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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迷倦袭(十六)

    森林里的一个矮土坡后,花男和老七探出了头。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走了之后确实上来一大帮子人。”“他们做了什么?”“不知道。我可没空儿搭理他们,要不然我就没工夫儿来救你了。”“那你为什么不早出来会儿?”“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和好看的女人说话,即使她那么对你。”“在你眼里我真是个花痴吗?”“她就说了一句‘今晚的夜色真迷人’你就跟她走了,是不是花痴还用我说吗?”“那这个能证明我不是吗?”

    老七手里拿着的是个小镜子似的东西,但不是用来梳妆的那种,比普通的小镜子要厚,他说,早就在七舅姥爷的衣服上装了一个小玩意,只要有这个小镜子似的东西,就能找到七舅姥爷……

    那里是个大堡垒也似的地方,又像是做什么东西的大作坊,看管得比原来七舅姥爷住的地方还要森严,周围巡逻的人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手里都端着重火器。

    老七和花男在隐蔽处用千里镜观察着,转了个圈子,连门的位置都没找到。

    花男看了看有些束手无策的老七,“在这里等着我。”说罢,他用自己变戏法的法子隐藏身形,一会儿是土石,一会儿是大树,再过一会儿甚至可能是空气,没用多大工夫就已经离堡垒周遭巡逻的壮汉们很近了。

    这时,有两个壮汉各从东西走来,见面之后就聊上了。

    “没事吧。”“连只耗子都没看见。”“刚才过去那人是‘哑巴’吧?”“没错,跟谁都不说话,整天就知道巡逻、吃饭和睡觉。”“所以他很得头儿的赏识。听说他知道不少里面儿的事情,哪像咱们只能成天在外面转悠,里面什么样儿根本没进去过。”“是呀,我要是头儿的话也乐意让‘哑巴’替我保守秘密。”

    花男听到这里就足够了,先转移身形到在那“哑巴”待的位置认清了他的面容,而后迅速回到了老七那里,跟他说了自己的计策。

    夜间,花男已把自己易容成“哑巴”的样子,再把老七易容成在恶梦中才能见到的……反正不是一般的吓人就是了。

    花男戏法的本事还真是不小,把老七也带到了靠近堡垒的地方。

    看准了时机,花男猛然间出现在“哑巴”的面前,把“哑巴”吓了一跳,任谁冷不丁见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被吓到才怪,除非知道自己还有个双胞胎的兄弟。

    花男就趁“哑巴”瞠目结舌之时,手里的粉末迎面吹了过去。

    “哑巴”立刻就处于半梦半醒的情状,之后被花男用手一拉一抛,就跟腾云驾雾似的到在了老七的面前。

    花男按照他们的巡逻路线迈开了步子,把“哑巴”的样子仿效得唯妙唯肖,根本没让其他巡逻的人看出毛病。

    当花男转到原来位置的时候,就像提前演练好的一样,“哑巴”自己迷迷糊糊走回来了,而花男自然也就消失了。

    就剩下还以为最近没睡好觉,刚才只是一阵迷糊倦意袭来做了一个不清醒地恶梦的“哑巴”,反正现在是醒过来了,继续端着傢伙巡逻,回想刚才恶梦中的情景,估计终生难忘。

    已经卸了妆的老七告诉也同样卸了妆的花男,要想进到这座大堡垒,首先得穿着和他同样的衣服,因为“哑巴”受赏识,可以进到里面用餐,不过也只能进到饭厅而已,一男一女两位头儿也在那个饭厅里用餐,可要想再进入一扇高大的门,就只有头儿或是头儿许可的人能进去,别人想都别想,因为有一个几乎任何情形下都不会背叛的人在管着那扇门,被头儿许可进门的人靠近那扇门以后,开门人那屋里有一个方块镜子似的东西,那里面会显现一些图像出来,还有一个长方的扁盒子,里面全是方钮,通过这些方钮改变镜子里的一些东西才能变成被许可的人,除了两位头儿就只有管开门的这个人知道如何开门,假如说头儿在饭厅里被挟制,或是有人想尾随进门的话,据“哑巴”说那就是这个人倒霉催的。

    “行,虽然工夫儿不太长,可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差得还远呢。我真正想知道的,只有进了那扇门,谜底才会被揭晓。”“我根本不懂你说的那个方块儿镜子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你也全然不知好吗?”

    老七一笑,在纸上奋笔疾书,字图皆有,然后递给花男,“把这记下来,不用懂,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花男接过来扫了几眼,随后一抖腕子,一股火焰就包裹住了整只手,这张纸被烧成了灰烬。

    “厉害!有工夫儿你得好好教教我这些又好玩儿又实用的戏法儿。”“你还是先说说,我怎么能进入那个有方块儿的屋子。”“嗯……你们那里有没有通风的……管子?可以直接连接到屋子里的那种?”“那个屋子里有没有?不太粗也没关系。”“听你那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还有那个不会背叛的男人什么时候会不在屋子里?”“他应该什么时候都在。”“那就想办法吸引走他的注意,只要一会儿的工夫儿就该够了。”“听说那个男的特别喜欢看探戈,就是一种舞蹈。”“告诉我你会跳好吗?是男人跳的舞吗?”“是男女共跳的。”“那你就吃饭的时候跟他们的女头儿跳上一段儿。”“你以为我一邀请她就会跟我跳吗?”“那你可以先拿住她的脉门呀。”“‘脉’……什么?拿住那个东西她就能听我的吗?”

    老七听到“脉门”这个词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和花男听到方块镜子的名字时差不多少……

    花男早就找外国掌柜的要来了衣服料子,做成了和“哑巴”同样的衣服,等到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易容装扮成“哑巴”的老七自然地走了进去。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头儿,正是劫走他七舅姥爷的那个好看女人,穿得还挺媚惑人的。

迷倦袭(十七)

    老七索性就直接走了过去,向那个好看的女人一弯腰,“请允许我……”话没说完,他就按照花男手把手教给他的手法,出手又准又快,一下子就拿住了她的脉门,接着,腰里藏着的一个小盒子里就放出了探戈舞曲。

    曲子一响起那个女人就知道老七要干什么了,就觉得只要对方手上一使力气自己的身子就不听使唤了,只得委曲求全。

    跳这种舞蹈的时候,双方靠得较紧,老七搂抱的右臂和好看女人的左臂偏向里一些,身体要相互接触,重心偏移,老七主要在右脚,好看女人在左脚,他们双方不对视,定位时男女双方都向自己的左侧看,这种舞的乐曲节奏明快,舞步华丽高雅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他们时而交叉步,时而踢腿,间或跳跃,还有旋转,简直令人目眩神摇。

    当舞曲响起的时候,在高处那间屋子里的男人就坐不住了,从窗户里可以直接看到饭厅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一见之下,居然是“哑巴”在和女头儿跳探戈自是颇感意外,没想到“哑巴”会受到如此礼遇,不过见到他们如此迷人的舞蹈,别的也就不重要了。

    “这个‘哑巴’跳的还真不错。”

    就在这个男的专心致志看探戈的时候,花男已经到在这间屋子的顶子上了,好在有那段舞曲的遮掩,打开铁网似的盖子时的声响自然就被淹没了,可花男并没有像绿林道中“天鹅下蛋”的那种偷盗法子下到屋中,看准了方块镜子的位置,细长的东西直接下到屋里,对着那长方扁盒子就下开手了,按照老七纸上写的那样,不大会儿工夫就成了,而后把盖子复原,在顶子上冲着老七示意这边已经都完事了。

    老七看见之后并没有停下舞蹈,而是边跳着边向那扇门靠近。

    当他们到在门前的时候,那男人桌上的方块镜子就响了,那男的过去一看,镜子里显示“哑巴”是被允许的,就把门给打开了。

    花男一直在顶子上面观察着他,可仍是没看清门是怎么被打开的。

    老七说,想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遂被允许的就只有“哑巴”一人而已。

    进去以后,偌大的一间大屋里只有七舅姥爷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桌上满是他老人家平常做研究用的傢伙。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让您久等了七舅姥爷,我跳舞去了。”

    “终于等到你了。”一个男人边说着边走了出来。

    同时还有一伙拿着重傢伙的凶徒也冲了出来,全都对准了老七。

    “你是想用她来换你的七舅姥爷吗?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你想跟我做交易的本钱还不够大。”那男人说完,已经走到了七舅姥爷的身边,手里还把玩着一把短火枪。

    “把你的东西拿远些!”“知道,这玩意儿会吓坏您那些宝贝儿的。嘿嘿。”

    老七二话没说,就把那好看的女人推了过去,还把身上带的火器扔到了地上。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向来是宁跟聪明人吵架,不跟糊涂人说话。”“那你能从头到尾地把事情的真像告诉我吗?别让我到最后都是个糊涂人。”“不着急,咱们稍等片刻。你那位朋友或者说助手不是还没进来嘛。”“不关他的事,有什么事我们之间解决。”“可是你的那位助手朋友好像不那么想。”

    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门又开了,花男进来了。

    花男自是不放心老七一个人在里面,遂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半醉的女人,敲开了那个管开门男人的屋门。

    他要想扮女人的话从来不用易容,连擦胭脂抹粉换身衣服都不用,可以说,他想是男人就是男人,他想是女人就是女人。

    “他”先醉倒进了那个男人的屋子,然后眼神茫然从窗户里看着大厅,嘴里喃喃自语地诉说着与刚才跳探戈的“哑巴”之间放生过的甜蜜往事,生生把自己演成了一个痴情怨妇,愣是让那男人因为可怜“她”而破例把门打开了。

    “就知道你有本事自己进来。”“是你。”“是我。”

    这个屋子里的男头儿就是那新衣铺里的外国伙计。

    “搜搜他,看他身上有没有鞭子之类的东西。算了,还是我自己搜吧。”好看的女人说罢自己走了过去,对着花男的身子仔细地搜了起来,不该搜的地方都搜了。

    “你为什么不这样搜搜我呢?”老七问到。

    “也许你刚才跳舞时踩到她的脚了。”“不可能,那么多年我跟任何女人跳任何舞都不会踩到她们。”“也许是踩到了她们也不介意。”“那她又凭什么介意呢?”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搜完身的好看女人对着花男和老七斥到,而后回到了那外国“伙计”的身边。

