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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全文阅读

作者:正在入定     三村演义txt下载     三村演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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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妹妹被玷污了

    父亲死后,母亲没撑到一年,也随父亲去了,父亲是病死的,为看病欠了一屁股债,长生才十四岁,黑,瘦,长着马脸,非常不讨喜,爹和娘经常在夜间对话时,主题是担心他长大讨不到老婆?

    父亲等着咽气那两天,长生抓住父亲的手拼命地哭,甚至在哭咽中央求“爹啊爹,你看看身后的债,一笔一笔落在纸上加来,比我都高,为了还债,爹啊爹,你也不能死,不能把我们娘几个扔在山坡,上不去,下不来!爹啊爹,你不是担心我长的难看,丑的要死,长大讨不到老婆吗?你死了,谁帮我讨老婆啊”

    父亲已不能动坦和说话了,听觉尚存,闫长生的哭诉,正是他放不下的,每一个字都敲着他的软肋。他想伸手替儿子拭去眼泪,或许,他更想一磆碌爬起来去上工,挣工分还债。

    把爹送下湖后,家里只能用空荡荡三个字形容!公社分救济粮,生产队照顾他们,硬生生批给他们二十七斤元麦,一毛一分钱一斤,各人拿条子去粮管所买。队长让会计借给他们家五块钱。娘三个,指着那点口粮,到娘死时,还剩有三斤。娘快死时,已经皮包骨头了,她交待要照顾好妮妮,另外,他有一个哥,被在他们家蹲点的杲干部领走了,一个弟弟在县医院走失,希望他日子过好了,去找找他们,让他们到爹娘坟头烧把纸,娘想他们…

    可能娘经历了爹久久不能闭眼时,活人跟在身边遭罪吧,娘干脆,交待完眼一闭,没了。闫长生买不起棺材,连一领新席也买不起,炕头上唯一的席子不知用几年,四个边角有三个磨成橢圆形,被娘用破布缝补,防止继续破损。生产队长让人到场上抱两捆稻草搓三根绳,破席一卷,当晚就埋到爹旁边。

    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在娘死后的第二天早上,别人还没有睡醒时,已经从村后的苇塘里割下两捆芦苇,开始学编席子,他的初衷是不想让妹妹一个女孩和他一样钻在麦草里睡觉。没钱买,可以自己编,没干过不要紧,毕竟见过别人干过,边干边琢磨。

    学会编席子,学会逮鱼,养鸡养兔养猪干农活,生活就那么回事吧,取决于你的态度,你愿意看不起他,你就能享受征服的快乐!你愿仰视他,那他就是一座山,你只有慢慢地攀爬!

    妹妹已睡上席子了,那是闫长生学编的第一张,后来编的都卖掉还帐了,爹娘死了,帐不能赖,兄妹已经形成规律了,每天早上都去割苇子,回来吃过饭,闫长生跟着生产队上工,中午吃过饭,还要趁空割两畚箕子青草,喂养那些鸡鸭兔羊猪。

    割草的地方多在胜利渠二支渠畔,那里很少有几颗树,渠呈东西走向,阳光充足。草也格外茂密。二支渠主要是给姚场村,罗东村,程家圩子等几个村稻田灌溉使用,平时不用时,水浅至脚脖子,一些小鱼在里面调皮地翻闪着他们银白色的肚皮。

    割下两畚箕子装不完时,闫长生停下来歇歇腰,转身看到二支渠底,从东边游过来一条青白的长家伙,凭经验判断是一条白鳝,沟里有些地方水的深度不够,白鳝身体呈S型,吃力地向前游着,闫长生来不及脱鞋与衣服,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衣服,就一条辦不清原色的大裤衩。妹妹补衣服的技术太差,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着实难看。鳝鱼体外有一层粘液,闫长生按了几把,甚至狠踩两脚,都不起作用,生死关头,鳝鱼已不在乎疼痛,努力逃命。

    治服不了一条几乎是白送的鱼,闫长生不太服气,抬头看到刚割草的镰刀,静静地躺在渠畔,闪着铁质坚硬的光,正蔑视着被割倒的青草。闫长生几个跳跃,已到镰刀跟前,拿过武器,哼哼两声,像刀藐视青草,他藐视鱼。

    重新跳到渠底,拉开架子,一刀头剁进鱼身子,刀入体的疼实在难以忍受,鳝鱼不仅扭动的幅度增大,有时尾巴乱拍水花,几乎是跳起来,鱼血在浅水里很快洇出两三米远。

    闫长生连鱼带刀扔到草坡,离开水,鱼挣扎一会便不动了。他掂起来,怕没有两斤重,可惜身上伤一大块,不然能卖三四块钱。这两年兄妹俩起早贪黑,欠债已还了一小半,村人们都看到了兄妹俩的努力,无论手头急躁的冒出火星子,都没有人忍心去上门讨过债。正在这时,赖黑子急匆匆地找上来,非常惊慌地喊道“长生哥一一快,快,可不得了了,妮妮姐被怀强支书的小舅子给强奸了”

第二章 怎么办

    对于没爹没娘的孩子,闫长生还真不知道强奸的涵义。听到赖黑子喊过后,仍是楞怔怔地站着,只是从赖黑子急慌的态度上感觉强奸不是好事!他手里还是提着鱼,略带急慌的样子问“在哪里强奸的,还强奸了谁个?”

    赖黑子看他的长生哥不急,自己也镇定些,仰着脸回答说“在你们家强奸的,就强奸妮妮姐一个人?”

    “怎么就强奸妮妮一个人,我背畚箕出来割草时,你姐和杏花都在呢,怎么不把她们两个都强奸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赖黑子才十二岁,不可能知道被强奸是一种屈辱,也认为是发福利,你有我有她也有。

    “好吧”闫长生几下子摁满一畚箕子青草背上,弯腰捡起鱼,卖不成钱,兄妹俩个煮着吃,也夠两顿。

    赖黑子跟在后面,赖黑子喜欢做闫长生的跟屁虫,估计也是因为闫长生也黑的缘故。两人刚走到怀强支书的门口,看到怀强支书的小舅子郑伟被三个民兵五花大绑押着出来,三个民兵中有一个闫长生与赖黑子都认识,那就是赖黑子的爹爹赖三亩,他把枪背在肩上,跟在后面不说话。郑伟比闰长生还大两岁,今年十八岁,长得不是五大三粗,起码比闰长生长得开,两人以前也不认识,只是后来到姐夫怀强家次数多,也到他们家次数多了,两人才变的熟悉。

    怀强看两人走到顶面,生怕闫长生做出什么危险举动,站在门前严厉地说“不管谁的亲戚,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一律绑起来狠狠地惩罚!押走,我也跟去县里。”

    三个民兵押着郑伟,避开站在路中间的闫长生,侧身挤过,向县城方向走去。看到人走远了,赖黑子才想起来问“长生哥,刚才你不问问郑伟哥,为什么不强奸我姐和杏花”

    这句话被赶上来的赖黑子娘听到,抬手就给赖黑子一记响亮巴掌,赖黑子脸皮呦黑,巴掌打在脸上看不出红,等一等就肿起来,赖黑子此时才哭着讨伐娘“凭什么打我?”

    娘又举起巴掌威胁说“刚才那话要在说的话,连另一边脸也要打,那是非常难听的话”

    知道不是好话,自己不该说。赖黑子哭几声,就停下,用已被鼻涕和眼屎糊得发亮的袖头,使劲地蹭光脸上眼泪,两个人跟着娘,来到闰长生家。

    妮妮倚在靠墙的炕角,两腿上胡乱裹着被,赖娟和杏花都坐在炕边,因为炕上的席子是芦苇的,有点凉。平时妮妮在上面铺一个灰色的被单,赖娟和杏花两个丫头看到闫长生过来,都客气地从炕上站下来打招呼。

    草放羊兔合养的圈里,鱼扔在锅台边菜案子上。闫长生与两人点头后,就靠近问妮妮,郑伟好好的,怎么就强奸你,话未说出去,先看到被单子上有一块鲜红血迹,他关心地问道“你们谁的手破了,粘在被单子上好多血。”

    赖娟和杏花两人听见闫长生这样说,瞬间羞红了脸,赖娟瞪着他说“不懂你死一边去”

    被赖娟呛了,闫长生不在偎着妮妮她们,自己到锅屋舀一瓢水灌下,赖黑子娘跟到锅屋,看他伸袖子擦完嘴角的水迹,问道“妮妮已经被糟蹋了,你准备怎么办?”

    娘死后,赖黑子娘没少照顾兄妹俩,闫长生对她也有一种娘的依恋。在她面前,什么都没藏掖过,睁大眼晴疑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唉一一”赖黑子娘叹口气,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早上四点起来割苇子,跟生产队出工,中午吃饭时要抽空。割草喂猪羊兔,晚上下工连家也不回直接去河里捉鱼,吃过饭还要摸黑编席子。除了与赖黑子说几句话,平时的嘴巴像贴了胶布,半句话没有,同龄人基本上长到一米七左右,他还停留在一米五。别人都知道他脑子里除了还帐,什么也装不进去。

    他已经把自己转的像个陀螺了,你还指望他能怎么着呢”

第三章 报名

    杨新华不知怎么说二姐,从厂部办公室到机修车间设计组,不过二百多米的路,她硬是走一个小时。所有遇见的人,她都熟悉,都要认真地把跟在身后的弟弟介绍一遍。仿佛杨新华是她的一件宝贝,一件非常能拿的出手的新产品,需要给每一个人介绍到。

    二姐今年十九岁,体形略胖,跟在后面,杨新华能看清二姐有节奏扭动的腰肢和不住晃动的两片屁屁,那根长辫子垂下来,有意无意地在屁屁上乱抚,杨新华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此时,二姐似乎有些感应,突然扭过头来盯着他问“你朝哪看呢?”

