慢慢的把脸贴上去!

    看完歌舞会已两点了,荷花不高兴地说“我们都这样了,我姐怎么办?都怨你,那么疯狂!”

    郁以彤从看见荷花开始,一直准备离婚的,荷花责备他,他只好咬牙说:“今天星期天,吃好饭你回家,我也回去找我爹摊牌!”

    荷花没有自行车,郁以彤把她送到庄头,见四下无人,想拥抱一下再分别,荷花笑着跑了。她可不敢,赖闫王村那么大,谁知什么地方就有一双眼睛,姐夫与小姨子,身份那么敏感,弄得自家村子里议论声不断,那多难看。

    郁以彤拐回家,爹是回来了,中午相熟的几个老友聚会,喝的超多,躺在床上,郁以彤喊不醒。

    郁以彤只好先给娘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娘抬手给他一巴掌,气愤地说:“荷花是小姨子,睡了就睡了,怎么乱扯到离婚的事!这个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娘是一口咬定不行,估计爹也是这个态度,郁以彤恨恨的一拳捶打在铺上,惊得躺在床乱哼哼乱蹬腿的儿子,闹腾起来。

    “又发什么疯”杏花在外洗衣服,两手甩着进屋,面带微笑地谴责郁以彤。

    算了,等先做通爹娘的工作再来找杏花的麻烦,在郁以彤意识里,杏花像团面,比较好揉捏。

第一百五十九章百年人参

    确定先开发老博物馆后,韩八球通过本村的一个工程师五叔,从在大庆建筑队里,买了商品房的图纸,开始施工。天冷,混凝土不能浇铸,挖地基还是可行的,全平县只有水利工程队有一台挖机,被郑伟通过关系弄来用,人家工地也经常需要,三天两头的拉回去拉回来。

    自己是打秋风的,心里再急,也得先紧主家用罢。郑伟到工地,几个守坑的徒弟见了,都喊着师傅。郑伟看着空荡荡的工地,无奈着,他问领头徒弟金中锋:“拖走时说用几天回来?”

    “好像说明天下午吧。”金中锋也不敢肯定。

    郑伟回到公司,请来的绘图员们正临摹图纸,图纸是楼房的灵魂。

    韩八球刚刚从八里堡回来,他非常羡慕的说:“新华弟真舍得下本,从南方弄回六台电脑,准备给赖黑子四台。”

    郑伟懂得韩八球的意思,现在没有自负盈亏以前,办公方面不敢有太大动作,而且,公司已经装了三台电脑,只是技术科没配置。杨新华手里有六个工厂,六台电脑算什么?告诉韩八球说:“咱现在缺的不是电脑,而是挖机,八里堡那边盈利怎么样?”

    韩八球说“看着还行,家俱厂剩下的材料不少,发了四车室内门都没有用完。”

    “我其实该找找杨新华,上次听说广州那边有台旧挖机卖十万块,嫌贵没弄下来,钱什么时候都在缺,有些该添制的还得添制,不然受制于人多准受!”郑伟想在年前把十二座楼的地基全部挖好,离过年已不远了,才刚挖好三座,确实有点着急。

    韩八球反过来安慰郑伟说:“培养的两个挖机助手快要能单独操作了,我已跟司机打过召呼,春节除了三十初一两天不干,剩下的时间,三人轮流加班。昨天己给三个司机家里送了鱼,肉和酒!”

    眼下只能这样了,郑伟也学会了杨新华的画图管理法子,办公室里挂了一份大图,上面十二座楼房的具体位置上,只有三座的地基显示深坑状态。

    第二天,妮妮与郑伟回赖闫王村送节礼。哥哥去部队上,赖娟姐在家,看到卸下大摊东西,着急地说:“看看,您哥不在家,送那么东西谁吃呢?”

    “我和娘可以吃啊!”赖娟话音一落,五姑就接上话。她从来没有嫌弃过东西多。妮妮说:“五姑也在呢,奶奶那份也有!”

    五姑走过来用脚踢踢,生气地说:“妮子真孝顺,看看,给奶奶买的肉都是瘦肉,他们岁数大了,牙齿稀,吃瘦肉不塞牙缝吗?”

    郑伟也恭敬地对小姑说“两份随便挑,都是十二斤猪肉,八斤果子一箱酒。”

    五姑惊喜地说“你看,长生不在家,这酒和肉我替长生收了吧,我家孩子多,春节家里要来好多亲戚,省的小姑去买了,再说小姑天天伺候爹娘,也没钱去买!”她家就住在长生家隔壁,大声招呼一声,小姑父带着三个儿子过来,理直气壮的把东西搬走,连说好剩下的八斤糕点也抢走。再也不嫌弃肉瘦肉肥了。

    刚看到满院礼物,赖娟还愁吃不了,瞬间空荡荡的,不是妮妮护的紧,郑伟给姐姐买的那份也被抢走。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郑伟看着妮妮,想着她小时候得受多少委屈?

    赖三亩一直蹲着抽烟袋,他起身磕净烟锅说:“咳,她小姑这人,欺负长生惯了,你们别往心里去!”

    郑伟摇头表示不理解,该你拿的你拿,可是不该你拿的也拿,这个小姑堪比强盗,以后要多加小心!

    郑伟把东西送到怀强家回来,又在村代销店里买两箱平县大曲给赖三亩。

    村子里没有卖肉的,只能这样了!就是两箱平县大曲,代销店的王叔也吃一惊,到他这里买酒,都是一瓶一瓶的。知道妮妮有钱了,买两箱酒眼都不眨!而且妮妮背着的钱包拉开,里面十元面币怕没有两千之多。

    从赖闫王村出来,妮妮看出郑伟情绪不高,陪礼道”对不起,摊到这样的小姑,搁谁都不会高兴的!”

    妮妮带的礼物多,小孩交由欧阳朵带着了,小姑娘脾气好,谁抱都不哭。郑伟说“我没有事,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家的经,只是小姑一家难缠,下午咱去郑家集,你看看我的三个哥哥!”

    下午去时,倒意外的顺畅,三个哥哥在韩八球的工地上,根本没回来,放下四箱酒和四十斤猪肉,糕点水果。又给父母一些钱,两人回来,郑伟松一口气说“我把他们哥仨介绍给韩八球,没指望他们能干多久,没成想三个人干上瘾了。”

    “你希望他们逃回来?”妮妮问。

    郑伟摇头说“他们在家没事情干,精力足,没事硬是找事闹,真的找到赚钱路,以后会许不那么难缠了。”

    两人刚到家,圣手居士刘峰闪身出来,不远处隐隐还有几个公安的人,郑伟与刘峰师兄弟,不用客气地问:“出了什么大事,要你出马?”

    “可不是小事,你的工地今天挖地基时,挖出一口老井,井壁长一株几百年人参已被盗采,初步判断与你哥有关?”刘峰说“你家还有你老家均已被监视。”

    “我哥一一”郑伟倒吸一口凉气,人参过百年已是宝贝,大哥也不懂不认识这些东西,怎么怱然间盗它呢?“确定了吗?”

    刘峰摇头说:“当时金中峰先发现的古怪,主要说是参味重,他采一片参叶,拿给传达室老魏看,他可能认为老魏岁数大,识的多吧,老魏还认识,说出是人参,随后只有两个人出去,一个是金中风一个是你大哥。老魏感觉不对,关上门又到工地转,发现了古井,下去一看,井壁上只有参窝和断须。”

    金中风是他徒弟,两个人都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准备怎么办?”

    “发现两人,就地逮捕,而且已有一路人马奔河南鹿邑县金中风的老家!”

    郑伟在家门口转来转去,刘峰说:“大师兄,开门吧,我得例行公事。”

    妮妮打开门,刘峰招手,立即有几个人鱼贯而入,翻找一会,出来汇报说:“没有一点迹象”

    刘峰说:“师兄,对不住,事关重大,我回局复命,没破案之前,你这里还留有监视人员,望师兄手下留情。”

    看来公安局对自己了如指掌,派自己师兄来办案,也是有预谋的。

    这段时间太得意了,勿略了对手下人员的正确引导,你看,同样是从地下挖宝,陈计兵手下人能立即上报再处理,自己的人可好,直接挖跑了…

    欧阳朵把他的女儿送回来,郑伟忙伸手接过,一天没见亲人,女儿脚蹬手舞的高兴,妮妮也跑过来,在清秀的小脸上狠狠地亲着。

    欧阳朵把手腕上挂着装小家伙奶瓶奶粉的布包,顺手放床上,轻声说一句:“大哥被金中风打伤了,现在厂里,赖黑子在照顾。”

第一百六十章决择

    从重庆跟着周劲强的踪迹,摸来的越南摩托车采购商,他们试骑了新出的摩托车,开口订两千台。

    赖黑子为难,他以前没有自行车合格证时候,卖自行车卖出过毛病,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留着小心,放弃肯定舍不得,才试产,一天才弄出几台,两千辆,乖乖,够几个月的产量。

    白天拖住他们,晚上又打电话给常小宝,常小宝的妈专门做这行的,她跑南京,算是专业对口。

    常小宝回的电话模棱两可,压箱底的话还是听出来,非常难办,可能有一个大牵扯,三天两天肯定弄不好!