    “好啦,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也可以把咱们的‘戏本子’完完整整地说上一遍了,就从那块石头说起吧。”

    那块马可波罗的宝石确实不同一般,它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用特制的笔蘸着特殊的颜料在上面写字能隐去,而相配的还有一种叫做“显影粉”的东西。

    几百年前曾有人研究出一种可以让人像傀儡一般仍人摆布的方子,就写在了这块宝石上。

    老七的上司得知了这块宝石的下落,怕歹心之人利用其作恶,就想让老七和这个好看的女人一起把宝石保护起来,而这个好看的女人得到消息后并没有明明白白地告诉老七,想独吞这块宝石,剩下的麻烦让老七承担,可她一个人又怕吞不下,遂就找到了这个外国“伙计”。

    这个外国“伙计”其实也是干着和老七、好看女人一样的营生,只是用伙计的身份来打掩护而已。

    就在花男刚“来”的那一天,公平的衣服本来是给好看的女人准备的,那是用来跟老七表明身份用的,可没想到花男非想要,当这个外国“活计”拿着金叶子出去的时候跟好看的女人见过面。

迷倦袭(十八)

    那个女人还乐得移祸于老七的时候不出面,为以防万一,特意告诉外国“伙计”在那件公平的衣服里装上一个小物件,与老七装在七舅姥爷身上的那个小东西一样。

    就这样,他们把宝石给调包了,再放出消息有人要花大价钱买那块宝石,让大汉们财迷心窍地来抢宝石,想来老七一定会与之动手,到时就是他们互相打来打去,好看的女人和外国“伙计”从中渔利。

    不过事情没有这一男一女想得那么顺利,遂就又生一计,把那个义大利人和给他的收藏做鉴定的人一齐干掉,嫁祸给老七和花男。

    后来,这一男一女又得知了老七的七舅姥爷能帮他们解决宝石的问题,好看的女人遂就给老七下了个假命令……

    “谜底你都清楚了?”“是的。”“那接下来呢?”

    花男看了看周围,“帮我照顾好你七舅姥爷好吗?”说完,花男笑了笑,陡然甩出了十条细长的傢伙把半圈人的傢伙全都抢了过来。

    老七也不含糊,把那张大桌子推到,一拉七舅姥爷的胳膊,二人一齐掩身在桌子后面。

    “别怕别怕,一会儿就都过去了。”七舅姥爷即便在这会儿也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宝贝们。

    “你不是搜过他了吗?”那外国“伙计”冲着好看女人大叫到。

    真不愧是个变戏法的,让好看女人那么搜都没搜出来,不过,或许是那好看的女人净搜不该搜的地方了。

    就在百忙之中,花男也没忘了将那个马可波罗的宝石给抽得粉粉碎。

    “欸!好吧,反正它是最淘气的。”七舅姥爷还是比较心疼的。

    那张大桌子早已经被花男一脚踢了出去,把那一男一女另外半圈的手下们给撞倒了一大片。

    外国“伙计”和好看女人一下子就慌了,立刻逃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狠狠地拍了一个红钮。

    刺耳的一种声音响起来了,那扇又高又大的门也在随之关闭,那些手下们都在逃命似的往门外冲去。

    花男能听出来那声音里的意思,就好似正在磨刀的刽子手在等时辰。

    “唰”,大桌子又被花男用细长的东西抽了起来,正好卡在要关闭的门缝中间,随后,又卷起老七和七舅姥爷,花男带着他们从门缝靠上面的地方跃了出去,刚一落地,抬头就见这座堡垒的大门也快要自己关上了,接着手里一运劲,老七和七舅姥爷就如腾云驾雾般稳稳当当地飞到了大门的外面,接着老七手里细长的东西把那已经逃出门外的外国“伙计”和好看女人给卷了进来,正好把他们卡挤在即将关上的堡垒门缝中。

    就在刺耳的声音和哭天喊地的慌乱声中,花男看见老七奋不顾身地又跑了回来。

    “你快出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

    不等老七的呼喊结束,就听得一声轰鸣,整个堡垒的四周全都爆炸了,火焰飞速布满了这里的整个地面。

    花男手里细长的东西朝上甩了出去,甭管卷住了什么,只要能借上力道,身子飞腾而起就上去了,可上面也不太平,又是一声大响,整个堡垒的顶子就要塌了,要是花男被扣在底下的话,后果就不言而喻了,眼前除了火焰就是火光,这里成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了,好在花男这个时候还是清醒的,一眼看见斜上方那里有一排玻璃窗户,急忙在火海中寻了一条能上到那里的“小道”,又用“壁虎游墙”的功夫,又用细长的东西往上面一切可能卷住的地方卷去,最后总算是上到了那个地方,可刚一摸到窗沿,这里突然发出了最大的一声响动,一股强大的气,愣是把花男从玻璃窗户里给撞了出去。

    花男被撞出窗外也不知飞了多远,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就先卷住再说,哪怕是野草,反正总算是落到了地上。

    方才那么一通大折腾,就算是花男武功好也不是完全扛得住了,此时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别看那么累,可还是察觉到,不远处有两伙子人在往自己这边奔来,就像是一把打开的剪刀,让花男置身于剪刃之中……

迷倦袭(十九)

    汤息和石三来到的地方是个大花园似的院子,抬头是蓝天白云,低头是红花绿草,旁边还有水池,时不时还有活蹦乱跳的大鱼跃出水面,似乎是在向新来的客人打着招呼。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不管是以后还是现在,任谁不想在这里和妻子儿女过上一辈子。

    可是,就当汤息和石三心悦神怡的时候,天色突然变了,却一不是日落西山,二也不是要下雨了,没过多一会儿天色又恢复了,可又没过多一会儿就再次变天了,如此往复了几次。

    汤息和石三已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恐惧,接着,天色变暗了以后似乎久久没再重明过。

    有一种声音响了起来,那绝不是人的喉咙里能发出来的,更不似是来自人间的声响。

    再观水池里,水色已经渐渐变成了血色,且越变越浓,而后慢慢地,从水下钻上了一头怪鱼,体形像蝠鲼,身大如鲸,利齿似鳄,两只比人脑袋还大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食物,死死地看着他们两个。

    石三一见之下身子一震,步子便不由得在倒退。

    汤息一把扶住了他,用坚定的眼神给予勇气,而后也死死盯着那不知名的大怪鱼。

    大怪鱼可从没想过要跟汤息玩“对眼神”,又发出了一声让人胆寒的叫声,大口一张,长长的大红舌头飞快伸出唇外,急如星火,把两个人一下就给卷住了,而后往口中一收,同时身子也回到了水中。

    汤息和石三此时被大怪鱼的舌头卷在一齐,同时四手四脚撑着大怪鱼的上下牙堂。

    大怪鱼使劲闭口的同时,身子在水池里飞快地上下游动,看似寻常的水池里居然如沧海般深阔,且比水面上还清了一些。

    现在连呼吸都费劲的汤息和石三身体里的力量已如流水般在流逝,一旦力气全失,那就只能做大怪鱼的口中食了。

    汤息此刻较之石三要冷静得多,将气闭住,猛然间全身骨肉一缩就从大怪鱼的舌头里面钻了出来,继而就从鱼嘴里到在了鱼齿之间,仍旧是使劲上下撑着。

    大怪鱼的嘴被撑得更大,自然就更别扭了,伸舌头就去舔汤息,想把他再舔回嘴里来。

    石三也就被大鱼舌释放了,也立即游到汤息的身边。

    汤息示意他先游出大怪鱼的嘴去,不要耽搁。

    石三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也就依从了,可没有游开多远。

    汤息见石三游出去了即刻一弯腰,手脚没有离开鱼牙而尽量使自己的身子探出大鱼嘴外,就在身子不能再弯的时候,使劲挣脱鱼牙,身子向外游去。

    当大怪鱼上下牙撞在一起的时候,不知是撞疼了哪里,还是为了到嘴的食物又跑了而生气了,猛甩着身子在水中急冲猛游。

    汤息和石三刚脱离险境没游出多远,就感觉身子被急速的水流带得不能自已。

    眼看着大鱼又靠近了,这回不单单要猎食了,汤息居然在它的眼神里看到了复仇的意味。

    石三先被水流给带得向大怪鱼靠了过去,一到近前就见到了它的长尾巴猛抽了过来,急忙上前使劲攥住了。

    大怪鱼更不乐意了,身子带着尾巴恶狠狠地甩了起来。

    石三实在是攥不住了,被猛甩了出去,好在被汤息给拉住了。

    此刻的大怪鱼又冲了过来,把嘴张得老大,大有一口就将汤息和石三吞进喉咙之意。

    汤息给石三一个眼神,二人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冲着大怪鱼的嘴里就冲游了过去,眼看就到嘴边的时候,一人抓住一个鱼牙,脚蹬住鱼唇,使劲向外掰。

    大怪鱼更知道疼了,在水中痛呼着来回翻游,还不停地甩头,想把这两个人从自己的牙上给弄下去。

    二人使足了全身的力气,任凭大怪鱼如何折腾,使劲掰着怪鱼牙就是不撒手。

    还是汤息那里先把大鱼牙给掰下了一个。

    接着,石三那里也成功了。

    大怪鱼嘴里的血在水中如雾般冒了出来,也像是被气得嘴里冒红烟似的,一股愤恨化成它的冲劲,这回不像是要活吞了,是要活嚼了。

    汤息和石三也不惧它什么,再次奋力冲游了过去,看似是奔着嘴里直游,快到近前时分,二人几乎同时把手里的大鱼牙拼力刺进了大怪鱼的眼里。

    结果,大怪鱼又再次快速翻滚于水中数下之后,冒着血烟沉了下去……

迷倦袭(二十)

    剪刃之中,不错,剪刃之中,这个穿得像个蝙蝠的黑斗篷黑衣裤黑靴子,还系着特殊腰带的人,黑色头罩上的蝙蝠耳朵似一把张开的剪刀,花男似乎是从天而降,正好一屁股坐在这个大蝙蝠脑袋上的“剪刀”之中。

    这里似乎是个非常牢固的库房,库门非常厚,看上去再结实不过了,却被打开了,不是被胁迫打开的,就是有人没钥匙也能开库门上的锁,因为也有几个黑布罩脸不罩眼的人在这里,一看就知道肯定都不是正道上的人,不过躺的躺倒的倒,皆被制服了,门里门外有不少异样的金砖撒落在地。

    花男知道这里应该是个金库宝库之类的地方,这些人非抢即偷,不过现在还站着的这个“大蝙蝠”倒不像是跟他们一伙儿的,他应该是来抓他们这伙强人的。

    此时这个“大蝙蝠”看了看花男,好像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怨怪什么。

    他的身手也是真利索,要不然被花男冷不丁那么一坐,即便脑袋不受伤估计脖子也是受不了的。

    也幸亏花男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蒙了,及时把下坠的身子甩了开去。

    “你是从哪里来的?”“一个爆炸了的大堡垒里。”“你是说被爆炸给崩到这里来的吗?”“那不可能,我只是被崩到了地上而已。”“那这里正好是地下金库。是从地上又被崩到了地下吗?”“嗯……你头上的剪刀在夜里会不会很容易让人感觉成两批人在靠近呢?阿蝠?”