    “还有多会到啊,二姐,我觉得设计科怎么比去日本的路还远呢?”

    “什么设计科,想的美,是机修车间的设计组!”

    转过图书室,挨着的是职工食堂,右拐过去,是很大的蓝球厂,杨新华读高中时,曾代表平县中学队与造船厂职工队赛三场。操场边是植着松树的林荫路,走到底,杨新华总算在一个车间的大门上,依稀看到几个剥落的红漆大字,机修车间。风吹日晒,杨新华加了一半幻想,才念全四个字。还没进门,已先看见从门缝里不断闪现的弧光。二姐提醒他说”这是电焊弧光,不能久看,会打眼,疼不说,眼里还像进了许多沙子,可难受了,只有抹奶水才能治好!”

    说到抹奶水,杨新华的目光自然地扫过二姐的胸前,二姐那里发育的非常好,与她的身材协调的无法言说。二姐显然也捕捉到了那缕目光,眼上一红,没有说话,带着他推门进去。

    车间很大,头顶还声音很响地跑着一台轨道车,这次二姐没有理会干活的工人,直接穿过车间,走向设在车间最后面的主任办公室。

    得到允许,两个人进去时,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也穿着造船厂蓝色劳动布工作服,在办公桌后面象征性地给二姐点头打过招呼,仍冲着两个笑嘻嘻的青年人骂”他娘的,脸上有麻子我自己不知道?还要你两个坏小子背后嘀咕,什么雨打沙滩,翻卷石榴皮一一老子麻子多点子才多,才能当这个车间主任,有本事你们俩也当个主任给我瞧瞧!”

    杨新华看到办公室里真的乱到不能在乱了,脚底下有旧板车轮胎,撕开的旧包装纸箱,被很多脚反复踏踩过,杨新华低头还看见哈尔滨轴承的字样。三面墙上靠立的多层货架里,没有一件物品是放正的,主任背后那面墙上没有货架,墙上却无规则砸满钉子,挂着几圈铁丝,油腻腻的工作服,三角带…办公桌也是用钢筋焊了四条支撑腿,桌面铺的大块木板,木板的原色值得推敲,上面摆放不少红旗杂志,报纸,电焊条,掉了一个镜片的眼镜,修了一半的四干瓦电机,一台黑色老电话机,好几十个硬被摁灭的烟头,一个个歪着斜着厥着屁股。屋子内唯一比较像样的家俱是两个青年人身后的条椅,哪个家伙还用粉笔在上面写着陈计兵是个王八蛋。

    陈计兵是谁?这个后面拖着王八蛋三个字的名字,一下塞进杨新华的记忆。上班第一天,他非常好奇地想知道陈计兵为什么是王八蛋。

    等瘦高个子骂完了,二姐先对杨新华说“这是王主任”

    杨新华跟着二姐非常生涩地喊一声”王主任。”王主住瞧瞧杨新华说“这孩子几天不见,一下长成大小伙子了,可惜,我只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不然,非得跟你爹结成亲家不可”二姐跟着笑笑对王主住说“王叔,俺爸让我把弟弟交给你”

    “行了,我知道了”王主住朝二姐挥挥手,二姐知趣地告辞。那个挨训的戴眼镜小伙子笑着抢上来握杨新华的手说“你就是杨新华同志,等你半天了,我叫陈计兵,麻子叔把你分配给我们设计组!”

    杨新华机械地与陈计兵握着手,脑子里不住地思谋“这个家伙比自己还人模狗样,不该与王八蛋扯上关系啊?”

    王主任朝陈计兵骂道“人来了,赶紧带着滚熊,老子今天不高兴,看见你就想生气”

    陈计兵依然笑嘻嘻的,他给身边的矮个子命令说”同会,咱们走,晚上你去食堂二号包间订几个菜,给杨新华接风,就不要喊麻子叔了?”

    “他娘的,什么叫有酒喝就不喊老子了,告诉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晚上不请我,把桌子给你们掀翻!”

    陈计兵转过头来说“想喝我们的酒还撵我们?”

    “不撵你们,你们又要磨磨唧唧改铁转舵,我已经给领导反映过了,设计科那边没通过”王主任有些落寞地说“冯提莫科长认为232号船已经投入七千多块,再把舵改成铁制的,还要增加八百块的投资,不划算,我也没法子?”

    陈计兵冷笑一声,带着两个人走了,显然,这句话他己经听过不止一遍了。

第四章 遇见刘梅

    穿过大运河防洪堤底下的涵洞,才能到造船场场地,这个靠河边的场地上,一溜排了七艘正在建造的木船,这才是真正的造船厂,刚才经过的大片区域,只是造船厂的辅助车间与办公区域。

    杨新华跟着陈计兵来到设在船台东头的两排瓦房,第一排第二间的门边上写着设计组的字样,杨新华知道到了,这里就是他工作的地方!从外面看设计组有两间屋子大,再向南是个巷子,墙上挂着醒目的指示“厕所”,那个三十多岁的粗实女工与一个娇小的女孩边聊边欲走进巷子,看样子是上厕所。巷子南边还有六七间屋子,杨新华猜想是仓库一类。

    进屋后,陈计兵指着最里面一张办公桌说“那里是你的位置”

    跟在陈计兵后面的小伙子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炫耀地说“小三,奉陈组长命令,巳把办公桌清洗一遍,里外都非常干净了,只是原来使用他的主人刘二胖子,喜欢把大屁股贴在上面,因此桌子有些摇晃,你只好将究了”

    喊他小三,这让杨新华有些奇怪,他仔细地打量半天,不太敢肯定的问“你是鼻涕虫?”

    同会有些高兴地给他一拳说“才想起来我?”

    "你不是全家搬到化肥厂了吗,怎么胡汉三又回来,成造船厂工人了”同会姓史,以前住在造船厂大院,史同会的爹是一把书记,后来老革命开始平反,史书记压不住阵角了,调到城西化肥厂反醒,一走六七年了。杨新华刚才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耐心地等两个人叙过旧,陈计兵给介绍了在图纸上描划的冯研,冯妍也穿了工作服,披肩头发油黑油亮,几乎把一个脑袋遮盖住,她抬起头,杨新华看到一张成熟而又精致的脸。陈计兵说“你喊冯姐吧,是咱们组的绘图员,”杨新华依着陈计兵的指示喊一声冯姐,冯妍只是略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埋下头继续点点画画,弄的杨新华脸上讨好的微笑一时收不回来。

    靠门边办公桌坐的短发女孩叫胡秀果,性格开朗,还与杨新华握了手。像棉花一样温软的手感一触即逝,杨新华忍不住咂巴下嘴。

    陈计兵说“还有一个胡成良老大哥母亲身体不适,请假回家了,他負责现场施工,和你一样,都叫技术员,今天不分配你任务,你去每条船上都爬一遍,到处看看,熟悉环境”

    杨新华点头表示知道。

    学了三年预应力与混凝土专业,却硬被爹弄到造船厂跟一大堆木头打交道,

    他既反抗不了又不理觯爹的苦心与深意,只能接受陈计兵的安排。

    史同会说“我陪小三去转转吧,毕竟他是个生瓜蛋子,到处不熟”

    陈计兵刚要答应,勿然想起一件事,便拒绝了,指使史同会道“你还不能陪杨新华去,那个砸麻秧腻子的吴叔手臂上长个疮,他那个老实劲,光知道天天轮着木锤在那里敲砸,就不知道去卫生室拿点药按一按,你赶紧替他跑一趟,拿几粒土霉素片碾成粉帮他按上,你想那一锤一锤的震动,得有多疼!”

    杨新华诧异于陈计兵的安排,一个设计组长,怎么管到职工长疮上。陈计兵明显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脸上清风明月的,非常阳光的男孩,勿然觉得有这样暧心的上级,心里涌出很多感动!

    只好一个人接过陈计兵递来的麦桔杆草帽,戴在头上,爬上就近已经建造完毕的大轮船头,因为是拖船头,建造好船体,里面需安装机器,杨新华一到上面,便猝不及防地看到船仓里闪出的电焊弧光。想到二姐交待的,这东西看了会打眼,忍不住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还好,没有发现有好多沙子在眼珠子上磨来磨去的!

    听到动静,船仓里冒出一个女工脑袋,杨新华认识,正是刚才朝厕所方向走的壮实女工,她仰着脸问“你是谁,干什么的?”

    她一说话,蹲在下面焊接的女工也停止干活,她直起身,正是刚才跟在壮实女工身边那个娇小女孩,刚才女孩在壮实女工的那面,杨新华的目光大半被这壮实女工档住,如今,那女孩站在船仓底,仰着脸,所有的美被杨新华一览无余,他下意识地说道“原来你那么漂亮!”