    赖黑子让人请来杨新华与陈计兵,把南京方面反溃回来的消息说了,请示下一步怎么走?

    杨新华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想把问题推给陈计兵,他在南京有人,牵扯到南京的问题,最后得陈计兵出马。

    几个人中,陈计兵岁数大,能力也放在那儿的,县级问题解决不了的,朝上不要问了,必须要陈计兵出面,他也纳闷,拿合格证有点曲折,不至于常小宝出面也拿不到,肯定的说,里面另有问题。

    当天晚上,妈打电话来,要陈计兵回去一趟,马上春节,江波走时,也给妈带过话,春节期间,如果各方面允许,准备回南京结婚。意图很明确,不含半点暗语,凭爸妈对他的了解,应该懂他的意思!

    为什么妈还要他现在急着跑一趟,不前不后?内里肯定有更大的问题!

    他把猜测说给杨新华听,临时决定两人去一趟南京。陈计兵安排酒厂的车连夜送他们,天明,两人已经到陈计兵的家,妈与爸已起床,临时煮面条做早餐吃好,妈收拾完,爸说:“有点意料不到的事,先给你们打招呼,你叫杨新华是不是?”

    老爷子什么身份,陈计兵都没介绍,能猜到杨新华身份,说明老爷子特别关心这件事,杨新华心里一沉,判定是工厂的问题惹上面注意了。杨新华赶紧承认自己的身份,静静地等着老人的发落!

    老爷子说“你们注册的商标是宝石对不对?”

    杨新华承认道“是啊,叫宝石,意思是很贵重,很值钱的意思,这个没错吧?”

    “没错”老爷子耐心地说:“外国有一家世界知名公司生产汽车与摩托车,碰巧了,取的名字也是宝石,多少年了,有历史。说真话,比我们注册的资历长出太多,随着中国市场逐渐与世界接轨,这家宝石公司也想进驻中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宝石公司在中国有注册,工商局在世界上有统一规定,同一类别的产品可以多地方生产,必须有各自的注册名称,任何同类产品绝不能共同注册一个名称。”

    “我懂了”杨新华说“这家公司进中国市场,其作用有意想不到,所以,你们尽量地想让我们更换名称!”

    老爷子看看杨新华,心说这孩子倒是口快,不明白看透不说透的道理吗?这样直接说在当面,我老人家何言以对呢?

    看老爷子发呆,杨新华料想是这个倾向,抬眼看老爷子问:“有文件吗?”

    肯定没有!从老爷子的态度上能看出来。

    杨新华心生疑虑,感觉国家不会出尔反尔,肯定是哪个引进部门,力量强大,动用关系,强迫他们放弃现在的名称,另行注册,否则的话,连合格证也拿不到。

    陈计兵也懂得鸡蛋碰不了石头,但工厂是以杨新华为主创建的,主意该由杨新华拿,非常揪心地听着杨新华的每一句话。

    “老爹,你现在的话是最后决定吗?”杨新华问老爷子。

    “不一一”老爷子坚定的说“我是知情人,看在你是我儿子好友的份,提醒一句罢了,外国公司已阻止某个狂傲激进的主管,组织了临时谈判小组,过年后进行谈判处理!”

    陈计兵松了一口气,以谈判来解决问题,起码表示双方相互尊重。

    事情是很大的事情,既然情况明了,两人决定回去。杨新华问陈计兵:“你看,准备用什么名字替代?”

    “准备放弃宝石了”陈计兵问。

    “嘿嘿”杨新华笑道:“没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但这是咱俩的秘密,外国公司不是要来谈判吗?外国人虽然狂妄傲慢,我相信,当他们的狂妄傲慢压不住正义时,他们会有第二套方案,赔偿!”

    “给钱?”陈计兵呵呵一笑说“我们也剥削资本主义一回。”

    “怎么样,考虑考虑,用什么名字合适?”

    “用什么?”陈计兵望着窗外飞驰的原野,村庄,树木,欣慰地说:“以我看,用新时代这个名称不错,这两年,国家实行联产责任制,土地承包到农民手里,各地万元户如雨后春笋,我们真正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新时代,也是一个响亮的名字,留下作备用”杨新华说。

    “作备用,凭什么?你准备使用什么更好的名字?”陈计兵想,反正是路上,闲着难受,找个话题争论一番,可以消磨时间。他已从杨新华的脸上表猜测出,杨新华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名字。

    “我想叫大运河”杨新华掰着手指算到“咱们平县也算是在大运河怀抱的,平县生产的产品中,没有一个品牌取名大运河的,只有淮阴生产的肥皂叫大运河,但咱们生产的产品不一样啊,而且你看看,一叫大运河,肥皂都不好买,有时为一块肥皂还得排队。”

    “行吧,你想叫大运河咱就叫大运河,咱们都是喝运河水长大的,多造点好产品为大运河增增光。”陈计兵看看前面都到马坝了,早上只吃一碗面条,肚子开始饿了,建议吃饭。

    其实,陈计兵是看司机困了,吃过饭,让司机睡觉,他开。他没驾照,但车开的棒,平时,司机困乏时,都是陈计兵顶的,两人之间已成惯例。一口气开到平县境地,看见前面有警察查车,才把车停在路边,喊醒司机换过来,陈计兵先下车,到车后撤尿,司机刚把车门打开下去,对面躲警察的半掛贷车速度快了些,擦着酒厂的双排座翻到前面沟里。

    酒厂的车也被挤翻两个跟头。下车的司机当场死亡,陈计兵提着裤子看看快成肉饼的司机,泪如泉涌,生命真的猝不及防!

    放弃了司机,陈计兵滑下沟里,沟里水没至膝盖,水面上一层油花,散发难闻的机油味。车子四轮朝天,陈计兵俯身看见杨新华蜷在后排,还好,半个身子浸泡在水,脑袋在水上。

    “杨新华,杨新华一一”陈计兵哑着嗓子喊好多声,杨新华没有反应。玻璃早已破碎,陈计兵钻进半个身子,试出杨新华还有呼吸,才略微放下心来。

    一头栽到沟里的大货车,司机没受到伤害,他爬出来后,带着一肚子气,与前来探视情况的警察扭打在一起,司机骂道:“他妈的,看我车速那么快,还举停车牌,我刹得住吗?”

    胖警察也气得骂:“谁知你是什么破司机,偏刹那么厉害的车你也敢开。”陈计兵上去把他们两人骂一遍,拽着两个人把杨新华救出,拦辆车送上医院。

第一百六十一章揪心

    杨金枝生个儿子,据说是杨新华的,史同会快要崩溃了,意味着杨家又要团聚,老公俩偏疼杨金枝的,再怎么不喜欢杨新华,爱屋及乌,也得让杨新华回去,不能让孩子没爹。

    昨晚买了半斤五香花生米,一个拌粉皮两个菜,喝着喝着睡着了。天明才知道自己喝光了一瓶平县大曲,

    雪是后半夜下的吧,刚没脚脖,踏在上面“枯哧枯哧”的响,他不想跑厕所了,对着墙跟撤一泡尿,黄色液体留下的残景非常醒目。

    洗刷好去上班,头晚上的酒在身体里没消化完,骑在雪上的车摔倒五次,才到办公室门口。冯妍已来了,冲他微微点个头。别有深意的笑一下。

    大清早的搞什么鬼?史同会看着扫雪的背影,扎上自行车,开门进屋,他的座位上有人,看清楚后吓一跳,居然是吴小举,她满脸笑的菊花样说:“俺妈昨天下午挖不少荠菜,今天说包饺子,让你中午去吃。”

    怪不得冯妍笑得古怪。

    不想空手去小举家,去门口们小商店里买两瓶罐头两斤白糖,提到小举家,果然煮好了饺子,小举正在捣蒜泥。

    没想到娘俩那么热情,不一会儿,小举的弟弟吴中印也放学,四个人围一桌。

    吴婶说“没想到老东西还有心眼,你们三个人还组个会,你看你吴叔和小酒鬼已走,这个剩下的钱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史同会没想过,只有先放在小举家。

    小举,今年十八岁了,女大十八变,焉萝卜头一样的丫头片子,现在水灵灵的,杨颖失踪后,史同会脑子里一直空白,小举翻来翻去的睫毛,让他心跳变得没有规律。

    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句:“小举还没找对象吧?”