    被花男称之为“阿蝠”的“大蝙蝠”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花男,用不太严厉的语气说道:“站在那里不要动。”说完,阿蝠上前就去抓花男的胳膊。

    花男起先没有躲避,就为了试一试阿蝠的力气,立刻就感觉出对方至少有五六百斤的手劲,随后胳膊一缩一滑,就像一条会戏法逃脱的蛇一样从对方手中挣了出来。

    “嗯?”显然,阿蝠吃了个不小的惊,“你也是‘纸蛇’的人吗?”

    花男没完全听懂“纸蛇”的意思,“就算我是条蛇也不会是纸的,除非你认为纸叠的蛇最英俊。”

    阿蝠又好好看了看花男,“你要是想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就直说好了。”言罢,他一拳直击了过去。

    花男的经验是何等的丰富,虽平平无奇一拳,但足可看出阿蝠身兼百家之所长,急伸胳膊一搪,正如所料,被阿蝠把自己这一搪的力道给卸去了,好在自己也没使多大力道,遂也就火候没有用老,继而另一条胳膊抡了过去,扫阿蝠的肩头。

    阿蝠迅速躲开,同样也是凭阅历感觉出对手的强大,对方已知晓自己会卸力的功夫还会直扫自己,那一定是有了可以制敌的法子。

    两人动手就跟好友切磋一般,谁也不会真去打谁,也是因为谁也不会轻易全力攻击对方,在并不完全知道面前对手底细的情形下,最好先探探虚实再说。

    遂,两个人凝视着对方开始比起了耐心。

    阿蝠似乎还有别的事情,一旋身把斗篷一甩,照着花男扫了过去。

    花男可没有上阿蝠的当,登时就明白了,对方这是在用斗篷扫击自己的同时,底下暗藏一个腿招。

    不假,阿蝠的这一腿是“佛兰西踢腿术”里的招式,那个国家有一个叫“马赛”的港口,这种踢腿的功夫就是由那个港口的水手们创出来的。

    花男用小腿迎之,既防守又还击,同时抓住了阿蝠的斗篷。

    阿蝠进步上前,用罗刹国一种称作“桑搏”的徒手防身术从花男的手中把斗篷给解脱了出来,而后探手拿花男的关节。

    花男笑了,有一阵子没见过这种比较新异的武功了,故意让阿蝠拿住,但提前把骨节给错开,让对手拿住也是徒劳,然后闲着的胳膊一甩,从一个常人打不过去的位置上攻了过去。

    阿蝠也笑了,他也是好久没遇上这样的敌手了,在松手时把对手的骨节恢复到原位,然后使出了同样来自罗刹国的武功,“西斯特玛”。

    这种武功较之寻常的拳脚功夫要高深一些,欲练之先首要的就是要知道自己的强与弱是什么,继而才可能发挥到极致。

    阿蝠的这一招,花男是硬接的,因为他完全能看出这是对手高明的功夫,其中包含着对方的扬长避短,很能让自己探知对手的武功底子到底有多深。

    “你穿的是盔甲吗?这好像不是很公平。”“你身上也不会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吧?尽管拿出来就是了。”“放心,到时候一定会的。”

    在苏禄王国有一种被称之“魔杖”的武功,是一种短棍的功夫。

    阿蝠一般不随身带一些不是太方便的武器,平时都是随手抄起个棍子似的东西来施展的,可自也有找不到的时候,索性就把“魔杖”变成了另外一种武功。

    花男一见对手整个身子向自己摔了过来,隐隐是一种长傢伙的招式,他也索性使出了“空手夺棍术”里的一招把阿蝠给摔了出去,不会等到对手站稳了,纵身上前,五指即将摘下阿蝠的黑头罩时自己停下了,似乎凝结在了空气中一般。

    “把手举起来!”

    在一道大铁栅栏门后冲进了一帮差官,手里还是人人拿着短火器。

    “他应该不是‘纸蛇’的人。”阿蝠在替花男解释到。

    “那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金库里是因为什么?”一个为首的差官问到。

    “嗯……你把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好好说说吧。”阿蝠朝着花男道。

    遂,花男就把老七和七舅姥爷的事情一通说,等他说完了,看到了不少预料中的眼神。

    “对不起,他们不得不带你去……”“看病吗?”“也算是吧。你……刚到这里,应该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吧?那里不但管住还管吃穿,而且我一有工夫儿就马上去看你。好吗?”“好吧,但愿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们这里没有上好的客栈吗?”

    甭管怎么说,那里至少是个挺大挺干净的地方,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壮汉要求花男换上他们那里的衣服,见到花男一脸的不乐意,遂就说,等以后出去了,原来的衣物会归还的。

    花男刚到这里就被差官带到了一个自己不知情的地方,比和老七在一起的时候还倒霉,这会儿就当看在阿蝠的面子上,遂就换了一身蓝白道竖纹的衣裤。

迷倦袭(二十一)

    接着,那个白大褂壮汉带着花男走进了一个两边都是牢房也似的走廊,一扇扇铁门上都有个窄长条形的“窗口”,身后还有三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壮汉在“护送”着。

    花男一边走着,耳目可没闲着,从长条口里见到第一间房里有个白须白眉白发的老人正在里面立大顶,旁边也有穿白大褂的。

    “欧昂亨,你别再倒立了好不好。”“要你管,老爹我是天下第一。”“你总是这么倒立着,你不成了天下倒数第一了吗?快正过来吧。来,把药吃了。”“谁用你的药!老夫用药可说是西方第一高手!”“你那是用毒!”

    门上的牌子上写到:因为锻炼的方法不合适导致精神和身体颠倒。

    又观第二间房的口子里,花男看见了一个翩翩佳公子模样的人,不过穿的衣服挺特别的,没袖子没领子,就像一条宽宽的布把这位公子给包起来了……

    “你们大胆!居然这般无礼对待我这个燕国的皇帝!”“是是是,陛下。我们怎么敢对您无礼呢?我们只是给你穿上皇帝的衣服。”“骗人!皇帝穿的衣服怎么没袖子没领子?”“那个……当下时兴这个样式的。”“我不要!我的侍女呢?我的侍女阿碧呢?还有我的大臣们呢?我要见他们!”

    “唉,要不这样吧。还是让那个叫阿碧的姑娘来看看这个努容夫吧,还有那些想吃糖的孩子们,要不然他总会那么跟咱们闹的。”

    门上的牌子写:因为志向过远而又无法完成导致想当皇帝想神经了。

    第三间房的口子,他看见了一个被人持在手中的扫帚。

    “伊让砉!你快把这个东西放下!”“我的宝藏呢?梁武大帝的宝藏呢?”“那到底是谁的?”“你甭管是谁的!反正都是我的!你快都给我!要不然就吃我一剑!”“你们家的剑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徒弟根本就不该送他来,我们已经拿他没办法了,其他的人就都没送过来。”

    门上的牌子:药物中毒导致想钱想疯了。

    第四间屋。

    “哈哈哈……我要吃西瓜。给我吃西瓜,要不然我扎你。”“把叉子放下!以后吃饭的时候别给这个傻姑娘用叉子!以后也别把傻子往这里送了!我们已经够麻烦的了!”

    门上的牌子:谁知道怎么傻的。

    这里真热闹!花男怎么感觉似乎都听说过这里的人?

    得,总算到了一间空屋,门一开,穿白大褂的把花男往里一“送”。

    “希望你在这里住得习惯。也听见你的邻居多闹了吧?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好吗?”“至少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好吗?”“这里当然是关你们的地方。”

    说完,穿白大褂的就把门关上了。

    “我说的是这里以外的地方叫什么?这里的地名儿!”“往墙上看。”

    接着,外面又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花男一扭脸,墙上有几张好看的纸,头一张纸上画着身穿西方绅士衣服的五只老虎,它们簇拥着一个身穿白色拖地大纱裙的大白马。

    这里的地名来自一个浪漫凄美的爱情掌故。

    当初,有那么五只老虎爱上了一匹美丽的白马,这匹马的名字叫做召耶·宇丝,一条金色的狗本来要把她送给一群盘踞在山梁之上拥有神奇力量的人,可因为五只老虎太喜欢她了就把她从金毛狗的手中抢了下来,这怒恼了那些拥有神奇力量的人,由他们的首领天王带着下了山,去找五只老虎讨要,结果被老虎们的一个手下用毒箭给射了,天王只得先带着自己人回山了,回去没多久就毒发了,那些拥有神奇力量的人们自不甘心,从大河北边一个大有名气的地方请来了一匹玉色麒麟帮助他们再次下山攻打五只老虎,一场大战中大老虎被那些人之中的地佐之星和地佑之星给杀了,第二只老虎想去偷袭他们,结果被一条两个脑袋的蛇人给杀了,第三只老虎想趁着夜晚去打敌人们,还是被一个美丽的大胡子给杀了,第四只老虎最惨,因为在强取敌人们的时候失败了,混乱中被乱马给踩了,第五只老虎见无法再取得胜利了,就把自己好多的宝贝送给那些神奇力量的人们,可那些人仍是想要召耶·宇丝,结果把他也给杀了,而后还是那匹玉麒麟捉了射毒箭的老虎手下和召耶·宇丝送给了那些神奇力量的人们。

    唉!虎马?马虎?可叹若成虎马却绝不可马虎!