    女孩红了脸,壮实女工不高兴地责问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流里流七的,你会说话不!”女孩却一下高兴起来,兴奋地问“你是新来的,杨书记的三儿子!”听到是书记的儿子,壮实女工讪笑道“仔细看还真像,啧啧,长得挺体面的,我叫朱朝云,喊我朱姐吧”

    杨新华恭恭敬敬地喊声朱姐。那女孩抿嘴一笑说“我叫刘梅”

    乖乖,这个叫刘梅的女工是他活到十九岁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刚才的抿嘴一笑,差点把他激动的大后仰翻下船舷。瓜子脸,尖下颏,两只大眼清彻澄明,虽然做电焊工,脸上皮肤仍嫩白的快要渗出水来。

第五章 接风宴

    七个船台上只有两艘拖船头是建造好的,剩下的五艘是在建造中,特别是靠西边的第七艘,仅仅是架好龙骨,上面还没有钉一块船板。但那艘船从囫囵上看,比这些要大宽出许多!

    回到办公室,陈计兵说“怎么样,看了吧?”

    杨新华点点头。

    "你赶上好时候,正准备建造超百吨大船,你看标语,苦干三个月,建造百吨运河王。到时候,英雄簿上一定能有你的名字!”陈计兵自信地说。

    屋子里的人没有对陈计兵的话作出附合。胡秀果等了一会,冲杨新华神秘一笑问“怎么到第一艘船上那么久?”

    见问,杨新华实话实说“上面有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是刘梅不?”

    杨新华承认,胡秀果又问“漂亮吧!你有对象没有,要不,考虑考虑刘梅?”

    “……”这才见第一面啊,杨新华发现胡秀果这个女孩有意思,才第一面就让他有个对象,见的次数多了,他还不是妻管严妾成群?

    杨新华想一想对胡秀果说“你想的远了,找对象要看缘份不是?而且刘梅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中我这个进厂第一天的工人蛋子?”

    胡秀果见杨新华不承认,心底下倒一喜。杨新华是造船厂一把的公子,学问好,长得也入眼,自己在厂里除比刘梅有差距,别人是比不上她的,两人现在一个科组,近水楼台。刘梅可是厂里知名的骚货,和仝主任睡过,被现场逮住。杨新华不久肯定会知道,去掉刘梅个对头,自己还是有把握的。她带有深意的目光瞟过杨新华,又附带微微一笑,满怀信心地重新坐下。

    一直埋头写画的冯岩,听此话,非常不解地扫胡秀果和杨新华一眼,似乎想说话,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重新低回头去,继续写画。杨新华也纳闷,自己刚来,没得罪谁呀!这个胡秀果莫名其妙地同自己讨论一番爱情。

    他见胡秀果坐下,自己也朝办公桌走去。史同会一头闯进来就喊“乖乖,什么是小疮,陈计兵你真是做件好事,我帮着给捏出脓,碾四片吐霉素面面才填满,我已给程阳老班长说了,一定让吴叔休息几天,再砸下去,整条胳膊非废了不可!”

    “那么严重?”陈计兵站起来,打量一遍手底下的兵,对杨新华说“走,你和我去看看吧?”

    吴叔长一部弯曲好看的络腮胡,嘴巴都被完全遮盖,两只眼不大,还能带出憨厚的笑,怎么看,都像电影里的犹太人,事实上,他在船厂的绰号就叫老外。

    解开史同会给缠的纱布繃带,能看出那块腐烂处的凶恶,直到重新包扎好,他只把“你看看,这点小疮还值得陈组长关心”这句话重复三遍。吴叔和另外三个叔,分别住在厂里为看护船厂,在四个角盖的小瓦房里的,他们白天上班,夜里肩负着看护船厂的职责。

    接受任务时,他们都是小伙子,风风雨雨多少年,小吴已变成吴叔,单身已变成拖家带口,吴叔的女儿吴举高中刚毕业,没找到工作,闲在家中,她给两人端出两杯水,就文静地站在一边,目光落在杨新华的脚尖。

    陈计兵安慰完吴叔,又带着杨新华去找程阳班长,安排完休班的事,两人回到办公室,杨新华早已觉得内急,随便摸张报纸跑进厕所蹲着,他新来,不自觉的蹲到最后头,男厕所与女厕所一墙之隔,他蹲一会,听到女厕所急葱葱跑进一个人,先咳嗽两声,接着,哗啦啦放水声似乎有着把苹果眦出一米远的劲头,掖藏在后面的是长串的连环屁,声音奇响,男厕所内一个人也没有,几只乱飞的苍蝇不能给他壮胆,杨新华暗暗叫一声“妈呀!”赶紧擦了屁股,轻轻地跑出!

    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心里还是好奇,非常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搞成雷声滚滚夹杂着飘泼大雨,他装着洗手,在水池边磨来磨去三分钟,看到刘梅也去了厕所,一会儿,刘梅出来后也洗手,惊讶地问怎么洗那么长时间,他抬头笑笑说“指甲里藏的灰多”

    刘梅说下班了,你在食堂吃还是回家吃中饭?

    早上出来时娘交待要回去吃的,他便说了回家吃。刘梅说我也是,说完两只小手在腋下的工作服上蹭两下走了,下班时间,去厕所的人多了起来,所有人都不认识,杨新华估计查不出来了,跟着办公室里的人一块回去吃中饭。

    晚上下班时,陈计兵喊了办公室的全体人员和麻子叔,到食堂二号包间,给杨新华接风,凉拌水藕,拍黄瓜拌花生米,咸鸭蛋,猪耳朵,炒肉丝,炒肥肠,一盆粉条豆腐,两军用水壶散白酒。

    当然,麻子叔是能喝的,陈计兵史同会也行,杨新华与两个女人差不多,半杯子老白干,回家时东倒西歪,大姐开门时见到,就朝屋里喊“妈,快来看,三子喝醉了!”

    妈看到儿子脸红走路不稳,笑着说“男孩子喝点酒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二姐洗好脸出来,撇嘴说“妈,小三可恶心了,第一天上班就跟刘梅那个骚货勾搭上了,以后还…”

    妈生气地打断二姐的话,严厉地说“以后不许这样说小三,什么骚货不骚货的,这也是你一个女孩子说的”

第六章 厂里要造大轮渡

    幸亏没喝太多,第二天醒来时头不疼。涮牙洗脸吃早餐,爹也坐在桌前,“呼噜呼噜”发出很响的声音喝粥,昨晚交通局惠局长请吃饭,给他一个奇怪地订单,大运河一个村子的土地在分洪道里,每年麦收都要在大运河上面搭船桥,影响水上交通。这次省交通局拨款,责令他们建造一艘机轮渡船,供收庄稼使用。

    对只能造木船的造船厂来说是个挑战,还好,他这个书记知道挑战下面必有机遇,这也是他让没有完全毕业的儿子急速进厂的原因。据可靠消息,江南一带已开始建造三百吨水泥船,江北也不能落后,每一种新的材料使用,必须要有相应的新人才掌握的新技术,儿子就该是新技术的佼佼者和领导者,只有这样,他才能后继有人。

    杨书记吃好放下饭碗,问儿子“昨天报道,对厂里有什么看法”

    杨新华也吃好了,老实地回答说“厂子一百三十八个正式职工,七十余名临时工,二百多人,十六个船台只有七个船台在使用,听说这个月只接到三艘维修的船,连一艘新船的单子也没有接到,你非让我进这样的厂,不知道能不能发起工资?”

    “嗯,人就该有忧患意识”父亲掏出一支烟点上,两个女儿不喜欢爸在饭桌上抽烟,三两口吃完,都去准备上班。桌上净剩三口人,杨书记说“发不上工资到不至于,这个月接一个大单,给耿渡口建造一艘铁制机动轮渡船,与现在建造的船型也不一样,应该拉麦的平板车能直接上去,到河南岸自己拉下船去,船在河里不要调头,麦车在船上也不要调头!这艘船建造好,估计能接着接很多同类型的渡船,而且这一艘,够我们吃几个月的”

    一直到办公室,杨新华都被这条消息激动着!他在考虑要不要泄露这条消息,因为爹没交待不能乱说,当然,也没吩咐不让说,只是希望他能用所学知识,在建造这艘船中作主力军,毕竟,使用新材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陌生的!

    陈计兵最后一个进来,他看到杨新华,关心地问一句“没喝醉吧!”

    杨新华摇头说“差一点”史同会转过脸问道“小三子,那个食堂班长跟你关系挺好的,昨晚还给咱加个菜,能不能给我帮个忙,下午把他们食堂买菜的三轮车借我去买煤球?”

    “你不认识他?”杨新华的记忆中,食堂班长魏晨在史同会没搬走之前两家邻居。

    “这鳖样,当班长了,只懂拍杨书记季厂长马屁,早已经忘记我了”史同会只顾快活嘴,说完了猛的醒悟,对面就是杨书记的家人,尴尬地瞧着杨新华的脸色,小声地解释说“一下子忘了,你不会怪罪我吧,爹调到化肥厂后就被闲置,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底层,我来船厂上班还是你爸念旧情,说起来,哈哈,我才是白眼狼”

    杨新华也看着史同会,记得家里的煤球也是史同会带着几个人去买来,在搬进家里的,算算也是家里该添煤球了,看来史同会借车不光给自己买,应该还连带着他们这个书记的家!