    小举也没害羞,大大方方的把目光对准史同会说:“怎么,同会哥,准备给我介绍一个?”小举的主动,让史同会吓一跳,夹到一半的饺子,手一抖掉在桌上,连夹两下没夹起来,小举毫不犹豫的帮他夹起,朝史同会嘴里送。

    史同会嘴巴张成O型,手脚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会动了。

    那只饺子硬是被小举塞进嘴里!

    吃过饭,吴婶又一次捧出那个盒子,怎么办?史同会生硬地说:“婶,我比小举大,我认为这钱先放这里,我结婚时候差钱的话,就来拿用!”

    晚上下班,史同会去了杨书记家,杨金枝已下床,正与母亲说话,母亲先看见,说声:“小史来了”便没了下文。

    史同会不拿自己当外人,找个橙子坐下。他在这里没感觉到温暖,好像一块猪肉皮硬朝人身上贴。

    母亲忍一忍没忍住,问道:“听说杨新华车祸中受了伤,严重不严重?”

    “杨新华车祸?”史同会还没听说,尴尬地一笑说“干妈,我还真没听说!”

    “唉一一”母亲没在说什么。杨金枝放弃引诱小家伙,要求道:“妈,我想去医院看看他?”

    正当妈不知如何回答时,杨书记回来,那天杨新华住院手术,非要亲人签字,陈计兵不得已联系了杨书记。

    杨书记朝史同会点点头,对老婆子说:“弄俩菜吧,小史来咱家多少趟,没吃过饭,气吃的不少,权当补偿,我去摸瓶酒。”

    碍于杨书记的话,老婆子没有吭气,直接去厨房,煮个花生米,炒个肉丝,两个菜。史同会有些胆怯,又义无反顾地坐在杨书记对面。

    酒品即如人品,杨书记倒好酒后,心里已断定,无论魄力与应变能力,陈计兵与杨新华都排在史同会之前。

    看看妈不答应,杨金枝跟爸爸央求道:“爸,我想去看看杨新华。”

    “我不同意,杨新华所做,己超过咱杨家做人的底线,咱杨家人,没出息不要紧,决不能卑鄙!”杨书记自我意识强烈,始终认为自己是站正义线上的。

    “可是,杨新华这次真是冤枉的,说几遍了,你们不听,那孩子不是杨新华的!”杨金枝从来没见过爸妈固执,固执起来能要人命。他们先入为主,认为那孩子是杨新华的,九头牛也拉不回!

    “小史,吃菜,谢谢你多年来给我们买煤球”杨书记拿起筷子,史同会喝一口酒,也拿起筷子,他要的可不是口头谢谢,起码能让他住近杨家,要不然,提个车间主任也行,辛辛苦苦送三四年煤球,落一瓶酒两碟菜?

    但杨书记只陪他喝酒。

    “爸一一”杨金枝满肚子委屈,她气呼呼地说:“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相信,那孩子真不是新华哥的?我与新华哥没有什么,俩人清清白白。”

    妈连头都没抬一下,爸仍是让史同会吃菜喝酒,仿佛杨金枝没有说话。对于这样场景,杨金枝十分无奈,她生气地披一件衣服向外走,爸厉声地问:“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大姐,跟你们俩人说话特费劲!”她说话没人听,略一行动,立即有人过问,干涉阻止。

    大姐夫这时急匆匆地跑进来,有些兴奋过度的样子喊:“爸一-妈一一生了,杨花生个姑娘!”

    爸妈都急了,追问出人在县医院,开始翻找给孩子准备的东西,杨书记也对史同会说:“小史,你看,又不好意思了,咱们一场酒也喝不圆满,今天你先回家,我们急着去医院!”

    把史同会气的,刚想趁酒蒙脸,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杨花早不生,晚不生,关键时刻生?他妈的,等两小时后再生会憋死你?

    天晚了,孩子又小,带出去不方便,爸妈跟黄书良去医院,杨金枝留下看家。插上门,回屋痛痛快快的哭一遍。要知道父母亲坚强,当初不去投杨新华,直接家来,不至于让爸妈恨杨新华恨的牙痛。

    史同会边走,边不时的把不相干的石子踢飞,以发泄心中怨气。酒没喝好,饭更是没捞着吃,这个杨书记,跟他妈的没见过人生孩子样,这边听说,那边撵人,连一点情面都不带讲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鼻子出血

    郑伟看出欧阳朵有遮掩的意思,说明这丫头聪明,看出了周围的不一般,以为郑伟被人盯上。

    郑伟直接出来对暗警说“刚得到消息,我哥哥被打了,轻重不知。”

    暗警穿着工作服,猛一看像个普通工人。他见在郑伟面前已暴露,也不在掩饰,直接命令说:“走,小刘上车,跟我们去看看情况,武立继续留下。”

    有两辆车停在不远处,郑伟跟欧阳朵上一辆车,直奔自行车厂,另一辆应该回局里报告。

    原来监视他的人有六七个,还真够重视他的。

    大哥已醒过来,脸也被经清洗过,没有血迹。两个鼻孔塞着两团卫生棉,血并未止住,棉花团逐渐变红。

    警察说“能说话不?”

    大哥点头。警察转头问郑伟,有僻静的屋子没有?”

    赖黑子朝楼上指,警察已搀扶着大哥向楼上爬。厂长室没锁门,警察和大哥进去后关上门。

    郑伟问赖黑子怎么回事?

    赖黑子与郑伟走下楼梯,尽量离警察远些,才说:”大哥是韩八球培养的挖机司机,今天上午轮到大哥值班,那口古井也是大哥挖出来的,先是一下挖死一条约五米长的蛇,大哥心惊,下来察看,那料斗朝上举着,忘记放下,蛇从料斗耷拉下三米长,上身被料斗铲死,一时没死透,下三米还不停地蜷缩伸直。监工金中风也看见了,跑来过问,看见了底下的一个井口,从里面朝上扑药香味,很浓。

    金中风找来一根竹竿一试,井有七八米深,拴一根绳子在挖斗上,另一头拴着他的腰,大哥慢慢的把金中风放下去。

    等到上来时,大哥问他底下有什么,他说白下去一趟,什么也没有。大哥肯定不信,因为大哥闻着的那股药性味好像转移到金中风身上了,他再跑回井口使动嗅鼻子,那味明显淡了。

    大哥认为井底肯定有宝贝,揣在金中风身上了,要求翻金中风的身,两人开始打起来…

    情况就是这样!

    郑伟说:“这个金中风功夫不错,肯吃苦,做事比较踏实,缺点是较自卑,老认为不如别人,恶性循环,越觉得不如别人,练功越刻苦…这次房地产开发公司里早晚练功的事,准备交给他领练的。”

    赖黑子私下里没少给金中风开小灶,这他妈的有了功夫干坏事,也事半功倍,连师傅的大哥也敢打。看来,不能光练四肢,思想教育也得跟上。

    他准备在工厂的某个角落建几间教室,把工会的夜校弄两个班过来!养一批文武双全的工人。不然,费了心血培养的人,在财利面前,经不住一点诱惑。

    关键的是,房地产开发还没开始,闹了弄么大动静,对郑伟有多大影响,当晚大哥被带走后,郑伟与赖黑子相对而坐,整夜没睡。

    东方亮起鱼肚白,一轮红日也如调皮捣蛋的小鬼头,扒墙头看院外有无人否,然后一跃而起,那一瞬间,霞光满天!

    “又一天开始了”郑伟与赖黑子一起走上练武台,很少见的两人同台练功。

    两道身影练一样功夫,台下千把人更是练的起劲,恨不得把每一招式印到脑子里。

    练一个小时,郑伟用冷水擦完头脸,赶往工地,他要看看能不能取消禁令,赶紧开始施工。

    不能,值班警察傳聪,直接告诉他,他认识杨新华,却不认识郑伟,但无论谁来,没有上级命令,他是不敢擅作主张的。

    一夜之间,那条蛇已冻得硬绑绑了,郑伟无奈地站一会,又骑回办公室,桌上有韩八球留的条,今天我去八里堡。

    张元礼也看见郑伟回来,县委有领导打电话询问了事情经过,领导挺生气,很不高兴地挂断电话!张元礼想,哪个王八蛋想出意外,可是,无论大事小事哪能没点意外呢?古人不是传下一句话吗,十事九不全。

    张元礼决定自己扛起这事,不再给郑伟添乱了,郑伟也不太容易!二十多岁毛头小伙子,支撑一个新型公司。昨天他也从现场回来,如果不是用挖机作为工具,被警察贴上封条,停止挖那个坑,挖机换一个地基可以继续挖。

    他不找郑伟,郑伟却来电话找他,他赶到郑伟办公室,坐到郑伟对面的沙发上,问道:“什么事?”

    “春节快到了,以前你在别的单位,工人福利是怎么处理的?”郑伟问。

    原来这家伙并没有把人参事件当回事,看不出,这家伙心胸宽阔。

    “以前在沥青库当一把时,春节基本要发二十块钱左右礼品,进土产公司时,每年发三十块钱的礼物,要不,我们今年发个高压锅吧,新成立的工贸公司也是这么发的?”