    由于这里曾经发生过头一次老虎爱上白马的掌故,遂这里起初就叫做“曾头市”,后来因为年代的久远和口音的问题,就给念走音了,记得战乱年间,这里还曾叫过“遭难市”呢。

    就当花男多少有些伤感地沉浸在这个忧伤掌故里之时,从旁边房里传来了的尖叫声把他从五只老虎和一匹白马的故事里给拉了回来。

    “我的纸蛇呢?我要我的纸蛇!有了纸蛇你们都得听我的!”

    “纸蛇”?阿蝠好像跟自己提过这两个字,好像是一个帮派的名字,得,就当帮帮这个投缘的大阿蝠,先看看外面的动静。忖毕,花男从门上长条口子里看到了门外面来回走动的白大褂,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带着火器,这回他可不想等到天黑了,运一口气,有一种东西就到在嘴里了。

    变戏法的不能都是身外之物,要不然赶上有个搜身的就什么都让人家知道了,那可就离砸饭碗不远了。

迷倦袭(二十二)

    花男走到长条口子的近前,看准了有个白大褂过来了,冲着对方就吹了出去。

    “啊……这一到中午啊就是犯困,也是,午饭太好吃了,可也别现在就食困呀。”那位白大褂自言自语地激励着自己别在这个时候犯迷糊,“算了,打个盹儿,也就一会儿的事儿。”

    说完,这位白大褂倚着墙坐到了地上。

    还有其他的人在场呢,一看他这样,有的就道:“谁让你中午见好吃的没够了。起来起来,别在这儿睡呀。欸?我怎么也……也……啊……”

    就这样,本来是白大褂们一个阻止一个别睡觉,结果他们一个个的,自己全都睡着了,而且睡得还挺熟。

    这种东西叫做“约梦”,这东西类似迷药,可睡醒了之后不会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而且不单单只会作用于一个人身上,旁边的人只要触摸或者靠的太近也都会中招,就像大家约好一齐做梦玩儿一般,不过要是人数一多或是工夫太长,它就不会有那么厉害了。

    花男此时又用“美人长发功”打开了门锁。

    其实不是什么人都能练这种功夫的,那对头发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江湖中曾有过那么个传说,每一个为了花男而死的美人都会化成他的一根头发……

    门开了以后,花男还特意看看自己门上的牌子,见上面写的是因为太爱胡思乱想而导致分不清虚幻和实际,也没有质疑什么,转头去看隔壁的门上。

    因为丢了一张纸而导致抠门抠的头脑不清楚。

    抠门的门被打开了,那个带着眼镜一头花白的人还在喊着要纸蛇。

    花男从墙上撕下了一张纸,随手没用几下就叠成了一条纸蛇递给了他。

    “这不是我的纸蛇!我的纸蛇是写满字的!”

    原来这张纸上有画没字,可这里也没有笔,没关系,花男的本事就是大,冲着手指哈了一口气,把纸蛇又恢复成平整的纸,在上面能写多大写多大,写了个大大的“满”字,然后再叠成纸蛇递给了他。

    结果自然是那个抠门的人闹得更厉害了。

    有时花男也觉得,自己虽说是个“妖”,也不能拿别人捉弄得太过分了,可这样干真的好有意思。

    “吵什么呢?”说完,一个壮实的白大褂进来了,一脸的横肉,说他能活吃人都有人信,“你在这里干什么?回到自己的病房去!出去!”

    已经好多年没人敢冲着花男大吼大叫的了,这种阔别已久的感觉让他有点……

    “好的,我出去就是了。”花男边说着边往外走。

    “你该吃药了!”“我不要吃药!我要纸蛇!我要纸蛇!”“吃了药就给你纸蛇。快吃下去!快吃!”

    就当这个一脸横肉要强行给抠门的人喂药时,“唰”的一下,药把猛力打落到地上,“刺啦”一声,地上冒了一股白烟。

    是毒药!

    这个一脸横肉没有探看走廊里睡觉的其他白大褂,也不管花男有没有回到自己的病房,一进来就直接给病人强行喂药,这一切使得花男即刻起疑了。

    那个一脸横肉见花男坏了他的事,暴脾气上来了,脸上横肉差点竖过来,上前就抓花男,恨不得把花男揉巴揉巴塞嘴里嚼了。

    花男既不是馒头也不是大饼,岂能让这个一脸横肉如意了,反手捏住了这一脸横肉的横肉,顺着敌方冲过来的劲力甩了出去,继而脚下又使了个绊子。

    “砰”,一脸横肉一个大马趴摔地上了,脸上的肉就算不横也快摔横了,可一个翻身就又站起来了,看来也不光是有把子力气,起来得也满利索。

    一脸横肉一边揉着脸上的横肉一边看着面前的花男,脸上的那几丝迷茫应该是还不怎么明白刚才是如何摔倒的,可也没多想多大工夫,牙一咬,又奔着花男冲了过去。

    花男笑看着一脸横肉脸上的横肉,觉着许是刚才没掐过瘾呀,这会儿又过来找掐了,遂探手又抓。

    一脸横肉看见花男的手指头又过来了,张大嘴就咬。

    “嗯?”

    对方那么一张嘴倒让花男皱起了眉头,谁能想到,这么个一脸横肉……竟吹气如兰。

    难道对方是个女的,不可能,花男于易容之术可说是个中翘楚,对女人的熟悉更不亚于易容,要是真走眼了,这样的要真是个女的,那就该立刻去找个道士好好拿这妖孽炼枚丹药,估计能十全大补。

    就在一迟疑间,那一脸横肉不咬花男了,又一头奔着那抠门的人过去了,随便抄起了一个傢伙照着抠门人的脑袋抡了过去,却被花男手里抛过来的东西给砸掉了,可一脸横肉也不管别的了,上手就掐抠门人的脖子。

    看意思,反正他今天非得要抠门人的小命。

    花男上前,从后面掐住了一脸横肉的脖梗子,却见那一脸横肉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不达目的不罢休!

    花男另一只手从前面把一脸横肉的脖子也给掐住了,而后奋力往旁边使劲,就不信这样还能只顾着掐抠门人的脖子。

    可一脸横肉真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花男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正常,立刻点了他的穴道。

    遂,一脸横肉就保持住了掐抠门人脖子的架势,此时竟还不放弃,哪怕还有一丝的力道也要用在掐脖子上。

    就当花男想从一脸横肉的手中把抠门人的脖子给解脱出来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个人。

    花男怕是一脸横肉的同伙,回身探指。

    但这个人快手一扬,化解了花男的这一招。

    “嘿嘿。阿蝠,你怎么才来?”“你……叫我什么?”“是,那天你是带着头套,可你那武功底子……”“好啦,我今天就是来接你的,跟我走吧。”“不光是我,还得带上这个抠门儿的。他今天已经喊了好几遍‘纸蛇’,把他带回去,我有九成的把握能治好他。行吗?”“好的。那这个人……他不能动了。你对他做了什么?”“把他交给你们这里的差官就是了。”

    这位跟花男说话的人一看就是个大人物,穿得阔气暂且不提,举止言谈皆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

迷倦袭(二十三)

    “您要把他们带走吗?先生。”“是的,他们都是我的熟人,我想把他们带回家里照顾。”“好的先生。您真是个善良的人。”“这个你们拿着吧。”“哟!您又捐那么多钱给我们!这让我们实在是不胜感激。”“替我照料好这里的可怜人就是对我最好的感激。”“先生您就放心吧。您随时可以带着这两位熟人离开了。”

    要说这位公子哥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家业大得在屋子里都可能迷路。

    花男不是不爱享受的人,更不是那种会被享受把骨头泡软了的人,敢说连享十年福照样上战场。

    此时的他往一张又宽又长又软又……反正就是特别舒服的大长椅子上一坐,身子往后一靠,舒坦得如入云端。

    “看你的样子像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反正上一次这么舒服是什么时候早就不记得了。你把那个抠门儿的安置在哪里了?”“怎么?舒服够了?现在就想……”“其实我也不是心里放不住事儿的人,有的时候,我享受的法子跟常人不一样。”“治疯子也是其中一种吗?”“你说是就是吧。他人呢?”

    阿蝠一笑之后,喊来了管家,让他把花男带到抠门人那里,并尽量满足花男的需求。

    就在走过大门之时,一声“叮咚”,管家听到以后跟花男道:“先生,请稍等一下好吗?”

    “您真是个懂礼的管家,我等多长工夫儿也无所谓。”“谢谢。”

    客气完,阿蝠的管家把门打开了,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应该在束发之年左右的女孩子,双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什么不知道,上面被一块干净的大手帕盖住了。

    那个女孩子见到管家,道:“首先请原谅我冒昧地到访,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提前告知你们,我其实也问过一些人,可几乎就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可能是我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即便知道,估计他们也会怕找麻烦或是会得罪你们,所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直接来了。嗯……我能进去吗?要不然请你把这个送进去好吗?不过最好能让我跟这里的主人见一见,因为我要告诉他我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为什么要送这个。”

    这个看上去挺文静的女孩子居然还是个连片子嘴,把管家说得都有点蒙了。

    “你还是先进来吧。”“谢谢。你真是个好人,我就知道好人的管家一定也是好人。”

    花男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她要说得还远不止这些,之所以就说了那么两句,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

    “你就是这里的……”“不像吗?啊,我知道。一定是你认为这个屋子里不可能除了管家就是主人了,一定还会有其他的仆人,对吗?”“是呀,我就是……”“可你也应该知道,有些大人物有很多的事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至少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仆人就也越少越好。”“啊,原来是……”“可你同样也应该能想到,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喜欢用很少的仆人,大部分的有钱人还是讲排场的,所以屋子里伺候的人越多越好,越多越有面子。”“啊,也可能……”“可是有一件事情你还是没有想到对不对?”“是……什么事情?”“我虽然不是主人,可我也不是仆人。”“你是主人的亲人?”“不是仆人主人,就一定是主人的亲戚吗?”“那你是……”“我是主人的客人。”“啊。”“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说话?最好一连串儿说上好半天?”“嗯?我为什么要说上好半天呢?”“我还以为刚才打断了你那么多次‘长篇大论’,你现在有可能憋坏了。”“你这个人还挺奇怪的。我说话虽然有些长,可我说的都是有用的。我喜欢把事情都说得仔仔细细的,那是因为我想让别人能完完全全地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也就能完完全全地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为了能让对方听明白我的话,我当然不能偷懒,也就当然不能简简单单地说几个字就完事了,那样就是对别人的一种不尊重、不礼貌、不……”

    “好了孩子,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少爷吧。”“其实你不该打断她的,说一半留一半……哦不,应该是说了一小半留了一大半,更或者说是跟没说什么一个样,那种痛苦又岂止是如鲠在喉呀。”“好啦,您还是快去看看那个病人吧,要不然他又会闹了,就在前面那个房间里。”“好的。”

    “来吧,我们去见少爷。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叫萝莉,就是……”

    “那你的全名呢?”这是花男问的。

    萝莉迟疑了一会儿,好像不太想告诉花男,“萝莉·罗索。”

    人如其名。花男边忖着边笑着去找自己的病人了。

    管家这会儿又问上萝莉·罗索了,“你从哪里来?篮子里是你给少爷带来的礼物吗?”