    这样说来,他真的愿去帮忙了,但食堂的车下午被季厂长家人借去修洗衣机了,最快要明天下午才轮的着。明天星期天,史同会同意了。

    一耽搁,杨新华失去了立即说出厂里订造大轮渡的兴趣,自己一个人围着十几个船台转悠,发现船厂有两个焊制铁船的船台,不过都是小的,三米长与七米长的,都是眼下几个渡口的常用船。还有一只三米长的小铁划子就系在船台下,上边还装了一台三匹小挂浆机。看来船厂敢接轮渡的活,不是给人开空支票,略略有点底气。

    下午,厂里的工人们都知道了这消息,因为上午交通局来人,不仅签了合同,还给了十万块钱预付款!整个一下午,杨新华转到哪里,听到的全是关于建造铁轮渡的议论!

    晚上大姐弄三张票,喊二姐和杨新华去看电影。杨新华躲在屋子里正偷偷地划着想像中的轮渡外观,不太愿意去,大姐在宣传部上班,结识的文化人,领导居多,会来事,看到杨新华的犹豫,直接了当地说“怎么,上一天班就了不起,要姐上赶子喊不动你,你知道今晚放什么片子不?香港的,《夺命钱》!”

    夺命钱什么的杨新华没听说过,但香港的三个字就把他牵走。大姐二姐都有工资,两个人一个买瓜子,一个买三杯酸梅汁,还让他坐中间位置,大姐遇到女同事,想把杨新华换过去,两个女孩在一起聊天,大姐严厉拒绝,说弟弟害羞,妈嘱咐要她照顾好弟弟。

    女同事的建议没能实现,便撇嘴在心里骂,什么是照顾弟弟,分明是想对弟弟动骚心。

第七章 遇见郑伟

    回到家,姐妹两人开始给妈复述剧情,杨新华抽空躲进屋里画预想中的大轮渡图画。两个侧面,两个正面,一个远视图,画完后连脚也没洗就睡了,天明时被一泡尿憋醒,尿完,感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楞,二姐等在门口太久,大概憋不住了,愤怒地责问“死小三子,你好了没有,那里是你的伊甸园啊,霸着不让别人”

    听到二姐的责问,杨新华的魂才归位,匆匆忙忙地把鸟塞回去,一溜烟地跑回屋。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了不安的原因,就是河沿的地貌是否适合船体靠岸,因为水面高低是非固定的,他不能像固定的港口建造码头,水面高一米低一米,都是装载机或吊机作业。

    想通此节,杨新华兴奋地穿好衣服,对正在厕所蹲着的二姐说,早饭别等我了,我出去有事。

    二姐的私事还没处理好,不可能提着裤子去追。杨新华骑了自行车去耿渡口,这辆凤凰单车有十年历史,上三年级时爸送他的,每每有零件损坏或不好骑时,爸爸会骑去厂里,再骑回来吋,比新买的还要顺手。

    不是麦收季节,渡口清清冷冷,岸边仅拴了一条渡船,梢公可能在家睡懒觉,还没有过来。这个季节河水位下降的厉害,两岸裸露出的河床正是想像中的四十五度角坡度。对岸情况也和这边相差不大,详细情况要等梢公来。估计梢公也快来,岸边已经来了两个行人。

    高兴之余,杨新华蹲到河边洗把脸,初秋天气,河水澄明,几只鸟从头顶飞过,他从水的倒影中一眼判断出是斑鸠。两艘挂浆机船开过去,带起的浪花加大,他站起来退两步,怕打湿了鞋子。这时,开船师傅过来,是个老头,短须,长期水里来去,头发和胡须白了一多半。他登船去对岸,船到岸梢公齐过河钱时,杨新华掏遍口袋才发觉忘记带钱,梢公没说什么,让他下去,他又跟在南岸时一样在河床坡上测量计算一番,数据采集齐备,再想上船,梢公不高兴,拦着他说“小伙子,得先付过河钱,刚才的船钱都没给,又想占我老人家便宜!”

    上满了人,梢公真没带他,船开到河那沿,杨新华甚是无趣,找个树下坐着等,他刚才没有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决定这次给老头解释一番,连过河钱都没有,更没有吃饭钱,耽搁时间越久,肚子会越饿,从这里到县城十二三里路呢,到时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

    越是着急,那边却没有来过河的人,眼看着老梢公掏摸出午饭,坐到渡船后梢的平台上,一五一十地吃起来,虽隔了一条河,肚子空空的人看到別人吃饭,口水不争气地长流!

    “他妈的,还能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杨新华自责地一手拍地,气愤愤地站起来,围着河沿头的玉米地转悠,玉米棒棒子正在灌浆,发出香甜气息。真想掰两穗下来管他生熟先啃下去掂掂肚子,饥饿像长着两只手,在肚腹里来来回回地揉搓。不疼,却痒,让人揪心!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自己不是英雄,两分钱的过河钱拿不出的窘迫,让他一下生出对钱的重视,他的父亲是造船厂书记,家庭条件较好,上学时学费与吃穿都没有窘迫过,算起来是个幸运儿。今天,自己忽然遇上与钱有关的事情,真正理解了人与钱之间关系,他暗告诫自己,以后的人生中,一定要努力,不要让钱把自己为难住。

    这时奇迹发生了,老梢公吃过饭,收拾好,竟空着船撑过来了,甫一靠岸,老梢公喊道“小伙子,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交通局来给我们焊制轮渡的?”

    杨新华先蹦上船,如实地回答“老大爷,来测量码头焊轮渡不假,但我不是交通局的,是县造船厂的”

    “一一唉,都差不多吧!”梢公有些无奈地说道“以前集体时,搭船桥还要拉七八天的麦,眼看今年土地都分到私人手上,上级说不让搭就不让搭船桥了,使用新轮渡运拉麦车,各家各户的,争争抢抢,结果还不知如何,老百姓心里没底,刚才我一看着你又量又画的,猜出你是来弄轮渡的,心里别扭,整治你一回,我也不是对你个人!”

    老汉絮絮叨叨的,船都靠岸了,好像肚子里的委屈还未诉尽,杨新华认为老汉太悲观了,为什么不把问题朝好的方向想呢?比如渡船来回不停的摆,不是船桥,每天都有五六个小时给船放行时间,整体耒说,渡船应该比船桥还顺利些。只是老百姓没有换个角度去思考的习惯。

    饿肚子骑车,对杨新华来说,与不给钱过河一样,都是头一次经历,他是沿着运河防洪堤回去的,防洪堤两边植满槐树,显的这条路很古老沧桑的样子。骑了几里路,身上已淌出虚汗,好骑的凤凰单车,一直像在棉花上行驶,用尽了力气,车轱辘不大朝前跑。

    这时,从后面跑步追上来一个小伙子,跟杨新华齐头时,冲他笑笑说“瞧你这个自行车骑的,跟没吃中午饭似的”

    杨新华本来不想理会他的,但看他光着膀子,穿一条军用大裤头,青布鞋的大脚趾头悄悄地拱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兰色背心,说话时,明显看到有极重的心事,偏偏还要笑,极力装出一副少心肝的模样。

    杨新华少气无力地告诉他“你说准了,真没吃中午饭!饿着呢。”

    小伙朝下面的村庄扫一眼,吩咐道“你等着”说完一溜烟跑向村里,跟着村里连续响起狗叫声,杨新华真担心他裸露出的太多地方,让狗经受不了诱惑!

    一会儿,小伙子手提一个荷叶包上来,另一个手里抓住一个莲蓬,爬上防洪堤后,为难的说“这个村里的人有点坏,讨口饭都不给,多摘个莲蓬也不让,行,你把荷叶里的水喝了撑撑肚吧”

    杨新华忽然有些感动,荷叶里包着的水倒是清冽,几口灌下肚,把莲蓬撕开:。来不及清理莲子里的苦心,塞进嘴咀嚼,吃过莲蓬的小伙子自然知道莲心的苦,替杨新华揪心地流出一嘴角口水。

    “我叫杨新华,在造船厂工作,你呢?”

    “我啊”小伙子难为情地说“我叫郑伟,只是南大桥工地的临时工,他们看我头脑活络,送我学习过电焊,有时晚上加班,吊在几十米高的桥梁上焊接的几个人,其中就有我。”

    “你还是挺厉害的吗!”杨新华外地求学两年多,光听说贴着南大桥旁边正在新建一座桥,使南北通行变为双行道。

    “你是造船厂的?”郑伟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认识刘梅不?”

    ”刘梅“听到这两个字,杨新华已经忘记了饿肚子,脸上浮现出祥和而幸福的光蔼,郑伟不等他回答,便调笑说“你喜欢刘梅对不?”