    “高压锅?咱们公司连传达室不到三十人,连上几个主管我们的领导,还有财政的几个头,顶多四十人左右,我看发大一点,抠抠索索的干嘛?每人一辆自行车!”

    张元礼张大了嘴巴,惊喜地问“你说真的?”张元礼的小儿子初中毕业,成绩不好,什么都没考上,三天两头晚上骑他的自行车出去玩,有时玩大了,三两天不回,张元礼步行上班,他当然比别人更需要一辆自行车!

    不仅仅是个人需求,也说明了郑伟的魄力,跟一个小心谨慎的领导后面,他自己都放不开,哪有部下的发展可能?

    “意思是你不反对?”郑伟问。

    “可是,自行车是紧俏商品,到哪里一下子弄这么多?”张元礼仍然担心,平时,买一辆车还求爷爷拜奶奶的!

    “你同意就行了,现在,你挨个人统计一遍,看看谁要大架还是女式弯梁,好了以后,拿我这个条去宝石车厂找赖黑子厂长,保证能弄到自行车!”

    张元礼接过郑伟的白纸条,上面只写着郑伟两个字,连年月日都没标注,张元礼一边折叠好朝口袋里装,一边嘀咕。

    一般人都知道九连环村有个自行车厂,张元礼也不例外,统计完毕后,他去九连环村,在榆树滩路上找到大门要进去,门卫挡住他问:“你找谁?”

    “赖黑子”混到张元礼这地步,进县大院也是家长便饭,进一家工厂更是开胃小菜,只是没想到门卫认真,先让他签个名,然后告诉他说:“前面二百米左转二楼厂长室,不过,厂长今天有个重要朋友出车祸,刚从医院回来,脾气不太好,要小心!”

    张元礼忽然对宝石自行车厂尊重起来,以小见大,窥一斑而知全豹,人家把厂子管理到家了,这哪里是门卫,老婆也不过如此。

    门敞开,屋里的黑小子比郑伟还年轻,怪不得叫赖黑子,名符其实呀,果如门卫所描述,厂长神情低落。

    “你好,我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副经理张元礼,奉老总郑伟的命令,来买四十辆自行车。”张元礼看赖黑子站起来,两个人握过手后,对方仍是伸着手,猛的想起郑伟给他的纸条。

    赖黑子展开纸条,嘴角明显拉动,像士兵见到长官敬礼。问清总共要多少辆,起身带他到财务科,安排给欧阳云。

    轻松而又细致,四十多辆自行车买到手,赖黑子还派四辆三轮车给送到公司,楼上的办公人员跑下来看到,新调来的女打字员费玉,激动地狠亲纸箱一大口。

第一百六十三章草台班子

    烟两条,红鲤鱼两条,酒一箱,一大捆粉条,半个猪腚帮。看欧复海卸下一大堆东西,怀强老婆不知所以,问道:“欧院长,你这是干啥呢?”

    “妈,我今天正式向巧英妹求婚”欧复海对怀强老婆说。

    “求啥?”怀强老婆一个标准乡下女人,对求婚两个字没把握准。

    “就是一一”欧复海咳嗽两声,变着词解释道:“就是想让你同意,我娶巧英妹当媳妇。”

    怀强老婆听明白了,欧复海要娶自己的女儿!这下她炸毛了,破口就骂:“放你娘的一裤裆屁,什话你都能说,你多大,巧英才多大,不是看在你是院长的面子,我去你单位骂三天三夜!”

    “妈一一你听我说”欧复海拦着抬脚朝礼物上踏踩的怀强老婆。

    “该哪喊哪喊去,我不是你妈。”怀强老婆正喊叫之际,怀强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骂道:“这个疯婆娘,拉个屎也不让我拉安稳!”

    “你快来看,都是你处的狗朋友狐狸朋友,都欺负到我们家了,他居然要娶我们家的巧英”怀强老婆恨恨地说。

    “行了疯老婆子”怀强老婆不到四十岁,被喊为疯老婆,心里肯定不高兴,眼下之急的不是这个。怀强却不管她,拽她一只手到屋里说:“你咋呼什么,巧英一个人都做那事了,还能留?欧复海大一点,人又不傻,还是院长,巧英嫁过去,说不定能招为护士,以后村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是找你女儿,面子赚的够大了,你个笨笨婆娘,就剩一张嘴瞎嚷嚷!”

    话不说不透,灯不点不明。经怀强前后一说,郑安秋怎么想怎么对,难为情的说:“这怎么办,刚刚骂了他一大气!”

    “咳,你是丈母娘,他是闺女婿,想怎么骂都行,特别是今天,求着你!”怀强的支书不是白当的,这个时候用上了官场规律!

    巧英从邻居家被找回来,听娘说完,像早有预料,一肚子不满意地说:“娘,他欧复海是个二婚头,我不嫁!”

    “傻闺女,二婚才知道疼人。”

    巧英仰头看娘一眼,问道:“就弄么想把我嫁出去?”

    “还小啊,我有你那么大时,你都生出来了,瞧瞧你,一副三五不满的样子!”

    爹娘都同意,巧英也没多说什么,在锅屋陪娘做饭,忽然间哭了,满脸是眼泪。吓得娘赶趟地问:“这又怎么了?”

    “想长生哥了。”巧英回答的干脆。

    “那个闫长生,黑头巴脑的,哪有欧复海英俊,再说闰长生也没看上你,他和赖娟都铁板钉钉了,有什么好想的?”娘朝锅屋外看看,生怕欧复海听见不利的话。

    怀强与欧复海也在谈话。

    退出也不行,先不买制砖坯机也不行。欧复海直接干脆。

    怀强气愤地说:“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使?”

    “从合同签字那天,我们四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乱蹦嗒了,撕坏合同是要上法院,因为你退出而遭受的损失,由你一人赔偿。”

    “上法院?”怀强以前听过法院的名字,没想到弄么快,吓人的地方轮到自己光临。

    法院确实把怀强吓懵逼了。他老老实实地开始盘点家中的一千块钱,买了制砖坯机以后,扯电的事怎么办?

    没有退路,只能前进了!

    王巧英送上一个菜,扭着屁股出去了。欧复海看得咽下一口唾沫,他是过来人,时间久了没经历过那事,身体里,关于女人的细胞早已渴望的嗷嗷叫唤!

    喝好酒,吃好饭,怀强撵过四遍不是五遍,欧复海才依依不舍得走掉。

    第二天早上,怀强急吼吼地又来到程家围,妹婿程铁牛正一脸为难地蹲在门口抽烟袋锅。

    “怎么了,那么难为情?”怀强问。

    “别提了,自从签过合同,那个二杆子天天逼着我拿钱,说是先用我拿出的钱缴纳承包款,他在通过会计手里借出来,我说没钱,他要上法院告我!据二杆子说,法院比公安局还厉害!”程铁牛像替别人挑了一夜担子样,一肚委屈说道。

    他妈的,这个程二杆子倒跟得上欧复海的脚步,两个人都用法院来威胁他们。

    “我来也是这事,你看一下,合同上咱们三人分成一样,而你和二杆子各拿五百块,到我这里要拿一千块钱,目的是让我管理整个窑场。一千块,干了半辈子支书,除了有人送点吃喝,上哪弄一千块钱,所以,大家都困难,但今天困难的目的,就是为了明天不困难,那一窑一窑的砖卖出去,钱不跟水淌似的往回赚?”王怀强后路被欧复海说的法院堵死了,没有后退余地。

    程铁牛后退不得,只好回家挖出枣树下埋着的六十块钱元,银元是地主程树冠的,在不停的批斗中,程树冠实在熬到油尽灯枯,当时程铁牛是民兵,负责看守程树冠,他招手让程铁牛过去,说出了两个埋宝之地,一个给程铁牛挖,另一个等程树冠儿子出狱回来挖,两个地方,程铁牛随便选择一个!

    程树冠撑到第二天上午才死掉,死时连村革委会副主任程二杆子也在场,所以,没有人对程铁牛怀疑。程铁牛也在程树冠儿子回来后,密秘地把这事说了,两人在风声稍小的时候,每人挖出一个坛子回来,另选地方埋了,埋之前,程铁牛曾打开坛子看过,是六十块银元。

    程铁牛时刻关注银行收购银元的价格,反正不是我自己的,此刻逼急了,只好忍痛割爱,找一块布包着,一步八回头朝银行走去。

【锁】

    杨新华醒来,才知道自己鼻梁骨折,左臂骨折,右腿骨折,浑身疼痛不止,只好忍住。

    因为腿和胳膊都打了石膏,医生禁止下床。陈计兵忙着处理司机的事情,只从厂里派出一名细心的女工照料他。女工的名字叫礼芬,三十岁上下,个头不高,体形稍胖,圆脸,肤色稍白,脾气出奇的好。

    杨新华的小便来了,憋得身上淌汗,礼芬发现了中间的玄机,为了不让杨新华尴尬,笑着说“你昏迷时,拉尿都是我负责的,瞧你拘谨的!”