    花男还没走太远,听到了萝莉·罗索自己说是来自一个专收养孤儿的善堂。

    “……我们那里的孩子受到了一个善良人好几次的捐助,后来我们才知道,就是这里的主人做的善事,所以我们那里的人让我来好好谢谢这里的主人,应该就是你们少爷。这个篮子里就是我们好几个人特意为善良人一起做的点心,别的地方买都买不到的……”

    就在萝莉·罗索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管家已经把她带到了少爷的面前。

    “少爷,她叫萝莉·罗索。您还记得上次捐钱的地方吗?她就是从那里来的。”

    萝莉·罗索立刻停下了口足,冲着阿蝠行了一礼,等抬起头来才打量了起来。

    “我不是你想像中的样子,对吗?”“嗯……也不是完全不像,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个老伯伯,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白胡子一直到胸前,手里还拄着一个精致好看的拐棍儿。”

    阿蝠笑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萝莉·罗索,“来,请坐。对不起,我还有什么让你失望的地方吗?”

迷倦袭(二十四)

    “还有就是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个胖胖的人。”“是呀,有钱人都吃的胖。”“那倒不是,反正在我心里善良的有钱人应该就是……哦对不起,我并没有说你不像个善良的有钱人。”“好啦萝莉,如果以后你自己生活了一定要记住,不要以貌取人,要不然你可能要吃大亏。”“谢谢,我们那里的大人们也经常那么说,可是我就是爱幻想,我总觉得幻想出来的……”“要比现实的东西美好得多,是吗?”“其实……也有可怕的时候。”“可怕?是你在做恶梦的时候吗?”“清醒的时候也会有的。”“那我建议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要是还不能缓解的话,就找个好医师看看吧。我知道几个不错的医师,都是看这种病的行家。哦对了,我家里可能就有这么一个医师,一会儿可以让他给你好好看看。”“谢谢先生。您……还是先尝一尝我们给您做的点心吧。”“好呀,我把自己吃胖了,好让别人对我少失望一些。”“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您真的生我的气了吗?”“没有,我说着玩儿的。让我看看你们给我带来的是什么点心。”

    这会儿的萝莉·罗索不知是怎么了,不似刚才那般啰里啰嗦了,当她把篮子上的大手帕掀开的时候,动作显得那么犹豫迟缓,好似在做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一般。

    阿蝠往篮子里一看,连餐具都准备好了,更有意思的是竟把点心都做成了姿态不一的小阿蝠。

    “好精致的点心呀。为什么都做成这个样子?现在是不是很时兴?”“我们就是觉得他是我们这里的大英雄,给您吃的点心做成他的样子,这叫做‘英雄配善人’。”“不是‘英雄配美人’吗?算了,就吃个点心,何必认真呢。我先尝尝这块儿。欸,这一块儿好像在战斗。”

    就当阿蝠拿起一块点心要往口边送的时候,萝莉·罗索的面上变颜变色的,好像欲要拦阻却还不似十分坚决,嗓子眼里的话好像就要冲出来了,可又被什么东西给强行噎了回去。

    “我的纸蛇呢?”“你给我站住!”“他们说只要我来到这里就能看见我的纸蛇了。”“你赶快回来!回来就能见到你的纸蛇了。”“你骗人!你们都在骗我!”“我没骗你。”“你把纸蛇拿出来我才会跟你回去!我的纸蛇到底在哪里?”

    听着这般的癫叫声,那个抠门人开始在屋子里狂癫地找寻起来,连角落都不会放过,恨不得把每个墙角挖开来看看。

    “喂!你干什么?住手!”

    冲进来的抠门人不顾管家的阻拦,把桌子上的篮子抄了起来,里面的点心都挨个掰开看看,就连阿蝠手里那块已经没胃口吃的都没放过,不一会儿的工夫,这里让抠门人翻了个乱七八糟。

    最后,还是花男从后面抱住了抠门人,一旁的管家也过来把抠门人的双腿给抱住了,在抠门人的挣扎和叫喊中,他们一起把他送了回去。

    等他们都出去了,阿蝠一脸歉意地看着萝莉·罗索,“实在抱歉,没想到你第一次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他是一个被我收容在家里,还没被完全治好的精神病人。”

    “没……没关系,我把这里收拾一下。”说完,她开始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点心,此刻较之刚才要话少得多。

    “不用捡了,一会儿会有人收拾的。”

    虽然阿蝠这么说,可萝莉·罗索却没有停下,连一些小块的碎渣都捡了起来,全都又放回了手里的篮子,其间仍是没说话。

    “这么回去会不会挨大人的数说呢?我跟你回去替你解释解释吧。”这时进来的花男道。

    “不……不用了,应该……没人会说我的。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她冲着阿蝠又行了一礼之后就提着篮子离开了。

    “你们这里能买到上好的药材吗?”“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我立刻让人给你买回来。快把那个抠门儿的给治好吧,要不然我这儿非让他拆了不可。”“那个女孩儿有些不对劲儿,你看出来了吗?”“嗯……也许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吧。”“那她还敢一个人来你这里。”“也许我这里的世面是她没有想到的。欸,这就是你要的药材吗?”“没错,按这个方子抓药,分量绝对不能错。”“这是做什么药用的?”“胜妖定心精。”

    其实,在萝莉·罗索进来的时候,花男敏锐的鼻子就闻到了那大手帕下散发出的香味和那个一脸横肉嘴里的一般无二,可又不想打草惊蛇,说是去给抠门人看病,其实一直在密切注意着这个女孩,当他察觉到篮子的东西要给阿蝠吃的时候,就故意把那抠门人弄得精精神神的再放出来胡搅一通。

    此时的他偷偷跟在她的身后要一探究竟,只见得这个萝莉·罗索一路未停,一直走进了一座荒废已不知多少时日的大屋中。

    她一直走到了中央,看了看左右无人,就从衣裳里掏出了一个用纸叠的小蛇。

    蔽身窗外的一双眼睛也同样敏锐,见到那小蛇的纸上是写满字的。

    莫非这就是那抠门人丢的那张纸?

    接着,花男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在她所站的那个位置有两个声音在对话,可一眼望去,那里只有萝莉·罗索一个人而已。

    “我……他……没吃点心。”“怎么回事?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吗?”

    听到了这个严厉的声音之后,萝莉·罗索双手托着纸蛇,“噗嗵”一声跪下了。

    如果说她是给那纸蛇跪下了,那刚才的声音就应该是那条纸叠小蛇发出来的。

    但花男的耳朵好使,他可以断定一件事,那严厉的语声是来自她的腹中,不错,这就是当年北宋元丰年间,西夏一品堂高手,人称“恶贯满盈”段延庆的“腹言术”。

    她是在自己跟自己玩吗?

迷倦袭(二十五)

    “……你弄到的钱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想去控制那些善良的有钱人……”“你闭嘴!再啰里啰嗦的,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她施用腹语的时候,双手中的纸蛇在颤抖,确实挺像纸蛇在说话一般,其实就是因为萝莉·罗索心里害怕而双手难稳。

    “你知不知道,我准备这个计划费了多少精力?现在眼看就要成功了,难道就要这么毁在你的手上吗?”“可你的计划也太……”“也太什么?我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想想你自己吧,想想你小的时候那些欺负你的人吧。我把他们全都给收拾了,都是为了你。难道你不憎恨他们吗?难道你不想变得强大吗?”“可是……可是……那也……”“看来我得好好帮你回忆一下了。你是那五只‘老虎’的后代,就因为他们爱上过一匹‘马’,你的家族被嘲笑讥讽了多少代?到了你这一代更是不成器,你身为‘老虎’的后代居然害怕蛇,就因为这,他们更是加倍地嘲弄挖苦你。你应该绝对忘不了那个一脸横肉吧,那天他把你拦在路上调戏你,还把刚偷的一个钱包儿塞进了你的衣裳里,说什么要是随了他的意给你的酬劳,后来你好不容易甩掉了他。那个钱包儿你本来是想扔掉的,却不禁又打开来看看,发现里面的钱早就被那个一脸横肉给掏光了,钱包里也就只剩下我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活了,我就给你报仇了。现在咱们马上就能成为这里的霸主了!你能不能争气一些!”“可我不想当什么霸主,我只想过平平淡淡没人欺负的日子。”“平平淡淡没人欺负的日子?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弱肉强食吗?不想被欺负,你就得变成欺负别人的人。这是你小时候就想过的道理,现在你不想了吗?”“可我就是不想了。”“你不想我想!我告诉你!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的计划!谁?谁在那里?”