    “胡乱说什么的”被戳穿心事,杨新华的脸瞬间红了。

    “其实,依你的好看完全可以配的上她”郑伟话锋一转,继续说“刘梅是我们那届培训班里技术最好的,可能她家很穷,经常去我们工地加班,吊在上面电焊的,不仅有我,也有她,她可是一个女孩子啊,所以,你喜欢她,一定要对她好”

第八章 就要嫁给闫长生

    男长二十三猛一窜,意思是男孩子过了二十三岁后,停止发育。但是,会在停止发育前,还要长一点。闫长生没等到二十三,十八岁那年长高十多公分,窜到一米七多,还黑还是瘦,但孬好也是男青年了。

    赖闫王村是平县第一个土地承包试点村,土地分到户结束后,九龙河边的十七亩苇子地和苇子围着的三十多亩水塘没有人要,水塘里的水不足一米深,又不能每家分一块,它成了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吐不出,咽不下。

    支书怀强被迫到二队去处理,地分到手了,队长赖三亩的话没有人听。怀强到会议现场的第一提议是一百块钱一年包出去。

    一百块,乖乖,一家子辛苦干一年农活,年底能分个几十块钱不得了,政策一直限制的那么紧,大家都是难兄难弟,没有人家能拿的出一百块,关键是水浅,没法子养鱼,要到手也是白给。

    怀强的第二个建议,二队有多少家庭,写多少号,大家抓阄,按号排着包,一家一年。

    那些长辈们一听,立即骂怀强,“妈的,二队七十多户人家,最末那家岂不是七十年后才轮上,这辈子都不用想了,绝对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行呢?怀强一眼看到在边远地方坐着的闫长生,眉头一皱说“干脆,包给闫长生,闫长生编席子也需要芦苇!”闫长生不爱说话,但是对那个鱼塘还真感兴趣,成天逮鱼他知道,别看苇塘水浅,里面盛产黄鳝,大虾,黑鱼王八大螃蟹,这些都是难逮的鱼,市面上价值也比白鱼高,加上四面被苇子围着,阴森森的吓人,长年没有人敢去那里。听话听音,他已经看出鱼塘是包袱,不太好甩出去,也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站起来说“周围村里那么多芦苇塘,我割芦苇根本不需要花钱”

    "不要你钱,你不是会逮鱼吗?,一家给二三斤鱼吃就行!”说完,唯恐闫长生不答应,面向村民还大声地问“你们说行不行?”

    “行”

    众口一致!鱼塘毫不惊险地落在闫长生头上,几天后合同下来,时间与普通土地一样十五年,承包费用一栏写着每家每年两斤鱼!

    闫长生刚到家里,赖娟急匆匆地赶来,进门就责问“闫长生,人人都不要的烂苇塘,到底捂你手里,你要那个烂东西留干嘛?能烧吃还是能煮熟?”

    妮妮早已经快十七岁,出落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她笑嘻嘻地对闫长生说“哥,赖娟姐快要成为俺嫂子了,开始管家了”

    “我掐死你个死妮子疙瘩!”赖娟红着脸,也不管鱼塘的事了,伸手去抓妮妮,妮妮怎么能让她抓住,一矮身,泥鳅样从她身边滑走,转头冲赖娟做个鬼脸,意思是我让空子给你们,你们俩好好说个情话吧!

    屋子里很静,不用出工,闫长生有很多时间在编席子,现在,他编的席子成抢手货,三十张席子挑到集上,要不了一会便被卖光,买不到手的,不急的话,一般会等到下集早些来。

    半天不说话,赖娟急了,脚在编好的席子上狠狠地踩着说“编编编,就知道编,难道跟我没一句话说吗?”

    “天天见面,有什么好说的”

    “哼,你个没良心的,再不说我娘要把我嫁给过水桥村卖糖球的刘猛了”赖娟恨铁不成钢的说,她一双眼盯着闫长生,少女的一腔柔情暴露无遗。

    “你不是很喜欢吃糖球吗?”

    “滚”赖娟一下子蹲到闫长生面前,仰着脸坚定的说“我不管,娘要再逼我去相亲,我就告诉她,只嫁给闫长生!”

    “千万不要”闫长生着急地说“你知道俺家穷成什么样了,可别任性子遭塌自己”

    “我才不是糟蹋自己,是给自己找幸福来了”看到闫长生一脸不解,伸出手指在他额上一点继续说“以前你孤军匹马,我来了就不一样了,夫妻同心,什么家不能过好!”

    “别说傻话了”闫长生坐直身子,伸手拈起两根已碾轧好的芦苇说“听说刘猛跟爹娘三口人在徐州卖糖球,几个月手里已攒够五百块,明年再卖一年准备造屋的,十里八乡都传遍了,多少姑娘都想嫁给他,被你赶上了,还不老老实实地准备做人家的新娘,躲在这里想那些没用的!”

    “哈哈,那是他刘猛的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愿嫁给我的长生哥”赖娟说完,再也不顾女孩子羞怯,两手箍紧闫长生的头,把一双红唇硬贴上去,闫长生岁数已到,情窦已开,心里和手都不再拒绝。

第九章 焊三轮车卖也不错

    从耿渡口测量回来,杨新华对船两头的跳板动开心思,连夜在船两头添加活动跳板,跳板分为两节,第一节一米,第二节三到四米正好,为了让跳板上下活动自如,只好从船头伸出两条铁臂,铁臂上安装钢丝绳升降机。

    到凌晨三点才把各种细节锁定,自己已困到朝床上一躺就睡着,天明到吃早饭时间,见不到小三,妈让大姐去喊,大姐推开门,见小三还在打呼噜,想开玩笑,俯下身去捏鼻子,睡梦中呼吸不畅,杨新华两只手本能地乱抓,一把抓住大姐发育成熟的胸,绵软而又涨手,杨新华想不出什么东西有如此舒服的手感,睁开眼看清时,大姐正杏眼圆挣。

    杨新华一下吓醒,手松开,大姐并没有骂她,红着脸转头走掉。杨新华庆幸是大姐,平时比较迁就他,如果换成二姐,估计挨一个巴掌少不了。回想那种味道是从未经历过的,心里升起许多渴望,洗漱好出去吃饭时,大姐低头喝稀饭,根本没抬头,杨新华猜不透是勿视还是害羞。

    到办公室,陈计兵一眼看出他熬夜了,杨新华也不矫情,把设计的图纸递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粗略扫过,陈计兵的眼睛都亮了,忍不住说道“乖乖,有好几处我都没想到,这两处又细致又实用。设计科的人都都到高渡口现场测量了,下午我给递上去。”

    上午刘梅和朱姐负责焊接的底角齐活,开始吊装机器,机修车间来两位师傅,杨新华和史同会也被安排去协助。

    两人奉命离开办公室时,胡秀果明显地撇了嘴,史同会观察到,出门时替杨新华婉惜道“三级厂花对你去见刘梅心有不愤啊!”

    杨新华感觉知识不够用,明明是工作需要,又不是刻意的,关胡秀果什么事?他转身去看胡秀果时,胡秀果也正隔着窗户看他,夏天的窗户是打开的,两人的目光毫无玻璃阻隔,直直的撞在一起。胡秀果想不到杨新华会转身看她,脸一红,调转过身,一颗心比平时跳快一些。

    史同会也跟着转身,两人脚快,已错过从窗户看胡秀果的最佳角度!

    “这丫头……”

    船仓里,,杨新华又看到刘梅了,她半蹲在船木板上,清理焊渣,朱姐在她的对面,肥硕的大屁股撅着,也正在掏摸着死角里的焊渣渣。

    柴油机吊装校正后,固定底角,连接螺旋浆传动轴的活路,多由机修车间的两位师傅完成,剩下的他们四人站在一边递递镙丝工具什么的,打打下角。杨新华是没有人敢使唤的,他一直站着,临下班时,刘梅拉下口罩,贴进说“听说你跟食堂班长关系好,这个星期天能不能把三轮车借出来,我家也没有煤球了”

    又是三轮车!

    杨新华看着刘梅央求他时的娇嗔表情,一下子呆了,刘梅推推他说“行不行吗?”

    “行”杨新华一直对女孩子有点抵抗力不足,见过刘梅后,他的抵抗力像到保质期的糖果,渐渐软化了。他不想让刘梅欠下人惰,转头说道“不过,你电焊技术那么好,也要教教我?”

    “你真愿意学,我倒愿意收你这个书记公子当徒弟!”

    “我真要学”杨新华刚刚脑子里转动开,既然三轮车那么吃香,工艺也不复杂,干嘛不去焊几台来卖。

    他自己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吓住了,刘梅也捕捉到了他的脸色变化,低声问道“你怎么了,不方便吗?”

    “没有什么,突然想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那太…”刘梅高兴地差一点答应下来,勿然想到自己的名声会连累任何一个男人,暗然摇头推辞“中午弟弟放学回家吃饭,妈今天中午加班,回不来,我得回去做饭”

    杨新华装出理解的样子,转身爬出船仓,没换工作服,直接骑车出厂,他有个高中同学叫程秩序,在实验菜市场工商所工作,果然到里面找到,程秩序刚从市场检查回来,正换衣服准备下班。两人互问了近况,杨新华直接了当地说起自己想找块地方焊三轮车的想法,他担心工商这方面有什么限制!”

    程秩序给他一拳说“你这是私人办工厂啊,小子行啊,我手里也攒了三百多块钱,咱俩人合搞行不?”

    “你什么都不懂,跟你合搞,我亏大发了”

    “咦,好你个杨新华,别觉着你爸当个造船厂书记就看不起人,好歹我爸也升为物资局副局长,将来做三轮车要买钢管铁皮的,能弄到便宜价,还有,我大姐,她也厉害,是城西税务分局财会科长,很有实权,还有,开厂你不得找地方不是,我出面的话,说不定他们连钱都不要,上赶子送给我们使!”

    看到程秩序激动的样,杨新华开心地笑出声来,搞这些他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怎么搞,他也不懂,有个人帮衬着,他当然高兴。

    看到杨新华笑的诡异,程秩序知道他根本就是同意的,自己被装进去,白白地掏出大摊家底。

    杨新华趁机敲定说“咱俩合伙,我负责生产销售,你负责出场地,工商税务那些l,还有五百块钱!