    到晚上,得到消息的赖黑子两人,郑伟三口人,程秩序,韩八球几个人来,赖黑子同杨新华商议说“再从厂里派个女工来照顾你吧,毕竟陈哥的单位是国营单位。”

    “算了吧”杨新华赶紧阻止。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变成展览馆。

    众人聊一会互相告辞,屋子里剩礼芬一个人。杨新华说:“你不回家吗?”

    “没家可回呀。”礼芬愁怅地说“我老公爹与老婆婆嫌弃我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让他儿子跟我离婚,重新娶,结果刚离好婚,他儿子因为偷酒事件进去了,听说在监狱里还敢殴打警察,又被加刑一年,老婆婆也不让我回家,陈厂长知道后,给我拨一间宿舍住的!”

    “怎么不怀孕的,查了吗?”杨新华问道:“听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女人,有时是男人不行。”

    “小屁孩,懂的不少?”礼芬用手摸摸杨新华的下巴,叹气的说“怨我,宫寒,正吃中药呢。”

    “你以前干什么工作?”

    “以前?”礼芬羞涩地说“以前是办公室主任,我老公一直怀疑我跟赵厂长有关系,天天闹,后来简副厂长把我拿下来,去了我老公在的车间。”

    杨新华说:“够曲折的”

    “够可怜的还差不多,生不出孩子,被老公闹的从办公室拖到车间,想想都憋屈。”

    唉!杨新华想自己比礼芬更是翻倍的憋屈,不知生身父母,又被养父母撵出家,与心爱的人刘梅分手,又因杨金枝与胡秀果分手…自己喜欢的竟然一个没抓住。

    夜里尿急,小豆豆又被礼芬参观一遍。天明,欧阳朵送来一份早餐,郑伟也送来一份,妮妮带孩子,让郑伟在回民饭店买的,三十个羊肉包子,两碗鸡蛋汤。

    正好陈计兵来了,四人合力才把早餐吃光。郑伟宣布,以后一日三餐都由饭店来送,怕别人争,笑着解释:“咱家开着饭店,方便,还有妮妮,她跟杨新华亲切,常在耳边念叨,肯定与杨新华上辈见过面。”

    妮妮姐?杨新华也觉得奇怪,见妮妮第一面,感觉异常亲切,好像相处很久的样子。郑伟又提点一遍时,杨新华突然有一个想法,妮妮是不是自己遗失的家人?

    陈计兵与郑伟走掉不久,护士来吊水。又换一个年轻的护士,大眼睛,高鼻梁,嘴巴很小,脸上干净白析,身材纤细苗条,她弯腰前把刘海朝护士帽里又掖一遍,杨新华勿然想起刘梅喜欢做这个动作。

    杨新华比较能忍痛的,让护士连扎六针没找到血管。杨新华看大冬天的,美女也急一头汗,眼泪也流出,然后趴在杨新华的床上哭开来。

    幸好昨天给杨新华吊水的女护士来到,她抓起那个小巧护士说“刘梅,你真有出息,不就是被对象甩了吗,赶紧收起你的哭,冯主任马上来查房!”

    她叫刘梅!杨新华有些意外。新赶来的护士一针扎好,给杨新华掖好被子,悄声赔礼“对不起,小姑娘,脸嫩心也嫩,对象占过便宜甩了她,不知怎么难过呢?”

    原来,女孩子被甩会有那么难过?杨新华默默地想着刘梅,为什么会和她恨的人跑,因为没有了爱情活着比死难受。

    天哪,胡修果!

    杨新华呆在床上,感觉自己的罪恶大了去了。胡修果眼下什么情况,是他最想知道的,可他又该怎么样能知道,医生说了,伤心动骨一百天,他起码要过年后才能出院!

    包盛钱来看他,顺便要请示两车搅拌机发出与否!

    发一一他相信于明顺的能力,于明顺春节前要回来,手底下培训的四个副手,有三个是郑伟的徒弟,精明程度不低于于明顺,忠心程度高于于明顺!春节前还有六车门,订好的合同,包盛钱只担心模壳板,生产也够数了,合同上是先打钱,后发货,这个钱,昨天还没见到!

    “那你回去盯着吧,杜会计一个人也忙,脚手架与塔吊也要抓紧,别看现在没有订单,那是盖楼必用品,过年,连郑伟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也得购买,千万不能轻视,以后赚大钱的可能是他。”杨新华不是危言耸听,深圳经验摆在那儿,这些人不去一趟实地考察,反应快不过来!

    “那我尽快安排去深圳的考察团”包盛钱给留下三千块钱,急匆匆地走掉。

    下午,屋里的另一床上住进来一个大胖子,肉联厂的职工,没进门杨新华就听到杀猪般的嚎叫,进来挂一个小时的水,仍是不能在床上老实一下,翻转,狂嚎!四个主治医生轮流查看,一时不能见效!

    “听着,你们这些医生,郑伟是我师傅,他老人家有多大能耐你们都听说过,要不给我好好治,到时他老人家来医院,非灭了你们不可!”胖大个子嚎的嗓子也嘶哑了,郑伟两个字倒是咬的清清楚楚。杨新华与礼芬对视一眼,他们两人都认识郑伟,至于徒弟,两个人相信,郑伟本人也不可能认全。

    但这个人什么来路,自己肚子痛不配合治疗,莫名其妙的抬出郑伟,是什么意思啊!看起来得给郑伟提建议,不能让徒弟太过嚣张,到头来容易出什么事情。

    医生并没有他喊什么郑对他照顾,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打着点滴。时间在水滴的声音中过去,那个胖大个子的痛越来越轻,渐渐的消失。没了疼痛,胖大个子平静下来,看得出嘴唇曾咬的发紫!

    晚饭是郑伟带过来的,妮妮炖的鲫鱼汤,炒鸡蛋,炒牛肉,一保温壶米饭,四个人的量,刚说完,陈计兵来了,加上礼芬,饭堂改在医院。四个人吃好,礼芬去刷洗,杨新华想到胖大个子,果然胖大个子不认识郑伟,是拉虎皮做大旗的!

    赖黑子来的最晚,扛一箱苹果,身后跟着欧阳朵欧阳云,三人一到床前,杨新华立刻闻到汽油味儿,猜测道“你们骑摩托车来的,赖黑子本事大了,能带俩人了?”

    等赖黑子走过,胖大个孑反感地问:“你小子干嘛的,住院就住院,引太多人来不好,我给你说,我喜欢静,别惹得我不高兴,连人带床给你扔外去,我可是有来头的,师傅是郑伟!”

    礼芬也看出他的招摇撞骗,非常配合的说:“好,我们不闹动静,但郑伟要来,你说让来不?”

    “咳,我师傅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再说,他那么多徒弟,怎么知道我在住院?你放心,他不会来的!”胖大个非常自信的说到。

第一百六十五章母亲去找荷花

    娘不喜欢荷花,更不希望做自己的儿媳妇。她看不惯荷花那股狐媚子味道。问题是儿子喜欢她,并且已睡过了,这个儿子一贯胆大,做事情没个谱,万一怀孕了,让郁家脸朝哪儿放?

    娘决定去找荷花,娘请一天假,骑上旧的26型凤凰,朝赖闫王庄方向去,娘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近,平时都是步行来去,车子放在屋里,被娘用缝纫机油擦的纤尘不染,骑起来链条带出好听的“仍仍”声。

    赖闫王村离临河街不是太远,十多分钟就到了。杏花与郁以彤结婚后,两家人很亲近了,郁以彤母亲上门,杏花家有多热情,先送上热水洗脸擦手,再端上刚沏的香茶请亲家母品尝。

    郁以彤母亲见杏花父母张罗完毕,坐在不远处,才放下茶杯,单刀直入说:“我今天来,有句话非常难听,但我得厚着脸皮说,管好你们荷花,她要是再上窜下跳的,到时杏花的婚姻不保,我们两家会成为闹笑话的人家!”

    杏花娘先咂摸出这话刺心的疼感,她想到荷花这些天的心神不定,但一定没想到荷花去骚扰的是姐夫,她老脸一红,明知道没有证据确凿,亲家母也不会上门来打脸,讪讪地说:“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我已经审过你们不争气的女婿了,事情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反正也不管,哪个到我家,我都认,就恐怕你们王家可不太好做人!”郁以彤母亲把要说的说完,扭着腰走了。杏花父母还没醒过来,自然也没有起身相送。

    良久,杏花娘说:“荷花这妮子在s省带一年多小孩,勾引男人的本事学会不少,居然伸向姐夫,这要真的蹬了杏花娶荷花,咱俩人真的活不成了,脸都没了,咋活?”