    花男虽然听到了纸蛇的“喝问”,可自认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它应该是“问”的别人。

    这时,穿成蝙蝠样子的阿蝠从上面跳了下来。

    原来你早就怀疑她了,所以也跟踪了过来。花男忖到。

    “萝莉,把你手中的纸蛇扔掉!”阿蝠边说着边向萝莉·罗索走了过去。

    “原来是你。你就是我们计划里最大的障碍!”“你们?明明就是你自己的计划!萝莉,快把它扔掉!扔掉它你就没有痛苦了!”“扔掉?哈哈哈……你问问她,能把我仍得掉吗?我在她的心里和身体里。你想干掉我吗?嘿嘿,那就直接把她干掉好了,来个斩草除根干干净净。哈哈哈……”“萝莉!它说的没错,把它从你的心里和身体里赶出去!它只能把你带向痛苦的深渊!你是个好女孩儿,不要受它的摆布。”“你闭嘴!她没了我就会变成和以前一样,天天受着各种人的欺负!那种日子才是痛苦的深渊呢!”“萝莉,你就变回以前的自己吧。我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不但我可以保护你,还有好多人都愿意保护你关心你!”“够了!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都给我出来!把他给我干掉!”

    果然如花男早就察觉到的一样,这里还有其他人,而且为数不少,更如所料的是,这里一时之间好闻了不少。

    就看他们一个个皆是年轻力壮虎背熊腰的,甭管手里有傢伙的还是没傢伙的,都冲着阿蝠奔了过去,先不说别的,这帮子人堆在一起就可以把阿蝠给活埋喽。

    阿蝠倒没有惧了他们,双手抄住了一个最先扑上来的,兜着圈子一甩,周围好几个一下就给撞趴下了,手里这个也随手扔了出去。

    可是很快的,第二拨又上来了,这一拨的头一个手里拿着个短棒子,照着阿蝠搂头便打。

    阿蝠探手抓住他的腕子一拧就给夺了下来,回身又把后面一个小子给揍躺下了,同时一脚把面前的这个也给踢倒了。

    身手还说得过去,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花男又忖到。

    又有两个愣小子从前后夹击阿蝠,其中一个结实的小子从后面把阿蝠把抱住了,劲力还挺大。

    阿蝠一时之间挣脱不开,看见面前的那个小子冲着自己的面门就是一拳,灵活脖子一闪。

    这一拳也就结结实实地揍在了后面那个小子的面上,不过后面的小子倒没跟前面的生气,双臂比刚才抱得还紧。

    前面的小子这回照着阿蝠的肚子捣了过去。

    阿蝠双腿抬起先照着他的肚子上猛蹬了过去,把那小子给蹬飞了出去。

    后面的小子受到了反力抱着阿蝠一个劲地倒退,结果后脑勺和后背撞到了墙上,不撒手也不行了。

    “一群废物!那么公平干什么?别一个两个那么上,你们一起上,把他给我摁倒了再打。”纸蛇“责骂”到。

    看来我该帮帮阿蝠了,想到这里,花男飞身进了大屋,手里十条细长的东西抖开了,在围冲的小子们之间来回地游走攻击,其余一部分靠近了阿蝠,即要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花男猛地往上一蹿,十条细长的东西被用力地往上一带,只听得呼痛之声此起彼伏,那些小子们几乎每人身上都多了一条血檩子。

    可是,这一帮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控制的小子们,一个个不顾疼痛,又一次围攻了上来,好似个个都在跟自己的主子奋力表忠心。

迷倦袭(二十六)

    “阿蝠,你有细长的东西吗?”“你有我就有。”“甩过来。”“好的。”

    说着,阿蝠手里有条黑色的长鞭甩了出去。

    花男用自己两条细长的东西卷住了阿蝠的鞭梢,自己身子往后一纵,和阿蝠把距离拉开,将抻开的细长东西往上抖让过第一拨冲上来的小子们,在他们身后抖成好几个弯,把这一拨小子后面一条腿的脚面都给挂住了,接着也就连看了好几个大马趴,接下来的几拨人都是依样画葫芦,他们倒是想躲来着,可“战妖”的伎俩和技艺至少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面对着满地马趴,花男冲着阿蝠一笑,“善良人,帮我照顾好他们。”言罢,他飞身冲着纸蛇和萝莉·罗索掠了过去。

    纸蛇虽没有眼睛,可是似乎一直在盯着花男看,见他快到近前了,“放!”

    这一字之后,就从上面始料不及地掉下了好几个沉甸甸的大口袋,一落下来就“砰”的一声,花男的面前随即形成了一面浓浓的“雾墙”。

    花男手里细长的东西即刻寻声照着纸蛇的位置甩了过去,可是从“雾墙”的后面齐齐冲出了几个身上穿得很厚的人,全都用胳膊护住了头脸,硬是把细长的东西给挡了回来。

    “你们厚得不怕抽吗?”花男面对着围上来的厚衣人,身子蓦然猛旋了起来,细长的东西不停地抽打在围过来的厚衣人身上,直到把衣物抽破了让他们知道疼才停了下来,可再找纸蛇和萝莉·罗索却不见了踪迹。

    这时,外面响声大作,花男知道这是差官来了,那就把这里交给阿蝠和他们好了,又飞身来到阿蝠的身边,问清了怎么去萝莉·罗索所在的善堂,而后展开自己陆地飞腾的功夫一路奔去。

    等到那里,花男发现也有一个差官先来到了这里,他看见了路旁有一个别人扔掉的纸制杯子,里面还有些水,随手抄了起来,拿在手里假装边喝边走冲着那个差官就过去了,再假装因为仰脸喝水没看清前面而撞上了那个差官。

    “哟,这怎么说的,对不住对不住。你看,这衣服都湿了,我给你洗洗吧,很快的。”手法真的很利落,不等那个差官应允,花男就把差官的官服给扒了下来,而后一溜烟也似就不知哪去了。

    “在这里等着我。”

    这是那个四下找寻不明就里的差官第一次与花男见面最后听到的话。

    遂,花男穿着官服来到萝莉·罗索所在的善堂,进去以后就见到了个管事模样的妇人。

    他自称是刚才那个差官的同僚,那个差官有些不舒服送医了,遂就把他派来重新了解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管事说,有人把萝莉·罗索连同阿蝠捐助的那笔钱都给抢走了,刚才那个差官还带走了一件证物。

    花男没耽搁,出来以后把身上的官服一脱,运内力使手掌发热,把官服上的水给弄干了,然后又找到了那个差官。

    “我说会很快的吧。快穿上吧。”

    那个差官几乎都没见到花男的影子,那件官服又稀里糊涂地回到了他的身上,简直是莫名其妙之极,周围踅摸了个遍,最后脑袋一歪双肩头一耸就离开了,却没发现自己从善堂里带出来的线索证物已不翼而飞了。

    那亦是一条纸蛇,却不是萝莉·罗索双手托着会“说话”的那条,花男把它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一条大河。

    此时,花男又回到了阿蝠的家里,管家把他秘密带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这同样也是阿蝠的秘密。

    这里有个大东西,花男初步认定这东西和那个方块镜子有同样的用处,不过阿蝠的这个要厉害得多。

    阿蝠用这个大东西知道了一件事情,那个一脸横肉和在荒废大屋中的小子们身上都被人施用了一种药物。

    在以前,本地的土人们为了免受一种巨蛇的伤害,每日都会去找食物喂饱它,所以这种蛇就叫做“必喂蛇”。

    后来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一种花,中了这种花毒的人每天若不吃解药的话就会犹如巨蛇吞身那么难受。

    “纸蛇”那些吹气如兰的人所中之毒就是用这种叫做“必喂蛇”的花配的,不过有人在解药中加入了可控人神志的药物,也就说那些人不吃解药的时候就会好难受,可一旦吃了解药就会好听话。

    “看看这个。萝莉被人劫走了,还有你捐的那笔钱。这应该是她留下的。”

    阿蝠看了看,双手摁了一通大长方盒子里的方钮,大方块镜子上就显现出了这里的地图。

    “就是这条大河,当年玉色麒麟住在大河的北边,而五只老虎就住在大河的另一边。”“萝莉是五只‘老虎’的后代,那她留下这个是想告诉我们她被劫持到……”“可她留下这个东西的时候,‘纸蛇’知道吗?他们可是同一个人呀。”“应该是同人不同心。她从小受人欺负,内心中强大的渴望慢慢就变成了邪恶的心思,而那张纸蛇很有可能就是那种‘听话药’和解药的方子。”“难道就是那个抠门儿的人丢的那张纸?”“抠门儿的就是琢磨出那两个方子的人。”“纸蛇‘说’有个计划,会成为这里的霸主。”“他们最近到处搞钱,难道是要……做出很多的这种药从而控制这里所有的人。”“不单单只是药,他们不会逼着这里每一个人都吃下这种药,那样太慢了,应该还有个什么东西可以把这种药散播出去。”“那还等什么?他们为了计划而搞到的钱应该已经够了,立刻就要实施了,咱们没多少工夫儿了。五只‘老虎’当初应该是这里不一般的人物,他们有没有大宅子之类的住处?”“我查一下。”

    “欸!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迷倦袭(二十七)

    花男和阿蝠寻声一看,说话的是管家,是冲抠门人说的。

    “对不起少爷,我没看住他。快跟我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着,管家把抠门人拉走了。

    “你把他治好了?”“还不确定,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他没病之前应该也不是个善茬儿。”

    夜晚,他们悄悄地游过了大河,一直游到了一座峭壁之下,因为峭壁之上就是当年五只“老虎”的宅子。

    阿蝠掏出自己的抓钩机括,食指一搂,抓钩一下就射到了高高的峭壁上,牢牢地抓住了山石。

    花男爬峭壁当然有自己的法子,“壁虎游墙”的功夫也只是其中最寻常的一种。

    没用多久,二人便翻墙进了院子,一看就是很多年都没人打理了,许是五只“老虎”爱上“马”的掌故实在是啼笑两难分,居然让别人都不屑于强占这里,“纸蛇”控制了那么多人也没说归置归置,看来就是一直在忙自己的计划而心无旁骛。

    他们蹑足潜踪,一路来到一座大厅之内,陡然,大厅之内灯火大亮,只见萝莉·罗索双手托着那条纸蛇站在花男和阿蝠的面前。

    “果然中计了,我就知道你们的脑子没有身手高明。”纸蛇得意地“道”,“看见这个东西了吗?”

    萝莉·罗索换成单手托着纸蛇,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盒子中间有个圆钮。

    “我们的药立刻就要成了。一会儿只要我手指头一动,你们就得全都听我的!”“你没必要这么做。”“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是啰里啰嗦的?来人!”