    “三百,我什么时候说五百啦”程秩序辨解道。

    “三百,买台电焊机都不够,还要制工作台,气割什么的,买原料,一千都不多”杨新华这些天在船厂学到的一点东西,此刻都用出来忽悠老同学了。

    “算了算了,就五百吧!”程秩序确实不懂生产三轮车的程序,他只相信朋友间的情谊,他们家五口人拿工资,他的工资家里没有过问,枕头套里面五百还多呢,反正拿的出。不在乎。中午带杨新华去回民饭铺里吃顿羊肉煎包。

第十章 图纸通过了

    杨新华怎么都没想到事情顺利的出乎想像,回到办公室,趁着兴奋,一口气把合作合同写下来,写完,自己反复检视,觉着程秩序出力不少,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低些,有点扪良心,决定晚上正式彖写时改为各人一半。

    刚把合同装好,门外传来欢呼声,史同会大叫着一头闯进来,连不爱管闲事的冯妍大姐都抬头盯着他。史同会毫不理会别人反应,笑着跟杨新华说“小三子,你这回牛逼大了,你画的图纸完全通过!”

    真没想到,杨新华也激动地站起来,陈计兵跟进来说“设计科的那帮人给了图纸高度评价,他们近几天会对图纸细致化,各车间也开始动员,下星期就要开始建造轮渡!”

    “谢谢史史”“谢谢计兵哥”杨新华离开座位,挨个与他们握手。史同会不解地看着正与陈计兵说话的杨新华背影,大声问道“哎一一我说三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史史”胡秀果没好气地替杨新华重复道“你以为你还能是什么?戒指,项链啊?”

    “小三子一一”史同会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看在今天你有大成绩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以后绝对不许这样叫,史史,听着就像大便!”办公室的人都笑出声。冯妍笑过后又趴下头继续写画。

    只要努力,成功也不是太复杂繁琐,杨新华自信满满地坐回去,他忽然想起刘梅知道这个消息该是什么表情。唉,真没出息,他抱怨自己道,做出点成绩,首先不是想着父母,亲人怎么高兴,偏偏去想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真是的!

    还要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王胡子进来,胡秀果坐在门边,最先看到,她先站起来喊“王主任!”

    陆陆续续屋子里几个人都站起来,王主住很满意受尊重的程度,两手挥舞着,招呼大家坐下,说道“我来没别的事,杨新华才来不长时间,设计图被采用,我们机修车间脸上有光,他娘的,给老子争光的人,老子当然要看看他”

    杨新华重新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给王主住鞠躬说”谢谢胡子叔”

    “嗯,跟着陈计兵龟儿子没几天,也学会喊胡子叔,好,胡子叔就胡子叔,要是你在能弄两次图纸通过,老子批准你喊麻子叔”

    “那我现在就想喊”史同会大声地要求。

    “你他娘的暂时没有那资格”王主住毫不客气地骂道“你看看你进厂几年了,别说有图纸完全通过了,他娘的,你好孬递上过一张图纸也行啊?”

    史同会被骂的脸红脖子粗,他忽然发现新来的同伴杨新华,并没有在友情的脖子上给他增加光环,相反,还成了一面镜子,净照出自己的不足!他讪讪地笑着辨解说“看胡子叔说的,我不是没杨新华学问高吗,他是大学生啊”

    “唉“王主住有些痛心疾首地说“我老了,一辈子没做过像杨新华那么亮眼的事,是我的耻辱,希望你们不要在认为,我是大老粗,我光荣,就咱厂现状来看,上过高中的都分到为公室,为什么,已经向你们敲响警钟了,知识很重要,工会正组织什么高中补习班,把你们打牌贴一脸纸的时间拿出来,没有知识可以去学!

    王胡子说完,把手中的几张纸重重地拍在胡秀果的办公桌上,摔门而去。

    这段话说的有些重,也有些针对,史同会等别人都坐下,才慢慢坐下,他认为这次的羞辱是杨新华给他带来的,以前的友情瞬间消失歹尽,取代的生出几层恨意!

    “是工会举办职工补习班报名通知”胡秀果看完,她起身把通知递给陈计兵后,转身看了史同会一眼,没有理会,刚被训了,估计正窝一肚子火,她不想触这个霉头!

第十一章 只要百分之二十

    很破例,杨新华回到家后,父亲居然在家,一进门,父亲笑着说“瞧,我的功臣儿子回来了”

    “哼”二姐不屑地说“功臣架子大,下班半小时了才舍得回来,跟在刘梅身边多好,能闻到好多骚味!”

    “二丫”妈端了半盆菜汤刚放桌上,立即阻止二姐的牢骚。妈说“以后不许这样说刘梅,这丫头也可怜,她妈怕她下学后在社会上学坏,求你爹多次,才让她提前接班,谁想到又出了仝主任那档子事,咱厂除了那畜牲谁也下不了手,都三十多的男人,不是老牛吃嫩草吗,刘梅小,不懂事体,就这样被那个仝主任骗了,唉,都是命!”

    听妈说的话里有话,杨新华忍不住问逍“妈,仝主任哪档子事”

    “住嘴”妈不高兴地说“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男孩子乱问的,你也少跟着刘梅走近,刘梅那个妈也不是明事理的,那个女孩够可怜了,万一再沾到你身上,你爸在厂里脸也不好看!”

    妈越说越离谱,话中露出好几个问题,明显妈今天心情被二姐挑毛了,不好再问,但不能由着二姐惹事生非,便转头问“二姐,你派人监视我?”

    “谁做事谁知道”二姐才不会怕他,气愤愤地说。

    “下午胡子叔到办公室发一通火,我看到大家心情都不好,就不惹他们,去船台边跟刘梅学电焊去了,我有什么错?”杨新华针对二姐说道。二姐正想反唇相讥,不料爸插口阻止了他们说“王胡子又去发什么火了”

    “本来去表扬我的,碰上史同会阴腔阳调的,忍不住拍桌子骂一顿!”

    “史同会?老史家的孩子,他爹正托人给我说,要与我们家大丫结亲呢?”爹正说着,不防门被推开,大姐下班回来,她惊奇地说“爸平时晚上不来家吃饭,一来家就在背后说我坏话。”

    爸一笑转移话题说“谁舍得说我们大丫坏话,人都来齐了,开始吃饭,三子,去柜子里拿瓶酒出来,今天得跟三子好好喝一杯”

    妈有点不明白,阻止说“你没老糊涂吧,跟小孩喝什么酒?”

    爸高兴地说“你不知道吧,咱儿子出息了,厂里不是要焊大轮渡吗,小三子画一张图纸,被技术设计科完全采用了,呵,你知道厂里人都怎么说吗,爹英雄儿好汉!”

    听爸这样说,妈也跟着高兴起来,喜滋滋地表扬道“小三这个大学没白上,给爸争脸了”

    看杨新华满好了酒,爸端起酒杯说“这张图纸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们小三的实力,爸高兴啊,推掉酒场专门来给你祝贺,咱们杨家后继有人”

    爸一饮而尽,妈和杨新华也都跟着喝干,大姐和二姐只舐一点,皱着眉头张着嘴喊辣。

    这场家宴是在幸福中结束的,杨新华喝有三两,比上次多出一两,一觉睡到天亮,酒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吃好饭,神清气爽地去上班,到厂门口想起中午要与程秩序签合同,对二姐说“二姐,我中午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二姐说“你爱死哪死哪去,就跟家里有人盼你一样!”

    “我看二姐就盼着我”杨新华开玩笑地说

    “我”二姐脸一红,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连语气也带温柔地反问“一一我,我盼你什么?”

    盼我回来吵仗啊”

    “赶紧死去你的车间”二姐松了一口气,转身去仓库了。

    中午赶到程秩序的办公室,杨新华把合同递给程秩序,让他仔细看看。程秩序看完,也从抽屉里摸出一份合同,说“这是我拟定的,条款比你的还详细些,行的话,咱签这份!”

    不亏是做工商的,合同的确全面,但是有一点,杨新华用手指着问“你不少出钱出力,怎么利润才要百分之十?”

    程秩序看着杨新华说“咱们兄弟俩我就不见外了,焊三轮车的主意是你出的,凭你们家里的条件,找块地方,拿出一两千块根本不是问题,既然同意与我合作,是给我面子,我还能不知足?”

    “做生意是讲究平等的,老同学,你出一半的钱,应该拿到一半的回报”杨新华执意的说。

    程秩序说“这里没有平等,你看,我只管找车间,拿五百块钱,以后我穿一天工商的衣服,就不可能每天相跟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都是你管着,百分之十我都认为多了”

    跟程秩序比,杨新华感觉自己卑鄙了,还想给人家百分之四十,而人家明白的只要百分之十,两人高中不仅同学,还同样喜欢打蓝球,两人也属同一个蓝球队,相处那么久,没想到这家伙心胸比他宽广敞亮。

    两人相持的结果是,程秩序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第十二章 闺女大了不由娘

    拿塘子时候,闫长生没想在周围十七亩湿地里有所作为,,只想在塘里逮鱼。别人不要的原因是,十七亩湿地到冬天干爽,一过了春,水位自动上涨,地面湿答答的,伸手抓一把,略用力一捏,泥土就变成泥巴,什么庄稼都要~洇死。没有人去想着凭逮鱼能挣齐一百块承包费的。

    闫长生会织一种网,形状象现在的地笼,鱼虾游进去,很难游出来。技术是死去的爹教给他的,爷俩织了三天,每天晚上把网扔进水里,第二天早上去收,运气好时能倒出十几二十斤,差一点也能弄个七八斤,可惜父亲不久得了肝硬化腹水,钱都变成药汁灌进爹的嘴里,家里再也没钱买织网的线了。

    现在的日子早已被闫长生过回来了,除了生产队,私人的债全部还清。他给妹妹商量,想去县城买渔网线,织他十条八条网,在自己的塘子里想怎么逮就怎么逮!