    杏花爹瓮声瓮气地说:“先等荷花回来,收拾一顿,弄清什么情况再说。”

    荷花吃好早饭,被娘硬治着去看舅舅,荷花一点也不想看舅舅,那个老头既无趣又不热情,还古怪的要命,天天让你多读书不做亏心事。都离开学校两年了,读书有屁用,就是不想读书才离开学校,你个老头懂不懂?读书,能跟姐夫在床上用力舒服?

    舅舅家门庭大,但表姐已出嫁,两个表哥早已搬开另住,舅妈前些年病故,因此,院子越大,越显得孤单冷清,舅舅今天兴致高,在屋里暖了炉子写字,一张一张的,说是张三要的,李四要的,都一两个月了,没心情写。

    好不容易挨到给舅老头洗好衣服,又做好中午饭,才抓紧跑掉,她可不敢跟舅老头坐对面吃饭,随便说几句又要拿书出来让她读,她可受不了那个!

    她最想见的当然是姐夫,威武高大,还当领导,她喜欢姐夫望向她的眼神。至于姐姐,长的那么丑,根本配不上姐夫,离开后去农村找个老实汉子继续过日子,姐夫那棵树不是她吊死的地方。

    打得好好的算盘,进门被娘一巴掌打乱了,娘气呼呼地骂她:“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去你姐家两天,和你姐夫怎么样了,让人大早上跑家来羞辱一顿,咱们小家小院的,哪撑起这样!”

    挨打了才知道自己的事露了,她能怎么样?只能背过身子哭。她确实该好好的哭一次了,刚下学,就让她去外地给姨家带小孩,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姨夫,背着小姨,给她买发卡袜子,今天偷摸一下她头发,明天偷摸一下屁股。

    你们谁知道被摸来摸去的后果,我才十六岁,姨夫那手仿佛带了魔法,手抚摸过的地方,带着火,一下烧的她脸红,心跳加快。我一个女孩子,每天面对着小姨和孩子,不时地被姨夫占着便宜,没有人倾诉,没有亲人告诉我该怎么办?时常夜里睡不着觉,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理。

    一年多过后的夏天,小姨睡过午觉,看我在给小孩洗衣服,说声我去上班,就走了。可是她刚走没几分钟,姨夫就回来了,他喝酒了,满身酒气。插上院门就来抱我。

    “天哪”我吓得朝屋里躲,想插上门挡住他,天晓得喝醉了还灵巧,没等我转身,已经撞开门。两手伸开,一下把逼到后墙的我揽在怀里。

    我怕,可我不敢叫,隔壁屋里还睡着小家伙。两边邻居家已混熟,他们知道后会怎么笑话我?我努力想挣脱,姨夫的怀抱也开始温暧起来,特别那张嘴,一下压到我嘴巴上,我的身体忽然麻酥软痒…

    事后,我在哪里哭,我骂他不是人,我才十七岁,就这样糟蹋我,我说要告诉我小姨,他立即给我跪下,痛哭流涕说我太漂亮了,引的他忍不住才这样!反过来又劝我,这种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让你小姨知道,她知道了肯定会搧你一顿,把你撵回家,咱们就在也无法在一起了。

    除第一次我俩是赤身裸体的,以后一年多时间,再也没有从容过。急匆匆的几下,有时着急的我在完事后反身抱紧姨夫,想祈求他好好的做一次。他总是惊慌的挣开,骑车跑回单位!

    恨姨夫恨的牙根疼,胆小还要偷吃,偷一年有余,让人只知道是那一回子事,却未品尝过其中滋味。

    有一次我在洗澡,小姨无意间闯人,她是过来人,吃惊地看我赤裸的身体,当时一声不吭,晚上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跟谁谈?

    小姨很害怕,她一瞥之间,已断定我不是处女之身了,她仔细询问左邻右舍,确定我没有谈恋爱的迹象。但身体摆在那里,小姨怕继续在她们家惹出事情,以小孩大了能上幼儿园为由,让我回家!

    小姨夫知道他改变不了小姨的决定,那两天明显不安,他越不安,小姨越惊。小姨夫总算有点良心,找机会塞给我七十块钱,一年多来,他总共偷吃也有七十次,合一块钱一次,我真的贱啊!

    跟姐夫比,姨夫就是一群会干喊口号的粗鲁汉子,没有乐趣可言,枯燥,单调。

    姐夫威猛,胆大,在旅馆里无所顾忌。只是口风差,才几天,告诉他娘了,说不清这是什么节奏,真的提出与姐姐离婚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传达室的魏师傅没来上班?金中风跑走,郑伟让韩三虎顶上,负责工地一切事务。位师傅是属于博物馆的老职工,房地产开发公司管不着,但他一不来上班,等于少了一道岗,不相关的人进来很多,韩三虎前去传达室交涉,找不到位师傅,院里因人参闹得不可开交,韩三虎不敢迟疑,先把这种情况报给郑伟,郑伟一惊,略一虑前滤后,觉得位师傅身上嫌疑也不小,拿起电话又报给警察。

    金中风刚到商丘火车站,就被警方控制,秘密带回平县,但他身上没有人参,警察问“人参哪去了?”

    金中风说“我下去时只摘一片叶子上来,那个开挖机的居然敢不尊重我,要翻我身,被我打了,然后我拿那片叶子,去请教传达室的魏师傅,还没等魏师傅回答,一个师弟跑来告诉我,刚打的是师傅郑伟的大哥,我感觉自己把事情闹大了,连师傅的大哥都敢打,一时不知怎么办,吓得想跑回老家,结果刚下火车就被你们弄回来了。”

    警察本来不太相信金中风这番鬼话的,他话中牵扯到一个情况,曾把参叶子给传达室的位师傅看过,立即派人去提问位师傅,结果博物馆传达室与家里,都找不到,警察立即把重点工作转移到位师傅身上,郑伟电话打来时,位师傅已被全国通缉了。

    金中风嫌疑小了,案情未曾清晰以前,不可能释放,但待遇稍好些。

    情况有变,圣手居士刘峰又一次带领队员前来调查,郑伟陪同,来到古井口。

    郑伟纳闷,五六米在的大蛇,在暗无天日的古井里怎么生活的?他与刘峰仔细查找一番,居然查到一条蛇道,通向几米外的槐树底下。听到挖机的动静,蛇已警觉,由盘着身体,已游向蛇道,但这时挖机恰巧挖来,挖土时,土壤压力加大,挤住蛇身不能动弹,跟着挖机的挖爪又穿透蛇身,一条百年多老蛇就此丧命!

    两人感叹老天造化弄人,如果这条蛇盘踞井底不动,或提前顺蛇道溜出去寻找食物,结局都不一样。

    工地上,不止有一个施工队员看见传达室的老位下过古井,多方证据指向,就是老位拿了人参跑路。

    郑伟对要离开的刘峰说:“师弟,回去想法取消禁令,别在耽搁挖机施工了!”

    “扯淡,保护现场不假,挖机可以开走去别的地方施工,这里千万动不得,一条蛇挂了一天,好看还是怎么着,派人向后把车倒走!”刘峰当即指示,挖机停在那里,却属多余。

    郑伟说:“挖机上有封条!”

    刘峰到跟前揭了说:“好了,去干活吧,咱的目标是人参,不是挖机!”

    挖机开出六号楼地基,刘峰才离开,郑伟知道刘峰是在替他担责任。在心里给师弟记一笔人情。挖机开始干活,郑伟心里好受多了,他回办公室的路上想,偷参的目标已转向位师傅,说明金中风是冤枉的,为什么要跑,肯定打过人后来知道,打的是我大哥,怕不好给我交待。

    他立即另派一个徒弟去鹿邑寻找金中风。这个死小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尽可能正确处理,逃避绝对不是一个好方法。也说明金中风对自己肩上的责任不够明确。找回来以后,不禁要对金中风,全体徒弟都要加强教育,男人必须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下午,去寻找金中风的徒弟打来电话,他到了金中风老家,已与金中风父母见面,确定金中风没有跑回来。

    “没有回老家?”郑伟一时想不到金中风的去向,给徒弟指示说:“第一,继续对金中风父母保密,以免惊吓他们,第二,找个旅馆先住下,多等两天,尽可能找回金中风。”

    放下电话,郑伟感觉不对,按常理,金中风应该到家了,莫不是被警方截留了?警察对重大案件出手比想象的要快!