    纸蛇“一声令下”,立刻奔出好几个香香的人,手里端着的火器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傢伙。

    “开火!”“不……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萝莉·罗索瘫软在地上,单手掩面哭得泣不成声,另一只托着纸蛇的手却没有放下来。

    “突突突……”,几条火蛇同时射向阿蝠和花男。

    阿蝠立刻挡在了花男的前面,同时用胳膊护住面门,好在他的衣服可挡枪子。

    后面的花男也没闲着,细长的东西立刻从阿蝠的两腿之间甩了出去,寻着对面那些香人们的双腿就扫了过去,没费什么气力和工夫,就听“哎呦”、“哎呀”之声连作,一个个的都给扫躺下了。

    花男和阿蝠立刻抖出自己的傢伙,把对面那些人手里的火器都给卷了过来。

    “不准动!”

    眼前的一幕似乎任谁也没想到,萝莉·罗索仍是哭着,手里也仍是托着纸蛇,另一只手有支短火器顶住了自己的脑袋。

    那个小盒子已不知何处了。

    “你们不想她的脑袋上多个洞的话,就把手里的武器扔过来。”

    花男与阿蝠对视了一眼,花男冲着阿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手里的黑鞭子扔过去。

    “快点儿!要不然我就……”

    花男和阿蝠立刻把手里的傢伙扔了过去,阿蝠是真的在扔,可花男看似也在扔,其实是抖了过去,霎时间,花男手里细长的东西就穿透了纸蛇,而后一收,带回手里,手上火焰一冒,那条纸蛇也就化为了灰烬。

    “不……”纸蛇仍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以致于萝莉·罗索虚脱倒地。

    花男和阿蝠刚要过去探看她,可一个人又不在意料之内出现了。

    抠门人此刻出现在她的身后,立刻从她手中短下了短火器又对准了她的脑袋,“都别动!”说完,他在她的身上七搜八搜,还真把那个小盒子给搜出来了。

    “你想干什么?”阿蝠问到。

    “当然是干她想干却没勇气干的事情,或者说,是还没有干完的事情。”抠门人边笑着边说着。

    说实话,自打他神志不清以来就从来没笑过,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病没好之前的他顺眼多了。

    “抠门儿的,你究竟是谁?”“嘿嘿,她是那五只‘老虎’的后代,而我就是那一匹白‘马’的后代,我叫玛儿乎。”

    ‘马二虎’?你怎么不叫‘二马虎’呢?花男忖到。

    “你幼年也被别人嘲讽过吗?”“还用被别人嘲讽吗?一匹让人送来争去的‘马’的后代,根本就没人瞧得起,所以连嘲讽这样的事情都没我的份儿。”“所以你也想变得强大,至少能让别人嘲讽你一下,是不是?”“要强大当然就要变得最强大。我苦心研究了多少年,终于成了的时候,还被人把钱包给偷了,不过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现在,她已经为我把一切都做好了,我可以坐享其成了。哈哈哈……我已经不用再多等什么了,你们就跟自由说声‘永别’吧!”

    说着,玛儿乎的手指头就要摁下去了。

    “不要……”阿蝠拼全力冲了过去,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可冲到近前却发现玛儿乎脸上得意的狂笑似慢实快地变成了傻笑,看了看短火器,随手就扔了,居然把手里的小盒子拿在手中抛着玩。

    “嘿嘿……我要出去玩儿,你跟我一起吗?”

    阿蝠一下就抢过了那个小盒子,打开以后一通摆弄,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又把小盒子盖好了。

    “你拿我的小盒子干什么?我还没玩儿够呢。”“好,还给你。慢慢玩儿,没人跟你抢。你究竟是怎么治他的?”

    花男一笑,“你没有给我买到最上等的药材,所以我只能把他由癫子治成了呆子。”

    就在此时,又不知从哪里又冲出了一大帮香人们,纸蛇虽不存在了,可他们还是认定花男和阿蝠是敌人。

    “你快把他们带走吧!这里交给我!”花男说着,迎着那帮子香香的小子们冲了过去,眼前的香人们分散而有序,就像是野兽的铁爪子冲到了花男的眼前……

迷倦袭(二十八)

    汤息和石三已经从水池里出来了,这里还是暗得吓人,他们本想先在水池边歇上一会儿,可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气扑面而来,嗅上去有浓浓的血腥味。

    等看仔细了,他们俩登时惊得……反正俩人若是互相咬上一口都有可能没感觉。

    那是一头不知名的怪兽,角如牛,鼻如象,牙如狼,身如犀,尾如蛇,腿如马,爪如狮。

    此时,它低着脑袋,正用两只如汤息、石三脑袋那么大的眼睛看着他们呢,目中凶光像是在犹豫着这两条“肉丝”还有没有必要塞在牙缝里。

    汤息和石三此时先要做的就是镇静下来,身子也不敢动,怕这头怪兽误认为他们会有敌意,那就不值得了。

    怪兽除了喘气也没在动,连眼珠子都没错一下,好似心里头还是下不了决定。

    塞还是不塞?还是塞吧,牙缝里的不舒适已经替它做了决定。

    慢慢地,怪兽鼻子向上一卷,大嘴一张,好似等着汤、石二人自己站到牙缝里去,他们对于它而言可能连小虫子都不如,对他们予取予求是最应该不过的事情。

    他们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用双手从脚边举起两块大石头照着怪兽的嗓子眼就扔了进去。

    二人可没想过用大石头噎死它,那两块石头对他们来说是够大了,可从怪兽的嗓子眼进去谁都不会碰到谁,他们是用大石头打它喉咙里的腭垂。

    “嗷……”怪兽急了,眼前的两条“肉丝”也太不听话了,竟这么“顽皮”,怎么也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怪兽的象鼻子一横,冲着他们就扫了过去。

    汤息和石三分别躲开,可怪兽鼻子抽在地上激起的尘土使得两人暂时谁也瞧不见谁了。

    汤息掩着鼻子,抬头就见怪兽的狮爪照着自己的脑袋按下来了,身子再次纵开,接连几次的爪按使得汤息几乎躲遍了这里每一处地方,无论是院子里的什么,兽爪所到之处是毁的毁坏的坏,不一会儿的工夫,这里几乎被夷为了平地。

    现在,汤息最担心的就是石三,因为分开已经有一会儿了,这个院子里都快没什么了,而就是不见石三的踪影。

    后来,怪兽的尾巴上有个东西随着兽爪每一次的攻击甩来甩去而引起了汤息的注意,找到机会靠近一看,不是石三又是谁。

    怪兽应该感觉到了,遂就跟牛尾赶苍蝇似的,想把尾巴上的东西给弄掉。

    石三紧紧地抱住蛇尾,两条腿和上半身就没在尾巴上好好待上过片刻,也曾想过从尾巴一路爬到怪兽的后背上,因观其颈短脖粗,应该不会把脑袋扭过来咬自己,可此时的情形,就是双手稍微动一动都有可能被甩出去,只得先稳住身子再说,双臂却在渐渐酸麻。

    汤息一见之下,知道不帮帮石三是不行了,遂就飞身纵到了怪兽的屁股后面。

    怪兽转身并不怎么灵活,知道汤息在自己身后,就用蛇尾在屁股下面的地上扫来扫去。

    汤息看准了机会,脚尖点地一掠身形也抱住了怪兽的蛇尾,勉强抓住了石三的双手,也就是两人合抱住了蛇尾,而后汤息用“金蛇蹿地”的功夫和石三一起往怪兽的屁股上移动,能移多快就多快。

    怪兽自已感觉到两条“肉丝”贴在了尾巴上,一通急甩之后,又用狮爪向后蹬尾巴,可都无济于事,仍让汤息和石三站到了自己的屁股上,继而上了后背。

    可汤息和石三也没在怪兽的犀背上太平多一会儿,怪兽的象鼻和蛇尾从前后方,向着后背上卷了过来,而且,蛇尾上多了一双蛇目和一张蛇嘴。

    汤息和石三此刻背对背站着,只见象鼻和蛇尾先冲着他们摇晃了一会儿,而后同时进击,别看怪兽本身不算太灵活,可身上的这两条东西倒是够快的。

    他们分别往两边一躲。

    那鼻子和尾巴全都撞在了犀背上,可怪兽的犀背皮糙肉厚,根本就没当回事,而后对准目标继续攻击,一次快过一次。

    汤息想到了制敌之策,拉着石三把蛇尾往象鼻上引去,一个机会使得他们俩跳到了象鼻上,见蛇尾的大口咬过来了也不立刻躲闪,必须等到快到近前不能再改变方向的时候。

    “嗷……”

    汤息一下明白了,怪兽的鼻子就是怪兽较弱的地方,“快!钻到它的鼻子里去!”

    石三立刻称“好”,遂一人进了一个鼻子眼。

    别的不说,至少他们此时安全了不少,只因怪兽一时没有适合深抠鼻子的东西,把鼻子卷了上去,想用自己的犄角抠,而人家二人早就钻到了鼻孔较深的地方。

    鼻子堵了喘气难受不说,而且他们还一路钻到了刚才被蛇尾咬过的地方,在里面照着伤痛的位置拳打脚踢。

    怪兽实在吃不消了,使劲甩鼻子的同时还用力摔鼻子,就算甩不出去至少也把那两人给摔晕了。

    可它的鼻子偏偏是外强中干,里面的他们没什么事,象鼻倒是越摔越疼,也就是相当于它较弱的地方,更或是致命之处已是外伤加内伤。

    最后,一声无力的哀嚎,怪兽终于倒地不动……

迷倦袭(二十九)

    的确,就是野兽的铁爪子,异常的锋利不说,而且带着还挺方便的,因为他两只手的三指铁兽爪似乎是生在近节指骨之间,差点就插在了花男的脸上。

    好在花男避让得快。

    “快走开!这里很危险!”冲着花男喊话的是个留连鬓络腮胡子的男人,穿得不多,上半身强壮的肌肉遂就显现了出来。

    这里确实挺危险的,一帮壮男正在围攻他,而且都还挺会躲避他的铁狼爪。

    倒是条汉子,就叫你‘大狼’吧。忖到这里,花男的两只手整个变黑了,而后手指飞速地变长了,变成细长细长的,跟鞭子似的,抖成喇叭口一般,把满地尘土飞扬了起来布成了一个迷阵,而后飞身来至迷阵中间,和那个大狼背对而立。