    妮妮给他三十块钱,闫长生很吃惊,说“家里还有弄么多钱?再说,有个十块钱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弄么多”

    妮妮说“忘了吗,那年星期天我们去医院看爹,在门口看到有人背木箱卖冰棍的,二分钱一根,我想吃,你没钱买,那幅表情难看死了”

    闫长生明显想起那个场面,顺延着想到爹和娘,爹娘活到现在,他也不会显的无助,唉!他不愿告诉妮妮,他想爹娘了,徒增妮妮的烦恼。

    第二天正吃早饭,赖娟背个军用挎包进来,说“我也没吃早饭呢?”

    妮妮说“赖娟姐,正好早上做多了,加上你一个人也吃不了”

    “那我不客气了”赖娟接过妮妮递来的稀饭煎饼,拉张木凳子一坐,吃起来。

    闫长生疑惑地望着二人,感觉一切像约好的,他问妹妹,“赖娟怎么知道我要去城里”

    妮妮说“当然是我说的,赖娟姐又不是神仙,能算出你要去城里,不过赖娟姐早就想去买两本喂鸡方面的书”

    “你说什么?”闫长生猛然一惊,目光轮番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他最近的脑袋一直为芦苇塘蹦紧,见两人微笑不语,明显的胸有成竹,他也高兴地说“你们想利用汪塘养鸡,呵呵!你们两人想到我前面去了”

    当下不由分说,拉起赖娟,两人奔平县去了。

    妮妮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想到自身,那个天杀的郑伟,到底什么时候能有音信,返身扑回土床上,脸贴着被子痛哭起来。

    快上黑影,两人才回来。在闫长生门囗分手,赖娟一进家,感觉气氛不对,爹和二姨夫坐在八仙桌旁脸对着脸抽烟,娘和二姨坐在饭桌对面,赖黑子没有在屋,赖黑子调皮,号召力也強,前后左右的小孩都以他为尊。

    赖娟明显感觉这阵仗不对。

    “说,怎么跟闫家那个黑小子出去的,二姨不是几番给你说了吗,他们家太穷,没点家底子,不适合你,二姨今天给你带个小伙子来,你倒利索,跟着姓闫的小子逛县城去了”第一个打话的不是爹,却是二姨。

    跟着二姨夫也咳嗽两声责备说“娟丫头,这是你的不对了,去县里那么大的事也不给你爹娘说,害的我带个小伙等你大半天”

    赖娟拿下挎包,端盆水洗脸,娘见她不理二姨和二姨夫,看不下去说“娟,闺女大了不由娘,娘也知道这道理,可、可你也不能找一个炭烧似的闫长生,穷成那样,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叫我说什么?”

    “烦死了一一娘,还是跟说刘猛时一样,给你两条路,要么让我嫁闫长生,要么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别的你不用想了”赖娟擦干净脸,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路!

    真是一个扛不住的话题,对爹娘都这样,二姨在心里狠狠甩自己一个嘴巴,怪自己凭空多什么事,这个赖娟不是简单的女孩,不知道多有主意呢!

第十三章 逮那么多鱼

    从有了新想法,那天闫长生买了很多网线,按他们眼下的经济能力,先把苇塘围出一半的话,最适合的材料是线网了,织成两米高,砍些木棒埋地上当支撑,扯上织好的网梆上就齐活,还要盖上两间屋,住在那里看守。

    最精采的场景出现了,闫长生的破院子里,人们经常看到四个人在老槐树底下织网,除了闫长生兄妹,当然还有赖娟姐弟俩。

    织地笼是需要技术的,只有闫长生会织,他们三人织的围网。闫长生跟爹学时,岁数还小,记忆有些模糊,第一张网织起来需要回忆和后期经验补充,弄了两天才满意。吃好晚饭,拿起准备好的一根木橛子,一把斧子,提着渔网,到自己的苇塘边,先把木橛子插进岸边泥里,用斧子重新把它砸深些,让木橛子更坚固,然后”嗖”地一声,把地笼扔进水里,固定用的绳子就拴在木橛子上。

    整个过程完结。前后才几分钟。闫长生站在湖边,夜色正慢慢降临,两只晚归的鸟在湖面无规则地飞着。他听到身后芦叶哗啦啦地响起,似有靠近,他厉声问“谁个?”

    “是我”

    “赖娟?”闫长生疑惑地问“你来干什么?”话音刚落,赖娟已扑进他怀里,仰起头,送上两片香唇。闰长生已有过一次经验,便毫不优豫地接住。

    两人亲了一会,赖娟的身子变软,她两只手仍勾着闫长生脖子,移开嘴巴,趴在闫长生耳边娇喘着说“长生哥,你要了我吧?”

    闫长生为难地问“怎么要了你”

    听到此话,赖娟立即知道闫长生对男女之事还没开窍,她不明白,亲亲的兄妹俩人,怎么一个开窍的如此早,另一个懵懵懂懂到现在!

    她不轻不重的咬着闫长生耳垂,一个字一个地慢慢说“像郑伟强奸妮妮一样,”

    赖娟明显感觉怀里的男人身体一硬,很迷惘地问“我始终弄不明白”

    赖娟说“长生哥,今天让你明白”说着,脱离闫长生的怀抱,踩到一片芦苇,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脱光,又去扯闫长生的衣服。两人在慌乱中,完成了人生中的融会大贯通。

    赖娟枕着闫长生的胳膊,闫长生望着满天亮起的星星,若有所思的问“你真是第一次吗?怎么知道这些的”

    “妮妮告诉我的,而且女孩子第一次都会出血的,刚才我把你的白褂头垫在下面了,穿到家后,放在箱底吧,留个见证。”

    闫长生忽然转身,把赖娟重新抱紧,两只眼睛透过夜色,盯住赖娟问“妮妮的事你知道多少?”

    赖娟反问道“除了卖鱼虾和席子,你都不让她出门,什么事你知道,不过妮妮比一般人聪明多了,那个苇塘养鸡鸭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卖鱼虾的地方跟卖鸡鸭的地方相近,平时看惯了鸡鸭的价格和好卖程度。”

    “我是说郑伟的那件事,好像妮妮并不记恨他,还非常在意郑伟的消息”

    “唉一一”赖娟叹出的气正吹在闫长生的耳边,吹气如兰,味道好闻不说,气浪把耳后弄得酥痒难搔,半个身子被软化掉了。

    晚上多用了力气,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晚些,父母去世后的日子里,第一次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一咕噜爬起,眼都没来的及揉,提了一木桶,直接向苇塘跑去。

    解开绳子向上提时,才发现沉重,费些力气弄上岸,粗略估计也有二十多斤,白鲢和鲤鱼占大半,鲫鱼,黄鳝,黑鱼,大虾乱七八糟的,居然还有两条蛇,不停地在里面滑来滑去。

    他一个桶装不完了,先提一桶回家,妮妮已把早饭盛上桌了,看到闫长生提回一大桶鱼里有好条黄鳝,两眼放光说“黄鳝近几天涨很多钱,非常俏销,这几条可以把咱们买网线的钱捞回来!”

    闫长生说“咱回来吃饭,你拿四条长虫皮口袋跟我走”

    妮妮不知他葫芦底卖的啥药,还是听话地拿了四条口袋跟到汪塘边,看到半地笼子的鱼,嘴巴张大,一时回不过来。

第十四章 地场有了

    看着开门进来的是个陌生人,胡秀果问道“你找谁?”

    “噢,我找杨新华!”郑伟毫不在意的说。并没有因为胡秀果长的漂亮,脸上泛出男人般的贱笑。

    “杨新华?找他,哼!他在忙着谈情呢,不知有时间接待你不?”

    胡秀果有些酸溜溜的,随手向第一艘快要下水的拖船头一指。她早上看见杨新华上班后,拿了牛皮手套朝船上跑,心里就堵的难受。不知刘梅给杨新华灌了什么迷糊汤,大庭广众下,也不怕人笑话,上班就朝那跑。

    “秀果,以后不要在生人面前乱说”冯妍能看出胡秀果心底的小秘密。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平时极少说话的她,还是及时提醒了不受杨新华待见的小女孩!

    “哼,我又没说瞎话,他杨新华哪天不是抽空朝刘梅身边跑”

    “据我所知,杨新华找刘梅是学电焊技术的,你别想太多,你看这个小伙与杨新华差不多岁数,不是朋友就是同学,男人嘴无遮拦,把你的话添油夹醋学给杨新华,杨新华会对你怎么看,他记住了你是个背后好诋毁人的女孩,恐怕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冯妍理理头发,很郑重地分柝道。

    “冯姐,你说我还有机会?”胡秀果不太相信的问。

    冯研点头说“刘梅的名声不好,杨书记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会让儿子娶个名声不好的媳妇吗?你在咱们厂,除了刘梅,杨颖,就数你长的好看,多去留心,找机会,肯定会有希望的!”

    “冯姐,你真好!”胡秀果直接跑到冯妍跟前,想在冯妍额上亲一下,冯妍用手挡住说“去做你的事,别惹我!”

    找到杨新华,果然刘梅也在跟前,刘梅的手指在地上划着电焊条的走向,杨新华拿着电焊把认真地跟着比划,一副极为听话的小学生姿态。猛见到郑伟,有些意想不到地问“你怎么来了,找我还是刘梅?”