    截留也没办法,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以前,他对警方也束手无策。

    他给张元礼说一声,要出去一趟。他去饭店,妮妮说找到一位烧羊肉汤的师傅,味道好到肚撑了还想喝。郑伟约定,早上专门没吃饭,处理完公司事务,去品尝。

    郑伟先见了师傅,五十出头的汉子,高且瘦,站起来像截竹竿立在那儿。身上衣服虽旧,浆洗的干净,整个人也显精明利索。

    郑伟听出他一口山东话,郑伟同他握了手,羊肉汤与羊肉蒸饺已做好,妮妮让服务员端上来,四个人在屋里吃,妮妮怀里抱着闺女。

    师傅姓张,叫张春路,离此地百十里路西集镇人,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一直窝在手里,这不,农村实行联产责任制,他终于有机会出来,想把手艺传承下去,可是他在周围找了多家饭店,包括济南府,但饭店都是国营的,用不上他。

    “还是我们有缘分”郑伟果然像妮妮说的那样,吃到撑还想吃。看样子张春路不是混饭吃的,手艺杠杠滴,凭这实力,在平县任何地方开个门脸,生意肯定火爆。

    “跟我的饭店一起干,有什么条件?”郑伟望着张春路问道。

    “条件是真有”张春路看郑伟说话上路,也不在藏掖,直接说:“我准备两个条件,第一呢,你给我发工资,一个月五百,我干满一年走人。第二呢,就是我把你指定的人教会,你一次性给我五千块钱,回家开个铺子,我现在很穷,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挣钱开饭店。”

    郑伟说“我选第二吧,给你五千块钱,教会我的人,你赶紧回家物色一个铺子,早日赚钱!”

    张春路特别感动,眼睛冒出雾气,湿润润的说:“谢谢郑老板,知道你是替我着想,烧羊汤这活,等我干半年,你们都有可能学会,算了,一切感激留在心里,我保证把你的人教的味道与我烧的一模一样!”

    这一点郑伟相信,从表面上看,张春路不是藏奸的人,从内里讲,他教出的徒弟味道不一样,也拿不走五千块钱!郑伟征求妮妮人选,妮妮说,已考虑了郑伟的一个徒弟与妮妮的本家哥闫长期。

    闫长期?郑伟也熟悉,从新楼盖成以后,妮妮敖不过五叔的软磨硬泡,只好收留闫长期和五叔的一个姨侄女桔梗,幸好两人并没有像五叔五婶样蛮不讲理,做事本份。特别是闫长期,成为妮妮的亲信团队长。

    赖娟送鱼完毕,上楼来看妮妮的女儿,郑伟给闺女起名叫郑美,小名便是美美。赖娟费一天功夫给美美做一个拨浪鼓,美美喜欢的紧,抓在手里,谁要去抢夺,便张牙舞爪的哭。

    给郑伟打过招呼,赖娟忧心忡忡地对妮妮说:“村里人传遍了,郁以彤与荷花已睡过,现在杏花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七章木头

    县委办公室黄书良电话,让陈计兵过去,陈计兵这就纳闷了,快过年了,县委突然召见,难说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幸亏那天没加入杨新华在八里堡组织去南方考察的队伍。

    那只队伍由包盛钱带队,陈计兵没去过南方,真想去开开眼,但手底的事过于繁多,要在大汪里填土,要给搬迁的二十户人家盖房子,酒厂里倒没有什么事情,都交给简副厂长和赵厂长两个人。

    到县委后,陈书记正与公安局长谈工作,黄书良在对面秘书屋招待他,泡一壶龙井,黄书良分倒两杯,笑着说“陈厂长,不一一是陈厂长兼书记,组织部昨天找你谈话,今天也不请老弟喝一杯?”

    陈计兵跟他击掌说“晚上郑伟饭店!现在郑伟饭店里的羊肉汤又引起轰动,但我还偏爱师傅炖的羊三件,香辣鲜俱全。”

    “看来我有口福了”黄书良说“这是兄弟友谊,与贪污无关噢?”

    陈计兵喝茶,在县委,陈计兵不知为什么,离开陈书记时,都依依不舍,而黄书良奇怪的是,许多人想见见书记大人一面,陈书记总是再三拒绝,而关于陈计兵的一点小事,马上召见。

    所以,作为秘书,关注书记的同时,也时刻关注书记对某些人的喜好。陈计兵比较正直,是可以信赖之人,黄书良机会难得,以后走向哪里不好说,对于可交能交的朋友,当仁不让,为求自己的人脉。

    公安局长走时,专门给陈计兵握手,他也认识陈计兵,盖拆迁村民的房屋时,地下挖出两罐黄金,两人没少打交道。公安局也给陈计兵荣誉市民称呼,组织部给予优秀党员称号,县委在不能将他调走升职的情况下,想个主意,让他兼任酒厂党委书记!原地升一级。

    可以说,上缴两罐黄金珠宝,他赚了一身荣誉!

    “陈书记”陈计兵见陈书记,很少握手,两人隔桌而坐,陈书记没问近况如何,直接拿出九封信,书记也用心,九封信用橡皮筋套住,厚厚的一叠。

    书记说“领导屁股后面很少有干净的,告状信也五花八门,我不希望你也和他们一样,你年轻,有魄力,将来要挑更重的担子,被人跟着屁股后面告,终不是好事,九封信我全看过了,你拿回去好好看,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莫名其妙的被书记训一顿,接过信件说:“我看过在检讨吧!”陈计兵一时不知信封里是什么内容,能让县委书记亲手送给他的,肯定不是给他唱颂歌的,书记的脸色摆在那儿!

    经过秘书室时,黄书良已不在屋。陈计兵回到酒厂,极快地打开其中信件,第一篇读完,陈计兵不怒反笑,信中找不到他工作中缺点,竟然编排他与一位绝色女子有奸情,信中没有女子名字,只是海写。第二封也是,也是说一位女子,姿色一般,在饭店做服员,因为被他搞大肚子,服务员也不能做,哭着回家了。只有第七封信,写了一个女人名字,礼芬!

    陈计兵当然熟悉礼芬。别说礼芬,他除了邹小晶之外,还没有同任何女人有过关系。本来那晚江波主动给他的,他怕又象跟邹小晶样,生出变化会带给江波伤害,终于商定等春节结婚时再开始。一个邹小晶,不禁有伤害,还有很多尴尬。

    九封信,除了字体一样,编故事的程序也一样,确定是一个人写的。是谁写的,最近只有才出狱的保卫科长康海青,在酒厂又一次没捞着好以外,似乎没与人发生过冲突!

    因为康海青当过保卫科长,陈计兵很快找到康海青留下的笔迹,两相对照,一模一样!他喊来郑伟辨识,郑伟也看出是同一人笔迹,骂道:“写检举前写不留个心眼,换个人的笔迹,好了我的陈总,这点小事我来善后。”

    人品不行,字却写的不孬。郑伟选择中午吃饭时候来敲康海青家门。康海青母亲开门,她不认识郑伟,疑惑地问:“你找谁?”

    “康海青”郑伟直接说。

    “郑伟一一”康海青见郑伟找上门,脸色一下变了,说话也不太利索。郑伟在县城妇孺皆知,只是很少有人认识。郑伟两个字,连老太太也吓一跳!

    “没什么大事”郑伟掏出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放在他们院中留作夏天吃饭的木长桌上,命令道:“写上几个字。”

    康海青立即知道怎么回事了,在郑伟面前,他玩不了什么花招,规矩地写下一行字“雁子南飞了,我依然留在原地,等着爱我的人归来?。”

    郑伟又掏出一封信,康海青不等郑伟展开,承认道:“别掏了,九封信都是我一人写的,你们不让我好过,我的目的,也就是想给陈计兵添个堵。”

    郑伟冷冷的目光扫向康海青,康海青心虚,不敢与郑伟对视,悄悄的低下头。

    “康海青,我以为你是条汉子,知错能改,可是,从眼下你做的事情上看,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的,半年多的监狱生活,政府没把你教育好,看来还需要延长时间!”郑伟冷冷地说:“明知是假的,还偏要写,这是典型的污告,也是一大罪状,你想想,又够蹲多少年?”

    康海青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说:“别让再我进篮狱,要打要骂由你来。”

    康海青人高马大,又习过几天功夫,到了监狱还想耀武扬威,管理人员的眼多毒,本着什么人什么待的态度,不服不要紧,直接把他扔进十几个死刑犯牢房,进去第二天就被抬出来。

    连续三次,康海青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来到家还尿半个多月的血。他再也不想二进宫。

    “事情现在还没造成影响,尚可挽回,康海青,咱们花这么多功夫做无用功,我想你还不如去创业,现在的政策宽松,完全支持你开店,贩卖,摆地摊,开夜市,做什么都行,与人有益,与已有利,多么开心的事!”郑伟说完,收回那封信,挥手走了!

    母亲过来拽起儿子,心疼地拍拍他膝盖骂道:“过年都没给我磕过头,便宜郑伟那王八玩意了,你说你那么大个,不去打他,反而给他跪下,真是老康家的贱骨头!”