    “你是谁?我不是认识你,你要是跟这里的事没什么牵扯的话,我劝你还是离开的好。”“你当过兵吧?”“你怎么看出来的?”“那咱们就是一回事了。”

    说罢,花男两只手的黑长手指笔直撑地,整个人倒立,在那些壮男之间搅和了起来。

    这样一来,壮男们也就顾此失彼了,大狼的铁爪子也就没那么容易被躲避了。

    好在大狼没有痛下杀手,只是让他们暂时丧失打斗的能力。

    不过,壮男之中仍有一部分人的身手还是不错的。

    花男这会儿已经不倒立了,把长手指抖得跟水浪一般,把壮男们一点一点圈在一起。

    大狼当然也不闲着,有没圈过来的,铁狼爪就帮忙了。

    然后又开始搅,搅完了再“揉”,花男的黑长指抖开了,恨不得把他们“揉”成一个团。

    壮男们好似有些服软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般进攻得那么紧了,也不是没想过再分散攻击,可刚分散得跟蜂窝也似时就被黑长指又给“揉”了。

    花男开始一面推了,黑黑的长指反反复复地那么一来,加上大狼的帮助,壮男们几乎就没有站着的了。

    当然,还有能站起来的,那花男就再接着来,从东边和西边来完了,再从北方和南方来,把壮男们“揉”得都快大头朝下了,接着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火辣辣的疼了,几长指又挥舞了一通之后,折腾得他们都快“熟”了。

    “你现在想把他们怎么样?”“都放了吧。”“大狼,我就说你是条汉子。”“‘大狼’?”“不好听吗?”“好吧,也没什么不好的。那我叫你什么?”“我姓‘你’,名‘你’,叫‘你’。”“知道了,你。你们都走吧,但愿你们能早点儿脱离别人的摆布。”

    看着逃走的壮男们,花男想到了笼屉,像是蒸好了一掀屉,热气一催就全都飞了。

    “他们全都成了粹令,他居然说是我卖了他。”大狼边说着边把铁狼爪缩回了手里。

    “粹令”应该是个人名,大狼用自己的发音方式说出来,花男听在耳中好似是“炊饼”,刚“打”了一条“马二大虫”,这会儿又有一个卖“炊饼”的大狼,突然有了一种认大哥的念头。

    这个掌故的确有点熟。

    “方便告诉我粹令是谁吗?”“原来是别人的人,可他觉得那个人坏得不可靠,就悄悄投奔我了。”“然后你就把他给卖了,捎带还做人贩子的生意吗?”“是出卖。突然有一天粹令跑来跟我说是我出卖了他。”“不是真的吧?”“你说呢?”“刚才你说他们都成了粹令,还说盼着他们能早点儿脱离别人的摆布。那粹令和他们是不是正受着别人的控制?”“我想是的。”“是靠威逼利诱吗?”“比那个厉害,有可能是通过什么药物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要不就是他也找到了一个像他老人家那样的人。”“那个他老人家是你的父亲吗?”“嘿嘿,就算是吧。”“你说的别人又是什么人呢?”“一块老磁石。”“你也挺会给别人起名字的。”“没有你厉害。刚到这里吗?”“是的。”“走吧,去我家喝一杯。”“正如我所愿。欸,你就不问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过来的。”“想说你就说,要是不想说,我也不感兴趣。”“不愧是当过兵的。”

    大狼的家是临街的二层小楼,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红棕色长发女人,眼睛大而明亮,肤色白皙,身材修长而匀称,花男一见之下居然脱口而出。

    “小潘。”“‘小潘’?”

    “他就喜欢给别人再起个名字,就像咱们给彼此起外号一样。现在我叫‘大狼’。”大狼冲着小潘道。

    小潘听罢一笑,“那好,我叫‘小潘’,那你叫……”

    “他的别名儿叫‘你’。”

    小潘听完又一笑,说实话,她的笑确实挺好看的,此刻还伸出了手。

    要跟我握手吗?掌故里的她也是这么……花男边忖着边把手伸过去握住了,余光同时扫着旁边正往杯子里倒酒的大狼。

    他究竟是没看见还是不在意呢?

    花男和大狼已经喝了有些工夫了,大狼此刻还抽着烟,一副爷们儿相真挺重的。

    “我是不是要比你高一些?”“你说高就高呗。你很在乎吗?还是以为我会很在乎?”“你们过得怎么样?”“还行吧。”“她没有嫌弃过你吧?”“嫌弃我?嫌弃我长得矮吗?”“也许是嫌弃你难看。”“嘿嘿,我倒是真真正正地承认我没你长得好看。”“你平时总是抽烟喝酒吗?”“你是说她会嫌弃我这个?”“哪个女人会喜欢男人总是这个样子。”“你觉得我是会在意女人喜不喜欢的那种人吗?”“倒也是。”“来,干了这杯吧。喝完了我还有事呢。”“什么事?”“当然是去找找粹令。”“找着了再接着卖他?至少他是那么想的。”“我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需要他帮我找到老磁石。”“可外面下着雪呢。”“也许只有这种天气他才会清醒。好了,咱们干。”

    二人碰杯,而后一口喝了个罄尽。

    大狼嘴里叼着烟,穿上外衣,而后就开门走了,把小潘和花男两人留在了屋子里。

    刚才小潘说,要给他们做些吃的,此时,她端着个托盘又回来了,托盘里有几个盘子的吃食。

    “他呢?”“去找粹令了,我没拦住他。”“他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

迷倦袭(三十)

    说着,小潘把托盘里的盘子放在了桌上。

    “要等等他吗?”“算了吧,咱们先吃吧。”

    她还给自己倒了杯酒。

    “平时你也喝?”“今天有些凉,喝一些有好处。”

    其实,花男并不觉得屋子里有多冷,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抄起吃饭的傢伙,开始填肚子。

    “味道怎么样?”“不错,我好久没吃到你这种主妇的手艺了。”“主妇?你别逗了。”

    等小潘坐下来花男才发现,或许是因为刚才在做饭的缘故,衣衫有些不整了,本来穿的就随便,他还以为再回到饭厅的时候她会换一身衣裳的。

    这时,花男想给自己倒杯酒,可发现酒瓶空了。

    小潘看到了,就把自己喝剩下的半杯残酒递了过去。

    花男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听你们刚才聊的,你也是当兵的?”“我上过战场。”“那应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呀。”“我也这么认为。”

    说完,花男把那半杯残酒一饮而尽。

    “吃完了是不是想睡一会儿?”“累倒是挺累的,可我不怎么困。”“那要不要洗个热水澡?”“那就太好了。”“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嗯……你先吧。”“那你就等一下吧,我先把盘子洗了。”“盘子我来洗吧。你去洗你自己吧。”

    小潘听完一笑,没有一点尴尬的意味,之后转身就走了,还让花男看到了她脱外衣的倩影,只是影子而已。

    花男把盘子洗完了,坐在那里等着,耳朵里全是小潘洗澡的水声。

    掌故里到了这个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

    水声停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刚洗完澡的她穿的更随便了,来到饭厅,“你去洗……欸?”

    她发现饭厅里刚才和自己吃饭的男人不见了,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可这个女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刚才那个“你”的样子,不过小潘应该是见过比这更稀罕的事情,也没有显现出什么诧异的样子。

    “下回你想变的时候能事先告诉我一声吗?”“你现在是不是希望我能再变回去?”

    声音也是女人的,可较之刚才的声音没有多大的变化,不看人只听语声还是能辨认出来就是刚才的“你”。

    “你为什么要给我变来变去的?我可不想给你看戏法儿的钱。”小潘笑道,“快去洗吧,一会儿水就凉了。”

    花男看着小潘离去的背影,没有在其中找到一丝扫兴失意的感觉。

    原来她不是在……可能在这里,这些根本都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已。花男忖到。

    要是真按着掌故里的事情来说的话,花男该出远门了。

    “这么快就想走了?”“也许是我想到别的地方去喝一杯了。”“那好吧。如果别的地方没的喝了,或者不爱喝,随时再回来喝一杯吧。”“谢谢,我会的。”

    花男出了大狼的家门,天气变好了,感觉暖暖的,应该是个开窗户的好日子,又见街对面的买卖家,不是什么茶坊,可那里也卖喝的,索性进去瞧瞧。

    到了里面,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街上发生的事情可一览无余,花男要了杯这里最贵最烈的酒,边喝边往街上瞅着。

    这时,有一个戴特殊眼镜的人引起了花男的留心,就跟一个暗红色长条勒在眼前一般,他看起来是整条街上最英俊的男人,至少比大狼更具白面书生的味道。

    再看上面,小潘果真打开了窗户,似乎好久没有享受到这种舒服的天气了,上半身探出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可不小心间把窗台上放着的一盆花碰了下去。

    如果掌故里也是连花带盆一起砸下来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可就省事多了。

    不等花男长指抖出,那盆花竟停在了半空里,而后竟还往上升起,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其他的人应该没有看到什么,遂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声音。

    可那个戴眼镜的白面书生……暂且先那么叫他吧,还不知道他开不开药铺呢,花男也就先不想叫他“小西门”了。

    那白面书生还是察觉到了,抬头一看,和正俯看他的小潘对了个脸,二人相视一笑。

    花男凭借着多年的阅历,看出他们之前应该是认识的,又见那白面书生走进了这个铺户里,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时,一个掌柜模样的老太太拿着一瓶酒过来了,就叫她“对面老王”吧,坐到了白面书生的对面。

    他们的桌子离花男较远,但花男可会“读唇术”,假装还是喝着酒看着街景,其实眼角一直盯着他们说话的口形。

    “你上回没喝完的酒。”“谢谢。我想这回同样喝不完。”“刚才看见她了?”“是的。”“你先认识的她,而现在和她在一起的却是一匹狼。”“只是在一起而已。现在我们都有事情在忙,别的先顾不上了。”“那你就不担心吗?”“担心她被那匹狼咬了吃了?行了,我就想进来喝杯酒,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还有事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谢谢。”

    说完,那个对面老王走开了,应该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花男喝着酒看着对面的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喝着酒看着街对面的楼上。

    看上去,对面老王的话,这白面书生并没有完全不当回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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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