    杨新华从郑伟嘴里知道他们俩认识,刘梅却疑惑,问道“你们也认识啊?”

    郑伟点点头,平时需要刘梅加班,都是郑伟过来找,所以,他对造船厂也算熟悉,当下,他说实话“这两天大领导又来工地催进度,我来通知刘梅,需要她加一段时间的班,剩下的,顺便看望杨新华!”

    杨新华说“我感觉是这个样子,工地那么忙,不可能这个时候来看望朋友的”

    “也不是”郑伟搔头说“这个月工地段长安排我上夜班,吊在那里一焊一宿,白天真没什么事,我觉少,睡四小时就行。”但郑伟没说,他睡觉少,但练功也需要两小时。

    “这样啊l,那中午跟着我去见一个朋友,很好的一个人”杨新华给刘梅说声有事,带着郑伟去程秩序处。两人离开时,郑伟总感觉有人窥视,转过身,发现树后还站一个人,从郑伟的角度看过去,那人并不像在树后工作,倒是在躲着杨新华!

    程秩序今天知道杨新华过来。昨天找到房子时,他骑车去杨新华家,杨新华不在,把话留给了杨新华的母亲。

    程秩序带着两人到九连环村,找到村支书张莫军,三人到城北路九连环村头,这里有个五间门面,中间一个大门,后面跟着一个大院,宽二十余米,长四十米左右,关键是后面还有一排房子。张莫军说“前面是大队的磨面房,后面是早先的识字班并大队会议室,现在已新建了小学,用不着了。”

    杨新华打量半天,心里已经认可,要电有电,屋子宽大,关键是地上有很少见的水泥地平。他冲程秩序点点头,程秩序示意知道后,便拽着张莫军到一旁协商,杨新华就拉着郑伟,在后面屋里开始作理想中的安排。

    一会儿,程秩序与张莫军两人走来,程秩序说了结果,租的话,要七百块一年,买下来要八千。两种方式,由杨新华选,租金最低半年一交!

    杨新华有几粒米,自己知道,选了第一条方案,张莫军就带他们回大队部签合同,交钥匙。回来路上,杨新华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再一次问程秩序“以后这片场地就是咱们的了”

    “是你的,也有我一点”程秩序回答说“现在,相信我的本事了”

    那还能不相信吗?杨新华想,幸亏答应与程秩序合作,指望自已,还真不知什么时能找到称心的地方。

    中午郑伟要请他们两人喝稀饭吃包子,杨新华当然不让他掏钱,最后,还是程秩序请了,一来他岁数大,二来两人是奔他来的,来者为客。

    程秩序就是管着那块的,天天穿制服在那些地方转悠,有限的几个个体户都认识他,同样是包子稀饭,程秩序请客,包子要多溜一遍油,稀饭也捞桶底厚实部份。

第十五章 找王胡子买电焊机

    开始焊轮渡的那天,厂里开个宣誓大会,杨新华的爸杨书记先点响一掛鞭炮,又作了讲话,王胡子子与杨新华都上台讲了几句,领导们一撤走,技术科人员与机修车间的技术小组人员都涌上去,开始在铁板上划线。工人们开始切割,焊接,仅仅两天,整个龙骨架就竖在船台上。

    焊铁船,杨新华发现厂里的电焊工少了。工人们都熟悉锯木头,砸大锤,与电焊打交道,好像提前进入了高科技。

    船是行驶在水里的,焊缝不能漏水,能达到这样高规格水平的电焊工,连杨新华也算上,才十一个人。

    名师出高徒,刘梅才用一个多月时间,就培养出一名电焊工,当然,从杨新华的角度来说,起码说明,杨新华的脑袋不笨,大学也不是白上的!

    都一个星期了,杨新华没有空去九连环村头,包下来的院里。白白浪费了一个星期的房租费,当时三百五十块钱的租金是程秩序交的,剩下的一百五十块程秩序也给了杨新华。

    程秩序也是老实人,说好的五百块一分也不少!

    严格来说,该程秩序负责的部份,程秩序己完成,剩下的戏轮到杨新华唱了,可是杨新华口袋里只有一个月的工资四十七块钱,买台电焊机都不够,他厚着脸皮在大姐手里借到二十,从二姐手里借到十块钱。愁眉凝结,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为了钱!

    陈计兵看出他心里有事情,没问他之前,先扔他五张拾元的钞票,并递给他一张条子让签字,杨新华莫名其妙,盯着条子看,见上面写着革新奖励,才明白过来是厂里奖励他的,痛快地鉴上名字,心想,这钱给的可是时侯啊。

    “怎么,遇到难为事情了,看到你皱着几天眉头了,给哥说说,看看还能帮上些忙不?”陈计兵掏出烟,顺手递给他一支。

    到这种地步,杨新华不在打算瞒着陈计兵,厂里职工二百多人,最值得信任的有四个人,陈计兵,王胡子,刘梅,还有食堂班长魏晨。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朋友,要朋友有什么用呢?

    听完杨新华的前因后果,陈计兵有些羡慕的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小能人,我借给你两百块钱,再去找胡子叔帮忙开条,去仓库买两台旧电焊机,工作钳台,卡钳什么的。仓库里好多旧电焊机修修都能用,拉回去我负责给维修好!”

    “嗯”杨新华总算知道古人诚不欺我,三个臭皮匠,真的顶个诸葛亮。陈计兵怕以杨新华的名义买,对杨书记造成不必要影响,干脆以自己的名义找王胡子批条,王胡子看是陈计兵要用,直接批两台,每台二十块钱。旧工作台,台钳,卡钳,三样十块。陈计兵直接在仓库里把电焊机修好,配上電源线,焊把线,地线,另外找两个半旧面罩,借到食堂的三辆车,送到九连环村。

    陈计兵毕竟当过几年中层领导,两排房子一打量,就看出要想正常工作,线路还需整理一番,无论国营还是私人工厂,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回厂里时,到食堂还掉三轮车,顺便到电工室,给电工班长纪全说,要星期天去帮忙收拾两个车间的电路,需要几捆电线,墙铁瓷瓶闸刀等等,纪全一一登计清楚,陈计兵给他五十块钱买材料,纪全也笑了,说“干了七年电工班长了,家里新的没有,旧的积攒了一些,给陈组长帮忙,收钱还是兄弟吗?到时我带两个手下过去,每人给包烟,中午管个酒就行”

    陈计兵说“送出的人情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还你,我准备调离造船厂了。”

    纪全说“调离就调离呗,平县就那么大,不一定在哪个巷口就碰到”

    纪全在厂里囗碑一直不错,为人仗义,唯一的缺点是不会哄女人,快三十岁了,还没有老婆!

    因缺电焊工,杨新华临时决定培训一批。

    星期天时,陈计兵没让杨新华出面,不想暴露杨新华,他反正快要调走,别人知道他要搞厂也无所谓。陈计兵带着纪全和两个电工整理半天,该换的电线换下,该装的闸刀装上。

    杨新华在星期天,该给培训人员讲电焊原理,实教了几天,在理论上推一下,应该能让工人们上一个台阶。去物资局找了程秩序的父亲,订了钢管铁皮。程秩序的父亲又介绍了五金公司的朋友,也订了车前轮和后轮,脚踏链条系列材料。在五交化公司的货也不齐全,需要调配时间。但在交过订金出来,在门囗,又看到另一种形式的三轮车,这种车车把和脚踏都在前面,与厂里食堂的三轮车相反,厂里那辆车厢在前,也有叫倒骑驴的,如果装载太重,拐弯抹角的肯定不灵活。杨新华最早打谱焊的,就是这种!

    如果只有一种倒骑驴式样,杨新华毫不犹豫地焊了,问题是临到买材料的时候,又发现一种式样,根据自已的揣摩,第二种式样在使用中比第一种方便很多。

    星期一,杨新华把熬夜重新画的三轮车图纸拿给陈计兵参考,办公室电话铃响起,陈计兵一边看着图,一只手拿起电话,电话里只说了两句,陈计兵怒喝一声“什么,哪个王八蛋编造的!”声音愤怒而不自主加大,满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但组长脸色不好看,谁会不长眼,此时赶上去问什么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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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介绍:
在县医院门口丢了二儿子不久,父母因病相继离世。
闫长生为了养活妹妹妮妮,学会了编席,逮鱼,养家禽,小日子刚要有起色,妮妮又被支书怀强的小舅仔郑伟强奸。
闫长生因没开窍,不知强奸的深意,依然像往日一样,天天忙着。
而在医院门口丢失的闫长生二哥,已大学毕业,被造船厂当书记的爹给弄进造船厂,他已经有了杨新华的新名字,因造船厂要造轮渡,杨新华的设计图纸被选中,在造船厂一举成名。
原来的造船厂设计组组长陈计兵,因工作调动,去了政府部门任青年书记,杨新华当了设计组组长。南方兴起了水泥造船,平县造船厂为赶上新材料造船的科技前沿,也派杨新华与胡秀果四人去兴化学习,学习期间杨新华与胡秀果两人渐渐萌生了爱意,回来后被二姐发现,二姐知道杨新华是捡来的,也知道父母亲的初意,是让姐妹三个中的一人嫁给杨新华,二姐一直偏心杨新华,不想眼看自己的菜被人吃,不停地逼迫父母.......三村演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村演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村演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