    “妈一一”康海青顺势抱紧娘的腿说:“我打不过他,两次去找事,都被他打的惨,儿子见到他,心里有阴影。”

    娘躬下腰,抚摸儿子的乱发,安慰说:“海青,咱们在酒厂时,也作了不少恶,偷的酒,要不是护厂队来咱家没收走,喝到明年也喝不完,但记住,此一时彼一时,风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明着咱不行,暗里使坏又被人找到家里,咱们心里得有数了,明着暗着都干不过,只好避其锋芒,先找个行业干着养活自己,世界上没有人使一辈子顺风船,咱们边干边等着,有一天他们倒霉的时侯,咱们找机会踩他们一脚两脚的,什么仇都报了!”

    康海青慢慢止住了哭,母亲的话,重新给他指明了路。

第一百六十八章美人照镜

    邹小晶下班早,她是做不来饭菜的,需要杲绍辉回来做。她的时间都耗在画室里,杲绍辉几点下班她不知道,做好饭喊她时,她才依依不舍得放下画笔。

    她画什么,杲绍辉也从不过问,画出堆放在那里,遇上机会就能弄回一笔钱,杲绍辉不喜欢钱,却喜欢买房子,南京已买了七套,除一套是写的陈计兵名字,剩下他名下三套,邹小晶三套。

    因为买房子,杲绍辉结识了一批房友,买的卖的租房子的一大串,他们聚一起时,谈来谈去的全部关于房子。比如苏州园林,北京四合院,云南凤尾竹下的听风居。一串子人,谁都想在浪漫的地方弄一套,放假时,各个城市走走。同时,杲绍辉买到手的房子,通过他们都能租出去。

    邹小晶是浪漫的,身为邹小晶爱人,杲绍辉必须学会浪漫,年底去帝都办案时,顺便约了对北京四合院着迷的两人,案件很顺利,十一天便完结,但四合院才刚有点眉目,杲绍辉也不小气,给他们一千块钱活动经费继续努力,自己随领导返回。

    杲绍辉不在之时,邹小晶只好回父母家蹭吃喝,妈看到女儿一个人来,马上反应过来问道“杲绍辉又出差了?”

    “去帝都”邹小晶说。杲绍辉不在,她连东西都买不好,来蹭饭,却买一台三洋收录机和十几版流行歌带。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对世事一塌糊涂,她的思想和精力都在她的画里。两个上岁数的人,对流行歌能感多少兴趣?

    吃过饭,爸爸对三洋机感起兴趣来,躲在一边鼓捣。妈与女儿交流。那次宫外孕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再孕,妈怕女儿生不出孩子,杲绍辉会有想法。

    有些秘密问题,妈问的邹小晶都有些脸红。妈通过朋友给邹小晶弄来一副中药,邹小晶怕吃药,在杲绍辉那里撤娇可以躲过,在妈跟前可就惨了,七副中药不间断喝七天,妈监督的紧,除了硬抗,怎么也躲不过。

    苦一一苦一一邹小晶皱着眉头,喝过第一副后,剩下的天又不敢不来,弄的她神经崩紧,那段时间所有画作,都是对中药之苦的一种渲泄。夸张而又欲罢不能。每一笔都深藏着无奈,深藏着一种爱。

    七副药下去,并不是没有用,她像一块含着赃水的海绵,被挤去了不好的水分,整个人倍感干净与轻松。

    十一天后,杲绍辉回来,到岳父母家看到邹小晶时,像重新发面,又把她蒸了一遍,看到全新的一个老婆。

    在岳父母家吃过晚饭,两人骑自行车回来,邹小晶穿一件白色长祆,白色裤子,白色皮棉鞋。这身衣服是从香港那面弄来的。谁叫杲绍辉任性,一年要过来过去几次呢!

    黑云压顶,要下雪了,街上行人匆忙,离年没多长时间,瑞雪兆丰年呢!杲绍辉来到,邹小晶高兴,骑车不太谨慎,被六个小伙子误会,他们把邹小晶逼停,吹几声口哨后,穿黄大衣的小伙子问道:“哎,小妞,你骑车蹭我们想干什么,春节快到了,缺上门女婿吗?我们六人很乖的,都盼望这事呢?”

    邹小晶知道杲绍辉的厉害,她一点也不怕,笑着说:“对不起啊,与老公分离十多天,今天,他回到我身边,心里高兴,不小心蹭到你们,给你们赔礼。”

    “呸呸”弄半天还是个有主的,六个人由希望变得失望,转脸打量在一旁饶有兴趣看热闹的杲绍辉,责问道:“你是他老公还是什么,要不是的别冒充,我们六个称为东街口六怪,个个本领超群!”

    杲绍辉抬头看天,又收回目光看向六人,规劝道“快过年了,家里都盼望你们平安,回家吧,我们今天夫妻团聚,不想惹事!”

    穿棉大衣的小伙比较稳重,着意的看一眼杲绍辉,没在说什么,一打手势,六人翻身上车,转脸骑的远了!

    “呵!两句话把他们吓跑了,你真厉害”邹小晶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哪个女生盼望的不是安全感十足,每时每刻背后有一座坚强的靠山!

    两人没有上车走,反而双方扎上自行车,信步到路边栏杆边,杲绍辉趴在上面,邹小晶半趴在杲绍辉身上。

    杲绍辉说“下午看过你画的痛苦十二章,笔笔如刀砍斧剁,宝贝,那十二幅画咱们不卖,收藏起来,我怕以后你再也画不出揪心揪肺的作品了。”

    “收藏?”邹小晶笑着说“我的灵感比来的大姨妈多,别担心我,画出来的东西,有人认可才是快乐的,亲爱的,全部卖出去,不然,你怎么实现你的愿望,在几个有名的城市都买上房子,我们去旅行时,到哪里都住自己的房!”

    “嘿嘿!嘿嘿”杲绍辉有些自私地说:“也可能是买上瘾的缘故,看到可适的房子,忍不住出手拿下。那帮人都一个尿性,攒钱,买房,再攒钱,再买房。他们住南京,却能算计到帝京上海等更大城市。啧啧,真是一堆会胡打算的人。”

    “喜欢就买,攒钱在手才不明智,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要惹我生气,我抱着孩在南京跟你藏猫猫,雨花石区住两天,中央门住三天,看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俺娘俩。”

    “我现在就想有孩子”杲绍辉一把抱紧邹小晶在栏杆跟前转三圈。

    “晕”邹小晶说。杲绍辉赶紧放下她。

    邹小晶红着脸说“咱回家吧,刚我碰到那个地方了,硬绑绑的吓人。”

    “嗯”杲绍辉答应着,两人翻身上车。杲绍辉慢蹬几步,等邹小晶赶上来说“今年又有热闹可看了,听江波说,她准备在春节期间结婚,咱抽空也回家帮妈妈收拾新房吧!”

    “江波这个小蹄子,修成正果不容易,假小子样一天倒晚的不着调,就该欠一个男人收拾,哎你说,咱们把房子什么时候给他们,面对那么大的一份礼物,他们敢得露出什么的表情?”邹小晶快乐的想象着,她知道一座房在陈计兵身上显不出,但江波没那么好的忍耐性,肯定会乐疯。

    “在礼簿子上写啊”杲绍辉得意地说“人家都写xx三十,ⅹx二十块,轮到咱写,杲绍辉邹小晶房子一套,多牛逼啊”

    “不写我名吧,我看喜簿子只写一个人的名字,其实写不写都无所谓,房产证都是他陈计兵名字了,咱们凭心意送的,还能反悔?”

    “没有人反悔!”打开小院门,两个人扎车,又打开房间门,杲绍辉一把抄起邹小晶,他训练有素,动作看似武断,实则温柔,邹小晶已被打横抱住。

    “等我插上门”杲绍辉只让她喊出一句话,剩下的已含含糊糊喊不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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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介绍:
在县医院门口丢了二儿子不久,父母因病相继离世。
闫长生为了养活妹妹妮妮,学会了编席,逮鱼,养家禽,小日子刚要有起色,妮妮又被支书怀强的小舅仔郑伟强奸。
闫长生因没开窍,不知强奸的深意,依然像往日一样,天天忙着。
而在医院门口丢失的闫长生二哥,已大学毕业,被造船厂当书记的爹给弄进造船厂,他已经有了杨新华的新名字,因造船厂要造轮渡,杨新华的设计图纸被选中,在造船厂一举成名。
原来的造船厂设计组组长陈计兵,因工作调动,去了政府部门任青年书记,杨新华当了设计组组长。南方兴起了水泥造船,平县造船厂为赶上新材料造船的科技前沿,也派杨新华与胡秀果四人去兴化学习,学习期间杨新华与胡秀果两人渐渐萌生了爱意,回来后被二姐发现,二姐知道杨新华是捡来的,也知道父母亲的初意,是让姐妹三个中的一人嫁给杨新华,二姐一直偏心杨新华,不想眼看自己的菜被人吃,不停地逼迫父母.......三村演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村演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村演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